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翅膀……是夏薑?”
就在我想到這點時,剛剛冒出的翅膀尖又猛的墜瞭下去。不過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伴隨著一聲女性刺耳清鳴,潔白的羽翼再一次沖出瞭平臺中央破開的洞口。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夏薑這時方才真正一躍而出。可她躍出時的姿態卻異常古怪,從其身上絲毫看不到在軒轅古城內一度展示出的那種睨睥四方、傲視天地般的“武神”風姿,反倒像是正在倉皇逃竄一般……
她剛出來,那洞口內緊跟著冒出瞭無數恐怖的手臂,這些漆黑、細長,上面沾滿瞭惡心的黑色黏液手臂在洞口邊緣一陣的亂抓,直到確認夏薑已經飛到瞭半空當中,它們根本夠不著後,方才又一股腦的全又縮回瞭平臺地下。
看到這一幕,坐在地上的嚴子路露出瞭震驚和呆滯的表情。嘴裡嘀咕瞭一句:“怎麼回事?這裡還有一個女神?”
嚴子路聲音不大,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意識到,嚴子路到現在為止恐怕都還不知道夏薑這位“女神”的存在。想想也不奇怪……他與達耶、朱席三人雖然並稱“隱世三宗”,但三個人卻絕非一般合夥人那樣的“合作關系”。而是各有勢力、各有目的,各懷鬼胎。朱席想要解放玄女,然後與玄女建立靈魂契約,以求長生不老、羽化成仙;嚴子路的目的差不多,但其追求的目標卻是老娘這個“青春女神”;而達耶似乎對長生不死興趣寥寥,反倒一門心思的隻想“弘揚佛法,普渡世人”!這樣貌合神離的三個人即便聯合,必然也都對另外兩人存瞭提防的心理。如此一來,嚴子路壓根就不知道朱席那位“學宗”一系列行動的真正目地,僅僅隻是在朱席死亡後獲悉瞭其失敗身死的大致信息而已。達耶跟朱席是“雙修”搭檔,彼此關系跟嚴子路要親密的多,她或者對於朱席那邊事情的具體情況瞭解的略多一些,但很顯然,她卻並未把手中的信息與嚴子路“共享”!
註意到嚴子路看到夏薑後明顯走神瞭。我咬牙努力晃動起瞭肩膀。我此刻的身體雖然依舊尚未從麻痹當中恢復過來,但卻可以憑借雙肩的扭動翻身打滾。之前面對袁芳芳的“刺殺”,類似的緩慢翻滾純屬徒勞,想著要死也死的有點尊嚴,所以我幹脆來瞭一動不動!發覺此刻嚴子路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尚未弄清平臺上狀況一臉茫然滯留在空中的夏薑身上後,我當即不顧一切朝著嚴子路橫著滾動瞭過去。
在我看來夏薑此刻的登場頗為狼狽,但嚴子路卻看的目眩神暈。要知道他之前隻知道母親這一位能夠達成其心願的“女神”存在,所以一門心思的就隻想獲得母親的“垂青”甚至於不惜代價的想要擄走母親。此刻又出現瞭一個或者可供選擇的“替代品”後,他因此起瞭“異樣心思”一點也不奇怪!
要知道相比母親而言,夏薑恐怕更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女神”概念!母親沒有瞭雙翼,縱然依舊擁有神格力量,但終究已經是個“殘次品”瞭,而夏薑卻是新出現的“完美無缺”的女神。不過對於新出現的夏薑,嚴子路顯然在觀察……他正在試圖弄清夏薑的具體狀況和神格能力。多年來,他一直暗中圖謀著母親,所以他對母親的能力弱點等等瞭如指掌,在埋屍谷地,若非我臨時出現橫插一杠,他幾乎差點便可以將母親捕獲囊中瞭。他之後想方設法也要置我於死地便是這個原因,但夏薑的出現卻給瞭我反戈一擊的機會……
幾秒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卻成功的連續側翻到瞭他的身邊,當他覺察到時,衣物已經被我身上的火焰所點燃。饒是她號稱“睿宗”,此刻也隻能大叫著翻身躍起,閃避著我的“浴火之身”!陷坑內的春日等人見狀,禁不住歡呼叫好起來。嚴子路的慘叫和春日的等人發出的噪音終於吸引瞭空中夏薑的註意,這丫頭看到我們這些“熟人”後,當即撲騰著一雙翅膀徑直朝我們的所在位置飛馳而來。
嚴子路見狀當機立斷,毫不猶豫放棄瞭殺我的打算,拍打著身上點燃的火苗,朝母親跑去,試圖強行抱走依舊昏迷的母親。卻不曾想在他趕到母親身邊之前,又有人過來擋在瞭他的面前!
“嚴子路……我要殺瞭你!”柳惠茹揮舞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短刀發瞭瘋朝他砍來。面對有著一段“戀情”和肌膚之親的女人,嚴子路一個側踹,就把這女人踢倒在地。但卻被緊隨柳惠茹趕到的孫聰一把抱住瞭腰部而摔倒。虛弱的孫聰並沒有同嚴子路搏鬥的體力,幾乎在倒地的瞬間就被嚴子路反手甩到瞭一旁,不過等嚴子路連滾帶爬般站起身體時,他已經沒有瞭擄走母親的任何可能瞭。因為夏薑從空中落到瞭母親的身側,並伸手將母親攙扶瞭起來。
母親在夏薑攙扶她時恢復瞭清醒。看到嚴子路的第一眼就對夏薑下達瞭指令!
“……殺、殺瞭這個男人!”
不過夏薑顯然對母親此刻的這一要求不明就裡,一臉的茫然不解。而嚴子路則趁著夏薑猶豫不覺的當兒,轉身朝著祭壇下方的入口通道狂奔而去。
註意到嚴子路逃亡的所在,許多幸存者都是一愣,但隨即便有人意識到瞭支配者正被蕭肅言牽制的事實!當即一窩蜂般的奔向瞭祭壇下方的通道入口。至於為何沒有選擇外部坡道的連接所在則是因為蕭肅言同支配者的戰鬥區域離那裡更為接近。在借機逃跑的人中,我甚至看到瞭達耶。仁波切的身影!這位“女活佛”在之前支配者獵殺平臺眾人的時候,顯然打算保存實力。在支配者沒有找上她的情況下和母親那些人一樣,隻是隨著人群一道閃避奔逃而已。此刻見到機會,也顧不上繼續找我的麻煩,而同樣選擇瞭腳底抹油……
蘇醒過來的母親極為虛弱,在沒能說服夏薑出手殺人後也沒瞭繼續說話的力氣。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嚴子路、達耶等人的身影沖向瞭祭壇下方的入口。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借機逃走的人固然占瞭幸存者中的絕大多數,但還是有人卻放棄瞭這一難得的機會並未跟著一塊跑……
柳惠茹和孫聰沒有走,柳惠茹自然也是想逃的,但卻害怕嚴子路會中途轉身對她下手,所以起身後終究沒有隨大流。孫聰看上去應該是跑不動,他能幸運的堅持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瞭。之前更是為瞭阻止嚴子路耗盡瞭自己最後的一點體力……陳小薇也沒跟隨那些人一塊逃離。盡管母親說她是嚴子路的女兒跟情人。但很顯然,這對有著亂倫關系的父女如今明顯已經形同路人。至少在平臺的這段時間裡,嚴子路至始至終都未對陳小薇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關註!恐怕在嚴子路這傢夥的眼裡,即便是親生女兒,也僅僅隻是自己可供利用的一件道具或者一個可供性交的女人而已。此時的她趕到瞭春日等人的身邊,動手拖拽起瞭這幾個卡在流沙陷坑裡頭的聖女,而在平臺的地面上,遠近還躺瞭兩個女人……袁芳芳以及尚未蘇醒的觀雪。
嚴子路一馬當先,第一個消失在瞭祭壇下方的通道口內,緊跟著,反應最快,行動最為迅速的幾名男性幸存者也依次成功鉆入瞭通道。而當一名身材高大的喇嘛低頭正要邁入通道時,平臺上響起瞭支配者那狂怒如野獸般的嚎叫聲!
意識到已經有“獵物”鉆入通道的幸存者放棄瞭對蕭肅言的連續攻擊,以驚人的高速朝著祭壇通道遊走撲來……
支配者的叫聲明顯擁有強烈的心理震懾效果,高大喇嘛聽到後一哆嗦居然撲倒在瞭入口的位置。他體格頗為龐大,撲倒後直接堵住瞭入口的下半截空間。而緊隨其後的數名逃亡者因為他的原因,被絆倒後竟然在入口那裡擠成瞭一團。
看到這個狀況,我心頭暗叫一聲不好!
求生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並不怨恨這些幸存者拋棄我和母親還有春日等人私自逃跑的行為。甚至出於一種基本的人道主義思維,我還希望此時逃跑的這些人中的絕大多數真的能夠利用這轉瞬即逝的時機逃離這如同人類屠宰場般的螺旋城頂部平臺。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嚴子路還有達耶。仁波切他們兩個造成如今這種狀況的“始作俑者”。
不過“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這話在此時又一次無情的得到瞭應驗!
其他人幸存者尚還顧忌著堵在入口的夥伴,可剛剛抵達的達耶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瞬間抽幹瞭這些堵門者體內的水分將其變為瞭幹屍,接著撞開這些屍體,一頭紮進瞭通道入口之內,在她身形消失的同時,入口內部出現瞭一堵透明且閃耀著反光的厚重冰墻。
而跟在後面的人員尚未從達耶殘忍的行徑中回過神來時,支配者已經沖到瞭入口的側面!看到那幾句幹屍以及入口內的冰墻,支配者再一次發出瞭異常憤怒的嚎叫!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人已經順利離開瞭平臺?還是因為達耶出手搶奪瞭它的“獵物”?但它的憤怒立刻便降臨在瞭聚集在入口的其他幸存者身上。在恐怖的撕咬聲中,入口的幹屍周圍隨後多出瞭數具血糊的骸骨。
正當支配者打算繼續獵殺開始從祭壇通道附近四散奔逃的殘餘幸存者時,操控著九鼎防身的蕭肅言終於追著趕到瞭通道附近。
成功啟動九鼎的蕭肅言之前在支配者的閃電打擊前,隻是單純的一味防禦。因為他在啟動九鼎護身後,緊跟著又開始瞭連續的手部結印。而此刻他終於完成瞭他的“二次結印”,在趕到通道的同時,主動對支配者發起瞭攻擊!
在九鼎的環繞中,蕭肅言的面前憑空浮現出瞭三個把手一樣的物品,他隨手握住瞭其中兩把,任由第三把繼續漂浮的情況下,連續揮手朝著支配者做出瞭擊刺的動作……
伴隨著蕭肅言的擊刺動作,我聽到瞭“呲、呲”的破空聲響,支配者和蕭肅言之間的空氣中出現瞭一道道略顯透明的有色氣流波痕。波痕呈現出瞭紅、藍二色,顏色轉瞬即逝。而支配者卻明顯遭到瞭傷害,在蕭肅言的擊刺下身體連連後退的同時在地面留下瞭幾點深藍色的液體痕跡!
攻擊得手後的蕭肅言當即加快瞭擊刺的速度,朝著支配者壓迫而去。一時間竟然似乎同對方鬥瞭個旗鼓相當……
夏薑沒有依照母親的要求攻擊嚴子路,不僅如此,在嚴子路等人轉身逃跑後反倒抱住母親跪坐到瞭地上,對著母親嘰裡呱啦說瞭一大堆其他人聽不懂的語言後,更把頭埋進瞭母親的懷裡……那樣子就跟受到瞭驚嚇的小孩在母親懷中尋求安慰一般。
夏薑到底說瞭什麼,我也不知道,隻註意到原本已經清醒過來的母親因此而露出瞭驚駭的表情,她在驚駭的同時,望著不遠處支配者的眼神中同時流露出瞭難以言狀的恐懼……
麻痹感正在消失,我終於得以支撐著從地面站起瞭身子。看到有幸存者此刻又一次奔向瞭外部坡道和平臺所在的連接處,我當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隨即搖晃著趕到瞭剛剛被陳小薇拽出的春日等人附近。
“我留下來支援老蕭……你們趕緊帶上我媽,還有觀雪、芳芳她們走……原路返回去找王烈他們!”說完我轉身朝著蕭肅言同支配者戰鬥的地點沖瞭過去!
可還沒等我走出兩步,便聽到瞭母親的“傳音密語”。“……孩子,媽媽不會走的!”
母親的話讓我停下瞭腳步,當我轉身朝她望去時,卻從她眼中看到瞭一抹近乎於絕望般的淒涼。沒等我提出疑問,母親緊接著解釋瞭她不走的原因。
“……因為媽媽和夏薑已經被那傢夥盯上走不掉瞭!”
“你的紅蓮應該註意到瞭媽媽體內的黑影瞭吧……那黑影是那東西的神域印記!要不能消除這印跡,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那東西也能感知並發現我們兩個的存在以及具體位置。就跟你的紅蓮火苗一樣……不,比你的紅蓮火苗還強,你的火苗有時間限制,而它的印記除非它死亡,否則永不消失!所以就算我們能逃的瞭一時,很快也會被那傢夥追上吃掉的!”
“你、你說什麼?那東西難不成連你和夏薑都要吃?它、它剛才不是沒吃你,隻是在吃人麼?”
“好東西總要留到最後才享用……我倒是明白瞭它沒有提前對我下手的原因瞭!你難道沒看到夏薑的樣子麼?你以為她為什麼嚇成這個樣子?因為她在螺旋城裡看到瞭讓她都害怕和恐懼的景象……神選者!這螺旋城裡到處都是神選者的殘骸和遺體!我之前一直摸不清這東西的門道,現在終於明白瞭!明白它為什麼那麼強大,那麼可怕!它、它吃掉瞭留在這螺旋城裡所有的神選者……對瞭,可能還不止……恐怕這幾千年來,所有覺醒瞭神格力量並回歸昆侖核心的神選者最終都成瞭它的食物……呵呵、呵呵……我們都會死……你、我還有所有的人……呵呵、呵呵……”
母親估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瞭,說著,居然發出瞭近乎於絕望般的慘笑!
母親的慘笑聲讓我有些頭暈腦脹,但此刻的我卻沒有任何安慰或者勸解母親的念頭和打算,隻是轉過瞭身,義無反顧朝著支配者一步一步的走瞭過去!
夏薑的所見所聞顯然對母親造成瞭新的、嚴重的心理刺激!她因此變的有些歇斯底裡瞭……我對於心理學所知寥寥,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開解她此刻的心扉。相反,我卻在母親的慘笑聲中確認瞭自己如今的定位!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為瞭自己,為瞭他人的生命而戰鬥的戰士!既然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黑氣籠罩中的那個所謂的支配者……那麼對我而言,殺死它應該就能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我不清楚這個支配者究竟“可怕”、“強大”到瞭何種的程度,竟然讓母親和夏薑都害怕到瞭放棄抵抗的程度。我隻看到瞭蕭肅言此刻的攻擊確實對這東西造成瞭實際的傷害。我不可能讓老蕭一個人孤軍奮戰……
行走間,我感覺自己似乎踩到瞭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把被人遺棄在地面的自動步槍,步槍在被我踩到後變的通紅,似乎正在逐漸熔化。我不知咋地,猛然想起瞭達耶那傢夥把水凝聚成武器的事情,彎腰抓起瞭已經正在液態化的金屬,這金屬在被我拿在手中後,停止瞭進一步的液化,接著表面泛起瞭一層燃燒的火焰。看著手裡的東西,我回憶起瞭在老傢古代下水道與達耶戰鬥時使用過的那把鐮刀……金屬的形狀隨即發生瞭改變,最終在我手中形成瞭鐮刀的式樣。我看到身旁還有一隻步槍,便也抓在瞭手中,這把步槍隨即快速融化,並很快形成瞭一把火紅的榔頭……
“咦……鐮刀加榔頭……這、這不是XXX的標志麼?過去我怎麼沒發現我對組織的感情就這麼深?嗯、應該是湊巧吧……那次被王烈叫去李子坪辦事時候我正好買瞭榔頭敲僵屍來著……”
“……記得那次去李子坪前在溫泉賓館看到瞭老娘給那個中介口爆……我氣的在街上踢打來往汽車……然後碰上瞭葉桐……跟著又在休息站認識瞭德國佬……這兩個還都是有趣的活寶呢!嗯……然後就是夏薑……對瞭,她現在貌似比那時候稍稍胖瞭點……胖點才好,摸著有肉,舒服……之前在埋屍谷地那古代城寨……對瞭,現在想起來,那個中介窩裡反,吃裡扒外搶瞭老娘的帛畫恐怕也是老娘故意設計的,目的就隻為瞭把帛畫順利的送到學宗那些人的手裡並不被懷疑。既然如此她幹嘛還去吃那中介的雞巴?喔……對瞭,她是趁機故意氣我來著……刺激我的嫉妒心理,讓我產生對她的占有欲……”
胡思亂想的當兒,一道黑影從我眼前掠過!
支配者吸取瞭之前的教訓,並未同簫肅言纏鬥,而是直接將目標指向瞭那些此刻試圖從外部坡道逃離的幸存者。移動的途中,居然正好經過瞭我的面前……
“嚴平,動手啊!”蕭肅言的爆喝聲在我耳旁回響。我不假思索扭動身體,揮砍出瞭右手鐮刀。
“……空”鐮刀同支配者身體的接觸發出的是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不滅靈體!”母親的傳音密語幾乎緊跟著在我腦中響起。
鐮刀碰撞接觸的黑氣燃燒起來,支配者因此停止瞭對逃亡幸存者的追逐,在發出瞭憤怒恐怖嚎叫後,身體迅速發生瞭變化,收起瞭背後的黑色羽翅原地轉瞭一圈後粗大的蛇身上現出瞭三頭六臂的形態,化形的同時,其身上燃燒的火焰也隨之熄滅……
“……金身法相!”
我並未理會母親的密語提示,奮力的揮動左手,將燃燒著的榔頭狠狠砸在瞭眼前支配者的一隻手臂上……
又是“空”的一聲!支配者仿佛沒有知覺一樣紋絲不動,我則感到手臂發顫……就像打擊在厚重的鋼鐵上一般。支配者的蛇尾像鞭子重重抽擊在瞭我的腰部,我隨之仰面栽倒。
破空的擊刺聲傳來,蕭肅言的“無形劍氣”蕩開瞭支配者向我揮舞的蛇尾,讓我得以逃脫瞭隨後的打擊再次站起。
“……呼、呼、呼”
蕭肅言的呼吸異常濃重,破空的擊次也沒有開始時的凌厲和快捷。此時我才看清漂浮在他面前的三件物品居然是三把空蕩的劍柄。不過如今的他似乎已經無法支撐雙劍柄攻擊的狀態瞭,而是雙手合力握住瞭第三把劍柄,緩慢的刺出一道道的黃色劍痕維系著對支配者的打擊……
“……煉宵?另外兩把應該是含光、承影瞭……沒想到傳說的殷天子三劍居然在這小傢夥身上?對瞭……他姓簫,看來他應該是殷商嫡系瞭。難怪那麼高傲呢,他也確實有傲慢的資本。憑這三把無形劍,就算是我也沒絕對壓制他的把握。但,可惜瞭。你們面對對手的實力遠遠超過瞭我和夏薑……你和他沒有任何勝算的。那三把劍是以燃燒他自身生命為代價啟動的,他已經快到極限瞭……你和他,還有我們終究還是逃不脫被這怪物全部吃掉的命運的……”
“夠瞭!你給我閉嘴!”我再也忍受不瞭母親在我耳邊的不斷密語扯著嗓子叫喊瞭起來。“有空在那邊嘮嘮叨叨像個老太婆一樣的不停嘀咕,還不如過來跟我們一塊動手跟著傢夥拼命!”
榔頭再次撞擊支配者手臂產生的後座力讓我憤怒!而那種清晰的著力感,令我莫名的興奮!我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和榔頭砸砍著眼前的怪物,更對母親罵出瞭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惡毒話語。
“你不是一直都很牛逼的嘛?算計瞭這個,算那個……好像能把一切都掌握在你手裡一樣!結果現在卻像個慫包一樣,隻知道在那邊唉聲嘆氣!隻知道等死……還神選者?還現人神?我呸……你就在哪裡坐著等死吧,看著我!看我怎麼砍死這個雜種……我要敲碎它的骨頭,燉成蛇肉……唉,我操……”
支配者動作迅捷,形如鬼魅,扭動身軀避開瞭我多數的攻擊,跟著一拳將我擊倒在地,它的力量出奇的大,這一擊我幾乎感覺全身骨頭都要裂開瞭。但愈發強烈的精神亢奮感支撐著我再次躍起,朝它撲擊瞭過去……
而母親則被我這肆無忌憚的漫罵驚呆瞭,停止瞭在我耳畔的密語,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瞭起來!
此刻的我感覺自己就是個無賴……攻擊沒有章法,動作全憑本能,腦子裡全是跟對方同歸於盡的念頭!
面對我這種死纏濫打般的攻擊,支配者再也沒有瞭同我們“遊戲”的興致,再一次從身體上散發出瞭沖天的黑氣,並彌漫瞭整座平臺。就在我以為它將再次施展它那籠罩一切的“黑暗神域”並準備加以應對時,卻發現自己雙腳懸空,身體不受控制的漂浮瞭起來……
不止是我,平臺上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進入瞭失重懸空的狀態!我和老蕭都還好,畢竟精神高度緊繃,全神灌註下立刻便意識到瞭自身以及周邊情況的驟變,真正倒黴的是已經跑到到外部坡道的那些幸存者。當踏上坡道的瞬間,他們都以為逃生有望瞭,卻不曾想這一喜悅僅僅持續瞭瞬間便再次落入瞭黑氣神域的籠罩之中,又一次喪失瞭對自身前途的掌控。
“……重力神域”
我的耳畔再次響起瞭母親的密語聲!此時的我已經明白瞭,母親的密語並非隻是單純的嘮叨……她的密語或者確實存瞭讓我認清現實的消極意味,但卻也在提醒我那怪物正在運用的能力。而她提及的每一種說法,似乎都應該屬於某種神格力量!
不過此時的我根本顧不上思考太多的東西,而是努力運動著四肢,像個宇航員般奮力朝著支配者“遊”去。支配者似乎是厭煩瞭我和蕭肅言對它的騷擾,正遊動身體朝著坡道處在失重狀態下瘋狂掙紮的幸存者們撲去……它很明顯的擁有在失重空間內自由活動的能力。
“雜種、渣宰……欺軟怕硬的懦夫……有種沖我來……”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還真不在乎坡道哪裡的那些幸存者的死活。也沒興趣犧牲自己去拯救他們!正如嚴子路所說,我真正在乎的隻有母親一人而已!要再加則還有夏薑還有春日她們幾個……我跟支配者玩命說白瞭就隻為瞭讓這幾個已經在心中占據瞭地位的人能夠活下去罷瞭。但幸存者那幾乎對我無視般的行為和態度讓我產生瞭強烈的忿恨,忿恨的心理在加上此刻莫名其妙出現的興奮狀態讓我難得的“冒充”瞭一回好漢!
不過我的挑釁或者說嘲諷對於支配者而言根本毫無用處。它依照著自己的意志快速的接近瞭那些在半空中旋轉掙紮的幸存者……
這時我想起瞭蕭肅言,這傢夥的那個什麼“殷天子三劍”好像擁有遠距離攻擊的能力,即便在這種行動不便的狀態中,他也應該有能力去破壞和牽制支配者的行動。我當即扭頭朝他所在的位置看瞭過去。一看之下,我愣住瞭。蕭肅言此時竟然完全停止瞭對支配者的主動攻擊,反倒在空中懸浮著做出瞭盤膝斂氣的姿態!他松開瞭手中的那把煉宵劍柄,任由“三劍”在其面前旋轉漂浮,同時開始瞭新一輪的手部結印!我註意到他在結印的同時,眼神遊移不定,即像是在思考問題,又像是正在通過某種方式與人交流聯絡。
“怎麼回事?這傢夥怎麼瞭?又要施展新的什麼強力法術?不、不對,他好像正在跟人密語交流……”想到這裡,我猛地扭頭朝母親和夏薑那邊看瞭過去。果不其然,我看到瞭母親的表情狀態同簫肅言幾乎完全一樣。看到這一幕,我明白瞭。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同簫肅言之間建立瞭“傳音密語”的聯絡,她們此刻正在彼此交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即產生瞭一股濃烈的妒忌心理,已經長久不曾體驗的酸楚感再一次湧上瞭我的心頭……
失重區域中的支配者像泥鰍般遊到瞭一名幸存者的身邊,並在幸存者絕望的表情中又一次張開瞭它那始終被黑氣籠罩的嘴巴……就在它伸縮頭部即將咬中幸存者身體的瞬間,坡道下方躍起瞭一道身影,那影子借著飛躍的慣性像支射出的箭矢般沖進瞭黑色神域的籠罩區域,伴隨著一聲駿馬發出的嘶鳴聲重重的撞擊在瞭支配者的身上。
支配者遭到撞擊的瞬間,彌漫籠罩在平臺上的黑氣再次消失瞭。而黑氣消失的同時,失重的狀態也隨之解除,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數米高的空中重重的摔到瞭地面。等我緩過神來從地面爬起時,王烈的形象出現在瞭我的視野當中……
這傢夥騎著那匹白色的野馬,在平臺上徑直沖著已經落地的支配者發起瞭又一次的撞擊!
或者是受到瞭剛才那突如起來嫉妒心理的影響,也或者是因為眼前看到的場面過於匪夷所思,此刻的我隻呆滯的註視著視野中發生的一切,腦子陷入瞭一片空白。
……我看到王烈和白馬沖到瞭支配者的面前,支配者橫甩起瞭自己的尾巴,白馬為瞭閃避掃尾揚起瞭上身,兩隻舞動的前蹄隨後踢在瞭支配者的身上。支配者幾乎沒有反應,白馬和王烈反倒被震翻到瞭地面。
王烈憑借敏捷的身手落地滾瞭兩圈,起身朝著支配者連續釋放起瞭他那招牌似的“太極破”,無數的爆裂波紋在支配者的身體四周不斷閃現……白馬則在翻身爬起後,圍著支配者的開始瞭奔跑,看上去是在打算尋找合適攻擊時機。
眼前的一切如同電影默片般在我眼前呈現,我沒想到上去協助王烈和白馬,反倒莫名的註意到瞭一個狀況:我沒聽到白馬奔跑應該發出的馬蹄聲,也沒聽到“太極破”正常情況下應當產生的炸裂聲!
“不、不會吧……難不成剛才那一下子,我聾瞭?”
就在我被自己的這一發現震驚和呆滯的時候,我的耳旁卻陡然聽到瞭吉他的彈奏聲!那旋律高亢而激昂,瞬間激發起瞭我的戰鬥欲望!
我幾乎身不由己的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和榔頭,朝著支配者的所在狂奔而去。
支配者從“太極破”所產生的煙幕中飄然而出,身姿鬼魅的繞行到瞭王烈身後,黑色的手臂變化為瞭一柄長錐,接著刺穿瞭王烈的後背,即便是王烈這樣的硬漢也禁不住發出瞭淒厲的慘叫聲;當它打算對王烈追加攻擊時,一張符咒飄到瞭它的身側並發生瞭劇烈燃燒,支配者順著符咒飛來的方向隨手一揮,釋放符咒的蘭澗一聲悶哼撲倒在瞭地面。
暫時喪失瞭“剎那”能力的春日一邊側向奔跑,一邊朝著支配者投擲她的鋼錐武器,但在鋼錐接觸支配者身體發出碰撞聲的同時,便遭到瞭某種無形打擊而軟癱到瞭地面;支配者發出瞭嘶啞的得意笑聲,張嘴咬向瞭王烈的後肩,卻不曾想有白影從天而降,一雙雪白的手臂勒住瞭它瞭脖頸部位。
白影的力氣頗大,強行終止瞭支配者啃咬王烈的過程,同時從背後與支配者交纏在瞭一塊,兩者同時摔倒在地面,並開始瞭翻滾,從翻滾中閃現、翻動的白色羽翼,我辨認出瞭夏薑的身份!這之前和母親一樣都不敢對支配者發起任何挑戰的“女武神”此刻變的異常的勇敢和瘋狂,竟然在雙手卡著對手打滾的同時,張嘴撕咬起瞭籠罩在黑氣中的支配者,而支配者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夏薑咬它的時候,也在扭頭啃咬夏薑的身體……
“醜陋……這是我見過最醜陋的戰鬥……”
散發著白色聖潔光輝的女神與環繞著漆黑氣息的魔王……我不是沒有想象過這兩者間的戰鬥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而現實卻讓我隻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失望與遺憾。
沒有目眩神暈的戰鬥場景,沒有花樣迭出的戰鬥方式,兩個應該是被人類高高仰視的超人存在彼此間的戰鬥方式居然同野獸之間的搏鬥沒有任何的區別!又或者說她們本來就是某種動物而已!
當然,我根本就沒資格去嘲笑或者說鄙視她們此刻的戰鬥模式,因為人類自身又何嘗不是一種動物!更高的智慧讓我們自詡為“萬物之靈”,而夏薑和支配者與動物間的區別也僅僅隻是她們掌握和擁有瞭所謂的“神格力量”而已。
“祭壇……用盡一切方法,一定要把那傢夥弄到祭壇上去!”
母親的“密語”在我耳邊響起。酸楚的感覺隨即又一次的開始侵蝕我的心靈,但我卻沒有抵觸或者違背母親意志的任何念頭和想法。偶爾閃現的理性告訴我,母親應該已經完全恢復到瞭以往的正常狀態當中瞭……她正在計劃,算計著眼前的“支配者”!
而且我也清楚,自己此刻的那種酸楚感完全來源於我內心深處對母親近乎於變態的愛戀!因為愛她,我對她產生瞭強烈的占有欲!在占有欲的支配下,我天然的排斥一切試圖接近她,並與她產生交集的任何同性存在!即便明知道母親和蕭肅言之間的密語對話肯定應該是在商討如何對付這個“支配者”的情況下,我還是會吃醋,會妒忌……
明白這些,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竭盡全力的沖向瞭交纏中的夏薑和支配者。
……翻滾瞭一段距離後,支配者從夏薑的“束縛”中掙脫瞭出來。在這場“雌性”間的撕咬大戰中,支配者明顯是勝利的一方!夏薑在短暫的搏鬥中受到瞭嚴重的傷害也耗盡瞭自身力量,原本外露的白色神域徹底收斂進瞭身體當中,癱倒在地喘息著身體。而重新直立起來的支配者身體四周散發的黑氣卻反倒高漲瞭幾分!
“……啪”又一張符咒在支配者的身旁炸裂開來!站在祭壇階梯旁的詠蕙對支配者發起瞭這一攻擊。支配者對其“不知死活”的挑釁暴怒異常,拋開瞭身旁的夏薑,朝詠蕙撲瞭過去。
看著支配者過來,詠蕙仿佛嚇破瞭膽,竟然忘記瞭逃跑站在階梯畔隻知道瑟瑟發抖。支配者發出瞭“嘶嘶”吸允聲,一到詠蕙面前便徑直張口咬向瞭她的肩頸……
階梯旁的空間范圍出現瞭大片的空氣波紋。支配者的面前空空如野,而詠蕙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瞭祭壇最高處的石臺前,而她的背後則是盤膝而坐的蕭肅言,以蕭肅言為核心,九鼎鼎靈在飛速的旋轉。
被詠蕙幻術欺騙的支配者在發出狂怒吼聲的同時扭動身體蹬上瞭祭壇的首級臺階,但緊接在意識到什麼後停下身形。而就在它遲疑的瞬間,我終於趕到瞭它的身後,不顧一切的朝它沖撞而去。
視線中,支配者的身體開始瞭異常的扭曲,其扭曲身體的目地顯然是為瞭回避我的沖撞。而我在全力加速的狀態下已經無法變換路線,就在我認為我將徒勞無功時,卻聽到瞭王烈的爆喝聲。
“……乾坤兩儀縛!”
支配者的身形異動隨之一滯!我最終還是同支配者之間發生瞭“親密接觸”!在撞擊的同時,我將右手的鐮刀反手一架,鐮刀彎曲的火紅刀刃立刻卡住瞭支配者的腰部,我怒吼著,用盡全力將支配者推向瞭祭壇的最高平臺。可我沒想到,九級臺階的平臺我隻推到瞭第四級臺階便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分毫瞭,支配者的身體就如同山嶽般死死的釘在瞭地面一般。支配者不顧我身上的熊熊烈火,手臂翻轉手掌一把抓住瞭我的脖頸,籠罩著層層黑氣的頭顱直接扭到瞭後背,我和它的雙眼在一瞬間凝視在瞭一起。
“不……這、這不可能!”
在視線交錯間,我的紅蓮之眼竟然沖破瞭支配者頭部籠罩的層層黑氣!一雙如寶石般湛藍的清澈雙眸定格在瞭我燃燒著的金色瞳孔內!而隨著眼眸的顯現,支配者真實的容貌也緊接著呈現在瞭我的眼前……
清澈深邃的藍色眼眸,細長彎曲的眉宇,堅挺小巧的鼻梁,柔和的唇線和紅潤的嘴唇,我看到瞭一張清純到難以形容的美麗面龐!而更讓我震驚的是,在黑氣籠罩內,這張淒美面容的上面和兩側卻是無數細長,並不斷蠕動著的蛇發。
驚人的發現讓我陷入瞭瞬間的呆滯。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兇殘的吞噬瞭無數人類血肉的惡魔竟然長的如此美麗。它的美貌未必超過瞭母親,但卻同母親和夏薑完全屬於不同的類型。母親的美貌是艷麗,如同綻放的玫瑰般讓人心曠神怡;夏薑則是妖媚,若非其行事始終懵懵懂懂拉低瞭她誘惑力,單看外貌,便能讓男人產生強烈的生理欲望。而這支配者卻則是給人以清冷的驚艷感,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在我失神的時候,支配者卻陡然換上瞭猙獰的表情,張開瞭她的櫻桃小口,露出她嘴中那兩排尖利的森白利齒,並伸出瞭如毒蛇般的分岔舌信。而我的雙眼則在毫無意識的狀況下散發出瞭金色的閃光……
曾經有過的體驗如電流般穿透瞭我的全身!
“……斷罪!”
像當初的東方英一樣,支配者的藍色雙眼當即冒出瞭屢屢青煙,她隨即發出瞭淒慘的鳴叫聲!慘叫的同時,釘死在地面的身體開始瞭松動。我的眼前出現瞭無數圖像和畫面,那些圖像和畫面不斷的充斥著我的大腦,我接收著那些圖像信息,在本能的支配下再次發力,一鼓作氣將渾身顫抖的支配者推上瞭祭壇的頂層!
祭壇頂部的地面上血跡斑斑……蕭肅言的雙臂佈滿切割的刀痕和殘留的血跡。當確認支配者徹底進入瞭祭壇的最上層區域後,他雙手交錯,飛快的念出瞭一段晦澀的咒文。
在咒文的念誦聲中,九鼎鼎靈發出瞭一陣陣清脆的鳴響,其旋轉飛舞的軌跡不斷擴大,最終覆蓋瞭整座祭壇。
“成瞭……走!”
蕭肅言大吼一聲,飛身躍起,沖下瞭祭壇,而詠蕙則早在我把支配者推上祭壇的時候,便早已如脫兔般逃離瞭現場。
聽到蕭肅言的警示,我松開瞭右手的鐮刀,拋下瞭左手的榔頭,連續倒退到瞭頂端的邊緣,接著後腳踏空,順著祭壇的臺階翻滾而下。當我的身體重重的摔在祭壇之外時,九鼎鼎靈發出瞭震耳欲聾的金革撞擊聲……一層模糊略顯半透明的光幕隨即將整座祭壇籠罩在瞭其間!
我搖搖晃晃的支撐著從地上坐瞭起來,喃喃自語道:“這就行瞭麼?一切都結束瞭?”
王烈捂著胸口的創口,搖晃踉倉的趕到瞭我的側面。“還沒有!這樣隻是臨時恢復瞭九鼎封印而已……要不設法立刻對封印加固和修復,這怪物過不瞭多久就能打破封印重獲自由!”
“是麼?那這臨時的封印能堅持多久?”我喘著粗氣開口問道。
“時間長頂多一天,短的話可能隻有幾個小時!”王烈說著,終於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瞭地上。
“……幾個小時?你是看不起我麼?封印是臨時的不假,可你也不想想這封印獻祭的是誰的血!我可是殷商嫡系……我的血怎麼著也比周穆王那西方蠻夷的血更能適應九鼎的需要吧!”蕭肅言同樣搖搖晃晃的來到瞭我的另一側,一邊喘息,一邊同樣坐到瞭地上。
“說不準瞭……你是商契之後不假!不過經過瞭幾千年,你身上的血脈到底還有多純你自己也說不清楚。父系那邊我不說,你敢肯定你傢族歷代娶進來的女人也都是純正的華夏血統,就沒有一絲其他民族的混血?還有,你是白身……周穆王當初獻祭自己鮮血構建封印時可是正經八百的周天子!你祖上固然也是天潢貴胄,但如今的血可沒有他當初君臨天下的天然威儀!獻祭效果方面,絕對少瞭不是一星半點!”
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夏薑來到瞭祭壇邊緣。看到春日、蘭澗等人也在陳小薇、柳惠茹以及孫聰的扶持下朝祭壇聚攏過來後,她將夏薑交到瞭詠蕙手上加以照拂,沿著祭壇邊緣來回查看起瞭封印的狀況!
“切!我還有殷天子三劍……大不瞭我舍瞭三劍給這封印加上一層!”聽到母親的分析,蕭肅言顯得極不服氣!
“隻封印?……就不能徹底滅殺掉她麼?”剛剛趕到祭壇旁邊的泛舟將她拖過來的袁芳芳和觀雪兩人放到瞭地面,開口詢問瞭起來。
母親伸手撥弄著胸前的吉他琴弦搖瞭搖頭!
“理論上可以……但以我們這裡這些人擁有的實力根本無法辦到的!”
“能解釋一下麼?”蕭肅言的眉毛揚瞭起來。
“她同我和夏薑一樣,也應該是一個”神選者“瞭!但她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在我看來,她同我和夏薑又完全的不同!她之前把嚴平吹出平臺明顯使用瞭”烈風“的神格力量,而據我所知,”烈風“這種神格力量的擁有者應該是金母才對!而她顯然不是金母!金母什麼樣子,當初跟隨周穆王誤入昆侖秘境的幸存者不少都親眼目睹過。絕對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怪物瞭。你要知道,我自己就是神選者,而神選者的等級高低是以擁有神格力量的多少來決定的。隻要掌握瞭一種神格力量,就自然的擁有瞭神選者的身份……擁有兩種神格力量的神選者天然的強於隻擁有一種神格的神選者。”
“從你們人類留下的各種文字記錄再結合我自己還有夏丫頭的實際情況來看,擁有兩種神格的神選者在同類當中已經是極為罕見的存在瞭!擁有三種神格能力的神選者也有,但好像隻出現過一、兩個而已。而擁有超過三種以上神格力量的,則隻存在於你們人類創造的宗教神話當中!那就是基督教裡的上帝,伊斯蘭教崇拜的真主那些!而那些已經超越瞭”神選者“的概念,根本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和造物主瞭。”
“而這個怪物顯然不是真神……我從她身上感覺到好多種不同的神格力量!數量很多,多到讓我難以想象。但卻沒有那種無所不能的威力!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獲得的那些神格力量,直到夏薑剛才告訴我她在螺旋城內部看到瞭什麼,我才明白,她是靠著吞噬其他的神選者,才獲得瞭那麼多的神格力量。當然,因為她的這些神格力量並非她自身天然領悟和掌握的,所以她也無法真正發揮出那些神格力量的真正威能。”
“不過……她的神域已經能夠實體化瞭!要知道,神域的產生來源於神選者對神格力量的掌握和理解以及自我意志和思維的擴張……一開始它隻是意念一般的存在,之後它將擁有類似於光、聲音的波狀形態、接著是類似於火焰一類離子般的狀態,再進化則能夠一步步形成氣體、液體、固體等等這些形態。當神域能夠凝結出固體狀態後你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拜托,你能不能別賣關子瞭?”蕭肅言眉頭緊鎖,不耐煩起來。
“意味著神域的主人能夠憑借自我意識創造世間萬物!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真神,造物主!打個比方,比如我想創造一條河流,我隻需要想象出河流的形態,然後擴張神域,讓神域形成我想象中那條河流的樣子,再將神域液態化,河流就形成瞭。我就完成瞭一條河流的創造!我想創造山脈,規劃個樣子,擴張神域,形成山脈摸樣,再讓其固體化,山脈就出現瞭。”
“難道說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誕生的?”我聽到這裡終於扭頭朝母親望瞭過去。
母親與我對視瞭一眼開口道:“也許吧……不過這些,隻是理論上的說法和可能罷瞭!我們如今生活的星球還有這個宇宙究竟是如何出現和形成的,誰又能真的知道呢?而我所說的理論和可能也僅僅隻是我們這些神選者生存以及最終渴望著能夠達成的最終目標而已。可事實上,從古到今從來也沒有那個神選者真正能夠晉身成為這理論上的真神!至少在這個星球上,是沒有的。這星球上的一切,包括我、夏薑,還有現在封印裡頭這個都應該僅僅隻是這個星球自身天然的產物而已……”
母親頓瞭頓,伸手試探的觸碰瞭一下九鼎封印產生的那層壁障。“而想要殺死神選者,首先必須奪取或者毀滅她的神格能力!你們覺得,我們有能力將她身上那數不清的神格能力全部奪走或者毀滅麼?”
“這……”
我註意到蕭肅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縮瞭一下,跟著垂頭喪氣的說道:“那看來還真隻能對她實施封印瞭……”
“加固和修復封印具體該怎麼操作?”王烈此刻似乎緩過瞭氣,從泛舟哪裡接過外傷藥,一邊塗抹傷口,一邊問起瞭最重要的內容。
“一般情況下隻能用大量的血祭……那需要貢獻無數人的生命!不過現在有我和夏薑……我和夏薑會以我們的鮮血來進行血祭儀式,同時各自奉獻出一種神格力量對封印進行加持!雖然不能從此將這東西永遠的鎮壓在這裡,但讓封印維持三百年以上的穩固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奉獻鮮血和神格力量對她而言仿佛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一般。
“是麼……呵呵,你還真大方呢……為瞭我們這些人類,你們的神格力量居然說給就給?”王烈低著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大方不大方我也沒辦法……這傢夥可以說已經是不死之身瞭。她要自由瞭,我和夏薑絕對逃不出她的手心的。我們這樣做也是為瞭自己!”
母親抿著嘴,笑瞭一下,那笑容顯得極為勉強。說完話,她站在封印的壁障前,朝我望瞭過來,我從她的瞳孔中看到瞭淒然的眼神……
但就在我和她彼此凝視的檔兒,封印壁障忽然劇烈晃動瞭起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支配者的身影出現在瞭壁障的邊緣,她瘋狂撞擊著眼前的封印,並在壁障上破開瞭一條細微的裂口……
“……大傢散開!”
支配者的尾巴從那細微的裂口處伸瞭出來,一把纏在瞭距離壁障最近且隻顧著向我們示警的母親腰間!
九鼎封印隨之發出瞭陣陣雷鳴般的巨響,細微的裂口開始瞭愈合,然而在裂口愈合前的瞬間,母親整個人被支配的蛇尾卷進瞭封印當中……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接著一躍而起,撞向瞭封印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