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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白蓮教聖姑初現

  這時候從這類似於大戲臺的法壇內走出一位老人來,徑直走到聶北對面不足兩米的距離處站住瞭,對,他看上去就是老人,因為看去頭發、胡須皆白瞭,蒼蒼茫茫的,比前些天下的雪還要白些兒,一雙渾濁似閉的雙眼下陷到眼眶裡去,老面無肉,額骨微高,膚色泛白,面色深沉,整個人初一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但他那鷹嘴一樣的鼻子卻讓人怎麼看都不覺得慈善,反而覺得陰騖,一個老人讓人有如此感覺,也算是嚇人瞭,特別是夜晚,要是沒有周圍的燈火的話,多半聶北都會被嚇到。

  雖然看上去這老人面色如病人,骨嶙嶙的,可他的步伐沉穩,中氣十足,剛才那一喊可沒有病人能做得到,倒也不可小看。

  他的目光從聶北的頭望到腳,再往上,最後落在聶北手中那把匕首上停頓瞭一下,平靜的道,“這位小兄弟,剛才下人鹵莽,多有得罪,老朽在此道個不是,如不嫌棄,你我當可把酒一聚,未知可否賞老朽這個臉?”

  他對聶北手中的匕首很感興趣,削鐵如泥的匕首,除瞭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之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鋒利的武器,而一般能擁有此種世間難得一見的利器的人,大多來頭不小,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在關鍵時候讓那些手下撤退,雖然他看得出聶北沒什麼內傢功夫,幾個大漢齊上的話他不見得跑得掉,但老者一生謹慎,眼前這位年輕人或許易於對付,可不見得背後沒有大勢力,為瞭不至於不明不白的惹上一些不明不白的敵人,他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聲喝退那些手下,而現在他主動賠罪道不是,然後邀請一聚,自然不會是覬覦聶北手中的匕首,匕首雖利,但始終是把匕首而已,殺傷力不會因為鋒利而提高很多,所以對他的幫不大,也就沒什麼壞心思,而他之所以這麼熱情邀請聶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把酒一聚,無非是想瞭解一下聶北的來頭而已。

  他一番主動示好本以為聶北會給點面子,卻不想聶北盯瞭他好一會兒之後冷淡的道,“白面老頭,你有時間的話就多點找找一些自然反應現象豐富一下你的‘法術’,別弄來弄去都是這什麼紙中顯字、清水冒血、鬼火自燃、火中取栗幾個爛法術,或許看多瞭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老百姓看穿瞭把戲呢!再說瞭,多點趣味性也算對得住老百姓捐出的幾個銅板嘛!而我呢還有事要去做,就不打擾你瞭。”

  在聶北的語氣裡,已經把這所謂的‘仙術法術’當古代版的魔術瞭,而這些迷信的百姓就是看魔術的觀眾,隻是看這些觀眾狂熱瞭些,一些看到這所謂的‘仙術法術’的時候以為上天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神仙MM、如來佛祖、觀音姐姐、菩薩妹妹們顯靈瞭,一時間五體投地跪拜得很虔誠,一片一片的,隻看到翹起來的屁股,聶北看得也夠憋勁的。

  望著聶北鳥都不鳥自己就轉身走人,白面老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瞇瞭起來,微小的眼縫處寒光閃閃,陰森森的,特別是聶北所說的話,讓他有一種恨不得立即把這個‘內行’給做瞭,一瞭百瞭。

  直到聶北消失在人流裡,他才折身而回,入到‘法壇’內,一個手下附在他耳邊輕聲嘀咕兩句,他怒起一拍,那張實木厚重的案桌瞬間粉碎,他那個手下早已嚇得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退下!”

  那手下忙爬著滾蛋!

  這時候維帳側閃出一名女子,一身紫衣,內衣無法看到,鏤金絲的中衣貼身柔軟,外披一件價值連城的紫貂裘,茸茸衣領下一對完美高聳的玉女峰撐起一道誘人的弧度,衣服雖然厚實瞭些,沒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但亦能從那份高度中看出裡面的規模,絕對是一對能悶死一個男人的酥胸。毛茸茸雪白的貂裘衣邊順著她婀娜的身段而下,直到那翹挺滾圓的屁股,纖纖小蠻腰上一條紫腰帶把腰一束,那身段更顯苗條,多出的腰帶柔順垂下,輕飄飄的貼在她那淡紫色襦裙上,迷人得緊,婷婷之姿,飄逸動人。頭發卻是半挽半梳,細珠碎玉般的發箍輕紮,兩支白玉發簪橫插,絲巾輕掛兩發簪的末端,粉面半遮,瑤鼻以下不可見,倒是可見一雙細長的單鳳眼,飛眉入鬢,花鈿淡塗,讓兩眉上方、眉心處微微泛著金黃色光彩,充滿野性的媚惑,那雙靈閃閃的眸子閃爍著絲絲冷酷又嫵媚的光芒。

  一雙蔥蔥白嫩的手卻是抱著一隻可愛白貓,那白貓在她懷裡乖順的窩著,讓她時不時輕輕撫摩著貓頭上柔順的毛發,貓似乎窩在她溫柔酥軟的懷裡睡著瞭。聶北要是能看到的話多半願意把自己變成這隻貓,因為能窩躺在這溫柔的懷抱裡。

  她整個人望去猶如紫衣仙子一般,朦朧而奪目,那份孤傲不近人情的冷酷氣質更是勾起神聖的誘惑,單是這外形就如此迷人,這女若不是仙子就是妖精!

  隻見她盈盈出現、碎步蓮蓮,懶雅得很,或許說是傲慢更適合,隻見她在白面老者跟前站住瞭腳。

  白面老者忙恭聲行禮,“屬下見過聖姑!”

  對白面老者恭敬的行禮問好,女子卻沒什麼多餘神態又或許動作,她一隻蔥白的柔荑輕柔柔的撫順著懷裡那可愛白貓的毛發,細長的單鳳眼裡似乎隻有懷裡的貓,語氣清清脆脆的,很悅耳,卻很冷淡,“白護法,似乎我們有些麻煩瞭對嗎?”

  這白長老恨聲道,“幽幽教這群吃飽瞭沒事幹的臭婆娘,在這靈郡裡就喜歡處處和我們白蓮教作對,她們要是朝廷的鷹爪也就算瞭,她們卻不是,反而殺的朝廷命官不少,大傢應該是同路人才對,起碼也是河水不犯井水,但這幾年來這群臭婆娘卻四處破壞我們的好事,現在又把我們上官縣的分壇給踹瞭,端的是可恨,特別是那愛笑的火雞嚴火,一個幽幽教的火護法整天凈幹些損人又累己的事,我恨不得……”

  紫衣女子撫順貓毛的蔥嫩玉手頓瞭一下又接著撫順,冷淡的聲音再一次從朦朧面巾遮掩內的紅潤櫻嘴傳出,“這些就不需要白長老多說瞭,說些有用的!”

  白護法挑簡就練的說道,“多日所見,上官縣多富少貧,民心思安,不是似西、北貧寒民悍,在此幾番操作下來,入我教者實在少數,倒是錢米油鹽富足,如是而已!”

  “大趙貴在京都,富在靈郡,而靈郡之富其一於靈州,其二在上官縣,當是我教取財之地,入教者多少無關要緊,不可因此而頹志!”

  紫衣女子依然冷淡得很。

  白護法精神一振,恭聲道,“屬下謹記!”

  白護法又道,“不過,幽幽教盤踞聖女峰,雖然風光不再,但好歹乃靈郡地頭蛇,乃臥榻之虎也,再者,舊怨新醜,與我教為敵,多做壞事,不勝其煩,綜觀我教實力,人才輩出,高手如雲,鏟除幽幽教亦是不難,何故留它在此繼續壞事呢?”

  “拍死一隻蚊子尚需用雙手,難道我們彈指之間能把幽幽教滅瞭?”

  紫衣女子細長的單鳳眼一瞇,閃瞭一眼巍巍恭恭的站在眼前的白護法,最後又回落到她懷裡那隻溫順的白貓身上,淡淡道,“幽幽教附皮之癬,無非痛癢而已,累不及根本,當是小心則可撇過,而我們宿命之敵是大趙朝廷,豈能因一皮痞之癬而把我們實力暴露在宿敵眼下?”

  白護法有些慚愧,自負智慧超群,卻總是在聖姑面前吃蹩,他倒也心服口服,接聲問道,“屬下還有一事不明,請聖姑指教!”

  “說吧!”

  “我們白蓮教耳目遍佈整個大趙,為什麼當時知道溫傢的三女兒私自舉辦瞭一個什麼以文論嫁的燈會聖姑卻不加以利用呢?要知道,要是我教中人有才俊娶瞭大趙這有名的世傢溫傢的三女兒的話,對我們教業……”

  “溫文清?”

  紫衣女子自言自語的說瞭一句,接著又道,“她倒是少有的幾個讓我佩服的一個奇女子,她的才智即使有人娶瞭她,也不見得能奴駕她,再者,她始終是個女人,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溫傢年輕一輩中,四女一男,溫傢的大權遲早落在溫文強這個廢物身上,所以娶瞭溫文清也不見得能成什麼事。”

  “我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把那擋路者給……”

  白護法作瞭一個砍頭的動作,陰陰一笑,接著說道,“這樣一來這溫文清就是接手溫傢的最佳人選瞭,溫傢生意除開溫夫人戴心婉之外也隻有她最熟悉,溫文強一死,溫傢還有得選擇嗎?”

  紫衣女子依然不動聲色,那雙柔嫩的小手依然如故的撫順著懷中那白貓的毛發,一副事不關心無關緊要的模樣。

  白護法似乎對這個上司的脾氣很是瞭解,也沒什麼怨言,而是接著分析道,“溫傢大女溫文嫻蘭心賢惠,一心持傢,她早已嫁人,育有一女,她做個好妻子好母親絕無問題,但她絕對不適合擔起溫傢的重擔;而溫傢第二女,溫文琴,知性淡雅,智慧足以擔起溫傢重擔,但她無欲無求,嫁入劉傢多年,亦非是個好人選,至於溫傢小女兒溫文碧,做個乖乖女倒可以,或許長多幾年還有可能擔當得起重任,現在顯然能力不足,所以溫文強一死,溫傢後輩無男丁,唯一的選擇又是我們教中才俊的妻子的話,助力足以……”

  紫衣女子輕邁蓮步,優雅的坐到一張椅子上,雙手依然撫順著懷裡的白貓,平淡的語氣道,“白護法此法聽起來倒也可行,不過,你漏瞭三點!”

  “請聖姑賜教!”

  這白護法看上去都年過花甲的人瞭,卻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如此敬重,也算是奇跡瞭。

  “一,你忘記瞭溫傢的頂梁柱溫夫人戴心婉瞭,隻要有她在,溫傢就是屹立一百年也不會被人侵蝕,二,溫傢名義上的傢主溫春秋尚在,即使他無為瞭些,但他終究是個一傢之主,他不倒溫傢就餘溫猶存,三,上面我也說過瞭,溫文清的智慧容不得你我輕視,即使是我亦無把握在她眼皮底下耍花招,貿然行事的話到時候可能連我們的身份都會被發現,這是個風險!”

  “恕屬下直言,第三個屬下我不敢多說,但第一和第二個似乎都不是問題,既然溫文強可以死,那麼戴心婉和溫春秋亦可以死!”

  白護法陰森的語氣寒冷的目光,此時盡是陰謀的味道。

  紫衣女子難得一笑,似乎帶些嘲弄,白護法老臉不由得一紅,恭聲道,“不知屬下何處有錯,讓聖姑見笑瞭,請聖姑指教!”

  紫衣女子冷淡而突兀的道,“我知道你多少有些不服!”

  “屬下不敢!”

  白護法忙跪倒在地,忠心道,“屬下不敢有絲毫越上之心,蓋因此乃一個大好機會,放過實屬可惜,所以……”

  “我知道,你起身吧!”

  白護法才忙站直身來,態度依然那麼的恭敬。

  紫衣女子幽幽道,“你也別怪我笑你,你想的我不是沒想過,但有很多東西你沒考慮進去,所以你我就有瞭兩種不一樣的看法!”

  “屬下洗耳恭聽!”

  紫衣女子接著道,“我們自然能讓溫文強死得其所死得自然,可是再讓溫夫人、溫春秋接著而死的話,你覺得別人會覺得他們溫傢一下子死三個人,會是死得其所的嗎?很自然嗎?”

  白護法臉不由得一紅,隻聽紫衣女子接著道,“溫傢一下子死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還是嫡親系,那麼必然轟動上層,引起註意,那狗皇帝派人查、王府也查……溫傢的人脈力量發揮作用,全力介入來調查個中原因,那時候那精明得像個狐貍一樣的溫文清開始回想點點滴滴的話,哼,我們不被查出些蛛絲馬跡就見鬼瞭,這麼多勢力介入,別說有蛛絲馬跡被他們抓到,就是沒有也夠我們煩的瞭,你又可曾想過?”

  “考慮不周,屬下慚愧!”

  “既然吃力不討好,我們自然不去做,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請聖姑吩咐!”

  “繼續查探〈天旗〉的消息!還有就是留意武林各派人士的動向,特別是華山派還有苗疆豪強衡山派!”

  “是!”

  “還有,敲打一下漕幫的人,讓他們安分點,別到時候弄得天怨人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是!”

  白護法恭聲記下,卻忍不住問道,“〈天旗〉真的存在嗎?”

  “存在,但不是傳聞中那麼包羅萬丈而已!”

  紫衣女子似乎不想多說這方面的東西,隻見她站瞭起來,緩緩而走,消失在維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