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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以火攻火

  紅孩兒於火中瞧得真切,更是駭然:“此魔能有多大神通?修的是何法門?竟然不怕我的三昧火!”心中驚怒交集,又連捶鼻翼,噴火來燒小玄。

  殊不知此時的小玄除瞭有不壞聖皇鎖及兜元錦護身,體內原有萬年龍驪潛藏,現又得瞭冥殿龍犀的大丹,即便是三昧火亦燒不動他瞭。

  冥殿龍犀為火中之極,內丹乃那包含三昧火在內的檀林火、太陽火、末劫火、熱惱火、無間火、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等諸般精華所融匯,更以冥界至寶“冥極珠”融合滋養,威力倍添;而玄狐一脈本就是玄陽之極,小玄獲此內丹,可謂珠聯璧合,於火行一系,已可傲立一方。

  “比你火旺百倍的傢夥咱都見過,你就是把鼻子砸壞瞭,也奈何不瞭小聖爺爺!”小玄朗聲笑道,依然面不改色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紅孩兒在火焰山做妖怪時曾號聖嬰大王,是以自稱“小聖爺”,聞言隻道是對方戲弄自己,又見他使終劍不出鞘,愈感欺侮,大怒道:“賊妖魔,爾亦膽敢自稱小聖!”

  小玄心中一熱,頓時想起在山上時快活時光來,傲色道:“哥哥是大名鼎鼎的千翠山八聖其一,如何叫不得小聖!”

  “千翠山八聖?聞所未聞,隻怕都是些無名之輩!”紅孩兒叫道。

  “今日便教爾長長見識!知曉千翠山八聖的厲害!”小玄臉色霎沉,一劍刺去。

  紅孩兒急提槍挌擋,兩人槍來劍往,在漫空烈焰中又鬥做一團。

  小玄悄將北溟玄數提至第三境——坐照,再施展出誅天訣,劍勢登時一變,奇招妙法此逝彼現,殺得紅孩兒面紅耳赤。

  “聖上的劍術竟然這等高強!”百寶娘娘又是一驚,卻半點瞧不出天子所使是何方劍法,凝神細觀,愈感玄奧難解。

  紅孩兒先前遇險,還道是因對方偷襲,不想這回已有提防,寥寥數合間竟然又落瞭下風。

  他瞧得異樣分明,見對方的劍在火焰中穿行,也沒多快,鞘尖卻總是能在匪夷所思的地方出現,而自己的槍勢處處受制,盡給搶先一步攔截封堵,不禁渾身異樣難受。

  小玄笑道:“我千翠山八聖的本事如何?”

  紅孩兒槍法雖然精湛,但怎及得上北溟玄數及誅天訣的玄妙,招式已漸無章法,口中卻兀自逞強:“不過爾爾!即便是八個全來,也不是小聖爺爺的對手!”

  小玄素重八兄弟情誼,豈能容人貶辱,心中惱瞭,氣貫神骨,瞬見一條火龍隨劍飛出,炎炎烈烈赤紅耀目,如有真形一般。

  紅孩兒大吃一驚,鼻口中疾噴出大片三昧真炎,在身前構築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幕。

  小玄鞘鋒一突,火龍赫將前方火幕撕開,直噬紅孩兒。

  紅孩兒疾朝旁避,手上亦半點不敢輕慢,提槍攔拒。

  小玄擰鞘一絞,霎見火龍在空中打瞭個轉,竟然蜿蜒翻滾地攀槍而上。

  紅孩兒驀感虎口奇燙,險些撒槍,剎那間已給火龍撞到面上,但覺劇熱自七竅灌入,呼吸幾窒,不由魂飛魄散,急拖槍逃退,模樣萬般狼狽。

  小玄喜訝交集,心念動處,又有一條火龍隨劍而生,張牙舞爪地追擊紅孩兒。

  紅孩兒左支右絀疲於應對,隻覺兩條火龍威勢駭人,撲噬縱掠間束手縛足,不單槍法大受幹擾,更感炙膚蒸魄奇熱逼人,饒是修煉瞭三昧真火,亦覺難以抵擋,不禁愈鬥愈驚,終知遇見瞭生平罕逢的強敵。

  百寶娘娘目瞪口呆,已完全判斷不出小玄的修為至何境界。

  小玄酣暢淋漓,神骨雖未出鞘,但凡劍起,便見火光縱掠,一條條火龍騰躍而起,在遍空的烈焰中肆意遊弋,將紅孩兒的三昧真火沖得七零八落。

  直至此際,遠處的雪妃方才從破碎的火幕間瞧見個大概,見皇帝於焰中有如閑庭信步,已是穩占上風,不禁滿心歡喜,訝忖:“都傳紅孩兒三昧火厲害,今又拜在菩薩座下,得瞭正果,本事何等之大,皇上竟然能與之一較高下!”

  小玄心迷神醉,有如發現瞭新玩具的孩童百般戲耍,頑心起處,赫見一隻隻一頭頭由烈焰構成的飛禽走獸憑空乍現,除瞭龍,還有雕、鵬、虎、豹等形影,在他身周馳騁縱掠,輪廓清晰栩栩如生,待到後來,竟隱隱可見眉目鼻口,真個隨念即生,隨心霎成。

  眼前的景像壯觀、兇險而詭異,紅孩兒驚詫萬分,細觀那些火禽焰獸,似由傳聞中的種種奇火異焰構成,最駭然的是竟還在當中發現瞭三昧真炎,且比自傢更加精純雄烈,心下驚沮:“這廝修得是何法門?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魔頭?手段這等瞭得!倘若今時落敗,日後傳將出去,我紅孩兒的名頭可要就此折瞭!”

  百寶娘娘性素狠穩,不容勝負有變,又忖這紅孩兒今為觀音菩薩座下,任其逃回去惡人先告狀,還不如先行一步拿住他,再親往落伽山潮音洞賠罪,以菩薩之大德大慧,自有公道。當即暗扣著韶華逆悄悄迫近,覓機擒敵。

  紅孩兒本就招架不住,眼角瞥見百寶娘娘從旁欺近,心中暗暗叫苦,然知強援即到,是仍咬牙支撐。

  小玄劍如龍行,真個行雲流水一般,不覺間又領悟瞭誅天訣中的數變,此時的紅孩兒在他眼裡已是破綻百出,隻要願意,隨時可以亮劍出鞘刺他個透明窟窿。

  百寶娘娘見紅孩兒已全無還手之力,心知機不可失,口中默頌禁咒,就要放出韶華逆,忽聽有人遙聲叫道:“那邊的可是晚妹,怎與善財童子鬥起來瞭?”

  百寶娘娘姓蘇,閨名晚歸,聽那聲音耳熟,抬頭望去,見遠處數朵祥雲飛來,上有三人,當中一個正是釣龍仙君,趕忙應道:“正是小妹,仙君別來無恙。”

  “都是自傢人,兩邊快快罷手!”釣龍仙君叫道。

  百寶娘娘略一遲疑,便收回心意斬,又轉對小玄以真氣秘語道:“啟奏陛下,仙君來瞭,這當中定然有甚誤會,請先罷戰吧。”

  小玄倏一劍刺出,鞘尖莫明其妙就出現在紅孩兒心口,紅孩兒諸防皆漏,大駭縱退,卻見對方微微一笑,已收鞘抱懷,不禁面紅耳赤,臉上掛不住,怒喝一聲,揚槍又要刺人。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喝道:“這等無狀!仙君有言,爾還敢放肆耶!”

  紅孩兒槍勢立頓,在空中僵滯瞭須臾,這才悻悻收手,柱槍雲端,眼睛猶惡狠狠地盯著小玄。

  小玄收起功法,身周的火禽焰獸轉瞬散化,抬頭望去,見高處的祥雲上立著三人,左首一個,乃是個長須男子,一派道骨仙風模樣,料就是那釣龍仙君瞭。右側之人為道僮打扮,生得丹唇星目,背負鉤劍,卻猜不出是何人。

  然那正中的白衣大士,寶相慈和端莊,首後明環映耀,手托凈瓶,瓶中插著楊柳青枝,旁側還有隻白鸚哥相隨巧囀,赫是南無觀世音菩薩。

  隻一眼,小玄便認瞭出來,心中一陣激動,瞧著眼前那尊雍容端莊的菩薩,但覺親切無比。他從前每逢困境劫難,祈求保佑的諸方神明之中,必定會有這位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名號已在心中念過瞭不知多少回,隻憾從未見過真顏,沒想今日竟能在此得遇。

  “既是觀音菩薩,那旁邊這個背負鉤劍的僮子,多半便是天王次子,哪吒的兄長——惠岸行者木吒瞭!”小玄猜測。

  祥雲轉瞬至前,釣龍仙君微見詫色問:“晚妹怎會在此?”說話間目視小玄,適才見他在同紅孩兒的爭鬥中大占上風,法門殊異,心中甚訝,細觀之下,見其豐神秀逸,隱顯頭角崢嶸之相,心中暗暗稱奇。

  百寶娘娘正要說話,紅孩兒已搶先朝菩薩告曰:“弟子奉命先行趕來定魔礁察探,恰逢這三人鬼鬼崇崇地從海坑裡出來,且乘罕異妖獸,便猜多半是他們破壞瞭結界,放走瞭仙君的魔物!”

  “一派胡言!什麼叫做仙君的魔物?”觀音菩薩喝斥道。

  “善財童子必是誤會瞭。”釣龍仙君笑道:“晚妹是在下舊故,乃崇恩聖帝門下,名播三島十洲的煉器大傢,旁邊這位公子器宇軒昂,料非左道。另外,鎮押魔物的結界早已於四日前就毀壞瞭,我是拖瞭數日,著實無奈,今才往落伽崖厚顏求菩薩援手的。”

  “原來結界非是今日才毀,怎不早說!”紅孩兒哼道。

  “還敢胡攪蠻纏,怎麼不說是你修為淺薄性子浮躁!”觀音又斥,轉對百寶娘娘及小玄道:“是我弟子魯莽,沖撞仙駕,還望二位見諒。”

  百寶娘娘趕忙欠身拜見,道:“不敢,此間多半有甚誤會。不知菩薩下臨,有失迎迓,望乞莫怪!”

  小玄端肅尊誠,急跟上前,亦朝觀音菩薩畢恭畢敬地行瞭個大禮。

  菩薩目光從百寶娘娘身上移過,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和色道:“尊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委實難得。不知師承何方?哪座名山?”

  小玄一陣踟躊,既不能如實相告,又不想欺瞞菩薩,正誠惶誠恐,已聞菩薩道:“既有不便,便無需說瞭。”

  小玄松瞭口氣,殊不知菩薩雖不動聲色,然三乘妙法玄奧,以心會意,以意會息,已從他身上諸般難明的氣息裡捕捉到一絲似有若無、然卻極其陰邪之氣。

  這一絲陰邪氣息不是別的,乃自不壞聖皇鎖而出,此寶幾為天地中最為陰極之物,幸得有兜元錦遮掩鎖護,方才將氣息隱去瞭十之八九。

  觀音目光從小玄身上移開,垂目觀心,若有所思。

  紅孩兒叫道:“這廝手段詭異歹毒,定是那邪魔外道!”

  菩薩斥道:“還敢無禮!何來的歹毒?爾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倘若不是別人手下留情,今日便教你顏面無存!”

  小玄忙叩首道:“是小子性急,方與善財童子爭鬥,望乞菩薩恕罪!”

  釣龍仙君道:“皆因此間災愆,殃致諸位誤會,隻是目下緊急,待此間事畢,餘再同諸位一一賠罪!”

  菩薩道:“仙君何來此言,實是小徒莽撞。”

  百寶娘娘忙道:“仙君言重瞭。小妹適才登島拜訪,得兄門下指點,才往這定魔礁來,見這海中懸著大坑,甚是詭奇,是以入坑察看,未想驚動瞭善財童子。”

  釣龍仙君打瞭個稽首,道:“原來如此,都怨為兄疏忽所致,還望晚妹見諒。”

  百寶娘娘正欲答話,仙君已接道:“晚妹請稍待片刻,莫怪。”

  百寶娘娘見他眉心微鎖,以其修為定力,竟見憂困,心知必有非同小可的災厄,忙應道:“不妨,兄長先忙大事。”

  釣龍仙君轉過身去,朝觀音菩薩叩首道:“餘當日接手結界之時,老師曾言,這法陣有莫大威力,可鎮鎖那魔物,然陰陽交替歲月漫長,又或有外力顛撲,難免有個萬一。”

  觀音菩薩合十道:“尊師所言甚是,那魔物天地罕有,自有邪穢覦覷。”

  “老師離去之前,留有一囑,曰日後若生不測,無力挽回,可往落伽山請觀音菩薩下援。”釣龍仙君停瞭下,接道:“自那魔物破牢而出,餘這些日幾將南海搜遍,仍無所獲,自忖已非獨力能挽,萬般無奈,惟有厚顏請菩薩下臨,千乞援手。”

  觀音菩薩道:“仙君客氣瞭。那魔物塗炭八方,作惡萬載,終得尊師鎮伏,實乃天地之幸,此等大善,功德無量諸方敬仰。尊師既有吩咐,貧僧莫敢不從,然那魔物有攪天之能,貧僧隻怕也是心餘力絀。”

  小玄聽得暗暗心驚:“不知那魔物是何來歷?竟連菩薩都要為難……嗯,多半隻是謙詞。”

  釣龍仙君叩首道:“佛法無邊,萬望菩薩垂慈,以免蒼生荼毒之災。”

  觀音菩薩投目細觀結界,沉吟道:“當務之急,是先覓著那魔物的下落。縱然力不能擒,亦好再邀大德者鎮伏。”

  釣龍仙君道:“老師命我看守結界,賜二寶佑助,其一名曰——??,能感應那魔物大致行蹤,目下卦測,那魔物似乎還潛藏在這南海之中,然須彌芥子,那魔物能大能小,亦識換形變化之術,餘修為淺拙,始終無法將其尋獲,還望菩薩大法施援。”

  菩薩凌空虛拈,自結界中汲取瞭一縷氣息,又指結法印,潛心默算,好一會方道:“此魔當有隱匿之術,非常法可覓,待我回落伽山設壇卦算,再作商議。”

  釣龍仙君躬身叩首,道:“那就有勞菩薩瞭,委實感激不盡!”

  觀音菩薩合十還禮,目光從小玄身上轉過,略停須臾,這才辭瞭仙君,率善財童子同木吒駕雲去瞭。

  走遠前,紅孩兒突爾回首,朝小玄狠狠剜瞭一目,似邀來日再較高下之意。

  小玄微微一笑,心舒意暢。

  釣龍仙君目送菩薩一行直至不見,這才轉身,含笑朝百寶娘娘道:“晚妹別來無恙。你這些年不是在協夫討敵麼,怎有閑暇跑到海上來?”

  百寶娘娘微笑道:“久不相見,對兄甚是想念,就不能過來瞧瞧麼?”

  釣龍仙君哈哈一笑,道:“一別經年,為兄也是想念得緊,奈何師諭在身,不能遠離,晚妹莫要見怪。”目光一轉,又落到小玄身上,眼中微有詢意。

  百寶娘娘遲疑道:“這位是……是……”

  小玄已接過話頭,朝釣龍仙君叩首道:“拜見仙君,小子從玉京來,姓崔。”

  釣龍仙君見他適才遲遲不答菩薩所問,心知定有諱避之處,也不細問,隻點點頭道:“尊駕身手不凡,來日不可限量啊。”

  小玄忙道:“小子才淺學疏,不值一提。”

  釣龍仙君目有贊賞之色。

  百寶娘娘朝雪若招瞭下手,喚道:“雪兒,快來拜見你伯伯。”

  雪若趕忙驅車近前,提氣踏虛下瞭車,就在空中朝釣龍仙君盈盈一拜,輕喚道:“仙君伯伯好!”

  百寶娘娘對仙君道:“這是小女雪若。”

  釣龍仙君含笑道:“真別久矣,令愛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瞭!身法這等輕逸空靈,平素也隨你煉氣麼?”

  百寶娘娘道:“隨她父親略學一二。”

  釣龍仙君遂問:“兆琦可還安好?”

  百寶娘娘略微一滯,憂色溢表。

  釣龍仙君目有疑色,對百寶娘娘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餘已離島數日,現下要回去一趟,晚妹難得到此,且移步荒居用茶。”

  百寶娘娘卻道:“不瞞兄長,小妹此次前來,實是急有一事相詢。”

  釣龍仙君哦瞭一聲,道:“晚妹請說,為兄知無不言。”

  百寶娘娘道:“兄長可知黑焰島在何處?”

  “黑焰島?”釣龍仙君眉心微微一蹙,道:“那個地方距我碧練島不算太遠,且十分巨大,並不難找,由此往西南走四百餘裡便可到達,隻是……”

  百寶娘娘問:“隻是什麼?”

  釣龍仙君應:“隻是去不得。”

  百寶娘娘追問:“這是為何?”

  釣龍仙君道:“那裡是太古冥界遺族的地盤,億萬年來,不容外人踏入,即便是我,與他們做瞭這許久的鄰居,仍然不能進去。”

  百寶娘娘默不作聲。

  釣龍仙君微詫:“怎麼,晚妹要去那裡?”

  百寶娘娘點瞭下頭。

  “委實去不得!”釣龍仙君輕吸瞭口氣,道:“傳聞黑焰島原本是太古冥界的一個入口。島上人為瞭進入被天庭同西方聯手摧毀的太古冥界,強行鑿開瞭一條被封印的通道,結果引惹得冥火泄出,冥火極是陰邪污穢,最為仙聖佛道忌憚,但凡沾惹著,便要虧瞭修為。”

  百寶娘娘嘆瞭口氣。

  釣龍仙君見狀,神色愈來愈是凝重,道:“晚妹,你同我所修相類,皆忌陰邪,倘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百寶娘娘道:“實非得已,那兒縱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小妹今次皆得走一遭!”

  “到底發生瞭什麼?”釣龍仙君正色問。

  百寶娘娘搖瞭搖頭,故作輕松道:“其實也未必定要進去,小妹暫且過去瞧瞧,再做打算,兄長放心。”

  釣龍仙君道:“晚妹執意要去,必有緊要之事,為兄本該同往,怎奈此處出瞭紕漏,委實危急……”

  百寶娘娘此次過來尋訪,除瞭詢問黑焰島方位,確有邀援之意,今日見此情形,心明此間之事非同小可,趕忙道:“小妹曉得,兄長不必過意不去,今兒就此別過,來日再到島上與兄長一敘。”

  釣龍仙君嘆瞭口氣,奈何眼下無暇分身,隻好從袖中取出一符,道:“此符名曰——隱鴻,無論天邊地角,皆可傳訊與我。你一切小心,倘若事情不順,定要發訊與我。”

  百寶娘娘心中感激,雙手捧住接過符去。

  釣龍仙君也不避忌,當著小玄與雪若的面傳瞭祭符真言。

  小玄旁邊瞧著,猛地想起相思符來,當日玉人滴血入符的情景驟然湧上心頭,胸口怦怦輕跳。

  “那會的她……臉好像紅瞭!”記憶清晰如昨,不覺如癡如醉。

  百寶娘娘心中掛記丈夫,便要即刻離去,忽似想起瞭什麼,遂對仙君道:“敢問兄長,不知此間走脫的是何魔物?”

  “說來話長。”釣百龍仙君嘆瞭一下,道:“那魔物甚是久遠,名曰金須龍鰲。”

  “金須龍鰲!”百寶娘娘玉軀微震,驚道:“水祖共工的座駕莫非就是此物?”

  小玄同雪若卻是不曾聽聞,心中茫然。

  “沒錯。”釣龍仙君道:“這魔物大有來歷,據傳它是被媧皇斬足以撐四極的太古靈鰲的子孫其一,與那一十五隻輪替馱負蓬萊,方壺,瀛洲,岱輿及圓嶠的巨鰲同宗同源,還有,巫帝鎮殿的雌雄龍犀便是它的天生死對頭,自三皇時便水火不容,但凡相遇必定天崩地裂,已斷斷續續爭鬥瞭億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