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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血戰

  慘烈絕倫的激戰終於爆發,在兩座威力無匹的地獄魔塔的強助下,數百個雙首重甲骷髏劍士洪流般沖入瞭城墻的大缺口,揮舞著令人膽寒的寬刃巨劍,瘋狂地收割一切阻擋者的生命。

  城內的皇朝虎頭軍則持著重盾舍生忘死地奮力堵截,雖然人人畏懼,但全都知曉給這群邪魔攻陷城池會是怎樣的下場,退無可退的絕境中,隻有選擇殊死的搏鬥。

  此時,跟隨在雙首重甲骷髏劍士後的骷髏術士群已進入瞭法術射程,開始紛紛舞動手中的法器,驀然間,千百道碗口粗細的邪惡黑氣激射而出,登將封堵在缺口處的虎頭軍掀飛瞭大半,骷髏劍士趁機潮水般湧入城內,大肆殺戮。

  戰況無比震撼慘烈,兩邊城頭上的守軍無不目瞪口呆膽戰心寒。

  方少麟目中發赤,朝擠在城頭斷裂邊沿處觀望的將士們沉喝道:“全部退開!”

  說著從法囊中拈出一道紋彩斑斕的法符,拱手捧祭低低念頌。

  斷裂邊沿處的將士立即依言退開,眼睛全都滿懷希望地盯著他。

  他們早就聽聞這個世襲大澤令乃是仙傢弟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今日更從他接二連三祭喚出的各種強大精怪中肯定瞭這一點,生死存亡的此刻,他與他的神通就是他們的最後希望。

  殊不知這貌似無比強大的仙傢弟子所仗的全是他師父留下的法符,用掉一道便少一道。

  城頭斷裂邊沿處突然紅光大盛,一陣虛無的波動後,現出條猛獸的輪廓來,隨著紅光凝聚,漸漸看出是頭狀若豹子的東西,但異樣的是,身軀竟比尋常豹子大瞭七、八倍,而且額上生有一角,股後揚甩著五尾,模樣極是怪異兇猛。

  眾將士不知是個什麼東西,不遠處的雪涵卻認瞭出來,心中生凜:“莫非是隻猛猙?十一師叔真不簡單,竟然能找到這種上古猛獸的煉符質材!”

  那頭猛猙的身影迅速清晰,由虛幻變成瞭實體,隻聽它腳下咯喀作響,倏地整個連同碎裂的磚泥石塊一起從城頭墜落下去。

  原來缺口附近的城墻已經非常脆弱,承受不住急劇增加的重量土崩瓦解瞭。

  旋聞一聲大響,猛猙龐巨的身軀重重地摔砸在骷髏群中,登時壓碎瞭數名骷髏術士,它發怒般彈縱暴起,如入無人之境般瘋狂地在骷髏群中咆哮肆虐。

  骷髏群一陣大亂,幾個骷髏戟兵齊搠長戟,狠狠地刺中猛猙的身軀,然卻發現銳利的戟鋒僅僅紮入近寸,錯愕間給猛猙的巨爪一掃,拍得四下飛跌出去,又有一個雙首重甲骷髏劍士擠瞭過來,尚未揮劍,已給它整隻撲到身上,張口咬掉瞭一邊腦袋,緊跟著給邪法強化過的血骨身架赫給壓垮下去,響起一片骨折之聲。

  已具備瞭恐懼的骷髏術士紛紛朝後逃退,陣勢更見混亂,一時阻塞住瞭缺口,已沖入城內的骷髏失去瞭支撐,立給士氣稍振的皇朝守軍奮勇包剿,頃刻覆沒。

  猛猙在骷髏群中東奔西躥,每一張口就能咬掉骷髏的半邊身子,每一揮爪就會拍碎骷髏的整個頭顱,如同摧枯拉朽。

  緩過氣的幾名骷髏術士在遠處舞動法器,朝它射出數道墨似的黑氣,不知是什麼邪惡法術,立時在猛猙那似銅澆鐵鑄的身軀上腐蝕出坑坑窪窪的可怖傷口。

  誰知這下卻惹來瞭滅頂之災,猛猙暴吼一聲,奔雷般縱掠過去,幾下掏扒,便將它們撕扯成瞭碎片,此後就專盯著身著黑袍的骷髏術士痛下辣手。

  形勢似乎剛剛稍緩,城頭上的開山神弩卻忽然啞瞭,兩座受到重創地獄魔塔仍在蹣跚著朝缺口逼近,身上攀滿的骷髏戰士猙獰欲噬。

  “怎麼回事?”方少麟轉首厲斥,無需細想,僅從體型上判斷,他用符祭喚出來的猛猙就算再強悍,亦絕不會是地獄魔塔的對手。

  “弩矢沒瞭,全部都用完瞭。”一名將官沙啞著聲報。

  方少麟悄嘆一聲,摸摸腰後的法囊,半晌找不出有哪一道符能夠抵禦眼前的地獄魔塔。

  兩座高巨如塔的骷髏魔怪愈逼愈近,如同大山般壓得城頭上的每一人都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突見白裳飄舞,一條纖俏身影躍出瞭城頭,縱到空中,身上倏地光芒乍閃,化作一道金虹疾掠向高巨如塔的骷髏魔怪。

  許多人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方少麟卻知是雪涵,心頭既喜又憂,喜得是之前她已證明瞭她的實力能夠對付一座地獄魔塔,為自己接下瞭燃眉之急;憂的是之前她已竭盡全力,眼下恐怕體力難支。

  施展金光縱的雪涵掠過長空,虹般貫入已逼至城墻邊的一座地獄魔塔的左眼眶中,羅袖揚處,一面徑達丈許的巨大光盾從她掛在藕臂上的阿金盾暴幻而出,幾乎填滿瞭整個眶室空間,兩名骷髏術士尚未反應過來,便即身首異處,剩下的一個骷髏術士急揮手裡的骷髏法杖,一團如墨烏煙剛從杖頭的骷髏頭中滾出,但見光盾由縱轉橫,已給剖作兩半。

  雪涵一躍而出,方要縱入地獄魔塔的右邊眼眶,卻見數團烏煙交錯著滾湧而來,隻好操轉光盾格擋,這一阻滯,人已朝下墜去,飄落在地獄魔塔的胸際,攀附瞭地獄魔塔一身的骷髏戰士紛紛揮舞兵刃,咆哮怪嘶著疾躥聚來。

  金光縱橫,光盾的角度不住變幻,剎那將數個洶湧撲至的骷髏刀斧手攔腰削斷,在如潮掩的夾擊中,在嶙峋崎嶇的骨骼上,雪涵竟然如履平地,隻見她面無懼色的沉著應戰,綽約身影乍起乍落,真個翩若驚鴻矯若遊龍,殺得眾骷髏人仰馬翻,紛紛從高達十幾丈的地獄魔塔的身上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城頭上一時萬人仰望,無不為其驚才絕艷的風姿及身手心曠神怡。

  “這女子是誰?竟然有如此身手!”有人驚嘆著問。

  趕來助陣的各路人馬來自三山五嶽,當中不乏見聞頗廣之人,立時有人應,“她那兵器好像是……阿金盾啊……莫非此姝便是天道閣誅魔大帥麾下、玄教白首仙娘首徒、人稱金霞仙子的雪涵?”

  雪涵奮力拼殺,所到之處密密麻麻的骷髏便如波浪遇舟尖般給破開,幾無一合之將,但因骷髏的數量委實太多,一時無法沖到地獄魔塔的右眼眶室,右眼眶室中的三名骷髏術士趁機操禦已失平衡的地獄魔塔朝前逼進。

  就在這時,第二座地獄魔塔已從另一個方向壓到瞭城池跟前,巨大的骨臂從空中砸落,又再把城墻轟開瞭一個缺口,附近的骷髏立如潮水般湧入。

  方少麟雙目赤紅,從法囊中又再摸出一道符來,咬緊牙根強提靈力。

  阿修羅王之刃!雖然這道符並非大荒十異中的一道,但它乃是摘星子留給他的防身之符,據說能斬蛟誅龍,也許可以對付這個高巨若塔的骷髏魔怪吧?

  方少麟口中默默頌念,在眾將士的期盼中,指間之符倏地消失不見,在他頂上赫然現出瞭一把模糊不清的墨色巨刃,竟達五、六丈之長巨,入眼震撼之極。

  眾將士精神一振,卻見方少麟突爾身軀劇震,“哇”地一聲噴吐出大口血來,人亦一跤坐地,頂上那把正在漸漸清晰的巨刃一閃逝去。

  原來祭符所需的靈力並不多,但方少麟修為甚淺,之前又接二連三的祈祭上階強符,靈力已幾乎消耗殆盡,這次情急之下再度強行提運,頓時氣脈受損,即將形成的阿修羅王之刃因而中斷。

  周圍將士急忙上前擁扶,見大人面色灰敗口溢鮮血,皆盡曉得事情不好,但他們除瞭面面相覷,誰都無法可施。

  猛聞數聲暴吼傳來,方少麟掙紮而起,推開眾將士奔到缺口邊朝底下望去,見猛猙給一員手持雙股巨叉、身形無比奇異的魔將緊緊纏住,正是在湖心小島上遭遇過的長骸將軍,他領教過此魔的厲害,心頭不禁一緊。

  但不妙的事情接踵而至,骷髏群中又閃出一員雙頭骷髏魔將,一邊腦袋是骷髏人首,另一邊卻是個骷髏虎頭,手持巨刃全身重甲,卻是也在湖心小島上遇見過的雙首虎。

  方少麟面色更加難看,猛猙雖然兇猛,但在兩大魔將的夾擊之下,已顯得有些不支,身上頻頻掛彩,終被雙首虎一劍砍成兩段後消失無蹤。

  兩員魔將獰聲狂笑,率領眾骷髏再度湧入城中,如此一來,已有兩個缺口的城墻幾乎失去瞭防禦的作用。

  形勢急轉直下,澤陽守軍無不一臉絕望,許多趕來助陣的三流九教人馬已開始各自逃散。

  失陷在即,方少麟朝天昂起瞭頭,閉著眼半晌不語。

  “要不撤吧?東門似乎還未被圍,眼下沖出去還來得及。”有名將官在他身側壓低聲道。

  方少麟卻朝部下伸出瞭手,淡淡道:“棒來。”

  接過棒後,他緩緩將已是殘破不堪的袍角紮入腰裡,聲調如常道:“撤離者無罪,願死者……隨我來。”

  眾將士肅然直立,紛紛整束盔甲更換新刃,赫無一個離開。

  方少麟大喝一聲,飛般躍出城頭,率部殺奔向沖入城內的骷髏。

  然而此刻,在地獄魔塔上廝殺的雪涵也遭遇瞭強敵,隻見一員身束鎖子銀甲背生骨翼的骷髏魔將凌空殺至,緊緊跟隨著她的移動,揮舞著條骷髏頭飛錘不時甩砸,出手既刁又狠。

  雪涵心中面上依舊冷靜如水,但心中卻在暗暗焦急,因為她的靈力及真氣已近油盡燈枯,如果再無法立刻打開局面,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那員會飛的魔將,正是骷髏老祖麾下幾員得力大將之一的破空將軍,在湖心小島上,他就是第一個攻入大殿的魔將,不但武技高強,而且狡猾異常,見雪涵雖然孤陷重圍,然而身手十分瞭得,於是並不靠近,隻死死地緊盯跟隨,企圖穩穩當當地將她逼入絕境。

  雪涵高踞地獄魔塔之上,眼角眺見城池已破,心愈若焚,就在此刻,胸口倏地莫名一悸,心臟難以遏制地急速跳動起來。

  不單是她,戰場上的澤陽守軍甚至骷髏魔軍似乎皆感受到瞭什麼,竟然一時忘記瞭廝殺,紛紛抬頭朝上方望去。

  空中的血雲似乎更加猩稠,有如血漿般不翻滾,某種混雜著邪惡、恐怖及某些不明感受的詭異氣息不斷從雲堆中湧泄而出。

  猛然間,無比強大的威煞鋪天蓋地般侵襲瞭戰場的每一個角落,一個巨大的猙獰頭顱從滾滾血雲中鉆瞭出來,緊接著一條長達三十餘丈的巨大骨軀從雲堆中蜿蜒遊出,噩夢般出現在每一個人的眼中。

  是龍!一條無鱗無棘、無膚無肉周身裸著血色骨頭的骨龍!

  本就強大難敵的骷髏魔軍居然還擁有這樣一條魔龍!澤陽守軍全都驚呆瞭,僅存的一點鬥志頃刻崩潰,城裡的百姓更是驚駭欲絕,人人心頭浮起末世之感。

  已是渾身染血的方少麟怔怔地望著天空,突感疲憊之極。

  其實,在此之前他並未徹底絕望,因為城裡還藏留著一支數目達兩千的虎頭軍精銳預備隊,但這一刻,心已完全涼透:“這條魔龍不是給飛蘿師叔用紫犀釵重創瞭麼?驪珠被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復元瞭?”

  地獄魔塔上的雪涵面如白紙,饒她素來處變不驚,此刻亦難以保持鎮定。

  骷髏老祖到瞭!在這種情形下,真是令人心生絕望。

  “不知師父她們怎麼樣瞭?”雪涵忽對她們思念之極,眼見骨龍越飛越近,一咬銀牙,猛地朝糾纏不休的破空將軍縱去,遠遠地飛離瞭地獄魔塔。

  這一下真是出乎意料,破空將軍心中暗喜,急舞飛錘招架。

  兩個瞬於空中激鬥瞭十餘合。

  雪涵的武技明顯高出一籌,阿金盾又是玄教上兵,破空將軍左肩倏給光盾削中,一角肩胛骨連帶著銀鱗護肩無聲無息地離開瞭軀體。

  但破空將軍並不驚慌,因為隻要沒被完全毀滅,像他這種亡靈生物的身軀是可以重新修補的,重要的是此刻已將女孩遠遠地誘離瞭地獄魔塔。

  他一聲怪笑,突地拋下雪涵,朝後疾飛而退。

  沒瞭憑借,雪涵身子下沉,當即凌空結印,似在運提真氣。

  破空將軍立即反撲,獰笑道:“想要飛回去麼?魔傢送你一程吧!”正要甩出飛錘,卻見女孩朝自己冷笑瞭一下,皓腕揚處,驟見千百道金光自上方疾旋罩落,隻驚得魂飛魄散,方欲逃開,已給金光緊緊絞住,旋聞一片難聽的割骨聲響起,骷髏骨軀段段分解。

  原來雪涵並非運提真氣飛回地獄魔塔,而是在運禦靈力祭放令無數鬼神聞風喪膽的玄教上寶——金霞降。

  破空將軍隻發出瞭短短的哀嚎便徹底分解,雪涵一腳點在他的殘骸之上,借力飛回地獄魔塔,眼見就到,猛從地獄魔塔的右眼眶中噴射來數道滾滾黑煙,若在平時,格擋或閃避自然不在話下,但此時她的真氣及靈力皆已點滴不剩,隻有眼睜睜地硬生受下,落到地獄魔塔之上,忽感全身惡心乏力,一頭就從離地十幾丈的高處栽瞭下去。

  如此絕境中,還有一條骷髏骨龍在張牙舞爪地朝這邊飛來,急速下墜的雪涵輕嘆一聲,閉上瞭眼睛。

  勁烈的大風拂體而過,雪涵猛感腰背一緊,似乎給人接抱入懷,詫異睜眼,赫見一個戴著額豎數角的墨色面具的人摟抱著自己,驚得趕忙推拒,誰知手上根本沒力,卻哪裡掙紮得開,傷勢牽動,頓時溢出一口污血,意識隨即模糊起來。

  “大師姐!你怎樣瞭?”那人大聲喚道。

  雪涵有氣無力地呻吟,“放手……放開我……”

  “是我呀!”那人喊道。

  但雪涵已經漸陷昏迷,根本聽不清楚他的話瞭。

  不用說,這戴面具之人正是剛剛從地獄深淵趕至的崔小玄,他駕禦著莫名其妙就對他唯命是從的骷髏骨龍一進入戰場,就望見瞭從地獄魔塔上墜落的雪涵,大驚之下急禦骨龍飛來,在千鈞一發之刻救下瞭她。

  “放……手……殺瞭……你……”雪涵猶在頑強掙紮,盡管此刻身子已無絲許力氣。

  “大師姐性子好烈……”不知是不是因為戴上瞭七邪覆,小玄心頭撲通亂跳,隻得將她放躺在飛蘿旁邊,見她面上似有道道黑氣時隱時現,不知是中瞭什麼邪法異術,趕忙從如意囊裡取瞭本門的療傷丹藥塞入她口裡,接又俯下頭去,唇貼在她耳畔問:“師父她們在哪?”

  雪涵卻已完全失去瞭知覺。

  小玄束手無策,心中萬分焦急:“看來隻有快快找到二師姐,才能為她們倆醫治!”環掃望去,見澤陽城南面城墻已破瞭兩個大缺口,骷髏魔軍正潮水般湧入,形勢危急萬分,驀地心生嗔怒,駕禦骨龍朝一座骷髏魔塔沖去。

  駕禦地獄魔塔的幾個骷髏術士見是主子的坐駕,哪有料到會向它們發動襲擊,依舊駕禦魔塔瘋狂地虐待城墻,突見骷髏骨龍迎面直撞過來,皆驚得呆若木雞,剎那間魔塔頭部已給撞中,轟天巨響中給掀掉瞭半邊。

  “摧毀它!”小玄心念動處,旋見骷髏骨龍調頭而回,繞著沒瞭半邊腦袋的地獄魔塔盤旋數圈,吻爪齊舞痛加撕噬,瞬將地獄魔塔拆得七零八落。

  魔塔本就千瘡百孔的龐巨身軀再也經受不住這麼沉重的打擊,終在一連串爆響聲中驚天動地地垮瞭下來,掀揚起的塵土沙石淹沒瞭地面上的大群骷髏。

  這個劇變實在是太過突然與驚人,骷髏大軍中除瞭不知驚恐的最低等的骷髏戟兵及骷髏刀斧手,皆俱嚇得四下逃開。

  骷髏戰車上的小玄渾身激顫,自打進入戰場,他就感覺到似有無數的看不見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急速湧來,如潮似浪般滲透入他的身體,戴上七邪覆後的種種奇異感覺隨即成倍放大,在擊垮地獄魔塔的一剎那,這種異感更是成十倍、成百倍地急劇膨脹,令得他心跳如擂血液似沸,周身肌肉繃若痙攣,仿佛擁有瞭吞天滅地的力量。

  他難耐地低吼一聲,駕禦骨龍朝另一座地獄魔塔飛掠過去。

  那座地獄魔塔眼眶內的幾名骷髏術士驚慌失措,直至骷髏骨龍飛到跟前,方才發現骷髏戰車上的人並非它們的主子,但此刻為時已晚,隻見骨龍巨吻一張,大股如血吐息噴吐而出,魔塔給噴著的部位頓時腐蝕起來,攀附其上的骷髏亦紛紛銷融。

  骷髏骨龍一掠而過,硬極的骨軀赫將地獄魔塔的腐蝕部位刮帶下大塊來,小玄曾跟地獄魔塔較量過,知曉它們的弱點,心念閃動,骨龍即朝天際飛去,在地獄魔塔上方百餘丈處來瞭個大倒旋,九天落瀑般俯沖掠下,直貫魔塔頭頂。

  豈料這下猛烈顛倒,竟將骷髏車後座的雙姝一齊拋甩而出,小玄在前邊殺得目赤心野,根本沒有發覺,幸好飛蘿驚醒過來,一臂勾住前軾,亂中掠見旁邊兜頭栽落的雪涵,急忙飛手抄去,捉住瞭她的手腕。

  雪涵給她一拽,隨即醒來,誰知睜眼就發現自己正頭下腳上地從百餘丈的高空疾沖向大地,不禁驚呼一聲,麗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