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熏龍蝦撒上一點海鹽:“是啊,你為什麼才一百九十萬?其實你應該很清楚,你與他們同時掛牌出價,但都被他們搶先。為什麼?因為你膽怯、緊張、反應慢。你最先入市,但收獲最低,以你的心態與膽量,能收到一百九十萬算是走運瞭。”
“我……我知道瞭。”
小風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放進口袋。
我嚼瞭兩口美味的龍蝦肉,斯文地拿起餐巾擦瞭嘴,突然站起來,粗魯地將餐巾摔在地毯上:“所以,你們要想成功,就必須經常鍛煉自己的膽量。有膽量再加上冷靜,那麼你們就是未來的強者。”
小張、小卓、孫傢齊還有小風都站起來,學著我的樣子摔掉手中的餐巾,一起大聲喊:“我們要做強者!”
沒喊幾句,一位藍眼珠、高鼻梁的大個子走過來,用蹩腳的華語說:“您們好,請不要喧嘩。”
“sorry。”
我示意大傢重新斯文:“小卓,你今天全程買單,有沒有異議?”
小卓還在笑:“沒問題,哈哈,今天……今天,我全包,大傢吃什麼都行……哈哈。”
藍眼睛、高鼻梁的大個子搖瞭搖頭,嘆氣離開。
正當大傢繼續動刀叉時,又有人走過來。這是一位高高瘦瘦、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手拿一個高腳杯的成熟男子,他很有風度地向我們打招呼:“哈囉,原來是李總裁破壞卡邦餐廳的安靜,該罰、該罰。”
我趕緊站起來:“哦,原來是曹董,真是幸會。”
這人是KT的另外一位大股東,曹嘉勇。
曹嘉勇微笑道:“幸會的應該是我。你也知道,我和羅畢經常在這裡碰面。自從羅畢去美國,這裡就剩我一人瞭,好寂寞啊。”
我調促道:“放心,過幾天羅畢就回來,到時曹董想寂寞都難。”
“哈哈。”
我們相視一笑。
我向孫傢齊他們四人示意:“來,大傢都向公司的大股東曹嘉勇先生敬酒。都自報大名啊,別讓曹董笑我們是一群鄉下出來的野孩子。”
他們四人一聽,馬上站起來向曹嘉勇舉杯,曹嘉勇很客氣:“別曹董、曹董叫,都是一傢人,喊嘉勇就行。”
我嘻笑道:“那嘉勇哥你也別喊我總裁,還是中翰順耳。”
曹嘉勇舉起高腳杯:“好,我敬中翰一杯。”
“大傢都敬嘉勇哥一杯。”
我大叫,一點都不斯文。
四人心領神會,喝完這杯,倒酒的倒酒、敬酒的敬酒:“嘉勇哥請多多關照。”
三輪敬酒過後,有些招架不住的曹嘉勇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走,到我那邊去,有一個人你一定感興趣。”
“哦?”
我以為是曹嘉勇故意托詞告退,也不點明,假裝問:“誰啊?”
“走啦。”
曹嘉勇真的把我拉走,我暗暗好笑,就看曹嘉勇如何圓謊。
穿過餐廳時,幾張餐桌上的外國客人都抬頭看我,似乎責怪我破壞餐廳的安靜。我心想,國人就這個脾性,開心就大聲笑,激動就大聲喊。你們外國人來到華夏,就應該入境隨俗,先尊重本地華夏人的脾性。
我似笑非笑地朝那些外國人扁瞭扁嘴,傲氣十足地經過。突然,我停下腳步,回頭轉身,凝視、不遠處兩位美麗的女子,驚訝得張開嘴巴。這兩位女子我認識其一,就是喬若塵,而她身邊是一位美麗高貴的金發女郎,她的艷麗讓我覺得西方美人同樣能震撼東方男人的心靈。
“別看啦,快走。”
曹嘉勇過來把我拉走,站在餐廳的中央凝視女人雖說很大膽,但也很無禮,我有點不好意思:“那女人我認識。”
曹嘉勇微笑不語,我跟在他身後走瞭幾步,又回頭看去。發現喬若塵與金發西方女郎交頭接耳,眼睛不時向我瞥來。雖然距離較遠,但我還是發現她們的眼神一點都不友善,我心想:難道喬若塵還記恨我把優酪乳盒子扔到她頭上?
“支農,你看誰來瞭?”
曹嘉勇我把拽進餐廳最裡側的位置,在柔和燈光交錯照映下,一位戴著眼鏡、面容清瘦的男子站起來,很興奮地迎上來:“哎呀,是李中翰、李總裁,你還記得我嗎?”
“哇,原來是周秘書,你好、你好。”
我很意外,這男子就是原來何書記的秘書,我也是透過秋雨晴才知道周秘書全名叫周支農。
“來來來,今天我要和李總裁好好喝兩杯。”
周支農熱情地為我倒滿一大杯紅酒,這與一般紅酒的喝法大相逕庭。一般來說,紅酒倒半杯已是最多瞭,但摻進華夏民族的文化情感後則無需太講究,隻要開心就行。
“別別別,還是稱呼我中翰好瞭。在兩位老哥面前,我怎敢稱總裁。”
我驚訝周秘書的熱情,畢竟何書記間接死在我手裡。他們的人脈關系中,想我死的人絕不在少數,其餘的人不對我冷眼就很不錯瞭,豈會為我倒酒?
我猜想,周支農之所以對我有如此熱情的態度,可能是何芙從中說瞭我不少好話有關。
“哈哈,謙虛啊!中翰,我敬你一杯。”
周支農舉起酒杯與我輕敲,仰頭咕嘟幾口把杯裡的紅酒一口喝完。
我無奈,隻好還禮,也喝完杯中紅液。呼出一口酒氣,我含笑道:“應該是我敬周秘書才對,當日如果不是周秘書救我,我早被人羞辱瞭。”
“不不不,應該說是小芙救你的。當時朱九同還是何書記器重的人,我想幫你也沒這個膽。由小芙出面,情況就不一樣瞭,我隻不過配合而已。事後我才知道,那些前去KT鬧事找麻煩的官員其實也是何書記暗中指派,目的就是給你制造壓力,讓你知道在上寧的地頭上,隻有他何書記說瞭算。”
我慨嘆中又暗帶譏諷:“何書記如此翻雲覆雨,確實是一代雄才,可惜、可惜。”
周支農果然老辣,聽出我的弦外之音,他苦笑說:“中翰你別耿耿於懷,我之所以把實情說出來,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我周支農很少這樣主動與人交朋友,但對你,我感到愧疚。”
我臉一熱,安慰道:“周秘書別太過自責,那些事已過去,何況本來就不是你的主意。”
“一日擁君,終身為臣。我與何書記不僅是上下級的關系,還有主仆之情。何書記離開後,他的過失自然由我來背,能背多少就背多少。”
說完,周支農豪邁地又喝瞭半杯紅酒。看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沒有到他卻是一位有氣魄的熱血男人,我心中一動,暗暗對他刮目相看。
“周秘書言重瞭。”
我為周支農倒瞭紅酒,像他這種人能籠絡就籠絡,日後必定能重用。
“沒有言重,我和很多人都敬仰何書記。即便他有不少人格缺陷,我們仍然視他為領袖,斷定他日後必定能執掌大權。誰料,天不遂人願……”
周支農流露出濃濃遺憾。
我心裡咯登一下。心想我才不圖什麼天下大權,能在KT執牛耳我就已經心滿意足瞭,嘴上仍誇贊道:“周秘書如此忠心,來,我敬周秘書一杯。”
一瓶紅酒見底,曹嘉勇讓服務生再拿來一瓶。此時,周支農已有淡淡的醉意,正所謂酒後言多,他說出我不知道的事情:“昨天何芙把一切都告訴我。那七億如同雪中送炭、寒冬贈衣,不怕跟中翰說,你這筆錢至少挽救二十條人命。”
“這……”
我聽得暗暗心驚,眼睛看向一言不吭,正在為我們斟酒的曹嘉勇,示意周支農慎言。他擺擺手,微笑說:“別擔心,嘉勇是我們的人。他所有的錢全部用在幾個工程上,就連KT的股份他也拿去抵押瞭。實際上,他現在連一分錢的KT股份都沒有。”
“原來如此,就不知道是什麼浩大的工程。”
我剛松一口氣,又添好奇。
周支農道:“就是上寧到海泉的高速公路。本來工程進展挺順利,可自從何書記出事之後,這項工程就立即陷入停頓。前期的投資全撤走,後期的資金斷掉,貸款又完全卡死,融資也無門,每月光利息損失就高達一千多萬。”
我大吃一驚:“想不到上寧到海泉的高速公路是由你們來做,這工程夠浩大瞭,好象做瞭三年多。”
周支農不勝晞噓:“唉,本來大傢東籌西借、砸鍋賣鐵,要全力完成這項工程時,中央突然來一個公文,嚴格要求我們的工程必須保護娘娘江周圍的水土環境,原本要穿過娘娘江的一段高速公路全部要改道。”
我嘆瞭一句:“真是雪上加霜啊!”
周支農點頭道:“不錯,看到那公文,我們連死的心都有瞭。如果不是中翰的這筆資金,我今天喝的就不是紅酒而是毒藥。剛才你們那邊吵吵鬧鬧,我就問服務生是誰在吵,那些服務生認得你,說出你的名字。本想親自過去請你,剛巧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進來,我就馬上叫嘉勇過去請你,唐突、唐突啊。”
“不唐突。”
對於周支農的客氣,我心裡突然有些壓抑:“周秘書別解釋瞭,再解釋就太見外。”
周支農輕輕拍瞭拍我的大腿,贊許道:“好,中翰你也別擔心這筆錢打水漂,挺過這關,咱們好好報答你。”
我看瞭看周支農和曹嘉勇,淡淡地笑瞭:“我想要報答的話就不會拿錢出來。”
周支農馬上意會到我話中的含義,知道我圖報答的話就與借貸沒什麼兩樣瞭,他連連道歉:“哎,我又說錯話瞭。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也許是太過於感激,他又側身對曹嘉勇說:“嘉勇,你知道嗎?大大的一筆七億拿給我們,中翰他連一張字據都不寫。”
“真……真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曹嘉勇眼神炙熱。他是一個不動聲色的人,城府較深,性格與張思勤類似。三十歲的樣子,卻擁有同齡人無法想象的財富。
心裡覺得自己並沒周秘書所說的這麼偉大,我尷尬地舉起酒杯:“周秘書太抬舉我瞭,正如我小妹說的,救一人一命,升到第九級……哦,不是,是勝造七級浮屠,能幫的就盡量幫。”
“哈哈。”
周支農和曹嘉勇放聲大笑,又與我幹瞭一大杯。
曹嘉勇想瞭想,一副仰慕的表情:“中翰的表妹真是天姿脫俗。我曹某見過的佳麗無數,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她這樣與眾不同的女人。或許你們隻是覺得她漂亮,可我更喜歡她的性格,沒想到她的心地也如此和善。等哪天中翰有空,懇請你把令妹帶出來吃個飯,就當我想認一個幹妹妹想瘋瞭。”
周支農大笑:“哈哈……嘉勇這樣子哪是想認妹妹?分明是暗戀人傢小姑娘多時,哈哈……”
曹嘉勇雖然竭力否認,但看起來似乎被周支農捅破心思。
我忍俊不禁,也為小君的美名四播感到驕傲:“可惜,我表妹已名花有主,嘉勇哥你要失望瞭。”
才說完,我看瞭看手表,不禁大喊一聲:“哎喲,剛好表妹要來,我馬上到酒店門口接她,回頭還要跟張思勤吃飯。”
曹嘉勇與周支農互相看瞭兩眼,突然都不笑瞭,曹嘉勇皺瞭皺眉問:“張思勤也來?”
“不是來這裡,是在中餐廳。”
我感覺到瞭一絲異樣。直覺告訴我,曹嘉勇和周支農都不喜歡張思勤,雖然他們沒有說張思勤一個字的壞話。
“中翰……”
曹嘉勇欲言而止。
“怎麼瞭?”
我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
曹嘉勇想瞭想,還是放棄:“算瞭,有時間再說。你先去接你表妹,有時間的話過來坐坐,我不在,嘉勇肯定在。”
“好的、好的,我先出去,等我和張思勤弄完一份契約就來。我的幾個職員還在這,我可不能丟下他們。”
其實我也不想與張思勤吃飯。如果不是為瞭減少損失,我真不願意聽張思勤老在我面前提起張亭男。心裡琢磨著,等會兒碧雲山莊的交易完結,我就叫小君來卡邦餐廳吃飯,省得被張思勤父子糾纏。
周支農說道:“好的,我們等你。”
我站起來告辭。剛走兩步,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馬上停步轉身隨口問道:“哦,對瞭。既然中央不允許高速公路穿過娘娘江,為何又要修一條支線穿過碧雲山莊呢?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周支農愣瞭一下,茫然道:“沒有啊,哪有什麼支線要建?”
“咦?”
我狐疑瞭,又重新坐下問:“高速公路不是要新增加一條支線嗎?”
周支農仔細想瞭想,依然搖頭:“不可能,絕對沒這事,國傢保護娘娘江自然區的文件還在我公事包裡。”
我走向周支農:“給我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
周支農馬上拿起一個黑色公事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份關於上寧至海泉高速公路的文件遞給我說:“我所知道要修建的公路,隻有市區一直延伸到碧雲山莊的這一條,沒聽說要修建什麼高速支線。”
“況且我們在這一段都進行過土壤勘察,那裡的土質不適合建造高速公路,真要建的話成本比一般的高速公路多兩、三倍,很不劃算,所以不可能有所謂的支線。中翰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這消息的?”
我不好說是姨媽得到的消息,隻能隨口解釋:“哦,我是聽市委的人說的。”
一直沉思的曹嘉勇終於開腔:“莫名其妙,就算要修建一條支線,那也要清楚那支線通往什麼地方,如果穿過碧雲山莊,那必定是由西到東。我們的高速公路是到西面的海泉,穿過碧雲山莊後就是幾個偏僻小山村,甚至是荒野,再過去就是山地、沼澤瞭,修高速公路做什麼?”
我一聽,猛然明白差點被人暗算瞭,曹嘉勇一語點醒夢中人。我突然全身顫抖,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流瞭下來。咬瞭咬牙,我平靜道:“這裡面有問題。”
曹嘉勇和周支農異口同聲問:“什麼問題?”
我笑瞭笑,畢竟現在隻要有關於高速公路的問題都異常敏感,曹嘉勇和周支農如此關註也在情理之中,我安慰道:“哦,請放心,我道聽途說而已,與你們高速公路無關。今天我要好好與周秘書喝多幾杯才行!嘉勇哥,不如多點幾個菜,等會兒我表妹就在這裡吃瞭。”
“好啊,你妹子喜歡吃什麼?”
曹嘉勇和周支農很意外我改變主意。
我想想瞭說:“她最喜歡吃熏龍蝦,其餘的你們幫忙隨便點上,我現在馬上去接她。糟糕,遲到瞭。”
又看瞭看手表,已是七點零五分瞭。
剛想要站起來,忽然兩眼一花,一個美麗的公主擋住我的去路:“哼,不用你接啦。”
我大吃一驚,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瞭:“小君。”
“哼。”
美麗的公主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李香君。她一頭烏黑發亮的柔順青絲飄蕩著誘人的青春,耳朵邊意外地插上一朵新鮮的康乃馨,身上是一套以白色為主,黃色為輔的連身燈籠裙。我見過這種時尚的燈籠裙,唐依琳曾經穿過、葛玲玲也穿過,但她們穿燈籠裙時都裸露雙腿,而小君的兩條修長美腿居然穿上淡黃色的絲襪。絲襪有漂亮的暗紋剛好過膝,腳下穿著一雙精致的淡黃色高跟鞋。
噢,我的上帝,我全身發麻、呼吸困難,無與倫比的小君絕對不僅是最美的公主,她還是這世上最美的天使。雖然事先知道小君會以美麗打扮出現,但我還是被震撼,至於曹嘉勇和周支農就不用說瞭,他們似乎沒瞭呼吸。
小君用美麗的大眼睛瞪著我,嗲嗲地埋怨:“害得人傢足足等瞭五分鐘。下一次,我要讓你等我五十分鐘。”
我擦瞭擦快流到嘴角的口水:“好好好,下一次我等。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不用你管。”
小君抬眼看向天花板。
“我知道瞭,一定是喬若塵告訴你的!”
我笑嘻嘻地想抓住小君的手臂。
小君一把用開我的手,又狠狠地瞪瞭我一眼:“笑什麼笑,我肚子餓瞭。”
“馬上就有得吃。”
我隨即殷勤地拉出一張椅子,待小君落座後,悄悄給周支農和曹嘉勇使瞭眼色:“哇,這裙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裙子瞭!你們說呢?”
曹嘉勇扶瞭扶金絲眼鏡:“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裙子。”
“不光是裙子漂亮,那朵花兒也漂亮。小君妹妹,能不能告訴周叔叔,這套衣服在什麼地方買的,我願意出五萬買下來送給我侄女。”
周支農伸出五根手指。
“哥,他們是誰?我好象在哪裡見過。”
小君有點失憶,她居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周支農和曹嘉勇,隻是印象中似曾見過。周支農和曹嘉勇一聽,好生失望。
我忍住笑,逐一吹噓:“他們啊,厲害囉!這位以前是何書記的秘書,姓周,現在是時裝界的大老板。這一位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叫曹嘉勇,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服裝設計師,所以他們剛才說的話我們必須要信。”
經過我提醒,小君想起來瞭。她朝周支農和曹嘉勇兩人笑瞭笑,很靦腆地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小聲說:“我……我覺得還是人比較漂亮。”
以前都聽說一句話:人在沉默中爆發。
我一直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現在我明白瞭。我們三個大男人沉默十秒鐘,終於爆發出無法抑制的大笑。
“哈哈……”
“您們好。”
藍眼珠高鼻梁的大個子走過來,他的華語就這句說得標準,氣氛正熱烈,曹嘉勇不耐煩地揮揮手:“別打擾我們,可以嗎?”
聽說曹嘉勇不僅是卡邦餐廳的常客,他還是這傢餐廳的股東。雖然餐廳有餐廳的禮儀,但凡事都有例外,以曹嘉勇的身份,服務生是輕易不敢得罪的。
“對不起,曹先生。”
很意外,大個子洋服務生並沒有離開,他笑瞇瞇地從身後拿出一大束美麗的的康乃馨遞給小君:“美麗的小姐,有人送花給你。”
小君大吃一驚,傻傻地看著洋服務生問:“誰送的?”
洋服務生笑著轉身,指向遠處:“是那邊四位先生送的。”
我一看,孫傢齊他們都遠遠地向我們舉起酒杯,我哭笑不得。雖然小君是我的禁臠,但我也無法阻止小君被其他男人喜歡,我微笑著舉起酒杯,向他們四人示意感謝。
小君悄悄地瞥我一眼,虛榮之情掛上小臉。見眾人目光灼灼,她嬌羞映頰,更是美得令人發顫。
周支農遞一個眼神,一旁的曹嘉勇鼓掌大笑:“中翰,小君的愛慕者如過江之鯽,你要好好挑選啊!不一定非要選張思勤的公子。”
我心裡咯登一下,暗暗好笑,知道他們一定猜測我和張思勤見面吃飯,可能是給小君相親。我搖頭譏笑:“小君眼高於頂,一般男人她不會喜歡,張思勤的兒子下輩子也沒有機會。”
周支農和曹嘉勇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哈哈大笑。周支農興奮之色更是溢於言表:“小君眼光不錯,好男人多的是,慢慢找。何況小君年紀還小,不急、不急。”
哪知小君一歪脖子,脆聲道:“不能慢慢找啦!我媽媽十九歲就結婚,我要向媽媽學習,早點結婚、早點嫁人,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啦!”
“哦,是誰?”
曹嘉勇急問。
小君又向我瞥瞭一眼,嬌羞道:“是……是我姐夫。”
我一口酒還在嘴裡,就差點噴出來。即便如此,也活活把我嗆瞭幾口,狼狽擦拭嘴角溢出的紅液。我狠狠瞪瞭小君一眼,她卻一臉平靜,當我是透明人。
周支農和曹嘉勇都面面相覷,雖說小姨愛上姐夫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從小君說出來,絕對夠震撼。最後還是見慣大場面的曹嘉勇反應過來,他有些氣急敗壞:“小君怎能喜歡上姐夫呢?你姐夫是誰?”
我心想,小君應該點到為止瞭。
誰想到,小君捧起嬌艷的康乃馨輕輕聞一下,柔聲說:“我姐夫就是李中翰。”
“啊?”
周支農、曹嘉勇和我都一起大聲驚叫。
餐廳有一絲騷動,大傢都看過來,包括喬若塵和金發美女。
小君卻在這時候跑瞭,她捧著一束嬌艷的康乃馨跑向喬若塵,留給我們的是一連串比銀鈴還好聽的笑聲。
“小君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我很嚴肅地告訴曹嘉勇和周支農,可惜他們不相信,還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中翰,你走運瞭。小君喜歡你,她說的是實話。”
“不可能。”
我大聲否認。
“小君說的話絕對是真的。我隻是奇怪,既然戴辛妮是你未婚妻,那小君的姐姐又是誰?”
曹嘉勇狐疑地看著我。
周支農在笑,笑得合不攏嘴:“嘉勇真笨,小君一定是認戴辛妮做姐姐,所以中翰就變成姐夫,哈哈。”
曹嘉勇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我曹某這下長見識瞭。不行,有樣學樣,我也要找個小姨。”
我急忙狡辯:“你們別笑話我好不好?沒這回事,你們沒聽她笑嗎?她是故意這樣說的。”
曹嘉勇神色曖昧:“即便她是故意說的,也是說出她的心裡話。”
薑還是老的辣,在曹嘉勇和周支農面前,我窮於應付:“我去打電話……”
剛想找借口離開,正好服務生們端菜上來,周支農招呼道:“菜上來瞭,快叫你小姨過來吃。”
“小君。”
我一時不察馬上中招,這等於承認小君是小姨。
小君回頭,嗲嗲地喊:“姐夫,你們先吃。”
她這一喊,就連喬若塵也一臉驚訝,不知道小君弄什麼玄虛。
我抓瞭抓腦袋,沒想到一直引以為豪的姐夫稱謂竟然由於小君的公開示愛而變得尷尬。
曹嘉勇察言觀色,見我不好意思,他哈哈大笑:“做姐夫是件榮耀的事,你藏著掖著幹什麼?你不做我做瞭,哈哈。”
“打電話、打電話。”
眼看一嘴難敵四唇,我趕緊開溜,身後是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