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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致命毒藥

  華山派派自開派以來,各代都曾諄諄告誡門下弟子,除非是生死關頭,否則不得使用這門千回落雁劍,原因就是為瞭這門劍法太過凌厲險奇,一旦出手,必有死傷,也正因為如此,這門劍法向不輕傳,就連肖金奇也不會,隻知道皮毛而已。如今楊文遠居然使出這門劍法,不禁令肖金奇吃瞭一驚。

  肖金奇沒想到楊文遠居然會使這門劍法,又羨又妒,又怒又恨,心道:“我幾次向師兄要求傳我這門劍法,想借劍譜一觀,師兄總是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不傳,沒想到卻傳給瞭他的弟子,當真是欺人太甚。”

  越想越怒,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華山派,當面向‘華山絕劍’莫榮臻質問。

  肖金奇雖然沒學過這門千回落雁劍,但也知道這門劍法以螺旋為形,愈轉愈險,愈險愈狠,乃是參照南雁回峰,一圈比一圈高,一轉比一轉緊的山路繞旋而創。派中所謂‘松泉雲石,雁落天都’之語便是形容華山派之高,秋雁南飛之際,旋騰繞峰而上,到得最高處的天都峰,已經無力再上,遂有雁落之語傳世。也正是說這門劍法轉到瞭極處,便將如雁群力盡,頹然而崩,也就是最後的殺招,‘雁落天都’。

  曾長崎被困在楊文遠的劍圈之中,隻覺壓力奇大,而且不住增長,眼中所見全是晶光跳躍,星華閃芒的劍影刃雨,一圈又是一圈,一纏又是一纏,劍刃顫動發出冷風颯颯,身子就彷彿被人用一條條銀索密密麻麻的綁起來一樣。楊文遠的劍每轉一圈,曾長崎承受的壓力便重瞭一些,鼻息也短瞭一點,呼吸急促,體內已有氣力掏空之感,自知再不想辦法突出楊文遠的劍法禁制,不待他使最厲害的‘雁落天都’來對付自己,自己就會先被活活累死瞭。

  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藏身樑上觀看華山派兩大弟子鬥劍,強弱之勢,已經很明顯瞭。知道憑曾長崎的劍法技藝,要突破千回落雁劍的螺旋劍網是不大可能瞭。心中不但沒有高興之意,反而有憂心之色。

  楊紫瓊悄悄在王笑笑耳邊低聲道:“師兄,你看怎麼樣?幫不幫?”

  王笑笑眉頭微緊道:“再過十招,這姓曾的必敗,恐怕還會死得極慘。隻是…這門千回落雁劍耗力甚鉅,縱使他能殺瞭這姓曾的,也必是元氣大損,之後恐怕擋不住那‘雲中鶴’肖金奇三招。”

  楊紫瓊道:“是啊!師兄,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師兄,你救救他們好嗎?”

  王笑笑見楊紫瓊向自己央求,楚楚可憐,他早先見楊文遠,長青林兩人情深意濃,誓同生死,早有援手之心,師妹既然開口,索性就做個順水人情,點頭道:“我不會讓他們倆人被殺就是。”

  楊紫瓊見王笑笑如此說,當即面露笑容,舒瞭一口氣,在王笑笑臉上快速的親瞭一口,知道以王笑笑劍法之高,功力之深,即使在場的華山派弟子一齊擁上,也不會是名震天下的歌魔笑花郎對手。

  這時,楊文遠的千回落雁劍已將近使到極致,隨時均可下殺手,隻要腕上用力,劍刃一壓便成。曾長崎則是滿面大汗,臉上盡是驚恐駭懼的神色,汗透重衫,幾乎已經完全看不清楚楊文遠的劍法走勢,臉上、肩上、腿上、腰上,以及胸前都被楊文遠的劍鋒劃過,鮮血點點飛灑,濺瞭開來。地上血跡斑斑,甚是可怖。

  肖金奇見親傳弟子危急,已是千鈞一發的當兒,再不救,曾長崎這條命就算是送在楊文遠手中瞭。心中大怒,正想提劍而上,拯救自己的徒兒。突然腦中一個意念閃過,暗忖道:“不對,我若出招救長崎,這麼一來就無法看清這姓楊的小畜牲劍招變化,待會兒他再用這門劍法對付我,我不清楚他劍招變化,豈非大為吃虧?”

  想念道:“也罷,反正我的弟子不少,死一個也沒什麼大不瞭?何況長崎這小子心機深沉,連我有時也要防他一防,不如趁此機會讓楊文遠殺瞭他,我再趁這小子力盡之際將他擒下,逼問千回落雁劍的劍法,就算他骨頭硬不肯說,還有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可以享受享受,嘿嘿,回山之後,我立瞭這趟大功,師兄還敢不傳我這千回落雁劍嗎?嘿嘿,妙極,妙極,這曾長崎不可救,不可救。”

  王笑笑初時見肖金奇滿面怒容,伸手及肩,就要抽劍出招,突襲楊文遠。臉上一冷,寒氣凝容,隻要肖金奇敢妄動,王笑笑就會毫不客氣地讓他嘗嘗歌魔笑花郎的手段。他的一雙眼睛就彷彿是黑夜中的兩盞明燈,棲枝樹上的貓頭鷹,緊緊地盯著肖金奇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肖金奇手掌才碰觸到劍柄,臉上怒容已如緊弓緩弦,漸漸地放松開來,表情雖然仍是一付忿怒的模樣,但看在王笑笑眼中卻發覺瞭肖金奇臉上的忿怒是裝出來的,並非打從心底的發怒,雙目閃爍,依稀露出絲絲詭譎難明的笑意,狡獪之意,表露無遺。不禁心裡一陣嫌惡之感竄起,彷彿看見瞭長蟲蜥蝪一類濕冷黏滑的東西,渾身不舒服。

  就在這時,楊文遠的劍招已經轉到極致,手中三尺青鋒在瞬間化成一個閃動的大青球,森森寒氣逼得曾長崎毛發俱落,將曾長崎緊緊困在劍網之中。隻見曾長崎眼中現出哀求恐懼的神色,毛發和著汗水,血水黏在臉上,身上早已是鮮血淋漓,體無完膚,口中發出荷荷之聲,幾次開口欲言,卻是強行忍住,眼中盡是害怕,那麼的無助,心如死灰。

  楊文遠一接觸到曾長崎的哀求眼光,心中不禁一軟,想道:“他雖然向來與我不合,但從來沒有害過我,我…我該殺瞭他嗎?”

  再瞧曾長崎渾身血汗濕遍瞭衣服,狼狽之極,人被困在千回落雁劍的劍圈之中,彷彿喝醉瞭酒,東倒西跌,隻一眨眼的時間,身上又多瞭三道血槽。心下猶豫,實在委決不下。自來行劍之道,便在於‘心無窒礙,鏡心通明’這八字訣,如此使劍方能行雲流水,空靈瀟灑,也才能做到‘意所當行而行,意所當止而止’的劍術絕詣,快慢隨心,自在如意。如今楊文遠這一遲疑,正是犯瞭劍道大忌,心滯於物,意難通達,劍法中自然露出瞭空隙,現出瞭破綻。

  楊文遠劍法露出破綻,王笑笑在樑上看得雪亮,心中大罵道:“混蛋,對敵之時居然用心不專,當真混帳透頂,你道你有兩條命嗎?”

  心中雖急,但也不好出手,畢竟楊文遠已佔瞭上風,再要暗中幫他,實在說不過去。楊文遠劍法略滯,曾長崎身處千回落雁劍的劍海之中,感受最深,一覺壓力變輕,立刻大叫一聲:“師父救我。”

  手中劍自然而然的對準楊文遠的破綻猛刺,劍上貫註瞭畢生內力,頓時劍光閃爍,銀練披展如霞,洪流驟吐般向兩側怒湧翻出。這一劍他為求生存,運勁之凝不可謂不猛,劍勢之出不可謂不盡,劍刃破海分波,居然逼開瞭楊文遠的千回落雁劍,當胸向楊文遠連人帶劍猛撞過來,去勢之盡,正是不成功便成仁,死中求生的最後一擊。

  楊文遠這一念之仁,局勢頓時逆轉,反而變成瞭他身陷絕境,曾長崎一劍中宮直刺,眼看就要洞穿他的胸膛。楊文遠萬念俱灰,心道:“完瞭,一切都完瞭。”

  闔上雙眼,就待閉目等死。突然‘噹’的一聲,曾長崎長劍落地,激起數星火花,雙目魚眼般暴突,滿是血絲,口吐白沫,整個人在地上打滾,雙手不住狠抓自己的胸膛,鮮血由他的指縫中湧出,胸口上滿是抓痕,口中發出荷荷之聲,披頭散發,渾身是血,染的土地廟的黃泥地上都變成瞭詭異的腥紅,於月華照射下閃閃有光,異常恐怖,似是邪靈附體般,發狂瘋瞭似的到處掙紮亂抓,面容猙獰扭曲,如地獄中的惡鬼,九幽下的怨魂,看得一眾華山派弟子駭然,不自禁的向後連退瞭數步,心中寒氣直冒。

  楊文遠駭然睜眼,一張眼就看到曾長崎狀似瘋狂地掙紮向他抱來,跌跌撞撞,啞聲嘶吼道:“救…救……救我,救…救…”

  楊文遠悚然急退,暴喝道:“出去。”

  雙掌合什翻出,掌力如兩扇門般向左右拂出,撞在曾長崎胸口。曾長崎悶哼一聲,血灑長空,被楊文遠掌力劈飛,背對著肖金奇向他當頭壓下。肖金奇沒想到曾長崎居然會弄到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狀若瘋狂的境地,曾長崎飛來,本想伸手去接。突然想道:“不對,其中有詐。”

  雙手急縮,連忙側身躲過,喝道:“滾開。”

  右足踢出,正中曾長崎的臀部,將他踢飛數尺,‘砰’的一聲,在地上滾瞭幾滾,沾瞭滿身泥濘,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死活不知。長青林則驚呼一聲,緊捉著楊文遠的手臂焦急的問道:“夫君,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怎麼樣?”

  楊文遠搖搖頭道:“沒有,我很好。”

  看著曾長崎方才還是生龍活虎的一個大人,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躺在地上不動瞭,心中不禁油然昇起瞭兔死狐悲之感。對剛才自己一招‘開門見山’將曾長崎震出老遠不禁感到內疚,心中後悔想道:“他剛剛明明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瞭,我卻還是出手將他劈退,不免…”

  驀地腦中靈光一閃,暗忖道:“奇怪,曾師兄怎麼會突然好像中毒一樣,口吐白沫,莫非…”

  倏然回頭,雙目凝視著長青林問道:“你使瞭金蠶粉?”

  長青林呆瞭一呆,默默的點瞭點頭。楊文遠臉色一沉,就要發作。他自九歲就被叔父送往華山派學藝,拜在華山派派掌門‘華山絕劍’莫榮臻的門下,是華山派派中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後起之秀,從小就受莫榮臻教導薰陶,為人要光明正大,不可偷偷摸摸,暗箭傷人。因此今日一戰,雖然形勢強於人,若不用非常手段,楊,桂兩人實在難以突圍,但曾長崎一來沒使陰謀詭計,二來他是正正當當向自己挑戰,依楊文遠的想法,當然就該與他公公正正的決一雌雄,豈可暗中施毒傷人?當下臉色難看之極。

  長青林見楊文遠臉色鐵青,不發一語,心中害怕,緊緊地捉著楊文遠的手不放,眼中滿是淚光。楊文遠心中百感交集,他一向自命俠義,正大光明,雖然以臥底的手法潛入苗疆,盜取毒門三大奇毒‘五行散’的解藥,但背後實在有殺父滅派的深仇大恨在,沒想到到頭來,同門要追殺他,毒門也派人要追回五行散的解藥,雖然如此,他自認行事有充足理由,不失風骨,還算是個漢子,但長青林以毒傷人,在他心中卻是耿耿於懷,視之為奇恥大辱,當下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給他解藥。”

  長青林一呆,心知楊文遠如此說話,那是不容她違逆瞭,沉默瞭一會兒,由懷中掏出一隻包好的藥包擲向肖金奇道叫道:“這是金蠶粉的解藥,和水給他服下。”

  肖金奇江湖中打滾多年,事事可疑事事疑,多年的經驗已經將他訓練成一隻老狐貍,見楊文遠一句話就讓長青林取出金蠶粉的解藥,不禁心中大疑,忖道:“金蠶粉的解藥珍貴無比,價值千金,何況雙方為敵,豈有如此輕易就將解藥予人的道理?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心中懷疑,自然對長青林丟過來解藥不敢大意,深恐長青林借物傳毒,那時就不妙瞭。當下退瞭一步,肖金奇大喝一聲,寒光一閃,驀地精芒流動,劍影縱橫。肖金奇瞬間出劍,一式‘雲迷霧影’長劍甩出,劍刃上純用陰力,劍身霎時間柔若楊柳,向前遞出,劍尖發出一股吸力,將那丟來的藥包整個以內力黏在劍鋒上,劍法老練沉凝,隱含後招,顯然對長青林這藥包深具戒心,不敢貿然用手去接。楊文遠見肖金奇這一劍穩狠凝實,劍意不絕,雖處敵對,仍不自覺的喝采道:“好劍法。”

  肖金奇冷哼一聲道:“這還用你說?”

  瞧瞭瞧黏在劍尖上的藥包,再瞧瞭瞧躺在地上,滿身泥濘,生死不知的曾長崎,尋思想道:“這藥包中的藥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我若貿然將之毀去,不免暴殄天物,看在本派弟子眼中也必說我見死不救,藏有私心。此藥若是假,反正長崎顯然身中劇毒,離死不遠,這裡十數位本門弟子都是人證,隻會說是楊文遠夫婦殺瞭長崎,絕不會算到我頭上,我反而領有大功,何樂而不為?”

  就想伸手去拿劍上藥包。忽然心生一念,想道:“不對,她若在藥包上塗毒,我這一伸手去拿豈不是中瞭她的詭計?還是先叫個弟子來做比較妥當。”

  心下惴惴,轉頭向身後弟子道:“長生,你來把這藥包拿去給長崎和水服用。”

  那叫長生的弟子臉色劇變,顯然甚是害怕,手腳不住觳觫發抖,遲遲不敢出來。肖金奇見此怒道:“叫你出來你怕什麼?有師叔在,沒人傷的瞭你。”

  那叫長生的弟子雖極力鎮定,但不知怎地越是想鎮定,越是抖得厲害,語音發顫地道:“師…師叔,那…那…有……有…”

  他因害怕,講話居然結巴起來,半天說不到一句。肖金奇怒道:“我叫你做,你做是不做?”

  那弟子隻是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

  肖金奇見他嚇成這樣子,氣得厲喝道:“你再不出來,我就當場把你宰瞭。”

  他話才說完,突然‘唉呦’一聲,那弟子突然踉蹌而出,瞧那前沖之勢,顯然是被人暗中推瞭一把,這才越眾而出,並非自願。王笑笑和楊紫瓊兩人在樑上瞧得一清二楚,看得直搖頭,心中均想:“這群華山派弟子個個貪生怕死,師奸徒詐,當真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蛋。”

  肖金奇向眾弟子罵瞭一聲:“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混蛋,一點用處都沒有,真是一堆飯桶。”

  眾弟子嘴裡不敢頂撞,心中卻道:“你還不是一樣,隻會耍師長威風,自己也不敢去拿那藥包。”

  肖金奇長劍遞向那弟子面前,‘諾’的一聲道:“拿去。和水讓長崎服下。”

  劍尖冷氣逼來,那弟子不禁打瞭個寒噤,微退瞭一步,還待說些什麼,但一瞧見肖金奇那嚴厲之極的眼神,彷彿就要殺人般,那還敢出言求饒?一咬牙,硬著頭皮,伸手顫抖著去拿那黏在劍上的藥包。楊文遠太息瞭一聲,忍不住道:“王師弟,你放心,那藥包上沒有毒的。”

  王長生隻能苦笑,手指已經碰到瞭藥包,心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這次就算是豁出去瞭,大不瞭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心裡雖然這麼想,手臂卻不聽使喚,依然發抖。肖金奇又罵道:“膽小鬼,沒用的東西,懦夫,華山派派有你這樣的弟子,真是可恥,丟臉丟到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