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黃大衛跟劉海洋在一起喝瞭灑,而且兩人都表明瞭心跡,可兩個畢竟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人,雙方之間也沒有太多的瞭解,所以當黃大衛起身回去與海洋分手的時候,兩人也都沒敢再說更加肯定的話,這種微妙的關系,正說明他們多少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張輝自那晚賭氣攆瞭大衛之後,心中也非常後悔,因為從感覺上來說,她並不相信大衛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更不可能不把她的安全放在心上,自己連衣服都脫得光光的準備送給他瞭,他卻連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直讓張輝覺得這小子直得就像一根木棍兒,無藥可救。當大衛從她那豪華的別墅裡出來的時候,張輝竟氣得將那兩條浴巾撕得成瞭拖佈條兒,心想,大學四年,那個公安局長的兒子劉楊追瞭她三年半,也就是讓他拉過她的手,沒讓他越雷池一步,因為心裡有瞭大衛,往後別人介紹的對象,更看不上眼,所以人都到瞭快而立之年,也不肯屈就。這大衛也太不識風情瞭。
大衛不想駁瞭老張的面子,因此沒有當面拒絕那輛“祺瑞”而是將鑰匙悄悄地給瞭張輝,張輝明白他的想法,知道他雖然缺錢,卻不稀罕那車。沒想到,張老頭卻更加地喜歡起大衛來,覺得這小子不是那種紈絝少年,倒是個能成器的好苗子,也有意栽培。
“爸,你可不能隨便許諾啊,現在我還沒決定嫁不嫁他呢。”
張輝並不是怕父親過早地給瞭大衛什麼東西,讓他賺瞭便宜,其實這個姑娘的心裡另有打算,她不願讓大衛覺得全傢人都在求他,倒是想冷淡他一陣子,也好讓這臭小子清醒清醒,所以一連幾天,張輝連個電話也不打,倒期待著大衛向她投降。哪料大衛是個生來不會求饒的主兒,因此,張輝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這讓張輝更加惱火,竟開著那輛祺瑞直接到瞭學校,門衛不讓進,她卻說是校長找她來的,門衛隻好放行。張輝將車徑直開到瞭大衛的辦公樓前,一連摁瞭三聲喇叭,引得辦公樓裡伸出瞭許多腦袋。張輝也不上樓,隻在下面張望。
大衛正愁著那道感情傷口無法縫合,這下終於找到瞭機會,便忙不迭地跑下來,朝張輝笑嘻嘻地迎上去,哪知到瞭跟前,張輝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從大衛身邊擦著,進瞭大樓,將大衛一個人涼在瞭那裡。
張輝抬頭看著從窗子裡伸出來的一個個無知的腦袋,狠勁地瞪瞭他們一眼,幾個女老師還吃吃地笑,大衛真後悔把車鑰匙給瞭她,要不現在就給她開出門外,讓她再橫。大衛氣得抬起腳來在輪胎上狠狠地踢瞭一腳,那車竟吱吱地響瞭起來,張輝並不關報警器,卻從大衛的辦公室裡探出頭來:“你想幹嘛?”
“你給我下來!”
車不再響。
“你是誰呀?”
“我是你老公!”
大衛竟然喘起瞭粗氣。樓上那張臉竟有瞭笑容。
張輝走著大學時期的貓步從樓裡出來,手裡搖著車鑰匙,笑嘻嘻地瞅著大衛,“我想聽你再說一遍!不然我就不走。”
女人的任性是最好的撒嬌,大衛隻好依瞭她,小聲唱瞭一句“我是你老公”張輝才放瞭他,鉆進祺瑞裡,搖下車窗,無比溫柔地叮囑瞭一句:“晚上我來接你!”
然後發動車子朝大門駛去。
校園裡的新聞總會傳得很快,晚上大衛跟張輝正在談情說愛的時候,那兩個小女生也在女廁裡嘀咕起來。
“看見瞭吧,沒有錢就是不行,大衛讓那個有錢的騷女人給弄走瞭。”
“白讓他摸瞭。”
劉欣有些後悔。
“他摸你的時候,你啥感覺?”
“他摸你的時間更長,我還看見他的手在你那上面停瞭一會兒呢,你說說是啥感覺?”
“你說他那是考咱啥?”
“看咱經得經不住調戲唄,”
劉欣並不覺得吃虧,“再說瞭,不是還給瞭咱一千塊錢嗎?”
江雪倒不在乎那錢,隻是覺得讓他摸瞭,他就應該對自己負責,憑什麼又跟別的女人攪在瞭一起。
看著江雪怏怏的神情,劉欣知道她的確墜入瞭愛河,“別想瞭,改天我整他,不信她一個半老徐娘就比得瞭黃花丫頭!”
老張並不贊同大衛進青龍幫的想法,但也不反對與他們交往,“畢竟相互都用得著,但你最好有自己的公司。黑道上的事情很復雜,沒你想得那簡單。”
大衛是個做事果敢的人,所以在收瞭劉海洋傳來的好消息後,便同意立即拜見賀正平。
賀正平身材矮小,體型微胖,像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很難讓大衛將他與那坐過三年大牢的經歷聯系起來。
“進青龍幫想幹點什麼?”
賀正平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個黑道上的老大。
“看大哥讓我做什麼。”
“那你臨時先跟著海洋打打下手吧,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砂場裡的事情劉海洋基本上不讓大衛插手,隻讓他常去城南看看。城南的飯店二十四傢,勉強起火的也就有十幾傢,早晨開張的唯獨泰和飯店,其他那些全憑瞭晚上擺排檔。有好幾次大衛還發現有幫裡的弟兄在那些僅有的幾傢開張的店裡賒賬。最讓他看不慣的是他們總是赤身裸背地在飯店裡張牙舞爪,弄得顧客都不敢來。所以每個飯店每天一百元的保護費收起來很難。思考瞭幾個晚上,這個書生終於大著膽子向劉海洋提出瞭自己的建議:完善幫規。
“怎麼個完善法?你當這是開公司瞭?”
劉海洋笑瞭笑,不以為然。
“那至少也不能攪瞭自己的生意。飯店不開張,哪來的保護費?我看至少城南飯店這一塊得整頓一下。”
“你有成熟的想法瞭?”
“還不成熟,但有幾條是必須有的。”
“說說看。”
“你看這在轄區內賒賬的事情哪個老板都頭疼!沒有節制的賒,最後不就把咱的搖錢樹給弄斷瞭?以後再吃啥?第二個嘛,真得註點意,都袒胸露背,全把客人給嚇跑瞭,沒瞭客人,那飯店還能掙誰的錢?還有一項最重要,這可是絕對不能準許的。那就是私下向飯店索要財物。再有……”
大衛一連列瞭幾條,越說越興奮,漸漸地又露出瞭老師的毛病來。
長篇大論。
賀正平忍著聽完。他對文化人還是挺尊重的,但也討厭他們的羅索、凡事太較真。
“咽,有幾條不錯,不過你這第二條,恐怕行不通,都是閑散慣瞭的,你讓他們穿戴整潔,還註意什麼形象,有點苛刻瞭吧。”
“隻要大哥發瞭話,哪個不聽?”
大衛信心十足。
沒有遭到劉海洋的直接反對,大衛以為這改革便有瞭點眉目,所以晚上便推瞭與張輝的約會,趴在辦公室裡制定他的方案,他要讓賀正平清楚地看到城南的美好藍圖,他更不想讓賀正平覺得他大衛是靠瞭大樹混飯吃的。
還沒寫一半,劉欣卻推門進來。
“有事嗎?”
劉欣的打扮讓大衛眼前一亮,那純棉的胸圍自由地下垂著,竟讓她那本來不明顯的胸脯也有瞭一些突兀感。挺會誘人的!大衛心裡想。
“也沒啥事兒,想跟你聊聊唄,”
欣欣很隨便的湊過去看大衛桌上的方案,“寫什麼呢?”
說話的時候,那胸脯正對著大衛的臉。大衛並沒有躲避,他倒想看看這個丫頭有什麼花招。
“哎咦,老師是不是做什麼公司經理瞭?是什麼公司啊?”
欣欣故意不去看大衛的表情,她在測試自己這顆青澀的杏子能不能酸倒大衛的牙。
欣欣肯定是擦瞭香水的,雖然劣質,但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就別有味道,他貪婪地吸瞭吸,“什麼味道?”
“哪有什麼味道?”
欣欣依然若無其事地在看桌上的文字,其實她根本就沒看進去,那心早已砰砰地跳起來瞭,畢竟是個未經歷愛情的小女孩,什麼心事都遮不住,那臉甚至都顯出瞭酡紅。
“香味,是香味!是花的香,還是你的香?”
大衛緊盯著欣欣那雙美麗的眼睛,那眼睛裡水靈靈的,真讓大衛動瞭心。
他再也忍不住將臉伏在瞭欣欣的胸上,將整個人兒摟得緊緊的,欣欣被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兩個很快,終於忍不住輕聲叫瞭起來:“你輕點,都弄疼我瞭。”
大衛放棄瞭擁抱,而是站起來,此時兩個人都閉瞭眼睛,憑感覺相互在對方的臉上尋找那兩片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