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東方不敗忽然得到瞭黑木死士的密報,原來,嵩山派在江湖上散佈謠言,說魔教要取林傢的辟邪劍譜為己用號召武林同道前去保護劍譜,但是傳令的門派隻有一個,卻是恒山派。
空間之內。
“不用說,這絕對是嵩山派左冷禪的詭計,他想利用這次機會,將恒山派一網打盡!”令狐沖對著眾女說道。
“什麼?!”儀琳嚇得呆瞭,說道,“那怎麼辦?沖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恒山派啊!”
“放心,儀琳,不會有事兒的!”劉菁恨恨地說道,“嵩山派的惡賊,鬥不過沖哥的!”
令狐沖點瞭點頭,說道:“正是,我這就北上營救恒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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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說幹就幹,當下一個人乘坐快馬,飛馬加鞭,一路北上,他知道恒山派是絕對不可能讓左冷禪放任到福建的,所以一定要在恒山弟子被伏擊之前找到他們。
這一日早晨從某鎮甸的客房起床,從房中踱瞭出來,剛走進天井,突然間豁喇一聲,一盆水向他身上潑將過來。令狐沖立時倒縱避開,那盆水便潑瞭個空。隻見一個軍官手中正拿著一隻木臉盆,向著他怒目而視,粗聲道:“走路也不帶眼睛?你不見老爺在倒水嗎?”
令狐沖氣往上沖,心想天下竟有這等橫蠻之人,見這軍官四十來歲年紀,滿腮虯髯,倒也頗為威武,一身服色,似是個校尉,腰中掛瞭把腰刀,挺胸凸肚,顯是平素作威作福慣瞭的。那軍官喝道:“還瞧什麼?不認得老爺麼?”令狐沖靈機一動:“扮成這個軍官,倒也有趣。”那軍官喝道:“笑什麼?你奶奶的,有什麼好笑?”原來令狐沖想到得意處,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令狐沖走到櫃臺前付瞭房飯錢,低聲問道:“那位軍爺是什麼來頭?”那掌櫃的愁眉苦臉地道:“誰知他是什麼來頭?他自稱是北京城來的,隻住瞭一晚,服侍他的店小二倒已吃瞭他三記耳光。好酒好肉叫瞭不少,也不知給不給房飯錢呢。”
令狐沖點瞭點頭,走到附近一傢茶館中,泡瞭壺茶,慢慢喝著等候。
等瞭半個時辰,隻聽得馬蹄聲響,那軍官騎瞭匹棗紅馬,從客店中出來,馬鞭揮得啪啪作響,大聲吆喝:“讓開,讓開,你奶奶的,還不快走!”幾個行人讓得稍慢,給他馬鞭抽去,呼痛聲不絕。
令狐沖早已付瞭茶錢,站起身來,快步跟在馬後。他內力充沛,腳步疾逾奔馬,見那軍官出瞭西門,向西南大路上馳去,便緊緊跟隨。奔得數裡,路上行人漸稀。令狐沖加快腳步,搶到馬前,右手一揚。那馬吃瞭一驚,噓溜溜一聲叫,人立起來,那軍官險些掉下馬來。令狐沖喝道:“你奶奶的,走路不帶眼睛麼?你這畜生險些踹死瞭老子!”他不開口,那軍官已然大怒,這三聲一罵,那軍官自更怒不可遏,待那馬前足落地,刷的一鞭,便向令狐沖頭上抽落。
令狐沖見大道上不便行事,叫聲:“啊喲!”一個踉蹌,抱頭便向小路上逃去。那軍官怎肯就此罷休,躍下馬來,匆匆將馬韁系在樹上,狂奔追來。令狐沖叫道:“啊喲,我的媽啊!”逃入樹林。那軍官大叫大嚷地追來,突然間脅下一麻,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令狐沖左足踏住他胸口,笑道:“你奶奶的,本事如此不濟,怎能行軍打仗?”在他懷中一搜,掏瞭隻大信封出來,上面蓋有“兵部尚書大堂正印”的朱紅大印,寫著“告身”兩個大字。打開信封,抽瞭一張厚紙出來,卻是兵部的一張委任令,寫明委任河北滄州遊擊吳天德升任福建泉州府參將,克日上任。令狐沖笑道:“原來是位參將大人,你便是吳天德麼?”
那軍官給他踏住瞭動彈不得,一張臉皮漲得發紫,喝道:“快放我起來,你……你……膽大妄為,侮辱朝廷命官,不……不怕王法嗎?”嘴裡雖然吆喝,氣勢卻已餒瞭。
令狐沖笑道:“老子沒瞭盤纏,要借你的衣服去當一當。”反掌在他頭頂一拍,那軍官登時暈去。
令狐沖迅速剝下他衣服,心想這人如此可惡,叫他多受些罪,將他內衣內褲一起剝下,全身赤條條的一絲不掛。一提他包袱重甸甸的,打開一看,竟有好幾百兩銀子,還有三隻金元寶,心想:“這都是這狗官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難以物歸原主,隻好讓我吳天德參將大人拿來買酒喝瞭。”想著不禁好笑,脫去衣衫,將那參將的軍服、皮靴、腰刀、包裹都換到瞭自己身上,撕爛自己衣衫,將他反手綁瞭,縛在樹上,再在他口中塞滿瞭爛泥。轉念一想,回身抽出單刀,將他滿臉虯髯都剃瞭下來,將剃下的胡子揣入懷中,笑道:“你變成瞭小白臉,這可美得多啦!”
走到大路之上,解開系在樹上的馬韁,縱身上馬,舉鞭一揮,喝道:“讓開,讓開,你奶奶的,走路不帶眼睛嗎?哈哈,哈哈!”長笑聲中,縱馬南馳。
這日午後,進入仙霞嶺。山道崎嶇,漸行漸高,嶺上人煙稀少。令狐沖一直行出二十餘裡後,始終沒見到人傢,這下才知道貪著趕路,錯過瞭宿頭。眼見天色已晚,他不敢回到空間,生怕錯過瞭恒山派,隻好采些野果裹腹。見懸崖下有個小山洞,頗為幹燥,不致有蟲蟻所擾,便將馬系在樹上,讓其自行吃草,找些幹草來鋪在洞裡,預備過夜。
走出山洞,但見繁星滿天,四下裡蟲聲唧唧,忽聽得山道上有人行來,其時相距尚遠,但他內功既強,耳音便亦及遙,心念一動,當即過去放開瞭馬韁,在馬臀上輕輕一拍,那馬緩緩走向山坳。
他隱身樹後,過瞭好一會,聽得山道上腳步聲漸近,人數著實不少,星光下但見一行人均穿黑衣,其中一人腰纏黃帶,瞧裝束是魔教中人,其餘高高矮矮的一共三十餘人,都默不作聲地隨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