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南宮修齊與那幾名武者早就停止瞭相鬥,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直到轟隆隆的巨響傳來他們才如夢方醒,然而卻發現出入口已經被石頂塌下的巨石堵住瞭,整間石室變成瞭一座石牢,他們是逃無可逃,無異是甕中之鱉。
巨蟒掃塌石頂後便直沖小島而來,隻見蟒首高高露在水面之上,而大部分蟒身浸在水裡,蟒尾左右搖擺,遊動速度極快,眨眼間便遊到小島附近。
島上的幾人個個面如土色,驚懼不已,此時他們每個人的功力都在爭鬥中耗去大半,根本鬥不過這條巨蟒,可誰也不甘心就這麼讓它吞噬,個個擺出架式,要相它拼個你死我活。
使槍的漢子率先迎上,隻見他手腕一抖,手中長槍亦如吐信毒蛇直襲巨蟒的一隻眼睛,他知道不管巨蟒如何厲害、身子如何堅硬,但眼睛始終是柔軟之處,如能傷瞭它的一隻眼睛,勝算就極大瞭。
然而終究還是氣力不濟,巨蟒輕易就躲開,與此同時,那比水桶還大的巨嘴一張,一下就咬住瞭那枝長槍,隨即便聽「喀嚓」一下脆響,精鋼打造的長槍居然輕易被巨蟒咬成兩截。
使槍漢子看著手裡半截槍桿,愣愣地還沒來得及做下一步的反應,他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腥風,抬頭一看,一張血盆大口已在眼前,緊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瞭。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其餘人見使槍漢子幾乎是瞬間就被巨蟒撕成兩半而活吞,皆驚懼得而無血色,更無鬥志,作鳥獸散般自顧躲避逃命。
那幾名武者由於靠近小島外圍,離巨蟒較近,因而首當其沖受到攻擊,隻聽慘聲連連,幾乎是在抬手之間那幾名武者便悉數給巨蟒吞噬。
南宮修齊本來嚇得呆若木雞,等看到那名使槍漢子血濺五步,被咬成兩半吞下時方才回過神來,拉著早已癱軟在地,呈昏迷狀態的霞兒和克琳,沒命地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幾乎就是在同時,南宮修齊清晰地聽到背後傳來的那幾名武者接連慘叫聲,不禁魂飛魄散、腿肚發軟,但仍是咬著牙死命拽著兩女向前跑。
然而小島的面積就那麼點大,幾乎是眨眼工夫便跑到小島邊緣,前面一片黑漆漆的水面,已然無路可逃,南宮修齊急得直跳腳,而這時,後面那聽著讓人心顫的遊移聲已經愈來愈近,他清晰地聞到一股腥風傳來。
「媽的,淹死總比當這傢夥的點心好,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南宮修齊一咬牙,一手拉著克琳,一手拽著霞兒,縱身躍進湖泊。
地下湖泊的水面溫度僅是微涼,但水面之下不足兩尺處便是寒冷徹骨,猶如三九天的冰雪,南宮修齊一跳下便凍得渾身打瞭一個哆嗦,冰水浸過他的口鼻眼,更讓他覺得血液似乎都要凍結瞭。
南宮修齊身為壯漢都尚且如此,更別提克琳及霞兒兩位嬌娃瞭,而且她們還處於昏迷狀態,不會憋氣換氣,在這樣冰冷的湖水下是撐不瞭多久的,但此時他也管不瞭她們瞭,隻能緊緊拉住她們倆的手,向湖底深處遊去。
湖泊深處是既黑又冷,南宮修齊根本看不清水底下的情況,隻憑感覺拼命遊動,然而他再快又怎麼可能快過常年生長在水裡的巨蟒?他隻感覺後面一陣水流湧動,帶著沉悶的響聲快速向他靠近。
南宮修齊急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瞭,正考慮著要不要松開手,拋下手裡拽著的兩名女子獨自逃命時,一股力量突然向他湧來,狠狠地打在他的胸口上,痛得他五臟六腑幾乎都要移瞭位,嘴更是情不自禁地大張,冰涼的湖水立刻灌入其內,嗆得他半死。
南宮修齊被灌瞭一肚子水,好不容易才重新閉住瞭氣,卻發現自己好像處在漩渦中,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水流轉動而且旋轉速度愈來愈快,這下不但將他轉得暈頭轉向,而且旋轉產生瞭一股巨大離心力,使他力量稍弱的左手禁不住脫瞭手,而左手拉的是克琳還是霞兒,南宮修齊已經想不起來瞭。
也不知轉瞭多久,南宮修齊忽覺全身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瞭一樣,觸手摸去,一片冰滑,頓時明白,自己是被巨蟒給纏住瞭。
「完瞭完瞭,這下是徹底完瞭!」
南宮修齊心下哀嘆,隻作閉目待死狀。
與他預想的不大一樣,巨蟒沒有立刻張開大嘴將他吞噬,而是纏著他快速在水裡遊動,一會兒上下翻騰,一會兒左右扭擺,弄得南宮修齊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處?
憋在胸口裡的那口氣早已耗盡,再不露出水面換氣,南宮修齊不被巨蟒纏死也要被淹死,然而巨蟒依舊緊緊纏住他在水裡疾遊,根本脫身不得。
南宮修齊憋得痛苦萬分,盡管他知道隻要他一張嘴,湖水便會立刻灌入口鼻,到時想要再憋住氣就萬萬不可能瞭,唯一的結果就是他被淹死,可極度窒息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已經容不得他再三猶豫瞭。
就在南宮修齊要不顧一切張嘴時,他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周圍非但沒瞭湖水的壓迫感,而且耳邊還風聲呼嘯,很顯然,此時的他已經離開瞭水裡。
南宮修齊意識到這一點後不禁大喜過望,深深而又貪婪的呼吸瞭一大口新鮮空氣,頓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然後他才張開眼睛,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正身處空中,而且還繼續向上,與此同時,他也發現瞭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巨蟒拖出瞭地下湖泊而來到地面上,頭頂是一片星空,四面是黑幽幽的山嶺及樹木,然而讓他吃驚的是他兩手空空,霞兒與克琳皆不見蹤影。
來不及細想,南宮修齊感覺身子開始下墜,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巨蟒從水裡拋到空中,心裡不禁慌張起來,眼睛急急向下一望,下面是一條大河,而那條巨蟒正漂浮在大河之上,張著血盆大口等著他。
南宮修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張血盆大口就在他的正下方,這要是落下去可就正好掉進瞭它的嘴裡,成瞭它的點心。
身體依舊在急速下墜,南宮修齊一邊絕望的閉上眼睛,一邊還猶不死心地四肢亂揮,企圖改變墜落的軌跡,不要直接掉進巨蟒的嘴裡,盡管他知道即使不掉到巨蟒的嘴裡而落在河裡,最終還是避免不瞭被吞噬的下場,但抱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態,他還是不肯放棄那微不足道的一線生機。
在手腳揮舞下,南宮修齊並沒有改變下墜軌跡,但卻無意間摸到自己的腰帶,那硬中帶軟的觸感讓他驀然想到自己還有一柄「碧海遊龍劍」,於是想也不想,順手抽出,將劍尖直指下面巨蟒的血盆大口。
身為上古利器的「碧海遊龍劍」著實不一樣,不說別的,就光從劍鞘裡抽出的那一瞬間所發出的龍吟之聲就滿含一股殺氣,讓人聞之心寒。
千年巨蟒雖然厲害無比,卻終究是畜生一隻,哪裡知道「碧海遊龍劍」的厲害?仍舊張大著血盆大口等著南宮修齊掉落嘴裡,好享受一頓美味。
巨蟒之前一直纏著南宮修齊而不直接吞噬他,主要是因為它已經連續吞噬瞭好幾個人,肚腹飽脹,自然是不想再吃瞭,於是便想好好玩弄一下自己的獵物。玩累瞭,腹中也消化瞭不少,便大力將南宮修臂拋向天空,然後張嘴以待。
南宮修齊頭下腳上的直墜落下,眼看著那血盆大口愈來愈近,如同墜入一道紅色深淵,他強忍住恐懼,將手中的「碧海遊龍劍」快速揮舞。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南宮修齊一頭掉進巨蟒的大嘴,而與此同時,一團血霧騰空而起,將他的視線完全遮住,所看到的全是紅彤彤的一片。
其實南宮修齊要是稍有一點武學根底的話,是完全可以倚仗手中的「碧海遊龍劍」將巨蟒那比水桶還大的頭部切下來,那樣就可以一舉殺死巨蟒,從而化險為夷,然而現在的他在胡亂揮舞之下,隻將巨蟒的尖牙及蛇信給攪得一團稀碎,雖然重創瞭巨蟒,卻一時無法致它於死。
巨蟒受此重傷,不禁暴怒至極,想要將南宮修齊撕個粉碎,然而它嘴裡的尖牙利齒及長長蛇信都被「碧海遊龍劍」攪瞭個稀爛,已不能撕扯落在嘴裡的南宮修齊瞭。
不過盡管無法撕咬,但是上顎和下顎咬合起來的壓力還是十分巨大,南宮修齊不但覺得胸口異常憋悶,讓他難受萬分外,而且全身骨骼被擠壓得不斷發出脆響,似乎要將他壓扁。
到瞭這個時候,他和巨蟒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南宮修齊豁出去瞭,他努力地揮動著手臂,將手中的「碧海遊能劍」刺出去,他本意是想削穿巨蟒的嘴,以讓自己逃出去,然而他在巨蟒的口腔裡早已暈頭轉向,不辨東西,隨手揮舞的一劍沒有刺穿巨蟒的嘴,而是刺穿瞭它的喉嚨,隨即他整個人隨著巨蟒的吞咽而滑入瞭它的肚中。
受瞭重傷的巨蟒楓狂地在水裡翻騰,攪得它腹部裡的南宮修齊隻覺天翻地韁、頭暈眼花,連膽汁都吐出來瞭,險些就此暈厥過去。
也不知道過瞭多久,南宮修齊終於感覺身子平穩瞭,腦子也漸漸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處在一處極為怪異的環境當中,四下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觸手之處都是軟綿綿、滑膩膩的,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巨蟒的腹部裡。
南宮修齊倒也沒慌張,因為從剛才的劇烈翻滾到現在平穩的跡象來看,他斷定巨蟒已死,而自己現在手中有「碧海遊龍劍」,想要出去還不是易如反掌。
的確如南宮修齊所料,他利用手中的「碧海遊龍劍」,沒費多大力氣就劃破瞭巨蟒的腹部,探出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就死去的巨蟒正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水流緩緩地流向下遊。
這究竟是哪裡南宮修齊是毫無所知,不過他也不關心這是什麼地方,現在他隻想要趕緊上岸,離開這既恐怖又惡心的巨蟒屍體。
南宮修齊七手八腳的劃著水,他費瞭九牛二虎之力才靠近岸邊,他迫不及待跳出這血肉模糊、內臟橫陳的巨蟒屍體。
已經在水裡折騰瞭一番,體力消耗嚴重,神經時刻繃緊,差點連小命都丟瞭的南宮修齊一踏上堅實的陸地,他那顆驚魂未定的心終於放松下來,人也徹底虛脫,一頭栽倒在岸邊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就這樣歇瞭好一會兒,直到身上傳來陣陣寒意以及肚子「咕嚕」作響,南宮修齊才從草地上坐瞭起來,此時他才仔細查看周圍環境。
藉著天上朦朧的月光,南宮修齊發現自己身處荒郊野外之中,兩邊都是綿延的群山,一條數十丈寬的大河從中穿插而過,而那巨蟒的屍體就在離池不遠的河灘上。
在這極地方,別說是人瞭,就是連鬼也不見一個,南宮修齊隻好放棄尋一戶人傢歇歇的打算,自己找瞭一些枯枝落葉,生起一堆篝火。
騰騰火焰升起之後雖然驅散瞭寒意,但腹中的饑餓之感卻更甚瞭,南宮修齊掃視瞭一下四周,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野果之類,然而結果卻讓他很失望。
現在的南宮修齊極需要食物來補充體力,有瞭體力他才能運功調息以恢復損耗的魔力,否則以他現在餓得頭暈眼花的狀態是根本沒辦法靜心運功的。
南宮修齊心下頗為著急,在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危險隨時可能到來,如果不能及時恢復魔功的話,以他現在的狀態隻有死路一條。
急切間,南宮修齊將目光投向躺在河灘上的巨蟒屍體,夜色下,巨蟒的兩隻眼睛瞪得又圓又大,仿佛死不瞑目,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南宮修齊,叫他心裡直發毛。另外,巨蟒的嘴部已經變成瞭一個鬥大的窟窿,裡面的血跡早已被河水沖刷幹凈,黑乎乎的猶如洞穴一般,直教人看瞭毛骨悚然。
南宮修齊猶豫瞭一會兒,然後心一橫,咬牙道:「媽的,管不瞭那麼多瞭,先填飽肚子要緊。」
說罷,他握著「碧海遊龍劍」步入河灘。
巨蟒外表上的血跡大部分都被河水沖刷幹凈瞭,比先前那血肉模糊的樣子要順眼瞭不少,至少沒那麼讓人覺得惡心瞭,不過當南宮修齊用劍剝去巨蟒的皮,再徹底剖開它的腹部時,發現瞭不少之前巨蟒吞噬掉的那幾個人的殘骸,頓時惡心得連膽汁都吐瞭出來。
過瞭好一會兒,南宮修齊才慢慢恢復過來,硬著頭皮繼續,費瞭好一番工夫才將選定部位的內臟剔除幹凈,然後將那部位的肉全部割瞭下來,用枯枝串好,回到岸邊放在篝火上烤。
沒過多久時間,一股肉香便充斥在空氣中,讓南宮修齊食指大勛,他雙手撕扯下一大塊蟒肉,狼吞虎咽起來。很快,枯枝上串的近四、五斤蟒肉便被他風卷殘雲的消滅幹凈。
填飽肚子後,南宮修齊立刻進入瞭運功調息狀態,約莫過瞭一個時辰,功力終於算是基本恢復瞭。南宮修齊緩緩地睜開眼睛,長籲瞭一口氣。
這條大河顯然與極艷宮裡的地下湖泊是相連的,但此處與那裡距離有多遠,南宮修齊無從知曉,但根據巨蟒遊動的速度來看,此地與鬼愁城至少有百八十裡地瞭。
脫離魔剎大軍的包圍本來是南宮修齊這些天一直所企盼的,現在鬼使神差的心想事成瞭,但他卻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很沮喪,因為克琳公主不見瞭。
愈想愈覺得心中鬱悶,南宮修齊不禁咬牙切齒道:「寶月你這個小婊子,爺爺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裡一次,不過你也別得意,這筆債爺爺我遲早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恨恨地言罷,南宮修齊想起克琳,想起她那絕色的容顏以及後來那天真無邪的神態,這個被毒醫聖手改造的妮子如今對自己是百依百順,更重要的是她又恢復處子之身,可自己還沒來得及享受她就葬身蛇腹瞭,這讓他著實懊惱以及心痛。
想到這裡,南宮修齊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騰」地一下站瞭起來,喃喃道:「不對,剛才在巨蟒的腹部裡好像沒有看到克琳的衣物啊。」
為瞭進一步證實,南宮修齊再次來到巨蟒的屍體前,這一次他用劍將巨蟒的肚腹完全剖開,在殘骸中仔細地尋找瞭一番,沒有發現到女人的衣物。
「咦,看來不但克琳沒被這個傢夥吞下,就連霞兒那妮子也沒有葬身蛇腹啊。」
南宮修齊自百自語地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不過隨即他就想到,即使那兩個妮子沒有被巨蟒吞噬,其活著的可能性也很小,極大可能已經是葬身水底瞭。
想到這裡,南宮修齊是又氣又恨,將一肚子怨氣全發泄到巨蟒的屍體上,用劍在巨蟒屍體上砍、挑、刺、劃,沒多大工夫,這個龐然大物便七零八落,成瞭一堆碎肉。
如此一番狂砍後南宮修齊稍覺解氣,最後他重重一腳踢在那堆碎肉上,然後便欲轉身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他發現被他一腳踢中的碎肉慢慢敞開,裡面似乎有個東西散發出一絲淡淡的光暈。
南宮修齊心中頗為好奇,他蹲下用劍尖挑瞭挑,從碎肉裡翻出一顆比雞蛋略小一點,殷紅似血且微微帶著一點透明的丸狀物體。
「這是什麼東西?」
南宮修齊奇道。
這丸狀物體位於巨蟒的腹部之下,因而剛才南宮修齊在剖它的腹部時沒有發現,現在在他一番亂砍亂戳之下卻無意中露出來。
南宮修齊看瞭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來,於是小心翼翼地剝開周圍的碎肉雜骨,將那顆血色丹丸拿在手裡,不過由於上面佈滿污血及碎肉,顯得十分污濁不堪,同時散發著一股似腥非腥的氣味。
南宮修齊微皺著眉頭,一邊掩著鼻一邊邁步向河流走瞭幾步,將沾滿血污的丹丸放進清澈的河水裡,流動不息的河水很快便將丹丸沖洗幹凈。
當南宮修齊將丹丸從水裡拿出時,他一下愣住瞭,拿在手裡的這顆本不起眼的丹丸仿佛脫胎換骨,宛如一顆紅寶石,在月色清輝的映射下發出鮮艷奪目的光芒。透過半透明的介質,他看見裡面不時有電芒閃過,彷佛裡面有會發光的小蟲在她遊,並且一閃而過。另外,先前他聞到的那股似腥非腥的氣味也消失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幽香。
南宮修齊對這顆丹丸仔細端詳瞭一番,然後露出恍然表情,笑道:「我知道啦,這玩意肯定是蛇膽,早就聽說蛇膽有明目清肺之功效,而這個大傢夥的蛇膽功效肯定更是不凡,因為看樣子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嘿嘿,可不能浪費瞭。」
說罷,他仰起脖子,將這顆丹丸囫圇吞下。
接下來,南宮修齊收拾瞭一下便離開瞭河邊,沿著一條婉蜒小路向山上走去,他希望能找一個山洞暫時度過一晚,畢竟河邊濕氣太重,夜風也猛,根本無法入睡。
山路雖然崎嶇難行,但對南宮修齊這個壯漢來說也沒什麼,隻是他感到肚子有點不舒服,剛才吃下那丹丸時他就覺得肚子有點微脹,不過他也沒在意,以為過一會兒就會好的,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肚子的腫脹感非但沒消,反而又增加瞭灼熱感,仿佛肚子裡面有團火在燃燒。
愈走南宮修齊愈覺得不對勁,肚子裡的那團火好像愈燒愈旺,並且逐漸蔓延到全身,讓他在這寒冷的深夜裡居然感覺全身躁熱,以至於覺得身體裡海一條血管的血液都沸騰瞭。
「老……天……剛才的那顆蛇膽不……不會有毒吧……」
身上的強烈不乃讓南宮修齊心頭冒出一個令他心驚肉跳的推測,不過隨即他又自我安慰道:「不會的,蟒蛇怎麼可能有毒?南宮修齊啊南宮修齊,你別自己嚇自己瞭。」
現在南宮修齊倒有點後悔離開那條大河瞭,要是在那裡他還能脫光衣服泡在冰涼的河水裡降溫,可現在他隻能找一處較為空曠的山坡上,對著呼嘯的山風迎頭猛吹,然而卻無濟於事,渾身依舊躁熱無比,而且身體裡的熱量化作一股股熱流,在他的筋脈裡四處亂竄。
「啊……熱、熱啊……」
南宮修齊難受地大嚷,同時迎著山風將衣衫盡解,渾身上下不著一物。
在月色的照射下,南宮修齊全身肌膚泛著赤紅的顏色,宛如血染,十分駭人!然而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肌膚是什麼顏色瞭,因為筋脈裡那亂竄的熱流讓他開始由不適轉化為痛苦。
此時,南宮修齊的四肢百骸乃至奇經八脈,無一處不湧動著強勁的熱流,它們急速竄動、奔流不止,猶如千百條奔騰的小溪,然而他的身體裡卻少瞭能容納百川的大海,因而千百道熱流無處可泄,那股熱脹感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爆炸瞭。
「啊!」
南宮修齊痛苦的大聲慘嚎,身體更是倒在地上來回翻滾,赤裸裸的肌膚被地上的斷枝碎石劃出道道血痕,然而此時的他已經對這種小傷毫無知覺瞭。
強烈的痛楚讓南宮修齊生不如死,幾欲發狂,以至聲嘶力竭的喊叫聲不斷在夜空中響起,驚得無數鳥雀接連振翅飛出山林。
痛苦不堪的南宮修齊企圖運功來化解身體裡亂竄的熱流,然而血靈召喚乃屬於精神魔法,對於他體內切實存在的熱流絲毫沒有辦法。
「怎……怎麼辦……難道今天我……我就要……要命喪於此?不、不……我……我不要,我不要死……」
南宮修齊掙紮著站起身仰天狂呼。
然而他的呼聲未畢,人便又一次仰倒在地,身子時而翻滾、時而彎曲,兩隻手在自己身上亂抓,而他的一雙眼睛更是瞪大,血絲盡現。與此同時,他的鼻孔大張、嘴角抽搐,整個五官扭曲得可怕。
夜色沉沉,山風呼呼,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物體被風刮到南宮修齊的臉上,將他整張臉蓋住,他以為是樹葉之類,抬手便要撥開,然而當手接觸到這個物體時才發現不對勁,匆匆一瞥,原來是自己的傢傳武功虛瞑神功的秘笈。
這本虛瞑神功的秘笈以及血靈召喚的秘笈本來一直放在南宮修齊內衫的口袋裡,現在他將衣衫盡褪,扔在一邊,虛暝神功的秘笈因為體積與重量較大,所以被甩出口袋,對此,南宮修齊自然是毫無所知,直到這時,山風恰恰將秘笈刮到他臉上才發現。
盡管南宮修齊痛苦得隻剩下半條命瞭,但對傢傳的虛暝神功秘笈也不敢有所忽視,他拿起秘笈掙紮著起身,想要塞回內衫兜裡,然而沒走幾步便一個踉艙摔倒在地,秘笈脫手飛到眼前不遠的地方。
南宮修齊強忍肌膚猶如針紮火炙,奇經八脈似要爆裂的苦楚,掙紮起身前行幾步,欲要撿起那本秘笈,卻見風將秘笈一頁頁的吹開,露出裡面一幅幅圖畫。
這本虛瞑神功的秘笈自落到南宮修齊的手裡後,他還從來沒翻過,因為他知道以他那點微薄的武學基礎根本修習不瞭虛瞑神功,所以看瞭也是白看,可是現在當池看到這秘笈裡的一幅幅圖畫時,他的目光便一下被吸引住瞭。
秘笈的每一頁都畫著一幅圖,而每張圖的內容就是一名赤裸的男子在擺著不同的姿勢。當然瞭,此刻吸引南宮修齊目光的不是因為畫裡那赤裸的男子,而是男子身上描著的無數紅點,這些紅點密密麻麻的分佈在男子身上各個部位,而紅點之間都有紅線連接且有標註箭頭,表示方向。
雖然南宮修齊看不樣畫裡所要表達的意思,但身在武學世傢,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是一套內功運行之法,那些紅線所連接的紅點就是內力在筋脈裡運行的路線。
此時此刻,南宮修齊的身子就如同一顆充滿瞭氣的球且仍在不斷的灌氣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裂,在這樣的痛苦下,他的頭腦已不能像平常一樣思考,因而看到這樣的圖畫,他本能地依圖而做,隻見他學著圖裡的男子盤膝而坐、雙掌交疊,然後按照底下的文字說明,開始氣沉丹田、舌抵上顎、運力於掌心。
運氣法門倒是難不倒南宮修齊,因為很早之前他爹南宮凌空就教過他,隻是他生性懶惰,一直不願勤加修習,這才使他的內功一直與常人無異。
其實剛才南宮修齊也嘗試過運氣來引導體內亂竄的熱流,但絲毫沒有效果,然而現在他按照圖裡男子身上所標註的筋脈路線來運氣時,他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壓力減輕瞭,那無數道亂竄猶如無頭蒼蠅般的熱流漸漸變得有序起來,有條不紊地由筋脈各處向丹田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