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茹和男人離開時,並未熄滅石窟中的那些照明設備,也隻帶走瞭一盞照明燈而已,這證明之後很快還會有人前來這裡,我因此也沒打算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隻是單純的好奇這石窟內石刻壁畫之類的內容而已。
進入後我才發現,這石窟深度雖然隻有十多米深,寬度也僅有五六米的樣子,可上部拱頂的高度卻幾乎同深度持平,從視覺上產生瞭一種異常的深邃感,這是從外部無法觀察到的。石窟兩側邊緣各佇立瞭八根石柱,石柱都有破損,沒有任何裝飾或者雕刻的痕跡,透露出一種原始荒涼的滄桑感。
石窟四周的石刻也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斑駁、殘缺。除瞭少數區域尚存較為完整的圖案外,大多已經無法辨認瞭。從僅存的幾處較為完整的石刻內容來看,這石窟內的石刻比之石堡哪裡的石刻似乎略為精細瞭一些,線條刻畫更為細膩,表現的內容也並非妖魔吃人和追捕人類的場景,而似乎是頗為壯觀的戰爭場面……
在殘留的石刻中,出現瞭密集的人類造型,他們手持長柄武器,排列整齊,似乎構成瞭某種古代軍陣。不過其原始程度也顯得極為明顯,人形浮雕中除瞭極個別擁有類似盾牌之類的裝備之外,幾乎全部都是赤身裸體,而諸如衣物或者甲胄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
我粗略的觀察瞭一下石窟內的這些石刻後,有些詫異。我不明白那個男人臨走前為什麼會回頭張望,並露出那種疑惑的表情?
至少現在我就沒有發現這石窟之中有任何值得註意的東西存在。要有,也隻有之前那對男女在這裡性交之後,留在地面的那些污漬以及殘留物而已。
在確認瞭石窟內的狀況後,我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瞭石窟入口處,但也就在這一刻,一種讓我毛骨悚然般的恐怖感覺猛的襲上心頭,在危險的感召下,我做出瞭和之前那個男人幾乎完全一樣的反應,那就是猛然回頭朝石窟內望瞭回去。但和前面那個男子一樣,我在回頭後隻看到瞭依舊空空蕩蕩的石窟空間和那些殘缺不全的石刻壁畫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出現。
“不、不對……這石窟有古怪!那男人剛才的舉動,難道是因為和我出現瞭相同的感覺!”
意識到這點的我隨即停下瞭腳步,轉過身來站在入口邊緣再一次的仔細觀察起瞭眼前的石窟!隨著我瞳孔四周金色光圈的顯現,我將我如今已經掌握瞭的紅蓮之眼的探真之力提升到瞭最大。可觀察瞭半天,我依舊沒有發覺到這石窟究竟哪裡存在異常,僅僅隻是發覺到瞭這座石窟空間之中似乎漂浮著一層極為稀薄的淡淡屍氣而已。而這種程度的屍氣在我看來實在太過平常瞭,甚至於正常殯儀館和公墓之類的場所都會存在。
隨著觀察時間的流逝,之前出現的恐怖感覺逐漸消散瞭下去,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稍稍松弛瞭下來,但沒想到就在此時此刻,紅蓮視線內的石窟陡然發生瞭巨大的變化,墻壁上的斑駁石片忽然間大塊大塊的剝落瞭下來,整座石窟劇烈的晃動瞭起來,伴隨著石窟的晃動和石塊的掉落,整座石窟的墻壁上竟然滲透出瞭一股股赤紅的血水。片刻之後,血水更是如噴泉般從石窟墻壁上裂開的縫隙當中噴湧而出,最終匯聚成瞭滔天的赤色巨浪朝我鋪天蓋地般的打來……
我神情麻木的凝視著視線中出現的這一幕,僅僅隻是倒退瞭兩步。當我的身體徹底退出石窟范圍之外後,滔天的血潮瞬間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石窟內部又瞬間恢復到瞭之前那空蕩平靜的狀態當中。
我深吸瞭一口氣,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瞭幾下後搖瞭搖頭,跟著轉身離開瞭石窟,再一次將身影融入瞭黑暗當中……
在夜幕的掩護下,我沿著峭壁懸崖向南移動,最終抵達瞭武裝分子營地西側不足一公裡的位置所在,並在一處灌木叢林之中潛伏瞭下來。這一路過來,我意識到峭壁極為陡峭,不借助登山工具根本無法攀巖,隨即取消瞭原本的打算,而最終決定在這裡監視武裝分子營地的動靜。
安定下來後,我取出瞭背包內的食品和飲水補充體能,一連幾個小時的連續轉移和襲擊令我感覺到瞭疲憊,我意識到自己需要休息瞭。吃完瞭東西,掏出懷表確認瞭時間後,我一邊修養精神,一邊利用望遠鏡觀察起瞭營地內此刻的狀況。
外出追擊圍堵我的武裝分子們似乎已經停止瞭對我的搜索,大多數人返回瞭營地當中。為瞭防止我接下來可能的再次狙擊,他們加強瞭營地警戒工作,並幹脆將多數的巡邏人員一並收縮回瞭營地,不僅如此,我註意到營地內此刻人聲鼎沸,頗為熱鬧,持槍的武裝分子挾持押解著許多百惠集團的人員開始拿著鏟子、鐵鍬以及其他一些能夠使用的工具開始在營地外圍帳篷周邊開始瞭土木作業。
觀察瞭片刻之後,我明白瞭他們的想法和意圖,很顯然,為瞭防備我的襲擊,他們居然開始挖掘塹壕和散兵坑這樣的軍事防禦工事瞭……
對此,我原本僵硬的臉上不自禁的露出瞭一絲滿足。
因為這就是我希望達成的結果,那就是讓他們在心驚膽戰之餘不得安寧!當然,他們的做法在我看來也是正確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為他們的這個簡陋營地提供一定程度上的安全保障,並為武裝人員提供可供休息和睡眠的安全場所。當然,這一切還是因為他們的隊伍中擁有雇傭兵這樣職業軍人的情況下。一般人,未必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防備自己這個在黑暗中遊蕩的冷槍手瞭。雖然現在看來,動手挖掘都是那些被抓捕的百惠集團“俘虜”,但作為監督和脅迫者,那些武裝人員同樣得不到應有的休息!
“慢慢挖吧……就算是基本的線形防禦工事,也足夠他們折騰到黎明時分的瞭。我呢,正好利用這個時間睡上一覺,然後在凌晨天亮前,他們最為疲倦以及警惕性放松的時候再捅他們一刀子……接著轉移地點!”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完全沉浸在瞭這種在黑暗中獵殺目標的“興趣”之中瞭。滿腦子就隻考慮著如何應該如何更有效率,更有計劃的對付、收拾視線當中的這些武裝分子。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都被我忽略在瞭一邊,甚至於剛剛在石窟哪裡感覺到的莫名顫栗以及“幻覺”!
就在我正準備放下望遠鏡,然後開始趴伏睡覺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意外的出現在瞭望遠鏡的視線當中……
我楞瞭一愣,拿著望遠鏡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瞭起來。
……是周靜宜!
在營地邊緣篝火的映照下,我看見周靜宜同其他“被俘”的百惠集團女性員工一道,在武裝分子的看押和脅迫下,被迫從事起瞭挖掘防禦工事的勞動。除她之外,勞動著的女性中間我還看見瞭關悅然以及在最早在湖邊同我聊瞭兩句的那位電視臺新晉女主持人譚亦欣。反倒是孫聰的正牌女友陳小薇沒有出現在她們中間,也不知道出瞭什麼事情。
周靜宜這群“勞工”之中很有幾個大美女,正常情況下,她們原本是“俘虜”中最不具備“危險性”的一批勞工,但或者因為美女雲集的原因,卻相反吸引瞭眾多的武裝分子在一邊監視。
說“監視”當然隻是這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她們身邊的理由而已。我很清楚,那些武裝分子三三兩兩聚集在她們周邊的原因更多的恐怕是為瞭看美女罷瞭。
在鏡頭中,多數武裝分子都帶著猥褻的表情,嘴裡沒有停歇的彼此交談或者朝著這些被迫勞動的女人吆喝著。明顯是在調笑這勞動中的這些女人。隻有極個別的幾個武裝分子表情嚴肅,在執行著自己“監工”工作的同時,不斷警惕的掃視著營地周邊的黑暗區域。從那幾個武裝分子的表現,我明白,他們應該才是達耶她們這個武裝團夥中那少部分職業雇傭兵當中的成員瞭。也正因為他們這幾個人員的存在和壓制,其他武裝分子都隻能在一邊過過嘴癮,並未對這些女性俘虜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壓迫和侵犯行為。
但是,周靜宜在這些女人當中顯然過於突出瞭一些,幾分鐘過去瞭,終於有一名武裝分子按耐不住色心,走到瞭周靜宜的身邊,趁著她彎腰挖土的機會,伸手去摸瞭她屁股一把。出乎我的意料,周靜宜對此的反應極為激烈,拿著手裡的行軍鏟,轉身就朝此人身上揮砍瞭過去。
那名武裝分子反應很快,輕易避開瞭周靜宜的反擊,並在周靜宜揮擊不中,站立不穩的情況下一腳把周靜宜踢翻在瞭地上,並依次為接口與般罵罵咧咧的沖到瞭周靜宜的身邊想要對她施以暴力。但卻被周靜宜身邊的關悅然攔瞭下來。
關悅然此刻顯得極有擔當,拿著手中工具攔阻的同時,還在張嘴斥責對方。這自然引起瞭那名武裝分子的不快,此人隨即拉長瞭臉,將槍口抬起對準瞭關悅然的身體。就在我以為此人即將行兇的時候,幾名職業雇傭兵當中終於有人註意到瞭工作現場中出現的這起“沖突”,快步走到瞭武裝分子和關悅然兩人的側面,將對持的兩人給分瞭開來。
見到這名雇傭兵出面插手後,那名武裝分子方才帶著不滿的神情轉身走回瞭自己同伴的身邊。而關悅然也在對方離開後,轉身來到已經自行爬起的周靜宜身旁,詢問瞭兩句。接著又在雇傭兵的示意下拉著周靜宜開始瞭繼續的勞作。
……在暗中窺視的我此刻抑制不住的一陣心疼,呼吸也變的急促瞭起來。花瞭好一陣功夫,我才控制住瞭自己此刻的心理狀態,並再次讓自己安定下來。
“……看來你已經無可救藥瞭!”我暗中咒罵著自己!明知道這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母親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但看見她被人侮辱,被人欺負,我都還是控制不住的會產生嚴重的心理波動、會擔心她,甚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要知道在看到那名武裝分子欺負周靜宜的同時,我直接就把槍口給遞瞭出去,右手手指也按在瞭扳機之上……這根本就是我的本能反應,我都沒有去考慮過我和事發地點的距離超過瞭我手中武器的有效射程,也都沒有考慮過我如果開槍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以及我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這些問題。
“難道我愛她已經到瞭條件反射的程度瞭麼?”我放下瞭左手的望遠鏡,痛苦的垂下瞭腦袋。
趴在地上,我沉默著,回憶著我認識這個女人後的一點一滴。原本已經冷漠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瞭軟化。
“不管她是不是母親安排的眼線,但到現在為止,她好像從來也沒有做過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情!而且就算她在母親的安排下接近我,誘導我,她本人也應該是被操縱的而已,就跟之前突然攻擊我的春日一樣。從這點來看,她終究是無辜的。我討厭老娘,但有必要連她一塊嫉恨麼?”我長長的呼瞭一口氣,閉上眼睛思考瞭起來。
過瞭良久,我緩緩的抬起瞭頭,同時支撐著身體站瞭起來,向著對方營地更近的位置摸索瞭過去。
“……不管怎樣,盡力設法把她從那些武裝分子手裡救出來瞭!”我在思考之後做出瞭決定。理智告訴我,這根本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而且成功幾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可我還是朝著營地緩慢的開始瞭前進。
“她對我是不是真心,這已經不重要瞭。我隻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作為男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受苦,被人脅迫和侮辱?就憑這一點,我必須去救她!至於救不救的瞭,或者救瞭她之後應該如何同她面對,到時候再說瞭……”
本著這種念頭,我咬著牙開始瞭冒險!
冒險歸冒險,我卻並未因此而頭腦發熱拋棄自己一貫的謹慎原則,我憑借著黑暗,以及偽裝緩慢的接近著營地,同時開始思考具體救援方式。
遠距離射擊營地,試圖造成營地混亂的方法顯然是不行的。對方既然組織“俘虜”勞動開挖防禦工事,必然已經預計到瞭這種情況,我一旦這樣行事的話,他們能夠迅速使用暴力彈壓被俘者的同時組織人員對我實施反擊甚至是圍捕。不僅救出周靜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自己都極有可能被對方迅速打死或者被俘。在那種情況下,我也不會指望他們會對被俘者有絲毫的憐憫,哪怕是周靜宜這樣的美人也是一樣。
所以,想要救出周靜宜,就必須爭取滲透進入他們營地的內部,並在最短時間內壓制一定范圍之內的武裝分子,令他們無法隨意開槍彈壓,這樣才能為那些被俘者爭取到一定的逃亡機會和時間。而怎樣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其實沒有多少把握,隻是想著過去之後再想辦法瞭!
五百米、四百米、兩百米……
花瞭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最終行進到瞭距離營地大約一百多米的一處隱秘位置。在這裡,我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營地內部分人員的交談聲音瞭。在往前,我極有可能就會暴露在營地四周篝火和照明光線的映照之下,我因此選擇瞭暫時的潛伏。
“……動作都快點!難道沒給你們吃飽飯麼?大老板仁義,留你們一條命。還給你們吃,給你們喝,現在讓你們動手幹點活,一個個拖拖拉拉的。當真以為我們不敢動手殺人麼?”一名武裝分子大大咧咧的在勞作的人群內穿梭著,恐嚇、逼迫著被俘者們加快工作進度。絲毫沒有半點警惕心。很顯然是同之前我接觸過的那個名叫張鵬的一樣,是個被拉來湊數的傢夥。而真正職業的那些傭兵則安靜的多,雖然同樣在履行“監工”的職責,但一個個都沉默不語,冷靜的註意著四周的環境,而且都處於較為靠後,且附近有障礙遮擋的地點。
“……切,說這話的時候你自己小心點!天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外面的人爆瞭頭!”
我在黑暗中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暗罵瞭一句:“死女人,你他媽的就不能低調安靜一些麼?”原因無他,這個時候出聲同武裝分子的抬杠的居然又是周靜宜!印象中,這女人應該是知道進退的,我都不理解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同對方逞口舌之利有什麼意義?難道就因為之前被人吃瞭豆腐又挨瞭打,所以到現在還在試圖耍小性子?
“臭婊子,你說什麼?”此人並非之前同周靜宜發生沖突的那個,但顯然也被周靜宜惡毒的詛咒給激怒瞭,一邊叫罵著,一邊就要過來找周靜宜的麻煩。但卻沒想到一個從營地內側鉆出來的人快速趕到,及時拉住瞭此人的胳膊。
“好啦、好啦……大老爺們的,犯得著跟個娘們兒鬥嘴麼?隻要在天亮前能夠完成就行啦。用不著那麼趕的。”
我意外的註意到,出現在這處施工場所及時阻止瞭武裝分子的人居然就是之前同柳惠茹在石窟內春風一度的那名“憨厚男子”。這令我不自覺的皺起瞭眉頭。“雖然不能絕對肯定,但這男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隱世三宗“裡頭的那個睿宗瞭!他不是打算一直在隊伍當中隱藏暗中圖謀達耶。仁波切的麼?這個時候溜到這裡來做什麼?”
被激怒的武裝分子似乎同睿宗有著一定的“交情”,見他出面勸解,隨即賣瞭個面子給對方。重重哼瞭一聲之後,轉身離開瞭。
睿宗笑瞇瞇的看著此人離開後,轉身走到瞭周靜宜的身旁,表情和善的同周靜宜搭訕起來。周靜宜對他的搭訕顯得愛理不理,但還是一邊幹活,一邊斷斷續續的同他交談。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我因為距離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談內容。
睿宗同周靜宜之間的談話持續時間並不長,應該是獲得瞭需要瞭解的信息之後,睿宗客氣的點瞭點頭,離開瞭周靜宜,再次返回瞭營地內。周靜宜則氣鼓氣漲的埋著頭同關悅然等人繼續著挖掘工作,嘴裡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什麼。
就在我再次思考著應該如何展開對周靜宜的營救時,傳來瞭一聲沉悶的雷鳴聲。我抬頭一看才發覺,不知何時,天空聚集起瞭濃烈的烏雲。僅僅片刻之後,伴隨著持續的雷聲,大雨從天而降。
我先是楞瞭一愣,接著暗道瞭一聲:“天助我也!”
進入這“昆侖仙境”後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晴天。我甚至都懷疑這裡的天氣會同溫度一樣始終固定維持不變。但現在證明,這裡也會有不同的天氣變化。這突如起來的大雨引起瞭營地內人員一定程度的混亂,不止正在從事挖掘工作的人員停止瞭手上的工作開始同監工的武裝分子進行交涉,甚至於一些武裝分子也都擅自離開瞭自己的監視位置,或者尋找場所避雨,或者返回帳篷內尋找遮擋的雨具。
突降的大雨更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瞭營地四周的能見度,我明白,進一步接近營地,甚至於滲透進去的機會來瞭。不過就在我打算移動身體開始行動時,我習慣性的朝周靜宜等人所在的位置瞟瞭一眼,這一眼看去,我忽然發現,周靜宜停止瞭之前不停的喃喃自語,嘴角微微翹起,絕美的臉龐之上竟然隱約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不僅如此,當我的註意力集中到她嘴角和下頜的瞬間,居然讓我忽然聯想到瞭老娘……我因此在瞬間決定終止瞭自己的一切行動和打算!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令我無法相信的想法和念頭猛然間在我腦海之中冒瞭出來!
我倒現在也從沒見到老娘究竟長瞭怎生一個摸樣!就隻見過她的下半張臉而已。除此之外,也就是她臉頰兩側下方暴露的那兩半截奇特的紋面紋路而已。不過僅有的這兩次見面倒是讓她這半截摸樣深深的印刻在瞭我的腦海之中。而此刻當我把全部的註意力集中到周靜宜的下半張臉時,我驚異的發現,周靜宜的臉龐竟然同老娘印刻在我腦海中的那半張臉幾乎完整的重疊在瞭一起。
同樣優雅而幾乎完美無缺的下頜曲線,同樣紅潤而令人垂涎欲滴般的唇形,甚至於微笑時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沒有絲毫的差別……
我的心在這一刻便如同遭受到瞭某種難以想象的沉重撞擊一般,幾乎瞬間停止瞭跳動。整個身體也隨之僵硬,呆滯的趴伏在瞭地面上。
這雨越下越大,雷聲更是一個接著一個連續不斷!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出現瞭巨大的閃電。營地極其周邊被一道道不斷出現且愈發強烈的閃電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不僅如此,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甚至有閃電直接落到瞭地面……
在模糊的視線中,一道閃電命中瞭營地當中的帳篷,萬幸的是,那帳篷是空的,沒有人因此而受傷,但遭到電擊的帳篷卻隨即燃起瞭熊熊火焰。隨後,更多的閃電毫無規律的接連閃現瞭下來。
面對突如起來的雷暴,整座營地沸騰瞭……無論是武裝分子,還是被俘的百惠集團員工們都亂成瞭一片。在天災面前,早已經沒有瞭敵我之分,數百人喊叫著,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四散奔逃。
巨大雷鳴聲以及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閃電終於把我從呆滯當中驚醒瞭過來。望著眼前混亂的營地,我終於想起這難道不是解救周靜宜的最佳時機麼?
意識到這點後,我猛的搖瞭搖頭,把腦海中之前的那些想法和猜測全都拋到瞭腦後。同時抬頭觀察起瞭四周的環境和情況,試圖尋找周靜宜此刻的準確位置。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靜宜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時消失在瞭我的視線范圍之內。
就在此時,幾個人影朝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我看準瞭其中一名攜帶武器的傢夥猛的從地面躍起,用槍托重重的砸在瞭這個倒黴傢夥的臉上,這傢夥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一頭栽倒在瞭地面上。
奔跑過來的人員當中除瞭這一個武裝分子之外,幾乎都是被俘的百惠集團職工。面對我的出現,他們一下都呆在瞭當場。
“楞著幹什麼?拿槍,然後繼續跑,別回頭,如果你們不想再被他們抓住的話!”我鐵著臉,沖著他們叫喊道。
面對我的提醒,終於有人反應瞭過來。沖到瞭被我擊倒的武裝分子身邊,取走瞭此人的武器和隨身物品,然後招呼著身邊的人員朝著我身後狂奔而去。
“嚴、嚴平、嚴哥。是你?”
我扭頭一看,竟然是譚亦欣!這女人在這批過來的人員當中,我之前並沒註意到。不過我此刻的心思壓根就沒在她的身上,所以也沒興致同她寒磣什麼的,而是開口向她問道:“周靜宜在哪裡?你看見瞭沒?我之前見到你跟她在一塊的。”
譚亦欣被我問的一楞一楞的,不過她很快猜測出瞭我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連忙開口道:“她好像朝其他地方跑瞭,沒和我們一起。”
我朝她點瞭點頭,隨手將三棱軍刺遞到瞭她的手裡。“拿著防身,借這機會快跑。別讓他們又抓住瞭!”
譚亦欣接過瞭軍刺,對我說道:“嚴哥,你不和我們一塊跑麼?”
我搖瞭搖頭。“我要找周靜宜,你別管那麼多,趕緊走瞭!”我話音剛落,一道閃電落在距離我和譚亦欣隻有十多米遠的地方,並發出瞭震耳欲聾的聲響。譚亦欣全身哆嗦瞭一下,再也不敢停留,轉身追逐著其他人員狂奔而去。
我之後開啟瞭紅蓮圖譜,結果發現一道火苗似乎正在遠處營地某處移動,不出意外,那道火苗應該就是周靜宜,隨即借著混亂朝營地方向沖瞭過去。
混亂當中,所有的人幾乎都隻知道四處亂跑,試圖躲避不斷落下的閃電。即便有武裝分子見到瞭我,都沒人試圖攔截或者向我開火。絕大多數人都隻知道一門心思的朝著遠處奔逃,打算遠離此刻所在的閃電打擊區域。
我也因此得以順利的沖進瞭營地。但沒想到,一進營地,一個突然從側面帳篷裡鉆出的人影便同我撞到瞭一起。遭受到意外撞擊的我一邊調節著身體平衡,一邊迅速的將槍口指向瞭對方。
就在我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對方居然搶先一步喊出瞭我的名字。
“嚴平?是你?”
我凝神一看,認出瞭關悅然!同時,還看到瞭她此刻攙扶著的孫明。很顯然,別人四散奔逃的時候,她還記著回來搭救受傷的孫明。我禁不住對這個女人產生瞭幾分敬意。不過此刻,顯然不是同她倆交流的時機,我伸手將她還有孫明兩人從地上拉瞭起來後開口道:“趁這機會,趕快跑。那些武裝分子現在也沒空攔截抓捕你們。”
關悅然聽後,攙扶著孫明正要走,想到瞭什麼後轉身對我說道:“你是過來救周靜宜的吧?我註意到她剛才好像朝營地南邊跑瞭。你要找她,要朝那邊走。”說完,和孫明一道向我點頭示意後,攙扶著對方朝著營地外走去。
看瞭一眼她們蹣跚的身影後,我調整瞭行進的方向,沿著營地邊緣,朝南邊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