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南的一個校場。
校場上立著一面大旗,上書“年”中軍營帳,一個中年將軍正端坐在中央的寶座上。
他身穿金黃色的犀牛皮鎧甲,手執金黃色寶劍,頂戴上一縷艷紅的毛茸茸的花領。
這是劉楊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年羹堯,這位大清的悲劇人物,曾經手握重權,卻一朝不保。
此時的他,正是最風光的時候。
所以劉楊看到他一身金黃,顯得異常地尊貴,而且精神飽滿,雙目有神,雖有四十出頭,已經是老將瞭,但神采亦亦,孔武有力。
頭上的頂戴剛好把的眉毛遮住瞭,但一撇一字胡卻異常地醒目,年羹堯喜歡摸自己的胡子,而且他不管多忙,每天都會自己修理一番。
年羹堯坐在首座上,左側坐著的是他的幕僚們,有武將有文官,武的高壯霸氣,文的洞察秋毫,都是戰場上精英中的精英。
劉楊與華妃、甄嬛等人分坐在右側。
在年羹堯的面前,年世蘭可不敢再放肆,雖說她這位哥哥的起傢主要還是歸功於她大部分的功勞,但這些年,年羹堯早已經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成就瞭一番霸業,實力不容置疑。
“哥哥最近安好?”
華妃坐定瞭以後便開口問道。
“最近忙於吐谷津的戰亂,吃不好睡不好,還好哥哥多年征戰,這點小苦頭並不算什麼。”
“如此甚好,傢裡幾個小傢夥可都想念著您好。”
年羹堯有幾位外甥,都甚為佩服他的英勇,所以時常掛念他在嘴邊。
年羹堯微微笑道,“隻要傢中安好,哥哥便能少瞭牽掛!”
“傢中知道哥哥在軍中事務繁忙,所以事事理得很順,倒是不值得掛念。”
“傢事平安便好,我們還是談一談公事。”
年羹堯端起旁邊的茶杯,收斂瞭笑容,他當然知道年世蘭為什麼而來,可他不相信她真的會從他的手中拿走他辛苦累積的兵馬。
而且他聽探報說,劉楊在隴右募集的兵馬已經接近瞭二十萬,這才多久的事情。
要是讓他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對也年羹堯便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弄不好,劉楊便會成為兵部一大勢力,這種不受受控的感覺,是年羹堯不希望看到的,所以當朝庭的撥兵聖旨下來的時候,他惱怒地把聖旨拍在桌子上,卻突然聽到瞭年世蘭的名字。
征西副將?年羹堯有些想不明白,雖說年世蘭從小懂事,知書達禮,也略知兵法,長大後更是事事獨檔一面,頗有些女將風范,但若說真的掛帥出征,卻怎麼也輪不到她。
所以他很疑惑地猜測,是劉楊的原因,但具體是因為劉楊的勸說還是其他的原因,他這個兵馬大元帥卻迷茫瞭,如果說劉楊是一位別的將軍,那麼,年羹堯鐵定會以為年世蘭和他之間的關系,但他卻知道,劉楊的身份是宮中太監,原來的神武太監,這主讓他感到瞭一陣陣地無力。
“想必哥哥早已經接到瞭調撥五萬精兵的聖旨,今日我與劉楊將軍前來,但是希望哥哥早日安排調撥,千萬別誤瞭戰機。”
年世蘭淡淡地把事情牽瞭出來。
劉楊坐著一直不說話,他開始也隻是禮貌性地給年羹堯作揖施禮。
“哼,放肆,我們大元帥的兵馬,豈可說調就掉!”
劉楊望向那名發怒的將軍。
他一臉的胡腮,雙目似銅鈴,讓人一下子便認識到此人的兇猛,極有張飛的風范。
華妃剛提出來調撥令,那將軍便第一個大聲反對,可見他的職位並不低。
“阿佈紮,你竟敢對本宮無禮,哥哥,速速把此人拉下去斬瞭!”
華妃何曾被人如此呵斥,當下惱怒,就要斬瞭阿佈紮。
“妹妹何需與阿佈紮這軍中粗人計較。”
“我宣讀皇上旨意,他竟敢呵斥本宮,這是大不敬之罪!”
年羹堯情知妹妹不好惹,但又以下喜悅阿佈紮敢在這個關頭表態,於是他揮揮手,“阿佈紮,雖說你隻是說瞭自己的意見,但與貴妃說話還是需要註意身份。”
“哼!我隻知道大帥兵馬不可分割。”
“好瞭,你自己到刑罰部去領軍杖三十吧。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阿佈紮一甩手往外面走瞭去,樣子十分地不甘,其實這種領軍杖,也無非是做做樣子,會不會真打,那是另一回事,說實話,在這軍中,敢動手打阿佈紮將軍的軍士還沒有。
華妃生氣地不再說話。年羹堯也自顧地喝茶。
劉楊隻好拱手接著說道,“年大帥,這是皇上的意思,當然,剛才那位將軍的話也不無道理,大帥的兵馬軍紀嚴明,上下一心,親如兄弟,這在我大清早已經是出瞭名的。”
劉楊給在場的人都戴瞭一頂高帽,可是年大帥並不買帳,他故意問年世蘭道,“這位是?”
場面一時尷尬起來。
人人都知道那便是劉楊,華妃一時疏忽,沒有介紹,著急著問哥哥安好瞭,卻忘記瞭介紹劉楊的身分。
“呃,這便是征西將軍劉楊!”
華妃一說完,劉楊便朝帳中的各將軍一一拱手,可是回禮的卻很少,都知道他是來要兵的,而且因為劉楊之前的太監身份,所以這些人明顯的有一種排斥劉楊的本能,雖然他的威名連他們自己都感到佩服和不如,但一想到他來要兵,他們就感到陣陣的不舒服。
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也不願意自己手裡的東西分人一些,而且是沒有回報地分出去。
所以對於阿佈紮的頂撞,當時帳中的十多位將軍及文官無不感到陣陣的愉悅,雖知道這確實有悖禮法,但誰在乎呢,反正在年羹堯的帳中,誰還能殺瞭他的人不成。
因為阿佈紮要出去領軍杖的事情,一行人對劉楊就更加的愛理不理。
“久聞年將軍霸氣側漏,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什麼霸氣側漏,我聽不懂,聽聞劉楊公公在宮中貴為神武公公,怎地不好好服侍皇帝,卻到這戰場之中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軍功累積雖然能夠讓人馬上飛黃騰達,封官加爵,可這帶兵打仗的事情,可不是靠華貴妃就能事到功成的的。”
年羹堯並不正眼看劉楊,一味地喝著茶。
“雖然本公有著太監身份,但人爭一口氣,我有沒有指揮軍旅的實力,不是誰說瞭就算,隻有戰場說瞭算。”
“那便恭祝將軍早日凱旋回朝。”
“年大帥說得遠瞭,現在既然我來瞭,有件事情我便得向大帥如實稟報!”
“什麼事情?”
“隆科多部下五萬精兵,已經被我重新改編進入征西軍中,原來的主將莫圖莫奈也已經被我斬殺!”
“大膽,隆科多將軍的屬下,你竟然將之斬殺,你陣前殺將,就不怕士氣不振嗎?我看你對用兵完全是一竅不通。”
“哼,不服從調配,心懷二意,我當然有權利殺之,而且必須殺之,大帥,我已經將兩人所簽罪狀送到軍機處,他日大帥可取而閱之,將我治罪!”
劉楊把事情緩緩地說出來,這時候,營中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一聲沒有硝煙的博弈開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