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姍姍依然沉默不語,隻有小手不安地摸著微濕的牛仔褲。
我臉色一寒,冷笑道:“很遺憾,你與劉思明商議後還是決定背叛我。我猜你們的情況很糟,糟到張思勤以寶藏誘惑你們,你們就把賭註全押瞭,對不對?”
孟姍姍吃驚地看著我,淚水在眼眶裡打滾。
我嘆息道:“你本以為敷衍我瞭事就好,沒想到聶小敏一句謊言就令你失魂落魄,冒著大雨來要回不存在的照片,這真應瞭‘自投羅網’這句話。”
孟姍姍在低嘆,不知是懊惱還是後悔。
我撿起精美的人字狀高跟涼鞋把玩一下,溫柔地套進她玉足裡:“聶小敏是我的人,你的行蹤也是聶小敏透露給我的。你別怪她,因為你丈夫經常騷擾她,讓她苦不堪言,差一點就陷入你變態丈夫的魔掌。”
據說女人最痛恨丈夫對她身邊朋友、同事、閨蜜起色心。果然,孟姍姍聽瞭惱怒異常:“她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我柔聲嘆息:“設身處地想一下吧!聶小敏能說嗎?說瞭你會信嗎?她敢對你說,你的丈夫逼女人光著身子吃大便嗎?”
孟姍姍呆瞭呆,接著掩嘴驚呼:“什麼?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你至少知道你丈夫已經墮落瞭。”
孟姍姍痛苦地閉上眼睛:“我知道、我知道他墮落,我這不是在救他嗎?”
“你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粉身碎骨。”
我陰冷的聲音穿透孟姍姍的心靈,她尖叫,睜開的雙眼充滿恐懼。我於心不忍,柔聲問:“要不要聽我一言?”
孟姍姍木然地吐出兩個字:“你說。”
我在孟姍姍臉上溫柔的親瞭一口:“剛才說過瞭,參加會議,做我的情人。”
“我……”
孟姍姍欲言又止,一臉茫然。
我正色道:“你沒有別的選擇。”
“我沒有別的選擇。張思勤不死,我後患無窮。”
接過曹嘉勇遞來的一支廉價手機,我更下定決心鏟除張思勤。
曹嘉勇嘆瞭口氣,道:“我能理解,但你不必出頭。公司離不開你,高速公路的建設計劃也離不開你,於公於私我都會幫。杜大維回來瞭,他也不會放過張思勤。”
我感激地拍拍曹嘉勇的肩膀:“好,我心中有底瞭,進去開會吧。”
會議室裡坐滿瞭人,氣氛有些怪異。因為座位不夠,很多公司高級主管隻能坐在股東身後的椅子,圍成兩圈。
會議長桌邊,曹嘉勇一邊打電話,一邊悄悄朝我打一個0K的手勢,這令我異常振奮,他在暗示我已拿到穩勝的籌碼。不用說,等鏟除張思勤後,我一定舉薦曹嘉勇為公司的總經理兼副總裁。
其實很多公司的高級主管都是第一次認識KT的股東,因為這些有錢人都很低調。與別的股東不一樣,張思勤很張揚,不少股東都以他馬首是瞻。隻要打擊張思勤,其他股東一定會見風轉舵,所以我要出奇制勝、先下手為強。
“讓大傢久等瞭。開會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是華夏銀行行長的妻子,姓孟,孟子的孟。公司即將擴大規模,我們與銀行的業務必然大增,為瞭更順利開展業務,方便大筆資金往來,我決定聘請孟女士為我們公司財務顧問,請大傢歡迎。”
我先聲奪人把孟姍姍領到眾人前介紹,她的身份如此特殊,有她加盟KT足以吸引股東們的信心,這是我心底盤算的一個小計謀。
孟姍姍端莊大氣、落落大方,見慣大場面的她,面對上百雙眼睛的註視沒有絲毫怯場。戴辛妮的藍黑制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剛好合身,她看上去完全像一位標準的白領。她的美貌與氣質令所有男人眼睛發亮,隻是在美女如雲的KT裡,孟姍姍並不是唯一的絕色,這裡還有一位難以匹敵的戴辛妮。
“嘩嘩嘩!”
掌聲如雷,氣氛熱烈。
孟姍姍微笑著向所有與會者致意,坐在不遠處的會議長桌邊。張思勤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但他還能沉得住氣。
我暗暗冷笑,待孟姍姍在身側落座,我語氣變得凌厲:“公司要發展瞭,大傢都有錢賺。大傢都是為瞭多賺錢,我絕不希望、也不允許公司裡的人整天想著取代我的位置。不是我太獨裁,而是想取代我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取代我。我當上總裁後,公司的業績增加4%,這就是我的能力。”
我一番鏗鏘有力的表白令眾人錯愕,會議室裡靜得令人害怕,我註意到張思勤稍有不安。
“是誰想要取代李總裁?”
曹嘉勇很恰好地說出大傢心中的疑問。
我環顧一圈,語氣平緩下來:“告訴大傢是誰之前,我先跟大傢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有不少人聽過。
“傳說很久以前,有一位古代的公主埋葬在娘娘江邊。公主身份高貴,陪葬的東西自然不少,據說富可敵國。”
會議室鴉雀無聲,大傢都豎著耳朵在傾聽,我接著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公主寶藏,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對公主的陪葬品日思夜想。可我認為即便真有公主寶藏,那寶藏也是屬於國傢、屬於上寧的人民,而不是屬於某個人。”
頓瞭頓,我冷眼一掃道:“然而有一個人起瞭貪念,他妄圖把公主寶藏據為己有。很巧的是,這個人打聽到我的私人物業‘碧雲山莊’就是埋藏公主寶藏之地。”
我走到郭泳嫻身邊,從她桌前拿起一大疊剛復印出來的合約范本扔在會議長桌上:“於是這個人就想出一個秘密挖掘公主寶藏,並與我分享公主寶藏的計劃。計劃內容在這裡,大傢傳閱一下。”
大傢一聽,騷動變行動,紛紛把會議桌上的合約范本拿到手上細看。這合約范本就是張思勤給我的秘密合約,上面簽上他張思勤大名,就等我落款簽字。
片刻之後,會議室的騷動更厲害,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張思勤。此時的張思勤臉色凝重,陰鷙的三角眼朝我射光咄咄逼人的寒光。我毫不畏懼,堅定冷漠的眼神也盯著張思勤:“大傢一定知道這個妄圖挖掘寶藏的人是誰瞭。”
孫傢齊第一個大聲問:“張思勤是誰?”
小張破口大罵:“這個渾蛋在哪裡?”
小卓憤怒地站起來:“總裁,我覺得這是一個騙局。”
孫傢齊、小張、小卓他們三人自然都知道誰是張思勤,他們都是我安排好現場起哄的,目的就是形成聲討之勢。其實大傢看瞭合約范本之後已心知肚明,果然這三人一陣吆喝,大傢更議論紛紛。
我趁熱打鐵,指著張思勤大喝一聲:“這個人就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張思勤。”
“啊……”
大傢騷動得更厲害,股東們更是竊竊私語。我暗暗得意,這就是我為何搶先召開公司高層會議的原因,我要先形成強大聲勢來壓過張思勤。
一些原本打算跟隨張思勤的股東馬上見風轉舵、搖頭嘆息,其中更有人露出厭惡之色。
張思勤察言觀色,已明白形勢對他不利。他老奸巨猾,猛拍桌子站起來反擊:“李總裁,你說話要負責啊!你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公主寶藏,這合約也不是我的,上面的筆跡是別人冒充的,你別血口噴人!”
我早料到張思勤會矢口否認,正想駁斥時,一位姓黃的股東大發雷霆,道:“張董,你就別狡辯瞭!你也用同一個方法遊說我,要不是李總裁在這裡挑明,我肯定會上你的當。我們是老朋友瞭,你連我都騙?”
我暗叫僥幸,張思勤以寶藏為誘餌,引誘瞭不少人。沒想到我這一攤牌,他的詭計馬上千瘡百孔。如果我李某一時貪心,到時不僅我一個人中計,恐怕很多人都會被他騙過去。
一位六十歲上下的許姓老股東很不客氣:“張思勤,你走吧!我給你面子。”
張思勤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很平靜地說:“你們全部都在造謠生事,我根本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你們串通好污蔑我、詆毀我,你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杜鵑,把錄音放給大傢聽聽。”
話音剛落,身後的上官杜鵑拿起一枝錄音筆放在會議長桌上。
大傢一看,馬上屏聲靜氣,豎起耳朵。
這枝錄音筆價格不菲,品質好得很,錄下的對話清晰得就像真人現場演說一樣。我肯定會議室裡的人隻要聽力沒有障礙,都能聽出是張思勤與我在對話。當然,一些涉及到我隱私的內容已經刪除瞭,隻剩下張思勤如何勸我跟他合作、如何引誘我上鉤、如何分配寶藏之類的對話。
“噓。”
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一陣陣噓聲,才聽到一小半,會議室裡已是罵聲四起。
一些保持中立的股東的立場有瞭微妙的變化,甚至有人開始責問張思勤。不管指責張思勤的人出於什麼目的,都證明張思勤人望、聲望喪失。
看樣子大局已定,我暗暗松瞭一口氣。
張思勤氣急敗壞的道:“李中翰,這個聲音不是我的!你陷害我!”
我佩服張思勤的無恥與狡辯,都這個時候瞭他還在推托。我冷笑數聲,指著身側的孟姍姍道:“我陷害你?你想用假的二十億信用憑證騙我,要我與你同流合污。你的卑鄙行為註定讓人不齒,剛才這位孟小姐就正義地向我揭穿你的陰謀。”
“你陷害我,你們陷害我!”
張思勤朝我和孟姍姍歇斯底裡地怒吼。他一定想不到我能在最短時間內說服孟姍姍,可以說孟姍姍是所有計劃的突破口。
“陷害你?”
我大聲怒斥,再給張思勤新一輪的打擊:“各位股東,你們千萬別相信他有什麼資產。那些資產若不是假的信用憑證,就是詐騙自公司原總裁朱九同的遺產。
“張思勤不但詐騙朱九同的遺產,還凌辱威逼朱九同的遺孀。他與朱九同是好兄弟,但他連好兄弟的遺孀、女兒都欺負。”
說到激動處,我假裝痛苦不堪,語氣哽咽。
會議室裡馬上有人對張思勤叫罵,張思勤拼命想解釋,但得到回應的又是一片噓聲。張思勤暴跳如雷,情急之下道:“李中翰,你誹謗我!你現在就找朱九同的老婆出來,我要跟她對質!”
“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嗎?你以為綁架小月就能得到寶藏的線索嗎?你以為小月在你手上,朱九同的遺孀就投鼠忌器瞭嗎?
“哼,我就讓你的一切罪行暴露在大傢面前,我們先在這裡審判你,然後再由法律審判你。杜鵑,你請美紗阿姨和小月進來。”
杜鵑答應一聲,打開會議室的門,秦美紗和小月一同走進來,會議室頓時四下無聲。
張思勤一見這母女倆,嚇得臉如死灰,身體搖晃兩下,撲通一聲頹坐在椅子上,嘴裡似乎在念叨:“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我冷冷道:“張思勤,你之前的詐騙隻屬於你的個人道德誠信出問題。如今你綁架小月,那就是犯罪!就算有背景、靠山,有人脈關系,也保不瞭你。”
話一說完,我扭頭吩咐:“泳嫻,你馬上叫保全進來,先扣住張思勤。等我們討論完,馬上報警。”
秦美紗雙眼紅腫,顯然是哭瞭很久,她面目猙獰地瞪著張思勤,怒罵:“你這個畜生!你搶我的財產、欺負我,這些我都能忍。可是你為什麼綁走小月?你答應過我會放過小月的,你為什麼要抓走小月?”
張思勤突然淡淡道:“秦美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剎那間我發自內心佩服張思勤,眼看他即將崩潰,可轉瞬之間他又恢冷靜。
隻是他的冷靜與殘忍令我如芒刺在背,更加堅定我想除掉他的念頭。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張思勤昨天晚上找人綁架我……”
滿臉淚痕的小月絕不會放過控訴張思勤的機會,她的控訴激怒在場所有人。會議室裡出現騷動,以前朱九同的下屬紛紛上前要揍張思勤,卻被其他人攔住。
我抓住這個時機,既打擊張思勤又安撫朱九同的舊屬:“小月,你放心,壞蛋一定會受到懲罰。”
小月聽瞭後,邁開雙腿朝我跑來,滾滾而下的眼淚從她緊抿的雙唇流過。
張思勤對小月和顏悅色道:“我怎麼會綁架人呢?小月,你一定是誤會瞭,千萬別隨便相信別人的話。”
我大怒:“張思勤,你的手下已把你供出來瞭,你還狡辯?”
張思勤突然奸笑連連:“你們這是栽贓!這一切與我無關。既然你說我的手下已經被抓,那你何必等到現在才報警?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供我出來?我也要報警。”
說完,張思勤居然慢悠悠地掏出手機。
我冷笑:“張思勤你別自作聰明,我是見小月完好無損,而你畢竟是KT的老臣,我才不想把事做絕瞭。你退出董事會,我不報警?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就不再客氣瞭。”
許姓老股東在一旁勸道:“張董,總裁宅心仁厚,你就順著臺階下吧。況且你名聲已臭,要再待下去已是不可能。”
曹嘉勇長長地嘆息一聲,道:“是啊,識時務者為俊傑,綁架是很嚴重的罪。”
張思勤揣著手機想瞭片刻,猛一咬牙:“好,我退出KT。各位,我先告辭瞭,後會有期。”
明明說瞭退出,還後會有期?這句話暗含的意味太強烈瞭。我驚怒交加,心知張思勤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張思勤走到會議室門口又驀然回頭:“李總裁,你不送送我?”
我看出那雙陰鷙的三角眼裡有異彩,可面對上百隻眼睛的註視,我當然不能露出怯態。回頭安慰秦美紗與小月兩句,我淡淡回應道:“那我就送你一程。”
天空依然烏雲密佈,依然下著不大不小的雨,空曠的一樓大廳玻璃門前,我與張思勤對視而站。不明就裡的人一定以為這是兩位摯友在分別時的不舍,實際上我們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除瞭保全們遠遠地註視著我們外,戴辛妮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也在焦慮地朝我觀望,她站在保全身邊不停地嘀咕著什麼。我知道戴辛妮是擔心我,我更知道,擔心我的女人何止戴辛妮。
張思勤陰陰一笑:“寶藏的線索我已經拿到手,我可以退出KT,但寶藏我仍然要挖。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等雨停就開始。”
我冷冷問:“是要挖我的碧雲山莊嗎?”
張思勤堅定道:“如果有必要,碧雲山莊也要挖。”
我握瞭握拳頭又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張思勤誘惑道:“你會答應的,沒有人會與錢財過不去。挖出寶藏,你可以買一百座碧雲山莊。”
我仰望天空,冷冷道:“笑話,如果寶藏純屬子虛烏有呢?我豈不是損失慘重?再說,你挖公主寶藏鐵定會遭報應。你看看這幾天老下雨,很快就要淹水瞭。以前有人毀壞‘五福香堂’,結果娘娘江淹大水,這次你要挖公主墳,說不定你馬上就會絕子絕孫。”
“呵呵。”
張思勤獰笑:“我不相信這些鬼話,碧雲山莊本來就屬於我,寶藏也是屬於我。如今我分你一份已算是夠客氣瞭,你可別擋我的財路。”
我盯著三角眼問:“我要是不同意呢?”
張思勤臉色一變,惡狠狠道:“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小君沒事算她幸運,但我聽說你風流多情,身邊的女人不少,你能看好你的每一個女人?除瞭小君、戴辛妮,你還有郭泳嫻。嘿嘿,算瞭,我對郭泳嫻還算有一點眷戀,我可以放過她。不過像樊約……”
“樊約?你把樊約怎麼瞭?”
我大吃一驚,眼睛急忙掃視公司大樓前的停車位,果然沒有發現樊約的Civic。
張思勤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放心,小樊約絲毫沒有受到傷害,她在一個很安全、很隱秘的地方休息,你不用擔心她挨餓受凍,我有吩咐人照顧她。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仍然拒絕合作,那……”
“手段夠毒,出手夠快,佩服、佩服。”
我已經不恨瞭,面對一個將死之人,我隻能憐憫他。
張思勤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貪婪、狂妄,以及對兒子的溺愛將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他還在恐嚇我:“我也是沒辦法,為瞭挖寶藏,我把所有的錢都押上瞭。光打點政府官員就差不多耗盡全部傢財,所以我挖寶藏不怕驚動政府,我還答應事後捐贈一部分給他們。說這些給李總裁聽,就是希望李總裁別擋我的財路、別擋大傢的財路。否則別說樊約、小君她們,恐怕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我冷冷問:“你現在是在恐嚇我?”
張思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我淡淡道:“看來我隻能答應與你合作瞭。”
張思勤眉飛色舞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希望獨霸KT,我可以把公司的股票全部賣給你。”
我冷哼一聲:“張董,你如果這麼好說話,我們就不至於弄到現在這樣劍拔弩張。可是我聽說你既要我的碧雲山莊,又要寶藏?既要搶奪小君,也不肯放過小月,甚至還要將我趕出去?呵呵,你沒有打算幹掉我,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心懷慈悲?可是你這樣做與趕盡殺絕又有什麼區別?”
張思勤臉色又變,他狡辯道:“你別聽秦美紗這個賤人胡說!”
我幹笑兩聲說:“秦美紗不是賤人,她是我嶽母,她已經答應將小月嫁給我。”
“哦?”
張思勤愣瞭一下,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說:“恭喜、恭喜啊。”
這時,遠觀的保全人影移動,曹嘉勇與周支農出現在我視線中。周支農擺出瞭V字手勢,我大為振奮,他的出現是決定性的一擊,而背對著周支農的張思勤沒有看到這個手勢。
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放下,我語氣輕松:“秦美紗很迷人,我喜歡這個嶽母也喜歡小月。如果沒有小風幫忙,我差一點失去這對母女。”
足足楞瞭半晌,張思勤才驀然醒悟:“原來是小風出賣我,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原來是你的奸細。”
我洋洋得意道:“昨晚我故意讓小風把小月的消息透露給你,你馬上打給小月,以殺死秦美紗來要挾小月、逼小月回傢。小月在你的恐嚇之下答應回傢,還說出寶藏的線索。你派馬仔和小風潛入我的辦公室與小月會合,而我為瞭把戲演得逼真,我讓小月當著馬仔的面將青花大瓷瓶打碎,取出公主寶藏的線索交給馬仔。”
“什麼?”
張思勤驚恐地看著我。
我獰笑道:“任你老奸巨猾也看不出蹊蹺,你拿到的寶藏線索當然是假的。那是一首我很喜歡的古詩,我念一下,你聽看看對不對。
“古人歌既醉,其中有五福。如何憔悴者,忍飲但餐菊。”
“你耍我?”
張思勤全身顫抖,一個趔趄幾欲摔倒。
我冷冷道:“耍你又怎樣?你如果不貪婪就不會中計。你如果沒有圖謀不軌,為什麼不把小月送回傢,而是將她帶到秘密公寓看管?”
“遺憾的是,你沒想到小風是我的眼線,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掌握之中。你其實並不算綁架小月,你隻是不清楚你的馬仔是如何被抓、又是如何招供的?所以你心虛瞭。剛才在會議室的時候,我還真怕你報警。”
“你騙得我好苦!我要報復你,我要盡一切所能報復你!”
張思勤呼吸急促,臉如死灰,我真擔心他突然死在我面前。雖然我希望他死,但我可不想背負氣死他的罪名。反正有人正等著要幹掉他,我何必惹麻煩?
“報復我?”
我奸笑道:“張思勤,你沒機會瞭。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小時內我見不到樊約,張亭男的睪丸就會有人用快遞的方式送到你手上。”
“你說什麼?”
張思勤張大嘴巴,眼珠子快凸出來瞭。
“我既然有能力抓你的手下,就有能力抓住你兒子。我早就知道你會使出下流卑鄙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思勤,我雖然年輕,但爾虞我詐的手段我還是懂得幾招,你千萬別用你兒子的生命開玩笑。現在……你隻剩下五十八分鐘。”
我在嘲諷的同時看瞭看手表,一支瑞士產的Breguet。
張思勤驚恐萬分:“我……我不信、我不信——”
我搖頭嘆息:“如果你不相信,要不要聽一下張亭男的聲音?”
說著,我拿起曹嘉勇開會前悄悄塞給我的廉價手機,撥通一個很陌生的電話。
即便外面雨聲淅瀝,仍然可以聽到話筒另一端雜亂的哭嚎。我把手機遞過去。
張思勤抖著雙手,迅速搶過手機:“亭男、亭男,你在哪?你沒事吧?”
隻說瞭十秒電話被就掛斷,這十秒足夠張思勤確認張亭男的聲音,他朝我發出一聲淒厲地哀號:“李中翰!”
我又看瞭看手腕上的Breguet:“還有五十六分鐘。”
張思勤喘息幾口怒聲道:“李中翰,算你狠。你馬上放瞭亭男,我就放瞭樊約。”
我冷笑道:“跟我談條件?你也知道我的女人很多,多樊約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可你就隻有一個寶貝兒子。嘿嘿,你現在隻剩下五十三分鐘。老畜生,跟我玩心機?我就讓你跪下來求我!”
張思勤臉部抖瞭抖,終於放下姿態:“不要傷害亭男,我馬上打電話、我馬上放瞭樊約。”
“哼,我要先聽聽她的聲音。”
張思勤掏瞭幾次才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之後,他對著手機大吼:“放……放人,你們馬上放人!”
我靜靜等著張思勤將他的手機交到我手中,接過一聽,果然是樊約那稚嫩清脆的聲音,隻可惜這美好的聲音伴著哽咽與顫抖,我柔聲問:“小樊,有受傷嗎?”
得到沒有受傷的回答,我松瞭一口氣:“嗯,沒有就好。你別怕,等你確定自由後就馬上打電話給我。別哭,有我在,你沒事的。”
我把電話遞回給張思勤,眼裡怒氣暴閃:“你手下的人敢碰一下樊約,我就讓你兒子粉身碎骨。”
“不會、不會,我的人絕對不會亂來。你放心、你放一百個心。”
張思勤渾身一顫,對著手機命令他的手下不得放肆。
“我不相信你。”
我確實對張思勤已厭惡至極,這種人留在世上隻會糟蹋糧食。
十分後,我的手機響瞭。樊約哭著告訴我,她開著車在來公司的路上,我柔聲叮囑她小心開車。
“亭男呢?我放瞭樊約,你馬上放瞭亭男。”
張思勤乞求道。
“我女人這麼多,我怎麼知道你還綁架瞭誰?等我問清楚再說。”
我不為所動,對豺狼心軟就是對自己狠心。
淡淡說完,我收起廉價手機,拿起自己的NOKIA逐一打電話給我的女人們,連傢裡的電話也不放過。奇怪的是傢裡隻有莊美琪,姨媽卻不在。我急忙撥通姨媽的手機,姨媽告訴我她正在醫院接受復檢,我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