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瞭十多米後,蕭肅言忽然停下瞭腳步開口向王烈問道:“你猜測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定位追蹤我們的?”
王烈對於蕭肅言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回應到:“十方追索;七星探北;四境問諦……如今道上流行的無非就是這幾種術法瞭!當然,要是他們隊伍中有類似老嚴這樣的紅蓮,或者老黃那種觸物感應能力的人存在則是另一回事瞭。”
對於王烈的回答,蕭肅言先是瞪大瞭眼睛一愣,緊跟著朝我望瞭過來,用極為震驚的語氣確認道:“你說什麼,這傢夥是紅蓮?”
見到蕭肅言此刻的摸樣,我才想起,到現在為止,我居然都還未曾把我是紅蓮這一情況對蕭肅言真正提起過。之前不提是因為我對蕭肅言還存著幾分提防的心理,但在經歷瞭這幾天相互配合彼此扶持的經歷之後,我對他已經有瞭充分的信任,想到這裡連忙解釋道:“抱歉之前沒有跟你說起過這個事情瞭,一則你從來沒問過,二則我這個紅蓮還是半吊子……”
蕭肅言盯著我看瞭幾秒,跟著又轉身扭頭瞅瞭瞅王烈……看的出來,他對於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紅蓮一事頗為的意外和不滿。不過最終還是看著王烈轉移回瞭之前的話題。
“那幾種方法一般都隻能追蹤單一目標吧?我們這裡有四個人,難道每一個都被定位瞭?”
王烈眉毛一揚,明白瞭蕭肅言的意思。瞟瞭一眼袁芳芳後說道:“你說的不錯,這裡四個人也未必就全部都被鎖定瞭。”
蕭肅言點瞭點頭道:“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理!所以我建議我們現在分開跑路!那樣的話,他們就隻會追擊被他們鎖定瞭的目標。而沒有被鎖定的人,就有機會擺脫他們的追擊,然後同老黃他們匯合瞭。這樣,至少老黃他們那隊人也能清楚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要分開嗎?別啊……你們三個沒良心的,難道要把我一個弱女子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自生自滅?”袁芳芳立刻叫喚瞭起來。
“可要是不分開的話,我們四個恐怕一個都別想從他們手中溜掉啊!”蕭肅言此刻倒是少瞭幾分對袁芳芳的警惕和懷疑,至少從語氣上基本認可瞭對方是同伴。
袁芳芳瞪大瞭眼睛,她既然當過記者,自然也具備瞭清晰的思維能力。當然明白蕭肅言此刻建議的合理性,一時間呆在瞭當場。
王烈見狀,皺瞭皺眉頭,隨後當機立斷做出瞭決定。“兩兩分開……一邊朝東,一邊朝西!老嚴,老蕭,你們倆一組,繼續朝西。我帶這個女人調頭朝東。就算我們四個真的全都被他們鎖定瞭,也能迫使他們分成兩邊追擊,然後把朝南的路線給空出來,方便老黃他們行動。”
“什麼?我跟你走,可我更想和蕭先生一塊行動……”袁芳芳反應過來後,提出瞭不同意見。
“這裡沒你選擇的餘地!因為現在這裡四個人,最有可能被鎖定追蹤的就是你。”王烈當即否決瞭袁芳芳的要求,伸手強行拉著她掉頭向東。我和蕭肅言也沒遲疑,當即依照王烈的安排繼續朝西開始瞭行進……
“那女人好像瞧上你瞭……可惜,她被定位瞭!老王這麼做算棒打鴛鴦麼?”同簫肅言悶聲不響的奔跑瞭一陣後,我有些受不瞭此刻心理上的壓抑,開始瞭沒話找話。
“少跟我扯淡……你是紅蓮,居然一直瞞著我,這筆帳我遲早找你算的!水坑營地哪裡,弄死那些個魔蟲妖獸的人是你吧?害的我幾天來一直老神在在,疑神疑鬼的,以為有個高手在暗中窺伺老子……”此時正好經過一株高大樹木旁邊,蕭肅言回應後也不等我回答,敏捷的自顧自攀爬上去觀察後方情形,觀察瞭片刻後又一躍而下。
“我都跟你解釋過瞭,你自己沒問,我幹嘛要主動跟你坦白我是紅蓮?還有……什麼水坑營地?什麼魔蟲妖獸?你什麼意思啊?”見到他下來,我再次向他重申其瞭之前我的理由。卻沒想到蕭肅言揮手打斷瞭我的話語,神情嚴肅的開口說道:“那幫傢夥沒有一個人朝東走,全都跟著我們兩個過來瞭!”
“你說什麼?”我楞瞭一下,對於出現這種情況頗有些意外。
“看來被他們鎖定的不是那個叫袁芳芳的女人!應該是你和我之中的一個……奶奶的,我知道瞭……被鎖定的沒準是我瞭!他們應該是拿到瞭我扔出去的飛刀……使用瞭十方追索陣……”蕭肅言一邊說,一邊露出瞭恍然的神情。
“你確定?”我對於驅魔師這個行當裡的各種情況畢竟不熟,對於蕭肅言此刻的推測也無從判斷。
“否則的話就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沒有去追王烈跟那個女人,單單跟在瞭我倆的後面。不過他們究竟鎖定的是誰?我現在也無法肯定!要不我們兩個在這裡再分一次,我繼續靠著北邊的峭壁進入西部峽谷,你繞點路,朝南一些,然後沿南邊的峭壁向西。要他們鎖定的目標隻是一個人的話,另一個沒準也有機會避開他們的追擊,然後溜出去跟大隊匯合。”蕭肅言話是這樣說,但我從他此刻的表情上卻察覺到瞭他某種極度肯定的態度。他應該已經認定瞭他就是被鎖定的目標瞭。此刻說這話,其實是給瞭我一個離開他的借口而已。我明白,他是打算一個人引開全部的尾巴瞭。
我意識到這點後,略微遲疑瞭一下,點頭同意瞭他再次分散的建議,提著步槍向西南方向前進……
在森林中獨自一人慢跑瞭十多分鐘後,我學著蕭肅言之前的方法,找瞭一顆高大的樹木,攀爬瞭上去,然後躲藏在樹冠之後朝著北、東兩個方向張望,不出蕭肅言所料……對方的大隊人馬此刻果然都沿著北部絕壁的邊緣向西前進,隻有一隊人員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較為接近。但很顯然,他們追蹤的目標並非是我。之所以深入到西側峽谷偏中的區域,很可能隻是為瞭防止已經被他們鎖定瞭位置的蕭肅言可能突然改變行進方向的一種預防而已。
我見狀,暗自嘆瞭一口氣……
雖然我覺得就這樣同簫肅言分開跑路頗有一些不講義氣。但理智告訴我,對於被達耶追蹤的我們而言,如此行事,才是真正合理的選擇瞭。
對方邊緣的這隊人員逐漸接近瞭我所在的位置,我連忙從樹上爬瞭下來,繼續朝南前進,又步行瞭半個多小時,終於在夜幕降臨前望見瞭西側峽谷的南面絕壁。西方天空的太陽隻剩下最後的一抹昏黃,峽谷的森林中則提前進陷入瞭黑暗之中。
位於我東北方向的那一隊追兵肆無忌憚的點起瞭火把照明。這樣一來,使得我可以輕易的掌握到瞭他們的具體的方位和動向。他們同樣見到瞭南側的高大石壁,也許是堅持固定的行進路線,也許是為瞭徹底封堵已經確認進入瞭西側峽谷的鎖定目標,他們的前進方向與我基本相同,但卻不知不覺的走到瞭比我更為偏西的位置。
意識到這點我隨即停止向西移動,而將方向調整為正南。當我趕到南側絕壁下方時,打著火把的追兵從距離我一兩百米外的西北位置經過,看到這一幕,我知道,我確實已經擺脫他們的圍堵和追擊瞭……
從午後遭遇伏擊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幾乎都在奔跑,行走。當確認危機過去後,我因為心情的放松而忽然感覺到瞭極度的疲憊,雙腳更是如同灌瞭鉛般沉重。我因此在峭壁邊緣摸索著找瞭一片相對松軟的草墊區域,坐下休息。同時開啟瞭腦海中的紅蓮譜圖以確定黃炎棟那些人此刻的具體位置。
圖譜中的那些火苗此刻的行動極為緩慢,估計是因為入夜,出於安全考慮,他們走的非常謹慎。以他們此刻的行動速度和同我之間的距離來看,我估計他們最起碼還需要四、五個小時才有可能進入峽谷中心的位置。隊伍中有人有我埋下的紅蓮火苗,而黃炎棟能確定我的大致地點和位置,所以我並不擔心會同他們彼此錯過。王烈是兩儀,善於偵測和追蹤各類氣息,加之他和黃炎棟相識多年,想必彼此之間也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聯絡聯系方法,所以我也不認為帶著袁芳芳逃脫瞭圍堵的王烈會同老黃他們失之交臂。理順瞭這些的我安下瞭心來。至於孤身一人引走追兵的蕭肅言,我不知怎地,對他也充滿瞭信心。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蕭肅言同我和王烈等人不同,他和達耶那些人之間其實並無什麼不可消除的厲害沖突!就算他被抓住瞭,隻要他聰明一些,不逞英雄跟對方死扛到底,懂的服軟或者暫時屈服,對方極有可能為瞭追捕老黃這批“大魚”而暫時不會對他動手。這樣一番考慮下來,我才發覺,這次被伏擊圍堵,看似兇險,但此刻每個人似乎都已安全或者尚存一線生機。
想清楚瞭這些,我隨即朝後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瞭草墊之上,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恢復其瞭精神和體力。要知道出來探查金子塔的三個人裡,要說誰最累,那隻可能是我瞭。畢竟出發前,我才剛剛同周靜宜和夏薑玩瞭一出“兩凰一鳳”的荒唐戲碼,緊跟著就開始瞭急速的逃亡。王烈和蕭肅言之前則得到瞭充分的休息,甚至還吃瞭一些飲食……
一想到吃,我很快便產生瞭饑餓的感覺。要知道我上次進食還是在今天的凌晨,大夥湊東西安撫夏薑的時候。夏薑當時吃的狼吞虎咽,又因為找出的食品種類有些多,那丫頭一種還沒吃完就急忙又去吃另一種,沒有像平時吃的那麼幹凈,罐頭和包裝裡多少剩下瞭一些殘羹。周靜宜對我趁機壓迫,把我當成瞭餐廚垃圾筒,以禁止浪費為名,逼迫我吃掉瞭夏薑的剩飯。現在看來,周靜宜當時的強迫還是好事……要沒那點東西墊底,我此刻天知道會餓成什麼樣子。
雖然餓,但我卻因為疲倦而不想起身。為瞭消除饑餓感,我在不知不覺中又將思維轉移到瞭秦媛和袁芳芳兩人的事情上。從袁芳芳哪裡得知瞭秦媛的死訊,我居然並沒什麼劇烈的心理波動。她的死亡信息對於我而言甚至於還不如廖曉倩死亡時對我的心理觸動更大!
盡管和秦媛分手是我之前三次失戀中最為痛苦和難受的經歷,但我卻並不怨恨秦媛!為什麼會這樣,或者是因為她與我分手的原因並未涉及感情,而存粹隻是基於她異常的生理取向而已……
望著夜空中逐漸清晰的滿天星鬥,我似乎漸漸想明白瞭一些東西。
“為什麼知道秦媛死亡,我會那麼平靜?……應該是我自己在潛意識中早都感覺到瞭秦媛同其他女性的不同之處瞭吧!在戀愛的時候!”
“應該是這樣瞭……其實我在和秦媛交往的時候已經意識到瞭她有可能是同性戀!但我自己卻不想,也不願意去正視這一現實!至始至終都強迫自己認為她就是一個正常的女性……因為經歷瞭兩次戀愛失敗的我對於愛情和傢庭的渴望已經到瞭一種饑不擇食的地步瞭!覺得既然有機會和一個女人戀愛下去並建立傢庭的情況下就義無返顧的堅持瞭下去!”
“戀愛過程中,秦媛從未遮掩過她的本質,反倒是我對自己進行著不斷的催眠和欺騙!因為在潛意識中明白這點,所以分手後,我自然不會對秦媛有著絲毫的怨恨!而另一方面,我事實上可能壓根就沒有真正的愛過秦媛吧?我和她的那一場戀愛,其實根本就是我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出對愛情、傢庭的幻想而已!當幻想破滅之後……秦媛對於我而言,也就成瞭如同過路行人一般的存在瞭!她幸福也罷,不幸福也罷乃至於生死,我也就都無所謂瞭!”
“相反倒是袁芳芳……她和秦媛之間存在的才是真正的情感!不管那情感是所謂的姐妹親情還是扭曲瞭的同性之愛。但很顯然,她對秦媛的感情比我要深千百倍!也因為這個原因,她冒死潛入達耶。仁波切的組織暗中調查秦媛的死亡真相並試圖為其伸張昭雪也就可以理解瞭。”
“秦媛啊秦媛……恐怕你當初主動跟我分手也是因為發覺瞭我其實並不是真正愛你而做出的某種正確選擇吧……”
當我領悟到瞭這些的時候,饑餓感隨即再次開始侵蝕我的身體。又因為這一段時間的休息,我的疲倦感有所恢復,我隨即翻身支撐著從草墊上爬瞭起來。開始考慮想辦法找些吃的東西。
根據老韓的筆記以及蕭肅言的說法,埋屍谷地之內食物和飲水都不缺乏。事實上在遭遇伏擊後一路的逃命過程中,在森林裡我們也見到瞭大量結滿瞭累累果實的各種樹木……雖然那些不同種類的樹木聚集出現在谷地之中違反瞭我認為的自然常識。有些樹木果實我不認識,不敢吃,但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桃樹、蘋果樹上結的桃子和蘋果應該絕對是可以食用的!
我一邊回憶著距離我最近的距離的果樹所在的大致位置,一邊在森林中摸索著前進。走瞭沒幾步,我停下瞭自己的腳步,被眼前近乎於奇幻般的景象所震撼……
此時,我才真正看清瞭黑夜中埋屍谷地內的景象!
兩側的絕壁上散佈著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斑;不止如此,整座峽谷的地面上也處處可以看到散發著黯淡光芒的土層;甚至於一些樹木的表層也都覆蓋著一層潔白的光環。在這些光線的映照下,整片埋屍谷令人感覺到瞭某種難以形容的瑰麗或者說聖潔,仿佛一切都籠罩在瞭乳白色的光暈之中。
一種奇特的感覺湧上瞭我的心頭,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忽然產生瞭想要跪倒膜拜般的沖動……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瞭微微的顫抖。眼前的景象對我而言是陌生的,但卻又令我極度的熟悉!仿佛在很久久以前,我曾生活在這裡,而那種感覺並非於來自我的大腦,而是來自於我身體中流淌著的血液!因為此刻的我竟然能夠感受到血管中的熱血在流動的同時似乎沸騰瞭起來!
此時此刻,我忘記瞭饑餓,忘記瞭危險……站在原地,不斷轉動著脖頸,隻是不斷的欣賞和觀望著四周的景致。很快的,我發現,出瞭之前我發現的那些光源之外,在空地上,在樹梢間,還有無數的光點在四散飛舞!
一開始我以為是螢火蟲,可觀察瞭一陣之後,我才發現,那絕對不是螢火蟲。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團中隱隱約約的存在著某種影像或者物體。
一枚光團毫無規律的飄到瞭我的身前,我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瞭一下……
當我的手掌接觸到光團的瞬間,一股清涼舒爽的感覺便從光團之中傳遞到瞭我的手上,同時瞬間擴散到瞭全身,令我精神一震,疲憊感與饑餓感也隨之得到瞭緩解。也就是在我接觸光團的同時,那光團居然抖動瞭一下,發出瞭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女性歌唱時發出的輕微顫音。
光團在抖動中快速脫離瞭與我的手掌的接觸,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圍繞著在我的身邊盤旋瞭數圈,接著又一次懸浮在瞭我眼前極近的位置上,如同躍動的火苗般輕輕的上下漂浮著。我睜大瞭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在不經意間開啟瞭紅蓮之眼……
在紅蓮之眼的註視下,光團正中竟然顯現出瞭一個微小的人形身影,我從那身影的輪廓之中推測出瞭身影的性別……光團內居然存在一個如同赤裸女性一般的小人!
“這、這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小精靈?”我一時間驚訝的目瞪口呆。
光團中的小人仿佛察覺到我看穿瞭它的本體真相,更進一步直接漂浮到瞭我的雙眼之間,在這個距離上,我更進一步看清瞭這小人的面部五官……果然是一個漂亮的美麗小女人。而且我註意到她在望著我嬉笑,因為嬉笑,她的身體在顫抖,而周身的光暈也隨之上下晃動。但當我刻意的消除瞭紅蓮之眼的效果之後,我的眼前就隻是一團光亮閃耀的光團而已。
再次開啟紅蓮之眼,我輕輕的探出手指,撥弄瞭一下眼前的光團,手指上並沒有任何實體的感覺,但那漂亮的小女人卻好像感受到瞭我的手指一般,顯出瞭害羞的神情。那表情跟普通的漂亮女孩幾乎沒有分別。如此,我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是在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耍流氓一樣,我因此連忙又將手指縮瞭回來。
在我觀察眼前這個小傢夥的時候,漂浮在四周的那些光團緩緩的集中到瞭我的周圍,紅蓮之眼中,每個光團內都環繞著一個飛舞的小精靈。我一時間竟然有瞭一種身處於童話世界般的感覺。
不過就在我對自己的“發現”莫名興奮的時候,峽谷遠處的西方大煞風景的傳來瞭幾聲連續的槍響……這槍聲在寂靜的深夜當中異常清晰刺耳。原本環繞在身邊的光團似乎受到瞭驚嚇,在槍聲傳來的同時從我的身邊一哄而散。我也隨之反應瞭過來,朝槍聲響起的方向望瞭過去。
“老蕭終於被他們追上瞭麼?不對……以老蕭的性格,搞不好是他主動轉身襲擊那些傢夥也說不定瞭!現在我該怎麼辦?不理會發生的一切,先去同老黃他們匯合還是冒險跟過去,利用黑夜從後面對他們實施搔擾以分擔老蕭面臨的壓力?”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詭異的沙沙聲響忽然有遠而近的在我的耳膜當中產生瞭共鳴,我心頭一驚,提著步槍快步跑到瞭一棵樹旁,將身體隱蔽到瞭樹幹之後。
在蕭肅言的描述中,這埋屍谷地裡面遍地妖魔!可進入谷地至今,我還尚未真正見到一隻。袁芳芳和王烈倒是碰上瞭一隻魔蜘蛛。不過王烈沒出手,魔蜘蛛便被當時出現的陰兵給消滅瞭。除此之外,傳說中無處不在的妖魔鬼怪便如同消失瞭一般。不過我並未就真的放松過對此類東西的警惕與防范……
此時傳來的奇特響聲以及四周空氣中忽然出現的那種令人惡心的腥臭氣味說明,有臟東西正在接近。
雖然在黑夜中,但森林中無處不在的黯淡光源保證瞭我的基本視線。但當註意到接近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後,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連續抽縮瞭起來,跟著把槍往脖子上一掛,轉身就朝著西側峽谷的深處開始瞭奔逃,完全顧不上那些武裝分子們此刻也正在裡面!
沒法不逃……
因此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並非我之間遭遇過的諸如變異瞭的狼屍或者屍魈,也不是有過接觸的魔蜘蛛……而是令我毛骨悚然,且不計其數的蛇!
各種大小、各種顏色,各種類型,密密麻麻,覆蓋瞭我能看見的全部地面!它們快速蠕動著身體,在地面蜿蜒遊動著向西移動。同時發出瞭之前令我牙齒打顫的沙沙聲響。因為數量多,甚至於有蛇在移動中同其他的蛇攪成瞭一個個的圓球,在地面滾動瞭起來……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景,我第一時間放棄瞭對抗的念頭和打算,選擇瞭扭頭就跑!而我的身後,鋪天蓋地如同潮水般跟隨湧來的難以想象的巨大蛇群。
也不知道跑瞭多久,我看見瞭前方零星散佈的若幹火把……不知不覺當中,我居然追上瞭之前同我擦身而過的那隊武裝分子。
峽谷深處,不時傳來時斷時續的零星槍聲,蕭肅言明顯尚未被抓,而依舊在同追兵周旋,我前方的這批武裝分子為瞭防止蕭肅言從這個方位突破,特意將隊伍散開搜索前進。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註意到我這個從後方突然趕來的“漏網之魚”!直到我沖到瞭距離幾名武裝分子身後的十多米時,才有人聽到瞭我快速奔跑的腳步聲響,回頭張望……
我身上穿的野外工作裝恍惚一看與軍隊作訓服類似。而對方隊伍中的許多雇傭兵要麼穿的迷彩服,要麼就是單色調的軍隊作訓服。回頭觀望者似乎將我誤認為瞭意外掉隊的同夥,所以並未向我舉槍,反倒開口招呼瞭起來。
“你是誰啊?怎麼從後面過來瞭?”
雖然是敵人,但我還是出於基本的人道精神沖著對方大吼瞭起來。“跑、快跑……後面是蛇……都是蛇!”
我一邊叫嚷著,一邊穿過瞭武裝分子之間的空隙,頭也不回繼續朝前狂奔!
因為我過來並未作出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危險動作,幾名武裝分子也就沒有對我采取敵對姿態,隻是對我提醒他們的事項覺得莫名其妙而彼此面面相覷。我接著跑出瞭數十米,跟著便聽到瞭某個武裝分子的驚聲尖叫,緊接著是一連串混亂的槍聲和絕望般的叫罵聲。
很快,我便從孤獨的奔跑者變成瞭逃亡隊伍中的領跑者!不過我領跑的地位並沒有保持多久,一兩分鐘後,便有人超越瞭我並沖到瞭更前的位置……
對於這些武裝分子而言,認不認識我或者我是誰都不重要瞭。所有人此刻都隻能一門心思的逃命。
蛇群的推進速度相當驚人,反應遲鈍或者跑的慢瞭的人很快都在慘叫聲中被蛇群吞噬。
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一個的逃亡者超越之後,我禁不住一陣苦笑!連續的逃亡已經幾乎耗盡瞭我全部的體力,不出意外,我很快就會被甩到隊伍的最後……
我咬瞭咬牙強迫自己停下瞭腳步,跟著轉過身子,面對洶湧而來的蛇潮挺起瞭胸膛!
“跑不動瞭……估計這裡應該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反正要死,與其背對著逃跑被這些個畜生咬死,還不如面對它們,這樣死的至少有尊嚴一點!雖然尊嚴這玩意兒在這種地方好像一文不值……”
絕望中的我此刻居然情不自禁的笑瞭起來,我也不明白自己這種時候為什麼會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笑!
我隨手取下瞭掛在胸前的步槍,接著朝地上一拋,面對不計其數的蛇,這東西已經沒有瞭任何的用處,繼續掛在身上還影響瞭我的動作。當步槍落地的同時,兩團火焰在我雙手冉冉升起……
“老子可沒興趣讓你們這些爬蟲白白把我吃掉!就算要死……我至少也得垂死掙紮一翻不是?”我一邊喘息,一邊沖著向我急速推進的蛇群嘀咕著。至於它們聽不聽得懂我的話,我也不在乎瞭。
“滋啦”一聲,我手上散發的火焰無意中點燃瞭手邊的一束灌木,灌木迅速劇烈的燃燒瞭起來,短短一兩秒鐘的時間內就形成瞭一處熊熊篝火……移動到我面前隻有數米距離的蛇群猛然停頓瞭下來。它們似乎對於我雙手和身旁的火焰產生瞭一定程度的畏懼!
我楞瞭一下,接著嘴角露出瞭一絲殘忍的笑容。
“怕火啊……嘿嘿!爺們兒我沒別的本事……放火就是我如今唯一的能耐!你們怕火是麼?爺爺我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紅蓮之炎吧!”
當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似乎喪失瞭自我!如同瘋子一般揮舞著雙手的火焰,點燃瞭身邊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一邊放火,同時一步步的朝著蛇群走瞭過去。
滿地的野草,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樹木,一株一株,一棵一棵的開始瞭燃燒!風從西北刮來……借助著風力,火點如同墨跡一般從西側谷地的中部位置開始向外擴散,並沿著埋屍谷地的地形走勢不斷蔓延……
若幹小時後,整片埋屍谷地徹底陷入瞭一片火海,沖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映照出瞭一個巨大的血色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