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莊事件涉及的人物之廣可說遍及整個江湖,而中毒之人的地位更是非同一般,江湖上發生瞭這等大事自然引起瞭震動,不肖半月,消息就已經傳遍江湖,而且其傳播速度之快,駿馬難及,這一點著實讓人費解。
在這個世上,若說還有一個人能夠讓南宮舒華放心不下,那麼那個人非他的妹妹南宮依依莫屬瞭。由於母親早逝,父親又忙於傢族事務,兄妹二人可說是相依為命,感情自然好的沒話說,尤其南宮舒華,從燦爛歸於平凡,眾人矚目的焦點一下變成別人嘲諷的對象,就是他的父親南宮遠智對他的態度發生瞭很大的變化,旁人對他的態度更是前後判若兩人,這種變化就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夠承受的瞭,更何況尚在少年的南宮舒華瞭,其失落可想而知,這其間對他的態度始終不變的隻有他的妹妹。而心高氣傲的他經此巨變,之所以沒有因此垮掉,除瞭自己那不屈的意志外,來自妹妹的關懷也是一個主要原因,當然也有他對妹妹難以割舍的愛。
南宮舒華和秦棋自從在秦州城和我分手以後,隨著趙氏姐妹來到瞭幽州城外的傢裡,兄弟二人勤練武功的同時,也隨時關註著江湖動態,當鐵馬莊事件傳到這裡之時,當知道瞭自己唯一牽掛的妹妹也在其中後,穩重多智的南宮舒華也失去瞭平日的冷靜,無法靜下心來練武瞭,立刻快馬加鞭趕到川州城。
而秦棋自從上次見識瞭華山派高手的風采後,早已把心留在瞭江湖,這次自然不會放過此等機會,非要隨之前往。
南宮舒華考慮‘劍聯’已經解體,而趙氏姐妹的武功也算不俗,絕不是‘劍中七子’之輩可以比擬的,何況‘金、瓶、梅’三姐妹在修習瞭趙氏姐妹的純陰內功後,竟然取得瞭令人吃驚的進步,已經可以成為趙氏姐妹的幫手。隻要小心謹慎、不過分張揚,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於是也就放心秦棋隨之前往川州。
‘金、瓶、梅’三女,可能是她們原來修習過媚功的緣故,雖不高深,卻打下瞭良好的基礎,如今修習純陰內功,可說水到渠成,隻經過不到一年的修煉,已小有成就瞭。和我練功的經過相比,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顯然我著的罪要大的多瞭。
南宮舒華和秦棋二人來到川州,稍加打聽就知道瞭南宮世傢的駐地,於是就有瞭剛才的那一幕。
對於南宮舒華的突然出現,南宮世傢的諸人雖然都呈現著笑臉,南宮依依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泣不成聲,但顯然並不是每個人都高興,我就觀察到一些人臉上的笑容很勉強,特別是南宮舒暢的笑容竟然讓人覺得有些扭曲。
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不難以理解,由於南宮世傢的唯一嫡傳弟子南宮舒華離傢出走,南宮舒暢作為目前南宮世傢第二代最出色的弟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卻是成為下一代掌門傢主的不二人選。
近年來,他頻繁在江湖上走動,憑借出色的武功和不錯的交際能力,不但贏得瞭‘青榜’排名,也得到瞭江湖上的肯定,相信他自己也認為下任宗主非自己莫屬瞭。但這一切在南宮舒華回來以後變得迷離起來。
南宮舒華作為現任宗主的唯一兒子,本來是最有希望登上下任宗主寶座的人,但是南宮世傢畢竟是一個以武功稱雄江湖的世傢,武功可說是作為宗主的必要條件之一,由於莫名的原因,南宮舒華的武功停滯不前,這種情況如果不能改變,他可說已經失去瞭宗主的繼承權,我想這也是當年眾人對他改變態度的原因之一。
南宮舒暢和南宮舒華相比,最大的優勢、也是唯一的優勢,就是武功高強,可是‘鐵馬莊’事件以後,卻讓這最大的優勢化為烏有,而南宮舒華又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回來,熟悉南宮舒華性格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解決瞭武功上的難題,他是不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的。這就難怪南宮舒暢笑得那樣痛苦瞭。
南宮世傢的眾人可是悲喜交加,轟鬧瞭好一陣,各自回房休息時已是深夜時分,秦棋自然和我一個房間,南宮舒華和兩位長老再三要求,也和我們住在瞭一起。
躺在床上,我們各自講述瞭別後的情況,他們二人的經歷可說平平無奇,護送趙氏姐妹回到傢裡,然後潛心練武,唯一可喜的是他們二人武功都有新的突破。
說道我的經歷,卻是豐富異常,連自己講來也覺得跌宕起伏、精彩紛呈,我足足講瞭一個多時辰才大致講完,當然其中許多香艷之處隻能一筆帶過,就是這樣也聽得秦棋目瞪口呆,然後是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可以會會金戈、蘇幕白這些超級高手。
看到秦棋那熱情飛揚的臉正如以前的我,心裡不禁暗自搖頭,這一段的江湖經歷雖然時間不長,卻已經讓我心境有所改變,武功雖然成倍的提高,膽子卻好像小瞭不少,初出江湖時的豪情萬丈已經消失殆盡。江湖中的鉤心鬥角可說無處不再,蘇幕白的可怕、馬行空的狠毒,若非親歷其間絕不能體會,如果秦棋經歷瞭這些後,還能依然如此向往那險惡江湖嗎?
南宮舒華聽得也很認真,尤其‘鐵馬莊’那一段,更是提出瞭很多問題,現在發現我有些失神,於是笑著說道:“看來大哥這次江湖之行不但收獲不少,感慨也很多呀。”
我苦笑一下,說道:“不怕兩位賢弟笑話,小兄初出江湖之時,可謂躊躇滿志,著實是抱著創出一番江湖事業的目的出去的,雖然南宮三弟說過江湖上奇人異士無數,我卻並沒有深信,不滿兩位賢弟,當時在我眼裡,冷雲蔚大哥就是絕頂高手,我心中的偶像,所謂奇人異士也就這個等級瞭,而‘劍聯’、‘刀盟’這樣的組織就是為兄奮鬥的目標。及至來到江湖,初遇華山派弟子,就讓為兄驚異不止,他們不管男女,身手個個不在冷雲蔚大哥之下,甚至更高,而年齡卻又比冷大哥小,以我當時的身手隻有逃命的份兒,再後來,來到‘紅樓’和‘鐵馬莊’,見到嚴君山、鐵傲霜、籃海棠、以及‘鐵馬莊’五虎等人,特別是見識瞭蘇幕白那詭異離奇的輕功和金戈那雄渾霸道的掌功時,為兄終於知道井底之蛙是什麼樣子的瞭,如果說這次江湖行的收獲是什麼,除瞭幾位紅顏知己外,我想最大的收獲就是明白瞭人外有人的道理,回想當初的雄心壯志隻是笑話,再也不敢提起。”
秦棋聽瞭我的話顯然並不贊同,高聲說道:“大哥此言差矣,小弟絕不贊同,正因為江湖上存在這些奇人異士,才更加讓人向往,如果都是些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江湖反倒不值得期待瞭,三弟你說是不是?”
南宮舒華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道:“兩位哥哥說的都有道理,卻又都不全面,大哥此次江湖之行學會瞭謹慎小心,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這四個字卻是江湖上之保命的金科玉律,很多時候,武功並不能決定一切,而隻要真正做到這四個字,最少能夠比別人多活幾年。”
想到身為絕頂高手的馬行空竟意外死在我和金蔚雲手裡事實,不禁暗自點頭,對三弟的話深以為然。
南宮舒華接著說道:“不過大哥也不能因噎廢食,就此失去瞭進去之心,要知道行走江湖,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大哥已經身在江湖,並且情仇纏身,此時抽身已經為時已晚,如今隻能奮勇爭先,殺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才是正理。”
秦棋在旁連聲稱是,並興奮地說道:“三弟果然不愧大傢子弟,說得句句在理,大哥你也不用在顧慮什麼高手、異士瞭,隻管朝著既定目標前進就是瞭,小弟不才,願做大哥的馬前先鋒。”
說道這裡,秦棋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小弟建議大哥把目標定的高一點,現在看來,‘劍聯’、‘刀盟’之類,隻是一些跳梁小醜,大哥把他們作為自己的目標,未免委屈瞭自己,以小弟看來,不如把華山派、南宮世傢等作為我等為之奮鬥的目標,這樣我們兄弟才有奔頭兒、才有幹勁兒呀。”
我說道:“二弟呀,你有闖勁兒哥哥不想攔你,不過隻憑我們兄弟二人,就想趕上華山派、南宮世傢這等擁有數百年歷史的大宗派,則無異於癡人說夢,為兄勸你還是腳踏實地一些為好,三弟剛剛也說瞭,‘小心謹慎’才是江湖上的保命之道。”
接著我對著南宮舒華說道:“南宮三弟,你剛剛說的道理為兄也知道,事已至此,確實已經不容為兄再有退縮,不過創出一番事業談何容易,想那‘鐵馬莊’,何等強大、何等輝煌,一朝之間,也化為烏有。”
南宮舒華接過我的話頭說道:“‘鐵馬莊’何曾化為烏有,它現在不就在大哥掌握之中嗎?”
我聽瞭南宮舒華的話一愣,說道:“如今的‘鐵馬莊’怎能和以前相比,絕頂高手已經死傷殆盡的它,隻是別人眼中的肥肉而已。”
南宮舒華搖搖頭說道:“難道大哥忘瞭你手上尚有‘魔門’眾人,他們的實力可並不比原來的‘鐵馬莊’五虎梢差,由他們駐守‘鐵馬莊’,絕對安如盤石。”
我說道:“‘魔門’諸人皆是些桀驁不遜之輩,為兄這個門主應該隻是傀儡而已,並不能真的指揮他們。”
南宮舒華說道:“有蘇幕白這個威脅存在,‘魔門’諸人就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隻會被蘇幕白個個擊破,無人可以幸免,因此隻要蘇幕白存在一天,大哥這個門主就穩如泰山,那麼他們表明上就得聽從大哥的號令。”
秦棋這時插口問道:“如果蘇幕白死瞭又將如何?”
南宮舒華回答說道:“即便蘇幕白伏誅,大哥手上仍有足夠的本錢,絕不會血本無歸。相信和大哥有著親密關系的梅玲玉、鐵傲霜兩位前輩一定會支持大哥的,在加上‘鐵馬莊’的雲茜茜,大哥至少有三位絕頂高手相幫,而作位梅前輩的手帕之交的籃海棠,相信也不會難為大哥,拿不準的隻有嚴君山、趙伯文二人而已,不過形勢比人強,量他們也不敢妄動,何況‘鐵馬莊’易守難攻,財收穩定,有識之士決不會放過這等寶地,嚴君山、趙伯文應該也不會例外。”
聽瞭南宮舒華的話後我自嘲著說道:“為兄怎麼看自己也隻是一個因人成事之輩,怕是難成大事。”
南宮舒華正色說道:“大哥此言差矣,古來多少豪傑,又有幾人不是因人成事,說實話,正因為大哥手裡有著‘魔門’和‘鐵馬莊’這兩張好牌,小弟才會勸大哥放手施為,大幹一場,否則,小弟隻會勸大哥放下一切,有多遠、走多遠,這樣做雖然要辜負一些人,但卻可以保住性命。”
秦棋、南宮舒華二人的一番話,讓我覺得前途並非‘無亮’,卻值得放手一搏,於是說道:“‘將相本無種’,哥哥我就聽二位賢弟的話,搏它一搏,也爭取作它一回江湖之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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