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十弟做事一向沉穩信得過,他的情報也從末出現過紕漏。
說話的大王子烏密。
烏密是烏思的指定太子,下一任的贊普,為人沉穩老練。平時也擅拿主意,關鍵時刻連烏思都會聽他的建議,正可謂是吐蕃最得意的一位王子,在民眾中也是比較有威望的。
烏密厲害在不但足智多謀,而且能征善戰,馬上功夫瞭得,一把長彎刀鬼神莫測,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全面人才。
他方入中年,三十出頭,胡茬初長,一臉的精幹成熟,若是要和劉楊比起來,帥氣不足,卻顯得成熟有加。
此刻他一說話,烏思以及其他九位王子便不再說話瞭,都聽他慢慢地分析。
烏密已經隱隱成為瞭烏思傢庭的骨幹。
其他九位王子,個個都非善類。
老二烏麗,一支鐵筆掃三軍,無人不服。
老三烏虎,一把重錘耍得依舊虎虎生風,力大無窮。
老四烏沙,一支判官筆,指點山河輕笑言,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瞭得人物。……
老十烏達,手上功夫也不一般,少年曾師隨中土獨門暗器唐傢的一位長老,練就一身暗器功夫,因為在中土呆瞭十五年,所以平時專門情報收集,主要搜集的便是大清的情報。
他的勢力雖然沒有常青的情報組織一樣出名,但是卻各有千秋,擅長的領域不同,烏達的勢力主要遍佈在平民階層,而常青的勢力卻漸漸地滲透到瞭一些官紳大傢之中,情報更加準確和精細。
人說龍有十子,各有神通,烏思有十名出眾的兒子,所以他飄飄然地也想做一名真龍,打起瞭大清的主意。
可烏思卻不是真龍,生性懦弱,又毫無主見,真正讓烏傢十子凝聚到一起的,是烏思還有一名出眾的女兒。
烏思唯一的女兒叫烏蘭貝爾。
她從小不愛女紅隻愛戎裝。一身馬上功夫非比尋人。最厲害的是她的一手弓箭術,能在馬背上百步穿楊,絲毫不弱於她的哥哥們。
真正把烏傢團結到一起的,卻是這位集萬千嬌寵於一身的公主烏蘭貝爾。
她個性豪爽,絲毫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嬌柔作做,反而處處識大體,得民心,上尊贊普,下結百姓,甚得吐蕃百姓的喜歡。
正因為有瞭能力出眾的烏傢十子,和著同樣出眾的寶貝千金,所以烏思的心慢慢地驛動起來,這才有瞭和吐谷津一拍即合的決定。
可是情報顯示卻越來越讓烏思感到心焦。
“你們看啊,這才多長時間啊,就算從上京城直接調撥三十萬大軍前來吐蕃,半個月的時間都是要的吧。
可你們看看,那叫做劉楊的主帥,從上京城一出去,振臂一呼,就招來瞭三十萬大軍,而且這裡面還包含瞭五萬精步兵,五萬精騎兵。
更為嚴重的是,天下的勇士竟然也紛紛投靠到瞭征西軍中,有智勇雙全的,有謀略過人的,有勇冠三軍的。
我甚至都擔心,有時候都擔心……是不是……是不是……““父王不必擔心。”
烏密看到烏思馬上就要說出一些打落大傢情緒的話,他趕緊一步向前把他父王烏思的話題接瞭過去,“此次征西軍雖來勢兇猛,但孩兒看來,同樣不足為慮。”
“哦?”
烏思聽到烏密這樣的一說,頓時來瞭興趣,“孩兒你且說來聽聽,孩兒啊,你一向心思縝密,這次父王也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幾位王子本來也是神情低落,大傢都有些懷疑當初叛出大清的決定是不是太過於草率瞭些,假如這樣的情緒再繼續的話,這一場仗根本就不用再打瞭,一個打心底裡的害怕對方的對手,在競爭中必敗。
所以烏密敏銳的捕捉到瞭這一點,他及時的站瞭出來。給瞭這個傢族一個剛好在點上的鼓勵。
“孩兒以為,雖然征西軍已然聚集瞭三十萬大軍之眾,而我吐蕃軍長年的累積也隻有三十萬軍伍,但此次我吐蕃軍對征西軍要必勝。”
“哦,孩兒快快說來。”
“一、征西軍長途而來,勞心勞力,而我軍以逸待勞,占瞭先機。
二、我軍已經秘密操練多時,而征西軍無論從統帥還是到士兵,都是新人,這便為征西軍埋下瞭必敗的伏筆,大傢都知道戰場瞬息萬變,光是紙上談兵是不夠的。
三、吐蕃是我烏傢經營多年的地盤,各處地形都非常熟悉,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是這個道理。
有這三點,孩兒以為此次征西軍來襲,實屬必敗。“烏密的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包思終於眉開顏笑起來,連著堂下他的九個兄弟和一個妹妹,還有十多員異姓大將參謀,統統都笑逐顏開,不停地點頭贊同。
一番籠罩在吐蕃軍頭上的陰雲終於散去。
“父王,可可所言甚是,小妹願領一萬軍馬甘作先鋒,打他征西軍一個下馬威!”
烏蘭貝爾一身軍裝,顯得英姿颯爽,朝氣勃發。
“小妹萬萬不可,先鋒之事,斷斷得由我來。父王,我才是先鋒之最佳人選。”
“父王,我來做先鋒。”
“父王,我才是先鋒的最佳人選,二哥三哥屬下兵多將廣,責任重大,正好保護中軍。”
一眾王子紛紛搶作先鋒,欲要破敵於前。
也有一些外姓門將,請求做為先鋒出戰,欲立下首功。
“烏密,你意何如?”
“兒臣以為,征西軍新至,更攜破匪之新勝,軍威正盛。宜守不宜攻。”
“但哥哥此前不是有說,我軍精猛,征西軍新軍尚無章紀,如此我軍正好攻殺過去,方能直取中原啊!”
烏蘭貝爾一身是膽,她可不願意隻守不攻。
“妹妹有所不知,那征西軍遠征,物資發送消耗巨大,倘若時間長瞭,我料定朝庭定會大怒,如此一來,征西軍不攻自破,中原指日可待,而我軍正好養精蓄銳,等待征西軍懈怠之時,一舉拿下劍南,直指中土。”
烏密也是一位良將,孰不知,他的死守計劃正好擊中瞭劉楊的軟肋,因為劉楊與年羹堯有著一月之約,這個約定一般人不會知道,烏密當然也不會知道,可是大道三千,同歸一途,本來正確的決定,自然暗合天理。
這就給劉楊增加瞭十分瞭難度,一個月之後,征西軍就會正式開始進攻吐蕃軍,倘若吐蕃死守不攻,那一月時間,隻怕劉楊便無法實現這個承諾。
“好,難得諸位英勇,那征西軍來襲,必先經西蘭城,如今的西蘭城守將兵力不過區區五萬,不足以抵擋大征西軍大軍,烏麗烏虎烏沙,你們各領二萬兵馬,前去援助邊防,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戰,知道瞭嗎?”
“是!”
三人悶悶不樂地接過瞭兵符,立刻向帳外走去。
“三位哥哥等等,父王,我也要去,西蘭城是中土入我吐蕃的必經之城,隻要此城能守住,征西軍的三十萬大軍便形同虛設,所以我以為要加重防守,請給我二萬精兵,我也參加防守。”
“這……”
烏思很喜歡這個女兒,特別是她長大以後,不但生得落落大方,而且識大體,聰明敏惠,說實話他是不願意派她到前線去冒風險,可是又不願意折瞭她的沖勁,所以為難起來。
“父王,兒臣以為,隻要弟弟妹妹能立下軍令狀,死不出戰,那麼,便是多多譽善。”
“我願意,來人,筆墨。”
烏蘭貝爾滿臉歡喜,立刻便寫瞭一張軍令狀,交到瞭烏思的手裡,上書帶兵兩萬,拒守西蘭城,隻守不攻,倘若西蘭有失,願接軍罰雲雲。
然後她也領瞭一塊兵符,點兵去瞭。
等先鋒隊走後,烏思眾人又繼續商量瞭進一步的計劃,如何提供前鋒供給,如何進行下一步戰略督署。
在另一邊,劉楊的軍營裡,一眾謀臣正圍在中軍的營帳內,不停地商討著戰略,旁邊是被推演瞭無數次的沙盤。
“據探子回報,西蘭城已經關閉瞭城門,禁止中土商人進入,看來想要裡內策應打開城門已經不可能瞭,若是強攻,隻怕對我軍不利,而且這西蘭城,城池高大,易守難攻,又是進入吐蕃的必經之道,你們看,可有妙法。”
劉楊指著桌面上那張巨大手工繪制的地圖,那是前半個月斥候前去吐蕃實地繪畫的地圖,比朝庭之前定制的地圖還要精確細致。
地圖顯示,要進入吐蕃,除非越過天險兩座高大的山脈,不然就非得從西蘭城進入到不可瞭。
而那兩座高大的山脈,卻不是那麼好越的,就算是派部分敢死隊前去攀登,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上一下之間,早已經費去瞭許多時日,根本難以實行。
“將軍,從城內已經進入的探子發回的消息,這幾日西蘭城突然增加瞭五六萬軍隊,加上原來駐守的軍隊,隻怕不下於十萬的兵馬,倘若我軍要強攻,隻怕損耗巨大,後面的戰鬥將無法進行瞭。”
說話的是常青,她的斥候早已經混入瞭吐蕃各城市裡瞭,雖然做不瞭什麼重大的事情,比如私開城門啊,燒毀糧倉等等,但打探軍情卻是一流的斥候兵,所以常青這才把住瞭吐蕃軍的大致脈絡。
同樣吐蕃軍也是對征西軍的大致情況有所瞭解的,但若想知道每一個細節佈置,卻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重兵把守西蘭城是必然的,想要知道他們的具體部署,何不親自走一趟呢。這樣吧,常青,明日你與我,親自去查探一番。”
劉楊當即決定自己去查看一番地形,當然一眾將軍都要反對,這一將之主近距離地靠近敵方,是件冒險的事情。
但是劉楊主意打定,第二天就帶上瞭常青,兩人單騎飛快地奔向瞭西蘭城。
“劉楊哥,你不怕碰到吐蕃軍的探子麼?你我這樣單獨奔行,可是危險得緊啊。”
常青有些緊張地在馬上說道。
“不怕,有我在,倘若真有不怕死的敢來,這一桿霸王槍,定叫他吃盡苦頭。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