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弘宇正摟著冷艷女明星大肆伐撻的時候。幾乎同一時刻,海天市的另一處地方,也在上演著相同的戲碼。
一幢老式單元公寓樓房的其中一套內,簡單的佈局仿佛回到瞭上個世紀。客廳很窄小,微弱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所有的東西都顯示得十分的朦朧。窗下放著一張老式的棉佈沙發和一個小小的茶幾。一臺泛著陳舊氣息的單門冰箱緊緊地挨著墻角,旁邊就是吃飯的桌子和四把凳子。雖然小而擠,但所有的東西都井然有序一塵不染。
在向內,傢主人的臥房裡——「寶貝!我來嘍!」
脫光瞭衣服,露出肥大、松弛的身體,陰莖大漲,挺立在下垂啤酒肚下的中年男子正一臉淫褻味道地對著渾身衣衫凌亂,神色極為幽怨,雙手緊緊抓著床沿被單的嬌美婦女笑道。
不等女人回答,中年男子的便手開始隔著衣服揉搓著她那抹足以令任何男人都深陷不可自拔的挺拔酥胸。嘴巴邊在其白嫩的頸脖上胡亂啃著,邊含糊道:「培娟,好久沒來幹你瞭,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呀!」
是的,此女就是方培娟,而那男子,便是那位中醫院的院長,胡廣仁。
「你等一下快一點,我今天有些累瞭,想早點休息。」
知道反抗也沒用的方培娟,吶吶輕言後便幹脆默不作聲,緩慢地躺在瞭床上。任憑他胡廣仁隨意處置,隻希望早點結束後,他會早點離開。
「哼哼——」
被她這種態度激的有點惱怒的胡廣仁也不再多話,冷笑之後就伸手把她的裙子撩瞭起來,隔著內褲在其飽滿的陰部不斷揉摸,手法不輕不重。沒一會兒,就將她的內褲拉瞭下來。自己,則壓瞭上去。
被胡廣仁壓在身下的方培娟,衣物被掀開瞭,豐碩的乳房露出來瞭。他此刻已經咬上瞭那對飽滿的乳頭,含吮吸舔著那兩顆早已成熟的肉葡萄。他熟練地將方培娟的裙擺撩起,圍在其腰間。接著,又熟練地進入瞭她的身體裡。方培娟沒有選擇,隻有順從,配合。
她的這番逆來順受的模樣反倒更加激起瞭胡廣仁高漲的欲火,肥碩的肚皮狠命的抽送著,那根在女人體內逞兇的鐵棒鬥志昂揚,慨然奮進。
時間隨著睡床的輕微搖擺,以及男女之間的肉身相搏而悄然流逝。先前還有些微弱的抗拒心理的方培娟此刻卻是有些興奮瞭。與這個男人無數次的交媾讓她對性愛有瞭一種異常復雜的矛盾心理。可以說,長期丈夫不在身邊的人為缺失築就瞭她那種心理的產生。
這個男人對於她身體各部位敏感點的輕車熟路,使她漸漸地瘋狂。而乳房上傳來的刺激,更是讓她陷入迷亂。她明知道,與他的性關系是逼不得已的,是齷齪且極不道德的,可隻要一做起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每次當這個男人壓在自己身上縱橫馳騁之時,她都會情不自禁地進入那種近乎於墮落的,甚為變態的興奮與沖動。
看著在自己上面賣力抽送的胡廣仁,本來心情十分復雜的方培娟這時也不再顧忌什麼瞭。她現在,隻是個被洶湧的生理欲望全部掩蓋,極需要男人胯下雄物慰寂的女人。其它事,做完瞭再說。
「寶貝!你永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跑掉的!不會!」
望著秀面緋紅,櫻唇微啟,輕聲嬌喘的方培娟,胡廣仁表現的異常激動。遂急速抽動的同時,嘴裡也是大聲的叫嚷著,全然不顧周圍鄰居早已歇息的實際,捏乳抓臀,極盡欲求。
「哦——你小聲點——哦——鄰居都睡——哦——睡瞭」搖晃的嬌軀,胸前豐乳亂抖的方培娟蹙起瞭眉梢,伸直瞭兩條光潔玉腿,並屈在胡廣仁腰後的同時,吟吟喘息的檀口裡也斷斷續續提醒著他。
深入桃源,挺動不止的胡廣仁並沒有理睬這樣的提醒,揉搓那豐滿的胸脯,腰臀間肥肉也飛快地前挺,撞擊著那美妙的蜜穴,越幹越猛。
下體已然潤滑的方培娟,呼吸愈加沉重,那張沒帶眼鏡的精致臉蛋上也開始浮現出縷縷艷氣彌漫的紅色深暈。
瞅著別人老婆裸露的蘊美身段,胡廣仁渾身熱血沸騰。興奮、占有的快意心理充斥其全身,他此刻唯一所想的,便是將自己占有瞭兩年的美麗佳婦揉碎瞭,捏散瞭,然後熔進自己的身體裡。使得能夠讓她再一次的臣服在他的胯下。
「噢——」
「嘎吱嘎吱——」
淫聲浪語,床搖被翻之聲透過門窗,響徹雲霄。
臥房裡,兩條赤裸的身軀仍然交纏著,此時的胡廣仁喘息聲格外沉重。很快,感覺到脊柱內那股熱流的蓄勢待發,他就此大吼瞭一聲,屁股死命向前沖刺。
而雙手緊抓著床單,呻吟聲綿延的方培娟也是香汗遍體,近乎發瘋似的晃著腦袋。縷縷烏黑的長發隨之飄散在睡床之上,分外淫靡。
「啊——」
霎時,在胡廣仁的噴薄而出下,一股股熱流噴射到方培娟的陰道深處,她漲紅瞭臉,臀部也是瞬間前送,與胡廣仁的下身緊密相連,不留一絲縫隙。濃濃地,帶有濃重腥味的液體,順著陰道,進入瞭她的體內——半晌以後。
方培娟再沒吭聲,她閉上瞭眼眸,雙腿垂在床邊,內褲和胸罩扔在枕頭邊,沉默地接受著精液在自己體內沉淀,發酵的奇異感受。
已享受完高潮樂趣的胡廣仁抱著方培娟的腰肢,癱軟的趴在她身上不動瞭。
陰莖早從陰道裡軟綿綿的滑瞭出來,一絲粘乎白濁的精液順著陰莖的抽出,緩慢地湧瞭出來,滴到瞭格外狼藉的床單上,劃出瞭一道濕漉漉的圓暈。
「爽吧?寶貝,剛才你都全身哆嗦瞭,是高潮吧!」
胡廣仁吸著方培娟的乳頭,下流的說著淫話。方培娟則無力地躺在床上,被他肥大的軀體壓著。此刻的她漸漸地恢復瞭靈臺的清明。羞愧,自責的情緒又占瞭上峰。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自己在他的身下再次淪陷,無法自拔。
既然是如此,那又為何要愧疚?
這個成熟知性的女人,此刻那凝如香脂的肌膚上,掛滿瞭因劇烈運動後所帶出的晶瑩汗珠。其臉上,除瞭陣陣氤氳的潮紅外,並無太多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平靜得異乎尋常。
可她的腦子裡卻盡是混雜迷沌。漸漸地,她想起還在遠方不停出差,辛苦工作的丈夫;在省城爺爺奶奶傢寄宿上學的女兒;以及早已去世的父母雙親。
二年過去瞭,如此在這個有著體面工作,人品卻甚為不堪的衣冠禽獸身下遭受淫褻的次數已是多的無法計算。她想反抗,但又害怕反抗。這樣矛盾的心理促使著她一次次的被迫接受著來自於胡廣仁胯下的那根醜陋陰莖所給予的深刻恥辱。
麻木嗎?對,或許也不對。
「他,他會幫助我脫離這苦海嗎?如果——」
也不知怎的,方培娟的腦海裡倏然又顯現出那個總是帶著一束鮮花來到店裡,面龐如玉,眉眼晶亮的英俊青年。
這個青年,為她免去瞭每年近五分之一的高額房租。使得她不用為這市區中心地段店鋪的超高租金而煩心。同時,認識近兩個月來,青年總是隔三差五的來到自己的店裡,不是送花,就是買一些小吃甜點之類的東西給她,以及她的雇員小嚴。說一些不輕不重,無傷大雅的曖昧話語後,他就會很知進退的告辭離開。
女人,特別是聰明的女人,一般都會比男人多一種直覺上的敏銳知感。她們知道,一旦男人開始有意或無意的接近於她們。那麼就是在表示,這個男人,對她們產生瞭興趣。
不可否認,方培娟正是那種聰明的女人。她心裡其實非常清楚,那個青年對自己抱有很濃厚的愛慕之意。
面對此種情況,一方面,她對青年的熱情采取瞭敬而遠之,若即若離的待人方式;而在其內心深處,卻對他漸漸產生瞭一絲明顯的眷戀。這在如果青年一連數天不露面,她便會覺得分外失落的情形上就可以覺察出來。
矛盾嗎?呵呵,人,不都是在矛盾中前行的?
想著那些的方培娟斜睨瞭一眼還在她白玉無瑕的肌膚、高聳的乳房、平滑的小腹上舔吻不止的胡廣仁,心中的憎惡不減反增。這個如豬一樣惡心的男人此刻的形象被方培娟拿到瞭心底,與那位青年做著對比。半晌之後,她終是有瞭決定——已近夜半,城市上空,厚重深沉,如棉似絮的朵朵雲層將漆黑的天色完全籠罩。月光不在,繁星無影。隻有那團團塊塊的雲霧,組成瞭一幅幅白練。那裡,隻有虛無,隻有混沌————﹡﹡﹡﹡﹡﹡﹡﹡﹡﹡﹡﹡﹡﹡﹡﹡﹡﹡﹡﹡﹡﹡﹡﹡春天總是一個容易令人萎靡慵懶的季節,和風細雨閑心境,適合淺淺的憂鬱和感懷。
此刻的沈弘宇正靜靜坐在一傢位於梅河岸邊的咖啡廳裡。耳畔回蕩著悠揚的爵士樂,嘴角的微微笑意格外清晰。
他的坐位對面,則是一位原本不該在這個漂著連綿春雨的午後出現在此的女人,方培娟。
今早,當他沈弘宇還睡在那個玉體橫陳,嬌軀水潤的冷艷女明星身側之時。
方培娟就給他打來瞭電話,邀請他下午來這個咖啡廳一敘。
當時的沈弘宇很詫異,為什麼僅隔瞭一日,這個女人會主動的約他。要知道,除瞭剛接觸時,她為瞭與自己商量房租的價格給自己主動打過幾個電話以外。
其它近兩月的時間裡,她都是在被動的承受著來自於自己那不著痕跡的撩撥以及引誘。
「太陽打西邊出來瞭?嗯——不過也好,這樣的話我跟昊子想出來的計劃就不用施行瞭。省得麻煩!」
這是在進咖啡廳前沈弘宇在自己心裡的真切想法。
而現在,看著眼前這個經過精心化妝的女人。沈弘宇的笑意就一直掛在瞭臉上。她穿著一件黑白繡花高腰裙,一雙黑色高跟鞋。已脫掉與其氣質相襯的深藍色西裝外套,置於位子一角的她從胸口排列到腰線處的三顆扣子炫耀著她的美麗資本,而解開與胸齊高的兩顆扣子更是赤裸裸向外界展露著她那誘人的雙峰。
「呃,方姨。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兩人對坐已近十分鐘。除開剛見面時那稍稍不自然地含蓄微笑後,方培娟就再也沒有看過他沈弘宇一眼。手裡拿著紙巾,低垂螓首,不住擦拭已經摘下來的無框眼鏡,便是其一直在持續的動作。面對如此冷場的情形,身為男人的沈弘宇也就隻能主動相問瞭。
「我可以信任你嗎?小沈。」
在聽到沈弘宇那聲音柔和問話後,方培娟渾身一顫,頓瞭一下,然後慢慢抬起頭,忐忑的反問著。她此時語氣溫柔,秀麗淑雅的氣質中透著楚楚動人,其姿態,分外惹人憐惜。
沈弘宇的嘴角翹的更高瞭,帶著一抹從表面上看很是善意微笑的他心裡頓時就產生瞭一股非常齷齪的念頭:「看來這兩月的零敲碎打,迂回側擊並不是沒有任何效果啊!女人,你躺在我沈弘宇,還有我兄弟床上騷叫的日子,為期不遠瞭。」
「當然可以瞭。有困難你就吱聲,我如果解決不瞭,我的好朋友也會出來相助的。」
雖然暗藏著十分淫邪的想法。但表面上,沈弘宇還是顯得相當的溫和,嘴裡的回答也是誠意十足。
方培娟當然認識沈弘宇口中所講的好朋友。那兩個年輕人,包括沈弘宇在內,一看便知都是富傢子弟。偶爾,他倆也會跟著沈弘宇一塊兒來店裡,和她閑聊幾句,或是買幾樣在店裡算的上高檔的化妝品。說是送給各自的女朋友,可是方培娟看的出,那兩人雖然富貴氣逼人,但女朋友肯定是沒有的。因為現在的這些個所謂「九零後」年輕人,哪個有瞭女朋友,不都是把她們每天帶在自己的身邊,膩在一起。怎會成群結隊的從傢出來,和自己這樣的婦女聊天呢?
「你那兩朋友傢裡都很有錢吧?」
心中天人交戰瞭一會兒後,方培娟便繼續開口瞭。
「還行吧!不過一下子拿出一兩百萬的能力,還是有的。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沈弘宇點頭笑道,隨後拿起面前的曼特寧咖啡,淺啜瞭一口,含在嘴中,感受著那令人愉悅的酸甜味。
方培娟的眼神中有一絲莫名的欣喜,可絕大多數,還是恍惚。一下子拿出數以百萬計的金錢。這點雖然現在能做到的傢庭不算少,可這麼直白講出來的,卻也是鳳毛麟角。如此傢庭出來的人,萬不是那種橫貪暴斂瞭數年,才聚起幾百萬傢財的胡廣仁所能比擬的。
「他和他的朋友一定有辦法讓我脫離那個惡心的男人!哪怕——」
不到數秒以後,眼色已恢復平靜的她一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邊調整著呼吸,一字一句的對眼前這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懇求道:「方姨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幫我個忙。有個流氓一直在糾纏我,你們是不是可以去跟他談談,讓他死心。別再來煩我瞭。」
突然聽到她這麼說的沈弘宇到是有點意外。不過稍一遲疑,他便回過神,不急不緩,溫文爾雅道:「哪個吃瞭熊心豹子膽的傢夥,敢糾纏方姨你。放心,你現在把他的名字告訴我,明天我就找人收拾他。」
「千萬別——」
頓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高亢的方培娟探首朝四周望瞭望,見沒人註意後才垂下螓首,仿佛頗不好意思的輕言道:「不是叫你去揍他。我隻是希望你和你的朋友能跟他好好說一下,請他別再找我瞭。還有,還有就是讓他把一些照片還給我——」
話聲越是往後,越是輕吟。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的沈弘宇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意思給弄明白。心裡頓有新計較的他於是佯作義憤的沉聲道:「還有這種事!方姨!他是不是已經動過你瞭?他娘的,你快把那混蛋的名字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算帳!」
見沈弘宇為其如此憤怒的樣子。方培娟心裡忽然閃過一陣非常微妙的甜蜜。
她已經快到四十歲瞭,徐娘半老之際,竟還會讓這樣的英俊小夥牽掛癡纏,甚至表露感情。這讓她那顆被兩年來不幸遭遇所摧殘的心靈異常的充實,感動。
心靈的刻意築起的防線逐漸崩潰瞭。方培娟緩緩地再度抬首,面容紅赧,但吐字清晰的啟聲道:「你聽我慢慢說,那個流氓很早就開始糾纏我瞭。兩年前——」
接下來的時間,沈弘宇就從方培娟那忽快忽慢,如泣如訴的傾吐聲中得到瞭她為何要在今日約他到此的真正原因。
事實上,她方培娟與胡廣仁的事情沈弘宇心裡早就清楚。但從她自己嘴裡得知,對沈弘宇而言,還真是另有一番滋味。他也沒想到,這還沒出手,方培娟自己就已經和胡廣仁產生瞭嫌隙。而且,這嫌隙還來的如此之大,如此之決絕。
近半小時後,將自己與胡廣仁之間所發生的糾葛講得一清二楚的方培娟停住瞭話匣。喝瞭一口已經開始變冷的咖啡後,她就轉動起杯子裡的金色小匙,不停轉弄攪拌著杯裡剩餘的咖啡。羞澀的同時,心裡也好似去掉瞭一塊橫亙已久的大石。
「事情我知道瞭。方姨,保證我現在做不出,但你可以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管的。」
心底早已樂開花的沈弘宇卻裝出一副凝重的態度,沉吟著對她說道。
「如果太麻煩,那就算瞭。」
停下手中動作的方培娟長嘆瞭口氣,然後又接道:「他是中醫院院長,權力也算不小。我聽他談起過,他在海天的靠山來頭不小,是那個從省政府下來的許副市長許勝利。唉!其實我也沒抱多大希望,隻是心裡悶,想找個人聊聊——」
海天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許勝利的大名沈弘宇早有耳聞。他比蔡伯瑞的父親蔡行楚早三年來到海天,在常務副市長的位子上已幹瞭整整五年。而且,下一屆的市長人選,據說便是此人。
「這個先不去說。方姨,你不知道,我那個姓蔡的朋友曾經跟我講過,官場上的所謂靠山之說,歷來都是虛虛實實,不一而足的。他可以說給你聽的靠山,其實大多都不是真正的靠山。至於為何這樣的原因主要有兩條,第一,他沒有靠山,隻不過是拉大旗做虎皮;第二,他有更強的靠山,隻不過將另外之人擺出來,混淆他那些官場對手的耳目。僅此而已。」
說完這話的沈弘宇眼神直視著轉首凝望咖啡廳外的春潮潤雨,神色有些寥落的方培娟。心中不禁感慨,這樣的絕色佳麗,對男人來說就是毒品啊!也不怪胡廣仁,便是自己,都起瞭些許將之獨霸,不容旁人分享的心思。
「他傢裡人也是當官的?」
沈弘宇的上述言辭到是激起瞭方培娟的隱隱好奇。隨即,她便回首,眼波流轉,吐聲如鶯的問道。
「呃,呵呵——」
此時已驚覺話已過頭的沈弘宇不好意思的撓瞭撓頭。如今這個社會,如太早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最後得到的結果大多都是提前出局,或者滅亡。再者說,民間對他們這類所謂的「富二代」、「官二代」的風評也是極為不好。要是被方培娟獲悉他們三人正是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進而退避三舍的話,那就得不償失瞭。
殊不知,生活閱歷比他沈弘宇多出不止一籌的方培娟早就從他這副欲言又止,稍顯局促的行為中窺出瞭一點端倪。再加上已經見識過的高檔穿著,名牌座駕。怎會不明白,沈弘宇跟他那兩個朋友,傢世與財富的驚人。
眼光決定境界,甚至人生。
沈弘宇跟方培娟在這一瞬間都犯下瞭一個十分荒謬的錯誤。便是各自為自身的判斷下瞭定義。比起方培娟對自己眼界的判斷失誤,沈弘宇的錯誤要來得比她大。此時的他,還無法充分的意識到,自己現在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到底是怎麼得來的。因為他總以為,自己與那些平民百姓在本質上是有著差異的。
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跟那些窮人相較,自己是高貴的。
這是沈弘宇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同樣,自以為窺得天機的方培娟,現在的心裡也開始變得篤定起來。因為她認為,既然沈弘宇已經答應幫助她。那麼憑借他和他朋友的傢庭勢力,就一定能夠讓胡廣仁知難而退。至於今後怎麼跟沈弘宇相處,那是以後再考慮的事瞭。
畢竟,小夥子長的不賴,對自己又好。反正已經便宜過姓胡的混蛋,自己除瞭這副殘花敗柳之身,還有什麼可以感謝他的呢?
方培娟在腦海中如此作想。
於是幾乎在同時,兩人便都朝對方望去。
舉止恢復沉穩的沈弘宇,眼光閃爍,嘴角掛笑。
方培娟則喜笑顏開,那雙明亮的秀眼裡泛起的,盡是柔情。
可憐的沈弘宇,可悲的方培娟。
可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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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將方培娟送回店裡的沈弘宇撥通瞭袁昊的電話。得知其所在的位置後,他就繼續駕駛著轎車,開往目的地。
很快,他到達瞭市區裡規模最大,設備最好的「強者」網吧。進去後直上二樓,在一間包廂裡,他見到瞭正獨自一人大呼小叫的打著《穿越火線》的袁昊。
「他奶奶的!那幫人會不會玩啊!一點團隊意識有沒有。」
還沒等沈弘宇坐下,就見袁昊猛然把耳機摔掉,並狠狠的踩瞭幾腳。隨後氣鼓鼓地靠在皮椅上,抽起瞭悶煙。
沈弘宇見狀也不講話,將他旁邊的一張皮椅搬開,坐下後同樣拿出煙抽著。
「阿宇,晚上去不去山莊?」
等煙抽完,心情恢復平靜的袁昊突然出口,問著沈弘宇。
袁昊嘴裡的「山莊」,便是他父親袁傢榮在海天市遠郊所設立的一處地下賭場。沈袁倆人空閑無聊之時,也會去那兒試手,小賭一場。輸贏也就在二三萬左右。
「我無所謂的。」
將煙蒂捻滅的沈弘宇眼珠一轉,隨即似笑非笑的跟袁昊說道:「你知道不,我們都還沒上魚餌呢,那魚就自個兒跳上瞭岸,等著我們去抓瞭。」
「哦,到底怎麼回事,說說。」
臉上掛有強烈求知欲的袁昊直起腰,不眨一眼的看著沈弘宇。
大概七八分鐘以後,聽完瞭沈弘宇的講述。袁昊的眼角眉梢遂聚起抑制不住的笑意,出口的言辭裡也帶著幾分狹促與揶揄之氣:「看來,咱們昨晚的定計要改改瞭。呵呵,真沒想到,她方培娟會求到你的頭上。阿宇,我判斷,她應該是對你有一點意思瞭。」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沈弘宇揉著有點僵硬的脖子,繼續道:「不過她說的關於胡廣仁跟許副市長之間關系的事兒。我覺得應該找人查查,確認一下。」
「這個的話,得去問問我幹爹,或者讓阿瑞跟他老爸那兒探聽一下瞭。混混是不清楚這種政府裡頭的人事關系的。」
單手支著下巴,神色很是狡詐的袁昊抑揚頓挫的說完話,然後思考起來。沒過一會兒,明顯又有瞭新主意的他將眼光瞄向坐在位子上,同樣處於思慮之中的沈弘宇「明天,明天你去找阿瑞,讓他去他老爸那兒打聽一下。其它的事情,得等到我們清楚這個消息是否真實之後才能最終定計。」
「怎麼,要是真的話我們難道還不能碰姓胡的瞭?別忘瞭,那混蛋還拍瞭方培娟的裸照呢!隻要我們找人去他傢,把電腦裡的硬盤偷出來,不就行瞭。他那麼貪,硬盤裡絕對會有一些證據,弄出來搞個匿名材料,交給阿瑞他爸。我們還算是為民除害呢!」
滿臉不忿的沈弘宇偏著腦袋,將心裡的話如數的說瞭出來。
「如果你這麼做,那就等著吃牢飯吧!而且,裡面的人肯定會接到外面的指令,把你弄死。」
撇著嘴,對沈弘宇的言論略微有些不屑的袁昊陰陽怪氣的反駁道。不等沈弘宇開口,他便一揮手,同時接著講瞭起來:「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他貪污的主要大頭是哪個?我告訴你,絕對是醫院院區改造過程當中的工程款項。我們如果動手,就算拿到證據也不能送上去。因為事情一牽涉到建築商,倒下的,那就不僅僅是他胡廣仁一個瞭。」
「你的意思,是他胡廣仁上面肯定有靠山?而且還不止一個許副市長?」
這下子心裡開始發怵的沈弘宇連聲音都有些變調瞭。畢竟,有句老話新詞說的好,叫愛情誠可貴,小命價更高。他沈弘宇也不願意為一個隻是單純想跟方培娟上床的原因便去與那體系勢力均盤根錯節,又復雜異常的官僚集團碰撞。
「或許有,或許沒有。反正就在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裡。」
袁昊那雙細長的眼眸裡透出陣陣神秘莫名的光芒。將手插進褲兜,腳放在電腦桌上,擺出副神機妙算的高明樣子後,他又出聲道:「你是XX縣人,應該記得六年前你們縣裡發生的連環兇殺案吧?」
聽到這個的沈弘宇既驚且詫。驚的是他當然知道那件在其傢鄉至今都有人談及的兇殘案件。一柳姓男子,一夜時間,將自己父母雙雙槍殺於傢中後,進而又喪心病狂的潛入縣委書記一傢,連帶保姆在內,一門四口,全部被殺。這還不算完,就XX中學旁邊的一個小鎮民居內的十名男女青年,他都沒有放過,逐一將其殺害。
沈弘宇至今都還沒有忘記,在案件發生後的一段時間裡。當時自己所就讀的學校裡,那些男女同學們各自對案件,以及那兇手的恐懼、慌張、興奮、疑慮心理。而且,整座縣城的氣氛,也都是壓抑的,凝固的。
為此,縣警察局在所謂的案件宣告偵破後專門召開過新聞發佈會。其實也隻是宣讀瞭一份案件偵破過程,還有嫌犯已被擊斃的官方文件。那份文件,被有些明眼人一眼窺破其虛假之處。因為從頭到尾,警方都沒有公佈那個兇嫌的全名。
除姓柳,犯案時年齡二十周歲外,其它均無表述。
「我當然記得。」
艱難地咽瞭口唾沫,喘瞭口氣的沈弘宇苦笑著道:「不光這個,我更知道那段時期,不光我們縣城,就是省城、寧州都發生瞭很惡心的殺人案。好象死的那些人腦袋都被人砍瞭帶走。而且,我們省隔壁的那個XX省東州市的官員集體淫亂視頻被曝光事件,還有警察局長被害案件也同樣發生在那個時間段。」
他看瞭一眼繼續保持著那副高深模樣,對此毫無感想的袁昊。遂張口問道:「你說這個,跟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關嗎?」
「你沒在道上混過,所以隻知道這點兒表面的東西。」
說著話的袁昊捋瞭下前額的劉海,接著閉起眼睛,老神在在道:「實際上,如果六年前沒有發生那一檔子事的話。我幹爹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子瞭。」
「六年前,在海天,論道上的威望與勢力,乃至身後靠山,我幹爹都不如賣白粉、開地下賭場的疤瘌黃。因為這個疤瘌黃不僅自己在市裡有幾個靠山,而且又跟那個XX省東州市的黑道大佬石嘉然結成瞭利益同盟。疤瘌黃賣的那點白粉,幾乎都是從那姓石的手中得來的——」
「對啊!」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陣已悟的沈弘宇張口就打斷瞭袁昊的敘述道:「我在網上看到過新聞,好象東州市的那個黑道大佬被通緝也是跟那幾件事前後腳發生的。」
依然閉著眼睛,做養神狀的袁昊微微頷首,接著續言道:「後來的事情你我都知道。中央對我們省,加上他們XX省的治安穩定狀況非常不滿,由此派瞭中紀委的人下來,督促各省展開打黑反腐專項鬥爭。其它不談,光我們海天,牽涉到疤瘌黃的那幾個官員都被抓瞭,疤瘌黃更是吃瞭槍子兒。外來的團夥幫派,也被掃掉瞭一大半。」
「你幹爹就是在之後接受瞭疤瘌黃的地盤,趁勢崛起的?」
沈弘宇眨巴著眼睛,詢問道。
「他在道上趟瞭這麼多年,能活下來的保命訣竅就是凡事不敢為天下先。」
袁昊終於睜開瞭雙眼,望著沈弘宇,緩緩道:「上面的人看到他有這個優點,於是就安排他做瞭海天地下秩序的代言人。同時也跟他約法三章,不販毒、不涉槍、控制手下人數。他當然也隻能答應,就這樣,他才混到瞭現在這地步。」
講到這兒,袁昊再次取煙,一面將其點燃,一面又斜眼盯著面色有點難看的沈弘宇,沉聲道:「跟你說這些,無非是想讓你牢牢記住。我們再有錢,在那些當官的心目當中,都隻是待宰的肥羊。跟他們發生正面沖突,你我死的概率絕對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所以,你剛才說的什麼舉報、交給阿瑞他老爸的這種念頭,趁早都給我滅掉。不然,你就會把我們給害死的!」
看著袁昊嚴肅認真,一臉陰狠的樣子。沈弘宇不禁打瞭個哆嗦,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見此,袁昊的臉上也慢慢地恢復的淡然的笑意。他站起身,來到垂著頭,神色隱隱有點鬱悶的沈弘宇身邊,摟過其肩膀,曬然道:「好啦,做兄弟的也是為你好。既然你說那女的已經對你有點意思瞭,咱這邊就掌握瞭主動。隻要你再去阿瑞那兒問清許副市長的事情,回來後你我再行商討,不是一樣?聽我的,咱兄弟日後便能自己創業,飛黃騰達!」
被袁昊的大吹法螺弄得暈頭轉向的沈弘宇不由地點瞭點頭。接著,袁昊便松開瞭他,示意其跟自己一起玩《穿越火線》沈弘宇本來就沒有其它瑣事,於是也就答應瞭。
「他跟我說那些,到底是為什麼呢?」
實在是被袁昊剛才的言論搞的莫名其妙的沈弘宇一邊玩,一邊還在心頭暗自琢磨。
「人傻,錢多。」
同樣坐在另一臺電腦前的袁昊偷眼瞧瞭下沈弘宇,心下暗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