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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敵暗我明須謹慎 路遇不平伸援手

  四人一直走到傍晚才找到一個小鎮。

  邢巖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隻覺雙腿重逾千斤,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一見前面有傢客棧,立刻連滾帶爬地溜瞭進去。

  趙斌前天晚上背著邢巖光顧著逃命沒覺得什麼,可此時也早已累得半死,要不是路上時不時停下歇一歇,他早已走不動瞭

  看邢巖竄瞭出去,本想將他喊住,奈何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挪著步子進瞭客棧。

  待三人進瞭客棧,邢巖已經坐在一張靠墻的桌旁。

  「小二,有什麼能填肚子的快點上,快!」

  他倒還有力氣大聲喊叫。

  等大傢坐好,趙斌看瞭看四周,見沒什麼可疑之人,低聲向胡峰說道:「胡叔,吃完飯,休息好,麻煩你去給大傢買幾套衣裳,再買輛馬車,小心些!」

  「放心吧少爺,我知道怎麼做。」

  不一會,小二便把菜端瞭上來,饅頭、烤雞、烤鴨、熟牛肉,這些都是現成的。

  杜明、胡峰還好,畢竟是闖過江湖的,挨頓餓沒什麼,可兩位小少爺何曾受過這等罪,一見菜被端上來,也顧不上吃相,直接用手抓著就往嘴裡塞,一直到桌上盤子空瞭才滿足的摸瞭摸肚子,爽啊!

  「哎呀,以前從來沒覺得烤雞烤鴨有這麼好吃,連饅頭都這麼香,在傢我都不碰這些的。」

  邢巖挺著鼓鼓的肚子,靠在墻上,一臉滿足。

  趙斌翻瞭翻白眼,「要再餓你兩天,樹皮都是山珍海味。」說著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傢人,捏起拳頭一下砸在桌上,「可惡的賊人,害死爹娘,害得我們有傢不能回,此生若不能為爹娘報仇,我誓不為人!」

  胡峰聞言,滿臉羞愧之色,「可惜我和杜兄的武功不濟,白白收瞭老爺那些銀兩,哎,若不能護得少爺周全,胡某也無面目茍活於世。」

  「我在江湖上雖混出點名聲,可傢傳刀法委實普通的很,乃祖上上陣殺敵總結出的,對付高手實在能力有限。」想起慘死的大哥,「那最後一招威力雖大,可無後繼之力,不然,大哥縱是不敵,以他水性隻要能跳入水中總能逃生的。」

  說著說著,杜明眼睛裡又泛出瞭淚光。

  這時,隻聽旁邊桌上幾名吃飯的在小聲談論,

  「哎,你們聽說瞭嗎?蘇州城前兩天出大事瞭。」

  「能有什麼大事?哪傢老爺逛窯子被傢裡娘們發現瞭?」

  「瞎說什麼啊,我有個蘇州的親戚,早上過來辦事,他說啊,前兩天蘇州兩個大絲綢商被滅門瞭,隻有兩個少爺僥幸逃生啊!」

  「不會吧,誰那麼大膽!」

  「誰知道呢,我那親戚說,那天晚上有人剛好從趙傢附近經過,聽那趙老爺大喊狗賊呢,結果怎麼著,第二天啊,衙門的人進去一看,哎喲,那個慘吶,趙老爺被砍得血肉模糊啊。」

  「這也太沒人性瞭吧!」

  「誰說不是呢,哎。」

  趙斌聽到這裡,眼前一黑便昏過去瞭。

  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四人換上新衣裳,吃完早飯,準備好乾糧後,登上馬車繼續趕路。

  上車後趙斌一言不發,他在疑惑,縱是求財也不該做這人神共憤之事。江湖上,就算是尋仇也應冤有頭債有主,不能牽連太多無辜之人。照此推斷,敵人先前應該接觸過兩傢主人,求財遭拒且時間緊迫,這才痛下殺手。可事情發生之前,他並沒有見過傢中出現過陌生人,也沒聽下人提過爹有何異常。

  他看瞭看車廂對面的邢巖,問道:「前些日子你傢中可有陌生人出現,邢伯父可有與人發生過爭執?」

  邢巖歪著脖子,想瞭想,「啊,你不說我差點忘瞭,就前幾天,我路過書房的時候聽到我爹在跟什麼人爭吵,還說『祖上留下的傢業不可能拱手相讓,你回去告訴他,他的陰謀不可能得逞……』,不過當時我一心想著怎麼與你比試,就沒放在心上,至於那人我也沒見過。」

  趙斌一臉的驚喜,「你確定伯父說的是『他』?而不是『你們』?」

  「我確定,當時我還奇怪呢。」

  「如此說來,主謀是伯父認識之人,甚至,我們大傢都認識!」

  這話可把另外三人嚇傻瞭。

  趙斌沉思片刻,「此人定是早有預謀,潛藏在我兩傢附近,范圍是縮小瞭,這個人可能就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可是敵暗我明,若不能找出真兇,我們的行蹤不能跟任何人講,杜叔,胡叔,你們也一樣,以防萬一。」

  「是,少爺。」

  兩日後,四人乘坐的馬車到瞭金陵城城下。

  趙斌撩開馬車前簾,望瞭望高高城墻上寫著的『金陵城』三個大字。

  「這金陵城不虧是前朝皇城,雖不比蘇州繁華多少,但卻多出一份大氣。金陵和蘇州一樣,乃是商業重地,城中必然佈有敵人眼線,進城前得先喬裝打扮一番。另外,敵人必定知道我們一行有幾人,我們同時出現的話很容易引起懷疑,所以,若沒特殊需要,邢巖和杜叔等下就留在車裡,我和胡叔下去買些必需品。咱們連夜趕路,這裡不能久留。」

  下車前,趙斌特意給邢巖再講瞭一遍,並囑咐杜明看好他,邢巖雖不樂意,但隻能點頭答應。

  他和胡峰買瞭些酒水、乾糧,還有被褥、火摺子、防身的刀劍,二人背著大堆東西正往馬車趕,卻見前方路上圍著一堆人,把路都堵瞭。

  走上前去,擠開群眾,隻見裡面墻角下蹲著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小丫頭,雙手抓著一隻燒雞不停地啃,雜亂的頭發下面,一雙大眼睛滿是恐懼的望著眼前對她指指點點的群眾。

  這時,趙斌二人來路方向人群被擠開,幾個兇神惡煞的傢夥擁著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走瞭進來,人群中一個夥計模樣的走瞭上去,指瞭指小丫頭,「少東傢,就是這個臭丫頭,趁我們不註意從廚房偷瞭隻雞。小的一路跟到這,本想揍她一頓,但怕她年齡太小鬧出人命,所以就等少東傢來處置瞭。」

  那肥豬踱著步子,在丫頭面前看瞭看,越看越滿意,伸手拍瞭拍夥計,「做得好,這臭丫頭年齡雖小,卻是個小美人,帶回去養上幾年給我做個小妾豈不快活,若被你打壞瞭不免可惜。」

  「是是是,少東傢說的有理,能給您做小妾是她的福分。」心中卻嗤之以鼻,你個死肥豬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肥豬叫手下將女孩帶走,圍觀的群眾敢怒不敢言。女孩死死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一雙大眼帶著淚光看向眾人,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可每個和她目光對視之人都把目光移開瞭,他們實在不敢得罪這個肥豬啊。

  直到趙斌出現在她的眼中。

  趙斌沒有閃躲,看著那雙無助的眼神,他又想起瞭自己前些天的遭遇,若杜明、胡峰沒有拼死相護,自己此時恐怕還不如她。

  「胡叔,救下來。」

  「明白!」

  胡峰一個躍起,落於眾夥計中間,他不敢使出自傢武功,隻以拳代掌,幾個呼吸間,場中就隻剩他、小女孩和肥豬站著瞭,其餘人都已躺在地上。

  肥豬被嚇壞瞭,一邊後退一邊指著胡峰,「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我可是佛笑樓少東傢,勸你趕緊把人放瞭。」

  胡峰走上前,從懷裡掏出銀票拍在肥豬臉上,「這是一百兩,足夠付這丫頭的燒雞和你手下的醫藥費,若再趕找事,我不介意讓你變成真正的豬頭,哼!」

  說完便拉著丫頭跟著趙斌離開瞭人群。

  趙斌讓胡峰先背著東西回去,自己帶著小丫頭買瞭件衣服,找傢客棧讓她洗瞭個澡,又給她點瞭些吃的,小丫頭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趙斌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趙斌坐在桌旁,看見洗完澡從二樓走下的小姑娘,頓時呆住瞭,嘴裡忍不住輕聲念道: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嫣然一笑,惑陽城。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

  英英妙舞腰肢軟。章臺柳、昭陽燕。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那肥豬眼光倒是毒辣,就連自己都難免失神,再過些年,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吧。

  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沒有一點美人的覺悟,對著桌上的食物就是一頓猛攻。

  趙斌看她這副模樣,倍感親切,自己逃亡後第一頓不也是一樣嗎?

  「你叫什麼,傢住哪,爹娘呢?」

  「我叫沐琳,傢在離這不太遠的山裡,前幾天爹爹打獵沒回來,娘親出去找也沒有回來。」她咽瞭咽嘴裡的東西,「聽路過的獵人叔叔說山上的野獸殺死好多人,我想出去找爹娘,我不認識路,就走到瞭這裡,實在太餓瞭才偷瞭人傢的雞。」

  沐琳停下手中的筷子,抹瞭下眼淚,

  「恩公,你能帶我去找爹娘嗎?」一臉期待地望著趙斌,眼睛一眨不眨。

  「不要叫我恩公,就叫哥哥吧,我比你大不瞭兩歲。你傢在哪個方向?」

  「我傢在西面的山上呢。」

  「這樣啊,正好順路,那你跟我走吧,等上瞭山再找你爹娘。」

  「太好瞭,哥哥你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