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陵風景區附近的馬路邊。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抽煙。王烈在車外同韓哲打電話;嚴、張兩人也拿著手機在外面忙著向楊孟君匯報。就隻有周靜怡一聲不吭的縮在後座的角落裡,兩眼無神的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發呆……
我將燃燒到濾嘴的煙頭扔出瞭車窗外,回頭望瞭一眼周靜宜。我很清楚此刻她的心理必然處於極度難受的狀態。處心積慮想要賺錢,甚至不惜出賣肉體以換取交易的信息和機會,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想要勸慰她,想瞭半天,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靜宜從後車窗的反光中註意到瞭我的視線。但卻沒有回頭。先是自我解嘲般的笑瞭笑,接著主動開瞭口。“想笑話的我話請隨意瞭。很多事情我比你想的看的開的多瞭……”我瞇起瞭眼睛。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真的不在乎畫被人搶走瞭?”
“本來就不是我的。沒瞭就沒瞭。相反,我還的多謝你給我安排瞭兩個不錯的保鏢。要不是那個叫阿康的反應快,搶先動手帶著我沖出來。你趕過來的時候,我沒準都會被他們殺掉滅口瞭吧。”周靜宜抬起頭,望瞭望窗外的天空。嘴巴咕噥瞭兩下,似乎努力的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註意到她雖然竭力在抑制,但眼眶和鼻尖還是泛起瞭微微的紅色。“對瞭,給我支煙。”周靜宜說著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哽咽。
我淡淡的笑瞭笑,意識到她正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後,我倒覺得我沒必要再想著用語言安慰她什麼瞭。隨即從煙盒裡彈出瞭一根煙,探出身子,遞到瞭她身前。
從煙盒裡抽出香煙,周靜宜又做出瞭一個打火的動作,我跟著把打火機又遞瞭過去。
點燃瞭香煙,周靜宜懶洋洋的把打火機還給瞭我。抽瞭一口說。“還想著交易完瞭,請你吃頓大餐的!現在看來是不行瞭……那幫傢夥,搶瞭畫,錢應該永遠都不會打到我的帳上瞭吧?”
我翹瞭翹嘴角道:“我的帳上最近倒是新進瞭一筆款子。雖然不多,不過請人吃餐飯應該足夠瞭。”
周靜宜瞟瞭我一眼。我所指的進項是什麼,她當然清楚,正是她之前劃到我賬號上的那五萬塊錢。“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請人吃飯瞭?”她斜著眼睛盯著我。
我註意到她的雙眼中終於恢復瞭些許以往的神采。“當然,如果某位女士願意接受我的邀請的話。”
周靜宜笑瞭,那種渾然天成的嫵媚再一次回到瞭她的臉上。
王烈通完瞭電話,返回駕駛座上坐瞭下來。見到王烈進來,周靜宜眨瞭眨眼睛向我詢問起來。“嚴平,這位先生你都沒跟我介紹啊。”
我還沒開口,王烈通過後視鏡端詳著周靜宜摸樣的同時,主動的自報傢門。“我叫王烈,做貸款生意的!還有,我就是另一個想買你帛畫的買傢。”
聽到瞭王烈的話,周靜宜顯然大吃瞭一驚。她不自覺的坐正瞭身體,同樣望著後視鏡中正盯著她的王烈雙眼詢問道:“你、你就是另一個想買畫的人?”
或者因為對頭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畫搶走瞭的原因,王烈此刻顯然不想和周靜宜多說什麼。對於周靜宜的疑問,他冷冷的回應道:“現在畫被搶走瞭,我和你也什麼可說的。行瞭,告訴我你的住址。等那兩個人上車瞭,我就送你回去。”
周靜宜聽後當即變瞭臉色,推開車門直接走下瞭車。我見狀連忙從車裡面鉆瞭出來。向她喊道:“你這是做什麼?”
周靜宜站在後車門的位置看著我道:“嚴平,這和你沒有關系。”說完低下頭,看著依舊坐在駕駛座位上,隻是側過瞭身子望著她的王烈說道:“你和嚴平及時趕過來救瞭我,我本來應該感激你的。不過看的出來,你對我沒有選擇和你交易有意見。既然這樣,你覺得我現在還好意思繼續接受你的恩惠,讓你送我回傢麼?”
王烈聽到周靜宜如此說,雙眼之中精光一閃。臉上露出瞭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之色。“估計在你看來,我是一個貪財、虛榮的女人。告訴你,你沒看錯!我就是貪財、就是虛榮!怎麼著瞭?我的東西,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就算賣錯瞭,被別人搶瞭!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對我作臉作色!”
此刻,正好一輛空車從路邊開瞭過來,周靜宜邁步來到街邊,伸手攔下瞭這輛出租車,然後徑直鉆進瞭出租車內,迅速的從我和王烈的視線當中離去瞭。
我傻傻的望著出租車遠去的背影,嘆瞭一口氣,又一次坐回到瞭副駕駛的位置。我還沒開口,王烈居然嘿嘿的笑瞭起來。伸手拍瞭拍我的肩膀。“嚴平,這女人很有意思瞭!你是不是打算追求她?”
我側過臉,不解的望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要追,就立刻下手!你不知道,她的長相倒還沒什麼,可這性子,真的很對我的胃口瞭。”王烈一邊說,一邊摸瞭摸自己的鼻子。
“這你就別打主意瞭!我已經瞄上她瞭,你估計是沒什麼機會瞭!”雖然之前從來也沒就他喜歡何種類型的女人進行過交流,但從王烈平日的行為舉止來看,王烈此刻跟我說的恐怕是實話瞭。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現實,但又極為自負,而周靜宜顯然也是屬於這種類型的。所謂物以類聚,他因此對周產生欣賞的念頭一點也不奇怪瞭。不過既然他坦白瞭他的想法,我也就決定立刻絕瞭他的念頭。在我思維的潛意識當中,早就把周靜宜當成瞭自己的追求目標,所以,借這機會,斷掉王烈的想法念頭是必須的!
王烈點瞭點頭道:“你還說的還真直接!行啊,我的原則是朋友的女人絕對不碰。她、我就讓給你瞭。對瞭,要不要一會我送你去看看夏薑?”
“夏薑?”
我長呼瞭一口氣,這幾天各種意外接踵而至,我不知不覺中都快把這個吃貨“靈女”給忘記瞭。想著現在,雖然畫被別人搶走瞭,但周靜宜和嚴、張二人總算安然無恙。公安局那邊的事情也總算有瞭一個說法,昨夜出現的那個神秘女妖估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後,我點瞭點頭。覺得是該去關心關心這個來歷神秘的奇特靈女瞭。
王烈將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送到瞭染坊街街口,接著直接開到瞭陽光百貨下面的地下停車場。我下車後註意到他還呆在駕駛室內,便趴在車門邊開口問道:“你不上去瞭?”
王烈搖瞭搖頭。“夏薑害怕我。雖然她應該知道我對她沒有惡意,不過,她對我的恐懼是天然的。除瞭中和她的陰氣,我想我還是沒必要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擔驚受怕的好。”我有些不解的向王烈詢問原因。
王烈倒是給瞭我明確的解釋。“也不奇怪瞭。原因是我擁有的兩儀能力瞭!兩儀之力能夠調動和借用周圍一切的陰陽氣息。這也包括她身上的那種玄陰之氣。我要是抽走瞭她擁有的陰氣,她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也就是說,我的兩儀,天然的克制或者壓制她。她對我的畏懼和恐懼是無法改變的。”
“是這樣麼?我記得剛剛在囚籠裡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也很害怕我的,可現在她又特別親近我啊!”我皺著眉頭回憶著之前和夏薑接觸的經歷。
王烈笑瞭笑。“之前我也不明白,不過現在知道你是紅蓮之後,這一切倒是解釋的通瞭。”我睜大瞭眼睛,望著王烈。王烈隨即說出瞭他的推斷。“她之前怕你是因為意識到你擁有紅蓮之火。雖然她不是什麼妖魔,但紅蓮的力量即便對她而言,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現在親近你卻也應該是因為紅蓮的原因瞭。她現在知道你對她很友善,另一方面你身上有擁有她需要的東西,她不親近你反倒奇怪瞭。”
“我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我楞瞭楞,對於王烈此刻的說法有些莫名其妙。
“擁有紅蓮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而赤陽之氣天然會對玄陰之氣產生一定程度的吸引……咦……”說到這裡,王烈似乎想到瞭什麼,臉上忽然浮現出瞭一種若有所思,但卻又並不如何確定般的表情。
我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感覺到瞭奇怪,連忙向他確認道:“你是說她親近我是因為我的紅蓮擁有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
我的言語顯然打斷瞭王烈的思考,他向我確認般的點瞭點頭,跟著對我說道:“剛才我忽然想到瞭一個事情,不過還不能確定,我現在要回去查查資料。要是可行的話,我傍晚過來施法中和夏薑陰氣的時候再和你說瞭。”說完,開車離開瞭地下停車場。我則乘坐電梯來到瞭上面如今安置夏薑的住宅門前。按瞭門鈴後,韓哲從裡面打開瞭房門,確認是我後,方才又拉開防盜鎖,敞開門將我放瞭進去。
我註意到韓哲此時兩隻眼睛下面連眼袋都出現瞭,整個人一副疲憊和沮喪的摸樣,禁不住開口問道:“你難道一直在熬夜?怎麼這個樣子?靈女呢?”
韓哲沒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指瞭指客廳一側的休閑廳。我輕聲走到休閑廳門口,朝裡一看,接著便呆立在瞭原地!
休閑廳內,靈女,應該說是夏薑姿勢端正的跪坐在豪華的皮質沙發上。沙發前的茶幾上堆放著小山一般的各種飯盒和食品包裝袋,她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巨大的電視屏幕。一邊看,一邊不停的抽搐著小巧的鼻子。眼淚、鼻涕更是控制不住的流淌著。而電視裡正播放著一部極為煽情的國內二流愛情片……
“這、這怎麼回事啊?”意識到夏薑註意力已經完全被電視節目所吸引,絲毫沒有註意到我的出現後,我小聲的向韓哲詢問起來。“還能怎麼?看電視看進去瞭唄!這丫頭做事極為專註,吃東西就吃東西,吃東西的時候啥都不管,看電視也是一樣。這種我們看瞭第一集,就能猜到大結局的垃圾片,她能看到嚎啕大哭,對周圍的事情不管不問……算瞭,別管他瞭,過來我跟你說說她這幾天的情況吧。”
韓哲一邊搖頭,一邊輕輕的將我從休閑廳門口拉回瞭大客廳當中。“這、我記得她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語言的麼?這聽不懂說啥的情況下,她也能看進去?”我隨著韓哲走到瞭落地窗前的茶座邊,和韓哲面對面的坐瞭下來。
“我估計她也聽不懂,不過電視這東西,理解力足夠的話,聽不懂臺詞,光看演員的表演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劇情之類的。這丫頭是真聰明,你不知道,這才兩天多時間,她已經學會開關電視機,連調整頻道和音量大小這些都會瞭。而且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她已經能模仿電視裡面那幾條最常出現的廣告詞瞭。一會等她看完瞭這部連續劇,你自己看她表演吧!”韓哲說著,拿起茶杯抿瞭一口。我註意到他泡的茶異常的濃……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叫夏薑的?她會寫字沒錯吧?”從韓哲喝濃茶和疲憊的神態,我確定這傢夥起碼一天一夜沒睡覺瞭,但還是開口詢問起瞭我最關心的話題。“會寫個屁……這丫頭除瞭自己的名字之外,根本什麼字都不會寫!”
說到這裡,韓哲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並且失去瞭以往的風度,居然爆瞭粗口。“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用鋼筆在她面前寫字,她看的很認真。我把筆給她,她有模有樣的學著我的樣子,拿起筆……然後一下連筆帶紙一塊給我戳桌板上去瞭。她力氣大,直接把桌板給我戳瞭個大洞……”聽到這裡,我噗嗤一聲笑瞭起來。
韓哲沒有理會我,繼續著自己的敘述。“我想著她應該是不知道鋼筆的使用方法!沒事,我早預計到瞭這點,所以我還帶瞭毛筆和硯臺這些。我又用毛筆寫瞭金文,詢問她叫什麼?換瞭毛筆,她總算沒給我在地上也戳個洞瞭。不過她拿筆的姿勢,跟拿個棒槌一樣,跟著就在紙上給我圈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圖形。
關鍵是,我一開始根本以為她寫的是字,偏偏這字我還一個都沒見過。你也算文化人,你是知道的,到現在為止,已知的金文文字就那麼些,誰也不知道除瞭現在已知的這些外,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文字。所以我就以為她寫的這些都是現在的人尚未見過的那些金文。最可惡的是,我寫一個問題給她看,她立刻就畫瞭一堆東西給我看。我寫姓名,她是看懂瞭的,然後就寫出瞭夏薑兩個字,這兩個字我是認識的。
所以我確認瞭她的名字叫夏薑,可我其他的問題,比如她生於哪年,是哪裡人,父母是誰這些,她寫出來的答案我就一個字都不認識瞭。但就因為她最初寫出瞭夏薑兩個字的原因,我就以為她會寫字。從昨天上午一直到今天凌晨,我啥都沒幹,就拼命的拿著她寫的東西對照那些已知的金文!“
“結果呢?對照出來幾個字?”我腦補著韓哲面對面和夏薑用文字交流的場面,再看著韓哲此刻氣急敗壞般的表情,笑咪咪的瞅著韓哲詢問著。“一個都沒對照出來。直到前幾個小時,我才意識到,這丫頭寫的不是錯別字就是亂圖一氣的塗鴉!”韓哲把臉湊到瞭我的面前,那怨恨的表情竟然讓我感覺到瞭恐怖!
我連忙把身子靠後,躲開瞭韓哲此刻臉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鬼氣。向他提出瞭自己的疑問。“那你怎麼能確認她寫的夏薑這個名字是正確的呢?”
“那是因為,名字這個問題,我寫瞭三次,而她三次的回答都是夏薑這兩個字!這證明她認識姓名這兩個金文,我推測她應該還認識少量其他的金文,但除瞭她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金文,一個都不會寫!說白瞭,她是個文盲!”韓哲說出最後文盲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從嘴裡吐出來的!
我大概理解瞭韓哲如今氣急敗壞般的原因瞭。任誰要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忙活瞭一天一夜之後做的都是無用功,大概都會是現在這般情況瞭。最重要的是,面對的還是一個根本無法溝通的對象,這也難怪重視養氣修禪的韓哲也會顯露出瞭如今心浮氣躁。“不過她看上去可不像文盲啊!她會唱歌,而且你註意到她的行為舉止沒?明顯受過良好的禮儀練習啊?”
夏薑是我帶回來的,我此刻還是覺得有必要替她辯解兩句瞭。“這你倒沒說錯瞭!從她的行為舉止,還有會詠唱詩歌這點來看,我也認為她應該是接受過一定程度的禮法還有文化學習的。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我對她的文化程度作出瞭極端錯誤的判斷!”韓哲說到這裡,他的手機響瞭起來。我瞟瞭一眼,意識到這是韓哲事先設定的鬧鐘。
韓哲按掉瞭鬧鐘,看瞭看時間,嘴裡嘀咕著。“午餐時間差不多瞭,要找快餐店訂外賣瞭!對瞭,你要不要,正好連你的那份一塊叫瞭!”我楞瞭楞,開口問道:“怎麼,你這兩天都是定時叫外賣的麼?”
韓哲搖瞭搖頭,嘆氣道:“可不是麼?這丫頭現在已經非常習慣這裡的生活瞭。而且還養成瞭準確的就餐時間。到瞭時間段,要沒吃的給她,她就會跪到你的跟前,然後睜大瞭眼睛眼巴巴的抬頭把你給望著。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我這人心軟,哪裡受得瞭這折磨。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掌握規律瞭。提前半小時找快餐店訂外賣。”韓哲一邊撥通瞭外賣電話,一邊從側面的茶幾上拿起瞭一疊厚厚的單據遞到瞭我的面前。
我接過單據一看,全部都是快餐店的外賣打印清單,大致的翻瞭一翻後,我結結巴巴的向韓哲確認瞭起來。“這、這裡差不多有兩千多塊錢瞭。難、難道都是?”
韓哲同快餐店通話完畢後,鄭重的向我點瞭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和王烈點的我已經從裡面扣除瞭。你手裡的,全部都是她的!另外,剛才我做主給你點瞭一份,這馬上是中午瞭,估計你也沒吃,所以就將就一下瞭。”得到瞭韓哲的確認後,我僵直在瞭座位上。手裡的單據撒瞭一地……
韓哲拍瞭拍我肩膀道:“你今天中午的這份,算我請客。昨天王烈已經告訴我確認你應該是紅蓮瞭。如果你是紅蓮的話,現在這點花銷實在不算什麼瞭。考慮到將來你要面對的生活,我要提醒你,要不想法子拼命賺錢的話,你的日子真的會過不下去的……”韓哲此刻說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
現在夏薑的餐費隻是毛毛雨瞭,要是我和過去的那些紅蓮一樣,選擇包養一大堆女人跟在身邊的話,那需要的費用才是真正難以估計的……
韓哲給自己又倒瞭滿滿一杯濃茶一飲而盡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幹我們這行的,隻要手腳勤快一些,大部分在經濟方面都不是太拮據。王烈也跟我商量過,打算把他手頭的大部分委托都讓給你去做。所以我想將來你這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一會吃瞭午飯,我就要回去瞭。到現在,我差不多兩個晚上沒合眼瞭,真的有些撐不住瞭。下午還是你自己留在這裡盯著這丫頭瞭。”
見到我沒有反應,韓哲抬頭看瞭看我,發現我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禁不住伸手在我面前晃瞭晃。確定我還是沒有反應後,長嘆瞭一聲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古人誠不欺我也!”十多分鐘後,外賣送餐員迅速的敲響瞭房門。我此刻終於從對未來恐怖的思考當中清醒瞭過來。跟著韓哲一塊來到門口拿快餐。
為瞭給我們這裡送餐,快餐店安排瞭兩名外賣員。在交接付款過程中,我刻意明顯的感受到外賣員用何種異常的目光觀察著我和韓哲。
抱著堆積的飯盒返回客廳放好,休閑廳那邊也跟著穿來瞭電視劇結尾的片尾曲。夏薑一邊抽泣著,一邊抹著眼淚從休閑廳中走瞭出來。看見我的瞬間,她先是楞瞭一楞,但緊跟著兩眼發光,一躍便徑直撲倒瞭我的懷裡。我輕輕的攬著她的肩頭,笑呵呵的望著她,還沒開口,她便一邊用手指著休閑廳裡的電視屏幕,一邊抬起頭,沖著我嘰裡呱啦的嘴裡不停的說話。她說什麼,我自然是一句也沒聽懂,但從她又說又比劃的手勢當中我意識到,她應該正在向我講述之前那個電視劇當中的情節。因為她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一下開心,一下憤怒,一下羞澀,一下哭泣,明顯已經將自己徹底代入瞭情節當中。
她嘀咕瞭半天,見到我一直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後,眨瞭眨眼,估計方才想起我壓根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臉上隨即露出瞭委屈的表情,更接著當韓哲不存在一般,將腦袋徹底埋進瞭我的懷裡,用力頂我,我一時不慎,被她整個人頂著一屁股坐在瞭地上。
趁著她把腦袋埋在我懷裡反復摩擦的當兒,我測過頭望著韓哲道:“她之前在你面前難道也這樣?”
韓哲此刻已經打開瞭自己眼前的一盒純素菜的盒飯自顧自的吃瞭起來,聽我問他,方才抬頭看瞭一眼,跟著非常淡定的說道:“沒有撲我懷裡瞭,隻是坐在我面前不停的比劃而已。對瞭,你抱著她難道不會覺得冷麼?我可是對她身上的陰氣有些畏懼,之前坐在她面前的時候,我有時都會忍不住冷的哆嗦呢!”聽瞭韓哲的回答,我幾乎是無言以對。因為我雖然能夠感覺夏薑身體周圍的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的溫度要低瞭許多,但卻沒有如同韓哲一般感覺到寒冷乃至於哆嗦。
夏薑在我懷裡蹭瞭半天,發覺我沒有對她撒嬌的動作做出太多的反應後,有些迷惑的抬頭看著我的臉。要知道,就在我身體遮擋的位置,她的手是直接按到瞭我兩腿之間的部位摩擦瞭起來。韓哲就在旁邊,我當然不可能像之前在樹叢當中一樣,對她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隻得強忍著被她撩撥起來的欲望,在韓哲面前努力裝出瞭一副正人君子般的姿態。
夏薑可能猜到瞭我沒有反應的具體原因,從我肩膀上把頭湊瞭出去,用不滿的眼神望瞭望渾然不覺的韓哲。不過看到韓哲的同時,她也看到瞭堆放在韓哲桌子前成堆的快餐盒飯。我很快變聽到瞭她的喉嚨中發出瞭“咕咚”的吞咽聲,隨即松開瞭她的肩膀,鼓勵般大拍瞭她的後背。這丫頭立刻明白瞭我示意讓她吃東西的意思。沖我嘻嘻的笑瞭一下,然後從我懷裡站瞭起來,走到瞭桌子旁,跪坐下來後,熟練的打開瞭面前的飯盒,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般的大吃瞭起來。
吃相固然讓人震驚,但卻始終保持著筆直的跪坐姿勢。我幾乎無法將她此刻那優雅的姿態和她現在像餓死鬼投胎般的吃相聯系到一起……
這丫頭就像韓哲所說,做一件事情便極為專註。吃東西的時候,她的註意力完全集中在瞭食物上面。這一點,倒讓我想到瞭論語中:“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
韓哲或許因為熬夜,胃口不佳。勉強吃完瞭半盒盒飯後,便從座位上站瞭起來向我告辭。我起身將他送到瞭門口,韓哲叮囑我,一旦發生什麼特殊情況,便立刻聯系他和王烈之後,方才離去。
我則返回到客廳內,坐到瞭一邊,一邊隨意的吃著盒飯裡的食物,一邊觀察著夏薑的的動作。這丫頭吃相難看,但飲食間卻流露出瞭對食物的極端尊重。每盒盒飯當中,哪怕是一粒米飯她都沒有浪費,全都被她認真的夾起送進瞭嘴中……
看著她吃飯的樣子,我禁不住有些癡呆瞭!
一開始她的動作在我看來,似乎是狼吞虎咽,顯得很沒禮貌。但看著看著,我發現她的每個舉止甚至於吞咽的動作其實都異常的優雅。看她吃飯,我越看越覺得是一種享受。仿佛是在欣賞一件會動的完美雕塑一般……
不知不覺的,我忽然將夏薑同奶奶聯想到瞭一起。在我的記憶當中,奶奶手把手的交我使用筷子。告誡我,對我講述糧食的來之不易。而且我忽然發現,奶奶吃飯和眼前的夏薑幾乎如出一轍。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高雅的氣質。隻不過夏薑的動作太快瞭,而奶奶的動作要慢很多。此外,從珍惜糧食這點來看,奶奶和夏薑也是一樣的,碗裡的哪怕隻剩一粒米飯,奶奶都會將其夾起放入口中。想著想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瞭周靜宜那邊去,那個女人吃東西的動作和姿態竟然也於眼前的夏薑和我記憶當中的奶奶極為相似。隻不過周靜宜顯然沒有這兩個女人那樣珍惜糧食。至少上次和我在廣式早茶那邊見面的時候,她為瞭追我,桌子上浪費瞭許多未吃的食物。
看著夏薑,我忽然意識到在飯菜的香味之中還夾雜瞭一股淡淡的檀香般的香氣。這香氣是從夏薑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我之前在囚籠當中便從夏薑身上聞到過。而在我記憶中,奶奶的身上似乎也擁有類似的香味,我禁不住皺起瞭眉頭。“夏薑是靈女,身上具有這種奇異的香氣似乎並不奇怪。畢竟,她是如同精靈神女一般的存在瞭。可奶奶的身上怎麼也會有同樣的香味呢?小的時候和奶奶一起生活,這香味我聞習慣瞭,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以為很多女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味道。可我成年後也接觸瞭不少的女人,這其中具有女性體香似乎也碰到過,但卻和夏薑還有奶奶身上的這種香氣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我想到這裡,腦子裡不禁激靈打瞭一個冷顫!“不對,看來我對我奶奶的瞭解是在是太少瞭!傢裡發生的事情,是從奶奶去世的那天開始的。難道說奶奶的身上隱藏著我至今未曾知曉的一些秘密?”
想著想著,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瞭。整個人坐在沙發上陷入瞭一種極度的疑惑和迷茫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