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天山洞亭別院。

  山崖之上,石玉棠搖瞭搖頭,秀發輕揚,恰到好處地避過瞭一片隨風而來的花瓣,隻見她白衣勝雪,肌膚更是皙如白玉,一身竟無半絲雜色,連手中長劍都是潔勝明玉,那清麗無雙的美靨看上去平靜無波,實則暗藏瞭無盡的殺機。

  從山崖上走下來,石玉棠垂手站在天井當院,對屋中說道:“師兄,過瞭今天晚上,就是神鰲現世的時候瞭。別人都說你已經死瞭,可是在我眼中,你永遠活著,神鰲現世,就是要我們從訴前緣,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神鰲……

  冰簟銀床夢不成,碧天如水夜雲輕。

  雁聲遠過瀟湘去,十二樓中月自明。

  石玉棠吟罷,仰首烏雲當頭,她緩步離開別院。

  “姐姐,你冷瞭嗎?”

  朱玉鸞拿過一條毯子,圍在苗雪雁身上,苗雪雁看著桌上的燈火,出神的道:“藍玉棠雖然落得個活死人,可是掌門對他念念不忘,六哥要是能來天山和我們會和,那該多好啊!”

  朱玉鸞調皮的道:“師姐原來是想六哥瞭。姐姐你若想睡盡管睡好瞭,青鸞陪你好瞭。”

  苗雪雁推瞭她一把,朱玉鸞狡猾的躲開,苗雪雁道:“誰要你陪,再說我也不想睡那麼久,隻一個晚上就好,你若真對我好,今天晚上替我值班吧。”

  朱玉鸞道:“不要不要,說好的一人一半,你不許反悔。”

  苗雪雁嘆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好,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你又逗我玩吧。”

  說罷,她星眸中閃過一絲自卑,眼睛也猶是濕潤起來。

  朱玉鸞道:“姐姐,你別生氣,大不瞭我替你值班好瞭。”

  苗雪雁忽然一笑,道:“算瞭,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也不要往心裡去。掌門雖然特別希望得到神鰲,可是神鰲問世,世人矚目,別人不說,黑山血妖會答應嗎?”

  朱玉鸞面現難色道:“黑山血妖排名在師父之上,真是要決鬥的話,誰勝誰敗很難預料。”

  苗雪雁道:“是啊!不過師父好像志在必得,也不知道他那裡來得那麼大的自信?”

  朱玉鸞搖頭道:“姐姐,你不知道,據說吃瞭神鰲的眼睛,可以增添或恢復昔日的容顏,神鰲的血能治百病,神鰲的蛋能讓人功力猛增。師父要這隻神鰲,一定為瞭大師伯能夠起死回生。”

  苗雪雁方自醒悟道:“原來如此……青鸞,要是你得到神鰲,你希望得到神鰲哪個部分啊?”

  朱玉鸞想瞭想說:“我要神鰲的眼睛,這樣就可以變的象姐姐這樣美麗嘍,看我不迷殺六哥。”

  “兩位姐姐,不用吃什麼神鰲眼睛,你就已經迷殺小僧瞭……”

  哨所的木門被推開,劫昆抱著一包東西闖瞭進來。

  朱玉鸞見是他,怒道:“你這破和尚,膽敢跑到這裡鬧事,不要命瞭麼?”

  劫昆呵呵笑道:“雜傢是天山的貴客,石掌門這些天,從來不管雜傢的事,雜傢想去那裡就去那裡,說實話,你們天山好吃的東西太少瞭,我跑細瞭腿,才找來這麼多東西,還請兩位姐姐笑納啊。”

  劫昆說著把手裡的包裹打開,裡面是一包還冒著熱氣的手抓羊肉,和一包色澤鮮亮的醬牛肉,另加一把精致的酒壺。看到這些,苗雪雁和朱玉鸞忍不住咽瞭下口水,要知道在哨所期間,天山派的後勤單位每隔七天才供應一次食物,大多都是幹糧和肉幹充饑。一看到這些,自然會勾起兩人的讒蟲。

  朱玉鸞拍拍劫昆的禿頭道:“你個破和尚想的倒是周到,就是不知道是否沒安好心。”

  劫昆無辜的道:“小僧初來乍到,隻想攀交兩位姐姐,那裡敢生其他想法,姐姐不信,小僧先吃給你看看。”

  說著抓瞭一口羊肉就往嘴裡填。朱玉鸞和苗雪雁看著他吃完後,苗雪雁對朱玉鸞使瞭一個眼色,朱玉鸞便也跟著抓瞭一口羊肉,放到口裡,朱玉鸞本就是一個貫使暗器的高手,羊肉裡有毒無毒,吃瞭之後她自然能夠分辨出有沒有毒。

  苗雪雁見朱玉鸞吃瞭之後,沒有任何反映,不由問道:“青鸞,沒有事吧?”

  朱玉鸞又抓瞭一口邊吃邊說:“好像沒有毒,我猜這個和尚肯定沒有那麼大膽子,姐姐你也吃吧。”

  說完她順手拿過那把酒壺,問道:“和尚,這酒有沒有被你動過手腳?”

  劫昆道:“姐姐,小僧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你就不要調侃小僧瞭,要不我先喝一口。”

  朱玉鸞道:“那到免瞭,你若是喝瞭,我們還怎麼喝啊?”

  她由袖中抽出一支銀針,把銀針順入酒壺,稍候取出,對苗雪雁道:“姐姐,天太冷瞭,對不起,我先喝兩口。”

  便咕咚咕咚的連飲兩大口。

  苗雪雁也解除瞭戒備之心,抓起羊肉連吃數口,又接過朱玉鸞手中的酒壺,喝瞭幾口,一股熱氣立即傳便全身。苗雪雁舒展瞭一下腰身,對劫昆道:“你這和尚大半夜摸到我們這裡,一定有所企圖,不過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別自找沒趣。”

  劫昆必恭必敬的說道:“那是那是,姐姐教訓的對,小僧隻希望攀交兩位神仙般的姐姐,不知姐姐們可否願意?”

  苗雪雁道:“你的意思有點不明朗,你一個出傢人,與我們結交不太合適吧。”

  劫昆笑道:“小僧在回鶻見過無數美女,可從來沒有見過象姐姐這般不僅姿容秀麗,尤其色藝雙絕的美女,哎……小僧真想為瞭姐姐再還俗傢啊!”

  苗雪雁聽他口中胡亂起來,不由起瞭疑心,桌上的東西也不敢再動,全被朱玉鸞風卷殘雲一掃而空。不知為何,苗雪雁開始覺得全身發燙,口中幹渴,由骨頭裡發出一種難以壓抑的酥麻感覺立即籠罩瞭全身,同時眼前有瞭輕微的眩暈。

  劫昆不失時機的扶住她搖擺的身軀,道:“姐姐,你一定是喝多瞭吧。”

  見苗雪雁長思不語,劫昆騰出手臂,把苗雪雁那嬌嬈的腰身摟在懷中。苗雪雁知道不好,但是想反抗已經束手無力,渾身軟綿綿的,根本運不上功力,尤其來自骨內的那股炙熱,讓她欲火若焚。再看朱玉鸞已經歪倒在床上,雙頰緋紅,媚眼如絲,口中兀自說道:“姐姐,我……熱啊,好熱……”

  苗雪雁雖然身體乏力,理智還極為清楚,看來自己一定著瞭劫昆的道,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她知道,反抗根本起不瞭任何作用,相反還會加強劫昆對自己的戒心,現在苗雪雁正悄悄把手伸到下面,在靴子裡面有一把用來防身的匕首,苗雪雁想乘劫昆不備,給他致命一擊。當然她也知道劫昆武功不俗,尤其自己現在功力不能施展的情況下,若不能絕殺對方,死倒是小事,自己的青譽隻怕就毀在這個壞和尚手裡。那就太對不起六郎瞭。所以任由劫昆抱著猥褻,隻盼望在劫昆不註意時,用匕首紮進他的心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苗雪雁額頭已經被汗水濕透,酥胸劇烈起伏著,儼然能看到她的心在跳。

  劫昆淫笑著道:“能與兩位姐姐共度春宵,小僧就是死瞭,也甘心情願啊。”

  “是麼!”

  苗雪雁忽然星眸閃過一絲殺氣,那柄匕首就朝劫昆胸口紮去,盡管功力全失,這一記殺手足以結果劫昆的性命,卻真不湊巧,偏偏劫昆身上穿瞭一件護身的軟甲,苗雪雁後悔自己還是心急瞭一些,沒有等到劫昆脫完衣服自己再動手。她氣的渾身亂抖,一口銀牙咬的咯咯直響,怒視劫昆的星眸中幾乎噴出火來。

  劫昆先是一驚,後是一樂道:“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瞭,小僧好心好意的與姐姐酒肉吃,又陪姐姐共度良宵,姐姐居然要暗算小僧,幸虧小僧穿瞭這件寶貝,否則小命就交代在姐姐手裡瞭。小僧死不足惜,可是小僧死瞭,誰來替姐姐解身上的‘陰陽合合散’的毒?”

  他歪頭看看衣衫不整的朱玉鸞又道:“小僧在肉中和酒中分別放瞭藥,姐姐們若是隻吃其中一種,定安然無事,若是兩種一起吃,必定欲火攻心,不行就男女之事,便難以清醒,不過姐姐放心,在這方面小僧還是有一些本事的,想定能應付兩位姐姐,小僧決不偏袒任何一個,事後,小僧願蓄發還俗,與兩位姐姐共度餘生……”

  苗雪雁那裡有心情聽他白話,又羞又氣之下,險些背過氣去。

  眼看劫昆就要上手,忽聽門外一陣異響,一條身影和著一溜冷風破門而入,來人輕抬右手,一把抓住劫昆碩大的禿頭,那五根手指就象五把鋼鉤,抓的劫昆腦筋繃起多高。他哎吆一聲,立即喪失瞭反抗能力,不等他看清來人的相貌,就被來人把自己扔出門外,同時那人緊跟一掌,重重的擊中劫昆的後心,劫昆猶若斷線的紙鳶,摔向山溝。

  苗雪雁一陣驚喜之下,看看來人,卻見他穿一身鮮明亮麗的鎧甲,玄色的黑狐披風肩領部分用五色鷹羽編制成護肩,襯托起巍巍多姿的欣長身材,一副飛鷹面具遮住半邊臉頰,面具後面透出威嚴而又高傲的目光。你———是誰啊?苗雪雁沒有半點力氣,她瞪著驚恐的目光看著來人。

  來人微微一笑,道:“燕子莫要害怕。”

  “是六哥?”

  苗雪雁隱隱聽出是六郎的聲音。

  朱玉鸞也高興地說:“真的是六哥嗎?”

  六郎摘下面具,“燕子,青鸞,是我啊。這禿驢,我的女人也敢動?你們沒事吧?”

  苗雪雁高興地說:“六哥,真是太好瞭,幸虧你來得及時,不然的話……我們隻有以死保住清白瞭。”

  六郎舒瞭口氣說:“這禿驢是什麼人?”

  苗雪雁說:“是回鶻的高僧,我們天山和回鶻沒有沖突,所以對他放松瞭警惕,險些中瞭他的詭計。多虧六哥及時出現。”

  說著幫苗雪雁把衣領裹好,又拿過兩條毯子,分別給苗雪雁和朱玉鸞蓋上,她正色說道:“你們中瞭那淫僧的陰陽合合散,我也聽說過此藥藥性甚烈,如果不能陰陽合體,便有性命之憂。”

  苗雪雁嘆道:“六哥,我們應該怎麼辦?”

  六郎正色說道:“我先給你們倆運功療毒,然後我們來一夜夫妻生活,正好解毒。”

  二女雖然說和六郎已經相好瞭許多次,但是在警戒森嚴的天山派聖池峰頂,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六郎運動功力,開始為她倆療毒。

  苗雪雁明顯感覺到體內的淫毒在逐步減弱,原本火熱的身體已經有瞭冰涼的感覺,她點頭道:“好多瞭,謝謝六哥救我!”

  六郎恩瞭一聲,給朱玉鸞輸功,但是朱玉鸞不省人事,無法配合她的功力,六郎隻好暫時停下,說:“我控制瞭她體內的毒,現在最好讓她先休息一下,等有瞭知覺,我在幫她。”

  “明白!”

  苗雪雁說著打瞭一個冷戰,六郎忙道:“現在你體內的淫毒消除的差不多瞭,自然會冷一些,不過待會兒可能會好些。”

  說罷自己竟自調整功力,剛才的一陣忙和,耗費瞭她大量的真氣,必須及時調整,否則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苗雪雁見她頭頂竟冒起層層熱氣,雙頰亦有汗水流淌,就掏出自己的手帕,給六郎沾幹汗水,道:“六哥,你累瞭,休息一會吧。”

  六郎和色道:“沒事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