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女逼宮

  外面傳來瞭梅玲玉大弟子黎雁君的聲音:“楊玉情師妹,許如蕓師妹,你們擅自帶外面的男人闖入山莊,難道你不怕師父責罰嗎。”

  我一聽原來是‘紅榜’第五、有‘玉女’之稱的天下第一名妓楊玉情到瞭,我是早聞其艷名,如今本人就在眼前,我當然不過這個機會,已經收拾好衣物的我邁步就要向外走去,梅玲玉就在這時卻拉住瞭我的手,我轉頭向她看去,隻見她嬌美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卻又帶著很強地疑惑,她向我輕輕地擺瞭擺手,又指指耳朵,我馬上明白瞭她的意思,是要先躲在房裡觀察情勢。

  我向她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我卻順勢握住瞭她拉著我的手,而她輕輕掙瞭一下後也任由我握住瞭她那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這一刻楊玉情對我的吸引力立時下降為零。

  這時我聽到一個甜膩的聲音說道:“黎師姐,這幾位來賓可不是什麼外人,都是師父的故舊和同門晚輩,這位盛伯章先生你們還得叫師伯呢。”楊玉情不愧是顛倒眾生的絕代尤物,隻聽聲音已讓人熱血為之沸騰。

  我註意到梅玲玉在聽到盛伯章這個名字的時候,和我握在一起的手緊瞭緊,臉上則怒色更濃,這個盛伯章竟然讓我的梅姐姐生氣,我一定要他好看。這時我突然發現我竟以梅玲玉的保護人自居,全沒想到我的武功還遠遠不如她。

  黎雁君說道:“打傷江雨璇、韓悅兩位師妹的就是這位盛伯章師伯瞭,師伯的武功還真厲害,不過好像用錯瞭地方吧,怎麼用在師侄們的身上瞭。”

  黎雁君話音剛落,就傳來瞭一聲顯然是不滿的哼聲,雖隻一聲,卻直透耳鼓讓我心裡一顫,這盛伯章功力果然深厚。但我心裡則更氣,盛伯章不但讓我的梅姐姐生氣,還打傷瞭我的雨璇妹妹,二罪並發,已在當誅之列。

  又聽楊玉情說道:“盛師伯隻是考教江師妹她們的武功而已,並不是有心傷她,否則她們焉有命在,這次盛師伯來找師父是有要事相商,我看黎師姐也不要再阻攔瞭,不然像江師妹、韓師妹那樣受瞭傷可就不值得瞭,是不是啊。”

  黎雁君怒聲說道:“楊玉情,師父入關前曾有嚴令,不管什麼人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得進入這裡,難道你真的要背叛師門不成。”

  楊玉情接口說道:“黎師姐,你剛剛也說過瞭,師父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出來瞭,難道你不擔心嗎,而且我在外面聽說師父練功走火入魔,武功全失,我可是非常擔心的,因此才特地趕回來看望師父的,我這也是關心師父嗎,難道關心師父還錯瞭不成,而且盛師伯和師父份屬同門,武功出自一脈,也許可以為師父解去走火入魔之苦。”

  我和梅玲玉對望瞭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驚異,我們在一起竟然已經這麼長的時間瞭,但感覺上隻是過瞭一會兒而已,讓人無法理解到底發生瞭什麼。而楊玉情明知道師父練功走火還在此時約外人回來,可以肯定是未安好心,看來由於梅玲玉走火入魔,這世外桃源也要失去平靜瞭。

  黎雁君的聲音又傳過來:“什麼也不用說瞭,沒有師父的命令我是不會放任何人進去的,什麼師伯、師叔的也不例外,有什麼事情等師父出來再說。”

  這時一個溫和的男聲說道:“小姑娘你還真是固執,難道憑你們能攔住我們嗎,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個說話的顯然就是盛伯章瞭。

  黎雁君說道:“那就讓我來領教盛前輩的高招。”

  盛伯章說道:“你和我差得太遠,我也不想以大欺小,西華,還是你來和她過幾招吧。”

  又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說道:“師侄遵命。”然後對著黎雁君說道:“小生呂嘉,草字西華,請黎師姐賜教。”

  黎雁君說道:“原來是‘青榜’高手,‘文’名江湖的探花郎呂公子,叫我師姐可不敢當,呂公子不在傢中吟詩作畫、探花戲蝶,來我們‘碧水山莊’卻是為何。”

  呂嘉答道:“師命難為,不邀而至,黎姑娘莫怪才好。”

  接著又聽到黎雁君說道:“穆師妹,你照顧一下江師妹和韓師妹,站在師父的房門前,不許任何人進入,待我來會過這些所謂的師門的長輩,倒要看看他們敢上門欺人究竟有何本領,呂公子請出招。”

  呂嘉說道:“既然如此,黎姑娘小心,小生得罪瞭。”

  接著傳來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顯然雙方已然動起手來,我在屋中都能聽到雙方交手時勁力所帶起來的呼嘯聲。他們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已確定,看來比我要高。

  梅玲玉這時輕輕地掙脫瞭被我握在手掌中的玉手,快步來到門前,我也緊隨其後,順著門縫向外看去,透過站在門前的雨璇等三人,看到院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激烈地交手,不用問那個手持一把折扇的年青人就是有‘探花郎’之稱的呂嘉呂西華瞭。

  說起這呂嘉也是個江湖中的風雲人物,‘青榜’第五排名就足以說明他的武功已進入頂尖高手之列,但他在江湖上最為出名的卻不是武功,呂嘉此人好慕文雅、喜歡舞文弄墨,對自己的文采也頗為自負,常對人言當在三甲之列,並且此人又特喜留連青樓楚館之間,徜徉在花叢之中,謂為‘是真名士自風流’,因此被江湖中人戲稱為‘探花郎’。呂嘉得此稱號不以為恥,到是頗為喜愛,認為很符合自己的身份,如果叫‘狀元郎’,就有些過瞭,不合謙虛之道,叫‘榜眼郎’則實在是不好聽,‘探花郎’就正好,充分說明瞭自己文采風流的本性。當然瞭他從未參加過任何的科舉,他這個‘探花’資格不被各地州府所認可。

  我仔細打量瞭一下這個‘探花郎’,果然名下無虛,他確實有探花戲蝶的資格,清秀的五官加上欣長的身材透出一股文雅的氣質,卻足以讓女人為之動心。我雖對自己的賣像也頗有信心,不過和他比起來,就不免顯得有些粗糙瞭點,我唯一可以突顯的就是自己的男人氣概。看到他後我相信這個‘探花郎’即使沒有絲毫武功也會成為一個幸運兒,因為他有著吃盡天下軟飯的本錢,不服不行啊。

  場中大師姐黎雁君和呂嘉鬥得正歡,劍來扇往,好不熱鬧,可卻無法讓我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過多地停留,因為透過她們,我看到在對面站立著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言卻是有理,梅玲玉就在我的身邊,而且她還是我所愛的女人,可是仍然無法阻止我把視線投向那個女人,那是一個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吸引所有人視線的女人。

  就在我的心神被那個女人所吸引時,梅玲玉突然在我耳邊說:“不好,你幫我照顧雨璇她們,雁君不是呂嘉的對手,我必須出去瞭。”

  我回過神來,忙抓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玉姐,你武功恢復瞭嗎?”

  梅玲玉臉上一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一點頭,然後轉身推門走瞭出去,口中輕喝一聲:“住手,雁君回來。”

  聲音雖輕卻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黎雁君和呂嘉聽到梅玲玉的喝聲,都收起瞭兵器回到各自的陣營,江雨璇等三女聽著梅玲玉的喝聲後,急忙轉過身來看向梅玲玉,同時歡呼道:“師父你好瞭!”梅玲玉則點頭回映著她的愛徒的關懷。

  我隨在梅玲玉的身後出來,走到江雨璇她們的身邊,我看到雨璇和韓悅二人臉色慘白,可知她們受瞭不輕的內傷,忙從隨身玉瓶中拿出二叔留給我的由他煉制的療傷之藥,給二人服下,二叔的藥卻不是江湖上普通傷藥可比,一會兒功夫,雨璇、韓悅二人就噴出一口淤血,臉色也恢復過來,內傷好瞭大半。

  內傷多是由於經脈被體內受傷流出的淤血堵塞所至,由於經脈被堵塞,真氣無法流通,武功也就無法施展,隻要疏通瞭經脈中的淤血,使真氣能夠運轉,內傷就會好瞭大半,剩下的則是內臟之傷,就非一時半刻所能醫好。二叔當年為瞭給我打通經脈,從我身上取得大量的臨床經驗,對疏通經脈卻有非常獨到之處,他為此配出的藥也很有奇效。分手時,二叔給我留下很多,成為我的護身二寶之一,另有一寶自然就是《先天養生續命心經》。

  盛伯章果然著實地可惡,我恨恨地向對面看去,隻見對面站著四個人,除瞭和黎雁君交手的呂嘉外,那個艷麗如花的女人一定是‘紅榜’佳人、玉女楊玉情瞭,‘天下第一名妓’卻是名不虛傳,而那個人模狗樣的中年人一定是可惡的盛伯章瞭,另有一個從未出聲的漂亮女人就是黎雁君所說的許如蕓師妹瞭,我猜應該是‘紅樓十二釵’之一,姿色雖不如楊玉情,但也可當美人之稱。四個人站在一起,男的英俊瀟灑,好似玉樹臨風,女的貌美如花,猶如仙女下凡,卻是讓人眼前為之一亮。

  盛伯章看到梅玲玉後,抱拳一禮說道:“梅師妹,別來無恙,小兄盛伯章有禮瞭。”

  說完看瞭我一眼,眼中滿是寒意,這個盛伯章如果與我范沖,我還沒找他麻煩,他到先來瞭,真是該殺。

  梅玲玉回道:“原來是盛兄架到,未成遠迎,還請贖罪。”

  這時呂嘉也上前一步,深施一禮說道:“小侄呂西華給師叔見禮,請師叔贖西華自來之罪。”

  梅玲玉遲疑一下,說道:“少俠免禮,不知尊師是哪位?師叔是從何論起呢?”

  呂嘉答道:“傢師蘇幕白,自稱‘慕梅居士’,梅師叔該不會忘記。”

  梅玲玉聽後面色一沉,盯著呂嘉沒有回答,這時楊玉情和許如蕓也上前敬禮口中說道:“弟子楊玉情、許如蕓見過師父。”

  梅玲玉看著二人面沉似水,久久未曾開口,過瞭好一會兒,才連說瞭兩個好字,然後面向盛伯章說道:“不知盛兄遠來我‘碧水山莊’有何貴幹,還請說明。”

  盛伯章說道:“聽說梅師妹練功出瞭問題,小兄特來探望,看看能否幫上什麼忙,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同師妹商量,因此才不請自來,請師妹原諒。”

  梅玲玉說道:“小妹之事,不勞盛兄掛心,請問有何事相商,小妹正洗耳恭聽。”

  盛伯章說道:“梅師妹何必心急,小兄既然來瞭,難道師妹不請我們進去喝杯茶嗎?”

  梅玲玉答道:“小妹這裡多是女眷,留客多有不便,還是請盛兄快些說明,好早些離去,否則天黑沒有住宿之處,讓人難安。”

  盛伯章聽後,又向我看瞭一眼,眼中除瞭恨意更充滿瞭殺意,他對我能留宿在這裡顯然是非常嫉妒,恨不得殺瞭我,如此看來他和梅玲玉之間也存在著我不知道的恩怨。

  這時盛伯章說道:“既然師妹如此說瞭,小兄也隻有遵命瞭,小兄這次來是受天心道、花間道等道門的委托,來請師妹加入我們魔宗分支三門三道組成的聯盟,我們要獨立於魔宗之外,另外組成新的魔門,這樣我們聯合的實力,足以和任何勢力抗衡。

  這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相信師妹一定會答應的。“

  梅玲玉說道:“盛兄錯瞭,我不能答應你,我隻是尊師命經營才‘紅樓’,為一些可憐的女人提供一點幫助,別無其他想法,‘姹女門’也並沒有爭霸武功武林之心,盛兄還是找別人去吧,在這裡隻會耽擱師姐而已。”

  盛伯章說道:“梅師妹,你雖無爭霸之心,但也需有防人之力,由於近兩代魔宗之主行事低調,如今的宗主更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娃,魔宗聲譽已跌至谷底,一些江湖中人已經不把天下四宗之一的魔宗當回事,而我們這些魔宗分支更是不會被她們看在眼裡,如果不聯合起來,相信用不瞭多久,他們就會騎到我們的頭上來,那時就悔之晚矣,請師妹三思。”

  梅玲玉說道:“盛兄雖然言之有理,但我們‘紅樓’不會改變初衷,也不會介入江湖紛爭之中,想來他們也不會欺到我們身上。”

  這時楊玉情接口道:“師父錯瞭,我們‘紅樓’做的是江湖生意,想不沾惹江湖是非是不可能的,而最近確有一些江湖中人已經敢在‘紅樓’搗亂,由此可知,隻靠‘紅樓’的聲名已經鎮不住他們瞭,我們三門三道聯合起來卻是可行的辦法,那時力量足以和任何宗派抗衡,再沒有人敢欺負我們,請師父明察。”

  梅玲玉看著楊玉情緩緩地說道:“楊姑娘,你再也不用叫我師父瞭,我除瞭教你驪音、妙舞外,並沒有傳授什麼別的武功,幾年前能救你一命,也是因為你一時的義憤而想不開而已,而你之所以屈身‘紅樓’大概也是為瞭報復那個人,我知道你是一個不甘屈居人下的人,憑你‘玉女’的聲名和武功,卻也應該創出一番局面,而不應該再屈身‘紅樓’瞭。”

  楊玉情說道:“既然師父已經把話說到這裡,我也就把話挑明瞭吧,你不認我為徒弟可以,但就這樣讓我離開‘紅樓’卻是不行,想我楊玉情這幾年為‘紅樓’做瞭多少事,為瞭‘紅樓’我可說費盡心思,不客氣地說,‘紅樓’能有現在,可以說都是我的功勞,而做為師父的你,除瞭傳授點歌舞卻並沒有做什麼,許如蕓師妹也是和我一般的想法,因此離開‘紅樓’的應該是師父你而不是我楊玉情。”

  梅玲玉看著楊玉情,氣得說不出話來,我雖和梅玲玉相識時間不長,但也看出她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而楊玉情則是周旋各種各樣人之間的人間尤物,二人鬥嘴,結果可知。

  這時那可惡的盛伯章又來火上澆油,說道:“梅師妹,你不答應加入我們聯盟也可以,隻要把‘魔典’中記載的武功‘姹女陰功’秘笈交出來,然後再把‘紅樓’傳於楊玉情姑娘,我們就會馬上離開,否則。”

  這時楊玉情他們終於露出瞭真面目,原來他們是要趁著梅玲玉走火入魔、武功喪失時,兼並‘紅樓’產業,他們知道梅玲玉絕不能同意組成聯盟,因此要用楊玉情取而代之。

  梅玲玉此時已氣得身體發抖,厲聲問道:“否則怎樣,姓盛的你說明白。”

  盛伯章說道:“怎樣師妹還不知嗎,如果那樣隻怕師妹會雞飛蛋打,再想金屋藏‘嬌’也不可能瞭。”

  盛伯章說完,又恨恨地看瞭我一眼,我也回瞪過去,這傢夥越來越不是東西,話挑明後,嘴裡也不幹不凈起來。

  梅玲玉此時再也忍不住,向著盛伯章喝道:“盛伯章我倒要看看這些年來你又練瞭什麼絕藝,當年的手下敗將竟敢如此口吐狂言。”

  說罷已經向盛伯章沖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