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爸爸

  雖然她老嚷嚷著不能多吃,但見到好吃的東西還是會給他買回來,哪怕傢裡並不怎麼富裕,這才把他養成瞭今天這副的身材。小笨蛋還喜歡掐著他的臉喊包子、豆包,殊不知都是她把自己養成這樣的,而且有時他看著電視裡的某樣食物流口水,他傢小笨蛋總會在廚房裡折騰老久,雖然做出來的都是四不像的東西,可是她每次還一樣的嘗試,搞得後來他都不敢在她面前看美食節目瞭,可他就是控制不瞭自己,饞大概是他最大的缺點瞭。

  幼稚園裡,有的小朋友們嘲笑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因為隻有他爸爸沒有去幼稚園裡開過親子會,可是他沒有告訴媽媽,媽媽給他最好的就是有一顆聰明的腦袋,超高的智商。他的圓嘟嘟的樣子最受園長和老師的喜愛,他裝一下委屈,老師就把那些小屁孩教育瞭幾次。

  他知道快樂的媽媽心底也有落寞,但是是小小的他無法安慰的,媽媽總是偷偷的看一張照片,有時會寫一點東西,小笨蛋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都知道,他知道不應該去偷看媽媽的東西,可是他也是為瞭媽媽能永遠開開心心的。

  他在那本陳舊也沈重的日記本裡看到瞭一個男人的照片,那是一張被打上鋼印的照片,應該是從什麼證件裡面摳下來的。可是小笨蛋卻藏的很好,甚至還封上瞭塑膠,已經能認很多字的他基本能讀懂媽媽的日記,再說小笨蛋又怎麼能寫出多復雜的句子,他知道瞭那個曾經背著媽媽戴著子彈殼的小哥哥,知道媽媽不喜歡同學們叫她豬豬,也知道媽媽在上大學的時候遇到瞭那個小哥哥,日記的封面寫著小魚兒最重要的事,前面是以稚嫩的語氣寫的,有時候一年才寥寥幾篇,可是自從遇到她口中的小哥哥時,那幾乎每天都有寫她的心理與發生的事情,哪怕隻是幾句話。他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知道別人對自己媽媽的嘲笑,媽媽以前有點小肉,但還是很可愛很漂亮的,反正在他的眼中媽媽是最漂亮的媽媽,也是最好的媽媽。

  然後他知道媽媽為什麼改瞭名字叫沈思敏,懷孕的媽媽也每天記錄著肚子裡的他,原來那時的他總是不聽話,老是踢媽媽,一次媽媽還摔倒瞭,而他也差點沒掉瞭,紙張裡有著水痕,他傢小笨蛋那時候一定很傷心吧。媽媽也每天記錄的他的成長,竟然還說他也有向小豬發展的潛質,怎麼就這麼像她呢!拜托,他才不是小豬,媽媽也不是豬豬,不過他就允許她這麼說吧,還不是她總買好東西來誘惑他。

  他知道媽媽的很多事,可是媽媽卻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很早就決定,以後一定要讓他傢小笨蛋生活的開開心心的。

  梁啟文坐在書房裡看著樂樂掏瞭一會找出來的厚厚的日記本,他一頁一頁的翻過,他的心揪著疼著,原來跟在他身後的小人兒有著那麼多的心酸與苦楚。日記記載著她偷看他的每一天,雖然以輕快的語氣寫著,可是難掩那份落寞,他隻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早的回應她的感情,為什麼沒有早點給她幸福,看到她敘述懷孕期間的幾處意外,以及自己一個人獨自撐著的難過與對新生命的期待,他隻恨自己,是他沒有守護好她,才讓她又受瞭這麼多的苦。

  自從樂樂出生以後,裡面也幾乎記載瞭他的每一天變化,什麼時候長牙,什麼時候學走路,什麼時候喊媽媽…看到最後一頁,他仿佛就像回到過去,親眼例證瞭她走過的每一步、度過的每一天、嘗過的每一份的酸甜苦辣。

  “樂樂,我去外面站會!”太多的情緒沖擊的他覺得眼睛很酸,眼淚就要破眼眶而出。他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情景,眼睛是放空的,可是腦海裡卻回憶著那個傻傻的姑娘坐在遠處看他的場景。

  樂樂看著外面的男人,他沒有錯過那剛才那滴晶瑩的淚珠,給他看,是因為他想給自己的媽媽找到幸福,而能給她幸福的應該隻有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吧。

  “樂樂,過來!”梁啟文又坐瞭下來,拍拍自己的膝蓋,示意樂樂坐到他身上去。

  樂樂在心底告訴自己他還沒有接受面前的那個男人,還不想喊他爸爸呢,他隻不過是為瞭他們傢的小笨蛋,可是那懷抱太誘人,屬於爸爸的味道太強烈,他的心告訴自己不要過去,可是他的兩條小腿卻違背他心願邁瞭過去。

  梁啟文將樂樂抱在膝蓋上,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尋覓瞭七年的珠珠的兒子,世上有比這更大的驚喜嗎:“樂樂啊,一切都是爸爸的錯,爸爸沒有早點抓住媽媽,沒有參與樂樂的成長。其實啊,每次並不是媽媽在看著爸爸,爸爸也在註視著媽媽…”梁啟文把腿上的孩子摟緊,這是他的兒子啊!

  “爸爸回去找瞭媽媽好久,媽媽以前叫朱魚,爸爸後來知道她就是小時候的那條小魚兒,爸爸一直在找她,可是爸爸不知道她改名字瞭。樂樂的曾爺爺去世瞭,奶奶找不到瞭,姑姑也生病瞭,爸爸不能留在這邊,可是爸爸一直沒有停止找過媽媽,找瞭7年,整整7年,媽媽是令爸爸唯一動心的女人,樂樂也是爸爸唯一的兒子…對不起,樂樂,以後爸爸會讓媽媽和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爸爸…”原來爸爸是愛媽媽的,原來他並不是不受爸爸期待的小孩,爸爸找瞭媽媽七年,一直在找,隻是媽媽改名字瞭,資料燒瞭,所以爸爸才沒有找到媽媽,堅強的小樂樂在梁啟文抱緊他的那刻,終於哭瞭,因為他也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