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睜開眼,卻見靜明坐在床頭,濕濕的眼睛正幽幽地望著他。
自從進瞭武當,他最怕見到師父這個異樣的眼神瞭。被她看得他好不自然,趙斌連忙坐起身,「師父,怎麼瞭?」
靜明抹瞭下眼睛,道:「沒事!這兩天辛苦你瞭!」
「應該的,琳兒、石頭和沈師兄呢?」
「琳兒去給你弄吃的瞭,邢巖跟沈君出去轉瞭!」
「師父,大會時間確定瞭嗎?」
「確定瞭,昨日受邀的門派基本到齊瞭,正午時分定真大師會請大傢前往演武場!」
「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沒有!」
「算算時間,杜叔胡叔應該已經趕到華山和武當瞭,希望能及時趕來!得想辦法再拖一天!師父,到時便這樣……」
「嗯!」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靜明趕緊站瞭起來。
是沐琳端著飯菜過來瞭,「斌哥,你醒瞭啊!我去廚房你炒瞭幾個素菜!趁熱吃吧!」
靜明溫柔的看著她,笑道:「琳兒現在越來越像個賢妻良母瞭,我看吶,這次回山便把你們親事辦瞭吧!」
沐琳見趙斌良久不說話,替他解圍道:「師叔,我不急的!」
「傻丫頭啊,師叔是為你好,不抓牢小心被別人搶走!」
正午時分,終於有沙彌來通知眾人趕往演武場。
不一會,各派人員已到齊。
各大勢力代表分別是武當靜明,峨眉汪子洋,華山呂松,乾天莊楊凡,烈焰山莊宋陽,名劍山莊葉青山,唐傢堡唐文,以及長安沈傢沈勵,至於明教和丐幫則無人前來。
定真大師走上前,看著下面坐著的各派代表,朗聲道:「阿彌托佛,諸位遠道而來,老衲不甚感激!」
眾人回道:「大師不必如此!」
「十數日前,鄙寺俗傢弟子孟於虎在自傢院中被害,據幸存者所言,行兇的有四人,自稱煉獄四使!」
「卻不知他們為何殺害孟莊主?」
「隻因他拒絕瞭四人要他加入『煉獄』的要求!」
華山派呂松問道:「這『煉獄』到底是什麼組織,竟如此蠻橫,不答應便要殺人?」
「慚愧,老衲至今不知其何來歷!」
宋陽大大咧咧的道:「這明顯是不把少林放在眼裡嘛!少林乃武林泰山北鬥,挑釁少林就是挑釁武林正道!」
汪子洋道:「宋兄所言甚是!不過,為何山莊其餘之人皆幸免於難呢?」
「據悉這四人的主人曾要求不得濫殺無辜!這是何用意老衲也不得而知!」
唐傢堡唐文道:「以其所作所為,這個『煉獄』企圖獨霸武林?」
「哼,想稱霸武林,先問過宋某再說!」
此時,從外面突然傳來一句:「哦?那老夫倒要問一問宋莊主瞭!」
隻見圍墻後飛進五道人影,落於眾人兩丈之外,為首乃一白發蒼蒼老者,其餘人皆是五十上下。
白發老頭臉帶微笑,說道:「老朽見過諸位!」
宋陽喝道:「你等是何人,為何擅闖少林!」
「呵呵,老朽的名字早就忘瞭!這些年來,認識的都喊我一聲『白頭翁』!現任『煉獄二老』之一,僅在教主之下!」聽過整個名號的人皆是震驚不已!
趙斌在靜明耳旁輕聲問道:「師父,這老頭什麼來歷,好像很厲害!」
「此人是當年的『地府』高手,閻君墜崖後便銷聲匿跡瞭,想不到會在此出現!別看此人笑容可掬,殺起人來可毫不手軟!」
定真強壓心中慌亂,道:「原來是『白頭翁』駕臨,失敬!十幾年不見,不知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白頭翁依舊臉帶微笑,回答道:「很簡單,想要在場各位加入我煉獄教!」
宋陽怒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宋莊主,想地獄卻也不必急於一時!」
「就憑你們五個嗎?」
「就憑我等五人當然不夠!不瞞諸位,鄙教教主與一幹高手、教眾早已守在寺外!下山的路已被我教封鎖,諸位若不答應便隻有死路一條!」
「休要危言聳聽,讓宋某先領教一下高招!」
宋陽突然躍起,炙熱真氣集中掌上,向著白頭翁拍去!
如烙鐵般火紅的雙掌尚未拍到,一股熱浪已撲面而至,白頭翁心知不能硬接,急忙閃開,笑道:「宋莊在『烈陽掌』果然名不虛傳,就讓老朽用『鷹爪』領教一下!」白頭翁手握如鷹爪,向著宋陽雙眼抓去,他手臂細長,加上那令人恐懼的指甲,縱使宋陽能擊中他腹部,亦會失去雙眼!
「卑鄙!」
烈陽掌攻勢異常兇猛,卻甚是消耗內力,宋陽心知久戰不利,急忙向對方攻去。
白頭翁在火掌之間輾轉騰挪,看似輕松,可感受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烈陽掌運到極致,周身三尺之內空氣都會變得滾燙無比,他是不能不躲,如此溫度,若是普通人挨上一掌,隻怕中掌處會立刻焦枯!每一次與火掌擦過,都會感覺在烈火上掠過一般,幸好他功力異常深厚,能夠抵擋這股熱力。
二人在場中激鬥百招有餘,宋陽身上已多處被抓傷,而對方也中瞭三掌。
感覺到丹田真氣已不多,宋陽孤註一擲,喝道:「如日中天!」
見宋陽欲施展壓箱本領,靜明趕緊喊道:「二位停手!貧道有一言!」
場中二人急忙分開,隻見白頭翁胸口不停起伏,身上衣服幾處已變得焦黑;而宋陽則狼狽一些,渾身衣服已破爛不堪,從破口處可見身上一道道傷口,整個人正大口喘氣。
結果不言而喻,宋陽受的雖是皮外傷,但內力不濟,打下去必敗無疑!
眾人心道不好,未料到到以宋陽的武功竟也不是對方敵手!
「好,宋莊主果然厲害,已多少年無人能將老夫逼到如此狼狽!」白頭翁轉頭看向靜明,問道:「這位漂亮道姑有何要說?」
「白老前輩武功蓋世,宋兄已領略過瞭,不知另一『老』與尊教主武功如何?」
「另外一人武功和我不相上下,至於教主遠在我之上!」
「嘶!」
眾人深吸一口冷氣!
「晚輩料想,前輩必不欲與我等大動幹戈!」
「不錯!」
「那晚輩鬥膽說個請求,能否讓我等商量一日,明日此時再給答覆!」
白頭翁猶豫瞭,「這個……」
「晚輩等人已是甕中之鼈,無路可逃,寬限一日亦無多大影響吧!畢竟此事甚大,總需考慮清楚才行!前輩若不肯答應,晚輩等人隻能以命相搏瞭!」
「那,好吧,就給你們一天考慮!山路已封,諒你們也飛不到哪去,縱是求援也入地無門!」白頭翁沒想到的是,武當華山一概高手已在趕來的路上,且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待白頭翁幾人退去,眾人面上俱是憂慮。
定真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宋陽,問道:「宋莊主,傷勢如何?」
「無甚大礙,多是皮外傷,隻是內力消耗過度,要休息一陣!」
「宋莊主,你與那白頭翁對陣勝算有幾成?」
「那老傢夥內力極深,若是拼命,我隻有四成把握能與他同歸於盡,七成能將他擊成重傷!」眾人心中一凜,如今在場的,宋陽武功僅次與定真大師,勝算竟如此之低!
定真大師面露愧色,道:「阿彌陀佛,想不到老衲竟間接害瞭諸位!明日我少林弟子定會豁出性命保護各位離開!」
靜明說道:「大師,此事或有轉機!」
「道長所言何意?」
「哎,說商量也不過是緩兵之計,隻盼明日能有武林同道支援!不過,大師放心,總是拼瞭性命,我武當幾人定與少林共存亡!」其餘各派也紛紛表態!
「老衲在此謝過諸位!不如這樣,明日由鄙寺五百羅漢棍陣與幾位一起突圍,保護眾弟子離開!」
「依大師所言!」
回到屋內,趙斌幾人均是憂心忡忡,誰能料到第一次下山便碰到種事!
邢巖一屁股坐到蹬上,嘆氣道:「真倒黴啊,一來就碰上這種鳥事,如果出事瞭,師姐豈不成寡婦瞭?」
趙斌笑笑,道:「江湖從來不缺是非恩怨,在你踏入江湖的一刻,註定會碰上許許多多爭鬥,闖過去瞭便是英雄、豪傑,闖不過去隻能化作一堆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