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在外面不顧他人目光的海吃闊飲時,卻沒想到在五樓會有人在談論他。
“據掌櫃所言,那公子雖然面目端正,但穿著破爛不修邊幅,言行舉止放蕩不羈,雖然對對子神速驚人,句句下聯對得工整得體讓人自嘆不如,但從衣著處看,此人縱使在對對子方面頗有水準,可不見得其他方面瞭得,在琴棋書畫又或許詩詞歌賦方面就不見得能比得上我哥在內的四大才子。”
上面那話是撩開轎子窗的女子所說,那一張絕艷嬌顏不著一絲粉黛,卻猶如瓊脂玉色一般,似喜似嗔的表情總會讓人覺得她有點俏皮,配合她那張絕色嬌顏,卻又讓人覺得十分可愛。
一頭烏黑黑的長頭平分於兩側,前面部分再束結成環,使其對稱而自平垂,自然的掛於兩側,而背後一部分便用一塊絲巾挽紮著,任其柔順的披在粉背上,直達渾圓優美的玉女峰。
一身華麗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就仿佛掛在衣架子上一般,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艷麗而古典,配合她那張少女嬌顏,活脫脫的一位仙子。
最讓人稱奇的是,坐在她旁邊竟然還有一個和她打扮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年齡差不多,兩人坐在一塊,沒人能看得出水大水小。而最讓人詫異的就是這兩人的容貌也是一模一樣的,仿佛一個模裡印出來一般,隻是撩轎子窗四處張望被聶北不經意看到容顏的這個讓人看起來嬌俏活潑些,而另外一個神態間就顯得恬靜優雅少少。很明顯這是一對孿生姐妹,要不然是不會有這麼相似的面貌的。
這時候那個恬靜些的女子嗔道,“鳳鳳不得以貌取人,更不可以出身論才華!”
活潑少女扮個鬼臉,但還是不說話瞭,因為那是她姐姐。
而這時候坐在一邊上撫著琴的女子露出絲笑意道,“柔柔所言不錯,才子才子,有才便是子,而不是靠衣冠來裝裱的,此人能如此快的對出我和你們一起出的那些對子,這份才華就足以讓我們尊重,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四樓的也對出來。”
此撫琴女子一身素裝,不帶一件首飾,不施半點粉黛,素顏朝天,明眸潔齒,貌若玉雕粉砌,纖纖嫩手修長,柔柔小腰秀直,曲線婀娜,肥一分則多瘦一分則少,那份書香氣息淡雅自然,舉止優雅動人,年齡十七八之間,應該比那孿生姐姐稍微大一些,而性格和那孿生姐妹的姐姐柔柔有點相似,都是恬靜優雅的,但她多瞭一份成熟和知性。
“我柳鳳鳳敢打賭他對不出來!”
這時候那叫鳳鳳的又出聲瞭。
“為什麼呢?”
撫琴女子好奇的問道,似乎帶著不經意的淡然。
“四樓的上聯都是歷來一些傳下來沒被人對出來的絕聯,就是包括我哥在內的四大才子都無法工整的對出一半,他又如何對出全部?”
柳鳳鳳知道她二哥一直在追求她三表姐,她自然是不願有人搶她二哥的風頭,所以‘踩’聶北成瞭必然,即使無道理的‘踩’也是理所當然,誰叫他引起瞭三表姐的註意呢,她可是想她三表姐做她二嫂的。
素衣女子自然就是溫傢三小姐溫文清,她天生好愛文學,又是上官縣有名的才女,美貌更是屈指可數,心眼也就高,她一心想找個學識超過她的丈夫,身世富或貧那些她倒不在意,所以才會超過習俗婚嫁年齡(十五六歲或許十三四)依然不嫁,一直拖到現在十八快瞭。至於那所謂的四大才子,雖然是不錯,但那股浮誇氣息和所謂的風流文雅(逛妓院)總讓她覺得有點過於驕縱,而在自己面前卻又裝作斯文得體風度翩翩,這多少有些不表裡不一,或許說得難聽些叫虛偽,不算個才子該有的作風,而且他們的才華也不能讓她折服。所以雖然是大才子,但她一個小女子卻看不上。所以才會設這麼一個四層考核,不過是想篩選心目中的才子而已。
聽柳鳳鳳這麼一說,她不由得一嘆,是呀,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有才華的人呢,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遇到一個呢?難道真的就嫁於柳小城為妻?看來命也不過如此。她忽然有點意興闌珊,柳小城是她姨的親生兒子,也就是柳傢的二兒子,也是她的表哥,同時是四大才子中的一個,比她大一歲,今年已經十八快十九瞭,前年他未娶妻先納妾,她知道這個正妻之位是她姨為她留的,也是她母親想她嫁過去親上加親的位置。她一直拖到現在已經累瞭,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再沒出現的話,她自己就頂不住壓力瞭,她急,她知道柳小城生活作風和另外三個大才子中的田一名、宋直光他們兩個都一樣,生性風流,夜不歸宿是常事,雖然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很正常,她也不覺得三妻四妾有什麼問題,可一個男人總是逛青樓就很有問題。
柳鳳鳳知道自己的三表姐鐘情於有才華的人,卻不知道溫文清內心有那麼多想法,她隻想貶低外面那個不知名的男子然後抬高自己的二哥,盡量的撮合她敬佩的三表姐和她親哥哥兩個。於是她接著上一句說道,“再說瞭,即使他能對出那些對子又如何?他也未必能有高深的詩詞造詣,更沒琴棋書畫之功底,又如何?還不是偏側有餘整體不足?”
“你又怎知對方沒有?妹妹不得妄下評論。”
柳柔柔這時候出聲道,她也到瞭出嫁的年齡瞭,她沒妹妹那麼活潑不加多想,自然能體會到三表姐的那份心態,而且她也感同身受,她都不知道自己將來又是如何呢!
“要不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再回來給各位姐姐匯報,怎麼樣?”
這時候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女子出聲道。
隻見此女子神態間和溫文清有幾分相似,但此女子卻也就是十五左右而已,已經出落得水靈玉潤瞭,高度和柳傢孿生姐妹差不多。尖尖下巴大大的眼睛,靈動的眼睛總會讓人覺得她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
她便是溫傢最小的女兒溫文碧,她也一直敬佩她的三姐。因為她三姐不但才華不差男子,理財更是好手,一直為母親分擔瞭不少壓力,所以她最想姐姐開心,對母親有意沒意把姐姐嫁到柳傢一事,她本著姐姐喜歡便支持,不喜歡便反對,奈何她姐姐不反對也不表態,所以她不好在這方面上多說,現在見姐姐一副搖擺不定的樣子便自告奮勇要下四樓看情況去。
而就在這時候,外面走進一個眉清目秀的青衣婢女,溫文碧一喜,忙問道,“小環,四樓下面怎麼樣瞭?”
其他三女也都是期待的望著小環,那小環一想起聶北那副狼吞虎咽餓死鬼的吃法直把周圍那些風度翩翩的才子們涼在一邊幹傻眼時,便忍不住撲哧一笑,發現自己失態忙收住笑,告罪一聲,見小姐沒在意便把聶北上到四樓時所作所為大概給四位小姐說一遍。
從四女聽小環陳述時的表情可以大概看出她們的性格:溫文清一面平靜,隻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露著她的好奇,似乎很想看看這麼一個毫無顧忌的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莞爾一笑;溫文碧吃吃而笑,卻是一臉好奇;而柳柔柔就莞爾一笑;而柳鳳鳳卻是撇瞭撇嘴,灑道,“沒修養,大傢都不吃就他一個吃,還吃那麼多,撐死他個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