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陷入瞭沉靜，父親躺在那裡不住的流淚，而張阿姨坐在一邊也一樣，而我則把時間留給瞭兩個老兩口 .

　　我轉身走出瞭病房，之後到瞭醫生的房間，詳細詢問瞭手術費用及相關註意事項等等。等我問詢好一些後，時間已經過去瞭大半個小時。這個時間應該能夠讓父親緩解一下瞭，其實這個手術最考驗的是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畢竟割掉瞭睪丸，等於下半生的太監，杜絕瞭雄性激素分泌的源泉，而且以後可能還要偶爾註射雌性激素，終身服用抵抗雄性激素的藥物。

　　這樣一來，即使再陽剛的男人，也會和古代的凈身太監一樣，不長胡子，嗓子變細，皮膚變滑，不男不女，娘娘腔。我想大部分的男人都接受不瞭，自然包括瞭父親。

　　「不行，我不做手術，我寧可死……」

　　「可是，你死瞭，我怎麼辦？你就做吧，為瞭我和孩子想想……」

　　「不行，我絕不能接受手術……」我還沒有進入病房，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就聽到瞭父親和張阿姨在裡面「爭吵」著，父親顯得很激動很堅決，而張阿姨苦口婆心的勸著父親。

　　我走進病房之後，父親和張阿姨停止瞭爭論，而父親面帶痛苦，彷佛失去瞭所有的意識。我進入病房後，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父親，也沒有張口，我理解父親，如果換做是我，我恐怕也寧可完整的死去，也不願意變成不男不女的樣子瞭卻殘生。

　　「爸，我明天再來，你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你剛剛六十歲，以後的路也很長，想想媽媽，她剛嫁給你多久，想想我，想想浩浩和哆哆，想想這個傢庭，雖然做瞭手術力你失去瞭一些動，但是你還有更多的東西等你去珍惜……」

　　說完這些話後，我和張阿姨點瞭點頭，之後慢慢的走出病房。一切的事情還需要父親這個患者當事人做決定，畢竟父親如果不同意並且不在手術單上簽字的話，就算我們一傢人其他所有人的同意，那麼醫院絕對不敢強制手術的，哪怕親眼看著患者死去。

　　走出醫院後，我給張阿姨打瞭個電話，告訴她多給父親講講前到腺癌癥晚期的癥狀，還有最後癌變發生骨轉移之後的痛苦，嚇一嚇父親。

　　晚上回到瞭傢裡，我和小穎說瞭一下，當聽到父親可以醫治的時候，小穎明顯松瞭一口氣，當我說出父親需要切除睪丸手術的時候，我密切註視著小穎的表情，小穎聽到後隻是微微的一愣，並沒有出現我想像中的失望或者痛苦什麼的，隻是聽到父親有治癒的希望，表現的比較高興而己，小穎的這個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當然，也可能小穎內心有其他的想法，隻是我沒有發現罷瞭。

　　第二天晚上，我和小穎約好瞭，我下午請假，把浩浩也臨時從嶽父母那邊接瞭回來，同時帶著哆哆。之後我們一傢四口直接向醫院奔去，到瞭醫院病房的時候，張阿姨滿臉愁容的坐在病床旁邊，而父親則彷佛沒有瞭生氣一般，躺在病床上，當他得知自己得瞭癌癥之後，彷佛瞬間沒瞭半條命。

　　「爺爺……」一聲已經長大，正在處於變聲階段的男孩聲音，外加上一聲還奶裡奶氣的小女孩的聲音在病房響起。正在閉目的父親聽到這兩個孩子的聲音，眼睛瞬間睜開，轉頭一看，他看到瞭最想看到的兩個孩子，一個孫子，一個孫女。

　　哆哆剛出生的時候，父親非常的開心和自豪，逢人就吹噓自己非常的幸福，兒孫滿堂等等，再見到浩浩和哆哆的那一刻，父親彷佛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瞭，原本消極的姿態瞬間沒有瞭，從床上起身堅起陪著兩個孩子。哆哆如同樹袋熊一樣坐在父親的懷裡，而浩浩已經長大瞭，無法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浩浩拿著刀子給父親削蘋果父親看看哆哆，看著浩浩，眼中的溺愛不予言表。

　　我和張阿姨看到眼前的一切，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瞭。我和張阿姨昨晚的時候，就研究瞭勸動父親的方法，一個決心要死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有所羈絆和牽掛，當他有瞭牽掛和不舍之後，那麼他必死之心就會產生動搖，而父親晚年的牽絆，無非就在張阿姨還有孫子孫女身土。這幾天我決定讓浩浩和哆哆天天晚上來陪父親，直到父親同意手術為止。

　　「我同意手術，隨時都可以……」

　　三天後，當我準備帶著浩浩和哆哆離開病房的時候，父親突然在我的背後說出瞭這樣句話，聽到這句話後，張阿姨破涕而笑，而我也心裡一松，輕輕的點瞭點頭。

　　第二天，我告訴瞭醫生結果，並且交瞭手術各項費用，手術進入瞭倒計時，而父親開始從飲食等做瞭手術前的準備階段，各種藥物也開始準備。手術定在瞭一天後，無論大小的手術，都帶有一定的風險性，更何況是癌癥手術。

　　三天後，我們一傢人等在手術室外，看著手術室的燈光。張阿姨坐在椅子上，我和小穎坐在一起，此時的心裡如果一點不緊張，那是騙人的。我的手捏的緊緊的，而小穎在我旁邊緊緊攥著我的手。我轉頭看瞭一眼小穎，她的目光也和張阿姨一樣，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燈光，隻要燈光一變，手術也就意味著結束。

　　我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想像著手述正在進行中，父親的睪丸也許正在被切除，也許已經切除下來瞭。大腦裡此時回想著父親和小穎以前做愛的片段，原本的時候我還擔心父親和小穎會死灰復燃，所以一直提心吊膽，雖然這五年中，父親和小穎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再發生關系，但是我一直沒有敢徹底放心下來，傢裡的監控設備還保留著，就說明瞭這一點。

　　２２公分的大陰莖，持久的性能力，龐大的射精量，父親引以為豪的性功能隨著這場手術，畫上瞭圓滿的句號。

　　這場手術過後，隨著睪丸的切除，父親餘生將無法再次勃起，無法產生精液，永遠失去瞭個男人的象徵和根本。手術過後，傢裡的監控設備也可以隨之拆除瞭，而我也可以對父親和小穎徹底放下心來。

　　「叮……」隨著一聲脆響，把我們一傢三口的思緒喚醒，手術室的燈光已經改變瞭，我們一傢三口瞬間從椅子上起身，等待醫生走出來，之後宣佈手術結果。看著醫生走出來，我們一傢三人的心揪到瞭極點，我最害怕聽到醫生說：對不起，我們盡力瞭。

　　「手術很順利，一切看後續的治療和療養瞭……」聽到醫生的話後，我們松瞭一口氣，不一會醫生把還處在昏迷的父親推瞭出來。我跟著主治醫生走瞭過去，商量著後續的療養細節。而小穎幫助張阿姨去照顧父親，因為父親很快就要醒過來瞭。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父親醒瞭過來，隻見他沒有言語，隻有眼淚不斷的在流淌，眼中的悔恨和傷心，誰都看的出來，我想父親此時一定腸子都悔青瞭，他麻藥的藥效一點點的過去，此時一定感受到瞭下體傳來的疼痛，失去瞭男人最寶貴的東西，父親要好一段時間去調整心埋，和去適應現在的身體狀況瞭。

　　之後的時間裡，我和小穎每天都帶著哆哆去醫院看父親，當浩浩有時間的時候，也會把浩浩接回來，讓傢人的氣息和溫暖，去喚醒父親，讓他的心情慢慢的恢復。在張阿姨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父親的恢復很好，除瞭心情之外。看著張阿姨和父親，我決定父親在康復出院之後，就帶著一傢人出去旅旅遊，父親生病的這段對間，一傢人的神經都太過緊張瞭，正好讓大傢都緩解一下心情。

　　按照醫生的說法，雖然父親切除瞭睪丸，進行瞭去勢的手術，但是仍然有復發的可能，父親的終身都要到醫院進行檢查，也要終身吃藥，可以說，今後的父親不但成為不瞭一個完整的男人，也將失去健康的身體，成為一個東北話裡常說的：藥罐子。

　　父親出院之後，我才真正放下心來。由於這段對間，註意力大部分在父親身上，小穎的狀態如何，我並沒有仔細的註意過。難得有時聞，我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小穎的態度，畢竟這五年中，我和小穎之間唯一的嫌隙就是小穎對於父親的態度。

　　回想起父親生病之後，小穎經歷瞭痛苦，愧疚，悔恨，傷心，還有害怕，最後父親得救後的開心和輕松。不知道為什麼，按理來說，看到小穎為父親的康復而高興後，我心中應該有小小的醋意才對，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除瞭高興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負面情緒，或許是因為父親已經不再是男人瞭吧，自己現在還有必要和父親去吃醋麼？我有瞭時間，也分時間在觀看這段時間的監控視頻，其實也算是最後的觀看吧，等看完這段時間的視頻之後，我就準備把監控設備拆除，沒有瞭父親的羈絆，監控設備已經失去瞭所有的意義。隻是我看完監控後，發現瞭一個細節，那就是在得知父親得瞭癌癥之後，小穎竟然上網寫瞭一篇日志，看到她寫這篇日志，我想裡面一定記錄瞭現在小穎對於父親的態度，可以瞭解小穎的內心，在以前的時候，我肯定對於這篇日志相當的在意和期待，隻是現在，心中的期待減少瞭，一切都是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變瞭，變化最大的是父親。

　　我轉頭看瞭一眼床上熟睡的小穎，她在愧疚的羈絆下，應該好久沒有睡的這麼香瞭吧。之後我輕輕點開瞭網頁，之後登錄到瞭小穎經常上的那個論壇，登上瞭「粉色百合」這個已經失去瞭意義的帳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