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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潮湧

  上海浦東的張江鎮,雲集瞭國內外眾多知名企業。

  普聯電信便是其中之一,且因財力雄厚,便買斷瞭數十畝土地的所有權,規劃起專屬於本公司的園區,非但將環境整飭得幽雅安靜,更配備瞭超市、咖啡廳、料理店、體育館等各種設施,福利之優厚實在羨煞旁人。

  雖是周末,不少員工依然自願來加班瞭,幾處停車坪都滿滿當當,趙子琪打著方向盤轉好幾圈,才找到個位置將瑪莎拉蒂熄瞭火。

  少婦從香奈兒坤包裡取出一副墨鏡戴起,遮住瞭大半張香滑粉潤的臉龐,目不斜視地朝18號樓款步走去,一路引來男人們驚艷又詫異的註視,好幾個踱步思考的程序員還差點兒撞到路邊的燈柱子。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前臺小姐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鞠躬問候道。

  「我找潮哥。」趙子琪掃瞭她一眼,回答的直截瞭當。

  「請問,請問您有預約嗎?張主席正在開會…」前臺小姐儼然嚇瞭一跳,敢直呼張潮其名的可沒有幾個,何況還是位年輕女士。

  「我趕時間,你打電話給他,把會停瞭。」趙子琪說著遞過去一張金光閃耀的卡片。

  「好大的口氣…」前臺小姐腹誹著接瞭,隻覺那片子煞是沉甸墜手,浮刻的一串名銜卻讓她肅然起敬,「趙子琪,立維網絡傳媒公司CEO ,富嶽集團中國區副總經理,大眾傳媒集團寰球事業群總裁…」

  「請您稍等!」事關重大,前臺小姐也不敢擅作主張,隻得打電話先知會瞭秘書處。

  不大會兒,電梯口走出個相貌精致的妙齡女子,一身職業套裝裙盡顯前凸後翹的妖嬈曲線。

  「您好,趙總是吧?張主席正在開會,我是他的行政秘書,請您先到會客廳,我再想辦法通知他,您看行嗎?」妙齡女子滿面笑容地彎腰致意,領口處一片雪白鼓脹的胸脯顯露無遺。

  「又是個小浪蹄子…」趙子琪嘴角微撇,暗地裡罵瞭一句,不動聲色地隨她進瞭電梯,來到頂樓董事局主席的私人會客廳。

  「您稍等!」女秘書捧著個托盤,將一杯冒熱氣兒的咖啡,方糖、煉乳以及若幹小點心,放到趙子琪面前的玻璃鋼茶幾上,嫣然笑著退瞭出去。

  「做不到?怎麼做不到?美國的Message 能做到,我們為什麼做不到?沒人就去挖!沒錢?缺過你們的錢嗎?七八億都投進去瞭,那麼個破項目還搞不定,都幹什麼吃的?!」

  空闊敞亮的會客廳裡,張潮正對一幫下屬發火兒,像是隻憤怒的獅子一般咆哮著。

  女秘書猶豫瞭下,終於還是曲指輕敲瞭敲門。

  「誰呀?不知道開會呢?!」張潮勃然提高瞭聲音,不知道隨手抄起瞭什麼東西,「咣當」砸在門後,「成天不幹正事兒,就知道搗亂!」

  「張總,可能有緊急情況匯報,咱們還是先暫停,您也消消氣…」某位很有些資歷的下屬看不過去瞭,大著膽子勸道。

  「什麼緊急情況?地震還是火災瞭?!」張潮拍著桌子,直接頂瞭回去,「我都沒說停,你也敢說停?就算地震瞭,也得給我把事兒辦完再跑!」

  張潮說完似乎就後悔瞭,「啪嗒」像是點瞭根煙,裡面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才有個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中氣渾厚,話也說的擲地有聲,「張總,錯固然在我們,但您今天失態瞭!小李,給張總再拿瓶水,開門看怎麼回事兒!」

  門啟開一條縫隙,滿屋子煙霧繚繞,十幾雙眼睛刷地投射過來,女秘書臊紅著臉,碎步跑到雙目血絲的張潮跟前,附在他耳邊低語瞭幾句。

  「你們先討論吧,等會兒結果告訴我!」張潮抓起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系著襯衫的扣子,急切地走向門口,忽然又停住腳,轉身道,「你們都知道的,我是個瘋子——昨晚又忘吃藥瞭,媽的!」

  「噗……」會議室裡不知誰嗆噴瞭一口水,繃著臉的眾人再也憋不住,爆發出一陣輕松愉快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哪兒呢?」張潮一邊問,大步流星地跨入電梯。

  「會客廳!」女秘書捧著胸口,嬌喘著追進來。

  「喂,我怎麼樣,能見人吧?」張潮以手為梳,理瞭下蓬亂的頭發,問道。

  「您眼睛紅瞭…」女秘書從小西裝貼身的夾袋裡,掏出一方還帶著她暖香體溫的絲帕,心疼不已地替他擦著。

  「我自己來!」張潮洗臉似的抹過幾把,還當用的是紙巾,隨手就扔到瞭地上,「多謝啊,你哪個部門的?」

  「張總,您…您不認得我嗎?我是…」女秘書有些啼笑皆非,而話未說完,「叮咚」一聲,電梯門開瞭。

  「嗯,你忙去吧!」張潮打斷瞭她,頭也不回地走瞭。

  女秘書撿起那塊兒絲帕,望著他的背影隻是失落出神。

  「喲,張總忙著呢?我來的不巧,咯咯咯…」

  趙子琪夾著根薄荷煙憑窗而立,見進來的男人滿臉驚喜卻難掩疲憊之色,笑晏晏地調侃道。

  「沒有,你來的恰逢其時!」張潮咧嘴笑瞭笑,難得的露出幾分溫柔。他小心地掩瞭門,渾身虛脫一樣陷進寬大松軟的沙發裡,見茶幾上有一杯咖啡,問道,「你的?我喝瞭啊!嗓子都冒煙兒瞭…」

  「我沒動,就是留給你的。」趙子琪靠著欄桿,螓首微昂,悠然吐瞭個煙圈,「想見你真不容易呢,咯咯…」

  「少抽煙,告誡你幾回瞭,就是不聽!」張潮將咖啡一飲而盡,剝開一枚蛋撻,塞進瞭嘴裡。

  「你不一樣抽?倒說起我瞭,咯咯…」趙子琪嬌笑著摘掉瞭墨鏡,那張艷麗無匹的臉龐宛如初升明月,皎潔澄照,足使百花生羞。

  「你還是那麼漂亮…」張潮身傢巨億,從不乏投懷送抱的名媛淑女,但唯一能令他主動稱贊的,卻隻有眼前的少婦。

  趙子琪雙耳吊著藍寶石的閃亮墜子,披一件華貴的紫貂絨鬥篷,蝙蝠袖寬大松闊,鑲著圈毛茸黑狐尾的圓裾垂遮到膝蓋處,底下兩條象牙般圓潤潔白的赤裸小腿。她身材雖豐腴,卻也有一米六八左右高,踩著雙紅菱角似的高跟鞋,便如半撐開的花傘,婷婷娜娜。

  「咯咯咯,張總整天美女環繞的,還說我漂亮?」趙子琪意有所指地回瞭一句。

  「不管什麼美女,我看來都是庸脂俗粉,隻有你才是國色天香。」張潮字斟句酌,誠懇地道。

  「你那個小蜜,大冬天兒還露胸,挺騷情的嘛…」趙子琪酸溜溜地道。

  「春節都過瞭,哪兒還有冬天?」張潮的思維和關註點明顯與常人不同,半天才明白她是吃飛醋瞭,不禁皺瞭下眉,道,「哦,你要看她不順,等會兒我就開瞭她…」

  「別介啊,因為我一句玩笑話,砸瞭人飯碗,不是造孽嗎?咯咯…」趙子琪走近來掐滅瞭煙,環抱起雙臂又戲謔道,「我看你們普聯該多招幾個女孩子的,不然一幫大老爺們兒整天湊在一起,搞基啊?」

  張潮也摸瞭根煙出來,自己點著瞭,「女人多瞭會分心,我要的是他們都給我憋著,把荷爾蒙發泄到工作上!」

  「嘁,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趙子琪噘起紅潤的嘴唇,嗔道,「你張總守著位美人兒,倒是沒分心…」

  「我往哪兒分心去?忙都忙死瞭!」張潮噴瞭口煙,又疑惑道,「你說那誰露胸,我怎麼沒發現,別誣陷人傢姑娘!」

  「嘁,不錯嘛,你還知道那是個姑娘!我當你工作走火入魔,雌雄不分瞭呢!」趙子琪揶揄道。

  「我是瘋子,又不是傻子…」張潮爭辯道。

  「哈,你不是傻子?我問你,那姑娘叫什麼名字?」趙子琪來瞭興致。

  「呃,她好像新來的吧?叫什麼來著……」張潮撓瞭撓頭,立刻就吃癟瞭,「哎呀,你知道我記不住人,等問瞭秘書再告訴你…」

  「老天,人傢就是你秘書!你是真瘋還是假瘋?!」趙子琪聽他如此說,便知那女秘書恐怕隻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瞭。

  「我三四個秘書,又不經常來公司,哪能都認得?而且醫生說我什麼神經紊亂,可奇怪的是,工作的事又都一清二楚…」張潮略顯狂躁的拍著腦袋,說道。

  「你藥還按時吃嗎?」趙子琪有些不忍地拉住他的手摩挲著,問道。

  「偶爾頭疼的厲害瞭吃,效果還好,就是吃完瞭犯困,多謝你還記掛我…」張潮吻過她的手,撒開瞭。

  「潮哥,是我對不起你…」趙子琪回想起就是因為自己任性,才害得他落下病根,眼睛一澀,淚珠兒潸然滑落。

  「你怎麼哭瞭?哭紅瞭眼,可就跟我一樣醜瞭!」張潮見她梨花帶露,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頓時心都碎瞭。

  「呸,才不要呢!」趙子琪破涕為笑,宛如雨收雲霽。

  「你坐吧,別老站著,穿高跟鞋容易腳疼!」張潮指瞭指旁邊的單人沙發,示意道。

  趙子琪所有魅惑男人的技巧在他面前似乎都施展不開,反而顯出幾分純情小女生才有的羞澀,「潮哥,給你看我今天的裙子…」

  少婦說著解開貂絨鬥篷,脫瞭扔在張潮旁邊的沙發裡,原地轉瞭個圈。

  她裡面是件杏色的針織毛衣裙,款式簡約合體,緊繃出腰胯的柔美曲線,水蛇似的盈盈裊裊,飽滿聳翹的豐臀被包裹著,相形之下愈顯得渾圓賁張,像是一顆碩大的水蜜桃子。

  針織裙的下半截含而不露,像是冬去春來的陽光,透著些溫煦暖意,而上半部分則頗為清冷性感,仿佛夏末秋初刮起的一陣涼風瞭,叫人即刻便有些哆嗦。

  那毛衣裙原是松垮的一字橫領,胸前更有桃心型的大片鏤空,袒露著女人大半個雪膩的胸脯,兩顆完滿的圓球形豪乳呼之欲出,腴白肥嫩的奶肉擠出一抹誘人犯罪的緊密深溝兒。

  袖管籠著少婦兩條細胳膊,勒著兩根裸色細窄吊帶的圓潤香肩卻暴露在外,一望便能猜到她今天文胸甚至底褲的顏色…

  即便坐懷不亂如張潮,也不禁兩眼發直,喉結兒跳瞭幾條,話說出口,卻又變成瞭體貼入微的濃濃關切,「阿琪,你不冷嗎?」

  「阿琪?現在可就剩他還叫我『阿琪』瞭…」趙子琪心裡一顫,旋又笑吟吟地扳住男人的肩膀,徑直騎到瞭他腿上,「潮哥,我老遠趕來,你發慈悲,疼我一回吧?」

  「阿琪,我知道你心裡苦,但是…」張潮的脖子給少婦像樹獺一樣勾著,滿懷的軟玉溫香,卻手足無措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我知道你心裡苦…」趙子琪品著他的話,鼻子莫名地酸楚,熱辣的細舌便如火焰般舔吻過男人的脖頸,一邊拉著他的手就往自己半袒著的飽滿乳球按去,「潮哥,我替你不值…」

  張潮尚未觸及那豐彈綿軟的所在,便立刻縮瞭胳膊,反手扣住瞭女人的腕子,「阿琪,你別鬧好嗎?你來肯定有事,咱們說正事兒…」

  「正事兒就是,我有句話想問你…」趙子琪銀牙輕咬著男人的耳垂兒,膩聲誘惑道,「潮哥,你還愛我嗎?」

  「用得著問嗎?」張潮終於忍不住,輕吻瞭少婦晶瑩如玉的臉龐,「愛的都發瘋瞭…」

  「我不信,做給我看…」趙子琪撒嬌似的輕聲呢喃著,像是發情的金絲貓兒般在他耳邊呵氣,另一隻小手已然悄悄地地摸索到男人兩腿之間。

  「阿琪,我發過誓的…」饒是深愛已久的女人主動求歡,張潮仍以強悍的意志力壓制住瞭熊熊的欲火,猛然握住瞭她尖滑細膩的手。

  「你發的誓,我早忘瞭…」趙子琪知道男人癥結所在,一心要替他卸掉枷鎖。

  「非你不娶,等你一輩子。」張潮卻會錯瞭意,隻當她真的忘瞭自己的誓言。他攥緊瞭女人的手,神情嚴肅地道,「阿琪,我說過不會再碰你的,除非重新得到你,洞房花燭。你若真的可憐我,就趁早離婚,嫁給我…」

  「你知道不可能的…」趙子琪嘆瞭口氣,蜷伏在他寬厚堅實的胸膛,男人陽剛燥熱的氣息如此熟悉,恍惚當年夏日午後的亞熱帶季風,烘得少婦筋軟體酥,敏感的嬌軀竟然一陣顫栗。

  她日夜癡望著能和男人重溫舊夢,回味那種靈魂和肉體交疊合和的銷魂蝕骨,雖幾番受挫,尤不肯甘心地媚聲嚶嚀道,「潮哥,我濕瞭…」

  「阿琪,你不要這樣子,我很為難的…」張潮明顯覺察到少婦柔軟肥嫩的私處磨蹭自己的大腿,桃源蜜洞分泌的花液洇透瞭他的西褲。

  「你就忍心看我守活寡,備受煎熬嗎?」趙子琪帶著哭腔兒質問道,由於兩手都被他握著,她隻能最大限度地岔開雙腿,緩緩地聳動豐隆的翹臀,以最淫蕩的姿勢傾訴著內心的渴望,「潮哥,多少男人想睡我,為什麼連我給你做情人你都不肯?」

  「阿琪,我隻想你做我的妻子,忠貞不渝!」女人豐彈綿軟的圓臀,頻頻撞擊著他胯下暴起的塵根,張潮唯恐變生不測,胳膊肘挾住她的柳腰,擰身將少婦壓倒在沙發上,「我要的是你的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早死瞭,你就算娶瞭我又怎樣……」趙子琪如墜冰窖,周身徹骨的惡寒,神色倏地黯淡瞭,冷笑道,「算瞭,又不缺男人,幹嘛非要一時沖動來纏你,我才是真傻呢,咯咯…」

  「阿琪…」張潮那處堅硬頂在少婦天鵝絨般的小腹,腦海中的寸許靈明卻如黃鐘大呂般警告他不能越界,那種懊喪就像是被絳練捆綁住手腳,絕望而無力,「阿琪,你從今往後把性子改瞭吧…」

  「你不用勸,我享受男人,跟你喜歡工作一樣,高潮迭起呢,咯咯咯…」趙子琪放浪的笑聲回蕩在會客廳裡,頗有幾分淒涼,說著又摸瞭摸張潮的臉龐,不無嘲諷地道,「我最近愛我表弟瞭,聽說嫩得很呢,鮮藕一樣生脆甘甜!您老就抱著那破戒律守一輩子吧…」

  「阿琪你…你這是…」張潮悚然坐得筆直,脖子都漲粗瞭,青筋畢現,「阿琪你不要亂來!」

  「放心吧,沒血緣的!」趙子琪也坐瞭起來,整理一下衣裙,拿過張潮扔在茶幾上的煙盒,抽瞭一根點著瞭,渾不以為然地道,「譚傢三代單傳的獨苗兒,我得先掛個號。若僥幸點中,那邊兒能交代,這邊兒鬧塌天我也不怕瞭。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咯咯…」

  張潮恍然大悟,少婦的「正事」就是來征求意見,可見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隻是把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又有誰能夠理解?

  「你別抽瞭,給我!」他暴喝一聲,搶過趙子琪夾著的香煙,狠吸瞭兩口,沉默良久,才像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兵行險招,死而後生…」

  「那就是同意瞭?」趙子琪杏眼流波,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老公,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張潮不為所動,一雙紅腫倦怠的眼睛,凝視著那張明艷動人的臉龐,長噴瞭一註煙,「你呀,膽子太大,主意也太狠…」

  「咯咯,女人嘛,出賣色相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趙子琪疊起一雙粉雕玉琢的圓潤美腿,慵懶地靠在沙發裡,幽然道,「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罷瞭…」

  鬧騰那麼會兒,兩人都有些倦怠,依偎著靠在沙發裡,半晌相對無言。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公司?」張潮忽然有些好奇,問道。

  「嘁,我讓葉子約你們周總,打瞭電話說在18號樓開會呢。普聯除瞭你,還能有誰叫的動他?」趙子琪不屑地道。

  「哦,敢情你是特意找他,順便來看我的?」張潮有些失望地反問道。

  「不全是,我來另有重要消息給你。」趙子琪起身沖瞭兩杯咖啡,一杯加瞭雙份的方糖和煉乳,推給瞭張潮,一杯什麼都沒放的留給瞭自己。

  「什麼消息?」張潮彎腰吹著咖啡表面的泡沫,問道。

  「上床把我伺候舒坦瞭,我就告訴你…」趙子琪冷不丁又調皮起來,她自己先笑瞭,「咯咯咯…」

  「你呀你,自己浪得沒邊兒,還說人傢騷情…」張潮無可奈何地搖瞭搖頭。

  趙子琪挨著男人坐下,朝他勾瞭勾手指,壓低聲線道,「我過年的時候探姑媽的口氣,恐怕要對新亞銀行動手瞭!」

  「新亞銀行?」張潮通紅的眼睛裡頓時精光乍射,就像經驗豐富的獵人聽見風吹草動,「大概什麼時候?」

  「早則八九月,晚則年底,你準備著點兒,搭趟順風車…」趙子琪閃爍其詞地說道。

  「你呢,你不占個座兒?」張潮本能地反問道。

  「嘁!」趙子琪沒好氣地翻瞭個白眼兒,「我手裡現金就那麼點兒,都拿出來下註,賠光瞭怎麼辦,飯都沒得吃瞭!」

  「你每年掙得也不少,都花哪兒去瞭?」張潮不解地問道。

  「買衣服啊、珠寶啊,買化妝品、買包包啊,最近裝修房子,又要添置傢具什麼的,還想把也車換瞭,咯咯咯,反正就是不夠花唄…」趙子琪扳著手指數瞭,一邊炫耀似的撐開貂絨鬥篷,展示道,「你瞧我的皮草,去年訂制的的,好幾十萬呢…」

  「喂,要不要這麼俗不可耐?」張潮譏誚瞭一句,又好心地奉勸她道,「你省著點吧,不然金山銀山也揮霍空瞭!」

  「人生苦短,青春幾何?得歡作樂,對酒當歌…」趙子琪見說她俗,仰起臉兒,一本正經地念完,「噗嗤」便捂著嘴笑瞭,「俗不可耐的說就是,有錢不花,死瞭白搭,咯咯咯…」

  「講正經的,你是蔡傢的少奶奶,富嶽的資金,大可以挪用幾個億嘛!」張潮止住她,問道。

  「那幫老頭子頑固的很,稍有風險就縮頭畏尾的!等搞定他們,別說黃花菜涼瞭,菜盤子都洗幹凈瞭…」趙子琪撇瞭撇嘴。

  「不用說瞭,我借給你,賺瞭四六分成,虧瞭算我的!」張潮手一揮,當即拍板道。

  「咯咯,老公,愛死你瞭呢…」趙子琪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嘴角忽又浮起一抹頗可玩味的媚笑,「那,誰的四,誰的六?」

  「我的四,你的六!姑奶奶,連我都算計,你著魔瞭!」張潮大搖其頭,拿這個美艷絕倫卻又一堆心眼兒的女人毫無辦法。

  「唉,其實呢…」趙子琪絞著雙手,水霧迷蒙的杏眸不住地斜脧男人,「要是三七分就更好瞭,咯咯咯…」

  「趙子琪你夠瞭,貪得無厭!我他媽哪天死瞭,骨灰都是你的!」張潮氣急敗壞地罵道。

  「骨灰我才不要,遺產都留給我就行,咯咯咯…」趙子琪披瞭鬥篷,起身道,「我去找下周總,然後就該走瞭,立維還一堆事兒呢!」

  「以後再來,提前打電話,我等你。」張潮窩在沙發裡也不動,更沒有相送的意思。

  「別瞭吧,來瞭也沒意思。」趙子琪拉開門,忽然又轉身,眨眼道,「哎,把那小妮子給我辦瞭啊!」

  「什麼就辦瞭啊?!」張潮眉毛緊蹙,不悅地道。

  「你發誓說不碰我,又沒說不能碰別的女人。該放松就放松,不然憋壞瞭怎麼辦?聽話,我特許你的!」趙子琪絲毫不懼,飛個媚眼兒給他,身姿搖曳著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