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的話是我根本就無法想象的。因此,當我最終意識到她除瞭「永恒生命」之外再增加的「附帶條件」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順著她手指的力道楊起瞭自己的下巴。
而母親則借著我這一短暫的失神,迅速的向前跨瞭一步,同我緊緊的貼到瞭一塊。頭部也埋進瞭我的胸口……
我立刻便感覺到瞭母親正在用她那一身柔軟同時又富有彈性的女性肉體在我的身體正面輕微摩擦起來,不僅如此,她甚至伸出瞭舌頭,探進瞭我襯衣扣子間的縫隙,用舌尖直接觸及瞭我胸前的肌膚。她的兩隻手,一隻在我的胸前乳頭周圍來回畫著圓圈,而另一隻則幹脆直接的按壓到瞭我的襠部,並用手隔著褲襠輕輕握瞭一下我那因為突如其來的感觀刺激而已經開始膨脹瞭的性器。
母親動作的刺激作用,思想上的毫無準備,精神上的難以置信,令我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全身戰栗瞭起來。
我不明白我此刻究竟是怎麼瞭……
從之前的交談和接觸中我已經對她做出瞭如下判斷:「這是一個心機深沉、冷漠無情、極端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根本無視愛情、傢庭、親情的惡毒女人……不,應該是女妖!」但此刻,當她不知廉恥,肆無忌憚貼到我的身上,並對我采取瞭挑逗行為的時候,我的大腦竟然一瞬間如同空白一般,能夠感受、感知到的,竟然隻有本能的生理反應。
觸電般的酥麻感,愉悅感通過神經末梢,不斷的滲透進我的大腦皮層。那種精神和肉體上能夠感覺的刺激,我甚至認為超過瞭我往日和其他女人直接性愛時。
「唔……舒服麼?」母親一邊舔舐著我的胸膛,用她那又軟又嗲的聲音,不斷的在我的懷中呢喃著。輕聲漫語不可阻擋的敲擊著我的耳膜。
「男人活著,最大的享受是什麼?最大的成就是什麼?不就是女人嘛!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的女人在等著男人來征服……你之前也睡過各種各樣的女人……可你想過什麼樣的女人是一個男人最難以得到和征服的麼?讓我來告訴你吧……就是男人們自己的媽媽!」
「幾乎所有的兒子都會想過和自己的媽媽做愛、交配……對於絕大多數而言,這卻僅僅隻能是夢想。」
母親的手來回按壓、揉捏著我的性器,本能的生理反應讓我的呼吸變的急促和濃重。
「對於兒子來講……還能有什麼事情,比在肉體上征服自己的媽媽更能滿足他的成就感嗎?對於別人而言,可望而不可求的機會現在就在你的面前瞭……」
母親原本正在刺激著我的胸部的手垂瞭下來,拉住瞭我的右手,接著牽引著,把我的手按在瞭她那微微隆起腹部,雖然隔著衣物,但那柔軟富有彈性的手感卻令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裡……就是你出生前居住的地方……哦……唔」一邊說著,母親發出瞭輕微的呻吟。同時引導著我的手緩緩下移……
「……沿著這裡,被媽媽擠壓瞭出來。」
最後拉著我的手,按到瞭她兩腿之間最下方的位置,並用力按壓瞭兩下。
「你離開瞭媽媽的身體,知道媽媽有多空虛麼……我渴望著,渴望著我的兒子能夠有一天回來,填滿我空虛的一切。像這樣……喔……」
「你長大瞭,身體已經回不來瞭……可你的這個……」母親在我的胯部加重瞭力量。「卻可以……回來……回到媽媽的身體裡來……填滿媽媽的身體……讓媽媽再一次感受到你的存在……對媽媽的愛……驅散媽媽的空虛感……那個時候,你能看到媽媽的身體在你身下快樂的扭動……媽媽會被你征服,會為你自豪……你將得到媽媽的愛,媽媽的肉體,媽媽的一切……」
母親肆無忌憚用著淫穢的語言教唆著,動作著……
我緩緩的抬起瞭左手,伸向瞭始終覆蓋在她頭部的風帽。至始至終……母親的頭都垂著,我因此怎麼都看不到她的模樣。而現在,我很想知道,能夠如此主動,如此厚顏無恥,赤裸裸用性欲勾引、誘惑自己兒子的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副尊榮。
不過就在我的手即將接觸到她帽簷,並打算翻開的瞬間。母親脫離瞭和我的接觸,並以難以置信般的速度,倒退著返回瞭亭內邊緣。而她下體在我右手上留下的那種觸覺和溫度都還未曾消失……
「嘻嘻……阿平,你太調皮瞭!難道在這裡就想推倒媽媽啊?」母親嬉笑著,低著頭斜靠在瞭亭口的亭柱上。
我維持著同她脫離接觸時的動作。平靜的應對道:「不好意思……真不是想推倒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的長相而已……從小和你沒啥接觸,我真的沒有其他男人那麼強烈的戀母心理的!我隻喜歡漂亮女人……所以,就算你是我媽媽。長相要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恐怕插入的興趣也會嚴重缺失的!」
這已經不是一個兒子會對母親說出的話瞭,但我此刻,卻說的格外坦然。當然,我也並沒有說實話,和她發生肉體上的關系,和她母子亂倫?我想都沒有想過。我隻想知道,這個徹底捅破瞭我道德底線的媽媽,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這你放心!媽媽的長相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應該知道抗美在這方面也挺挑剔的……可每次和媽媽在一起,媽媽隻要撅撅屁股,他立刻就會像小狗一樣的撲上來哦!」
「我不準你這樣說爸爸!」我猛地沖著母親咆哮瞭起來!如今,我已經知道瞭父親的死亡真相,為瞭我,為瞭妻子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清源鎮的那些父老鄉親……父親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並獻出瞭生命。或許他確實好色,因為貪戀母親的美色而選擇瞭和同母親這個女妖締結婚姻,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我心目中完美、高大,甚至於高尚的形象!也因此,我無法容忍母親在言語中對父親可能是唯一的這麼一個缺點進行延伸和放大……
觀察著我溢於言表的憤怒表情,母親吃吃的笑瞭起來。「知道啦……知道你從小就崇拜抗美!」說完,輕輕喘瞭一口氣道「……不提他瞭!不過,你要真想看媽媽摸樣的話,就要先幫媽媽把九鼎給弄到手。拿到瞭九鼎,媽媽就能實施計劃的最後一步,你和媽媽一塊都能獲得永恒的生命。到瞭那個時候,媽媽脫光瞭天天給你看,別說臉蛋瞭,你想看什麼還不全都由著你瞭。」
「對不起瞭,我對什麼永恒的生命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不會幫你的!」面對母親的言語誘惑,我壓根就懶得思考,斬釘截鐵的說出我的答復,接著我再也沒有同她交流下去的任何想法和念頭瞭。轉身,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朝著下山的道路走瞭下去。
隱約中,我聽到母親在身後自言自語。「……這犟牛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瞭。算瞭,不幫忙,我自己也能混進去。」
雨越下越大,一路向下的我則沉浸在瞭難以想象的失望和難過之中。
曾幾何時,我想象中的母親根本就是完美的存在。她應該具備瞭所有妻子、母親應當具備的所有美德和優點……但現在,紋面女妖現實的言行,則徹底摧毀瞭我往日的幻想。
「我居然能就這樣轉身離開她?嗯,很正常瞭,畢竟,即使她生瞭我,可我對她幾乎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共同生活的經歷,不存在正常人同自己母親之間的那種難以割舍的骨肉親情。」
「老爸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和女妖戀愛,這不算什麼瞭。可難道真就僅僅因為長的漂亮,其他什麼都可以不用考慮瞭麼?」
「永恒的生命?扯雞巴蛋……這世界會有永恒的東西麼?」
「身為母親,居然勾引自己兒子?這世界還能找到更不要臉的女人,不,女妖麼?要不是從小奶奶就教育我,要孝順父母,子女對父母不敬是十惡之罪,我剛才就能跟她翻臉瞭……她比我厲害又怎麼樣?我現在未必就真的收拾不瞭她……」
「……不、不對。奶奶……我怎麼把奶奶遺體的事情給忘記瞭!那天晚上過瞭,奶奶的遺體不翼而飛……那妖精已經承認她在現場。因為永發叔敲門把她被驚走瞭……永發叔後來帶著街坊鄰居們撞門進來的時候,奶奶的棺材就空瞭!難、難道說是她把奶奶的遺體帶走瞭……」
這一刻,我忽然反應瞭過來。
在趕來同母親見面前,我雖然沒有考慮過穿著打扮這方面的問題,但在腦海之中,卻早已經設想過瞭各種各樣的可能,在想象會面場景的同時,我也思考瞭許多我認為母親應該或者可能知道的關於我們嚴傢之前我所不瞭解的往事,並決定在同她會面後,嘗試著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而這其中,奶奶遺體的下落也被我列入瞭計劃中的問題列表當中。我當然沒有想到這次會面會是這樣一種結果……而在來到這裡之前,我認為母親雖然沒有同我和父親還有奶奶直接在一起生活過,但她是妖,神通廣大。想必同現在觀察我和阿光一樣,之前恐怕也一直在暗中關註著老傢這邊的生活狀態。二十年前傢中巨變的真實情況,她十有八九是知道具體細節的。事實上我也沒猜錯,她確實知道。
但這徹底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見面過程,她對待我的態度等等這一切,在一開始便徹底打亂瞭我原有的思維。在意外、失望、難過、氣憤等等這一系列心理狀態的作用下,我原本計劃想要向她詢問的許多問題在剛才同她會面的過程當中都被我拋到瞭九霄雲外。
此刻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我立刻轉過瞭身子,朝著觀風亭所在的地點跑瞭回去。
「不行……奶奶的遺體要真是被她帶走瞭的話。就算她是我老媽,我動用暴力都要從她嘴裡問出下落來!她這樣母親,我寧可不認……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長大的奶奶,我怎麼著也得找回她老人傢的遺體,讓她和爺爺還有老爸他們葬到一塊,入土為安!」
懷著這個念頭,我又一次沖回到瞭觀風亭這裡,結果一看,哪裡還有那個紋面女妖的影子?觀風亭極其周邊的整片區域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雜種、婊子、狗娘養的!」此刻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瘋狂在觀風亭四周拼命的搜索著女妖的下落,一邊在風雨之中不顧一切的叫罵起來。
找瞭半天,甚至開啟瞭紅蓮之眼,但最終不但沒有找到那妖孽,甚至連對方可能殘留下來的妖氣蹤跡這些都沒有發現分毫。
我咬牙切齒的走進瞭觀風亭,拿起手機,撥打瞭女妖的電話號碼。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對方已關機」的語音提示,我更是氣的差點把剛剛購買這臺手機直接給砸到地上。
氣喘籲籲的在亭子裡思考瞭片刻之後,我開始一條接一條的編輯並發送起瞭短信。
「……奶奶的遺體是你帶走的麼?」
「……你要奶奶的遺體做什麼?難道那東西對你也有用處?」
「如果是你帶走的,告訴我現在在哪裡?」
「我沒別的意思,就隻想要回她老人傢的遺體,然後妥善安葬……」
一條條短信編輯完畢後被我發送瞭出去,一開始我還的短信還相對客氣,之後的信息中,我開始罵人,開始加入瞭威脅和恐嚇的語言……一邊發信息,我一邊開始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找到她,或者再次建立和她的聯系。
「看樣子,不願意和她合作,替她辦事,她也就沒興趣再跟我有任何接觸瞭!我怎麼就那麼沖動?虧我以前還總覺得自己處事慎重……剛才一氣之下,轉身就走瞭?都沒意識到向對付小靜一樣,先朝她體內也植入火苗?現在可好瞭……她這一消失,我還真的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瞭!」
「再去找小靜?算瞭吧……這次隻怕一點效果都不會有瞭!就她那冷血無情利己主義的處事原則,我就算把刀子架到小靜脖子上,她估計都不會露面,而且她應該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做出任何傷害小靜的行為!……可現在除瞭小靜之外,我還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再找到她麼?……要不,像昨天一樣,再試一次……小靜在下水道被那個達耶弄傷瞭手臂,她沒過多久就急匆匆的趕瞭過來……這說明,她還是擔心小靜的……我要不然也狠狠心……嗯……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此刻的我沒由來忽然產生瞭一種奇怪的感覺,而感覺產生的同時,我煩躁的心情也隨之真正意義上的逐漸冷靜和清醒瞭下來。
「……在夏禹城的時候,她用那個什麼傳音秘語提醒我合理躲避玄女幻化的黑氣,要不在乎我,她有必要提醒我麼?」
「拿走玄女屍體的時候特意留下瞭足以開啟逃生通道的妖血,把我、王烈這些人丟在夏禹城裡,對她而言,不是更有利麼?畢竟,她是妖,王烈他們這些獵魔師,始終對她構成威脅。有這樣的機會把如此數量的一堆人困在夏禹城內無法逃離,她為什麼不做?」
「下水道裡,她面對達耶。仁波切,在我轉身想要回去幫她的時候,她卻堅持要我先行逃離……」
「這些行為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女妖會做的事?」
「她說我對她而言就是個廢物,所以這麼多年來懶的管我,也懶得同我發生任何的聯系……可嚴靜那丫頭卻說,她們母女倆至始至終都在暗中關註著我和嚴光兩人。廢物也需要關註麼?」
「要說是我覺醒瞭紅蓮的能力之後,她才開始註意我的話也說不過去啊……」
「王烈和老韓都說過,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潛能。關鍵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將潛能激發出來而已。而激發潛能的方式方法各異,有些人通過修行,鍛煉能夠逐步一點點的發掘出自己潛在的特殊能力。而運氣好的人則能通過一些特殊經歷和事件瞬間激發!東方兄妹的師傅是生孩子的時候激發的,東方英那個女人則是通過溺水獲救這一過程,我如果老韓他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似乎是因為在老宅哪裡使用瞭那個道士留下的四象金光陣符,通過陣符力量刺激才誤打誤撞觸發並覺醒瞭體內的紅蓮之力。但嚴靜那丫頭跟蹤我是在我前往清源鎮老宅之前的事情瞭。那個時候的我,應該還沒有覺醒紅蓮之力,依舊是那女妖所說的廢物一個啊……既然是廢物,她有必要讓嚴靜暗地裡盯著我麼?而且嚴靜也說瞭,那次是因為女妖臨時有事,沒空,才讓她頂班跟蹤我的。而在更早之前,那個女妖就一直都在暗中關註我的日常行動瞭……」
「要那女妖、不……母親說的話都是真的,她為什麼會在我能力覺醒之前就做這種事情?我不是廢物麼?她何必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廢物的身上?」
不知不覺當中,紋面女妖在我心目中的稱呼又一次從「女妖」變成瞭「母親」!而我也在不斷的思考當中意識到瞭之前同母親見面、交談等等一系列過程中的種種矛盾和不和情理的狀況。
「整個見面過程中,母親的言行,根本就是在做戲,不斷的挑戰我的情感底線,道德底線。冷漠、輕蔑、惡語相向……一切的目的似乎都隻為瞭讓我發火,讓我生氣,讓我一氣之下轉身走人……」
「要是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想拉攏我為她辦事,她反倒不應該這樣對我瞭。她應該竭力的強調和維護我和她母子間的親情,而不該運用色情以及亂倫的禁忌來試圖誘惑我……她暗中觀察瞭我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連這都沒有意識到麼?」
我編輯短信的動作遲緩瞭下來,最終停頓。並再次陷入瞭迷茫……
「母親再搞什麼鬼?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發出的短信,每一條都很自然的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我坐在觀風亭內無所事事般的差不多一直等到瞭下午三點,目睹著山雨逐漸減弱直至停止,天際線再一次現出些許的白亮色澤。
這期間,我又嘗試著撥打瞭幾次母親的手機號碼,無一例外,全都是關機的提示。最終,我懷著一肚子的疑竇,離開瞭觀風亭,朝山下走去……
「母親說的話裡真真假假……但有一件事值得註意,就是她刻意提到瞭孫聰他們正在尋找九鼎並明顯想要摻合進去的這個事情……」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好像在嘀咕她自己會想辦法混進去。嗯……難道是指孫聰他們即將組織出發的那第三批搜救隊?」
來到山腳下的景區入口處,我方才取出瞭香煙,給自己點上瞭一支。
「不出意外,她對九鼎的渴望應該不是假的瞭……」
「我要不要真的介入此事呢?……原本也答應瞭孫聰,為這個事情替他聯系能人異士……不管怎麼樣,既然答應瞭,哪怕是形式也還是需要走一通的,否則就真像我自己說的那樣,純粹成詐騙瞭!也罷……還是跟西昌那邊聯系一下瞭。不過聯系誰比較合適呢?王烈?趙老頭?……嗯,還是給王烈打算瞭,趙老頭那傢夥,年紀雖然一大把瞭,但相比王烈,真的有點不靠譜。」
我隨即叼著香煙,蹲在景區外空無一人的公交站臺撥通瞭王烈的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瞭王烈的聲音。
「嚴平麼?找我什麼事情?」
我這裡也沒廢話,腦子裡稍稍歸納瞭一下,便把我和周靜宜同孫聰見面,以及孫成章失蹤、孫聰計劃雇傭獵魔師尋找,同時可能涉及尋找九鼎等事件對王烈進行瞭簡要的說明……
「……情況就是這樣瞭。你和趙中原那邊,有沒有人想接這趟生意?」講解完畢後,我也就直截瞭當的把我同他聯系的最終目的給拋瞭出來。
王烈聽完,開口向我確認道:「……孫成章尋找九鼎的事情,我前兩年也有所耳聞。你剛才說,他兒子孫聰認為,孫成章這次之所以失蹤,很可能是因為孫成章已經發現瞭關於九鼎下落的具體線索,因此遭到瞭諸如妖魔、屍傀之類怪物的襲擊?雇傭我們這些人除瞭找尋孫成章那個探險隊的下落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瞭九鼎?」
「嗯哼……我是這麼認為的。具體的,我也不敢肯定瞭。」
「……九鼎麼?」王烈在電話中沉吟瞭片刻後開口說道:「蔡勇、林墨湘他們都跟我簽瞭合同的,我這邊事情沒處理完前,他們照著規矩是不會接手其他委托的,趙老頭昨天和唐輝回河北處理私人事務去瞭,走之前,和路昭惠又簽瞭新的委托。我估計你聯系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行,那我就去拒絕孫聰好瞭。周靜宜之前打得如意算盤,叫我把你們的聯系方式交給孫聰,讓他直接聯系你們,你們即使拒絕,她也能撈到中介費,現在看來她要失望瞭。」我淡淡的回應著,因為這在我的意料「等等,你別急著就去拒絕。」王烈當即在電話中對我的打算進行瞭制止。
「怎麼瞭?你哪裡又抽不出人手接受他的委托,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跟葉桐說過,很快要去找那個達耶。仁波切的麻煩麼?」我楞瞭楞。
「我想拜托你,先出面把這事情給應承下來。」王烈說的話讓我很吃瞭一驚。
「你讓我去接?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你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之前去南京,因為是秦先生的委托,我欠他人情,這才和葉桐跑瞭一趟……」我皺起瞭眉頭。
我忽然意識到,冥冥中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試圖把我推入到孫聰他們即將展開的這次什麼搜救行動中去。而直覺告訴我,一旦摻合進去,恐怕極有可能遭遇到類似鳳凰山坑道以及夏禹城那樣的危險經歷……而我,是真的對這樣的事情感覺到厭倦瞭!
我不怕死,也並不畏懼危險。否則當初也不會想著提出申請去中東地區從事戰地新聞報道的工作,但我是真不想被動的在去遭遇鳳凰山囚籠和夏禹城這樣的事情瞭。面對各種事情,我更希望將一切可能控制在自己所能掌握或者可以預期的范圍之內,可這幾個月來我的各種經歷,無一不是在我幾乎毫無準備的狀況下被動遭遇的。去鳳凰山坑道收集素材,被李老板挾持;和周靜宜跑趟川南采風,被程子龍等人攆的滿世界亂竄,結果闖進瞭夏禹城……
這一次孫聰要組織搜救隊,最初是周靜宜介紹的。剛才母親和我見面時明顯在慫恿我參與,王烈現在更是直接瞭當提出瞭讓我出面接受對方的雇傭……周靜宜想賺筆錢,我可以理解;母親則似乎是為瞭她的那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永生計劃」!而此刻王烈提出的這一要求,則令我感覺到瞭某種程度的無奈。
從認識王烈到現在,王烈直接或者間接的救過我兩次,一次是尋找林美美,一次是在夏禹城出手斬殺玄女,我因此欠瞭他不少的人情。他要求我出面去接受孫聰的委托,我很難拒絕,但我還是決定要他在電話裡說個子醜寅卯出來。畢竟,他也說過,他近期的主要目的是要瓦解「隱世三宗」為首的這個帶有邪教性質的犯罪團夥。孫成章父子這邊的事情和他又扯不上任何的關系,我不明白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麼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我懷疑,孫成章正在尋找的,是真正的九鼎……」王烈在電話做出瞭這樣的說明。
「真正的九鼎?難不成九鼎還有真假之分?」我被王烈這話弄得摸不著頭腦瞭。
「你說對瞭……上古時代到現在,九鼎曾被多次鑄造。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九鼎所指的應該是夏禹他老人傢當時鑄造的以九州命名的九個青銅鼎。但實際上,除瞭夏禹之外,歷史上還有很多人也曾經以九州之名自行鑄鼎。你知識面是比較廣的,想必應該知道,唐、宋兩代就曾經自行重新鑄造過象征九州王權的九鼎,以宣示其王朝統治的正統性和合法性。」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禁不住點瞭點頭,唐、宋兩代自行鑄鼎的事跡,文史資料當中有明確的記載,隻不過這兩個王朝皇室的這一行為,更多的被後人當成瞭笑話來看待。當時的人並不認為他們鑄造的九鼎同大禹鑄造的九鼎有任何的可比性,但王烈提及此事卻提醒瞭我一個可能,那就是李唐、趙宋可以自己鑄鼎,那之前的王朝統治者們難道就不會有類似的行為?
「而據我所知,不止唐、宋兩代,周王室和漢王朝也曾鑄造過九鼎……」
「等一下,漢朝鑄鼎不奇怪,周王室也鑄造九鼎?不對吧……周王室的那九個鼎不就是夏禹鑄造後流傳下來的麼?」王烈此刻說的,已經同我所瞭解的歷史出現差異瞭,我隨即開口質疑瞭起來。
「你說的沒錯,周朝建立之初,得到的確實是夏禹鑄造後流傳下來的真正九鼎。但這真正的九鼎卻在周王室東遷的過程中就遺失瞭。進入東周列國時代後,周王室私下重新鑄造瞭新的九鼎,並對外宣稱那九個鼎就是九州鼎,目的麼?你該猜的出來,無非就是為瞭維護周天子的權威和體面而已。你也知道,東遷之後的周王室實力衰弱,已經失去瞭控制各個諸侯國的能力。要是再傳出丟失九鼎的消息,你覺得他們這個所謂的周天子還當的下去麼?所以周王室封鎖瞭消息,直到被秦國徹底滅亡之前,都一直堅持他們自己新鑄的九鼎就是禹王九鼎!而為瞭這個事情,我之前的另一個兩儀還最終弄的下落不明瞭。」
「另一個兩儀,下落不明……你是指老子李聃?」我隨即反應過來瞭。
「你說的沒錯,我的這位前輩,做的是周王室的官,負責管理周王室的各種文書、檔案之類的東西,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周王室擁有的九鼎就已經不是大禹制造的九鼎瞭。而他當初西出函谷關的目的之一,就是調查和尋找真正禹王九鼎的下落。」王烈說著,嘆瞭一口氣。「這裡頭的事情有些復雜,我現在在電話裡也無法給你解釋的很清楚,對瞭,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特別的安排?沒有瞭,隻是和周靜宜約好瞭一塊吃晚飯而已。」
「嗯,那e這樣,晚上你找個能視頻聯線的地方,我們視頻裡再詳細面談,而且我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跟你交代瞭。」
就這樣,和王烈約好瞭晚上利用網絡視頻會面詳細交談後,正好開瞭新的公交車,我隨即登上瞭公交車,返回市區。在上車後,我想瞭一想,給母親的號碼再次編輯瞭一條短信。
「……知道你在演戲,但拜托,下次再演的時候,請再真實些!今天的表演在欺騙性上很成功,但時效性持續的太短瞭!」
編輯完後,我又想起瞭奶奶遺體這個問題,接著補充瞭一句:「奶奶對我真的很重要,你跟她之間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婆媳矛盾之類的。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她老人傢遺體下落的事情,請你告之瞭。」
我按下瞭發送鍵,跟著抬頭,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動著的景物,腦子裡陷入瞭某種空白。車即將進入市區時,我忽然感覺到瞭手機的震動,以為是母親有回應,我隨即興奮起來,連忙拿起一看,結果卻是周靜宜發來的消息,我無奈的搖瞭搖頭。
「之前給她的短信裡,算是把她給得罪死瞭……就算她今天是在我面前演戲,但看瞭那些短信,估計都會七竅生煙。會立刻答復我才奇怪瞭。算瞭,還是看看靜宜那邊什麼消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