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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突破

  “本宗人才濟濟,百煞二十四靈七絕將諸部俱在各處蟄伏,隨時可用。”魘夫人沉吟道,“但如若是以玄教、天道閣等化外高人為對手,能執掌大局的,尚須血尊、兵尊及狂尊三位大人。”

  “原來邪宗還有這麼多人馬……”小玄心底一凜。

  “隻是聖皇曾再三叮囑,在他出關之前,本宗切不可對外大動幹戈。”魘夫人接道。

  “這不局勢迫人嘛。”小玄道,“再不全力應對,待方少麟殺上玉京,吾宗這立足之地勢必難保!”

  “少主所言甚是。”魘夫道,“天庭與玄教,一直有亡我之心!”

  “宗內可有哪個擅長帶兵打仗的?”小玄道。

  刺探與行刺,不過是小打小鬧,均難有借口大舉調動,惟啟沙場征戰,方有可能傾巢甩出。

  “若論領軍打仗,自當是以兵尊大人首屈一指。兵尊大人胸藏韜略用兵如神,吾宗與天庭、玄教及妖界的幾場大戰,俱是由其謀劃攻略。”魘夫人停瞭下,斟酌道:“但他同狂尊大人皆俱負傷多年,目下尚在復元之中,怕是暫未可用,而且聖皇尚未出關,多半也調遣不動。”

  “其他人呢?”小玄皺眉道。

  “骨海將軍、骷髏老怪及邪軍師,亦皆擅長排兵佈陣沙場領軍,尤其是骨海將軍,甚得聖皇與兵尊大人贊賞。”魘夫人道。

  “骷髏老怪……”小玄心底一跳,作著惱狀道:“哎,朕怎麼把他給忘瞭,那老兒今在何處?”

  “老怪自澤陽失手後,元氣大傷,又深恐少主見責,已率部逃離地獄之淵,躲藏到西北荒僻之地去瞭,聽聞正大築血池,煉造魔塔,以期戴罪補過東山再起。”魘夫人道。

  “那老兒也算是會帶兵打仗?”小玄道。

  “老怪雖在澤陽損兵折將,但在從前,也曾領軍參與吾宗同諸界的大戰,戰績不俗,隻略在骨海之下。”魘夫人道。

  “你覺得,骨海要比老怪強?”小玄不動聲色道,試圖摸清邪宗各部的深淺強弱。

  “以妾身看,骨海麾下的三百將屍,俱是拘拿古往今來強大的亡靈所煉,在戰場上皆為以一敵百的精銳,除非老怪能再趕造出一百座魔塔來,否則難以爭鋒。”魘夫人道,“聖皇之所以將骨海安排在陛下左右,長年暗駐玉京近旁,拱衛迷樓及皇陵,自是有其道理的。”

  小玄想瞭想,肚子裡飛快地打著小算盤,忽道:“朕倘將骨海調往中州,暗助安逸侯,必定能增不少勝算!”

  魘夫人吃瞭一驚:“若是把骨海調離玉京,可就無法保護少主瞭!”

  小玄對潛藏身邊的這夥邪宗爪牙一直如芒在背,早就巴不得將他們全都遠遠支開,道:“事急從權!中州危急,目下隻有先集中力量,全力打垮方少麟,否則哪有安危可談!”

  魘夫人道:“隻要有骨海坐鎮,玉京還是可暫保無慮的,少主請寬心。”

  小玄心中急切,當即拿出晁紫閣往日的淫威蠻幹,道:“待到方逆坐大,一切就晚瞭!你明日就代朕把骨海召來。”

  豈料魘夫人竟仍十分堅持,道:“如此之大的調動,少主安危難以保證,況且皇陵亦不能棄之不守,此舉委實事關重大,且容屬下與諸尊大人商議一下,再稟與少主!”

  小玄聽她這麼說,心知難以繼續用強,也不敢太過著相,免得令對方生疑,隻得道:“好吧,此事不容耽擱,你即刻去與幾位大人商議。朕擔心那安逸侯在中州撐不住多久,局勢一旦崩壞,即便再賠上數倍之力,到時亦難以挽回!”

  “謹遵聖令!”魘夫人俯首應喏,見花婉捧著一匣從偏室出來,待行至榻前,便命其打開,挽抱著小玄的臂膀笑瞇瞇道:“少主快瞧瞧。”

  小玄朝匣中望去,立馬倒吸瞭口涼氣。原來匣內盡是些鏈鎖、剪刀、錐子、刺鞭、小鋸,長針、短槌、利鉤這類兇器,隻不過鑲金嵌玉綴珠纏絳,流光溢彩繽紛奪目。

  “是不可愛?”魘夫人從中取出一把鑲金綴玉的錐子,遞到小玄面前。

  “可愛……”小玄不知道她怎能用這兩字來形容如此的可怕刑具,猛然想起在澤陽之時,就曾聽一老婦言當今天子喜好這些惡物,專門用來傷人取樂,果然半點不假。

  魘夫人見他似乎不感興感,遂將錐子丟瞭回去,又從匣中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巧鋸兒,在掌間比劃把玩,忽地“哎喲”一聲,卻似不小心給割破瞭手。

  小玄吃瞭一驚,才想抬手去撫,旋即心頭一閃:“這妖婦於宗內位居高職,身手必定不俗,豈能給一把小鋸割著?”

  鮮紅的細小血珠自傷口瞬間冒出,在雪似的指尖上微微搖晃,不知怎的,入目竟是格外心跳。

  小玄屏住呼吸,強忍著才沒伸出手去。

  “陛下不疼奴奴瞭……”魘夫人幽怨道,麗目盯著七絕覆上的漆黑眼洞,將指尖放到兩瓣水嫩的朱唇邊,半含著輕輕吮吸。

  小玄不覺渾身皆熱,心底一凜,暗自警惕:“這妖婦定是施展瞭什麼媚惑之術,小爺可得留神提防!”

  “咦,這是什麼?”魘夫人探手從匣內再取出一物,卻是柄彎彎的勾子,勾尖兩側竟開瞭一對細細的彎牙,牙上還有尖刺,小小的身軀上竟然鑲綴滿瞭瑪瑙、珊瑚及硨磲打磨而成的寶飾,無比之明艷與精致,惹得小玄也註目其上。

  魘夫人打量瞭片刻,嬌嚶道:“奴奴知瞭,這小東西定是個專門挑筋兒的寶貝,怕是還可挖心取舌。”

  小玄乍然一怔,胃裡重重地抽搐起來。

  “嘖嘖,好生稱手……”魘夫人湊到他耳畔,壓著聲道:“奴奴近來還從外間收羅瞭幾隻小娥,水嫩得很,少主要不要現在就挑個來試試?好好耍下這些折磨死人的的寶貝。”

  小玄怒火中燒,身子突地前傾,七邪覆幾要貼到婦人臉上去,獰聲道:“不要別個,朕隻想……在你身上試試!”

  魘夫人低呼一聲,面現驚恐之色,身子微微後縮,高聳的酥胸就在他眼底如波起伏,嬌怯怯地喘道:“這寶貝好生嚇人,奴奴害怕!”

  小玄垂下目光,落在從襟口閃露出來那片的雪膩之上。

  魘夫人凝視著他,薄咬朱唇,柔荑忽爾垂落,將指間的利鉤放在腴白的乳肉之上,隻將鋒尖徐徐一劃,便見細細紅痕浮起,彎弧的曲線將飽脹處勾勒得淋漓盡致,越發撩人。

  小玄屏住呼吸,一陣口幹舌躁。

  魘夫人微吐舌尖,妖媚地在飽潤的唇瓣上輕抹瞭一下,鉤尖往衣襟更深處慢慢滑去,驀似吃痛般發出一聲低回而惹人的顫吟。

  女人痛起來的模樣竟然這等可人……小玄心頭劇跳,赫感自己真想奪過鉤來,親手試上那麼一試。

  “好痛!”魘夫人嚶嚀嬌哼,喘息著膩聲道:“我的小主……你真舍得在奴奴身上試這小東西麼?”

  小玄猛地驚省,這才察覺自己險些迷瞭,腦海裡躍出崔采婷從前教過的“從惡如崩”四字,一時魂不附體。

  “少主就幫奴奴瞧下嘛,不知哪兒給刮破啦呀!”魘夫人嬌滴滴呼。

  “哎呀!時辰真不早啦,再不能讓幾位老大人等下去瞭!”小玄忽道。

  魘夫人錯愕,睜大眼睛盯著他。

  小玄再顧不得許多,拔身而起,大步朝門口行去。

  “少主?”榻旁的花婉同月凝齊聲嬌呼,便欲追上前去。

  豈知魘夫人卻抬起皓腕,輕輕地比瞭個阻止的手勢,她深深地凝視著遠去的背影,一抹難以勘破的光芒自眸底悄然閃過。

  小玄逃似地出瞭錦心殿,大大地舒瞭口氣,帶著阿福阿壽,依然往棲霞宮去。

  他誑得聖器,腳下生風心中暗暢:“倘若真能將那骨海將軍調虎離山,去中州跟方小子把傢當拚個精光,那就太好瞭!”

  忽然思道:“隻要我這假天子願意,除瞭皇朝兵將及邪宗人馬,或許還有天機島、天相宗及其他力量可用,如若運用得當,還是大有可為的,未必無法與咄咄逼人的方小子周旋……”

  他心中波瀾起伏,忽爾雄心振起——我這天子縱非貨真價實,然此大好江山,焉可砸在小爺手裡!

  ◇  ◇  ◇ ◇  ◇  ◇ ◇  ◇  ◇ ◇  ◇

  如同往常,直至傍晚,小玄方依依不舍的別瞭雪妃,從棲霞宮出來。一行人回到雍怡宮,卻見鄧公公同幾個宮人戰戰兢兢地立在廊下,遠遠瞧見自己便即叩首下拜,全都深低著頭。

  他心中奇怪,穿過庭院及外閣,進到裡間,見皇後面籠寒霜地坐椅上,簪、璫、鐲、璧四婢則垂首立在一旁,遂上前笑問:“怎麼著,是哪個惹我們娘娘生氣瞭?”

  沒人理他。

  小玄微怔,有些摸不著頭。

  “你。”皇後沉著臉緩緩道,“今兒去哪瞭?”

  小玄心裡“咯噔”一跳,笑容僵在臉上。

  “是從哪裡回來的?”皇後又問瞭一句,冷冷道:“儀真宮麼?”

  小玄聽她這麼問,心知事情不好,焉敢再拿去見師父來做托詞。

  “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皇後盯著他道。

  小玄面如白紙,一時無語。

  “我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那賤人勾搭上的!”皇後提聲厲喝。

  “勾搭什麼!朕為天子,去見一個妃嬪,又有啥好大驚小怪的!”小玄聽她對雪妃言語不遜,心中著惱,便硬生生地頂瞭回去。

  “放屁!”皇後大怒,“她什麼時候是你這小賊的妃子瞭?那賤人是晁紫閣的妃子!”

  小玄面色鐵青,冷冷道:“那你呢?”

  皇後一愕,嬌魘漲得通紅:“你什麼意思?”

  小玄一聲不吭。

  皇後眼圈驀紅,突地抓起桌上的茶盞朝他擲去。

  小玄稍一側身,從容避過。

  皇後抬手,哆嗦地指著著他道:“你以見師父打掩護,其實天天都去與那賤人幽會是麼?”

  小玄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淚,軟下聲道:“你不是時常叮囑,要我想辦法安撫後宮嘛!”

  “她一個敗臣之女冷宮之人,有什麼好籠絡的!”皇後怒道,“難怪上回心心念念的要禦駕親征,原來是為瞭救她老子!”

  “奉天侯為皇朝四大梁柱其一,是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豈可因為一場沒勝的仗,便棄之不顧瞭?”小玄道。

  “還堂而皇之振振有詞瞭!”皇後愈罵愈怒,“你這小淫賊不就貪饞那狐精的姿色鬼迷心竅!”

  “雪妃是我大姨子,小爺喜歡又怎麼瞭,豈用得著你這婆娘橫加幹涉!”小玄心裡爭辯,然轉念一想,自己跟大姨子卿卿我我,還真是名不正言不順,登時氣短。

  “真真聒不知恥!姓崔的,你就是個無賴!你就是個潑皮!我瞧你跟那昏君就沒啥兩樣!你還饞著哪個?趁今兒統統說出來!本宮給你張羅去,用不著這麼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皇後罵不絕口。

  “這婆娘向來得勢不饒人,倘若在她面前蠍蠍螫螫,往後定要給她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小玄心忖,且給罵得心頭火起,當即出言反擊:“老子雖非天子,但卻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自古以來就是三妻四妾,多個女人又咋啦,須得你這暫湊一起的婆娘大動肝火麼!”

  “暫湊一起的?”皇後愣住,玉容煞白。

  小玄閉住瞭口,心底忽地一陣不忍,然而說出去的話,便似那潑出去的水,焉能收得回來。

  “好好好!”皇後氣得直打哆嗦,指著他道:“姓崔的,從今兒起,你愛上哪上哪!愛跟誰湊便跟誰湊!再也別在這屋裡呆著!”

  “又來這套是麼,行!”小玄著惱道,轉身便走。

  “滾!快滾!”皇後怒喝。

  屋中四婢吃瞭一驚,急要上前相勸,豈知給皇後厲色一瞪,便皆縮瞭回去。

  接下數日,兩人便一直擰巴著,各不相讓的冷戰起來。

  小玄雖然窩火,這回卻沒敢再耍性子一走瞭之,夜晚便睡在外間。

  皇後妒怒攻心,卻也有所忌憚,冷靜之餘,雖對小玄不理不睬,但沒再繼續激化戰局。

  帝後不但分瞭房,就連三餐也分桌而食,接連兩日各吃各的。

  小玄心中掛記雪妃,但也不想於此際火上澆油,每日均是快去快回。

  雪妃旁敲側擊,很快便知道瞭原由,便又婉言勸其少來,隻是小玄依然不聽。

  兩人爭分奪秒共修《歸墟本訣》,小玄有如神助,竟然又於短短的時日內再跨一境,邁上瞭《歸墟本訣》的第二重天階,開始如饑似渴地修習寶鑒中的《玄祖逍遙拳》、《脫厄百法秘樞》、《帝令真旨》、《水界禦真契》及《聚神會元真誥》等深感興趣的諸般法門。

  雪妃心中暗暗驚嘆,因為她雖聰慧過人,亦十分用功用心地修習,卻始終隻能在《歸墟本訣》第一重天階的大門前徘徊,深知其中絕非容易。

  ◇  ◇  ◇ ◇  ◇  ◇ ◇  ◇  ◇ ◇  ◇

  這日清早,小玄方從雍怡宮出來,便見一窈窕身影立於道旁,瞧定竟是紅葉,歡喜道:“怎在這裡站著?”

  紅葉見他身後有人跟著,便即曲膝行禮,口呼萬歲。

  小玄見她像似有事,遂擺瞭下手,讓阿福阿壽遠處等著,上前問道:“紅葉姐,今兒怎不進去?”

  紅葉悄聲道:“娘娘回來瞭,要我來請你過去一趟。”

  小玄大喜,便帶著阿福阿壽,隨她往儀真宮行去。

  紅葉在前引路,到瞭儀真宮,並沒進入主閣,卻是穿過後苑,轉朝太華軒繼行。

  “娘娘在太華軒?”小玄低聲問。

  “娘娘在藥閣。”紅葉點頭應。

  “娘娘什麼時候回來的?”小玄又問。

  “昨晚到的,然後在藥閣裡待瞭整整一宵。”紅葉答。

  “娘娘在藥閣待瞭一宵?這是為何?”小玄怔道。

  “到瞭便知。”紅葉道。

  一行人進瞭太華軒,來到東面的藥閣之前,小玄命阿福阿壽在庭中等候,隨紅葉推門進去,果然見到瞭那日夜掛念的身影,武翩躚正同黎姑姑坐在一隻大爐鼎前慢語攀談。

  “師父!”小玄歡喜叫道,叩首便拜。

  “不必瞭。”武翩躚比瞭個阻止的手勢,顯是因其今時的身份非同從前。

  小玄見她容顏略顯倦悴,心中微微一疼。

  武翩躚道:“我在鳳麟洲尋著瞭肥遺,今已為你調配好瞭藥,共得三丸,你先服一顆,其餘兩丸,每七日一服,到時再瞧瞧療效。”

  “多謝師父!”小玄深知這淡淡的一句當中不知包含瞭多少艱辛險阻,心中暗暗感激。

  武翩躚從旁取過一隻小瓶,遞與小玄:“這藥有些厲害,頭一顆,你便在此處服用,瞧瞧可有什麼異樣。記住,莫要嚼碎,直吞即可。”

  小玄接過小瓶,揭起瓶塞,傾倒出一丸於掌上,送入口中吞下。

  “你且坐下,在這裡待一會。”武翩躚指瞭下跟前的蒲團。

  小玄依言坐下,方要問師父這些日來的經歷,猛感腹中某處似有什麼一竄,不禁失聲悶哼,接下那物於五臟六腑間亂突亂撞,直如刀絞槍戳,汗珠子便從額角冒瞭出來。

  閣中三女皆於一旁緊張地盯著他。

  疼痛愈來愈劇,小玄咬牙苦忍,面肌陣陣抽搐,倏地身子一掙,幾要從蒲團上躍起。

  “娘娘……”紅葉忍不住望向武翩躚。

  武翩躚面沉似水,比瞭個“靜侍”的手勢。

  “反應怎如此劇烈?”黎姑姑有些吃驚道。

  “肥遺有去癘驅蟲之神效,自是厲害,雖已用瞭其它藥石輔佐中和,但仍十分難擋。”武翩躚解釋道。

  “原來如此。”黎姑姑道。

  “小玄所中之蠱非同小可,這驅除過程如同毒龍惡虎相爭,勢必艱難。”武翩躚繼道。

  小玄反應愈激愈劇,險些便要跳起來翻筋鬥豎蜻蜓,但他隻是兩手扣地,死命相抗,連悶哼都不肯多發一聲。

  紅葉面色發白,嬌軀悄抖,仿佛與之感同身受。

  約莫小半炷香光景,終見小玄陡然松馳,跪坐在蒲團上氣喘籲籲,周身早已被汗水濕透。

  “熬過去瞭。”武翩躚也松瞭口氣,朝紅葉點瞭下頭。

  紅葉急取一帕,上前為小玄擦拭面上的汗水。

  黎姑姑神情一松,朝小玄歡言道:“好樣的,姑姑沒瞧錯你!”

  小玄無力一笑,心中亦滿是歡喜,思忖若是能就此拔除體內的惡蠱,便算是渡過瞭今生一大災厄。

  “小玄,你且回去,好好培元調息,休養七日之後,再到這裡來服食第二丸。”武翩躚道。

  “多謝師父!”小玄叩首拜謝,站起身來,心中還有些不舍得離去,正要找話逗留些時候,突見師父盯著地面,面色聚沉。

  “藏你影子裡的是何物事?”武翩躚輕喝,手揚處一記掌心雷已轟瞭出去。

  隻聞一聲爆響,立見有東西自小玄影子當中震瞭出來:一角暗青色的碎片彈蹦翻滾,將一隻身裹朱袍的怪物拋甩在地。

  “是它!”小玄心中一跳。

  武翩躚同黎姑姑皆俱盯著地上的暗青碎片,面色齊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