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攙著常青的右手,左手摟住她的腰,常青嬌羞地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伴著劉楊清脆的節奏聲,跳起瞭歡快的舞步。
常青從來沒有過像這一刻一般陶醉在熱舞裡面,她整個人都醉瞭一般,隻知道不停地踩起舞步,和劉楊的搭配讓她感到瞭無比的舒暢,好似飄到瞭雲端一般,她甚至感覺,劉楊的舞步輕快歡逸,真是這世間少有,若是說來自未來她更願意相信。
“劉楊公子,你跳得真是太好瞭。比我還好。”
“是嗎?我跳得再好,也是綠葉,綠葉開得再鮮活,也是為襯托紅花的嬌艷。而你,便是那朵花,是因為你的出色,才顯得我跳得好。”
“劉公子過獎瞭。”
“哎,青兒小姐,剛才我在大堂上聽聞你剛從外面回來,不知道你都去瞭哪些地方?”
“嗯,我去過俄羅斯、吐蕃、契丹、扶桑、高麗,也走遍瞭大清的十一省洲。”
“可有何感想呢?”
“我見到瞭北漠的荒涼、見到瞭扶桑的尚武、女子的卑微,見過瞭西域的貧窮,最後我又回到瞭大清。”
“嗯,怎麼樣呢?”
“這次回來,傢鄉的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可是卻讓我真正感覺到瞭大清朝的富饒和美麗。這些都是國外的地方所沒有的。所以我感覺我喜歡這裡,喜歡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劉楊停頓瞭一下,他感到驚訝,這常青怎麼一口的現代語,活足又一個穿越古代的樣子。
他愣瞭下,隨即自嘲的搖頭苦笑,哪來的那麼多穿越。
“劉公子,劉公子……你怎麼瞭?”
“我也曾去過西域、也曾去過北川,也曾經過東扶。”
“哦?是嗎?”
常青有些興奮地叫瞭起來,若說劉楊去過俄羅斯,她肯定是信的,可他去過那麼多的地方,卻有些讓他感到意外。
“劉公子,所見可與小女子相同?是否也感到瞭傢鄉的華美。”
兩人慢慢地伴著舞步,不知不覺找到瞭話題。
其實劉楊哪裡有去過那麼多地方,可是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路,二十一世紀的人,你說你不知道英國法國西班牙,你說不會一兩句日語韓語,那都是沒有人信你是個大學生的。
“與域外相比,我們的傢鄉何止是美麗富饒,簡直就是人間天堂,這裡有綠草有鮮花,有高山,有潺潺的流水,伴著蟲鳴鳥叫,四時雨露,可謂別樣風3情。”
常青聽著劉楊的表述,感覺更加地真切,不知覺雙眼已經含霧。
劉楊知道時機將到,可他並不心急,他決定做一次大膽的冒險,對於一名二十一世紀的戀愛高手來說,猜猜小女孩子的心思,還是有兩手的。
“今日是為山下白鹿鎮集市,想必市集之中定然是人群熙熙攘攘,想來,我已多日末曾到過百姓當中行走瞭,倒是十分向往。”
“劉楊公子,萬萬不可,你們剛從長流寨來,我雖對父親收留你們表示極大的反感,但如今識得公子見多識廣,氣宇軒昂,倒是不忍公子再度落入朝庭之手,倘若此時下山去,必然會引起官兵追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楊在此謝謝青兒小姐的關懷,其實我也好似青兒小姐一般長年在外遊歷,這才剛到長流寨,就發生此種變故,實非我願。唉,原來兄長們平時魚肉鄉裡,打傢劫舍,壞事做盡,方有此下場,便也怨不得人,於是這才隨著二哥前來投奔。尋一落角地方,隻是我尋思著,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我便是要去那人群之中,方能將我隱藏溶入這世界之中。”
“想不到我們竟然有著相同的際遇。”
常青說到此,想起瞭傷心過往,有些微微抽泣,腳上也停瞭動作,兩人找瞭一塊大石,坐瞭下來,常青也對著劉楊慢慢傾訴起來。
劉楊一邊裝模作樣,一邊盤算著,今天無論如何要找到攻城撥寨的根本方法,否則,他在大堂之中便已經聽說,這青兒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手下的蛾子已經遍佈大清朝各個領域,甚至已經佈到瞭周邊國傢,這是非常瞭不起的壯舉,沒有人會相信會在這個女子身上來完成,可是看常風說話的樣子,這常青卻是實實在在已經在做瞭。
如果今日一別,不管她有沒有感覺到疑點,相信她都會派人去查,查劉楊的底,到那裡便危險瞭。
所以他無論如何,一定要爭取到那一線的機會。
“若是說到你我的際遇相似,這真是對的。也讓我倆有瞭相同的際遇。還有類似的看法。其實像你我這樣的人,又怎麼忍心看著寨裡面兄弟每天以打傢劫舍為業。”
“是啊,所謂行行出狀元。出來做事就能養活自己,我也不明白父輩們為什麼一定要靠打劫為生呢?”
“是的,我曾在旅途中,在一老者傢裡小住瞭半個月,他有個小孫女,傢裡就他們兩口人,可是有天晚上,夜黑風高的時候,一群土匪騎兵沖進瞭山寨,洗劫瞭整座山村。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被眼前的事情震憾瞭。
村子裡到處是屍體遍野,還摻雜著小孩的哭鬧聲,許多女彐女的咒罵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嘶嚎聲。““啊,這麼悲怪啊。”
常青感嘆。
“何止這麼淒慘,後來那幫馬賊等天亮以後,再次掠奪瞭村子。搶走瞭所有十三歲以上的女孩子。從此以後,這些女孩子就被當成瞭比下人還要卑微的侍女。”
劉楊聲聲控拆,全然忘記瞭他現在的身份也是個土匪。
“真真是太可憐瞭。”
青兒姑娘眉角動瞭一下,有淚花開始打轉瞭。
“早上,我看到瞭那個破碎的民居,老爺爺已經被前來搶劫的馬賊打死瞭,小孫女也被搶上瞭山。”
兩人都沉默瞭。不說話。
都感覺到瞭一種極其尷尬的氣味,一種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作出最艱難選擇的尷尬。
每個人的心性裡都有躲避艱難選擇的本性。
青兒站瞭起來,山上的微風吹起瞭她的長發,她有些憂傷地說道,“我們傢祖祖輩輩都是做的燒殺搶掠的事情,我的太祖公公,當年被惡霸欺負,不得以才上瞭清風寨,他為瞭報仇,糾結瞭許多被欺負的百姓,一起把惡霸殺瞭,這便有瞭清風寨。”
“可是他們畢竟要生活,在山上長年呆著,沒有田種,隻能打些野味,這根本不能養活自己,他們隻有下山掠奪。”
“開始他們隻是掠奪一些富人傢,因為他們自己本身也是窮苦百姓,可是到瞭第二代、第三代的時候,山寨的匪氣已經形成瞭,而且附近的富人許多已經搬走瞭,山寨便開始掠奪窮人的糧食,慢慢地有瞭財富。”
“人一有瞭財富,就會想要更多的東西,於是我的祖先他們開始搶奪女人、珠寶,從本質上變成瞭臭名遠揚的惡匪。”
劉楊靜靜地聽著,慢慢地打開瞭常青的心扉,“他們被官兵圍剿的時候,沒有想過要收手嗎?”
“有,我的祖宗們,曾經被朝庭的大軍圍剿瞭多次,死傷瞭許多兄弟,到瞭我爺爺,更是一心想要金盆洗手。”
“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有這麼容易,白道想要清洗你,黑道也嫉妒你把自己洗白,時常派人追殺你。”
“終於到瞭我父親,我十五歲那年,看到他為瞭山寨,寢食不安,我的母親也不堪這山上污穢的風氣,憤而離開瞭。”
“於是我勸告瞭我的父親,要他無論如何將自己洗白。可是這是多難的一件事情,我們傢多年的經營,已經成為瞭隴右最大的匪幫,如今想要洗白,不論是官道還是匪道,都想要把我們永遠打壓下去,都知道我們多年累積瞭許多的財寶,想要一分這些財富。”
“於是,我父親猶豫瞭,我也就離開瞭他,偷偷地遊歷瞭各地。見識瞭許多美麗的風景,也漸漸忘記瞭山寨的事情。”
“可是這裡有我的傢,有我的傢人,我又怎麼能忘記呢?”
“於是,十八歲那年,我女扮男妝回到瞭山寨,父親老瞭很多,他也一心在經營著將山寨洗白,順利地攀上瞭隴右總督,在他的安排下,清風寨終於逐漸地走上瞭這條長遠發展之路,我也感到很欣慰。”
“同時我還瞭解到,自從媽媽離開後,他再也沒有續娶,我也想我媽媽,可是多年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
劉楊輕輕地抱著青兒的肩膀,幫他抵禦秋天黃昏的微涼,劉楊的無意之舉,卻讓青兒感到瞭陣陣的羞澀,她不明白自己,平時帶領瞭幾萬人的蛾子,她早已經忘記她自己是個女兒身,殺伐果斷,果敢勇猛,卻在劉楊面前一再地感到拘束。
“於是,你組織瞭宏大的蛾子隊伍?”
“對,我的初衷是為瞭找到我的母親。”
劉楊微微點瞭點頭,“數目如此龐大的蛾子,又沒有通過清風寨支持,而且又是近兩年才崛起的蛾子隊伍,那麼,你便是那“秋葉落”的組織?”
青兒驚異地看瞭一眼劉楊,他正自信地看著遠處的山,微風拂面,青兒感到瞭一絲狂亂,她心跳得很快。
“是的,剛開始我確實一心隻想找到母親,但是找瞭半年,沒有一點音訊,而我能得到父親的資源卻很稀薄,而我更不願意向他伸手要錢,以讓他徹底下定洗白自己的決心。”
“於是你開始瞭各種情報買賣的交易。”
“是的,為瞭擴大我的蛾子數量,隻有增加投入,這些投入需要來源。”
“真真是辛苦你瞭。外界一直有傳聞,若部中土況,葉落可知秋。可從沒有人知道,秋葉落的統領竟然是一位巾幗英雄。”
“這兩年來,為瞭找到母親,連我都早已經忘記瞭自己。”
劉楊愛憐地緊瞭緊懷裡的美人,還有一臉的稚氣,卻是隴右最大的情報集團總統領。
“關於那征西軍,你的蛾子有什麼情報?”
“最近我回到瞭山寨,與阿爸見面,便把手上的事情交給瞭手下處理,不是什麼自大情報,他們也不會報與我。關於征西軍,當然有些瞭解,但也沒有太過細致,我認為,他們時間緊迫,打你們長流寨,倒也是合情合理,你們寨子近幾年經營人情方面花瞭不少力,然而軍防卻比清風寨要差得多,所以我料想對清風寨並無威脅,因此不算註重。怎麼,劉公子,你想報仇?”
“報仇之心倒不是沒有,但更甚的是聽說本次征西將軍也姓劉,和我同名同姓,我倒想見識一下他的威能。”
“劉楊,大內宮中神武公公,一戰成名,最後清剿瞭契丹扶桑的擂臺,為我中土揚名。”
“落葉知秋,該不會隻知道這一點吧?”
“當然還有許多消息,隻是不知道劉公子要拿什麼東西與我買這些情報呢?”
青兒雙目含情,依偎在劉楊的肩膀上。
這種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在別的女子眼裡,必然是不可為的事情,可是常青不同,她見多識廣,而且多年以來,一直盼望愛情,劉楊的刻意表現,確實讓她喪失瞭作為情報首領的敏感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