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思考瞭一下,我接著又擴大瞭腦海中圖譜的覆蓋范圍。擴大後又幾縷火苗出現在瞭我的譜圖之中。但出現在瞭兩個不同的方向上。正北武裝分子的營地當中有一縷孤單的火苗存在,而東面不遠處則一下子冒出瞭一堆,我數瞭一下,一共有七道,我先是一愣,隨即確認瞭東面出現火苗的身份,從數量上推測,東面這突然出現的七到火苗十有八九應該是之前天知道用什麼方法屏蔽瞭我紅蓮探查的宋奎那幾個人。從火苗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來看,他們依舊抱團聚集在一塊,隻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離開自己之前的藏身之所,而且居然一股腦都朝我和王烈如今所在的位置趕瞭過來?
但是對我而言,他們的接近並不需要我考慮太多。如今北面越來越近的那縷火苗以及同方向愈發清晰的摩托車轟鳴聲才是我現在迫切需要弄清具體狀況的事情。確認這點後,我轉頭來到王烈身邊道:“有人正在朝我們這邊過來,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朋友,你在這裡守夏薑,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應一下。”
“朋友?”王烈先是疑惑瞭一下,但很快明白瞭我所說的朋友指的是什麼人。叮囑道:“自己把握分寸。應付不瞭就引過來,我有傷,但憑兩儀的能力打伏擊收拾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我點瞭點頭,解下背包取瞭一個備用彈夾和信號彈後遞到瞭王烈面前。“背包裡有飲水、食品還有彈藥,老韓的筆記本也在裡面。接應順利的話,我帶人回來,如果情況危險不合適回來和你還有夏薑匯合,我就發射信號彈通知你,你見到瞭,不用管我,帶著夏薑立刻走。”
說完,我也不等王烈有什麼反應,拿著步槍轉身跑著離開瞭他們。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敢面對現實,而且總選擇逃避和自我催眠還有欺騙……現在,該冷靜下來瞭,不管事實是不是你猜測的那樣,你隻能去面對她!”
我一邊朝著圖譜中那縷火苗所在的位置跑去,一邊在心裡默念著!此時的我異常的平靜,對於我而言,自己此刻的行動就如同過去在部隊上執行預定的作戰任務一般。
兩三分鐘後,我估算那縷火苗距離我隻有不到百米的距離瞭。但在黑暗中,我並未見到任何人影。倒是在更遠的地方,有數道摩托車的照明燈光閃現。我眨瞭眨眼,停止瞭前進,半跪下來,謹慎觀察四周的同時開啟譜圖,搜索著火苗的準確位置。“……找到瞭,右側前方七、八十米的地點……依舊在朝我這個方向移動,但移動的非常緩慢……明白瞭,她在匍匐前進!”
和著摩托車的轟鳴聲,遠處五、六百米的地點響起瞭槍聲,然後是幾個人的尖叫和慘叫聲,跟著漫罵和恐嚇的聲音也傳瞭過來。不過持續時間並不長,隨著數名逃亡者被攔截,再次淪為俘虜,然後在摩托車手們的押送下逐漸遠去。這一片區域再次恢復瞭安靜。
幾分鐘後,黑影從灌木叢內緩緩的爬瞭起來,她貓著腰,警惕的掃視瞭一遍四周的環境,確認再沒有“追捕者”出現在周圍後,方才邁步開始瞭行動,但走瞭才十多米,我便在她面前數米的位置站直瞭身體。
在我現身的剎那,她劇烈的顫抖瞭一下,但瞬間後,她甩掉瞭手上提著的物品,整個人就直接撲到瞭我的懷裡……
在接觸她身體的那一刻,我猶豫瞭下,但終於還是一動不動的接受瞭她的擁抱。
“……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靜宜緊緊的抱著我,抬起頭端詳著我的臉龐,一臉激動的表情。我竭力維持著自己此刻的平靜表情,作為回應,微微點瞭下頭。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周靜宜說著,踮起腳,把臉湊到瞭我面前,嘴唇直接貼到瞭我的嘴上。面對她熱情的表示,我隻是被動的接受瞭她的親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反應。周靜宜意識到這點後,停止瞭親昵的舉動,然後臉上滿是詫異的表情。
面對她此刻的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態度上的冷淡,但正好就在此時,遠處再次傳來瞭摩托車的馬達聲響,我伸手拉著她伏下瞭身子。借著這個機會掩飾瞭自己真實的態度,同時為瞭轉移她對此的註意,開口向她問道。“往這邊跑的就隻有你一個人麼?”
我的這一舉動應該順利掩蓋瞭我態度上的冷漠,周靜宜也隨即將註意力集中到瞭再次接近瞭的那些摩托搶手和我的問題上來瞭。
“不止瞭。有十來個人也跟著一塊朝這邊來瞭,不過我是跑在最前面的。”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側過來再次端詳起瞭我此刻的模樣。把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你有點怪怪的喔,看到我怎麼冷冰冰的。親你都沒反應……”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你覺得適合親熱麼?”
我的這個回答從某種程度上講,勉強可以說在她面前解釋瞭我待她冷淡的原因。她愣瞭一下後,撅起瞭嘴巴,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同我糾纏下去。
摩托車響聲再次遠離後,我拉著她直起身子道:“看來朝這邊逃跑的人中間就隻有你順利逃脫瞭,現在跟我走。”
聽到瞭我的吩咐後,周靜宜連忙彎腰把她之前拋在地上的物品撿拾瞭起來。我瞟瞭一樣後頗為意外,因為她此刻雙手上提著的竟然是最初攜帶過來的吉他和小提琴。小提琴都還罷瞭,吉他我記得逃進山谷的時候是我背著的,山谷谷口奪槍逃亡時,為瞭方便射擊,我把吉他丟到瞭地上,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那種混亂的場合下又給揀瞭回來瞭。
“你怎麼還帶著這兩件樂器,不嫌重麼?”再冷淡,我此刻還是忍不住對她責備瞭起來。
“這可是咱傢的財產,丟瞭多可惜啊!”說著,周靜宜嘟起瞭嘴巴。
“財產、財產……比命還重要麼?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貪財?”望著她此刻肉痛做作的表情,我一時間忘記瞭對她“身份”的猜測和懷疑,習慣性的對她說教起來。
“我不管,小提琴是你的東西,不能在我手上丟瞭。吉他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死也不會扔掉的……”周靜宜板著臉,毫不退讓。
和周靜宜“同居”後,我才意識到我認識她之後居然從來沒有送過她任何禮物。便詢問她想要點什麼東西。周靜宜對我的詢問嗤之以鼻,嘲笑我到這種時候才想起要送她“定情信物”,但嘲笑歸嘲笑,她還是告訴瞭我想要把吉他的願望。我因此特意跑瞭一趟樂器行,為她購買瞭這把依班娜古典吉他。但我沒有想到,她此刻會以這把吉他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進行瞭辯解。
對於她此刻的這種理由,我居然有些無言以對。隻能恨恨的說道:“……早知道就不給你買瞭。現在根本就是累贅麼!”
看到我無可奈何又氣急敗壞的樣子,周靜宜嘻嘻的笑瞭起來,把吉他往我手上一遞,在我條件反射般接過來後,又抱著我在我臉上重重親瞭一下後,開口問道:“終於又在一起瞭,接下來我們往哪裡跑?之前那個攪得他們不得安寧的狙擊手就是你吧?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想繼續像之前那樣跟在他們後面打冷槍啊!”
聽到周靜宜這話,我才忽然又反應起瞭之前對她的種種懷疑和推測。但面對她此刻燦爛的笑容,我心下一軟,壓下瞭現在就同她攤牌的念頭。
“既然已經明白她的古怪,幹脆順著她,假裝什麼都還不知道,由著她在我面前繼續表演下去。看看她接下來還要搞些什麼妖蛾子吧……”
做出瞭這個決定後,我甩瞭甩頭,示意她跟上,領著她轉向瞭朝東的方向。
此時烏雲逐漸散去,空中灑下的點點星光增加瞭些許周圍的能見度。我的觀察和警戒范圍隨之擴大,相對的,假如有武裝分子出現在附近,他們也能在更遠的距離上發現我和周靜宜,我因此行進的格外小心謹慎。周靜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於同我匯合到一塊後,顯得極為興奮。緊緊跟著我的同時嘴巴裡不停的對我講述著從山谷谷口同我分散後她的經歷。
“……我當時揀瞭吉他,本來想跟在你後面的,關悅然硬把我給拉瞭回去!然後那些摩托車就沖出瞭山谷,那些人就隻想著逃跑。關悅然和孫明也攔不住,我幾乎是被逃跑的人給擠著一塊逃進森林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場面有多亂,要不是你在另一邊開槍,把那些摩托車給引走,他們的隊伍估計那個時候就散掉瞭。”
“當時沒散,之後沒多久不是也散瞭麼?”我通過圖譜確定著宋奎他們所在的位置,計算著彼此的距離,壓低瞭聲音同她交談著。
“咦、這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我後來在森林裡碰到瞭幾個百惠集團的人,他們告訴我你們那個隊伍進森林後沒多久就內訌散掉瞭。”我穩定著自己的情緒,讓語氣顯得正常。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之後的情況你也都清楚?”周靜宜露出瞭驚訝的口吻。
“大致的狀況是知道的。不過你們這隊人究竟是怎麼被那些武裝分子追上並捕獲的這點我很好奇。因為你們比他們早整整一天抵達這片區域,這麼長時間,還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逃避躲藏,他們怎麼就能把你們給一網打盡瞭呢?”我問這個問題並非單純的應景,而是我確實也想弄清這其中的過程。雖然現在的周靜宜在我看來並不可靠,但在這個問題上,她似乎沒有欺騙我的必要,畢竟,她被武裝分子抓獲是現實的情況。
“……唉,被抓這事情我想起來就一肚子火。孫聰跟我們說,想從這裡逃出去就一定要進那個叫什麼埋屍谷地的山谷,從哪裡才能找到其他離開這裡的通道。這據說是孫成章失蹤前留下的研究資料裡說的。結果我們到瞭山谷入口那裡,才發現整個入口都籠罩在一片濃霧當中,隊伍裡有人自告奮勇進去探路,結果進去的人在裡面轉著轉著就又都從霧氣裡頭轉回來瞭。關悅然帶瞭指南針領瞭第二隊人進入,同樣又轉瞭出來。那山谷跟夏禹城那邊挺像的,指南針發揮不瞭作用。結果我們整隊人就杵在哪裡一籌莫展。孫明建議山谷進不去,應該先離開這片區域,找其他地方先躲藏隱蔽。但孫聰不同意,說都到山谷口瞭,怎麼能輕易放棄?他們兩兄弟為這爭執瞭半天。結果還沒爭出個結果,我們就聽到瞭一聲奇怪的鳴叫聲……”
周靜宜說到這裡,我臉上的肌肉顫抖瞭一下。
“……我聽到那聲音之後,當場就暈瞭過去!我是被人喊醒過來的。醒來後我才知道,我們那隊人全部都被那個叫聲給震暈瞭過去。而且一暈就暈瞭好幾個小時。等大夥都醒過來,正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時候。那些搶手們就把我們給包圍瞭。接下來我們就隻有各自分散逃命瞭。我原本以為我應該逃脫瞭的,因為跑的太累,就找瞭個地方打盹休息,卻沒想到入夜前,被他們的搜索隊發現,最後還是被抓住瞭。直到剛才打雷的機會,我這才又找機會跑瞭出來。”
我一言不發,回憶著偷聽來的信息,印證著周靜宜講述的真實性,最後默默的點瞭點頭。我此刻的態度當即引發瞭她的不滿,她從側後一把伸手揪住瞭我的耳朵,把我的臉扭到瞭她的面前。
“嚴平,你這什麼態度?我跟你說瞭半天,你點點頭就算完瞭?”周靜宜的眼睛瞪得溜圓,憤怒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遺。
周靜宜的暴走來得過於突然,我一時之間居然條件反射般的產生瞭畏懼的心理,竟然不敢面對她此刻咄咄逼人的姿態,目光習慣性的閃躲……這是我之前同她短暫同居階段時惹她生氣後的必然反應。
“我是你未婚妻唉……我遭瞭那麼大的罪,跟你說瞭,你都不安慰我一下!你到底怎麼瞭?從剛才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你老實交代,跟我失散的這幾天你到底出瞭什麼事情?難道說,你、你在這種地方,也能勾搭到其他的女人?所以見到我之後才又對我不理不睬的?”
周靜宜似乎有些狂暴瞭,完全忘記瞭這裡是什麼地方,聲音是越說越大,最後幾乎是沖我咆哮瞭起來。她這一鬧騰,我急瞭起來!之前小聲交談到還沒什麼,她這一嚷嚷,聲音天知道能傳到多遠去。
最重要的是,我態度冷淡是不錯,可她居然能強制引申到那個方面去,這如何不令我氣悶。我隨即伸手按住瞭她的嘴巴,以防止她繼續發飆,但我沒有想到,我的這一舉動反而激起這女人的兇性,在我按住她嘴巴之後,她先是發出瞭憤怒的支吾聲響,接著更不顧一切的伸手把我推倒在瞭地上,撲到我身上的同時,一雙粉拳雨點般的砸落下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回發展到這樣一個程度。慌亂中我想要反制,但手臂卻極不適宜的被倒地後正好卡在胸前的自動步槍給壓在瞭兩側。我隻能一邊挨揍,一邊努力掙紮著一點點的把手從步槍下方給抽出來。要知道周靜宜這女人在撲倒我的時候,恐怕連吃奶的勁都用上瞭,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居然都無法振動身體把她頂開。
當我掙紮著好不容易把手從槍桿的壓制下掙脫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周靜宜毆打我的力度減弱瞭下來。她打著打著,淚水從眼眶中冒瞭出來,滴落到我身上的同時也停止瞭毆打,整個人軟軟的趴到瞭我的身上,頭埋在我懷裡,身體顫抖著,抽泣瞭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知道這幾天我怎麼熬過來的麼?跟著他們不停的逃跑,然後又被人逮住……還被人欺負……”
“經歷的這一切……我都忍下來瞭!就因為我相信……隻要我堅持下去……一定能跟你匯合到一起!你也一定能帶著我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然後咱們就能夠回傢過咱倆的小日子瞭。”
“……可你為什麼這樣子對我?我做瞭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瞭?你要這樣對我不理不睬的?你要裝酷……幹嘛要在這個時候在我面前裝?你知道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開心麼?唔、唔、唔……”
周靜宜此刻的話落在我的耳朵裡可謂是字字誅心!
我一時間也懵瞭……隻能輕輕抱住瞭她,撫摸起瞭她的後背,輕聲慰藉的同時為自己辯解起來。
“別鬧瞭……靜宜,我沒別的意思。隻不過現在我們身處險境,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像在外面一樣卿卿我我啊……”
聽到我終於有些溫柔的言語後,周靜宜方才把頭從我懷裡緩緩的抬瞭起來,抽搐著鼻子,紅著眼睛望著我道:“是這樣麼?你說的是實話?”
“……就隻這個原因,我發誓!天地良心,騙你,我是你孫子!”此刻的我隻想著說些服軟的話,以安撫她這突然激動的心情,因為要由著她繼續大吵大鬧下去,天知道會不會真的把那些武裝分子們給吸引過來瞭。要知道那些人此刻應該都還在持續搜索抓捕著之前逃亡者的工作,因為這個原因我賭咒發誓的話語脫口而出。
周靜宜聽我這話,先是楞瞭一楞,然後死死的盯著我的雙眼,停止瞭鬧騰。片刻之後,這女人露出瞭不屑的神情,嘴裡嘀咕道:“切,這算什麼發誓?跟人傢在床上親熱的時候,奶奶、姑奶奶的稱呼還叫的少瞭?”說是這麼說的,但總算從我身上支撐著爬瞭起來。看來勉強接受瞭我這種形式表達的歉意。
我見狀禁不住長呼瞭一口氣。
不過當我翻身起來整理瞭一下打算繼續預先計劃的行動時,我才忽然反應瞭過來……這女人沒準從我對她的冷淡之中察覺到瞭什麼,所以幹脆搶先找到這個由頭,借機朝我發難!先一步在氣勢上和心理上對我造成某種高壓的態勢,這樣一來,即便我獲得瞭她在欺騙和利用我的切實證據同她攤牌的時候,她也能獲得一定立場上的優勢同我混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便是指的這種無賴行徑瞭……
想明白這點後,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瞭起來。結果就在這一時刻,遠處西北面忽然傳來瞭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大轟鳴聲。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整個地面都開始瞭搖晃。
“怎麼瞭?出什麼事情瞭?地震瞭嗎?”
周靜宜尖叫者,緊緊抓住瞭我的左臂。我也被這突然起來的事態震驚到瞭,然而片刻之後,曾經在石窟內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一次湧上瞭我的心頭。尤其是我在確認聲響傳來的方位正是石壁洞窟那邊之後……
地面的震動持續瞭一陣子,似乎平息瞭下來,但沒過多久,我和周靜宜又隱約聽到瞭一聲沉悶的響聲,沒多久又是一聲,跟著是第三聲……那聲音似乎頗為遲緩,如同重物墜地的聲響一般,彼此間隔的時間十分均勻,讓我聯想起科幻電影中那些體型巨大的生物正在緩慢行走時的配音。
“不、不是地震!感覺上是有什麼大東西正在移動行走……”我抑制著自己此刻的恐懼心理,用相對平靜的聲音說道。話剛說完,我忽然意識到身後側面似乎有人正在向我快速接近,當即轉過身去,右手單手舉起瞭步槍指向瞭聲音傳來的位置。
此刻對方已經沖到瞭距離我僅僅隻有三、四米遠的位置瞭……接著我隻見到眼前寒光一閃!
“糟糕……這個距離已經來不急瞭……”就在我萬念俱灰,迎接死亡的瞬間,伴隨著周靜宜再次的尖叫聲,那道寒光居然硬生生貼著我的脖子停瞭下來。
“嚴、嚴平?”
襲擊者註意到我的體型外貌後,及時止住瞭自己的動作。接著,蕭肅言那極具特色的穿著外型出現在瞭我的視線當中。
“你跟電線桿子一樣杵在這裡做什麼?我還以為是那幫傢夥中間的散兵遊勇呢!”蕭肅言一邊收起刀劍,一邊伸手拍到瞭我的肩膀上。隔瞭半晌我才反應過來,一邊大口呼吸平復著心境,一邊意外的開口問道:“老蕭,你怎麼在這裡?”
“還能怎麼瞭?這不是隊伍朝這邊過來瞭,我先行一步在前頭探路麼!”蕭肅言似乎並不意外見到我,僅僅瞟瞭一眼我身邊的周靜宜後,立刻說明瞭他來到這裡的理由和原因。
“其他的人,黃炎棟負責帶隊,估計很快就過來瞭!”蕭肅言確認周圍附近除瞭我和周靜宜外,並無其他人員存在後,顯得有些輕松,同樣的將視線投向瞭遠處那沉悶巨大聲響的方向朝我開口問道:“知道那邊什麼聲音麼?聽起來怎麼像是某種巨型動物的腳步聲啊?”
“我也不清楚是什麼聲音瞭,或許真是什麼體型巨大的東西在走動。對瞭,你們這兩天什麼情況?藏到什麼地方去瞭?怎麼會突然朝這邊過來瞭?”雖然事先已經推測到他們這個團隊正在朝這一區域行動,我還是想弄清楚他們這差不多一整天來的具體情況。和周靜宜之間現在的糾葛,被我丟到瞭一邊。而那節奏緩慢的聲響,從聲音推斷,距離我們此刻的所在似乎還很遠……
聽到我的問題,蕭肅言扭過頭來跟看怪物一般瞅瞭我半天,方才開口說道:“你問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讓剎那來找我們,然後通知我們朝埋屍谷地入口方向行動和你匯合的麼?”
“你說什麼?剎那?是春日?你是說,我讓春日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過來這邊同我匯合?”我瞠目結舌的向蕭肅言確認道。
“難道不是麼?她不是跟你一塊行動的嘛?昨天因為那些傢夥大隊人馬趕到,我和黃炎棟考慮到其他人的安全,所以沒出來接應你們,把那些傢夥引向錯誤方向後,就帶著隊伍跑到南邊找瞭個隱蔽的山坳躲藏。之前上半夜的時候,剎那找到瞭我們藏身的山谷,告訴我們,你們三個人安然無恙。跟著通知我們,如果出現雷雨天氣,就叫我們出發,朝埋屍谷地入口的方向進發,你會在入口的位置等著跟我們匯合,然後商量接下來要不要進山谷的問題。說這些都是你的計劃和安排瞭!這距離埋屍谷地入口還有一段路程呢,所以我都沒料到你會在這裡等我們……”蕭肅言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我的表情,當意識到我一臉茫然後,他說著說著臉上漸漸露出瞭驚駭的神情。
“……難、難道說,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們被剎那那傢夥給騙瞭?”
我渾身顫抖著回應道:“你們確實被騙瞭!我連你們躲到哪裡去瞭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讓春日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來跟我匯合?”
“這究竟怎麼回事?她不是和你還有黃炎棟一塊接手這趟委托的搭檔麼?難道她背叛你們瞭?這怎麼可能?她那三個姐妹現在還跟我們在一起的啊,和黃炎棟護著後面的隊伍呢!”蕭肅言同我一樣,表情完全定格瞭。
“春日應該沒有背叛,隻是被人挾持瞭而已!”我清楚春日的所作所為是受到瞭母親的指使,而且在母親的控制下,她也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和可能,因此先替她洗白瞭“背叛”的污名。
“挾持?你沒弄錯吧?剎那這能力來無影去無蹤的,這也會被人挾持?搞雞巴毛呢,你們三個人去對付無人機之後到底出瞭什麼事情?這咋回事啊?”蕭肅言望著我,眉頭擰到瞭一塊……
在丘陵坡底,王烈赤裸著上身,神情坦然的盤膝而坐。周靜宜面無表情的拿著棉簽、針線幫他處理著背後他自己無法處理到的傷口。泛舟、詠蕙、蘭澗三人神情沮喪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蕭肅言抱著雙手站在不遠處的巖石旁邊,視線始終凝視著北面的夜空,表情嚴肅的聆聽著不斷迫近的那節奏緩慢的恐怖聲響。黃炎棟歪著腦袋和馬國富、宋奎等人圍坐在我和王烈身邊,一邊抽煙,一邊開口說明著。
“……從剛才的槍聲推斷,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似乎在向東南方向移動,我們現在要回頭返回之前藏身的那個山坳,極有可能會跟他們撞上,往北走的話,則會碰上他們之前遭遇的東西,而且聽聲音,那東西似乎正在緩慢的朝著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過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能把達耶。仁波切那邊好幾百號人從她們的營地給趕走來看,估計不是我們應付的瞭的!所以,剩下的好像就隻有一個方向可走瞭,就是朝南,進埋屍谷地!”
“可現在的關鍵是,埋屍谷地入口有迷幻的霧氣!孫聰他們試圖進入過,達耶。仁波切他們的人之前也進入過,可最後都退回瞭入口之外。你覺得我們能順利進去麼?往北走去碰那個未知的東西確實很危險瞭,所以我認為返回你們之前藏身的山坳才是理智的做法,雖然有可能跟達耶。仁波切她們撞上,但憑借我們現在的人數還有實力,未必就不能從她們面前強行通過的。”我態度堅決的反對著黃炎棟此刻的建議。
“我們現在總共有三十多個人,碰上瞭達耶。仁波切他們或許確實能夠強行沖過去,但過程中人員傷亡什麼的恐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就算我們過去瞭,她們極有可能會一直吊在我們背後追擊。想像上次一樣誤導,然後甩掉她們,很難。”黃炎棟似乎早都預料到瞭我會反對,隨即指出瞭我計劃之中的難點。接著進一步談道:“而且對於我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想辦法逃離這裡。達耶。仁波切那些人已經炸毀瞭如今我們已知的唯一出入口。白天的時候,我和老蕭曾經離開藏身的山坳,試圖在這地方的南邊尋找路徑,可根本就找不到。我們回來的時候,碰到過那些人的一個三人搜索小組,我和老蕭設瞭個圈套,把人給催眠瞭,問過入口那邊現在的情況,你之前也單獨伏擊瞭兩個小組,也問瞭相同的問題,我們都得到瞭一樣的信息,整個入口被堵塞封死瞭!除非有大型工程機械設備或者更多的炸藥,否則不可能打通原路逃離這裡的!而要想尋找其他路徑離開,就隻有進入埋屍谷地,闖一闖那條通往昆侖仙境深處的密道。在仙境內部,才有可能尋找到另一條逃生之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