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節日的這天,也是巴蕉寨一年中最為熱鬧的一天。
在這一天裡,裡面幾個村寨的人,以及外面村鎮裡的一些親戚好友都會趕到巴蕉寨一同來歡度節日。
在村口的田壩裡,早已搭好瞭臨時的涼篷,寨子裡的人在村長的帶領下殺豬宰牛,用來招待四方來客。涼篷前整理出瞭一塊平地作為表演場地,不遠處則是用竹桿建起的一個空中小塔,用來做放高升之用。
王寶做為村子裡的客人,也被請來參加瞭中午的宴席,與村長他們坐在瞭一桌。同桌的有裡面寨子的兩個村組長,另外還有兩位則是鎮上來的幹部,這兩人一胖一瘦,都有四十來歲的樣子,胖的這位姓張,瘦的姓李。
村長介紹到王寶的時侯,兩人都有些吃驚。
「原來是王老師,失敬失敬啊。」張幹部面露詫異之色,回頭對村長道,「我記得縣裡派到你們寨子援教的劉老師不是調回去瞭嗎,這位王老師什麼時侯調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張幹部,李幹部,小王老師是市裡派來的。」村長自已也有些迷糊,他聽王寶說他是從景永市來,就想當然地認為他是從市來派來的瞭。
李幹部打著官腔道:「哦,難怪王老師這麼年輕,我就縣裡的老師也沒這麼年輕的呀。小王老師,好好幹,年輕人就該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鍛煉才對。」
王寶笑瞭笑沒吭聲,這兩位幹部態度極為倨傲,令他十分反感。村長和另兩位村組長卻對此二人極盡巴結之能事,王寶從他們的對話中才知道,這兩位其實隻是鎮扶貧辦的兩位幹事而已。
隻不過在村裡人的眼裡,隻要是吃公飯的都是幹部,更何況這兩人此次來寨子,不光是來與民同樂的,同時還帶著今年的扶貧任務來的,村裡自然要極盡小心的伺侯好兩位幹部瞭,唯恐招待不周,惹怒瞭兩位財神,減少瞭鎮上給寨子的扶貧款。
村長接連敬瞭幾次酒後,便把話題扯到瞭正事上:「張幹部,李幹部,你們看今年咱們寨子的扶貧款……」
張幹事笑道:「今天咱們是來過節的,不談工作,扶貧款的事咱們明天再談。波恩,來,來,喝酒。」
村長知道這二人的心思,沒辦法,隻得閉口不說,又陪著喝起酒來。
到瞭中午二點多,大傢吃飽喝足瞭,表演也正式開始瞭。
首先出場的就是巴蕉寨小學的少女舞蹈隊,六個俏麗的小蘿莉,穿著清一色的花裙子,剛一上臺便吸足瞭大傢眼光。
在一臺雙卡錄音機的伴奏下,六個女孩子們翩翩起舞,跳起瞭她們排練已久的孔雀舞,青春洋溢,裙擺飛揚,引來瞭觀眾的熱烈掌聲。
李幹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場上的那群少女,笑咪咪道:「不錯不錯,王老師,你的學生被你調教得真心不錯啊。」
王寶也是倍覺有面子瞭,為瞭今天的表演,他可是花費瞭不少的心血和銀子。
緊接著上場的是村裡的一群少婦組成的舞蹈隊,表演瞭一個傣族舞蹈。巴蕉寨向來就出美女,這群少婦又都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長得漂亮無比,又都特意精心打扮瞭一番,自然是說不出的妖嬈俏麗,嫵媚可人。
而這群少婦當中的刀美蘭更是格處引來瞭兩位幹事的註目。張幹事訕笑著問道:「波恩,這個刀美蘭還沒嫁人?」
村長道:「沒有。在咱們寨子裡面不好找啊,聽她自已的意思,也不想再嫁人瞭。」
張幹事的臉上劃過一絲興奮:「哦,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真是可惜瞭呀。」
接下來,裡面寨子派來的代表隊也陸續表演瞭一些民族舞蹈,象腳鼓敲響著,不時燃放的高升帶著熊熊的煙霧呼嘯著飛向遠處,引得人們驚叫不已。
雖然外面來的客人並不多,但山裡人卻並不在乎,他們已經習慣瞭這種自娛自樂的生活,或者說,這個節日本來就是為他們自已而過的,所以隻要自已開心就行瞭。
緊接著,高潮的時侯來瞭。十多個漂亮的傣族姑娘在巴蕉寨第一美女依拉香的率領下走進瞭表演場地,立刻就引來瞭一群小夥子的尖叫聲。
因為這不光是一個舞蹈節目,更是個類似於拋繡球選親的活動,許多未婚的姑娘都會選擇在節日的這天,以丟香包的形式來向自已喜歡的小夥子來表白,所以,這個舞蹈自然也就成瞭每年的節日上最為引人註目的壓軸戲瞭。
上臺表演的這些未婚姑娘們,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自已親手繡制的小香包,上面都繡著自已的名字,然後在舞蹈結束時,拋給自已喜歡的小夥子。
李幹事色迷迷地盯著依拉香,猜測道:「波恩,你說那個依拉香會把香包丟給誰呢?」
村長笑著對王寶道:「小王老師,一會你過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搶到依拉香的香包?」
王寶忽然想起依拉香姐妹昨晚說的話來,原來依拉光說的驚喜就是這個啊。這個依拉香會不會把香包拋給他呢,想到這裡,王寶的小心肝怦怦地跳瞭起來。
眼看著舞蹈就快結束瞭,場邊上的那群小夥子也都跟著蠢蠢欲動起來。
舞蹈結束的那一刻,姑娘們各自散開,小手揮動著香包向場邊的人群跑來,坐在最前排的王寶就看到兩三個姑娘向他這邊跑來,而依拉香赫然就在其中。
王寶不由得激動地站瞭起來,然後就看到依拉香揮舞著小手一拋,她手中的香包脫手而出,飛向瞭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