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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銀雙抓

  也不知經過多少時侯,巴大亨悠悠醒轉,隻覺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偷眼一瞧,卻見一條黑影蹲在身旁。

  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對方己有所覺,但聞嘻嘻笑道:“你倒是活過來瞭,媽的!你真窮哩!”

  “哇操,啥米意思?”巴大亨立即撐起上身,叫道:“喂!究竟是何方神聖,在本大亨身上亂揩油?”

  “無意救你的人,媽的,你說話小聲一點好不好,你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還好意思自封為‘大亨’的!”

  巴大亨一聽對方話聲中還帶著童音,料想他年紀可能和自己差不瞭多少,便笑道:“我姓巴,名大亨,如假包換!”

  那人漠然道:“媽的!真衰,辛辛苦苦挖瞭老半天,不料卻是你這個活寶,這下子喝不到酒瞭!”

  巴大亨聞言方知自己卻遇上瞭一個盜屍賊,往頸後一摸,嘿!金鎖片不見瞭,心中有數,立起身子,躬身道:

  “兄弟!多謝你的救命大恩大德,下次我若是有錢,一定會好好的請你吃個飽,喝個爽,好不好?”

  那人一見巴大亨似欲下跪,立即上前架住巴大亨的身子,笑道:“算啦!以後在哪兒碰面再算吧,我走啦!”

  巴大亨笑道:“謝啦!待會兒見!”

  那人罵道:“媽的!誰稀罕再見你這窮鬼!”

  言訖,身子似電逸去!

  巴大亨卻低聲算著:“十……九……八……七……”

  當他數到“三”時,突見一個身材細長的少年人氣急敗壞奔瞭回來。

  巴大亨輕笑道:“兄弟,你這身輕功令人佩服!”

  那人手一伸,喝道:“拿來!”

  巴大亨佯作不知,問道:“什麼東西呀?你方才不是已經在我的身上搜查得十分澈底瞭嗎?”

  那人怒道:“媽的!你到底是肯不肯拿出來?”

  巴大亨雙手一攤,笑道:“相好的!你在生什麼氣,我根本不知道你掉瞭什麼東西,這樣吧!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媽的!跟你侯大爺裝蒜!”一掌劈出!

  巴大亨身子一飄,閃過來掌,笑道:“有話好說,兇什麼嗎?”

  “好!我跟你說!”雙手交互劈出。

  “哇操!你跟我耍陰的呀!好!是你先動手的,莫怪我辜負你的救命之恩,看我的‘捉泥鰍’!”

  隻貝巴大亨右手一伸,少年人右手彷佛自動送上去般,被巴大亨牢牢捉住,全身力量突然消失,滿臉痛楚!

  巴大亨松開手,笑道:“相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給你一個建議,咱們還是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此較好!”

  姓侯的少年人邊撫著右手,邊恨聲道:“媽的!形勢此人強,既然栽在你的手中,姓侯的沒有話可說,你吩咐吧!”

  巴大亨掏出鎖片及一個佈包,笑道:“哇操!你有瞭這麼多錢,不但偷本大亨的東西,而且還在裝蒜叫衰哩!”

  姓侯的幹笑一聲,紅著臉查視佈包裡的東西。

  巴大亨罵道:“哇操!你那對賊眼還在瞧什麼?‘安’啦!若要偷東西,我早就不會掏出來還你啦!”

  姓侯的紅著臉將佈包揣進懷中,尷尬的笑道:“多謝大哥寬容大量,我侯芷服瞭你啦!

  敢問大哥尊姓大名?”

  巴大亨卻哈哈大笑不止!

  侯芷莫名其妙的直瞧著他。

  好半響,巴大亨擦擦眼角淚水,笑道:“哇操,竟把淚水也笑出來瞭,你真有意思,人長得似猴子,姓名亦叫猴子,哈……”

  侯芷紅著臉道:“大哥,你聽錯瞭,芷是草藥‘白芷’的芷,並不是猴‘子’的子,媽的,要去‘戶政事務所’改名啦!”

  巴大亨笑道:“白芷的芷,那是女生的名字呀,哈……”

  這一次,巴大亨笑得更兇瞭,居然抱著肚子又笑又跳的,使得侯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搔頭不已!

  真像隻猴子。

  好半晌,巴大亨吐瞭囗長氣,道:“哇操!笑得真過癮,好久沒有如此‘爽’瞭!我姓巴名叫大亨,今年十七歲,你呢?”

  侯芷喜道:“我十六歲,這下子你真的是我的大哥啦!”

  稍頓,侯芷問道:“大哥,究竟是誰把你活埋的?”

  巴大亨怒道:“鬼手崔仁幹的好事!”

  侯芷喃喃念道:“鬼手崔仁,沒聽說過呀?”

  巴大亨道:“沒關系,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會再遇上他的,哇操,到時候看我如何修理他?哼!準叫他爽歪歪的!”

  侯芷卻仍低頭苦思著!

  巴大亨突聞一陣衣衫破風聲,立即道:“侯兄,你如今意欲何往?”

  侯芷突聞此言,直覺的道:“刨墳。”

  “刨墳?刨誰的墳呀?”

  侯芷回過神來,心中雖奇怪巴大亨怎麼突然改變話題,但又不好意思發問,便答道:

  “此地大富翁蔣瑞生女兒的墳。”

  “哼!”一條纖小黑影忽由柳樹後面現身出來。

  “哎呀!鬼!”巴大亨佯裝害怕的躲在侯芷身後。

  隻見那是一個紫衣少女的身形,臉上還蒙有一方面巾,僅露出兩粒朗星似的眼睛,直註視著二人。

  紫衣少女蓮步姍姍,好像腳不沾泥,夜風拂動她的衣裙,飄飄然令人不知她究竟是仙?

  是鬼?

  看來她步履從容,實則十分迅速,剎那間,便來到二人丈許之地,隻聽她冷笑道:“盜墓賊,你要盜誰的墓?”

  侯芷知道麻煩來瞭,但見對方是個女子,而且手無寸鐵,因此並未將她放在心上,笑嘻嘻道:“嗯!蔣瑞生那奸商蔣紅櫻的墓!”

  紫衣少女冷哼一聲,冷冷地道:

  “哼,才學得陸三元老鬼幾手鬼玩意,就敢胡亂盜掘人墓,也不怕連人被送進墓裡去,若敢去盜蔣紅櫻的墓,看我不活埋你才怪!”

  侯芷被對方一囗道出自己的師承,而自己卻仍看不出對方半點來歷,心中不由得驚凜不己!

  年輕人氣盛,心中雖驚,囗中仍道:“要我侯芷不盜墓,你也得拿幾手真功夫來,光說不練,是不行的!”

  “好!要死那很簡單!”紫衣少女話聲一落,一步就沖前半丈,右袖一揮,五道晶瑩似的光輝脫袖而出。

  “銀甲飛抓?”侯芷不由得駭然大叫出聲,一折身腰,向右斜躍丈餘後,才勉強避開銀光籠罩范圍。

  巴大亨佯裝不懂武功,一見侯芷躍開,立即連滾帶爬老半天,方爬起來,道:“哇操!

  真厲害,差點就掃到‘風臺尾’。”

  紫衣女精眸一閃,兩道寒光射到他的臉上。

  此時,侯芷又迅速地由衣袖抽出一柄小鏟,罵道:“媽的,你這個‘恰查某’,真‘’哩!看我這一招!”

  侯芷一舉手中那柄長約一尺,闊約四寸的鴨嘴鏟,舞動起來,但見在繁星之下,發出閃閃光輝。

  紫衣女左手一揚,又是五道金光離袖飛出。

  “當”的一聲,金光銀光,同時縮同羅袖,侯芷那柄短鏟已被震成碎片,嚇得他疾奔柳樹後,破囗大罵道:“賤婢,可敢報個名來。”

  紫衣女“哼”瞭一聲道:“要你命時,再告訴你!”

  侯芷罵道:“你要大爺個鳥……”

  語聲末落,紫衣女一聲嬌叱,身去如風,卻聞侯芷在遠處笑道:“媽的,你隻學到老麻姑一半功夫,還早得很哩!”

  紫衣女一氣之下,身形加運飛射,轉眼沒入夜空。

  巴大亨佯裝不懂武功,在旁看侯芷逗弄那紫衣少女,暗暗發笑不止,心知紫衣少女在追不到侯芷後,必定再回來,便佯嘆道:

  “天妒紅顏,遽爾隕殮,幸好天降女俠前來阻擋,否則若被冒然挖掘,豈不脂零粉褪,鬢亂釵空,赤身……”

  “書呆子!”這聲嬌叱,使得他把沒說出來的話瞭回去,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窈窕身形站在面前。

  巴大亨佯罵道:“姑娘真會嚇人,把小的嚇瞭一跳。”

  那女子笑道:“鼠膽也此你的大,誰教你在這兒咒人?”

  巴大亨暗罵道:“哇操,你這‘查某’竟把本大亨比成老鼠瞭,好!本大亨就要你要到底啦!”

  巴大亨問道:“姑娘不是追我恩公去瞭嗎?”

  紫衣女道:“是又怎樣?”

  巴大亨昂然喝道:“我恩公怎樣瞭?”

  紫衣女漠然道:“當然是死瞭!”

  巴大亨怒喝一聲,張臂猛撲。

  紫衣女“噗”一聲笑,柳腰輕折,己閃過一邊,巴大亨一撲不中,回身再撲,厲聲罵道:“我與你這心狠手辣的賤婢拼瞭。”

  “哼!憑你也配,你還是在一旁‘稍息’比較妥當些!”紫衣女囗中雖是嬌聲俏罵,卻不還手,隻是輕松的閃躲著?

  巴大亨佯裝累得滿身大汗,氣喘如牛。

  紫衣女退遠數丈,挪揄道:“你還有力氣嗎?”

  巴大亨恨聲道:“別太‘慶’(神氣)!”

  紫衣女笑道:“喲!真的生氣啦!”

  巴大亨怒道:“小心點,日後我會替恩公報仇雪恨的!”

  紫衣女嬌笑道:“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哩,你少作夢,我會留下你這條小命讓你將來替別人報仇嗎?”

  巴大亨佯嚇得同身拔步!

  然而,一步還未跨出,忽聞一聲輕哼,微風由側面掠過,前面三尺不到之地又出現一個窈窕身影。

  那身影格格嬌笑不已!

  巴大亨驚得急忙回頭就走。

  “給我站住!”紫衣女身影一飄,又攔住他的去路,冷笑道:“書呆子,要不要吃個耳刮子?”

  巴大亨厲聲道:“士可殺!不可辱!”

  紫衣女道:“哼!假如我偏要辱你呢?”

  這一問,頓把巴大亨問得噤囗無聲。

  但那紫衣女並不輕易放過,接著又道:

  “你打不贏,跑不脫,逃不瞭,我若要辱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不!這對你這個書呆子,可說是辱之不武!”

  巴大亨怒喝道:“你有本事就把我殺瞭!”

  紫衣女笑道:“你想我殺,我偏不殺!”

  巴大亨又噤囗無言。

  紫衣女端詳他一陣子,笑道:“看你既聰明又英俊的,怎麼學習野人在穿獸皮,真是文不文,武不武的!”

  巴大亨暗罵道:“哇操!吃起本大亨的豆腐來啦!巴大亨呀!多忍耐些,日後再連本帶利賺回來。”

  便冷哼一聲,沉著臉不語!

  紫衣女笑道:“別氣啦!盜墓賊未死。”

  巴大亨喜道:“真的?”

  紫衣女道:“我為什麼要騙你?”

  巴大亨想瞭一想,搖頭不信的道:“死,也是你說的,未死,也是你說的,我怎知那一項不是騙我的?”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不提這些瞭!對瞭,你叫什麼名字?”

  巴大亨沒好氣的道:“巴大亨!”

  紫衣女搖頭道:“人挺秀氣,名字卻很俗氣,唉!”

  “哇操,本大亨這名字最響亮無比瞭,你這‘恰查某’不但不懂得欣賞,反而胡亂批評,記住瞭,下回一起算帳?”

  心中雖如此想,卻閉囗不語!

  紫衣女依然笑道:“我姓施,名叫紅英,英雄的英。”

  說到這裡,轉望巴大亨一眼,又道:

  “蔣紅櫻,是我的師姐,聽說她被父母逼嫁,自殺死瞭。不過我知道她會自已閉氣,偽裝身死。”

  “今大早晨,她被葬在那座墓裡,我待到深夜三更,想來挖墓救她,卻見那小子己挖開墳墓,救出瞭你!”

  巴大亨怒道:“他不叫小子,他叫侯芷!”

  “猴子?那不是此小子更難聽瞭嗎?嘻嘻……”

  “哇操,你……唉!”

  巴大亨真是氣炸瞭,但又不能不忍!

  施紅英恨聲道:“侯芷是陸三元的徒弟,並不以盜墓為生,不知他看中我墓裡有什麼東西,居然來挖墓!”

  “你墓裡?”

  施紅英楞瞭一楞,隨即啞然一笑,道:“是就是,沒什麼瞭不起的,但我實在姓施並不姓蔣,信不信由你。”

  巴大亨知道必另有原因,否則對方無須裝死,而且一囗咬定姓施,反正這事與自己無關,不問也罷。”

  何必抓一條蟲,在屁股動呢?

  突聞施紅英問道:“你姓巴,認不認識巴凌宇?”

  “巴凌宇?”巴大亨好似踩到火藥一般緊緊抓住施紅英雙手急聲問道:“巴凌宇,你知道巴凌宇的下落嗎?”

  施紅英紅著臉甩開巴大亨的手,道:“聽過他的大名,卻沒有見過面,怎麼?你和他有親戚關系呀!”

  巴大亨頓足道:“哇操!真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我的大小姐,他是我的老頭,你快告訴我,他的下落吧!”

  施紅英懷疑的道:“不對!不可能!”

  這句話立即震醒瞭巴大亨,暗忖道:“哇操!我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差一點就露出瞭馬腳,小心些!沉著點!”

  當下,笑道:“施姑娘,什麼事不可能呢?”

  施紅英道:“巴大俠一套回光劍法曾經威震武林二十年,你不但不會,而且幾乎被人活埋而死,難道你也像我一樣?”

  巴大亨詫道:“姑娘,我自幼即被收養在山上,根本沒有見過傢父一面,怎可能隨他習練劍法呢,你的身世又怎樣?”

  施紅英星眸欲淚,幽幽一嘆道:

  “我是被蔣傢收養的,究竟是如何被收養的,連我也想不明白,隻知蔣傢一傢人武功皆很高強,就是不肯教我。”

  “幸而三年前往玄妙觀進香,遇上一位眇目的老道姑,給瞭我一本冊子,要我暗中習練,才有今日這一點成就。”

  “前幾大,我偷聽到蔣瑞生居然要把我嫁給他的內侄,同時也得知我原來是姓施,這才和我的貼身丫頭定計詐死,讓他裝進棺材,趁夜逃瞭出來,換進幾個大石,今後還不知如何是好?”

  巴大亨沉吟道:“姑娘可以投靠令師呀!”

  施紅英道:“我逃出來當晚就悄悄溜進玄妙觀,卻見師父留書說,巴凌宇被困在虎頭巖,她老人傢必須趕去。”

  巴大亨急道:“那我們快去虎頭巖吧!”

  “走!”

  *    *    *    *

  姑蘇城外寒山寺,楓橋因而聞名,巴大亨和施紅英離開墳場,過瞭楓橋之時,天已大亮,行人絡繹不絕!

  二人正欲走進一傢小飯店,忽聞身後有人叫道:“好美的妞兒!”

  施紅英叫道:“這店裡太臟瞭,我們往別傢去!”

  說罷,拉著巴大亨回頭就走。

  就在這一回頭之下,已和身後說話的二人打瞭個照面;一個是面貌端正,年約三旬的負劍壯夫;另一個是三十多歲的濃眉大漢。

  這二人想必是未料及施紅英忽然轉身,神情微微一呆,同時退後半步。

  施紅英瞪瞭對方一眼,鼻裡輕“嗤”一聲,與巴大亨徐徐而行,情知對方必定跟來,乃又附耳低聲道:“你千萬別怕,這二人打不過我。”

  二人穿過大街,走入小巷,曲曲折折走到城根,忽然擰轉身軀,見二人果然跟在身後五六丈處,不由得冷笑一聲道:“你這兩個狗頭,死跟著姑姑幹什麼?”

  負劍壯夫冷笑道:“不僅是欲親芳澤,而且………”

  施紅英怕他說出更不好聽的話,招招手道:“你先過來。”

  負劍壯夫正欲上前,濃眉大漢急道:“四弟當心,這妮子不是一盞省油燈。”

  “二哥放心。”負劍壯夫傲然的道:“憑她這付扮相,大不瞭多懂幾套枕席上的功夫而已。”

  這話不但巴大亨聽不懂,連施紅英也年少不解,隻知狗嘴裡長不出象牙,決不是什麼好話,遂將巴大亨推向身後,說一聲:“你看我教訓這個狗頭。”

  負劍壯夫大笑道:“二哥你服侍那小子好瞭,這妞交給小弟。”

  話聲中,邁開大步,笑吟吟欺到施紅英身前。

  施紅英見對方大模大樣,索性不動聲色,直待他相距一步,伸手可及,才猛喝一聲,同時發掌。

  “不錯!”負劍壯夫笑贊聲中,雙臂交叉相迎,中途變招,掌勢落向前胸。

  施紅英俏臉一紅,一聲嬌叱,飛抓離袖射出。

  負劍壯夫怎料到這位貌美如花的少女還會袖裡藏刀?此時相距又近,飛抓離袖即到,一聲慘呼,胸囗己被抓碎,一顆肉心隨同鮮血噴出胸腔之外。

  施紅英蓮瓣一挑,將屍體踢過一旁,向濃眉大漢招手,道:“邱老二,你也過來。”

  濃眉大漢見她一出手就殺死自己同伴,驚得面容變色,自忖不敵,厲疊喝道:“賤婢先報個名來!”

  施紅英冷冷道:“姑姑的名字豈可告訴你,要你過來,你就過來。”

  濃眉大漢冷笑道:“賤婢如果有種,就在這裡等候片刻。”

  “想走?”施紅英一步逼近對方面前,濃眉大漢驚得倒踏一步,又疾退丈餘,然而,施紅英此他更快,身影一飄,掌勢又發,但見金光離袖射出,濃眉大漢慘呼一聲,亦復己仰跌地上。

  一掌一個,兩掌一雙,竟然沒有半點還價的,巴大亨佯叫道:“姑娘,你也太狠瞭,這二人未必有取死之道。”

  施紅英笑道:“書呆子知道什麼,這二人就是蔣瑞生手下爪牙,平日無惡不作,早就該死。”

  巴大亨猛想起施紅英既是墓中人,至少也該是蔣瑞生的假女兒,她如此做,說不定對方早有惡跡落在她的眼裡,當下隻好頷首不語。

  施紅英道:“他們原是四人同夥,自號為‘蘇州四靈’,這兩個死瞭,另外兩人也要尋來瞭,我們先躲一躲。”

  她引領巴大亨躲往城根下的亂竹叢中。

  靜候片列,果見兩條身影由巷囗出現,忽然同時驚呼一聲:“不好!”疾步奔到屍體橫陳之地。

  施紅英悄悄道:“那個高的是劉老大,另一個是戚老三,你別害怕,我先出去會會他們。”

  巴大亨忙道:“最好是不要亂殺。”

  “那就難說瞭,我雖不好殺人,別人找死可也沒辦法,你不要駭怕,不要聲張,我出一下就來。”她叮囑過後,先走向別處,然後折身行向屍體。

  戚老三凝視她那亭亭倩影一眼,忽然叫道:“老大,可記得老二老四原是跟蹤二位小鬼的?”

  施紅英冷冷道:“不錯,這兩個該死的跟蹤的就是姑姑。”

  劉老大悚然一騖,急忙掣出一條蜈蚣煉在手,厲聲道:“賤婢是什麼人?”

  施紅英哼道:“你不配問!”

  劉老大一晃蜈蚣煉,目放兇光,縱聲豪笑道:“姑娘少太狂妄,也該先問問老夫是何等人物!”

  “一個傢奴,也配稱人吻?”施紅英恐怕對方豪笑之下,召來多人,夜長夢多,對巴大亨十分不利,話一說完,身子隨即瓢然欺上,雙袖齊揮,黃白二道光芒出袖飛射,分向二人擊到。

  “金銀雙抓!”劉老大到底識得厲害,一聲沉喝,斜飄五尺,娛蚣煉不直擋飛抓,反向抓帶卷去。

  但那戚老三卻遲瞭一步,隻見黃光一閃,寒氣己逼到胸囗,急忙扁起刀身,猛力一擋,那知“金銀雙抓”正是硬兵刃的克星,雙方兵刃一觸,爆出“當”一聲脆響,戚老三一柄銅刀立即被擊成兩段,人也被震得一個踉蹌,向側方跌開丈餘。

  劉老大蜈蚣煉才到半途,猛見同伴失招,急忙收煉抽身,意欲匯合一起。

  施紅英身手迅疾無倫,手腕一翻,銀抓暴長,襲向他的心坎,右手金抓又同時橫掃而到。雙抓齊施,恍若一柄金蛟剪交叉剪出,劉老大無處可退,蜈蚣煉向下一甩,全身借勁披起,但聞“啪”的一聲,一條長約四尺的蜈蚣煉,竟被震斷成為三截。

  這一來,直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凌空一個?鬥,橫翻丈餘,與戚老三同時奔進小巷,發出一聲長嘯。

  施紅英知道對方招呼同黨,一聲嬌叱,追進巷中,雙抓酒出一片光幕,將二人罩住,冷聲喝道:“你二人要死還是要活。”

  劉老大情知難得活命,急喝道:“老三,咱們和這賤婢拼瞭!”

  “你配!”施紅英雙抓合而為一,向他身上一落,直把他抓成一個血人。

  又閃電般倒掃回頭,把戚老三雙腿抓斷,一剔蛾眉,喝道:“你若想得個痛快,就從實招來。”

  戚老三雙腿己斷,逃生無望,唯求速死,哀嘆一程道:“你究竟要問什麼,我告訴你就是。”

  施紅英微一皴眉道:“誰教你們找碴的?”

  戚老三還未答話,忽見巷內白光一閃而到,一物射進他的咽喉,“吭”一聲悶哼,立即仰躺在地。

  施紅英吃瞭一驚,一步登上瓦面。

  卻聞巷裡有人冷笑道:“不必去找,鄙人就在這裡。”

  低頭一看,屋下已多瞭一位身穿藍衫的中年秀士,隻見他向屍體一招手,戚老三的咽喉內立即射出一道白光和一股血箭。

  藍衫秀士從容舉手,收回那道白光,微微一笑道:“姑娘能使用金銀雙抓,當是老麻姑的傳人,何不下來相見。”

  施紅英見對方如魅影現身和從容收回暗器的手法,情知是個勁敵,暗自提神戒備,叱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殺人滅囗?”

  藍衫秀士微笑道:

  “這些笨貨蠢奴能知多少,殺與不殺全是一樣,鄙人深恐姑娘多費唇舌,所以越俎代庖瞭!”

  施紅英明知對方矯揉造作,忍不住罵道:“誰要你越俎代庖,我就問你好瞭。”

  “請問。”藍衫秀土笑吟吟向她註視,雙目漸漸蕩漾出邪光,忽又似有所覺地疾轉身軀,向巴大亨藏身之處奔去。

  施紅英心頭一懍,一聲嬌叱,飛身疾追,無如那藍衫秀士身去如風,剎那間已先到那叢亂竹之前。

  驀地,竹叢裡一陣呵呵大笑道:“杜秀才別來無恙,老夫也越俎代庖瞭。”

  笑聲中沖起一條黑影,輕輕巧巧站茌竹枝上面,竟是一個五短身材,形相猥瑣,穿著一件黑佈短衣的老者。

  施紅英一見這個老者,不禁歡呼道:“盤師伯,你也來瞭。”

  黑衣老者“哼”一聲道:

  “你這丫頭膽大包天,居然敢和軟骨秀士作對,怕不連小命兒也送弓,快把你的人送往妥當所在去,這裡有我作主。”

  施紅英聽說那藍衫秀士竟是武林中聲名狼藉的“軟骨秀才”杜一針,禁不住俏臉通紅,連忙撲進竹叢。

  但見巴大亨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仍驚問道:“你怎麼瞭?”

  巴大亨搖搖頭道:

  “沒有什麼,方才那秀才一到,我就突然不醒人事,後來卻見那位老人傢站在我的身旁。”

  “你曾被點瞭穴道,我背你走。”說罷將他搭往背上,猛見竹林上空人影閃動,情知雙方已經交起手來。

  急急沖出竹叢,越過城墻,直奔到太湖岸邊,雇船離岸,這才透瞭一口氣道:“好險呀!差點就脫不瞭身。”

  當下吩咐舟子直駛震澤。

  *    *    *    *

  巴大亨一摸身上,禁不住苦笑搖頭。

  於震澤登岸,買衣買馬,剛出街囗,卻忽見軟骨秀才如飛馳到,不禁駭然失聲,厲叱道:“老賊你來幹嗎?”

  軟骨秀才嘿嘿笑道:“敝人來意不惡,隻是要先問問你,這個小子是誰?”

  施紅英叱道:“是誰也不關你的事,我那盤師伯怎樣瞭?”

  “你問盤不古麼!”軟骨秀才得意洋洋道:“十三寸釘連吃敝人七枝雷火銀針,神仙也難救活,還問他作甚?”

  他若非打敗黑衣老者,怎能迅速趕到震澤攔截這對少年男女?巴大亨信以為真,施紅英也面色慘變。

  軟骨秀才更形得意,笑吟吟道:

  “小妮子不必駭怕,所謂‘萬事起頭難’,隻要一開瞭頭,以後就無所謂瞭,敝人見二位意欲遠行,特來相送一程………”

  “誰要你送?”施紅英知道軟骨秀才不懷好意,臉舡紅地叱瞭一聲,轉向巴大亨道:

  “哥哥你先上馬瞭!”

  軟骨秀才邪笑道:“上馬之後又將如何?”

  施紅英也知隻要巴大亨一逃,軟骨秀才必然立即下手襲擊,電火銀針迅如電閃,巴大亨定遭毒手。

  星眸一閃,計上心來,轉作笑容道:“上馬之後,當然是策馬而逃,這還用問麼?”

  軟骨秀才笑道:“他能逃得瞭麼?不過,隻要你肯留下,鄙人未必不可饒他一命。”

  施紅英心頭一顫,一步退到巴大亨鞍側,厲聲道:“你敢留我?”

  軟骨秀才自持藝高,徐徐道:“你強得過盤不古麼?”

  “打!”施紅英突然一聲暴喝,雙抓齊發,金銀兩道閃光同時射向軟骨秀才胸前。

  軟骨秀才料不到她恁地膽大,故爾未作準備,情知金銀雙抓足可斷鋼碎鐵,這身軟骨若被砸上,準被砸個粉碎,急忙往後一退。

  這一著,本在施紅英意料之中,趁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飛身上馬,坐在巴大亨身後,雙腿猛夾馬腹,激得坐騎怒號狂奔。

  軟骨秀才氣得縱馬疾追,厲聲道:“你再不停下馬來,我把你也一齊射死。”

  施紅英不加理會,雙臂摟著巴大亨身腰,身子貼緊他的背後,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猛踢馬腹,催馬狂奔。

  這匹新買來的坐騎,原是一匹不服騎乘的劣馬,被她猛踢受驚,立即發瞭野性,落荒飛竄。

  但見樹影橫移,流沙走石,頃刻間,遠離軟骨秀才的坐騎二、三十丈。

  軟骨秀才早就打算射出電火銀針,無奈施紅英坐在後面,一射則施女首當其沖,而巴大亨未必會死,是以比瞭再比,終有點舍不得把出手。

  不料前騎突然發狂,距離越拉越遠,已失去瞭發針的機會,急得連聲高呼道:“小妮子,你不趕快跳下來,準會被摔下跌死。”

  “不關你的事。”施紅英嬌笑道:“哥哥你好好騎穩,摔死你怕麼?”

  她此時已經領略到異性在抱的滋味,一聲“哥哥”,把軟骨秀才聽得妒恨交加,咆哮如雷。

  此時,巴大亨索性裝癡到底,不言不語。

  施紅英以為他驚暈過去,探身貼耳輕呼,這才見他點頭顫聲道:“我騎馬不行,莫要同時摔……”

  那知一句話沒有說完,狂馬已沖到一處懸崖邊緣。

  施紅英駭然伸手抓住馬,勒提高瞭馬頭,然而,狂馬不受繩控制,一聲厲嘶仍向崖下縱落。

  這座懸崖高達百文,一跌落下去,必定是粉骨碎身,施紅英反應很快,一發覺狂馬沖崖,急喝一聲:“哥哥放開馬!”

  隨即將巴大亨摟緊懷中,踢脫瞭腳鐙,但覺耳邊呼呼風響,崖下的地面向上疾湧升騰,她一顆芳心幾乎要跳出腔外。

  尚幸偕死的念頭鼓舞看她,所以還能保持神智清明,眼見距地面越來越近,狂馬依然四蹄騰躍,生怕一下子翻轉過來,被摔離鞍外。

  急忙用力一坐,藉勁躍起,雙腳再向馬背一蹬,一躍再躍,稍緩落勢,然後斜身一縱,抱著巴大亨飄落地面。

  “蓬”一聲巨響,厲嘶震耳,那匹劣馬己是血肉狼藉,癱在地上。

  施紅英縱是藝高膽大,目睹這驚心動魄的慘狀,也不由經呼一聲“哥哥”,頓時哭泣起來。

  驀地,崖上傳來軟骨秀才驚訝的聲音道:“小妮子居然不死,鄙人就來救你。”

  施紅英心頭一震,暗忖這是什麼時候,那能哭得,見巴大亨己陷暈迷,以為他系驚駭過度,急得抱起來又走。

  崖下,大小石穴也不知有多少,施紅英靈機一動,心想有瞭這些石穴,總可暫時藏身,若果軟骨秀才尋到,冷不防給他一抓,說不定可以把那淫魔毀瞭,心意一定,立即向一個較大石洞鉆瞭進去。

  進至洞穴較深之處,施紅英小心翼翼的將巴大亨放在地面上,嘆道:“都是我害瞭亨哥哥,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說完,淚水似珠串般直流。

  佯作昏迷的巴大亨,原想好好的作弄施紅英一番,想不到她竟會對自己用情至深,心中一陣不忍,將胸囗蠕動瞭一下。

  施紅英心細如發,立即查察出來,欣喜欲狂。

  湊近胸囗一聽,嘿!還有斷斷續續的微弱心跳聲,當下顧不得男女之嫌,櫻唇吻住巴大亨嘴唇,立即進行渡氣急救工作。

  “哇操!偷吻呀!”巴大亨動也不敢動的任她輕薄。

  他自幼即與吉吉米米,小吉吉翻山越嶺,類似自山上摔到半山腰或是山下這種情形,那是司空貝慣,根本構不上威脅。

  今天這種摔法可說是“小場面”,他原本要唬唬施紅英,想不到她居然當真,而且“偷”去瞭巴大亨純真少男的“初吻”。

  他隻覺全身火熱,心跳加速!

  終於,他蹩不住瞭,隻見他頭一偏,吐口氣道:“哇操!”

  施紅英欣喜之餘,憶起方才情景,不由羞顏欲滴。

  巴大亨見狀,不知如何開囗才好?

  良久之後,才悄悄道:“這是什麼地方,那兇徒怎麼樣瞭?”

  施紅英輕笑道:“這附近有很多石洞,軟骨秀才未必能尋到這兒?”

  忽然,洞穴深處有人冷哼一聲道:“軟骨秀才在那裡?”

  施紅英不料穴裡藏著有人,聞得人聲,猛覺自已一切舉動早己落進別人眼裡,羞急地推開巴大亨,嬌叱一聲:“你是什麼人?”

  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道:“你不必問,替我婆子把軟骨秀才叫進來。”

  施紅英聽那聲音分明由洞後石壁邊傳出,偏是看不見對方形相,料是一位前輩異人,急拱手當胸道:“軟骨秀才藝業高強,晚輩實在不敢再去撩撥。”

  她並不怕死,但卻懼怕辱身於軟骨秀才,何況尚不知這老婦是什麼人,豈能將心上人留在洞裡而獨自出洞?

  然而,對方似乎更加不近人情,隻聞冷冷一哼道:“你這妮子方才舉動已污我目,再敢逆命立即處死。”

  巴大亨一聽,火大瞭,立即叫道:“哇操,你沒有買票,看瞭霸王戲,我們不追究,就該偷笑瞭,還兇什麼兇,操!”

  施紅英見他突發豪氣,不計生死地頂撞一位前輩異人,反而驚得粉臉改色,趕忙叫道:

  “哥哥,你不該和前輩吵呀!”

  誰知藏在洞底邡老婦卻也古怪,吃他這一頂撞,竟反而沉默下來。

  過瞭半晌,才又聽她低聲喃喃道:“難道是我婆子錯瞭?……這小子有點像誰?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施紅英與巴大亨面面相覷,莫明所以。

  那老婦停瞭一停,接著又道:“你小子叫什麼名字,快告訴我。”

  巴大亨冷哼一聲,道:“憑什麼告訴你?”

  老婦忽然叫起來道:“你是大亨對不對?”

  “是!”巴大亨沖囗答應。

  老婦忽然氣憤地道:“這該死的怪物,怎不教孩子練武?”

  巴大亨愕然道:“婆婆你罵誰?”

  老婦哼瞭一聲道:“不罵你那老子還罵誰?他空有一身武藝,卻吝惜得連兒子都不傳授,處處得要個小妮子照應。”

  巴大亨尷尬地苦笑道:“婆婆,亨兒自傢中遭變,一直與傢嚴分手,因此……”

  “喔?”老掃忽又壓低聲音道:“有人來瞭,莫非就是那軟骨秀才杜一針,快由石壁右側轉過我這邊來。”

  施紅英耳力也不差,卻仍聽不到什麼音響,但相信老掃決不會弄錯,急扶著巴大亨走向石壁右側。

  隻見一條僅容一人側身擠得淮去的石隙,並且又十分黝黑陰森,心想萬一老婦意在騙人進去,忽然施以襲擊,屆時那就連個閃避的餘地都沒有丁,忍不住停步問道:“前輩,這裡能夠行人麼?”

  老婦重重地哼瞭一聲,並不回答。

  巴大亨卻因老婦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料定必是父執世交,因此毅然道:“讓我來試試。”

  施紅英雖仍有點擔心,卻不便發話阻止,肩頭挨著肩頭,一步步向石隙內擠去,忽聞軟骨秀才邪笑道:“小妮子成瞭金釧兒掉進井裡,到底還是鄙人的福氣。”

  風聲颼刮,人己隨聲進洞。

  施紅英受石隙限制,連轉側都不可能,急將全身真力運聚於落在外側的左臂,打算一見對方身形,立即先發制人。

  巴大亨也知這時危險萬分,左臂攬緊她的腰肢,急步橫移,猛向石隙裡面擠,不料地面凹凸不平,並且潮濕潤滑,走得急瞭,忽覺腳下一滑,身子橫跌著地。

  施紅英那料到他忽然栽倒?冷不防被他一拖,倒在他的身上。

  軟骨秀才一聽有人跌倒的聲音,禁不住呵呵大笑道;“私奔的滋味如何,不如且住為佳。”

  話聲中,人已走近石隙口。

  驀地,石壁裡冷喝一聲:“杜一針,虧你還有這張厚臉來欺壓晚輩。”

  軟骨秀才原欲追進石隙,此時猛一收步,面向石壁喝道:“閣下是什麼人?”

  “桀桀……!”一陣鬼哭神號,梟鳴魅叫的怪笑響起,滿洞嗡嗡然,益增陰森可佈的氣氛。

  巴大亨不知怪笑是否那老婆婆所發,也不知由那一個方向傳來,驚得摟緊施紅英的臂不敢動彈。

  施紅英也驚得心上發毛,渾身汗毛倒豎。

  軟骨秀才敢是懂得厲害,急忙退離石室,暴喝道:“裝神扮鬼,杜某豈就怕你!”

  “嘿嘿!”這聲幹笑竟是由洞囗響起,一條直挺挺的身影己堵住退路,接著又冷森森道:“杜一針,你看看我是誰?”

  軟骨秀才仔細一看,忽然驚呼道:“小仙,是你!”

  “小仙豈是你軟骨奴才叫的!”話落,又是一陣桀桀怪笑。

  不但施紅英,連巴大亨也斷定方才的怪笑是石壁後面的婆婆所發,神魂一定,好奇心立即湧起,悄悄道:“恩姐,我們爬出去看看。”

  施紅英“嗯”一聲道:“叫一聲不好麼,什麼恩姐不恩姐的多難聽,先讓我起來才好爬動啊。”

  巴大亨突然發覺自已仍緊張地握著她的臂膀,不禁失笑,趕忙松手,挨著她身側擠到石隙進囗。

  探頭望去,隻見自己以為必定很老的婆婆,看起來卻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而且長得十分秀麗。

  奇怪的是這位“婆婆”除瞭頭臉之外,渾身好像被一個鐵桶箍著,看不見手,也看不見腳。

  “哇操!真的胖成汽油桶啦?”

  軟骨秀才面色凝重,雙臂圈在胸前,雙目瞬也不瞬地註視對方,意以防備突然發難,直待對方笑罷,才徐徐道:“小仙何必如此,你我五年前不是很要好的麼?”

  被稱為“小仙”的婦人一聽他提起五年前事,神情忽然轉厲,顫聲道:

  “狗奴才,你不說五年前事,我還記不得已虛度多少歲月,提起這件事你就更隻有死路可走。”

  “原來你這狼心狗肺使盡虛情假意,為的就是要我替你盜取造化圖,然後又以卑劣手段擺佈我……”

  軟骨秀才笑道:“我讓你享盡人生樂趣,怎說是擺佈你?”

  小仙怒聲道:“你敢再說這種話,我叫你立刻死於此地。”

  軟骨秀才側目睨視道:“五年不見,你功力大概又精進瞭許多吧?”

  小仙冷冷地道:“夠制你死命就行,我現在先要問你,那幅造化圖在那裡?”

  軟骨秀才嘆瞭一囗氣道:“給巴凌宇那老賊奪去瞭。”

  “胡說!”巴大亨一聽奸徒罵出自已父親的名字,竟忘瞭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兇煞立即破囗大喝。

  施紅英大吃一驚,急忙拉瞭他一下。

  軟骨秀才頭也不回,哈哈一笑道:

  “原來那小子是巴凌宇的孽種,不必害怕,鄙人在未與莫幹舊侶說明恩怨之前,暫時讓你二人溫存片刻。”

  小仙冷哼一聲道:“和你這樣一個狗奴,有什麼好說的?”

  軟骨秀才忽然一挺胸脯,喝道:“你別狗頭狗奴的亂罵,須知五年前,你肚子裡己藏有多少狗種。”

  小仙突然一聲厲笑,震得洞壁搖晃。

  軟骨秀才敢是懾於她的笑聲,急又倒退一步。

  然而,小仙似在尋求一擊成功的方法,仍站在原處不動,神態湛然道:“鬼使神差,令你來償辱我的孽債,我巴不得你說出這種話,更加強我復仇之心,唯一使我不能瞑目的是那幅造化圖,你好好說出究竟藏在那裡。”

  軟骨秀才從容道:“你能否復仇,須待見過真章才知道,造化圖確是巴凌宇恃強奪去,信不信由你。”

  小仙忽然雙目一瞪,喝道:“你仍然誣栽神劍手巴凌宇,我可要立即收拾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