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走後,蘇陪盛安排瞭事情完瞭,回到雍正的禦書房。
“皇上,此番征西將軍回來可有什麼異樣沒有?”
“朕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蘇陪盛,難道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哦,老奴倒是沒有發現什麼,隻是這重權在握,老奴是擔心他會心飄身輕,重賞之下忘乎所以。”
蘇陪盛多年陪伴雍正帝,對雍正的心思甚為瞭解。
“無妨,蘇陪盛,你跟瞭朕多年,朕問你,現在行政權在握的,有哪些人?”
“皇上說的是兵權吧?兵權最重的在我大清朝中非年將軍莫屬。”
“沒錯,年羹堯手握近百萬大軍,官至兵馬大元帥,兵權已經極致瞭。”
“第二個,隻怕是隆科多大人瞭吧?”
“隆科多手握五十萬精兵,步兵統領鎮守皇城,是對朕威脅最大的一個。”
雍正點瞭點頭,細細說道,他眼裡精光閃過,有一種令人不寒而傈的威嚴。
“這第三,得屬鎮遠將軍嶽鐘琪,他是+歷史上最著名的大元帥、南宋著名的民族英雄嶽飛的21世孫,他們傢在清朝三代都是名將。
他的祖父嶽鎮邦,曾任左都督、紹興總兵。
嶽鐘琪的父親嶽升龍是嶽鎮邦的長子,曾以軍功任遊擊參將,康熙三十五年晉升為四川提督,後轉任山東總兵。
曾以少勝多,以一萬五千名步兵大破十萬叛軍,可謂千年難遇之良將不為過。
如今更是手握三十萬重兵鎮守山南,是我心腹重地。“蘇陪盛話剛說完,雍正擺瞭擺手,“在前半年,要說第三的實力,非嶽將軍莫屬,無論是功績、戰績還是兵將的對比,戰場經驗,都是嶽將軍略勝一籌,但現在如今劉楊的橫空出世,已經改變瞭這一格局。”
“皇上的意思是?劉楊將軍的實力竟然在短短半年不到時間裡超越瞭嶽將軍?”
“沒錯,我之所以說劉楊能超越嶽鐘琪,主要的原因就是劉楊手裡的重要武器,火藥。”
“對,火藥的威力,老奴也是有所耳聞,聽聞這次吐蕃大捷便是火藥的功勞。”
雍正點瞭點頭,“這火藥是個好東西啊,真是虧瞭劉楊,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配方,竟然有此神物,隻要他手裡死死掌握住火藥的配方,他甚至不僅是第三實力,他的實力簡直指第一的年羹堯將軍。”
“這麼神奇?”
“沒錯,假以時日,劉楊必將會超越年羹堯的實力,這是勿用質疑的。”
當下雍正給蘇陪盛緩緩地分析著大清各武將的實力對比,證明瞭雍正心裡有一稈稱,心裡亮堂著,並沒有因為安逸而蒙瞭雙眼。
“皇上,這劉楊將軍也可以說是皇上一手栽培,皇上不擔心又出來一個年羹堯麼?”
“劉楊何許人,蘇陪盛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來幫助朕的,朕不扶持他,放眼整個大清,朕還能相信誰?”
“伐南將軍費揚古,一傢三代忠於我朝,名將之後,比不上劉楊將軍?還有平北將軍鄂爾泰,以剿撫並施,解決西南各省的改土歸流,是”大一統“思想在軍事領域的實施。”
“伐南將軍費揚古,遼東將軍張元吉,平北將軍鄂爾泰各握三十萬大軍,除瞭鄂爾泰,其他將軍都鎮守邊關,各守一域,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臣,但是……”
雍正沉思瞭一下,繼續說道,“鎮遠將軍嶽鐘祺,與年羹堯交情菲淺,蘇陪盛,你可知道現在對朕的皇權威脅最多的是誰?”
“是十四王爺?”
“老十四,我遲早還要回過頭來再對付他,但現在對皇權威脅最甚的卻不是他,也不是其他王爺。
是年羹堯。““為何會有此說?”
“現在我大清的兵權格局,就像一壇清水,平靜毫無疑問,最大的兵權集團年羹堯,大勢已成,已經達到瞭兵權的顛峰,再往上,隻能是王權瞭。封王拜相,才能滿足他瞭。”
“皇上說得極是,確實有這樣的苗頭,一切還需要防患於未然才好。”
“年羹堯之下,還有隆科多,隆科多不乏曹孟德的野心啊,不知道蘇陪盛你有沒有看出來。可惜他沒有曹孟德的謀略,不然,朕這個皇帝早就是他的瞭。”
“啊!”
雍正說得雲淡風輕,卻把蘇陪盛嚇得渾身打顫。
皇權的鬥爭,從來就是最血腥的爭鬥,雍正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隆科多的野心,連他一個太監總館都能感受到,從他總是假意保衛皇城,帶刀出入皇宮這一點就能昭示他瞭野心。
“隆科多就像是一匹狼,朕的皇權就是一塊肥肉,他盯著這塊肥肉,想吃,但他吃不瞭,因為外面有隻虎,他要是吃瞭這塊肉,便給瞭那隻虎吃掉他的理由。”
雍正不急不緩,蘇陪盛恍然大悟。
“那隻老虎就是年羹堯?”
“沒錯,這就是帝王術,多年來,先皇康熙與我特意培養瞭這樣的格局,使他們互相牽制,但現在這樣的平衡必須要打破瞭,否則遲早會成為別人的口中食,這個時候,就是我大清從自己是塊肥肉重新變回一隻猛虎的過程。”
“這跟劉楊將軍有什麼關系呢?”
“朕這樣說,你明白吧,劉楊就是這隻猛虎的爪子。”
“為什麼不能是別人呢?比如機警的李衛。”
“李衛另有用處,雲貴總督但鄂爾泰更多依靠政治手腕,軍事手段隻是相輔,因此不予選入。
鎮遠將軍與年羹堯同出一氣,不行。
遼東將軍,伐南將軍,無一不是想要劉楊手裡的火藥配方,但如今劉楊從吐蕃千裡回到皇城,這一路就是這三傢的博弈過程。
如今劉楊安然回到瞭皇城,由此便能看出來,這三傢博弈,劉楊勝,事實已經證明瞭遼東將軍,伐南將軍不如征西將軍。““那麼皇上準備如何操作這盤棋呢?”
“棋已經佈瞭許久,是時候收網瞭。”
“皇上覺得劉楊將軍能在這時候收網?現如今年羹堯勢大,隆科多勢在必得,如何能收?老奴甚為擔心。”
雍正與蘇陪盛,這對多年的主仆,早已經心靈相知,雍正的許多事情,可以說無一人知曉,但唯一事事不瞞蘇陪盛,或許在他的心裡,早已經不把蘇陪盛看作是下人瞭,也許是兄弟,也許是別的。
“現如今,有吐谷津的戰事羈絆,年羹堯這隻猛虎暫時無瑕顧及皇城的變化,這時候劉楊回來瞭。
蘇陪盛,劉楊可比你要懂朕啊。““他回來,不是接受封賞才回來的嗎?”
蘇陪盛聽不明白。
“絕沒有那麼簡單,哪怕是與年羹堯的一月之約,朕相信,也是劉楊故意撒出的網罷瞭,年羹堯卻在不知覺中已經著瞭劉楊的道。”
“皇上的意思是?劉楊故意用一月之約把年羹堯將軍留在瞭吐谷津戰事一線,自己卻趕回來處理隆科多這隻野狼?”
“聰明。”
“可是,他隻身一人回到皇城,如何能與隆科多的五十萬精稅步兵較量?”
“一切,等到明日早朝便知分曉!”
雍正意味深長地說道,他看向瞭窗外,目之所及,滿滿的白茫茫,入冬瞭,雪花漂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