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位於隴右省西南部清風縣境內,由清風山、青龍山、鳳凰山、龜南山四主峰和虎頭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黃山等七支脈組成,占地廣泛。山上長年綠鬱蔥蔥,明朝末年,痞子劉宏結天下匪徒,憑借清風寨天險,於亂世中占山為王,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兇威震隴右。
雖經幾十年滄桑,清風寨卻是越來越壯大,逐漸成為瞭隴右最大的山寨。
寨主也易主瞭上十代,現在清風寨主正是人稱野鶴的常風。
據說這常風,年已近四十,仙風道骨,一手鶴拳打遍三江南北,人隻識常風,不識清風寨,卻不料他竟然是清風寨第十二代寨主。
他成名以後,敢來挑畔清風寨的就更少瞭。在常風的帶領下,清風寨更加穩坐匪幫頭把交椅,而且,他有心要和朝庭聯合,把清風寨洗白,變馬清風幫,成為合法的幫派,從此不再受兵剿之苦。
可是這麼多年惡名遠揚的清風寨該怎麼洗呢,於是常風便運用瞭老招術,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利用清風寨數十年的累積,這些年來,不但少有燒殺搶掠之事,而且偶爾開放山門,給鄉親們發善粥,當然他們的粥並沒有人敢喝,可這並不影響他們繼續派,主要原因是上京城有官員下來隴右瞭,所以面子上的事情他便要配合著做足來,主要是給人看。
在隴右境內,可以說,清風寨是經營得最成功的匪幫,先打出身傢,再洗白身份,成功在即。
這一日,常風還在內堂聽曲,有小子來報,跟常風耳語瞭幾句。
“哦?有這樣的事情?你叫他進來吧!”
原來是有人來訪。
“等等,你帶他們從後山繞上來,不要讓人看見,就他們兩個,其他手下一律去掉!”
“是,幫主,就他們兩個,也帶其他人等。”
過瞭好半天,那小子帶瞭人來,卻是那長流寨主毒君子與他三弟。
“哈哈,長流小寨前來拜見清風寨主!”
“哼,你長流寨如今已經官兵撥掉瞭寨旗,哪裡還有什麼長流寨!”
“常風兄此言差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我在,長流寨便在!”
“哦?隻是我不知你拿什麼來理直氣壯,青山若無銀,隻怕便是空山!”
“這您放心,清風寨主,我倒是知道這幾年清風寨在致力於洗白出身,我不但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還會給你們帶來無窮好處!”
“嗯,如此甚好,隻是你兩手空空,這便是帶來好處?”
“哈哈……常風兄說笑,人藏三穴,我又怎麼會把所有的寶物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呢!但是我今天不是帶這些粗俗的錢銀前來的,我帶來的是所有隴右的官際脈絡,助清風寨一股東風何如?”
聽毒君子這麼一說,常風略微思索,毒君子自知自己是個喪傢之犬,到哪都會被人痛打落水狗,既然他敢上來,料想必定是有所依托,這些年清風寨已經鮮有下山洗劫瞭,而且打通各方關系開支頗重,如今聽小子說毒君子要來,常風感覺到瞭機遇,這樣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於是他轉過頭,證據略微溫和地說道,“那麼毒君子,你是想要本幫主庇護你是嗎?”
“沒錯,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我曾經也有過兄弟情深的時候,今日小弟雖然落難,可是你知道打敗小弟的是哪裡的軍官嗎?”
“哪裡的?不會是那近期在隴右一直活動的征西軍吧?”
“常風兄果然機智過人,沒錯,就是那征西軍。”
“隻是那征西軍為何要去打你呢?”
“按小弟的推測,他肯定是偶然知道瞭我長流寨的虛實,我們是小骨頭,好啃,便順手把我吃掉,像他們這樣,前方軍機緊急,哪容得他在隴右長期逗留,等他們一走,小弟我另起一山頭,便又是長流寨主,打不死的長流寨,威名必更甚當年!”
“小弟啊,你知道,你現在身份敏感,這萬一要是征西軍知道你藏身在我幫中,必然揮大軍來掃蕩,到時你我都要一鍋熟瞭,不如你我先行把金銀搬到我寨中,今後,你也別走瞭,你在我清風寨,便是三當傢的,如果你的傢底豐厚,證明你確實有持傢的本領,那麼,就算是二當傢,也可以給你做,你看可好?”
毒君子沒有接話瞭,他也知道,如今情勢危急,像他這樣的落水狗,哪裡都容不下他,倘或清風寨再不庇護,他便真真失瞭落腳之地瞭。
事情危急,他也顧不得許多瞭,如今一毛不撥,想要常風相信自己,頂風包庇自己,僅憑著以前的一點關系,恐怕是不行的,都是混匪道的,沒有利益哪裡來的兄弟。
毒君子咬瞭咬牙,說道,“此去長流寨,中間經過一條斷水河,河邊上有一座比板山,山腰處有棵千年老松樹,那是一棵長得很別致的松樹,高聳入雲,造型獨特,讓人過目不忘。”
“哦?竟然會能如此美景之地?什麼時候帶為兄前去遊玩?”
“此處風景當然甚好,可是關鍵是樹下,當年愚弟為瞭應付停止窘境,特意埋藏瞭數十箱金條,今日小弟既然前來做客,又怎可空手而來,權當禮物送與常風兄罷瞭。”
“數十箱金條,這,隻怕禮物太厚,為兄收納不下吧!”
常風故作樣子,小眼睛轉得骨骨鹿,顯得特別的精明,似乎又在算計毒君子其他的財物。
毒君子心裡暗罵,卻又無可奈何,“小弟如今是虎落平陽,真是再沒辦法拿出再多的金銀瞭,這樣,小弟素聞常風兄喜好捉摸瓷器,等到征西軍離開隴右,我拿人再抬一箱明朝清花瓷器前來送與常風兄。”
“這敢情好,天下人都怕毒君子,隻是想必我清風寨還不怕毒君子跟我耍賴。”
“小弟自是不敢,也不必,這一箱瓷器雖多,小弟還是出得起的。”
“瓷器再好,又怎麼比得上你的壓寨珍寶和氏玉呢?”
“啊!和氏玉?三弟,下山之時,你可曾有去寶庫取來?”
毒君子背後的胡子大漢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沒有,大哥,走得匆忙,我竟然將此事忘記瞭,該死!”
“哎,這不怪你,這不怪你,是大哥疏忽瞭。”
“哼!”
常風輕輕一聲冷哼,就要翻臉。
“常風兄,我記得還收藏瞭一些古畫,價值不菲,一並送與常風兄罷,權當這和氏玉保管不當之罪!”
毒君子明知道常風獅子大開口,卻不得不花錢消災,他還要繼續在隴右混黑道,清風寨,他自然是不能得罪的,而且像他這般的交際好手,又豈是出手小氣之人,如今情況不比尋常,他安敢不傾囊而出?
黨風臉色這才好轉瞭一些。
“那麼,你今日畫與我地圖,待到明日小子們去取消金條回來,再說吧。管傢,管傢……”
常風叫瞭兩聲,這時候,一名老頭管傢這才小跑瞭進來,跪拜在堂上。
“給這兩位公子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挑四名嘴嚴一些的弟子,照顧兩位公子飲食,大概需要信半個月的樣子,你明白瞭嗎?”
“小的明白!”
“起來吧,你剛才做什麼去瞭,這麼久才來。”
“回稟幫主,外面有人求見。”
“哦,來者何人?”
“哎,嗯……”
那管傢表情為難,支唔不停。
“說,都是自傢兄弟,不必見外。照直說來。”
“是,是長流寨二當傢的。他來瞭。”
“哦?連個寨子都守不住,沒用的東西,他有什麼臉面來見我,趕走!”
常風故意指桑罵槐,給毒君子好看。
“是,可是幫主,他說他帶來瞭長流寨的壓寨之寶,和氏玉!”
“什麼?真的是和氏玉?”
“小的料定他不敢說謊!”
“好啊……哈哈,這二當傢的不錯,真是明白本幫主的心意啊!毒君子,你這二弟可以,哈哈……”
毒君子在一旁也咧開嘴巴笑瞭起來,可他笑得是全是苦澀。
他為瞭爭取時間和減輕征西軍的註意,故意把其他兄弟留在山上做擋箭牌,沒想到這老二竟然逃瞭出來,而且學往這裡找來瞭,這要是有些什麼怪罪之意,倒也就影響瞭毒君子在江湖中的盛名。
“既然他這麼有誠意,那麼,讓他到大堂相見!”
“可是幫主,不需要安排他走後山嗎?如今風聲正緊,不如……”
“哎!”
常風不等管傢說完,便先行打斷瞭,大手一揮說道,“不需要那麼多虛的,他既然有誠意,我便用實力證明給他看罷,讓他從正門上來便是瞭,無需顧忌,他征西軍雖有驍勇,但卻終究是新兵,難道真的以為我是吃素的嗎?”
常風大笑著說道,起身往前廳走去。已經好多人坐在兩邊的排位。
過不多會,管傢便帶來瞭兩人。
常風端坐高堂之上,他們頭頂高高懸著四個大傢:替天行道。
常風仔細一看,走在前面的確實是長流寨二當傢,他用兩手捂著脖子,脖子處鼓鼓的,似乎正是窩藏瞭一塊和氏玉一般。
走到二當傢後面的,卻是一個新面孔隨從,以前從末見過。
這時候,清風寨中許多長老也到瞭場。
其中有一位長得甚是清麗,仔細一看,竟是一位女子。他微微往前走瞭一步,說道。
“父親,女兒以為,此行窮寇,我等不應收留,而應一並抓瞭,送往征西軍中,以此換來我清風寨的平安。”
“哦,女兒我也知道長流寨之亂乃征西軍所為?”
“是的,女兒的娥子日夜觀察四方,自然早些得到消息,所以女兒以為,此次征西軍將軍為劉楊將軍,他可是一名瞭不得的大將,輕取契丹扶桑擂臺,甚得民心,如今又挾新勝之軍,若是來為難我清風幫,我等必定陷入另一個長流寨之境!”
劉楊仔細地聽著,越聽越是佩服這位女子的見地,他不由得抬頭觀察瞭起來。
原來,二當傢帶來的隨從,赫然便是劉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