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一聽鳳如春的話,愣瞭一會兒後,便發瘋似的跑出瞭大門,所有人都驚呆瞭,很快外面院子裡又傳來小星龍吟般的怒吼聲。
黃樂琳走到淚流滿面的鳳如春面前,“春風姐,你已經證實瞭他就是你的兒子何小龍,我知道這讓你很傷心,我隻想讓你知道,我們都是為瞭他好,你也許有很多不便對人說的話,但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會幫助小星的。”
鳳如春點點頭,慢慢在小梅的懷裡坐瞭起來,用手抹去雙眼的淚水,“其實我第一眼見到小星的時候,他臟頭臟臉的,可我從他的眼睛裡仿佛看到瞭我的丈夫,特別是當他梳新打扮之後,他的臉龐輪廓讓我驚訝不已,他們長得太象瞭,”
黃樂琳看著鳳如春,“小星是什麼時候被他父親帶走的。”
鳳如春哽咽瞭一下,“那是小龍剛出生的時候,因為我丈夫與鄰村的人打架,並把人打死瞭,他不得不外逃,那時候我正坐月子,抱著小龍哭著和他告別,原本我也打算不活瞭,可是一想到孩子,我就舍不得,”
說到這裡,鳳如春又忍不住哭泣起來。
黃樂琳等人的心情也沉重到每瞭極點,在她們看來女人最心疼的便是自己的子女,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哪個母親會狠心丟下子女不顧去自盡的,所以大傢都很理解鳳如春那時的心情。
“我忍辱偷生似的活瞭下來,一面要照顧龍兒,一面要維持生計,我隻是一個外鄉人,在小康鎮如何立足下去,於是我便把元生留給我的房產開起瞭酒樓,然而就在小龍滿周歲的前一個月,元生突然出現瞭,”
說到這,鳳如春又是一陣哭泣。
“元生對我說,他跑到瞭新疆準備躲起來,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被一個神秘的組織看中瞭,元生對我說,隻要他能完成試驗,便能饒瞭他殺人的罪行,當時我半信半疑,可又說不出什麼來,在他快要離開的那一天,他對我說,‘春風,我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挺辛苦的,不如我把龍兒帶走吧!’,當時我一聽他的話就搖頭,我說無論如何,龍兒不能離開我,我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和龍兒分開,元生看我如此堅決,也就不再說什麼,可就是從那天開始,龍兒便一直的不停的發著高燒,我害怕瞭,帶他到鎮裡的醫院作檢查,醫生對我說,龍兒得的是肺結核,如果不趕快治療,便會有生命危險,於是我聽信瞭醫生的話,把龍兒放在瞭醫院,那時元生已經走瞭,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直到有一天,有一天,”
鳳如春想到那一天的情景,再也忍不住放聲痛苦起來。
她哭瞭好長時間,黃樂琳她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怎麼安慰她都是多餘的,反而越安慰她,她哭得越大聲,也越傷心。
好一會兒後,鳳如春才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醫院的醫生到傢裡來,說是龍兒因為病情嚴重,無法治療,死瞭。嗚嗚嗚,”
鳳如春又是一頓痛哭。
眾人都知道她很傷心,也能理解,無論是那個母親聽到自己的兒子死瞭,都會肝腸寸斷,傷心欲絕的。
“當我聽到龍兒死的消息之時,我怎麼也不相信,後來,醫生帶我到醫院看瞭龍兒的屍體,我看見龍兒緊閉著雙眼,躺在一張白床之上,沒有瞭呼吸,啊,天呀!”
眾人又一次沉默瞭,而耳邊卻不斷傳來小星在大院裡朝天怒吼的聲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景況,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能說什麼話,隻有沉默能夠代表一切。
“就在我從醫院認屍回來的時候,元生又出現瞭,當時我抱著他痛哭流涕,告訴他我們的兒子已經死瞭,可他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隻是安慰我說道,‘春風,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你要一輩子恨我,也盡管恨我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隻是單純的以為,兒子死瞭都是因為他造成的,所以我並沒有責怪他,”
鳳如春哽咽瞭幾下,又繼續說道,“當我對元生說,要給龍兒下葬之時,元生竟然說道,‘他既然死在醫院,就讓他在那裡安息吧,何必要做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呢’我當時看著他神色閃爍的樣子,便知道他有事情瞞著我,於是我就問他為什麼不親手埋瞭龍兒,他不說話,就在那時,我聽到窗戶外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我驚呆瞭,而元生一看我的樣子,連忙將我推倒在床上,然後跑出瞭房子,我在驚慌之下從窗戶裡看到,兩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一個手中抱著嬰兒,一個正揪著元生的衣服在罵他,我害怕極瞭,我突然想到那個男人手中抱著的嬰兒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於是我跑出房子,奔向他們,”
黃樂琳等人聽到這時,神情已經緊張萬分瞭,鳳如春停頓瞭一下,“就在我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個揪住元生衣領的男人突然更加兇狠的將元生推倒在地,並狠狠的對他說道,‘你如果要泄露自己的身份,那麼就不是你一個人死那麼簡單瞭,’元生聽瞭他的話,便爬到他的身邊說道,‘我知道錯瞭,可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請你們放過他吧,’那個抱著嬰兒的男人卻說道,‘現在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瞭,你就算是死瞭,也不能解決問題。’我一聽便爬到元生身上,看著他們兩人,‘求兩位大哥,饒瞭我們一傢吧’,可那抱著嬰兒的男人卻說道,‘饒瞭你們也解決不瞭問題,現在既然已經這樣瞭,隻有拿你們的孩子做代替品瞭,’元生一聽連忙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做試驗品,我隻求你們放過我老婆和孩子吧,’那男人兇狠的踢瞭元生一腳,‘你現在願意也太遲瞭,不過隻要你能讓你老婆發誓不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我會考慮你的要求,’元生一聽連忙抱著我說,‘春風,春風,為瞭龍兒,你一定要將今晚的事全部忘掉,就當你自己親手埋瞭龍兒,什麼事也沒發生吧!’我聽瞭元生的話,整個人都呆瞭,而就在這時,那個揪住元生衣服的男人朝我踢瞭一腳,我便暈瞭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元生和龍兒,還有那兩個男人都不見瞭,在我身邊隻留下瞭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如果你敢將今晚的事說出去,你的丈夫和你的兒子便永遠不會回來瞭。我當時嚇壞瞭,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隻有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對外人就說我的兒子死於肺病,我成瞭一個真正無夫無子的女人瞭,”
鳳如春說到這時,又是一陣傷心欲絕的痛哭。
黃樂琳等人也都沉默不語,雖然對當時的情況她們不瞭解,也不能妄加評斷,面對鳳如春所受的痛苦煎熬,她們都覺得自己比她要遜色得很多。
“春風姐,如果現在讓你看見那兩個男人,你還能認出他們嗎?”
黃樂琳靜靜的問道。
“當然認得,他們的樣子就是化成骨灰,我也記得,”
鳳如春說這話之時,那股仇恨的神情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感到害怕。
“那何元生以後就沒有再跟你聯絡過瞭嗎?”
黃樂琳又問道。
“隻有一次,那是十年前,我收到瞭一封信,信是元生寫來的,他在信中說,十年前妻離子散的仇很快就要報,讓我在小康鎮等著他。”
黃樂琳一聽驚訝的看著鳳如春,“何元生沒有死,還給你寫瞭一封信?”
鳳如春點點頭,“是的,元生他沒有死,他在信中說,他是以假死逃過瞭一劫,他隻是要我在小康鎮等著他,他說他會來接我的。”
“那他在信中有沒有跟你提及孩子的事?”
黃樂琳急急的問道。
“沒有,他沒有在信中說龍兒的事,”
鳳如春有些發癡的呆看著一處,搖著頭回答黃樂琳的問話。
“那,那封信,你還收著嗎?”
黃樂琳又問道。
鳳如春發瞭一會兒呆之後,才點點頭,“是的,那封信我還留著。”
黃樂琳一聽眼神一亮,“春風姐,你可以將那封信交給我嗎?”
鳳如春看著黃樂琳,“你幫我找到瞭兒子,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就在這時,小星從外面跑瞭進來,他怒火燒紅的雙眼看著黃樂琳,“我要殺瞭你!”
他這一喊,讓秦宛馨她們都害怕極瞭,黃樂琳也被嚇瞭一跳,小星現在不僅僅是一個沒有記憶的傻子,還徹底變成瞭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雖然她感到害怕,便她還是很冷靜,“你要殺我,我可以讓你殺,但你不想知道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嗎?”
小星蠢蠢欲動的身體聽瞭黃樂琳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住瞭,“是誰?是誰?”
“這個隻有你自己清楚,小星,現在我們這裡有最好的專傢,我相信一定可以幫你恢復記憶,到那時,你就會知道是把你們母子分開,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瞭!”
“嘿嘿,嘿嘿,簡直就是在看傢庭倫理劇,好悲慘喲,”
“嗚嗚,嗚嗚,好感人喲,你就會笑,難道不會哭嗎?”
兩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傳來,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這種聲音讓秦宛馨太過熟悉瞭,在書屋之中她就已經聽過很多瞭,而鐘思瑩和陳婷也很吃驚,尤其是鐘思瑩聽到那讓人惡心的笑聲之時,還沒有進食的胃部就開始不自然的反起胃來,想要往外吐著酸水。
當黃樂琳和小星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兩個侏儒人之時,黃樂琳的神情已經不能語言來形容瞭,而小星卻好象又變回瞭從前一樣,本來狂燥發怒的臉龐一下子恢復到瞭往常的平淡,他轉頭看著那兩個奇醜無比的侏儒人,感覺上就好象在看著兩具屍體一般,隻不過他們是活著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