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這麼急?”
“好長時間沒搞女人瞭,雞巴都快憋炸瞭,先肏兩下。”
“嘻嘻,怎麼不找你那些相好的啊?”
“那些女人怎能跟你比?我跟她們就是玩玩,你別當真。”
很快,就傳出白燕的呻吟和劉猛的粗喘。
劉娜不好意思再聽下去瞭,回屋跟母親一起睡覺,連電視也不看瞭。
因為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慣例要起早,所以張艷麗也沒看電視,早早就睡瞭。看見女兒臉色通紅地進來,張艷麗明白瞭是怎麼回事,笑道:“是不是你哥跟你嫂子弄上瞭?”
劉娜忿忿地說:“我還好心好意地想進屋去勸勸他倆,哪知道人傢根本就跟沒事兒一樣,恩愛得很!”
張艷麗說道:“你呀,還是不懂女人。你哥盡管千般不好,但那方面厲害就夠瞭。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你結婚瞭就明白瞭。”
劉娜心情煩躁,三兩下脫光瞭衣服鉆進被窩,說瞭聲:“不說瞭,睡覺!”
在傢一直呆到正月十七,劉娜才返回瞭雙鴨山市,繼續從事裸聊工作。
劉娜的生意越來越好,她也很敬業,挖空心思地滿足電腦另一端的男人各種各樣的要求。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娜的收入增多瞭。她並不滿足於小富即安,在為電腦那邊主顧寬衣解帶的過程中,很快摸清瞭裸聊的流程。原來,雇主購買瞭電腦、攝像頭等相關設備,通過境外網站的“上線”,遠程安裝相關軟件,並由對方提供密碼,就可以登陸聊天軟件“工作”。境外的網站通過各種方式宣傳招徠客人安裝自己的裸聊軟件,給雙方搭起橋梁,客人的錢打到境外的賬戶上,“上線”按比例給雇主返現,源源不斷的錢就這麼流進來。
熟悉聊天流程後,面對唾手可得的金錢,攪得劉娜幾天沒睡好覺,她翻來覆去地想:與其受雇於人,何不自己單幹?畢竟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才拿四分之一,太不公平瞭。她知道境外老板開發軟件,又大力宣傳,還負責租賃服務器、維護系統,人傢拿一半也是沒辦法的。可孫喜才再從剩下的裡面抽取一半就不公平瞭,他不就是管吃管住,提供瞭一臺電腦而已嘛,平時也不操心,卻比她們這些“寶貝”掙的錢多得不知多少倍。
如果自己單幹,起碼不受這一層的剝削,理論上收入是可以翻番的。當然,萬事開頭難,尤其是自己孤身一人的話——所以她想,最好有個伴。
她想勸李薇跟自己一起去創業,就偷偷地把自己的想法全盤告訴瞭李薇,勸道:“咱倆出去單幹,收入至少比在這裡多一倍!而且自己做老板,各方面也自由,你覺得怎麼樣?”
李薇猶豫瞭一下,搖搖頭說道:“說得容易!還得租房子,買電腦,買傢具,自己做飯……挺麻煩的。我還是喜歡吃現成的,不願意費那個勁。而且,強哥說瞭,再幹一段時間,他就跟我結婚,給我開個服裝店,好好過日子——我要是離開,他肯定不同意。還有,孫喜才有黑社會背景,強哥也不敢得罪他,想辭職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
“你呀,真沒出息,典型的小富即安。”劉娜恨鐵不成鋼。
“我就這樣瞭,沒啥追求,找個男人過日子就算瞭。人各有志,咱倆誰也別勉強誰。你要真想自己幹,也別在這裡,當心孫喜才找你麻煩。你離他越遠越好,懂我的意思嗎?”
劉娜點點頭,心裡泛起一陣孤獨和失落感。
於是,她開始為將來做準備,在電腦上查詢信息,瞭解各地的大致情況,選擇將來的去向。她還給境外的老板發瞭一封電子郵件,說是一個朋友想自己幹這行,詢問都有什麼規矩。境外老板很快發來瞭回函,給她詳細說明瞭步驟和方法。
發財心切的劉娜,在2006年5月初就向老板孫喜才夫婦提出瞭辭職。但這次辭職並不像上次飯館那樣順利,孫喜才夫婦以“必須幹滿一個月才能開工資”為由,拒絕劉娜的要求,想以此繼續留住她。後來,孫喜才夫婦幹脆不理不睬,以“硬拖”的辦法,強行挽留劉娜。因為身份證扣押在孫喜才手裡,劉娜這樣的弱女子也沒辦法,她思前想後,無可奈何之下,一個電話打到母親那裡,請張艷麗出山。
還沒等女兒把話說完,張艷麗就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這事就交給她解決吧。
張艷麗召回瞭兒子,兩個人買車票就踏上瞭去雙鴨山的旅途。
在車上,母子倆坐在後排,劉猛好奇地問母親:“媽,我妹是咋回事啊,不會是讓人販子給拐賣瞭吧?要不要我多叫幾個人一塊兒去?”
“盡瞎說!你妹妹就是不想幹瞭,老板不放她。有咱娘兒倆就足夠瞭,到時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可不許胡來哦。”
“啥老板這麼牛屄啊?當心我給他放血!”劉猛摸瞭摸腰間的彈簧刀。
“不許動刀子!不是媽怕事,是沒那個必要!咱們先來軟的,敲打敲打他們,看他們是不是識相。”
“我妹到底是幹啥工作啊?老板怎麼還不放人呢?”
張艷麗看看周圍沒人註意他們,湊到兒子耳邊悄聲說道:“是裸聊,老板就指望著從她身上撈錢哩,當然不願意放走這棵搖錢樹啦。”
“啊?那不是要脫光瞭給男人看?”劉猛失聲驚叫。
“你小聲點兒!其實這也沒啥,就是讓男人過過眼癮,可掙錢瞭……”
劉猛還是心裡不舒服,雖然他喜歡看別的女孩子脫衣服,可不舍得讓自己的親妹妹脫光瞭給別人看。可他也沒什麼辦法,畢竟這是妹妹自願的,沒人強迫她。
母子倆一路沒耽擱,直接找到瞭孫喜才的老巢。劉娜見來瞭救兵,心裡踏實多瞭。
看到劉猛膀大腰圓,腰裡還藏著傢夥,陰沉著臉,目光冰冷,孫喜才心裡有瞭一種恐懼感,他後悔沒事先找幾個人來,現在的局勢讓他感到十分被動。
張艷麗開門見山,嗓門很高:“我來到這裡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把我的女兒領走。她在這兒給你們打工,給你們也掙瞭不少錢瞭吧!她又沒有賣給你,憑什麼不放人?你們做的什麼買賣,你們最清楚,小心我到公安局告你們去……”
看到來者不善,孫喜才心裡琢磨半天還是決定息事寧人——少瞭一個劉娜,無法就是一點兒經濟損失,可事情鬧大瞭就不好收拾瞭。周晶也是這個打算,夫妻倆交換瞭一下眼色,周晶滿臉堆笑地走上前說道:“哎呀,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我們就是喜歡小娜,舍不得她走。既然她非要走,我們也不好強留……你們放心吧,保證讓你們滿意。”
孫喜才拿來瞭劉娜的身份證和一千塊錢,賠笑道:“錢我也結清瞭,本來是九百五十元,給你們一千吧,剩下的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
事情出奇的順利,張艷麗也沒什麼話說瞭。劉猛幫妹妹拿著行李,三人馬上離開瞭這個地方。
路上,劉娜跟母親說瞭自己想單幹的想法,張艷麗也很支持,問她:“你想好去哪兒瞭嗎?”
“我想去鶴崗市,那裡外來人口多,管得也不嚴。”
“用不用媽陪你過去?”
“不用瞭,我自己能行。”
三人在車站分手後,坐上瞭不同的長途客車,分道揚鑣瞭。
來到鶴崗市,劉娜很快通過中介租瞭郊區的一套單元房安頓下來。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她就購買瞭生活用品和電腦、攝像頭等設備,迅速進入到瞭“工作”狀態。
她租瞭聊天軟件的一個僅容一個人的小廳,每月租金三千元,起名叫“處女的誘惑”,開始瞭單槍匹馬闖天下的征程。
這一回可是沒有退路瞭,軟件的租金、房租水電和生活費都要靠自己裸聊掙錢。在熒屏前,劉娜盡情地用語言挑逗對方,那搔首弄姿、極具性感的動作,撩撥得電腦那端想尋找新鮮刺激的男人們魂不守舍。
就這樣,大把的鈔票如同雪片一樣進賬。此時,劉娜已經達到瘋狂的程度瞭,為瞭吸引好色的男人,有時竟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一連十幾天“戰鬥”,使劉娜體力嚴重透支,她終於昏倒在熒屏前。即使這樣,劉娜蘇醒過來還是強打精神,再次坐在電腦的熒屏前……
一個月下來,除去各項開支,還剩八千元,劉娜很高興,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她有信心再接再厲,盡快致富。
隨著時間的流逝,劉娜的腰包也越來越鼓。但是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舉目無親,劉娜深感孤獨,她心裡也渴望有個男人在身邊,噓寒問暖,和她一起承擔生活的風風雨雨。
一天,她看到網上說國慶節要在市人民公園舉辦相親見面會,不由得眼睛一亮,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她想試試運氣。
十月一號,她早早來到瞭人民廣場,到報名處一看,才知道這是本市一傢叫“鵲橋會”的婚姻介紹所主辦的活動,主要針對婚介所的正式會員;非會員不但要交一百元的報名費,還得登記身份證和戶口本。劉娜傻眼瞭。戶口本在老傢,身份證她又不願意輕易泄露,畢竟自己的職業太敏感瞭,她不想隨便留下自己的個人信息。
她無聊地站在場外看著,眼巴巴地看著男男女女陸陸續續地進場,心裡更感到孤獨無助。
忽然,耳畔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你怎麼不進去啊?”
劉娜扭頭一看,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一個高大英俊的小夥子站在她的身旁,正沖著她微笑。
她莞爾一笑,反問道:“那你呢,怎麼不進去?”
“呵呵,”小夥子被她逗樂瞭,坦誠地說,“我是心疼那一百元錢,你不會是跟我一樣吧?”
這小夥子還真誠實,劉娜對他更增加瞭幾分好感,小聲問他:“你想找個啥樣的?”
“唉,我沒啥要求,隻要人傢女孩子不嫌棄我就不錯瞭,哪敢挑三揀四?”
“哦?”劉娜好奇地問道,“看你長得也挺帥的,咋這麼自卑?”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傢裡條件不好,現在幹保安,收入也少得可憐。現在這個社會,誰會喜歡我這樣的啊?”
“那可不一定。”劉娜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
“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可以告訴我嗎?”
“隻要是人好,我不在乎別的。沒錢可以自己去掙,你說呢?”劉娜的眼神帶著鼓勵。
小夥子眼睛亮瞭起來,試探地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
劉娜點點頭,跟著他離開瞭。
公園大門旁邊就是一傢咖啡廳,兩個人進去找瞭個角落坐下,要瞭兩杯咖啡。
“我叫陳斌,今年剛滿二十周歲。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小夥子的聲音富有磁性。
“劉娜。我比你大一歲,你在意嗎?”
“沒關系,我不在乎這個。我們老傢有句俗話叫‘女大一,抱金雞’,呵呵。”
陳斌一臉的真誠。
“對瞭,你老傢是哪的?傢裡還有什麼人?”
“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估計你也沒聽說過。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瞭,是我三叔把我養大的。”
“我傢是望奎縣新河鎮的,爸爸教書,媽媽開瞭一傢小飯館,我還有個哥哥。”
劉娜對眼前的男人很有好感,說話也沒有保留。
“我現在當保安,就在前面不遠的長城小區。你做什麼工作?”
劉娜俏皮地一笑,說道:“以後再告訴你,好嗎?”
陳斌點點頭。劉娜問道:“我聽說長城小區是個高檔住宅區,裡面住的都是富人。你在那裡當保安也不錯哦,收入還可以吧?”
陳斌的臉色暗淡,嘆瞭口氣,說道:“一個打工仔,收入能有多少,一個月就一千多塊錢吧。”
“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啊?”
“看電視、讀書、聽音樂。你呢?”陳斌反問道。
“差不多吧。你都愛看什麼書?”
陳斌不好意思地回答:“什麼都看,雜志、小說、畫報。逮著什麼看什麼,都是借別人的。”
兩個人聊得投機,分手時互留瞭電話號碼。陳斌主動結瞭帳,戀戀不舍地跟她道別。劉娜主動伸出小手,陳斌趕緊握住,還用手指撓瞭兩下她的手心。劉娜並不覺得他輕浮,沖陳斌甜甜地一笑,裊裊娜娜地走瞭。
回到傢,劉娜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陳斌那挺拔的身影、英俊的面孔和迷人的微笑,耳畔似乎還在縈繞著男人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她沉醉在對陳斌的相思之中,心裡洋溢著幸福的期盼,裸聊時也不那麼專心敬業瞭。
苦熬三天,終於等來瞭陳斌約她逛公園的電話,劉娜一口答應,準時赴約。
陳斌眼巴巴地站在公園的大門口,手裡捏著剛剛買好的兩張門票,看到劉娜的倩影,馬上迎瞭上去,很自然地握住瞭她的小手。劉娜對他嫣然一笑,任他拉著自己的小手,兩個人進瞭公園。
一對俊男靚女偶偶私語著,向著公園深處走去。在假山的山頂涼亭上,陳斌輕輕地攬住瞭劉娜的小蠻腰,劉娜乖順地依偎在陳斌寬闊的肩膀上。兩人一邊遠眺風景,一邊低聲交談。
“娜娜,這幾天我一直很想你,你想我嗎?”陳斌的聲音非常溫柔。
“想我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劉娜嬌嗔道。
陳斌的胳膊稍微一用力,將劉娜摟進瞭懷裡,深情的目光註視著劉娜的眼睛,輕聲說道:“其實這幾天我真的很想你,好幾次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我擔心你覺得我性子太急,拒絕我……”
男人的胸懷很厚實也很溫暖,劉娜覺得很幸福,好像一葉孤舟駛進瞭安全的港灣,她的一雙手臂也伸到男人的背後,攬住瞭男人的虎背熊腰。
“娜娜,你喜歡我嗎?”
“嗯~~”劉娜在陳斌的懷裡陶醉地低吟。
男人灼熱的雙唇吻在瞭劉娜的額頭、臉頰,當他試圖吻她的嘴唇時,劉娜躲開瞭,她還不想這麼倉促地獻出自己的初吻。
男人也不為己甚,隻是將懷裡的嬌軀摟緊瞭。
初秋時節,天高氣爽、風和日麗,公園裡花團錦簇、遊人如織。兩個人在裡面吃瞭午飯後又泛舟湖上,湖水清澈、微波蕩漾,置身其中,真讓人忘卻瞭世間的諸多煩惱。
他們一直玩到日薄西山才盡興而歸。
沒想到第二天就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秋雨時斷時續地下瞭將近一個星期,兩個人無法見面就打電話、發短信寄托相思。
等雨過天晴,劉娜和陳斌就像從籠中放飛的小鳥,馬上約好瞭見面。
這次是在市裡最大的電影院,陳斌買瞭兩張情侶雅座的電影票。劉娜在旁邊看到瞭也沒表示反對,她知道這種“雅座”意味著什麼,芳心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