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到洞口,見到周靜宜等三人靠在出口的石壁上,警惕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很顯然,他們同樣聽到瞭那聲音。但是,外面的雨此刻是越下越大,漆黑的雨夜之中,任誰也無法判斷出狼嚎聲具體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還呆在這裡做什麼?沒聽到狼叫麼?我們得趕緊返回營地瞭。”我出言催促道。我這裡說的營地,自然是指搭建瞭雨棚,被四輛越野車環繞的臨時落腳點,雖然簡陋,但足以擁有一般小型野外宿營地所擁有的全部功能瞭。
“剛、剛才洞口外面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從前面跑瞭過去……”劉晉手裡拿著獵槍,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眨瞭眨眼,周靜宜出聲證實瞭劉晉的說法。“他沒看錯,我剛才跟在他背後,也看見瞭。黑漆漆的一團,就從洞口外面一晃而過……”周靜宜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套著的迷彩馬甲的右手衣兜裡掏出瞭一把十多公分長短的閃亮匕首。我意識到,這次出來,攜帶瞭防身武器的不止是我瞭,周靜宜居然也留瞭一手。
周靜宜摸刀的舉動顯然嚇瞭肖天和劉晉兩人一跳,這兩人幾乎本能的挪動瞭一下身體,拉開瞭和周靜宜之間的距離。當然,周靜宜對於這兩人的舉動根本熟視無睹。而是開口向我詢問道:“因為太快瞭,沒看清究竟是什麼。這裡離營地還有好幾百米,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呆在這裡等,都得先回去和其他人匯合瞭。”我瞅瞭一眼周靜宜手上的那把大匕首,確認是一把野外求生刀。雖然從外形看,和軍用匕首很接近,甚至刀背還有鋸齒狀的簡易鋼鋸,不過刀身兩側並無血槽,這是民用刀具和軍用刀具中一個很大的區別。
接著將目光轉移到瞭劉晉身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害怕外面那個黑影子,所以不敢出去吧?”
劉晉顯然意識到瞭我言語當中藐視的成份,一咬牙,率先跑瞭出去。我見狀,拍瞭肖天肩膀一下,示意他立刻跟隨,肖天會意,緊跟瞭出去,同時用手中的手電,替劉晉照亮瞭前方的地面。周靜宜知道我有手槍,也明白我肯定會選擇斷後,不用我指示,在肖天出去後,當即緊隨其後,我將手槍提在手上,在周靜宜出去幾米後,跟瞭上去。
從洞口到營地的路面到處散落著碎石和從土壤裡冒出的巖石。加之大雨傾盆,視線極差,劉晉一出洞口,就差點被一塊碎石絆倒,所以不得不降低瞭奔跑速度,在肖天手電光的照射下,一邊觀察地面,一邊謹慎的前進。
拐彎推進瞭百多米後,營地的那邊的燈火遙遙在望,劉晉看見瞭,心情有所舒緩。握槍的雙手也松弛瞭下來。同時扭頭向後似乎要招呼我們跟上。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從右側的黑暗當中,一團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躥瞭出來。將毫無防備的劉晉撲倒在瞭地面。劉晉倒地的同時,也扣動瞭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卻不知道飛到瞭那個方向。
劉晉被撲倒,他身後的肖天顯得猝不及防,在猛然驚覺的同時,連蹦帶跳的從劉晉身邊閃避瞭開來。周靜宜在意識到遭到攻擊後,則迅速將身體貼靠到瞭左側的石壁上,這女人在經歷過瞭鳳凰山囚籠下的歷險後,不僅神經粗大瞭許多,而且還學會瞭利用地形保護自己的寶貴經驗。背靠或者側靠石壁,能減少需要防范的空間和方向,這女人此刻顯得比肖天更加的“專業”瞭。
周、肖兩人距離劉晉比較近,當意識到劉晉遭到攻擊後,都第一時間選擇瞭優先確保自己安全的舉動。而我距離較遠,反而能夠借助後兩者手中的手電光看清劉晉遭到攻擊的具體情況。
“是狼……”
撲倒劉晉的這頭野狼,顯然也遭到瞭獵槍槍聲的驚嚇,在撲倒劉晉後,並未下嘴撕咬劉晉,反而發出瞭嗚咽的叫聲,從劉晉的身上跳瞭開來,隨後轉身又沖進瞭黑暗的雨夜當中,那綠幽幽的雙眼顯得格外醒目。
由於野狼一擊即退,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射擊,想著自己的手頭的子彈並不多,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我放棄瞭開槍。而是快速的沖到瞭劉晉身邊,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拉瞭起來。
營地那邊顯然聽到瞭槍聲,能看到在燈光下,有若幹人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我向肖天和周靜宜指示道:“不要停,貼著石壁過去,讓那邊的人都趕快進車上呆著。別在外面晃悠。”
肖天見到瞭我手上的手槍,楞瞭一愣,但隨即依照我的指示,繼續朝營地移動瞭過去。周靜宜這裡耍瞭個聰明,跟在瞭肖天的後面,顯然,肖天被她當成瞭探路的擋箭牌。劉晉此刻有些驚魂未定,被我拉起來後,隻是在身上來回摸索,可能是擔心哪裡受瞭傷。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裡還會讓他做這些無用功,隻是推著他的肩膀道:“趕緊回營地,在這裡太危險。”
此刻劉晉似乎已經喪失瞭自我判斷的能力,在我的推搡下,立刻跌跌撞撞朝著營地跑瞭過去。
剩下的這百十來米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瞭。我扯著劉晉跑進雨棚,見到肖天,便想同他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法。現在看來,在我們周邊區域至少有一個狼群存在瞭。雖然我不是什麼生物學傢,但我很清楚,狼是群居動物。所謂的獨狼,不是沒有,但極為少見,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幸碰上這種情況。但就在我剛想開口的時候,又一聲“嗚”的叫聲傳入瞭我的耳中,而且在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從好幾個方向也傳來瞭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聽到聲音後,不用我提醒,原本還在雨棚內收拾東西的眾人立刻不約而同的沖到瞭自己的之前乘坐的車輛旁,爭先恐後的鉆進瞭車廂內。周靜宜先我一步坐上瞭駕駛座,我見狀隻有選擇瞭副駕駛。何艷秋母子跟著坐上瞭我們車的後座,但讓我驚訝的是,肖天這傢夥也跳上瞭我們這輛車的後面,同何艷秋母子擠到瞭一塊。
我和周靜宜同時轉過身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到伸手指瞭指我手上的手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瞭他鉆到我們車上的原因。“你們有槍,跟你們更安全瞭。”
我對肖天的說法倒沒甚異議,周靜宜則又一次露出瞭鄙視的表情,想要挖苦肖天兩句,結果還沒開口,肖天再一次伸手指向車前擋風玻璃的外面。“你們看、你們看,那是什麼?”
因為同時見到瞭何艷秋母子此刻驚恐的表情,我和周靜宜猛的轉過身來,朝擋風玻璃外廣袤黑暗的空間當中看瞭出去。
猶豫此刻擋風玻璃上佈滿瞭雨水,外面的整個世界在雨水的折射下顯得模糊而扭曲,但就在這模糊和扭曲的黑暗當中,兩團藍幽幽,火苗一樣的東西正從遠處緩緩的向營地這邊接近瞭過來。
“嚴平,你覺得是什麼?”周靜宜此刻顯然嚇的不清,口齒都有些不利索瞭。
“看上去像磷火……”我刻意使用瞭我認為的科學名稱,而沒有使用磷火的民間俗稱“鬼火”,可能在我潛意識中,這樣稱呼也許能緩解一下車上人員的恐懼心理。
不過,隨著火苗不斷接近,越來越證明我的這一推測是錯誤的。當火苗前進到距離營地大約十來米的距離後,旁邊一輛越野車上傳來瞭打火的聲響……
肖天意識到這點後,慌忙搖下瞭車窗,將身子探瞭出去,想要示意對方停止行動。但顯然慢瞭一拍,旁邊車上的駕駛員打燃瞭發動機的同時,也打開瞭車上的雨刮器和車頭大燈。兩束粗大的光柱延伸瞭出去,正好將兩團火苗的位置照亮瞭。
兩隻燃燒般的藍色眼睛,渾身長滿黑色長毛體型碩大的一隻野狼出現在瞭眾人的視線當中。
“這就是你說的磷火?”周靜宜一邊氣急敗壞的沖我嚷嚷,一邊伸手打燃瞭汽車的發動機。因為除瞭我們這輛汽車之外,另外兩輛車也都傳來瞭啟動的聲響。
第一輛發動的車輛率先從原本的位置上駛瞭出來,駕駛員顯然被出現在車大燈照射下的這頭巨狼嚇到瞭。車子開得歪歪扭扭,居然直接朝著巨狼的位置沖瞭過去。眼看就要和這頭野獸發生直接的撞擊,駕駛員在千鈞一發直接甩瞭一把面前的方向盤,最終從巨狼的側面擦身而過。
巨狼對於汽車的運動至始至終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和反應,隻是頭部和雙眼一直隨著這輛車的大燈光線在轉動。
見到這輛車開出後,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另外三個駕駛者再無猶豫,打開大燈,順著第一輛車的方向也行動瞭起來。當然,誰都沒有頭車那樣的“膽量”,敢貼著那頭巨狼的身邊經過,而是在追著頭車運行軌跡的同時,都保持瞭和巨狼的距離。
在劃出瞭三條弧形軌跡後,我們後面的這三輛車終於在方向上同最先啟動的頭車一致瞭。巨狼依舊隻是站在原地扭動著它的狼頭以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觀察著我們的行動。而我也同樣緊張的透過車窗,註意著側面十多米外的這頭野獸的一舉一動……
距離越來越遠,巨狼的身形消失在瞭漆黑的雨夜之中,隻有那雙藍色眼睛所發出的光芒還在隱約閃動,我提著的心稍稍的安定瞭一些。這野獸看來僅僅隻是被營地那邊發出的光線所吸引而已,本身似乎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的意思。就在我認為可以松口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藍色的光芒忽然動瞭起來,遠遠的釣在瞭我們這輛車的側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過頭望瞭肖天一眼,他也註意到瞭這個情況。臉上露出瞭急躁的神情,望著周靜宜說道:“那頭狼似乎跟上咱們瞭?能加快速度甩掉它不?”
周靜宜回答道:“這麼大的雨,能見度太差,我隻能試試瞭。”說完,她猛的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快速超越瞭另外三輛汽車沖到瞭車隊的最前方。
“小心……”我伸手拉著門邊側上方的抓手,心臟病差點沒被周靜宜此刻的舉動給嚇出來。不過跟著我又伸手指向瞭前方叫嚷瞭起來。“前面、前面……”因為我忽然發現前方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出現瞭許多綠幽幽的亮光……
當大燈光束從那些綠色亮光位置劃過,成群結隊的野狼出現在瞭我的視線當中。
“我的天、這、這有多少隻啊?”
周靜宜見狀連續向右甩動方向盤,從狼群的正前方漂移而過。另外三輛車跟隨著周靜宜做出瞭同樣的機動規避動作。
狼群則明顯受到瞭刺激,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一窩蜂的跟在瞭我們這四輛車的身後……
傾盆大雨的黑夜中,廣袤的草原上,四輛越野車奪路狂奔。後面跟著數不清的野狼,野狼的那一隻隻發亮的眼睛在黑夜之便如同地獄之中的鬼火一般。
我拉著車門旁的抓手,將身子從車窗內探瞭出來,望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奇異景象,心裡叫苦不迭。
原本隻想著加快速度,甩掉那頭巨狼的,現在好瞭,我估計這草原上一大半的狼群都被周靜宜之前的“大動作”給吸引過來瞭。
“怎麼辦?怎麼辦?”我腦海中拼命的思考著。在那些綠油油的光點中,一雙藍色的光點從後面擠瞭上來,最終處在瞭狼群箭頭的位置。
“是那頭藍眼巨狼,終究還是沒有能甩掉它……”我皺起眉頭。開始考慮狼群追上瞭我們該如何應對的最壞打算瞭。
就這樣,漂泊大雨中,周靜宜打頭,我們這四輛越野車引著身後數不清的野狼在漆黑的草原上“遊行”瞭差不多十多分鐘。
這十多分鐘,我一面註意著後面狼群的情況,一面努力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開始,因為大雨的原因,我的雙眼隻能看見後面車輛的燈光以及四周很短距離內的情況,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雙眼逐漸適應瞭目前的環境,能夠看到一些遠處的情景。
我發現在我們行駛方向右側的遠處天空似乎呈現出瞭同這邊天空不同的顏色。我們頂上的天空是一片漆黑,而那邊天空卻隱約透出瞭一些深藍色。
“從這裡,轉右走,然後一直朝前!”我把身子從車外縮瞭回來,沖著周靜宜叫喊著,這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瞭高速駕駛的狀況當中瞭。仿佛不是在逃命,而更像是在飆車。不過,在得到瞭我的指示後,周靜宜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方向盤往右一轉,車子朝著我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分鐘後,車外的雨勢明顯減弱瞭。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判斷正確,我們正離開降雨區。雖然這樣做對於甩掉後面的狼群無濟於事,但離開降雨區域後,能獲得更好的視線和能見度,對於我們逃跑也更有利一些。
又過瞭幾分鐘,我將身子再次從窗口探瞭出去,終於感覺不到雨水瞭。我望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地平線,又開始思考要如何甩掉身後狼群的問題瞭。結果剛剛開始考慮,我便見到地平線某個位置上有個黑色的突起物,那東西立刻引起瞭我的註意。雖然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我還是示意周靜宜轉移方向,引著後面的車輛和狼群,朝著黑色的突起物前進。
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終於看清瞭黑色物體的樣子瞭……是藏區內經常可以見到的瑪尼堆。確認是瑪尼堆後,我長長的呼瞭一口氣。
有瑪尼堆,便意味著附近有人居住或者是有牧民活動。若是能撞上本地的那些居民,他們應該是有辦法協助我們解決掉後面的那些追兵瞭吧?
片刻之後我們的車輛從瑪尼堆側開瞭過去。後面的三輛車也跟著通過瞭瑪尼堆的附近,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瞭。之前緊跟我們死追不放的狼群在見到瑪尼堆的時候突然放慢瞭腳步。最終在距離瑪尼堆還有數十米的地方,所有的野狼包括那頭眼睛閃爍著藍光的巨大黑狼都停下瞭腳步。便如同害怕這個瑪尼堆一般,再沒有前進一步。
狼群註視著我們在瑪尼堆這頭越開越遠,終於放棄瞭追蹤,發出瞭一系列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紛紛掉頭回去瞭。藍眼巨狼則似乎有些不甘心,數次想要通過瑪尼堆旁邊,但似乎又在畏懼著什麼。徘徊瞭數圈後,最終也扭頭返回瞭。
見到狼群沒有再追瞭,肖天長長的出瞭一口氣。周靜宜也終於踩下瞭剎車,開始減速。
車輛停穩過後,我從車副駕駛的位置跳瞭下來。望著遠處瑪尼堆的影子,陷入瞭思考當中。
擺脫瞭狼群的追擊固然是好事,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委。瑪尼堆也被稱為“神堆”,除瞭具有祈福、驅邪之類的作用外,也茫茫草原和凍土地帶也起著某種路標之類的效果。但現在那些野狼在見到瑪尼堆後,居然放棄瞭追蹤,這讓我覺得無法理解。在我的印象裡,瑪尼堆可不具備驅逐野獸的能力。
在我思考的時候,車上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從車上跳瞭下來。彼此交談著之前遭遇的事件,沒過多久,便傳來瞭諸如哭泣、斥責、叫罵的聲響。看來,神經緊繃後陡然放松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流露出瞭自己的本性。
“嗚、嗚、嗚……太嚇人瞭。”
“都怪你、都怪你……放著好好的麗江不去,非要來什麼藏區……”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沒帶上車……”
我聽得心煩意亂,隨即朝遠處多走瞭幾步,抬頭望見瞭漫天繁星後,忽然想瞭起來。之前因為下雨的原因,我們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無法確定。現在離開瞭降雨帶,能看見星星的情況下,我或者可以利用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推算出我們此刻的大致方位瞭。
想到這裡,我側過身向肖天招呼起來。“肖天、你準備瞭指南針沒有?”
肖天此刻正被幾個女人圍著咒罵,見到我招呼他,連忙借著這個機會擺脫瞭那些女人,然後跑回瞭他之前乘坐的車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飛快的跑到瞭我的跟前。我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跟著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瞭起來。
因為此刻我眼前指南針的針頭居然在表盤裡面轉起瞭圓圈……
“這、這怎麼回事?”周靜宜不知何時也站到瞭我的身邊,見到瞭指南針的情況後,忍不住驚呼瞭起來。
“還有別的指南針麼?”我皺起瞭眉頭。周靜宜想瞭想,再次掏出瞭她那把大號求生刀,接著把求生刀的刀柄底部給扭瞭下來。原來她這把刀的刀柄是空心的,底部是一個可以螺旋安裝的小型指南針,而刀柄中空的空間內還有針線和鑷子等小工具。不過當周靜宜將這個小型指南針拿出來之後,我便意識到應該不是指南針的問題瞭。因為小型指南針在平放過後,裡面的指針同樣轉起瞭圓圈。而且方向和肖天的指南針是反的,肖天的指南針一直在順時針旋轉,周靜宜的則是逆時針旋轉……
見到這種情況,我嘆瞭一口氣道:“這裡能看到星星,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這些星星和指南針看能不能在地圖上大致推算出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看來這附近應該存在某些強力磁場之類的地方,我這辦法恐怕用不上瞭。”
肖天聽後,開口詢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再找個地方,或者就在這裡先把今晚上挨過去?”
我抬頭看瞭看四周的情況,意識到此刻我們正駐留在一座小丘陵的頂部,周圍視野頗為開闊後,提出瞭我的建議。“別的不好說,不過從剛才的情況看,那些狼應該是不會接近這裡的。安全起見,呆在這裡過夜至少能避免再次遭到狼群襲擊瞭。而且這裡居高臨下,要真有什麼人或者野獸接近,我們也能提早發覺做出反應。如果是我的話,我寧可就呆在這裡等著天亮瞭。”
“嗯、嗯,就這樣。”聽我這樣說,肖天顯然打定瞭主意,跟著轉身找劉晉那些人商量去瞭。或者因為剛才我引導車隊沖出降雨帶並在瑪尼堆那邊擺脫瞭野狼追擊的原因,肖天在不知不覺中,將我當成瞭這個團隊新的主心骨瞭。
見到肖天離去,周靜宜湊到我的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別告訴我,要和這些人繼續一塊行動啊。你看看,我們跟著他們,一開始就走錯瞭路,然後又撞上這一連串的倒黴事情,還有那頭怪狼。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狼麼?”
“你說的沒錯瞭。雖然我也不知道狼最大能長到多大,但那頭狼顯然很特殊瞭。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兩個想拋開他們單獨行動,但也沒辦法確定我們現在你所在的地點和方位。這些要不設法確定的話,我們該往哪裡走?怎麼走才能到縣城?總不能像現在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草原上瞎轉吧?”
“那你的意思?”
“至少現在我們還得繼續和他們一塊行動。明天天亮之後,隻要能找到村莊或者明顯的大路,我們就跟他們再見,按我們自己原先的預定計劃行事就好。”我說完,伸手指瞭指遠處瑪尼堆那隱隱約約的影子道:“剛才狼群看見那個神堆後就放棄瞭追蹤,我覺得那坨神堆可能有些古怪,你要不要陪著我一塊去看看?”
周靜宜搖瞭搖頭道:“覺得古怪,你自己去看就好。別扯上我!當初在地宮裡頭,李老板那些人也是覺得那個石碑古怪,所以動手撬開瞭石碑,然後就招惹來瞭那些怪物。我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又碰上第二次,我要回車上去。出瞭什麼事,別指望我來救你,我肯定第一時間開著車就跑的。”
我聽周靜宜如此說,笑瞭兩聲,隨即拿出瞭之前塞進瞭口袋裡的大號手電,朝著瑪尼堆走瞭過去。
步行瞭七八分鐘,我終於來到瞭這座瑪尼堆的面前。從外觀上看,這座瑪尼堆同藏區常見的那些瑪尼堆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堆砌的比較大,比較高。可能因為長期無人經過這裡的原因,這座瑪尼堆隻剩下一根還勉強拉扯著頂部和邊緣的繩索,上面的經幡也隻剩下幾縷殘破的佈片尚在風中飄揚。
我圍著瑪尼堆轉瞭一圈,著重查看著底部那些雕刻瞭圖案和符號的瑪尼石刻。多數的瑪尼石刻同我當年查閱過的相關資料一樣刻畫著藏傳佛教中常見的“六字箴言”,少數則是粗曠簡潔的菩薩造像。不過在我仔細的搜尋當中,我終於找到瞭數塊“與眾不同”的存在,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並非普通的菩薩形象,而是歡喜佛的造像,而鐫刻的文字也並非“六字箴言”,而是在我腦海當中留下瞭深刻印象的坦多羅符文。
前段時間,我利用和韓哲一塊“監護”夏薑的機會,向韓哲請教不少關於符咒和陣法之類的知識。但此刻面前的這些瑪尼石刻上符文的含義和排列順序我卻沒有能力解讀。我想瞭想,拿出手機,將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和坦多羅符文拍攝瞭下來。因為韓哲一直都在研究各個宗教各個流派的各種符文符咒以及這些符文符咒的排列組合。我現在拍攝的照片,或者會對他的研究有些用處瞭。
拍完瞭照片,意識到這個瑪尼堆已經沒有什麼更為特殊之處後,我隨即轉身朝著車隊所在走瞭回來。
此刻離開瞭降雨地帶,肖天等人利用固體甲醛和預備的木碳升起瞭一堆篝火。一方面取暖,另一方面也為瞭恐嚇周圍附近的野獸。而發泄完瞭情緒的女人們也終於紛紛安靜的坐到瞭篝火四周,一邊烤火,一邊利用篝火燒水的同時燒烤起瞭一些食品。
圍著篝火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發現周靜宜居然也坐在裡頭。隨即來到她的身邊坐瞭下來。見到我回來,周靜宜立刻把手上烤叉上烤好的一塊饅頭塊取下來遞到瞭我的手裡。我接過來,啃瞭一口道:“你不是要回車上休息,隨時準備起步開溜的麼?”
周靜宜白瞭一眼道:“那也得想辦法填飽瞭肚子再說瞭。”說著也不理我,轉過頭和旁邊的何艷秋交談瞭起來,談著談著,另外那名叫齊英的女人也湊瞭過來,加入瞭兩人的談話。此刻我意識到,周靜宜在不知不覺中同這些女人之間的關系似乎有所改善……
吃完瞭滿頭塊,我起身走到肖天身邊。
“晚上守夜怎麼排班?”
肖天隨即同我商量起瞭值守的順序。考慮到有三個男的次日要開車,何艷秋的兒子小華被肖天歸入瞭“未成年”范疇,剩下能夠守夜的就剩下我、肖天、劉晉和另外兩人。雖然我心裡頭對於肖天把小華算成“未成年人”表示瞭不同意見,但終究還是沒有當面指出這點。在確認瞭我值守最後一班,也就是凌晨前的那兩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再同肖天多說什麼。而是返回瞭自己的越野車內,從後車廂裡扯瞭一張備用的行軍毯,往身上一裹,然後蜷縮到瞭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睡覺。
雖然肖天等人在篝火旁邊已經搭建起瞭兩個行軍帳篷,但我是肯定不會去那裡面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