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南宮修齊與王如嬌同時輕哼瞭一聲。
小碧笑嘻嘻道:“小姐,你放心,我沒有說公子回來。”
王如嬌臉一紅,嗔罵:“死丫頭,就你機靈,快出去!”
小碧笑著一溜煙跑瞭出去,南宮修齊這時也頗為尷尬,站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
王如嬌若無其事的一笑,話題一轉道:“齊弟,剛才你也聽到瞭,外面正全城搜捕你的蹤跡,我看這幾天你就在這裡哪也別去瞭,好嗎?”
“嗯,好……啊,不、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裡。”
南宮修齊點著頭卻驀然又想起什麼,連忙道。
“啊……那……那你要去哪?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搜捕,你出去是很危險的。”
王如嬌焦急道。
“不行,我不走的話我會連累你的。”
南宮修齊急道:“外面的官兵很快就會搜到這來的。”
原來,當王如嬌提到搜捕蹤跡時南宮修齊忽然想到瞭一事,那就是自己被冥山鬼母下瞭符咒,無論自己到哪裡她都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之前夜探皇宮失手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南宮修齊還清楚的記得冥山鬼母已被自己重創,四肢盡廢,胸口更是被印上一掌,按理說她絕無活命的希望,但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正是由於不敢斷定冥山鬼母已死,所以南宮修齊擔心自己的行蹤會被發現,從而將大批官兵引來,那樣不但連累王如嬌和她的傢人,而且還將嫂嫂她們置於危險之中。想到這,他再也待不住瞭,立刻向王如嬌簡單說瞭一下緣由便要離去。
“可是齊弟,你現在能去哪裡啊?”
王如嬌一把拉住南宮修齊道:“再說瞭,你在這裡已經一整天瞭,如果他們知道你的行蹤的話那早就來瞭,不會到現在還沒動靜。”
南宮修齊知道王如嬌這個推斷也是很有道理的,不過也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之所以還沒尋到這來是因為冥山鬼母受自己重創後還沒醒來,一旦她醒過來的話自己的行蹤自然就會暴露瞭,所以說有冥山鬼母這個隱患在,自己就會始終處在無所遁形的狀態中。
“嬌姐,如果這個隱患不除,我們就永無寧日。”
王如嬌沉默瞭一會,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道:“那你是想再去皇宮,去掉這個隱患?”
南宮修齊咬牙道:“不錯,隻能如此!”
“好!齊弟,果然是姐喜歡的齊弟,你沒讓姐失望。”
王如嬌走近南宮修齊,纖手撫摸著他的面龐輕語。
南宮修齊微愕之後便是釋然,覺得嬌姐的性格果然與其他人大不一樣,如果換作是其他人,如嫂嫂柳鳳姿,那肯定會含淚不讓自己去冒險的,不像嬌姐姬暗含鼓勵之意。
“嬌姐,那我去瞭。”
“傻弟弟,你看現在太陽還掛在西山呢,怎麼去?你還是乖乖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待夜深瞭再去。”
“呵呵,嬌姐說的對!”
南宮修齊不好意思抓瞭抓頭。
王如嬌嬌嗔的白瞭他一眼,然後步出房門,喚小碧端一些酒菜上來,很快,不大的檀木圓桌上便擺上瞭四、五道精致菜肴,看其色香俱佳就知道其味定然錯不瞭。
當最後一盤菜上桌時,小碧神秘兮兮的從背後拿出一樣東西,在王如嬌及南宮修齊面前晃瞭晃,笑嘻嘻道:“你們看,我還為你們帶來這個東西。”
兩人定睛一看,原來小碧手裡拿的是一瓶酒,雖然還沒嘗,但從晶瑩剔透的瓷瓶散出的圓潤光澤,就可以得知此裡的酒不是街頭巷尾所賣的普通酒水。
“咦!你這丫頭,從哪弄來的啊?”
王如嬌的語氣頗有幾分驚喜。
小碧得意道:“南宮公子在這裡,無酒肯定不歡,所以我就去廚房裡拿瞭老爺珍藏的一瓶酒,當時還被陳媽發現瞭,驚得不行,以為小姐居然喝酒,幸虧我機靈,說小姐有一塊皮膚瘙癢,需要用酒來塗抹一下,這才打發瞭陳媽。”
王如嬌笑道:“不錯,算你機靈!”
一邊說著一邊就給南宮修齊斟上瞭一杯。
“那當然!”
小碧仰起頭頗有幾分驕傲道。
王如嬌不慌不忙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南宮修齊,然後看瞭小碧一眼,慢悠悠道:“齊弟,什麼時候把這個丫頭也收瞭?”
“啊?咳咳……”
正在大快朵頤的南宮修齊聞言不由得愣住,隨後還沒完全下肚的酒菜頓時哽在喉嚨,一時劇咳不止。
而小碧則滿面羞紅,大發嬌嗔:“小姐,你……你說什麼呢?”
“我說讓我的齊弟把你元紅收瞭。”
王如嬌淡淡笑道。
“啊……小姐,你、你……”
小碧羞得雙手捂臉,立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怎--麼--”王如嬌故意拉長音調道:“不願意?”
“我、我……我不知道啦……”
小碧那蚊蚋般的聲音從她的指縫裡飄瞭出來。
這個時候任誰也看得出來小碧的心是情願的,隻是礙於少女的羞澀而不敢承認。
事實上,對她這侍女來說,把身子交給自己主子的男人那是一件幸事,起碼比嫁給仆役粗漢要強上百倍,更何況南宮修齊出身貴族,雖然現在運勢不佳,落個傢破人亡的慘境,但他的本領之強小碧是親眼目睹的,對強者的崇拜自然讓她對南宮修齊生出幾分異樣情愫,所以當王如嬌提出來讓南宮修齊收瞭她元紅之時,她羞澀萬分之餘也是暗藏幾分歡喜。
“這個……不太好吧?”
南宮修齊頗有幾分尷尬道。
王如嬌掩嘴故作驚訝道:“喲,我的齊弟什麼時候從良瞭,連送上門的女子都不敢要瞭?”
雖然隻是嬌笑的語氣,但如此一激,南宮修齊還是血氣頓時上湧,再加上幾杯酒下肚,他極是不服道:“嬌姐,你這是什麼話?我南宮修齊連皇宮都敢闖,還不敢收小碧這妮子的元紅?我隻是怕、怕……”
說到這,他居然有瞭幾分忸怩。
“咯咯……”
王如嬌笑得如同一隻狡猾的狐貍,她眨著暗含狡黠的眼睛道:“怕什麼?”
“咳咳……其、其實也不是怕什麼啦,就是覺得不、不太適合啦……”
南宮修齊模棱兩可的說。
聞言,小碧的俏臉不由得微微變色。的確,對於一名女子來說,尤其是有著不錯的姿色,頗有幾分驕傲的女子來說,被人拒絕是一件難堪的事,甚至視為奇恥大辱!而小碧她雖然隻是侍女,算作下人,但她身為宰相府的下人,而且還是宰相千金的貼身侍女,那地位絕對與一般大戶人傢的侍女是不一樣的,其心氣之高也是毫不遜色一般大戶人傢的千金小姐。
這時,王如嬌收住瞭笑容,慢慢站起身,輕移蓮步,走到屋角那方桌案前,揭開蓋在那動物頭骨上的紅色絲帕,輕輕道:“齊弟,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放這麼一個東西在這裡?”
南宮修齊看瞭看王如嬌的表情,又看瞭看她手撫動物頭骨的動作,心下若有所思道:“因為你喜歡吧。”
王如嬌回首沖他嫣然一笑,道:“不錯,我喜歡!這是草原狼的頭骨,放在這裡能讓我感覺到一種力量,一種強悍。那種本能的血勇與廝殺讓我心中感到瞭無限的自由。”
這一番話說得輕柔而飄渺,仿佛是在喃喃自語,又仿佛是在對人訴說,一邊的小碧聽得是一頭霧水,雖然她是王如嬌的貼身侍女,但還從來沒聽小姐說過這話,隻知道自傢小姐與一般千金小姐大為不同,無論是性格還是愛好,但為什麼不同,卻是一無所知。
南宮修齊此時似有所悟,慢慢啜瞭一口酒說:“嬌姐,我明白瞭你的意思。”
王如嬌投來贊許的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投向小碧,南宮修齊哈哈一笑,放下酒杯,伸手一攬,把立在一旁愣怔的小碧拉入瞭自己的懷裡。
“啊--”猝不及防的小碧嚇得尖叫一聲,但隨即便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生怕外面有人聽見。
這時候的南宮修齊才真正恢復瞭本性,大手輕佻的挑起小碧那尖弧形的下巴,笑道:“小妮子,願意把元紅給本公子嗎?”
小碧紅暈染頰,盡管此時心中仍有幾分忿忿,但還是微不可察的點瞭點頭,一縷哼聲從喉嚨裡溢瞭出來,隨即便害羞的將臉轉到瞭一邊,略顯青稚的胸部劇烈起伏著。
其實與王如嬌相比,小碧的姿色實無過人之處,而且年齡偏小,身子略顯青澀,所以小碧跟王如嬌在一起,實難吸引南宮修齊的目光,故而他也一直未起染指之心,倒不是完全因為顧慮到王如嬌。
南宮修齊那雙色手在小碧稚嫩的身軀上巡摸瞭幾把後便放開她,輕笑道:“好、等過些時日便取瞭你的元紅。”
王如嬌含笑點頭道:“也好!但我想聽聽你的具體打算。”
南宮修齊一愣,不解道:“具體打算?”
“嗯!”
王如嬌慢慢走回桌前道:“剛才你也聽到瞭,過些天我爹就要我們搬傢,離開京安城,你看……”
“這……”
南宮修齊思忖瞭一會,驀然站起身道:“嫁雞隨雞,你是我妻子,當然不能還跟著娘傢走。”
王如嬌怔怔看著南宮修齊,眼神中閃著異樣的光彩,驀然,她一下撲到南宮修齊的懷裡,雙臂繞住他的脖頸,丹唇緊緊壓在他的嘴上,而南宮修齊在微怔之後便是熱火般的回應,兩人唇齒相交,津液互度,彼此纏綿,難分難解,全然不顧旁邊還有羞得滿面通紅,轉過臉去卻不時偷瞟的小碧。
日薄西山,皇宮養心殿內。
雖然天未完全變黑,但這裡已是燈火通明,各式或大或小的宮燈將富麗堂皇的殿內映照得如同白晝,皇上李玄正懶懶的坐在一張軟榻上,相較於前一陣,他的身形更加削瘦,面龐也愈發蒼白,一對眼珠幾乎深陷進眼眶裡,完全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枯槁模樣。
“宇國師,摘星樓建造如何瞭?”
李玄那毫無中氣的聲音從他幹枯的嘴裡飄瞭出來。
“回皇上,地基的主體工程基本完畢。”
宇化天恭敬答道。
李玄眉頭微皺道:“怎麼到今天連地基都沒建好?你這個監造者是不是沒盡心啊?”
宇化天慌忙跪下,磕頭道:“臣萬萬不敢,實在是摘星樓工程浩大,而銀兩、人力又不充足,所以……”
李玄不悅道:“朕已經命戶部給你撥去瞭二十萬金幣,又征勞工八百,怎麼還不充足?”
“皇上明鑒,戶部雖撥來銀兩二十萬金幣,但自摘星樓開工之始,局勢就頗不太平,先有征伐魔剎,後有反賊起兵,弄得朝野不安,民間更是物價飛漲,更嚴重的還有物資短缺,所以建造摘星樓的各種材料始終處在緊缺狀態中,從外地調運亦需要時間,另外……”
“好瞭好瞭!”
李玄不耐的打斷宇化天,“朕都知道瞭,還是抓緊時間建造吧。”
“臣遵旨!”
李玄粗喘瞭一口氣,有點頹然的臥坐在軟榻上,對宇化天招瞭招手道:“宇國師,過、過來!”
宇化天連忙上前兩步,將耳湊近,卻聽李玄微喘道:“最近不知怎麼瞭,感覺國師你配的那副丹藥其藥力似乎大不如前瞭,此乃何因啊?”
對於這個原因宇化天自然是心知肚明,無論何種藥物,其藥力如何強效,一旦長時間服用,服用者的身體自然而然會產生抗藥性,其藥力也就大打折扣,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就給李玄配藥性更強的藥物,但最近一段時間由於他忙於建造摘星樓一事,而將煉藥給耽誤瞭。
當然,這個原因宇化天自然不會如實相告,他心裡稍加思忖便道:“回皇上,此藥煉制時間較長,估計藥性已有所消弱,所以……”
話還沒說完,後面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既然知道那怎麼還不給皇上煉制新丹?宇國師也太不將皇上的需要放在心上瞭吧。”
不用回頭,單聽這聲音及遠遠便襲來的香風,宇化天就知道來者是皇上最寵愛的溫淑妃,這時隻聽李玄呵呵一笑道:“愛妃,你這就冤枉國師瞭,最近國師忙於監造摘星樓,所以耽擱瞭煉制丹藥。”
“皇上聖明!”
宇化天慌不迭的感謝李玄為他說話。
“哎呀皇上,您已經好幾天沒去人傢的舞陽宮瞭,冷落人傢,現在又不幫人傢說話,人傢不依啊……”
溫淑妃如一陣香風般撲向李玄的懷抱,聲音嬌嗲之極。
“咳咳……朕最近不是在忙嘛,愛妃莫要介意……”
李玄幹笑道。
宇化天則心下暗笑,他知道皇上因為藥力不夠而無法滿足溫淑妃,不得已才躲開,於是心下盤算著接下來該給皇上配一副什麼樣的丹藥。
“那皇上,您今晚一定得去人傢那裡哦,不然我不答應啦。”
溫淑妃嬌纏道。
“這個嘛……”
正在愁不知該如何回答溫淑妃時,外面忽然傳來太監尖厲的聲音:“寶月公主駕到--”李玄如獲救星,忙道:“快宣!”
如今寶月公主深得李玄的信任,同時也手握重兵,勢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在群臣中的威望也日漸增高,溫淑妃在她面前也不敢賣嬌撒嗲,隻得乖乖的閉上瞭嘴。
“兒臣參見父皇!”
寶月一身戎裝,雙手抱拳道:“恕兒臣鎧甲在身,無法行禮。”
“呵呵,免瞭免瞭。”
寶月身子嬌小,嚴格說起來還是未發育成熟的少女,穿上厚重鎧甲定會顯得不倫不類,然而現在好這一身卻並不是這樣的,那一襲銀白色的鎧甲顯然是專門為她而訂做的,樣式精巧,穿著貼身,鎧甲下緣猶如裙擺,英姿颯爽的同時不失嬌媚。
“愛妃,你先回去,朕要談點事情。”
溫淑妃嘴一噘,顯得很不樂意,可是又不敢不從,隻得略帶不滿的瞟瞭寶月一眼,氣鼓鼓的起身而出。
“寶月啊,這幾日朝政如何?說給朕聽聽。”
李玄懶洋洋的說。
原來,自寶月冒死沖出被圍困的皇城,搬來救兵,擊潰瞭南宮傢族的兵力之後,李玄便對她信任有加,再加上他自己感覺身體時有不適,於是便賜寶月監國一職,全權負責處理朝廷一切大小事務,他自己基本上什麼也不管瞭,隻是隔三差五聽取一下寶月的稟報。
“啟稟父皇,朝廷事務一切漸趨穩定,京安城更是完全恢復正常秩序,全國大部分州府基本上沒受反賊起兵的波及,可以說,我華唐基本已從反賊叛亂的戰禍中恢復過來。”
“好,很好!寶月啊,你果然沒讓父皇失望啊。”
李玄高興道:“你想要什麼賞賜?父皇統統滿足你,哈哈。”
“為父皇分憂乃孩兒應盡之責,不敢居功討賞。”
李玄贊許的點點頭,忽然又嘆息道:“唉,太子立兒他要是有你一半能幹就好……”
“哼,哥他不成器,何不廢瞭他?把皇位傳給本公主。”
寶月心下憤憤道。
李玄唉聲嘆氣瞭一會說:“寶月啊,以後你可要好好輔佐你哥,知不知道?”
“孩兒遵命!”
寶月脆聲應道,不過其心裡是恨得直咬牙,暗道:“老東西,本公主為你這麼賣命,你居然還想著把皇位傳給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既然你這樣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瞭,哼!”
這時,李玄忽然想起一事道:“哦,對瞭,鎮南……哦,南宮凌空他怎麼樣瞭?”
寶月與宇化天彼此看瞭一眼,暗暗交換瞭一個眼神,便聽寶月道:“南宮凌空此賊企圖越獄,已被格殺!”
“什……什麼……”
李玄驚得一下從軟榻上站瞭起來。
原來,抄滅南宮府,將南宮凌空下獄都是寶月的主意,李玄其實本不想如此,盡管他也顧忌南宮傢族的勢力,但他還是念及一些君臣之情的。
事實上,當南宮凌空的兩個弟弟及兒子起兵造反時李玄的確認為此事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甚至認為他故意帶兵出征,利用朝廷兵力空虛指示傢人起兵造反,可是當他率兵返回時卻沒有奪自己的皇位,反而大義滅親幫自己平息瞭叛亂,這讓李玄愕然之餘亦有所悟,知道縱然南宮傢族其他人有謀反之心,但身為鎮南侯的南宮凌空絕對是忠心耿耿的。
正因為如此,李玄自然起瞭不想追究南宮凌空的責任之心,可寶月卻以華唐律法中謀反之罪必株連九族為由,堅持要治他的罪,另外還主張南宮凌空雖然沒有參與此次叛亂,但誰能保證他以後永遠不起反心?尤其是現在南宮傢族大部分人都被殺,他南宮凌空能無動於衷?
於是,李玄動搖瞭,但還是不忍就此處斬南宮凌空,於是便將他先押入大牢,以後再說。當然,為瞭引那些叛賊餘孽出來,尤其是南宮修齊,所以對外則宣佈他即將處斬的消息。
李玄愣怔瞭半晌,最後頹然倒下道:“這……這是為何……南宮凌空啊南宮凌空,朕沒想要殺你,你為何要越獄啊……”
“父皇,您沒事吧?”
李玄搖搖手道:“罷瞭罷瞭,事已至此,既然南宮凌空都有反心,那南宮傢其他人更不能留,這反賊餘孽追剿得怎麼樣瞭?”
“稟父皇,如今反賊都已不成氣候,剿滅隻是遲早之功。”
李玄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有些疲憊的躺下,手臂無力的揮瞭揮道:“好瞭,都下去吧。”
寶月與宇化天齊齊應瞭一聲後便退下,然後剛走出門口卻聽李玄又道:“對瞭寶月,你姑姑克琳公主可有下落?”
“還沒有,父皇。”
寶月淡淡道。
“哦,知道瞭,下去吧!”
其實寶月知道克琳十有八九已經死瞭,那次在鬼愁城的極艷宮裡她見到瞭克琳,盡管當時的她不承認自己是華唐公主,而且從她的神色之間來看也確實不像說謊,但憑直覺,寶月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姑姑克琳公主,後來為瞭殺南宮修齊,她也顧不得這個可能是自己姑姑的人瞭,最後她親眼見到南宮修齊和這個可能是她姑姑的人一起被巨蟒卷入瞭地下湖泊,雖然南宮修齊沒死,但他畢竟身懷深厚功力,不過克琳恐怕就沒那麼幸運瞭。
這些話寶月不想據實告訴李玄,因為她知道父皇很喜歡他這個妹妹,要是知道自己害死瞭她,就算是無意的,恐怕也會讓自己現在的地位受到一些影響。
退出養心殿,寶月不疾不除的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園林小徑上,宇化天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後面,似乎沒有得到她的命令就不敢擅自離去。
“宇國師,你覺得太子李立如何?”
寶月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宇化天老奸巨猾,焉能不明白寶月的心思?說實在的,他對寶月確有幾分敬畏之心,雖然寶月的年紀小,宛如一顆青澀的蘋果,但隨著這些天的接觸,宇化天感到瞭此女不俗的處事能力,頗高的交際手腕以及凌厲陰狠的心,這些都是成大事者的必要因素,所以這讓他不得不向寶月靠攏。
“請恕老臣直言,太子殿下他貪玩奢靡,實不堪擔任未來天子之重任。”
寶月白晢嬌嫩的臉龐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嫩唇輕啟:“國師也是這樣覺得啊?”
“不但臣覺得,就是朝中各大臣亦是如此。”
“唉,隻可惜父皇不這樣覺得,反令我等用心輔佐太子,這……”
寶月欲言又止卻又意猶未盡。
宇化天心中“咯登”一下,他當然明白寶月這話裡的意思,這妮子想取太子而代之,野心著實不小,於是他腦中飛快的盤算著當下的形勢,作最有利於自己的打算。
“嗯?”
見宇化天一時沒言語,寶月淡淡的冷哼瞭一聲。
宇化天抹抹額頭上冒出的一層細密冷汗,忙道:“當今太子無能君臨天下,隻有像公主您這樣才堪當此任,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一介女流是吧?”
“臣萬萬不作此想,隻是朝中其他……”
“其他人你不用管,本宮隻問你作何想?”
“臣願追隨公主!”
寶月驀然回頭,一雙妙目緊緊盯著宇化天,似乎是想從他的臉色中讀出什麼。
過瞭不久,寶月咯咯一笑道:“好,很好!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謝公主!”
寶月點點頭,似是不經意道:“聽說國師你一直給父皇配制丹藥?”
“回公主,確有此事!隻是最近忙於監造摘星樓一事而沒有及時給皇上配制新的丹藥,剛才皇上召見臣時還說瞭這個來著。”
寶月嫣然一笑說:“國師,這就是你的不是瞭,監造摘星樓固然重要,但父皇的身子更重要啊!一定得讓他身心愉快才是哦。對瞭,還有溫淑妃,父皇身體不好,她也就跟著不好,剛才你也看到瞭,她最近可是心鬱身悶呢,咯咯……”
“是是,臣一定盡快配制出新的丹藥。”
這時寶月笑容一斂,盯著宇化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記住,這一次配制的丹藥一定要勝過以前,要讓父皇神威再顯,更重要的是,這一次配制的丹藥不能像以前那樣隻管用一段時間,一定要保持每一刻都有效力,直至……”
宇化天心頭劇震,寶月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瞭,她想謀害自己的父皇以篡位奪權,這可非同小可,宇化天頓感背脊發涼,心裡冒寒。而就在他愣怔失神的一會工夫,寶月已然走遠,隻留下一串嬌音遠遠的飄瞭過來:“本宮等著你的好消息啊!咯咯……”
看著寶月飄然而去的背影,宇化天默默的站瞭一會兒,怔怔的呆瞭半晌,終於打定主意,隨後也轉身而去,幽深靜謐的小徑隻餘下風吹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仿若隱隱而來的海浪,預示著一場腥風血雨的宮廷鬥爭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