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這間房間裡被關押瞭多長的時間。隻知道從來沒有人來探望過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警察過來找我問話。一開始,我還抱著一線希望。畢竟我被公安局逮捕,王烈和韓哲是親眼目睹瞭的。我還想著他們應該會來營救我的,就算他們不方便出面,我弟弟是嚴光這事,他們是知道的。他們隻需要把這事情告訴嚴光的話,那傢夥絕不可能任由警察無期限的將我就這樣羈押下去的。
這傢夥要帶著他的兄弟大鬧一場的話,必然會在這座城市當中引發不小影響。市公安刑偵支隊在大的本事,恐怕也蓋不住這個蓋子的!
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瞭。我在這所滯留室的生活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因為沒有窗戶,我看不見日出日落。隻感覺在固定的時間點上,那名永遠低著頭的警察會給我送來飯食。
終於有一次當這名警察和以往一樣,將裝著飯食的搪瓷缸從地面推入房間後,我猛地抓住瞭對方伸入房間的的手。卻不曾想此人的手異常的滑溜,在我接觸的瞬間,便又從我的指縫當中滑瞭出去……接著,這個警察立刻將身體隱藏到瞭柵欄門外的黑暗角落當中。
我忍不住將身體貼在瞭柵欄上,聲嘶力竭的朝著他藏身的方向叫喊道:“我沒有犯罪,我是無辜的!”
黑暗中的警察似乎搖瞭搖頭,跟著用沙啞的嗓音對我說道:“別喊瞭,沒用的!我就是個負責看守送飯的。你的事情和我沒關系瞭。”
“原來你會說話?”我忍不住狂喜瞭起來。
在這裡呆瞭如此長的時間,我從未試圖和眼前這個警察溝通過。因為我始終期待著趙勇毅還有那個姓唐的警察會再次提審我,又或者其他什麼人會出現將我帶離這間房間。而這個定時出現的警察,因為他始終保持著沉默,我甚至懷疑他是否會說話,加之一直期待著其他人的出現,所以直到現在我才想著試圖和他進行交流。
“我的工作就是看守你,給你送飯而已。你不說話,我又何必和你說什麼呢?”黑暗中的警察平靜的回答著。
“你能說話就好,你能說話就好。”我低著頭喘息瞭一陣。接著我抬起頭望著他問道:“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麼?別告訴我這裡是看守所!我不是沒有進過看守所,這裡肯定不是瞭!”
對於我的詢問,對方似乎遲疑瞭一陣後方才回答道:“你猜的沒錯瞭。這裡確實不是看守所瞭。這裡是公安局在外面設立的一個秘密監獄。”
“秘密監獄?”聽到這個回答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是什麼時代?竟然還有所謂的“秘密監獄”?
“沒人找得到這裡的!被關進來的人,都會列入失蹤名單……”黑暗中的警察慢條斯理的對我解釋著。
“這不可能!現在這個時代,誰還有這樣的膽子,設立什麼秘密監獄,這是非法拘禁!混蛋……”我憤怒的敲打著柵欄鐵門,張嘴漫無目的的咒罵瞭起來。
低著頭的警察似乎對於我此刻的反應早已司空見慣瞭。他緩緩的移動著身體,最終消失在黑暗的過道當中。
從這次接觸之後,送飯的警察對我提高瞭警惕,不在用手將搪瓷缸推進來,而是將搪瓷缸直接擺在瞭柵欄外,讓我自己伸手將缸子刨進房間。而且無論我怎樣向他詢問或者是咒罵,他也都不在理會我瞭。
我的精神開始崩潰瞭……
一頓、兩頓、三頓……
我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隻能記錄那個警察送飯的次數,用手銬的金屬邊緣在水泥墻面上刻畫出一道道的痕跡……
一面墻被我刻滿瞭,我又開始刻畫另一面墻。
這時的我已經陷入瞭一種迷茫的狀態當中。
“就算三頓飯一天吧!我在這裡已經呆瞭至少幾個月瞭……”
這期間,我曾經在房間內大喊大叫,希望我的聲音和動靜能夠傳到外面去,引起其他人的註意,但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後,我發現我的舉動是徒勞的。
接下來我開始嘗試著用手銬刮擦水泥墻面,我想著,要是那個警察發現我這樣做的話,極有可能會進入房間內阻止我的行為。這樣,我或者能在他進入時襲擊他,然後奪路而逃。但那個警察似乎很清楚我戴著手銬是無法在墻面上開出洞口的。見到我的舉動後,他隻是站在鐵柵欄之外,平靜的註視著我瘋狂的舉動。直到我累得精疲力竭,倒在地面……
一度我想到瞭死。我開始絕食,拒絕吃飯!
看守的警察也不在乎,我不拿搪瓷缸,他就站在門口等著,過一會後,便又將搪瓷缸拿走,過一段時間後,又拿過來……
我最終沒有戰勝饑餓,絕食數頓之後,我又一次恢復瞭飲食。
最終,我絕望瞭!
我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房間裡睡瞭吃,吃瞭睡。有事沒事,朝著這個看守問上兩句諸如“我在這裡多久瞭?”,“外面什麼天氣?”之類話語。我之所以問,壓根就沒想過對方會回答我,隻是確認我還擁有語言的能力而已。
我時常會想起我看過的一些書籍,比如《基督山伯爵》。我不明白我究竟遭遇到瞭什麼?居然會碰到書中主角埃德蒙。鄧蒂斯一樣的遭遇。
又一次,我伸手將搪瓷缸拖進瞭房間,開口朝著門外問道:“我進來多久瞭?”
“三年瞭……”
我猛的抬頭望著依舊站在陰影當中的看守,露出瞭詫異的表情。
我詫異的不是他此刻說出的時間,而是他居然難得的出聲回答瞭我這個問題。要知道,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對我的詢問做出任何回應瞭。
我坐在水泥地板上,拿著筷子刨著搪瓷缸裡的飯食漫不經心的又問道:“怎麼今天有空搭理我瞭?”
“歐陽來瞭。”看守用他那沙啞的嗓音回答著。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臉禁不住的抽縮瞭起來。“是麼?終於要提審我瞭?”我顫抖著問道。
“不是提審。他隻是讓我替他給你帶個話而已。”
“什麼話?”我停下瞭手中的筷子,死死的盯著黑暗中的那個身影。
“他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隻要回答瞭,應該立刻就能從這裡出去瞭!”看守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裡。
“你說什麼?”我猛地從地上站瞭起來,整個人貼到瞭柵欄鐵門上,不可思議的望著對方。雖然至始至終,直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他此刻說出這句話,卻讓我有瞭一種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感覺!
“他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隻要回答瞭。就能從這裡出去。”
這一刻,我仿佛看見瞭希望。我歇斯底裡般的沖著他喊叫瞭起來。“他想知道什麼?他想知道什麼?隻要能離開這裡……我什麼都會告訴他的!快告訴我啊!他想問我什麼問題啊?”
“他想知道靈女的下落……”看守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瞭起來!
“靈女?靈女?靈女不就是……不就是那個白衣女人麼?她的下落?我被抓的時候她是在……”正當我喃喃自語,半是回憶,半是回答的將要說出白衣女子就在市中心的陽光百貨十六層的住宅樓時。我的耳邊忽然穿來瞭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這音樂聲令我猛的反應瞭過來!
“怎麼回事?那個叫歐陽的傢夥怎麼會知道白衣女人的事情?他是警察!他、那個姓唐的,還有趙勇毅,他們抓我的目的是要調查周傢村那邊挖墳盜屍的案子啊?怎麼會扯到靈女就是白衣女人的身上去瞭?”
“不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垂下瞭頭,呆呆的望著腳下這片我已經異常熟悉瞭的水泥地面……
剛剛被送進這裡時的場景瞬間又一次的浮現在瞭我的腦海當中!
我的目光不自覺的轉移到瞭手中端著的搪瓷缸上……接著我又將視線移到瞭抽水馬桶和洗漱池的那邊……最後是刻滿瞭痕跡的墻壁……
我的舉動引起瞭門外看守的註意。他似乎意識到瞭什麼一般,連忙再一次開口問道:“靈女在哪裡?你隻要說出來瞭……馬上就可以從這裡出去瞭!你難道不想離開這裡麼?你在這裡都已經呆瞭三年瞭……”此刻他的聲音忽然間充滿瞭某種誘惑。
我猛的抬起頭瞪大瞭眼睛死死的盯住瞭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個身影!一種被人愚弄瞭的憤怒感從我的心底油然而生!我感覺到我的頭幾乎是要裂開一般的劇痛瞭起來。這劇痛透過視覺神經傳輸到瞭我的雙眼瞳孔……
“啊……”
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在我耳邊猛然響起!接著是“哐啷”一聲,金屬物品撞擊地面的聲音……
我手中的搪瓷缸連同裡面尚未吃完的飯食全部灑到瞭地面。鐵門外黑暗幽深的過道;暗灰色刻滿刮痕的墻壁;隱藏在黑暗中未曾謀面的看守……
這一切瞬間從我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依然坐在行軍床上,手上也依舊戴著手銬。抽水馬桶和洗漱池的位置沒有變化,粉刷後雪白的墻壁顯示出瞭它本來的樣子!除此之外,悠揚的樂曲聲並未停止……
慘叫聲是正在和歐陽撫摸親昵的女人發出的!此刻的她雙手緊緊的捂住瞭自己的雙眼,指縫間能清晰的看見一縷縷冒出的淡淡青煙。她捂著雙眼連連的後退。而一旁的歐陽則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一般驚訝的望著女人此刻的舉動。
女人的聲音同時也驚動瞭樓梯口值班室內的陶姓警察。他當即從房間內沖瞭出來,見到女人捂著雙眼靠在墻壁上痛苦掙紮後,慌忙趕瞭過來。一般喊著“怎麼瞭?出什麼事情瞭?”,一邊想要伸手攙扶女人。卻不曾想女人忽然伸手推開瞭陶姓警察,一隻手捂著眼睛,徑直朝著樓梯口便沖瞭過去。
女人的力氣似乎極大,陶姓警察被她這一推,整個人竟然直直的飛瞭出去,重重的撞在瞭墻上。歐陽先是呆若木雞的目睹瞭這一切,跟著方才想起瞭什麼似得,跟著女人從樓梯那邊追瞭出去。而受到沉重撞擊而摔倒在地面的這個同僚。他竟然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我此刻的狀態也好不瞭多少!我感覺到我的雙眼仿佛被火焰灼燒過一般的滾燙,腦袋如同開裂般的劇痛。我一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則用力按壓著天靈蓋的位置,倒在瞭行軍床上,身體忍耐不住的扭曲瞭起來。就在我以為我自己甚至可能就這樣被活活的痛死的時候,那悠揚的樂曲聲又一次的傳入瞭我的耳中並在我的腦海當中回響……聽著聽著,我劇烈的痛感隨之消散,雙眼也逐漸感覺到瞭一絲清涼……
此刻,我聽到公安局單位的大院之內傳來瞭吵雜的叫喊聲,這其中趙勇毅那洪亮的嗓音格外的醒目。
“攔住他!開槍、開槍……你們的手槍是玩具麼?”
接著便是幾聲零星的槍聲響起,槍聲響起的同時,悠揚的樂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對於房間外面發生的一切我看不見,也懶得去理會!我隻是坐在床上反復的回味著之前的那曲樂聲。此時的我大致清楚瞭之前究竟發生瞭什麼事情。
那個突然出現在柵欄門外的女人不是一般人!很顯然,就在剛才,她使用瞭催眠術或者其他的什麼方法,竟然令我產生瞭嚴重的幻覺!最可怕的是,那幻覺是如此的真實和具有欺騙性,直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我產生瞭一段長達三年的記憶和感受!而她制造那段幻覺的目的竟然是為瞭從我這裡獲得白衣女子如今準確的具體位置和下落!要不是音樂聲及時傳入我的耳中,讓我的大腦感受到瞭幻覺之外的存在。我極有可能真就找瞭她的道瞭!至於女子的催眠術或者是其他什麼旁門左道為何突然失效瞭,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相反的,此時的我反而更在意傳入我耳中的樂曲來歷!
“不會錯的!是有人在附近彈鋼琴……彈的曲子是肖邦的即興幻想曲!”我肯定的確認著。要說我對哪首世界名曲最為熟悉的話,毫無疑問,便是這一首瞭!因為我幾乎是聽著這首曲子長大的……
祖母是在民國時期接受的教育,加之出身大戶人傢,身上始終帶著一種與鎮子裡其他同齡女性格格不入的小資情調。我記事的時候,文革的餘波已經散去,那個時候老宅裡便有一臺老式的唱片機。老式唱片機的具體來歷我不是太清楚,我曾經懷疑是叔父通過廣東的戰友從香港那邊給鼓搗來的,但也有可能就是我傢擁有,私下藏匿,文革結束後才拿出來的。祖父留下的照片中,有一張便是他同擺放在桌子上唱片機的合影。而照片上的唱片機同我幼年時看見的似乎是同一臺瞭。
因為經濟的好轉,鎮上不少人傢購買瞭收音機,比較富的甚至購買瞭錄音機。或者收聽廣播評書、或者播放香港流傳過來的流行歌曲。就隻有祖母,每天反復、來回的播放著那盤肖邦的鋼琴曲唱片。小的時候,我根本不懂欣賞高雅音樂。那些曲子在當時的我看來,甚至還不如學校裡教的兒童歌曲以及港臺的流行歌曲好聽。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逐漸意識到這些曲子才是真正音樂殿堂中的隗寶。
想著想著,我不自覺的沉浸在瞭童年的回憶當中而無法自拔。直到樓道那邊傳來瞭嘈雜的腳步聲,有人打開瞭我房間的柵欄鐵門後,我方才猛的警醒過來。抬頭一看,唐姓警察帶瞭好幾個人進入瞭關押我的房間,而這其中,吳仲軍也赫然在內。
見到我蜷縮在床上,吳仲軍慌忙的走到瞭我的身邊關切的詢問起來。“嚴平你沒事吧?”
我從床上坐瞭起來,晃瞭晃腦袋,發覺之前的疼痛感已經徹底消失瞭。隨即淡淡的點瞭點頭道:“我沒事。”
在得到瞭我肯定的答復後,吳仲軍方才放心的拍瞭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見到我依舊戴著手銬,吳仲軍轉身望向瞭姓唐的警察。姓唐的帶著幾分歉意的表情,上前解開瞭我的手銬。接著對我說道:“趙局要見你。”
我隨即在懵懂之中,被眼前的眾人帶到瞭樓房的五樓。跟著姓唐的還有其他幾個警察走進瞭門口掛有“副局長辦公室”銘牌的房間後,我見到趙勇毅臉色鐵青的背靠在打開的窗口前。他望瞭我一眼後,伸手指瞭指他辦公桌前的擺放的椅子。我隨即依照他的指示坐瞭上去。接著他沖著姓唐的還有其他幾個警察語氣生硬的說道:“歐陽睿楓的事情你們怎麼解釋?”
其他幾個警察低頭不語,吳仲軍應該是事不關己,所以依舊站的筆挺。姓唐的表情則顯得坦然。在趙勇毅發問後,隻有他開口接瞭下來。
“不怪他們瞭!畢竟,誰都想不到咱們自己人中間有內鬼瞭!”
“你之前是怎麼看出來的?”趙勇毅此刻的表情緩和瞭一些,向姓唐的詢問道。
姓唐的頓瞭頓答復道:“昨天在李子坪的有兩夥人。被巡山的弟兄發現後都立刻轉身跑路瞭。這兩夥人中間,一邊人數明顯很多,足有十幾二十個,另一邊就隻有四、五個人!照理,任誰都會考慮先追人多的那一夥瞭。結果歐陽睿楓在前頭帶隊,先是說自己崴傷瞭腳,將其他兄弟拖在瞭原地,腳好點之後又引著大夥轉頭去追那夥人少的。去的人回來告訴瞭我這個情況,我是因為這個,才對他起瞭疑心的。”
趙勇毅點瞭點頭接著問道:“人攔下來瞭?”
姓唐的臉上露出瞭些許遺憾的表情。“歐陽睿楓的腰上中瞭一槍,被堵住瞭,已經安排送醫院瞭。女的,讓她給跑瞭……”
趙勇毅冷冷的說道:“沒事,隻要歐陽睿楓堵住瞭就成。我想你應該有法子撬開他的嘴瞭。好瞭,現在該做些什麼不用我交代你們瞭。立刻出去處理。這邊,我要和嫌疑人單獨談談瞭。”跟著,朝眾人擺瞭擺手。
姓唐的警察隨即帶著其他人轉身離開瞭這間辦公室。吳仲軍走時遲疑的望瞭我一眼,但當註意到趙勇毅嚴厲的目光後,終究還是轉身從辦公室內走瞭出去。
待吳仲軍出去後,趙勇毅走到門口,反手關閉瞭大門,跟著坐回瞭自己的辦公椅上。隨意的拿起瞭桌子上擺放著的煙盒,從裡面掏出一根扔到瞭我的面前。
我舒緩著被扣瞭半天的手腕,將香煙拿瞭起來。接著用對方拋來的打火機點燃後,又將打火機推瞭回去。
趙勇毅拿起我推過來的打火機點燃瞭自己香煙後,開口說道:“局裡的工作人員和秦委員聯系過瞭!他證明,昨天傍晚他也去過李子坪,而你,確實是他找去協助搜集化工廠排污證據的人之一瞭!另外還有一個德國人,叫傑克弗雷德。奧托。呂特晏斯!如此一來,你應該是和周傢村那邊挖墳盜屍的案子沒有關系瞭。”
說到這裡,趙勇毅停頓瞭一下,瞇著眼睛觀察著我此刻臉上的表情。見到我悶著頭抽煙,沒有開口的意思後,淡淡的笑瞭笑,接著繼續說道:“所以,沒其他事情瞭的話,你一會就可以自己回傢瞭!”
我抬起頭,皺著眉頭確認道:“不需要辦什麼手續麼?另外,我的個人物品……”
趙勇毅拉開旁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瞭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我的錢包、手機、香煙等等私人物品。放在瞭桌子上,隨意般的說道:“小唐跟我說瞭,你來的時候,在車上受瞭點委屈。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當過兵,而且還是炮兵偵查兵,想必那點委屈你應該不會太在意的!不過我還是代替其他人跟你道個歉瞭。至於手續,刑警隊這邊會自己完善的。你和吳仲軍認識,完善瞭,我們這邊會讓他把手續帶過去找你簽字瞭。畢竟,關瞭你那麼長時間,我們也有些過意不去不是麼?”
聽到趙勇毅如此說,我依舊沒有接口。隻是默默的打開瞭塑料袋,清理瞭一下裡面的東西。雖然我被狠狠的揍瞭一頓。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盡早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公安局是國傢暴力機關,就算我有心為這事情找他們理論,但為瞭避免節外生枝,我還是決定先咽下這口氣瞭。
我當著趙勇毅的面收拾好瞭隨身物品,熄滅瞭手裡的煙頭,站瞭起來,開口詢問道:“那我現在可以走瞭麼?”
趙勇毅點瞭點頭,跟著起身道:“當然可以。對瞭,我送送你吧。”我隨即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趙勇毅繞過桌子走到瞭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