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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園林中的道路尤其是分割這周圍眾多庭院的路徑幾乎都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路面,設置成這種路面的目的無非是為瞭增加園林當中的古典文化韻味而已。但此刻,卻讓我和全力奔跑之中的杜金龍叫苦不迭。

  在這樣的路面上,一腳下去,腳掌接觸的這點面積都有高低起伏。之前正常步行還沒感覺到,這一跑起來立刻感覺到瞭磕磕絆絆。

  照理我和杜金龍跑的慢,後面的傢夥也應該是一樣的。但還沒等我們兩人跑到房屋外第一個拐角的位置。一道人影便從我們身後撲瞭上來,伸手扯住瞭杜金龍後背衣褶……

  杜金龍本能的側身用胳膊肘頂到瞭這名追擊者的胸口,想要將對方抵開,卻沒想到這個傢夥在胸口遭到杜金龍肘擊之後竟然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一般,僅僅隻是上身後傾,緊接著居然猛的低頭,張嘴一口咬到瞭杜金龍的手臂上。

  杜金龍此刻穿的是一件短風衣,手袖很厚實,追擊者咬下來,並未咬破袖子並給予杜金龍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卻也把杜金龍嚇的夠戧,連忙又抬腿朝著對方的腹部猛踹瞭一腳,這才把這名追擊者踢倒在地,同時擺脫瞭對方的抓扯糾纏。

  杜金龍剛剛擺脫,我這邊也跟著被另一名追擊者追上瞭。總算身負紅蓮之力的我,在反應神經方面遠遠超過瞭常人,所以當這名追擊者幾乎是跳躍著朝我撲擊過來的時候,我提前感覺到瞭背後傳來的空氣流動,主動轉身用鐮刀的正面刀背頂瞭上去……

  追擊者閃避不及,胸口撞在瞭鐮刀的刀背上,整個人因為撞擊的後座力,摔倒在地。

  在我看來,在高速運動中,胸口撞在瞭鐮刀刀背這樣堅硬而且窄細的物體上,必然是非常疼痛的。正常人的身體要遭到瞭類似的撞擊,最起碼也該在地上恢復一下,哼哼兩聲才能起身繼續行動。但此刻這名身著白袍的人員在倒地之後,沒有任何的停滯,身體一扭,雙腿機械般的一伸,便再次站立瞭起來,伸開雙臂,張著嘴,露出瞭白森森的牙齒朝我撲來,那情形讓我瞬間想起瞭「僵屍」……

  僵屍我在李子坪那次就接觸過一隻,雖然剛剛打瞭個照面,就被當時心情抑鬱的我用榔頭一頓亂砸敲破瞭腦袋,但那僵屍行動的姿態卻深深的印刻在瞭我的腦海當中。

  在一看後面這些穿著袍子的追擊者的動作,我心頭一緊!暗自叫苦……

  地面凹凸不平,我和杜金龍即便穿瞭皮鞋,可一旦踩到瞭突起的的石頭上,還是會感覺到些許的疼痛,之所以我和他跑步不快,真正的原因便是因為這疼痛感。可後面這些穿著袍子的追擊者一個個都大步邁著雙腿,踩著遍地突起的鵝卵石若無其事般的朝我們快速奔跑過來,其中不少人還是赤著腳的。

  「我操,這些傢夥被洗腦洗的還真徹底……連疼痛感看上去都消失瞭……」

  我將面前朝我撲擊的「白袍僵屍」再次一腳踢翻之後,手腕一抖,將鐮刀的刀刃翻轉瞭過來。

  就算被洗腦,被控制瞭。但這些追擊者之前畢竟都是普通的信徒,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我之前還真沒想過要用鐮刀砍殺他們。可當意識到他們被控制得如此徹底,已經喪失瞭正常理性,再對他們手下留情,我自己恐怕都會被他們追上咬死之後,我心頭發瞭狠!

  轉身又跑瞭幾步,意識到又有人接近瞭我的後方後,我再無任何猶豫,頭也不回的反手朝後就是一刀,在傳來「噗」的聲響的同時,我能感到刀刃入肉的那種阻塞感。回手時,我聽到瞭某個男人連續的慘叫聲。

  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判斷,我確認,我應該是砍中瞭那人的手臂,既然沒砍死,而且還能聽到那傢夥持續的叫聲,我便沒有回頭,隻是朝前奔跑。考慮到杜金龍手中沒有武器,被對方追上難以反抗,我在潛意識中壓低瞭自己的速度,刻意落到瞭杜金龍的身後,為他阻攔和遮掩後面的追擊者。至於這樣做的原因,或者便是王烈那傢夥所說的「身為擁有特殊能力者的責任感」瞭。

  當「英雄」的結果和代價則是我在砍傷瞭第一個追擊者僅僅數秒的時間後,便被五、六個「白袍僵屍」追到瞭身側。

  面對多名追擊者的撲擊,我隻得拳腳鐮刀一塊上,先側踹,踢翻瞭右側的,跟著左臂揮擊,把拳頭砸在瞭左側最接近我,並試圖張嘴咬我的傢夥的臉上。砸碎對方鼻梁骨的同時,我的手上也沾上瞭他飛濺而出的鼻血……

  在用右手鐮刀頂隔開瞭第三名追擊者後,我的身體終於失去瞭平衡,向左朝地面栽瞭下去。接觸地面的瞬間,堅硬的鵝卵石重重的撞在瞭我的肋骨上,讓我產生瞭劇烈的疼痛感。

  摔倒在地,在我的預料之中……

  以一敵多的要點是什麼?

  不僅僅是平時身體的鍛煉和反應能力的培養,最重要的是要維持冷靜的心理和清醒的頭腦,要考慮好攻擊和防禦以及閃避的方式。說白瞭,就是要預先推測可能的狀態,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考慮好應付各種狀態的方法。

  追上我的人員有五個,我很清楚,就算我一擊能夠擊倒或者延遲其中一個的攻擊,在使用瞭雙手和右腳之後,我肯定是會被剩餘的兩個傢夥給揪住的。要想不被他們抓住,最好的方法便是借勢倒地,閃開他們可能的撲擊,然後通過身體在地面的翻滾轉移所在位置。跟著再起身應付剩餘的兩個……

  因此,倒地之後,我強忍著身體因為撞擊而產生的劇痛,不顧一切的向左邊連續打瞭幾個滾後,伸手撐地從地面跪爬瞭起來。

  剛剛抬起頭來,便見到一張醜陋的人臉便湊到瞭我的面前,張嘴朝我的臉上咬瞭過來。

  就在我以為被咬中無法避免的時刻,一隻腳從側面伸瞭過來,重重的蹬到瞭這張人臉的側面,將這名想要開口咬我的傢夥踹到瞭一邊……

  有人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拽瞭起來。同時再次抬腿,將第五個試圖接近並襲擊我的白袍人踢到數米遠的地方。

  「這腿上的力道……」

  我不禁暗自咂舌!要知道這個白袍人身材頗為粗壯,目測最起碼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我自己就算用盡全力,也未必能一腳把對方踢出這麼遠的距離。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好像隻有夏薑那個女金剛有這樣的怪力瞭。而除夏薑之外,隻有一個人似乎也能做到這點……

  那便是眉痣女,那丫頭在墓地和夏薑硬生生的撞過一次,顯示出瞭不輸於夏薑的力道。而除瞭眉痣女之外,即便是王烈事實上,都沒這麼大的力氣的。

  眉痣女在建一寺同樣和王烈撞過一次。那次兩人的碰撞中,王烈占瞭絕對優勢,不過王烈後來向我說明過,他和眉痣女硬扛的那次,其實是動用瞭他的兩儀能力,利用陰陽二氣的旋轉化解掉瞭眉痣女向他撞擊的大部分力道,跟著還將眉痣女的撞擊力給反彈瞭回去。而單就力量而論,眉痣女絕對在他之上瞭……

  果然,當我扭頭朝來人望去時,那眉毛上招牌似的小黑痣出現在瞭我的視線當中。

  眉痣女註意到瞭我在看她,也不說話,隻是朝我恨恨的瞪瞭一眼,接著轉身扯著我撒腿就跑……

  當眉痣女握住瞭我的手帶著我跑路時,我忽然產生瞭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再次令我想起瞭周靜宜……

  和周靜宜一樣,我感覺眉痣女的手溫暖而柔軟,那是一種親近且似曾相識般的感受。便好像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再聯想到她在機場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對我的稱呼,以及杜金龍剛才叫她「嚴小姐」這點,我心中一動。在任由她拉扯著我奔跑的同時,猛然開口向她詢問道:「你是我妹妹?」

  眉痣女聽到之後,身體不自然的顫抖瞭一下,但卻沒有停步,依舊扯著我朝前繼續奔跑,直到轉過瞭第一個拐角之後,方才用不耐煩的聲音對我的問題進行瞭回應。

  「隨便你怎麼猜瞭……」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跟著追問道。

  眉痣女似乎沒反應過來,隨口便說出瞭讓我震驚的兩個字……「嚴靜」!

  「男孩,就叫嚴平,要是女孩就叫嚴靜……因為大哥天性安靜、平和。隻希望他的孩子將來能夠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在你出生前,他在給我寫的信裡,是這麼向我解釋給你取這名字的原因的……」

  我腦海中猛然浮現出瞭叔叔對我說的我名字的由來。

  「什麼?你叫嚴靜?」我隨即驚訝的再次確認道。

  眉痣女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瞭嘴,隨即把我的手甩到瞭一邊,獨自奔跑的同時叫嚷道:「沒空跟你鬼扯……逃跑要緊……」

  意識到眉痣女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後,我才猛的又想起瞭如今我和她還有杜金龍的處境,隻得按下瞭心中疑問,一門心思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奔跑起來。

  總算拐彎之後,我們三人順利進入瞭這座園林當中的「主路」,主路是標準的青磚石板路,在這裡我們總算可以全力奔跑瞭,同後面追擊人群之間的距離也隨之拉開。

  順著主道跑瞭十多米,眉痣女猛然拐彎,轉到瞭另一條道上,我和杜金龍想也不想的跟瞭上去。眉痣女人似乎對這地方比我和杜金龍要熟悉的多,一邊跑,一邊帶著我們兩個人連著拐瞭好幾個拐角,終於徹底逃出瞭後面「追兵」的視線……

  隔著幾道房屋,我發現追蹤者似乎失去瞭目標,開始瞭分散的搜索和追擊。

  眉痣女顯然也意識到瞭這點,同樣放慢瞭腳步。一邊小跑著,一邊開始觀察起瞭四周的環境。很快,她確定瞭新的前進路線後,伸揮手示意我們跟上。我和杜金龍隨即跟著她在新出現的丁字路口拐向瞭左邊。

  一拐過來,便看見這條道路的對面,兩個略顯矮小的身影朝我們行走瞭過來。

  我們三人大吃一驚,正想要扭頭往回跑,卻沒想到對面過來的人員卻主動開口喊叫瞭起來。

  「嚴哥……你果然在這裡……」

  聽到聲音之後,我楞瞭一下,扭頭朝來人望去,接著便認出瞭來人的身份。居然是背著弓箭的小李敬和胥悅……

  見到這兩個人,我瞬間產生瞭頭大的感覺。我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到瞭李敬的面前,朝著小夥子低聲吼瞭起來。

  「不是讓你帶著她趕回城裡的麼?你和她怎麼也跑到這裡來瞭?」

  李敬面對我的憤怒,滿臉的委屈和無奈,一副有苦難言的表情。

  胥悅則主動攔在瞭我和李敬之間,咬著嘴唇說道:「和他無關瞭……是我堅持要下那個洞子,他沒辦法,為瞭保護我才跟著過來的。」

  說完,還沒等我將怒火轉移到她身上,這女人便將視線死死的盯到瞭眉痣女的臉上,驚愕的低聲輕呼道:「是你?」

  眉痣女快步的走瞭過來,同胥悅擦身而過,同時朝胥悅隨意的揮瞭一下手道:「其他事情之後再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從那個廚房裡面鉆出來的?過來的時候沒有撞見其他人麼?」

  胥悅眨瞭眨眼睛,顯然沒弄清楚此刻的狀況。見到眉痣女開口詢問,條件反射般的回答道:「廚房?哦,你是說地道出口的房子麼?嗯……沒有看到瞭……」

  聽到胥悅如此說,我隨即忽略瞭李敬和胥悅沒有遵照我的安排行事的氣憤,將註意力轉移到瞭胥悅的回答和眉痣女詢問的目的上來瞭。

  胥悅說一路過來都沒看到人,這應該是沒錯的。因為很顯然,這片園林建築群中的人員剛才應該都集中到瞭那座「講經大廳」當中瞭。但我記得那廚房裡頭應該躺瞭一個被人敲昏的黑西服才是,而胥悅的回答中居然沒有提到。

  想到這裡,我隨即向胥悅追問確認道:「真的一個人都沒看見麼?那廚房外間都沒一個昏倒的男人麼?」

  胥悅對我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搖瞭搖頭對我的詢問進行瞭否定。

  「我敲的又不重,躺到現在也該清醒瞭……」

  眉痣女一邊開口說著,一邊腳不停步的朝胥悅和李敬過來的道路奔跑瞭過去。杜金龍見狀,隨即跟瞭上去。意識到在這裡停留,隨時可能被後面的那些瘋子發現並追擊,我顧不上對胥悅和李敬兩人解釋太多,也隻能伸手拽著她們兩人,抬腳跟瞭過去……

  一邊跑,我一邊朝眉痣女說道:「那傢夥是你敲暈的?你現在難道是想從哪裡再逃出去?那傢夥醒瞭,肯定會去給這裡的人員報信的,那地方還走不走的通你想過沒有?」

  「那傢夥早都已經報過信瞭……所以那個婊子今天才沒有像過去那樣,正常宣講她的那套歪理邪說。而是直接就給大廳裡的人洗瞭腦,控制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抓我們這幾個混進去的人瞭……不信你問這個傢夥……」

  眉痣女一邊說,一邊伸手指瞭指杜金龍。

  杜金龍則一邊跟著跑,一邊哭喪著臉般的向我解釋道:「我四天前就參加過一次法會瞭。那次和這次可不一樣。就是幾個男男女女的在臺子上跳艷舞、表演打炮,然後那個仁波切上來嘀嘀咕咕說瞭一堆什麼道理。最後讓聽講的人捐錢、入會什麼的。我也不清楚,這次究竟是怎麼瞭!這些人都跟瘋瞭一樣……」

  聽完瞭杜金龍的解釋,我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瞭。

  感情今天我碰上的這次「法會」和之前這個什麼「瑜伽培訓機構」組織的其他「法會」是不一樣的……之所以不同,是因為被敲暈在廚房的那個黑西服已經清醒瞭過來,跟著跑去把有人混入的消息進行瞭匯報。那個什麼仁波切估計是知道瞭這點之後,臨時改變瞭和往日不同的洗腦方式,直接強行對聽講的人員進行精神控制。一則可以甄別混入的人員,二則可以直接利用這些聽眾充當她的臨時打手來對付我這樣的混入者瞭。

  可正是這樣,我跟接著對眉痣女要采取的下一步行動進行瞭質疑。

  「這樣的話,那古代下水道就更不能走瞭……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從哪裡混進來的,現在肯定安排瞭專人蹲守,我們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眉痣女頭也不回的回應道:「怎麼走不通瞭?他們兩個不是剛剛才從哪裡過來的麼?而且一路上都沒碰到人……我跟蹤追查那婊子好幾天瞭,那婊子自以為是慣瞭……估計壓根就沒想到我們能從那麼多人的圍堵當中沖出來。所以現在,就算她想到安排人去封堵那地道,我們也能趕在她之前溜進去逃走!」

  聽到眉痣女如此說,我才又想瞭昨天在南京機場撞上眉痣女的情況來,感情這丫頭出現在機場並非為瞭我,而是在跟蹤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瞭……

  說著說著,我們便沖到瞭地道所在的那間獨門小院當中。

  眉痣女一進廚房,也不說話,七手八腳的將廚房內堆積的諸如蜂窩煤,引火用木柴這些東西快速的堆到瞭房間的入口位置,接著朝我一伸手。

  「打火機!」

  我和另外三人正站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呢,隨即開口問道。「要打火機幹嘛?」

  「還能幹嘛?放火唄!」眉痣女當即朝我翻瞭個白眼!

  「你說什麼?你要放火?」

  我雖然開口詢問,但還是本能的從衣服口袋裡把打火機給掏瞭出來,不過當聽到這丫頭說要放火之後,我慌忙的又想給裝回去,但眉痣女動作迅速,一把就把我手裡的打火機給搶瞭過去,接著便將堆放在柴火煤堆周圍的幾塊引火用甲烷給點燃瞭……

  「這種地方,就該一把火把它給燒瞭……」

  眉痣女一邊不停的四處點火,同時表情兇惡的嘀咕著!片刻之後,房間內便出現瞭數個著火點……我在來不及阻止這瘋丫頭行動的情況下,隻能率先領著胥悅三人下到瞭廚房下面的儲藏室中躲避。

  十多秒後,眉痣女從上面跑瞭下來,見到我們四個站在這裡等她,但卻顯然懶得跟我們打什麼招呼,一馬當先的鉆進瞭地道入口。

  看見眉痣女進去瞭,杜金龍連忙跟進。我則將李敬和胥悅推進地道之後,望著樓梯上方冒出的滾滾濃煙和火光看瞭片刻之後,無奈的搖瞭搖頭,最後鉆進瞭入口。

  在地道和下水道的連接處,我剛探出頭,結果和一個正面迎來的黑影撞瞭滿懷,我從胸口感覺到瞭那對突起的柔軟意識到對方是個女性,再低頭一看,才發覺是胥悅。

  「胥悅,你搞什麼?怎麼往回走瞭。」

  胥悅確認是我後,結結巴巴的回應道:「我看你沒跟著進來,所以想回去看看。」

  胥悅這話讓我頗感意外,因為從對方的話語中,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關心的意味蘊含其中。

  即便在黑暗當中,胥悅也註意到瞭我此刻略顯詫異的目光,隨即露出瞭尷尬的表情,但接著又壓低瞭聲音對我說道。「嚴哥,我告訴你一件事啊……那個女的,就是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的!就是她把李傢村那房子賣給我哥的!她就是那房子原來的主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輕輕的呼瞭一口氣,伸手拍瞭拍胥悅的肩膀輕聲道:「我知道瞭……這事情我心裡有數!」

  卻不曾想,我這話音剛落,黑暗中便傳來瞭眉痣女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哪裡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有什麼話要說,就當面說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一邊偷偷摸摸的對別人說三道四……」

  我將胥悅輕輕推開,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瞭手電,打開開關,照亮瞭下水道。看見眉痣女雙手抱臂,背靠在距離我數米遠的水道墻壁上朝我和胥悅這邊冷冷的望著。淡淡一笑的回應道。

  「你耳朵還真靈……這麼遠都能聽到我們說話。也沒什麼瞭……胥悅隻是告訴我,她大哥現在住的那房子是你賣給她大哥的而已。」

  眉痣女皺瞭皺眉頭,表情明顯顯示出瞭極度不願意提到這個事情的態度。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開口說瞭話。

  「那又怎麼樣?那不成房屋買賣還犯法瞭不成?」

  我嘆瞭口氣,語氣鄭重的對她說道。「房屋買賣自然是不犯法的,但現在那房子裡出瞭人命,胥悅的小侄女在房間裡被人吊死瞭。還有,咱們都是明白人,有些廢話也用不著多說瞭。那房子現在不斷的泄露出陰煞氣!做買賣,總該講究個誠信,那房子臥室連通這節古代下水道的事情,你在賣房子的時候恐怕根本就沒有對買主全盤脫出……現在這裡的陰煞氣息外露,有可能會對李傢村的那些無辜村民造成影響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作為當初賣房子的人,出瞭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也脫不瞭幹系吧?」

  眉痣女聽瞭我的話,一臉沮喪的低下瞭頭。沒有回答我,嘴裡卻不斷的自言自語的嘀咕瞭起來。

  眉痣女可能覺得自己嘀咕的話語聲音極小,隻有她自己聽的到。卻不曾想,覺醒瞭紅蓮之力的我,如今的聽覺早已超過瞭普通人的范疇。所以,在距離數米的情況下,我依舊斷斷續續般的聽到瞭些許她嘴裡的念叨。

  「……早知道會惹出這種麻煩,當初就不該逼著老媽把這破房子賣掉的。怎麼辦?怎麼辦?要老媽知道瞭這邊的情況……肯定又會抓住我嘮叨個沒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