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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林平之一傢

  三日之後,官道之上。

  此時,林平之一傢因為青城派的滅門,正在逃難。

  此時三人都是身穿粗佈麻衣,林震南相貌粗豪,林平之俊秀,而林夫人卻是相貌秀美,身材婀娜,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富貴之傢,保養甚好,所以此時望之就如同二十多歲的年輕美女,如果和林平之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定會認為這是一對姐弟,而非母子瞭。

  林震南一傢大半日奔馳,可說馬不停蹄,直到過午,才到路旁一傢小飯鋪打尖。

  林震南吩咐賣飯的漢子有什麼菜肴,將就著弄來下飯,越快越好。那漢子答應著去瞭。可是過瞭半天全無動靜。林震南急著趕路,叫道:“店傢,你給快些!”叫瞭兩聲,無人答應。林夫人也叫:“店傢,店傢……”仍沒應聲。

  林夫人霍地站起,急忙打開包裹,取出金刀,倒提在手,奔向後堂,隻見那賣飯的漢子摔在地下,門檻上斜臥著一個婦人,是那漢子的妻子。林夫人探那漢子鼻息,已無呼吸,手指碰到他嘴唇,尚覺溫暖。

  這時林震南父子也已抽出長劍,繞著飯鋪轉瞭一圈。這傢小飯鋪獨傢孤店,靠山而築,附近是一片松林,並無鄰傢。三人站在店前,遠眺四方,不見半點異狀。

  林震南橫劍身前,朗聲說道:“青城派的朋友,林某在此領死,便請現身相見。”叫瞭幾聲,隻聽得山谷回聲:“現身相見,現身相見!”餘音裊裊,此外更無聲息。三人明知大敵窺伺在側,此處便是他們擇定的下手之處,心下雖是惴惴,但知立即便有瞭斷,反而定下神來。林平之大聲叫道:“我林平之就在這裡,你們來殺我啊!臭賊,狗崽子,我料你就是不敢現身!鬼鬼祟祟的,正是江湖上下三濫毛賊的勾當!”

  突然之間,松林中發出一聲清朗的長笑,林平之眼睛一花,已見身前多瞭一人。他不及細看,長劍挺出,便是一招“直搗黃龍”,向那人胸口疾刺。那人側身避開。林平之橫劍疾削,那人嘿的一聲冷笑,繞到林平之左側。林平之左手反拍一掌,回劍刺去。

  林震南和林夫人各提兵刃,本已搶上,然見兒子連出數招,劍法井井有條,此番乍逢強敵,竟絲毫不亂,當即都退後兩步,見敵人一身青衫,腰間懸劍,一張長臉,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臉上滿是不屑的神情。

  林平之蓄憤已久,將辟邪劍法使將開來,橫削直擊,全是奮不顧身的拚命打法。那人空著雙手,隻是閃避,並不還招,待林平之刺出二十餘招劍,這才冷笑道:“辟邪劍法,不過如此!”伸指一彈,錚的一聲響,林平之隻覺虎口劇痛,長劍落地。那人飛起一腿,將林平之踢得連翻幾個筋鬥。

  林震南夫婦並肩一立,遮住瞭兒子。林震南道:“閣下尊姓大名?可是青城派的麼?”那人冷笑道:“憑你福威鏢局的這點兒玩藝,還不配問我姓名。不過今日是為報仇而來,須得讓你知道,不錯,老子是青城派的。”

  林震南劍尖指地,左手搭在右手手背,說道:“在下對松風觀餘觀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鏢頭前赴青城,向來不敢缺瞭禮數,今年餘觀主還遣派瞭四位弟子要到福州來。卻不知什麼地方得罪瞭閣下?”

  那青年抬頭向天,嘿嘿冷笑,隔瞭半天才道:“不錯,我師父派瞭四名弟子到福州來,我便是其中之一。”

  林震南道:“那好得很啊,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那青年似是不屑置答,又哼瞭一聲,這才說道:“我姓於,叫於人豪。”林震南點瞭點頭,道:“‘英雄豪傑,青城四秀’,原來閣下是松風觀四大弟子之一,無怪摧心掌的造詣如此高明。殺人不見血,佩服!佩服!於英雄遠道來訪,林某未曾迎迓,好生失禮。”

  於人豪冷冷地道:“那摧心掌嗎,嘿嘿……我想你也該嘗嘗瞭!”

  這時,松林中又走出一人,說道:“林震南,我們師傅請你們去青城山做客,不要抵抗瞭!快跟我們走吧!”

  林震南道:“閣下尊姓大名?”那人道:“不敢,區區在下方人智。”

  林平之拾起瞭長劍,怒氣勃勃地站在一旁,隻待父親交待過幾句場面話,便要撲上去再鬥,聽得這方人智一番話,當即怒喝:“放你的屁!你們青城派殺瞭我林傢幾十口人,有這般邀人上山的嗎?!你們這把狗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方人智笑嘻嘻地道:“龜兒子,你罵人!”林平之怒道:“我罵你便怎樣?”方人智點頭道:“你罵好瞭,不相幹,沒關系。”

  林平之一愕,他這兩句話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突然之間,隻聽得呼的一聲,有人撲向身前。林平之左掌急揮,待要出擊,終於慢瞭一步,啪的一響,右頰上已重重吃瞭個耳光,眼前金星亂冒,幾欲暈去。方人智迅捷之極地打瞭一掌,退回原地,伸手撫摸自己右頰,怒道:“小子,怎麼你動手打人?好痛,好痛,哈哈!”

  林夫人見兒子受辱,刷的一刀,便向方人智砍去,一招“野火燒天”,出招既穩且勁,方人智一閃身,刀鋒從他右臂之側砍下,相距不過四寸。方人智吃瞭一驚,罵道:“好婆娘。”不敢再行輕敵,從腰間拔出長劍,待林夫人第二刀又再砍到,挺劍還擊。

  林震南長劍一挺,說道:“青城派要挑瞭福威鏢局,那是容易之極,但武林之中,是非自有公論。於少俠請!”於人豪一按劍鞘,嗆啷一聲,長劍出鞘,道:“林總鏢頭請。”

  林震南心想:“久聞他青城派松風劍法剛勁輕靈,兼而有之,說什麼如松之勁,如風之輕。我隻有占得先機,方有取勝之望。”當下更不客氣,劍尖一點,長劍橫揮過去,正是辟邪劍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於人豪見他這一招來勢甚兇,閃身避開。林震南一招未曾使老,第二招“鐘馗抉目”,劍尖直刺對方雙目,於人豪提足後躍。林震南第三劍跟著又已刺到,於人豪舉劍擋格,當的一響,兩人手臂都是一震。

  林震南心道:“還道你青城派如何瞭得,卻也不過如此。憑你這點功夫,難道便打得出那麼厲害的摧心掌?那決無可能,多半他另有大援在後。”想到此處,心中不禁一凜。於人豪長劍圈轉,倏地刺出,銀星點點,劍尖連刺七個方位。林震南還招也是極快,奮力搶攻。兩人忽進忽退,二十餘招間竟難分上下。

  那邊林夫人和方人智相鬥卻接連遇險,一柄金刀擋不住對方迅速之極的劍招。

  林平之見母親大落下風,忙提劍奔向方人智,舉劍往他頭頂劈落。方人智斜身閃開,林平之勢如瘋漢,又即撲上,突然間腳下一個踉蹌,不知被什麼絆瞭一下,登時跌倒,隻聽得一人說道:“躺下吧!”一隻腳重重踏在他身上,跟著背上有件尖利之物刺到。他眼中瞧出來的隻是地下塵土,但聽得母親尖聲大叫:“別殺他,別殺他!”又聽得方人智喝道:“你也躺下。”

  原來正當林平之母子雙鬥方人智之時,一人從背後掩來,舉腳橫掃,將林平之絆著,跟著拔出匕首,指住瞭他後心。林夫人本已不敵,心慌意亂之下,更加刀法松散,被方人智回肘撞出,登時摔倒。方人智搶將上去,點瞭二人穴道。那絆倒林平之的,便是在福州城外小酒店中與兩名鏢頭動手的姓賈漢子。

  林震南見妻子和兒子都為敵人制住,心下驚惶,刷刷刷急攻數劍。於人豪一聲長笑,連出數招,盡數搶瞭先機。林震南心下大駭:“此人怎地知道我的辟邪劍法?”於人豪笑道:“我的辟邪劍法怎麼樣?”林震南道:“你……你……你怎麼會使辟邪劍……”

  方人智笑道:“你這辟邪劍法有什麼瞭不起?我也會使!”長劍晃動,“群邪辟易”、“鐘馗抉目”、“飛燕穿柳”,接連三招,正都是辟邪劍法。

  霎時之間,林震南似乎見到瞭天下最可怖的情景,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的傢傳絕學辟邪劍法,對方竟然也都會使,就在這茫然失措之際,鬥志全消。於人豪喝道:“著!”林震南右膝中劍,膝蓋酸軟,右腿跪倒。他立即躍起,於人豪長劍上挑,已指住他胸口。隻聽賈人達大聲喝彩:“於師弟,好一招‘流星趕月’!”

  這一招“流星趕月”,也正是辟邪劍法中的一招。

  林震南長嘆一聲,拋下長劍,說道:“你……你……會使辟邪劍法……給咱們一個爽快的吧!”背心上一麻,已給方人智用劍柄撞瞭穴道,聽他說道:“哼,天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先人板板,姓林的龜兒、龜婆、龜孫子,你們一傢三口,一起去見我師父吧。”

  賈人達左手抓住林平之的背心,一把提起,左右開弓,重重打瞭他兩個耳光,罵道:“兔崽子,從今天起,老子每天打你十八頓,一路打到四川青城山上,打得你一張花旦臉變成大花面!”林平之狂怒之下,一口唾沫向他吐瞭過去。兩人相距不過尺許,賈人達竟不及避開,啪的一聲,正中他鼻梁。賈人達怒極,將他重重往地下一摔,舉腳便向他背心上猛踢。方人智笑道:“夠瞭,夠!踢死瞭他,師父面前怎麼交代?這小子大姑娘般的,可經不起你的三拳兩腳。”

  賈人達武藝平庸,人品猥瑣,師父固對他素來不喜,同門師兄弟也誰都瞧他不起,聽方人智這麼說,倒也不敢再踢,隻得在林平之身上連連吐涎,以泄怒火。

  忽然,一陣破空聲響傳來,接著林平之慘叫瞭一聲,他的腦袋登時不知被什麼東西打的開瞭花,腦漿四溢,死的不能再死瞭!

  這下,在場五人都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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