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來到欽安殿前,行禮之後,蘇陪盛向著擂臺下的全場人員大聲地念道:“以地運呈太後詔告:雍正元年,首界太監比武賽事冠軍由壽藥房劉楊奪取,賜‘神武太監’金牌一枚,黃金千兩,錦緞百匹,本次比武大賽旨在倡揚國術,增強體質,其他眾人望以為效尤!小楊子,還不謝過太後?”
等蘇陪盛說完,劉楊行禮謝恩,也順便近距離地觀察瞭太後。
太後一身素服,素凈端莊。按時間推算的話,太後此時應該有四十左右的年紀瞭,可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這都是平時養尊處優,保養得當,比起小女孩子來說,平添幾分女人味。
劉楊接過沉甸甸的金牌,金牌上面果然刻著幾個字‘神武太監’。
“好一個神武太監,終於擁有瞭一個拿得出手的身份瞭。”劉楊壓抑住心裡的興奮,徐徐地接過封賞。
就在這時候,欽安殿外一片騷亂,走進來瞭一位一身戎裝的將軍。
人已經走瞭進來,外面的報幕太監這才叫起,“隆科多將軍到……”
隆科多進到皇宮,毫無禁忌,而且他腰上還掛著一把金燦燦的寶劍。
隆科多徑直直到欽安殿前,單膝參拜,“隆科多參見太後、皇上和年貴妃!”
劉楊看得真切,聽得清楚,這隆科多拜太後、皇帝甚至是兩位貴妃,其實就是拜一下年貴妃,而皇後就坐在他的面前,他也提都不提,十分地不客氣。
隆科多個子並不高,長得微微發胖,留一對八字胡顯得特別精明。
隆科多與雍正養母佟佳氏一族。被雍正皇帝公開稱為“隆科多舅舅”。就是這個隆科多,伯父佟國綱因被索額圖設計陷害致死,因此佟傢與索額圖和太子黨結仇。
康熙晚年諸皇子爭嫡之際,隆科多的生父佟國維和侄子鄂倫岱在加入“眾望所歸”的胤禩集團後,為瞭給自己佟傢留下後路,讓自己的兒子隆科多去捧當時還是非常“冷門”的胤禛集團。
隆科多的謹慎行事,1720年,康熙皇帝提拔隆科多“擢理藩院尚書,仍管步軍統領事”。在步軍統領的職責之外,康熙皇帝還交給他秘密的任務,不僅專門委派他秘密監視被圈禁的廢太子和大阿哥,隨時密奏二人的有關消息,還讓他秘密監視京師內的宗室王公和部院重臣的動向。這個時候的隆科多盡職盡責,表現出色,康熙皇帝生前曾多加贊賞。
正是由於康熙皇帝的信任以及自身的辦事精明,在康熙皇帝駕崩之時,隆科多是除皇子外在康熙皇帝身邊的惟一大臣,在皇位繼承時起瞭關鍵性的作用
1722年春,康熙皇帝在暢春園病重,隆科多奉命於禦榻前侍疾。康熙駕崩以後,歷史將步軍統領隆科多推向瞭政治舞臺中心。當時在園內的皇子、後妃以及很多重要大臣都被封鎖在瞭康熙的 寢宮之外,康熙皇帝幾乎是在與外界隔絕的情況下突然死去,而又未宣佈繼承人。康熙皇帝臨死前正在靜養齋戒之中,王公大臣一律不準接見,而宮眷也被阻止入內。
這還是劉楊沒來到這個歷史上多爭議朝代的時候。
在暢春園內,佈滿瞭隆科多的警衛部隊。首先接到侍候康熙皇帝的太監密報之人,顯然是康熙皇帝晚年親信、在附近駐守保衛的步軍統領隆科多。沒有一個太監敢有膽量闖過隆科多的士兵去通知園內的皇子。
隆科多在仔細思考,決定如何把握這天賜良機:他將康熙皇帝猝死的消息首先通知哪位皇子,哪位皇子就可以抓住這一瞬即逝的機會,假造傳位遺旨,登上皇位,而他以重兵擁戴之功必將得寵於新朝。
誰料皇帝就在這種情況下無聲無息地死去。在他身邊的隻有近侍太監。康熙皇帝晚年經常在其身邊傳旨的總管太監魏珠是陪伴康熙皇帝臨終的少數目擊者之一。正是魏珠將康熙皇帝猝死的訊息在第一時間告訴瞭隆科多。
在這種千鈞一發之際,按照常理,隆科多應該告知當朝大臣,然後共同遵照康熙皇帝遺詔擁立新君。
歷史上多有這種情況,如明成祖病逝行軍途中,就是太監馬雲與大學士楊榮、金幼孜商議,以錫棺收殮成祖,照常進膳,同時封鎖消息,派人密報太子,使得朱高熾能夠在第一時間防止突發事件,順利即位。
康熙皇帝重臣有領侍衛內大臣6人和大學士5人,但隆科多顯然沒有跟他們通氣。隆科多此刻顯出包天大膽,撇開瞭宗室王公,撇開瞭當朝大臣,一個人擁立瞭新君胤禛,這就是雍正皇帝。隆科多雖然是康熙皇帝寵臣,但如果以一人之力操縱新君嗣位,自然是不合制度,要冒極大的風險。
康熙皇帝晚年的諸位皇子之間撲朔迷離、明爭暗鬥的皇位繼承人大戰中地位非同一般。
於是乎在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得到瞭通知的雍正率先來到瞭暢春園,親自在那份金燦燦的康熙遺詔上面加瞭一筆,“傳位十四王子”變成瞭“傳位於四王子”,然後胤禛離開瞭暢春園,隆科多這才拿著一份已經修改過的遺詔通知瞭七名中立的或者一直暗中支持雍正的王子,比如十三王子。
在朝中聯合瞭年羹堯,這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以雍正險勝結束。
雍正登基後,重用隆科多,命其為尚書兼步軍統領,之後飛黃騰達、顯赫一時。
“九門提督”是中國清朝時期的駐京武官,正式官銜為“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主要負責北京內城九座城門(正陽門、崇文門、宣武門、安定門、德勝門、東直門、西直門、朝陽門、阜成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還負責巡夜、救火、編查保甲、禁令、緝捕、斷獄等,實際為清朝皇室禁軍的統領,品秩為“從一品”。
他與年羹堯一起,一領皇室步軍統領,一領騎兵大元帥,一主內一主外,真正成為瞭雍正的左臂右膀。
因為擁立皇帝的關系,隆科多行事更加乖張,雍正根基不穩,隆科多更加不把他放在眼裡,皇帝後宮他也敢隨意進出,佩劍進出皇宮大內,一時權傾朝庭,無人能比,唯有那兵權在握的年羹堯,方令他忌憚不少。
劉楊由此想到隆科多尚且如此不把皇室放在眼裡,那歷史上更加乖張的騎兵大元帥年羹堯更加如此,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的雍正皇帝有如傀儡之帝,外有兵火紛擾,內有重臣把權,更有一眾老皇子蠢蠢欲動,意圖顛覆皇權。
由一及三,劉楊終於感到瞭雍正皇帝深深的無力。
隆科多不早不晚就在劉楊獲得冠軍的時候走瞭進來,此時他已經行禮完畢,站瞭起來,而劉楊還參拜在地上,隆科多恰好站在他的左前方,劉楊隱隱在一種被人占便宜的感覺,平白無故多拜瞭一位。
“你就是‘神武太監’劉楊?”
劉楊格登一下,看瞭一眼臺下的小嘟子,莫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找茬來瞭?
隻見那擂臺下的小嘟子一副焦燥不安的樣子,似乎很著急抓著頭發又無從下手,看來他也感覺隆科多的意圖直指劉楊,隻是現在的小嘟子已經沒有要報復劉楊的意思瞭,早知道當初不去叔叔那裡告密才好。
劉楊大方地拱手答道,“正是。”
“哼!”隆科多微哼一聲,“太監之身,修得三腳貓功夫,也配稱‘神武’乎?”
“這……”太後一時語噎,這神武太監雖然是賜與劉楊,但名字卻是她取的,隆科多這樣當面呵斥無疑讓她面子掛不住。
如果說太後面子有些掛不住,那劉楊此時就是面上火辣辣地疼瞭,就像直接被刮瞭一耳光,他知道隆科多既然已經來瞭,肯定不止是為瞭嘴上占點便宜。
“敢問將軍,如何才能稱為‘神武’?”
“所謂神武,必然武技超群,冠於三軍,可以稱神,而你一介太監之身,掌壽藥平常瑣事,未經戰事熏陶,自然無法稱之‘神武’,哼!”隆科多看到劉楊竟然沒有屈服,立下判斷,口口口聲聲太監之身擔不得神武稱號。
雍正太後一眾人深知隆科多在施放壓力,卻又無可奈何,他說的也求嘗沒有道理。
劉楊不急不緩,不卑不亢,心如止水,“想當年我大學學校辨論隊隊長,你以為白來的嗎?”
“據我所知,神武一詞來自《易》:‘古之聰明叡知,神武而不殺者夫’。夫《易》道深遠,以吉兇禍福威服萬物,故古之聰明叡知神武之君,謂伏羲等用此《易》道能威服天下,而不用刑殺而畏服之也。”
“大膽!”劉楊此語一出,立刻引來瞭隆科多一聲暴喝,“來人,拉下去斬瞭!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自比君王!”
馬上欽安殿外就走來兩名隆科多的隨從,欲要抓捕劉楊。
“慢!”雍正大手一揮,那兩名隨從看瞭一眼隆科多,隻見隆科多點瞭點頭,他們這才停瞭下來。
“小楊子,你解釋一下,為何要有此一比?”雍正這是給劉楊制造一個解釋的機會。
劉楊並不著急,他知道這個機會一定會有人給,要真這樣就把他宰瞭,他不著急皇帝也急。
“自古良臣遇明君,說操築於傅巖兮,武丁用而不疑;呂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舉;寧戚之謳歌兮,齊桓聞以該輔;”劉楊一下列舉瞭三名古代名相的典故。
“九不搭八,比完君再比相。我倒是看看你耍什麼花樣。”隆科多這次並不急著要對劉楊下手,劉楊這樣的回答,比君比相確實是有悖倫理。
“自古明君之下出良臣,如今我大清一片安良,民富物豐,其臣下之子為何不可當神武?”
劉楊一語出,四座驚。
若是隆科多繼續否認,那就是不承認當今天下一片盛世,更不承認上古賢臣明君功勞,將是對祖先的大不敬。
“哼,你一介太監之身,如何能為良臣,如何輔助我皇?”
隆科多繼續刁難。
“我既身穿大清朝服,便是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吾皇之下,莫非臣民!”
“很好,牙尖嘴利,卻也不過一匹夫耳,有何勇奪高居神武?”
甄嬛頭發中早已經微微滲出汗水,此種情況,那隆科多必是要來給劉楊一個下馬威,況且有備而來,弄不好就會在皇帝的面前把劉楊殺瞭。
同樣擔心劉楊的還有臺下的所有的太監還有宮女們,所謂唇亡齒寒,今日隆科多可以輕松把比武冠軍定罪,他日便會更加放肆在皇宮之中殺伐。
太後皇後面對隆科多的不敬,心裡更加的希望能爭這口氣,無奈何面對隆科多的故意刁難,卻無計可施。
“我技勝一籌,勝於六百太監比賽,自當稱得上神武!”
“笑話,想我大清百萬大軍,碾壓四方,軍中尚且不敢設神武將軍,區區六百太監,算是什麼比賽?豈能以神武冠之!”隆科多大聲地繼續呵斥著。
“隆卿傢,這神武一稱號隻是一個稱號,是哀傢賜與他,以為後宮太監效尤。”太後終於忍不住地把話題接瞭過去。
“哼,既然是太後親賜,我自當無話可說。”隆科多心不甘情不願。
雍正趕緊借機喚道:“神武太監,既然隆科多將軍已經無話可說,你還不下去!”
“是,皇上。”劉楊作揖就要退出去。
這時候,隆科多卻突然上前一步,大呵一聲,“慢著!”流朱等人皆被嚇到花容失色,不知道這隆科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連那華妃都為劉楊捏瞭一把汗。
小嘟子更加地心如火焚,看到劉楊被這樣刁難,自己心裡竟然難受起來,“都是我,蚍蜉撼樹不成,竟然告到叔叔那裡,現在好瞭,竟然鬧到隆科多大人親自出面,這要是真把小楊子害瞭,我如何能擔這等罪惡。”
下面的太監宮女位紛紛小聲議論,皆搖頭輕嘆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