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楊在蘇陪盛安排的小間裡呆著,一直看那幾本武林神話級的秘笈,等到瞭下行時分,蘇陪盛才來帶他出去,繞瞭幾個彎,避開守衛兵之後,來到一個小間的後門。
蘇陪盛小聲地說道,“你拿著包裹從這裡進去,我們就此別過,以後靠你自己瞭。”
說完還做瞭個加油的手勢,這不得不讓劉楊想到瞭日本的‘幹爸爹喲!’臉上又是幾道豎線。
劉楊從後門走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擠滿瞭人,足有二三十個,有的年幼也有的和劉楊年紀相仿,手裡都拿著個和蘇陪盛給劉楊裝衣服差不多的花佈包裹,穿著都很破舊,相比之下,劉楊的裝束已經是最好的瞭,蘇陪盛正在訓話呢,因為劉楊從後門進來,站在最後面,所以沒有人留意。
蘇陪盛訓話完瞭開始點名。
“蘇非”
“到”一名十七八歲的男子小聲地應道。
“以後叫你小蘇子。”
“是”
“李小兆,”
“到,”是一名七八歲的小男孩,說話也是很弱聲,可能是都剛動完手術的原因,個個都沒什麼精力,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無精無神,耷拉著個腦袋。
“以後叫你小兆子。”
“是”
……
“劉楊。”蘇陪盛大聲地叫道。
……
“劉楊,你在嗎?”劉楊一下沒反應過來,蘇陪盛又喊瞭一聲。
“哦,我在。”劉楊趕緊清瞭清嗓子應道,原來蘇陪盛安排瞭別的人冒用劉楊的姓名進行瞭閹割手術,登記好瞭以後又把那人從小道帶出瞭宮,再把劉楊帶過來頂替點名。
“嗯,以後宮中,大傢要精神點,別像今天一樣,今天就這樣,大傢隨我來,帶你們去住宿,看在大傢剛動完手術,休息觀察三天,然後會安排別的公公給大傢講一下宮中的規矩和禮儀,清楚瞭嗎?”
眾人略提瞭提嗓子就道,“知道。”
“嗯,進瞭宮來,沒有女人瞭,這沒什麼,若是被主子看上瞭,侍候好咯,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什麼都會有。”蘇陪盛娘聲氣地說道。
一說到金很珠寶,眾人精神終於來瞭,一個個才從剛才的手術害怕中醒轉過來,跟著蘇陪盛往前走去。
來到瞭西邊的一座偏堂前,蘇陪盛說道,“這半個月你們就住在這幾間房中,每三人一間房,等培訓完瞭,咱傢再給你們安排各自的工作,都散瞭吧。”
這裡是皇宮一個偏郊的邊角宮殿,附近都沒什麼人氣,每當新進宮來的宮女或者太監都安排在這裡進行一段時間的休整,培訓宮中禮儀,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來住瞭,這裡也不是宮中雜役打掃的重點,所以地上到處都是腐葉,竹子和樹木長得甚為凌亂,屋簷上也掛瞭一些蜘蛛網。
蘇陪盛在幾個小太監的擁護下走瞭,劉楊和兩名差不多年齡的新太監住進瞭一間房子裡。
房子裡面有三張木板床,都很小,床上有被褥草席,屋子中間有一張桌子供眾人吃飯,還有一張簡陋陳舊的小書桌,後面的書架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茅房設在瞭院子的後面。
“唉,大傢進瞭皇宮,走到這步都沒回頭路瞭,都打起精神來吧,免得失瞭好差事,不得好的主子看上,反而不好瞭。”其中一名新太監嘆瞭口氣,強作精神輕輕說道。
另一名太監依舊情緒低迷,蘇陪盛走瞭他就一直拉著個臉,徹底地焉瞭,“唉,如何打得起精神,我今年二十一歲瞭,去年有人給我說媒人,講瞭個娘子,卻要五十兩銀子,我如何能有,就此推瞭此次媒人,沒想到,今年我弟弟又講瞭個媒人要得更多,要八十兩紋銀,沒辦法,為瞭我李傢不斷後,我隻好賣身一百兩給瞭我弟弟,我進宮來當這……太監。”
這名太監叫李更,進宮來就叫小更子,因為姓李的人太多瞭,沒可能每個都叫小李子。
小更子說起過往傷心事,悲從中來,忍不住想要哭。
年紀小的可能沒所謂,不懂事,害怕過瞭也就剩下瞭新鮮瞭,沒什麼好想。經過一定年紀的就不同瞭,有些事情雖然沒做過,但知道那事情的美好,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所以這些人往往最難調節情緒。
“我原名張廣,公公叫我小廣子。唉,每傢都有不同的苦楚啊,像我,我哥今年26瞭,還沒討娘子,也是因為沒有禮金啊,我們一傢就靠著一畝薄田過日子,哪裡能有剩餘的紋銀討娘子啊。”
劉楊坐到另一張床上,聽著他們兩傢的悲傷往事,張瞭張嘴,想寬慰兩句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太監本來就是那個年代變態的一個產物,是皇傢為瞭避免後院起火的一個辦法,雖然現在雍正並不懼怕後院起火,但幾千年的倫理綱常教化,沒辦法讓人接受他這種做法,總的來說就是為瞭皇傢的尊嚴,所以他千百次地祈求來一個人幫他解決困擾,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操辦。
“那邊坐著的兄弟,看你衣著光鮮,為什麼還要進來做這勞什子的太監呢?”
“哦,哦,我叫劉楊,叫我小楊子就好瞭,別看我衣著甚好,那都是臨來時找幾個大戶人傢賞的,人傢知道我要來,日後可能能夠飛黃騰達,幾件衣裳,賞瞭就賞瞭。”
小廣子長得比較魁梧,北方的口音,北方的小夥一般長得壯實些,加上平時體力勞動比較多,皮膚黝黑健康,臉色紅潤,就算是剛做割完小雞也不顯得蒼白無色。
“我就不同瞭,要是我有那一天,我一定要回村子把那該死的柳員外打一頓,叫他老是欺負我們傢。哼。”
劉楊不置可否,幹笑兩聲,小更子繼續嘆著氣。
“算瞭,既來之則安之,”小廣子站起來,坐到小更子身邊,拍瞭拍他的肩膀,“打起精神吧,要是沒有主子看中,就要淪為雜役瞭,到時可就難有出頭之日瞭。”
“是啊,還能怎樣,來都來瞭,我休息一下就好瞭,我也不想當雜役啊。”
初來的太監,一般都會先送到缺人的各宮去任去挑選,最後剩下的就會安排去做最低級的苦役工作,淪為太監裡的最底層,從此活在深宮的最底部,再難見天日,那種生活,將是一種惡夢,沒有人願意做那種雜役,被別人驅來使去。
劉楊撫著腰,輕輕地說道,“好瞭,我們休息幾天,培訓完瞭等待各宮挑選就是瞭,弄不好落個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