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風一看,卻是劉楊帶著人馬來瞭。
“長流寨的兄弟,速速救我,你怎麼?”
常風在瞭望臺上,居高臨下。
原來在諸葛流雲的內應配合下,劉楊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殺到瞭主峰之上,比預想之中還要順利得多。
“常風,我不是什麼長流寨的兄弟,長流寨已經被我收編,我是征西軍統帥,劉楊!”
“果然是你,我早該想到,我女兒在哪裡?”
“你的女兒很安全,現在你必須作出選擇,第一個選擇,歸順我大清,受我重整收編,編制進入我征西軍伍。
第二個選擇,你被我斬殺,再也見不到你的女兒,其他人同樣收編。““哼,我常風雖不是慳慳君子,但這被迫歸降之事,萬萬莫能使我低頭。我想若是我的女兒知道瞭,也不想我低頭!”
常風多年身處高位。這一下,要他突然向朝庭低頭,他覺得受瞭莫大的打擊。
“無知,本來你若歸降,以你在江湖中的威望,我準備給你做個偏將,但你這番話,完全是鼠目寸光,太令我失望瞭。”
“承蒙將軍抬愛,常某隻請留個全屍。”
“作為一個男人,你如此逃避責任,難怪當年夫人選擇離去。”
“你,這是我的傢事!”
“窺一紋可知全豹,由這件事情便可知你脾性。”
“常某自知成王敗寇,你便是說得不對,也便是對罷!”
常風大有看淡俗世的感概。
“虧瞭常青還一心想要找回她的母親。這下可好,找瞭母親沒瞭父親。可憐啊。都是常風你自視清高啊!”
“你,要殺便殺,為何如此輪番攻擊我!”
“我隻是同情青兒有你這樣的父親,不敢面對現實,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
“當瞭那麼多年的土皇帝。真的以為是皇帝瞭不成?人生在世,沒有瞭傢人的安康,你求的什麼?”
常風不再說話,自從他的夫人走後,他日夜思過,以他的身份,何愁沒有女人,可是他卻偏偏不再繼房,這也可見他真正是有悔過之心。
但是,自從出生到現在他就高高在上,一直都是別人聽他的,何曾需要聽過別人的命令。
“好吧,我有心成全你們父女相見,你卻不識好意,我這有一瓶好酒,便瞭瞭你心願吧!”
劉楊從懷裡拿出瞭一壺小酒,等待常風從瞭望塔上下來。
常風一步一步,走得異常沉重,他想起瞭很多,一路走來有榮耀,有權勢,連州牧都要看他的臉色。
這一次,他是真的失敗瞭,望著到處跪在地上,去械投降的小兵,這些都曾經是他的資本,是傢族留給他的產業,曾經有人勸他舉旗造反,可是他覺得如今大清民豐國強,不是造反的時候。
也有人勸他受招安,成為朝庭的一分子,他卻深深知道與虎謀皮,水滸梁山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他也不想步宋江的後步。
還有人勸他洗白自身,他又何曾不願意呢?可是太多的江湖恩怨,不在他的位置又怎麼知道他的壓力呢。
常風一路想,一路走到劉楊的面前,他看到劉楊剛毅的臉,還很年輕,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隻是脖子上留下一道曾經擂臺留下的刀傷罷瞭。
這樣的小白臉,不應該是打仗的,而應該是在那風月樓裡吟詩作對的主,這也是他從來沒有懷疑劉楊的原因。
那瓶酒,用一個小瓶子裝著。
瓶塞用一塊小紅綢緞包住一個小木塞,塞緊瞭酒瓶。
這是毒酒最經常的包裝。
他接過那瓶酒,打開瓶塞,裡面傳來淡淡的酒香。
這時候,他的耳邊傳來瞭劉楊淡淡的聲音。
“你不想再見你女兒一面嗎?不想再找回你的夫人嗎?你不想再保護她們,讓她們以後的歲月長年備受別人的欺凌嗎?”
聽到這裡,他遲疑瞭,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夠男人,做事沒有決斷。
劉楊揮瞭揮手,招呼諸葛流雲道,“諸葛將軍,你把匪兵收拾一下,整編招安,不願意加入征西軍的,軍杖五十,以示對過往的懲戒,放他們歸鄉裡吧!”
“這……”
諸葛流雲看著劉楊身邊的常風,有些不放心。
“去吧!”
劉楊搖著手裡的白扇,示意諸葛去做事。
劉楊站在常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
“劉楊,你很年輕,以後,好好代我照顧我的女兒吧!”
“你怎知我能勝任?需知男兒志在四方,我肩負重任,又豈會為一介女子駐足,你的願望隻怕我無法幫忙,你需知道,相對大清的命運,一位女子的快樂,微不足道,起碼在我還沒有必須要去照顧的責任的時候,我覺得我不會去趟那趟混水。”
“難道一個將去的人的要求將軍都不願意答應嗎?”
“假如是位英雄,再大的托付,我也會答應,但你的要求,我斷斷不能答應,你的女兒雖為女子,卻見識長遠,作為朋友,日後我自會多加照拂,但並不是因為你的托付,正因為有你的不敢擔當,因此,我更加不會對他過多的照顧,免得勾起她不愉快的回憶。
基本上,已經能夠料想到,她的後半生如果碰不到能夠幫助到她的那個人,她會在尋找母親的痛苦中逐漸孤獨老去。““青兒多年來一直孤苦,是我這做父親的沒盡到職責。”
“多年的高位,讓你早已經習慣瞭高高在上,這樣的土皇帝的生活,給瞭你許多,也讓你失去瞭很多,就像這傢庭的歡樂。
你既得不到真正的皇宮生活,也享受不瞭普通百姓的和睦安康。
你的失敗不是因為誰,而是你自己。“常風理瞭理被吹亂的頭發,他突然發現劉楊的眼光並不像他的年紀一般幼小無知。
“那麼請劉楊將軍賜教!”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一種生活的結束,正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常風拿著酒瓶的手在風中抖瞭一下,眼裡冒出瞭淚花。
“一種生活結束,一種生活開始!”
他重復著,心裡有扇窗戶在打開。
“我想見見我的女兒!”
“那麼你隨我來吧。”
劉楊從他的手裡拿回瞭那瓶白色的瓶子的“毒酒”轉身帶著常風,走下瞭山,半山上,他打開瞭瓶塞,把瓶裡的酒往嘴裡倒瞭起來。
“要不要來一口?”
劉楊把瓶子遞瞭過去給常風。
“這酒,假的?”
“酒不假,真酒。”
“不是毒酒?”
“我什麼時候說它是毒酒?我是初到這地方,不適應這地方的秋寒,隨身帶著喝兩口,暖身啊!”
“這……”
“哈哈,走吧,你女兒在我帳中。”
不到一柱香時間,劉楊便領著常風回到瞭征西軍的大營。
他讓那常風在中軍帳外等著,自己徑直地走進瞭中軍營帳。
一打開營帳的簾佈,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
隻見常青拿著一把劍,正與華妃對恃著。
劉楊心下緊張,華妃什麼時候有習過武,而這常青常年在外,就算沒有高超的武藝,至少也會有許多防身的術法,劉楊一擔心起來,趕緊抽出白折扇,手下運勁,腳下凌波微步發揮到瞭最大功力,瞬間便來到瞭華妃的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另一手伸出折扇,運勁的敲,“咣當”一聲,常青手裡的長劍便應聲落地。
“唉呀。”
隻聽到一聲嬌呼,從常青口中傳來。
“沒有功力?”
劉楊一敲之間發現不對,常青根本沒有運轉任何功力。他疑惑地看著懷裡的華妃。
“劉楊,你看你幹的好事。”
這時候,一旁坐著的甄嬛趕緊走瞭過來,扶起瞭常青。
“你進來也不問清楚什麼情況!貿然動手,這要是傷瞭青兒妹妹,我們可不理你瞭。”
“這究竟什麼情況?”
“夫君,你還沒看出來嗎?青兒妹妹教我劍術呢?”
“啊!”
劉楊一聲驚呼。
他尷尬的笑瞭笑,都怪他太心急,一看到兩人持劍對恃,便本能一樣的沖瞭上去,任何對華妃等人可能存在的傷害,他都不能容忍。
華妃心裡感到甜蜜,嘴上卻表示責怪。
劉楊趕緊松開華妃,走到瞭青兒的身邊,握住她抓劍的右手,被他一扇子打到劍身上,此刻她的手還微微發紅著。
她強忍住要流下的眼淚,轉過頭去。
“青兒莫怪!劉楊誤會瞭。”
青兒顫抖著聲音。
“我的父親,怎樣樣瞭?”
這時候,華妃輕輕走瞭過來,拍瞭拍劉楊,“其實我的身份青兒姑娘一早已經懷疑瞭,可是她還是選擇幫你,你還不快謝謝人傢。”
“啊!”
這次輪到劉楊感到吃驚瞭。
按說,被二十一世紀的電視劇荼毒多年的他,演技已經不一般瞭,雖說影帝難拿,影子還是有的。
“常風他……”
“他怎麼樣瞭?”
常青抓住劉楊的雙手,微微在發抖。
“山寨不保,他慚愧對祖先,欲要一起瞭斷,被我攔瞭下來,此刻他正在帳外,等著見你。”
常青聽到劉楊一說,終於沒有哭瞭出來,多少年瞭,她以為她自己已經忘記瞭哭的功能,再不會嘗試著去哭瞭,什麼樣的事情,都選擇去面對。然而,她終究是舍不下的。
“劉楊謝過青兒對我征西軍的大恩,但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的父親。多年來,他一直被眼前的榮耀牽絆,從來不知道他的生活要怎麼樣。
他想要和母親一起,無牽無絆的生活,卻又舍不得清風寨的產業,他想要過一個平凡人的生活,同樣舍不下幫主的榮耀,他想要將清風寨洗白,卻又舍不得土匪的無牽無掛沒有約束。
我是在幫他找回自己!““青兒姑娘所說,我也看出來瞭。能有你這樣的女兒,是他的榮幸。青兒姑娘,劉楊有一個不情之請,請你加入我征西大軍,助我討伐土蕃!”
常青回頭看著劉楊的眼睛,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當日我若不給你指出暗道之地,你會如何?”
“我會用武力!”
“你早已經名揚天下,武冠三軍,但我走南闖北,料想能敵一招半招,若是你能三招之內敗我,便是有真才實學,我便應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