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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張琳,生日快樂【加長回】

  午後,河北區,北洋路。

  C國的每一座現代城市,都有至少一塊,像北洋路這樣的地方。

  這一代,是河溪城在溪江以北的舊城區。解放前,這裡曾是C國中部城市中,具有代表性的“洋人辦廠”聚集地之一,修改瞭一大批當初對於殖民時期的外國人來說,本來是“臨時用途”的磚木結構廠房,“北洋路”三個字也是因此得名。如今,一百多年過去瞭,也不知道是歷史的玩笑,還是政治利益角力的結果,又或者僅僅是城市自然演化的過程……一方面,河溪城區面積越來越擴大,中心城區卻不停南移,遠離瞭這故舊的工業區,靠近溪月湖那一片清華碧波去瞭;而城市周圍,甚至在四郊,也都建設瞭頗具現代化風貌的新區;但是另一方面,對於北洋路一代的近百年的廠房、矮樓、居民區、半廢舊的城市基建,卻是拆拆停停、停停拆拆;有時候,換一個市長,換一個區長,換一個辦公室,拆上一小片,做幾項工程,建個公園,修棟大樓,卻又停下瞭,不倫不類的,已經成瞭都市頑疾。一些居民總以為奇貨可居,就盼望著拆遷,真的要來核價,卻又獅子大開口,恨不得十幾個平方的破舊老屋換來一世富貴;開發商卻認為市政府開出的拆遷成本已經太高昂,也望而止步,寧可去新區開發……這拖拖拉拉,就拖瞭幾十年。如今遺留下來,這裡已經成為瞭河溪城最大的舊城棚戶區,說白瞭也是貧民區。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市政府也有無奈,可能每一個城市天然的就需要這麼一個地方,像人體的肚臍眼一樣,去容納城市的自然污垢吧。這裡,如今早沒瞭工廠,剩下的是垃圾場、廢品站、小作坊、舊居民樓、舊廠房和千奇百怪的小店鋪,倒是你要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裡都可以滿足你。一些地方甚至水、電、煤氣、照明都常有故障,卻也不妨礙一些高科技走私品在這裡聚集分散。剛到河溪城來打拼的農民工,因為廉價的房租,所以常在這裡群租居住。違建、災害隱患、傳染病,還夾雜著鬥毆、偷竊、暗娼、銷臟、走私、吸毒,以及躲藏在灰暗密集到讓人窒息的居民區裡,各種想象不到的稀奇古怪的“產業”。所有的這一切,昏天暗地的糾纏在一起,也成瞭一道獨特的都市風景線,被拋在河溪的城北,仿佛和那Top Fun的繁華、元海的浪漫、東溪的優雅、西嶺的寧靜、觀江的摩登,隔著幾萬光年似的。但是有些人,還就離不開這種地方。

  今天中午,張琳就是來北洋路一傢賣摩托車改裝零件的小鋪子裡,見她來到河溪後,認得的一個南妹姐姐,人稱“七姐”的。

  這個叫七姐的,張琳也不知道她真名是什麼,好像姓花,跟著大傢夥叫她“七姐”或者“花姐”。其實真實年齡看著,估計也不過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南妹,但是穿著打扮、言談舉止卻已經老練世故得可以。她穿著一件洶湧澎湃,用聚攏文胸擠著白皙乳溝的長袖T恤,一條做舊的喇叭腿的牛仔褲,將臀股包得很緊,頭發倒是燙得挺順像個淑女,隻是耳朵上戴著兩隻有點誇張的銀質耳環,手臂上紋著一朵也不知道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骷髏花,才顯得有三分市井氣;坐在一張折疊椅上,和自己倒是挺親熱的說著話。

  其實,這也是個挺漂亮的姐姐,身材很不錯的,張琳也忍不住有些遐想。據七姐自己說,她的大哥的大哥,是北洋路乃至河溪城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江湖上人稱“鉚釘哥”的曹老大,跺跺腳四城亂顫的大佬。據說還殺過人、坐過牢。七姐曾經如同講述傳說故事一樣說起過,有一年鉚釘哥犯瞭事,要逃到國外去暫避,一夜之間,光北洋路一代的兩所小學、一所中學、一所職校的在校生,就湊瞭七萬多的“跑路費”。一天晚上啊,從學生手裡啊,簡直是都市奇談。對於張琳這樣,從小就在外面皮慣瞭的,又受到學校裡這樣那樣束縛,覺得渾身不自在的女孩來說,這種帶著幾分校園色彩的黑道傳說,簡直是讓人神往。盡管,七姐自己都隻是遠遠看著鉚釘哥的跟屁蟲,但是七姐說過,過一陣等混熟瞭,可以介紹自己去認得一下鉚釘哥,拜拜碼頭呢。

  不過今天自己來找七姐,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就是給那些老色鬼,摸一下這裡……”七姐半真半假的指瞭指張琳的胸口,那十五歲女孩俏俏隆起的小奶包:“五分鐘咯,就給200塊。100塊呢,是給中間人的花紅,你拿100。你又不少一塊皮一塊肉,揉兩下,摸兩下,最多唆兩口。你隻要想得開,就有什麼呀?!那些老色鬼啊,就喜歡你這樣的未成年,又沒膽子真的上,花錢爽一下回去可以意淫好一陣呢。隻要你自己不說,誰都不知道,就當是被蚊子咬瞭一口,就落100。多劃算!”

  “要……脫衣服麼?”張琳想裝得老練一些,但是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羞的耳根子通紅,舌頭到在打哆嗦。

  她本來隻是需要點錢,來問問七姐有什麼“打工的機會”。

  自己剛來河溪城的時候,出來玩,經人介紹認識瞭花七姐,她就跟著七姐做過一票“課餘打工”生意。其實也挺簡單的,她所要做的,就是背個書包,在河口大廈路口的天橋這裡,逮著過天橋的單獨男客,裝作無知的小學生問路,自然有其他人負責“擦身而過”,從人傢的行禮包裡順走手機、皮夾什麼的。以她十五歲清純靚麗的樣貌,一口子嬌甜的奶音,天真可愛又迷路窘迫的表情,花滑練出來的嬌小幼嫩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裡揉兩下的身段,成年男人們和她說上三句五句……還會忍不住拿出特別熱心的樣子來,又是半蹲、又是指路、又是聊天、又是說笑的,個個都是洋相百出、神魂顛倒,身邊的姐姐哥哥們下手就容易的多。

  七姐說瞭,她真正做的事情,說到底隻是問路而已,又不犯法,又不違規,至於哥哥姐姐們做什麼,最後拿到什麼瞭,她根本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就這麼在天橋上墨跡瞭一個多小時,七姐給瞭她500呢。

  張琳並不是完全沒錢。母親除瞭供自己念書、訓練,每個月還給自己午餐費之外,也會給自己一些零用錢。當然瞭,即使是零用錢之外,想要買點什麼……她也可以纏著老媽,多說幾句親熱奉承的,聽老媽嘮叨幾句也就有瞭。但是隨著自己年紀一天天大起來,她就有點人小鬼大的,越來越覺得問老媽要錢是一件挺沒出息的事,何況那種被叮囑來、叮囑去、管教來、管教去的,也讓人受不瞭。

  好在,那天叔叔張琛偷偷塞給瞭自己一千塊……可是她花錢也快,一眨眼的功夫,手上就沒多少瞭。

  今天,是歐露璐的生日,她是真的需要錢,去參加一個傢庭生日派對,所以,她又來纏著七姐,沒想到……七姐居然說出這麼個出乎意料的“打工機會”來。

  “肯定要脫啊。穿著衣服摸,那算什麼啊?那些老色鬼不爽啊。你……不是說你是練體操的麼?怕羞啊?這樣,你裡面貼身,穿著體操服來,讓中間人和人傢老板說,是體操妹子。有些老色鬼學日本人,最喜歡這一口瞭。我跟你這麼說,說的呢,是摸五分鐘,200塊;你穿的對路一點,很多老色鬼會忍不住的,一摸能摸上十來分鐘。你要害羞,隻管哭哭啼啼的都可以,越怎樣,人傢越是覺得來勁……要是來興致瞭,讓他親手撕裂你的那件體操服,在你胸上打一炮。到時候,咱們就不能讓他輕易走瞭對不對?圍上去,石頭裡都給他榨出來油來。衣服要不要賠?說好瞭隻是摸的,給咱們小妹妹胸口澆瞭牛奶怎麼算?到時候,咱們一口價,1500,中間人花紅給800,你落700,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咬咬牙,你就當是不小心摔瞭一跤,掉水塘裡弄臟瞭,回去一洗澡也就過去瞭。又不是真的讓人搞。不比那什麼高級白領來錢快?你要不是個那麼水靈的體操妹子……這種活還真別人來不瞭呢。”

  “我是練花滑的,不是體操……”

  “花滑啊……難怪這麼水靈呢?姐姐看你都看的眼饞。不過……花滑、體操……對那些老色鬼來說,有什麼區別?反正就是緊身運動衣啦。人傢就喜歡這個。怎麼樣?”

  張琳真的是聞所未聞,即是羞得面紅耳赤,卻也多少覺得七姐所在的世界,別有一番炫酷,但是真的答應這種事,她卻也不至於那麼瘋狂:

  “那不行,脫衣服,肯定不行!要是……隔著衣服稍微摸一下,還可以。”

  “操……還討價還價……這種事情,你以為都是我在操盤啊,我能控制啊?都是有行情的,有規矩的,有標價的,……我就是給你介紹一下。”七姐無奈的噴瞭一口氣,卻好像也沒有強迫自己的意思,慫瞭慫肩膀:“隨便你,你自己考慮。是你自己說,急等錢用,要找點來錢快的門路,你這麼漂亮,又純兮兮的小女生,又是花滑美女,不幹這個?怎麼能來錢快?姐姐又沒讓你真的去賣,你才十五吧?姐不會那麼禽獸的……嘿嘿……鉚釘哥說過,咱們做事……都要有底線、有原則……嘻嘻……你要不願意,當然就拉倒。”

  張琳無可奈何,又低頭,又抬頭,到底不願意將自己珍貴的少女胴體,去做這樣變態的交易,隻好低聲的問:

  “那……七姐。要是……我這裡有點首飾、或者皮包啊什麼的……能找人給兌現瞭麼?”

  七姐“噗嗤”一笑,倒是挺親熱的刮瞭一下張琳的鼻子:“你想偷傢裡東西啊?還是偷別人東西?那可不成啊……小妹妹,姐姐啊告訴你,你還小,別一天到晚想著歪門邪道、違法犯罪。你要錢啊,要自食其力……話說……你到底是怎麼瞭,急著要多少錢啊?”

  “2……2000吧……”

  七姐“嗤”瞭一聲,搖搖晃晃的,倒是從自己屁股後的背兜裡,掏出來一隻粉綠色的皮夾子……從裡面點出來20張紅色的票子。

  “七姐?你這是……?”

  “寫個欠條吧。”七姐又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紙筆:“寫8000……”

  “七姐?”

  “唉……還呢,你隻需要還2000就可以瞭,我這次呢……也不收你利息,但是寫呢,得寫8000……懂不懂?這是規矩。否則姐的風險怎麼算?”七姐橫瞭她一眼,又笑瞭:“要不要也隨便你。放心啦,你才多大,小蘿卜頭一個,姐姐我要賺錢,還能賺你的錢不成?最多,你給姐姐親兩下,磨兩下就行……嘻嘻……不懂?不懂算瞭!姐姐和你開玩笑呢。傻瓜!愛要不要啊。”

  ……

  五個小時後,夜色降臨,在城中心麗隆小區一棟六層樓的居民樓下,張琳已經拋開瞭白天的忐忑心情,按響瞭一戶人傢的門鈴……

  “叮咚……”

  雖然是老式居民區,但是麗隆小區是在市中心溪月區的,這裡可比不瞭河北區那種對生活品質完全沒要求的地方。麗隆雖然是老式小區,也是一再的翻修翻新,房子還是九十年代末的結構,但是如今的歲月,小區裡已經停滿瞭私傢車,門口都已經有保安站崗,就連這種底樓的防盜門對講系統,居然也不知道還是哪年哪月,還裝瞭門禁攝像頭。

  張琳想想也覺得有點好笑,從攝像頭裡看到的自己……應該是一個乖巧、文靜、漂亮,背瞭個書包、穿瞭件粉藍色的連帽運動衫、天真爛漫的初中小女生;似乎每天就知道語數外理化政功課老師學校兩點一線的純潔無暇、一塵不染。誰又能想到,幾個小時前,自己還在棚戶區裡和一個南妹姐姐,討論給穿著冰滑緊身衣,給人摸胸,賺點外快這種骯臟不堪的事呢?對於普通、本分的都市市民來說,那是不可思議的世界吧。身處在大城市裡的人,最容易忘記的就是自己身處在大城市,忘記這個城市是那麼的遼闊、復雜、繽紛、醜惡……

  “叮咚……”

  “誰呀……”對話機裡傳來一個中年女聲。

  “阿姨您好。我是璐璐的同學。”

  “哦。張琳對吧。快上來快上來,我給你開門啊……”

  那樓底的防盜門“嗶”的一聲自動的彈開瞭扣鎖,張琳鼓著腮幫子,又整理瞭一下衣領裙擺,才上瞭三樓。而一梯三戶的樓道正中的一戶人傢,房間的門已經為她打開瞭,一片溫暖祥和的暖色燈光已經灑到漆黑的樓道上……

  歐露璐,這個漂亮到如同畫報上的小模特一樣的小女孩,就像是一隻蝴蝶一樣,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居傢小裙子,下面還有雪白的純棉打底褲,紮著蓬蓬的頭發,已經歡喜激動的撲瞭出來。

  “琳琳姐姐……你來啦!”

  “璐璐。”

  “你可來瞭……快進來,快進來……”柔嫩的小手握著張琳的手掌,那種軟綿綿、滑膩膩、粉嘟嘟真是讓人心裡都會蕩漾起來。

  “唉……”

  “我給你介紹啊。這是我媽媽……這是我姥爺,這是我姥姥,這是我大舅……他們都是特地從隆州來看我的。我爸爸……今天值班不在傢,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這次你見不著瞭。”

  張琳對著一屋子淳樸的笑臉,怎麼扮乖,她卻是一向駕輕就熟的:

  “阿姨好,叔叔好,爺爺好,奶奶好……打擾瞭。我叫張琳,是璐璐的同學兼隊友搭檔,你們可以叫我琳琳或者小張。璐璐,你爸爸不在傢,那回頭你替我問叔叔好吧。”

  歐露璐的媽媽在圍裙上搓著兩隻手,笑開瞭一朵花,看她的打扮衣著,雖然已經刻意接近河溪城裡中年婦女應有的品質瞭,卻還是掩飾不住很明顯的來自北海、來自隆州縣城這種郊區地界的婦女的樸素;但是……看樣貌,雖然胖瞭點,皺紋稍微多瞭點,卻很明顯,年輕時候應該是個水靈靈的女人,也對……否則,怎麼能生的出璐璐這樣的女兒呢?

  而且,璐璐媽媽雖然來自隆州,但是一看,就很明顯是那種性格外向、熱情嘴碎又精明能幹的類型,這不,張琳才說完,她已經跟笑開瞭花、跟看見什麼寶貝似的圍瞭張琳上來:

  “哦吆……這就是琳琳吧,老聽我們傢璐璐念叨你呀。真是懂禮貌的好孩子啊,長得也真是漂亮,水靈靈的,皮膚也好,模樣也俊,真是大城市裡出來的,來來來,快坐快坐快坐……”

  “快坐快坐……”兩個明顯有點局促木訥的老年人,和一個慈祥的中年大叔,都對著自己一通招呼。

  一傢人的臉蛋,好像都已經被已經端上餐桌的電火鍋盆熏的紅撲撲的。一個個笑的喜氣洋洋,很明顯怕怠慢瞭張琳,又似乎很好客的接待著她這位小客人,忙不迭的給張琳讓座,又是找飲料、找零食、擦桌子、撲灰塵、開電視……

  小小的餐廳兼客廳裡,一派暖洋洋的。

  張琳和歐露璐一直都很親密,平時和璐璐聊天,她也是知道一點歐露璐的傢事的。歐露璐是北海隆州郊縣人,父母原本都是地方國企的一線工人,早多年就下瞭崗,父親一直打點零工、母親在老傢開瞭一傢鹵味攤檔。因為歐露璐生來就是雪娃娃似的漂亮,天賦好,身段軟,也可能是為瞭給璐璐找一條更好的出路,夫妻兩個從小是讓歐露璐練藝術體操的,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搞得,一來二去,轉練瞭冰滑,沒能在老傢找到伯樂,卻在河西新成立的冰雪運動中心花滑隊謀瞭一個名額,可能是北海地區冰上運動競爭太過激烈吧。也難為她傢裡人寵愛女兒,居然一傢人特地跑到河溪來,她父親在這裡找工作,主要還是靠她精明能幹潑辣外向的老媽,在這裡和人合夥開瞭一個鹵味店鋪,還租瞭個房子,陪著女兒照顧女兒生活,要度過未來幾年的學習集訓生涯。今天是歐露璐的生日,看情形,這次是歐露璐的姥姥、姥爺帶著兒子,也就是璐璐的大舅,一起來河溪看望他們一傢三口。

  這種經歷,多多少少和張琳的生活狀態有些相似,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哪怕這會兒,璐璐的爸爸還在這種對他來說陌生的城市的不知道哪個角落值班,不能回來和一傢人同聚天倫,為璐璐過生日,但是,璐璐的傢人畢竟是齊齊全全熱熱鬧鬧的一大傢子。不比自己,其實是個單親媽媽帶大的小南妹。或者說還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璐璐的傢人,雖然不是什麼有錢有權的傢庭,可能傢庭條件還不如自己,卻也是正正當當的職業……其實張琳從小就明白的,自己的媽媽過去不是服裝店的小店老板,而是曾經在“道上混的”的媽媽生,甚至可以說出來做的?爸爸……沒什麼印象瞭,反正就是死的不明不白麼?

  有爸爸……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今天沒看到璐璐的爸爸,有點可惜啊。

  “阿姨,你們不用這樣招呼我的,我媽媽說瞭,我來吃飯……就已經是打擾,已經很不好意思瞭,你們再這樣客氣,我會難為情的。阿姨……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的麼?我笨手笨腳的也做不瞭什麼,要不,我來幫您擺菜、弄杯盤什麼的吧。”張琳微笑、端坐、將書包摘下來,很安分的擺在沙發旁邊,乖巧的就像是一個鄰傢的三好小學生。

  “啊呀……琳琳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啊,哪裡像我們璐璐,平時好吃懶做又調皮的……你坐著坐著,沒事的,阿姨來弄就可以瞭,你和璐璐先玩著吧,要不看電視吧?今天吃火鍋,簡單的,很快就可以瞭……你呀……真是我們璐璐的好同學、好隊友。璐璐一直說起你這個好姐姐,說你為瞭她的訓練,還特地練什麼……哦……對瞭……男生組的動作配合她。可難為你瞭。阿姨都不知道怎麼謝謝你才好呢。今天還特地從學校跑那麼遠,來給我們璐璐過生日,真是……這裡是阿姨租的房子,就為瞭照顧璐璐……又小又窄,也亂七八糟的,你可別嫌棄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歐露璐媽媽一片熱情真誠又多少有點碎嘴絮叨的感謝,倒讓張琳覺得鼻子有點一酸,連忙半站起來遜謝兩句:“沒有的事,阿姨您別聽璐璐說的,她也是客氣……我傢,一樣不都是租的房子。我其實是在南海長大的,也不是河溪人……至於練什麼動作,那都是我們教練安排的……再說瞭,璐璐天分好,又漂亮。我們教練說瞭,是我們隊上的明日之星,我們都喜歡她。再說,教練讓我們配合她,那也是為瞭將來的集體榮譽……”

  “哦吆……琳琳真懂事啊,又有禮貌,又會說話啊。我們璐璐到底還小,又不懂事……那都要多拜托你們這些做姐姐的多照顧呢。”

  “是。阿姨您放心,我和璐璐要好著呢。”

  她轉過頭、眨著眼、含著笑,曖昧卻又親密瞭瞄瞭歐露璐一眼。歐露璐早就小臉羞紅瞭,挽著張琳的手臂,縮靠在她的肩膀上,嬌笑著把自己的小身體都埋在沙發裡頑皮的軟瞭下去,真的像親昵的親妹妹挽著姐姐撒嬌一樣……

  隻是……那柔軟的身體,無拘無束的擦過張琳的臂膀,仿佛感覺到一種甜甜的香氣蔓延開來,真的有點迷糊,自己的手臂在觸碰的是什麼樣的身體部位……她甚至都忍不住,偷偷的眼睛的餘光,看著璐璐那兩條包在白色打底褲下細細的腿……張琳居然臉上一燙,心裡一陣酥酥麻麻的……也主動假扮著親姐姐一樣,和歐露璐的身體靠瞭一靠。

  唉……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自己也是個女生啊,而且也算是個漂亮女生,更何況論年紀,璐璐怎麼說也才十二、三歲是根本未成年的。但是自己騙不瞭自己,自己每次看到璐璐那嬌小纖細的身姿,或坐或站,或者在冰面上翱翔,或者在更衣室裡調笑,或者在冰雪中心附近的街道上蹦蹦跳跳,除瞭同學隊友和臨時拍檔那種親密無間之外,張琳都有一種很特殊的“蕩悠悠”的感覺:好想抱一抱璐璐,親一親璐璐……不是那種普通姐妹之間的“抱一抱、親一親”,而是要更加親密、更加浪漫的那種,抱的時候要摟著她的腰,親的時候要親到她的唇……甚至有的時候,自己會想要更多。

  今天的璐璐,把一頭烏黑的秀發盤瞭起來,紮瞭一個簡單的小馬尾,顯得更加活潑俏皮一些。因為在傢,她隻穿著一件白色居傢睡衣連衣裙,裙擺下是白色的打底連襪褲,明明是很普通甚至很廉價的感覺,但是穿在她身上,映襯著她迷人清秀的身體,嬌小玲瓏的腦袋,粉雕玉琢的五官,卻像一個精雕細琢的雪娃娃一樣,真是可愛又迷人!光從“漂亮”這一點來說,不僅自己,隊裡上上下下都對璐璐贊不絕口,這是天生的,白指導有一次開玩笑時還說,等璐璐長到十七、八歲,進瞭國傢隊挑大梁的時候,“一定會‘顛倒眾生’的”。至於身姿體態什麼的,璐璐現在還小,但是練冰滑的不用提瞭,隊裡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男生,都是註定瞭要成為“體態窈窕、輕盈如燕”的代名詞的。何況璐璐這種從小就又是體操、又是冰滑的練起來的。那四肢、那肩胸、那腰身、都好像是油畫一樣的細潤,有著最嫵媚的比例……當然瞭,這一點,對張琳來說,也不算什麼,自己也差不多,隊裡都差不多……不過,有時候想想,就像七姐上午說的,這種練冰滑的,如同冰上小飛燕一樣的體態,是不是容易更容易引起別人的遐想……甚至淫念呢?不僅僅是引起男人們的……

  張琳才十五歲。但是她比起很多十五歲的女孩來說,懂得太多瞭,膽子又大,性子也有點野……對於“性”,她沒有真正的嘗試過,但是擁有的亂七八糟的各種認知,也算已經過瞭“似懂非懂”的狀態。所以,她也不肯定自己是否很向往那種男女之間的感覺。但是對璐璐……

  她想抱抱璐璐,而且不想璐璐給別人抱;她想親親璐璐,而且不想璐璐給別人親;她甚至……想……親手去撫摸璐璐身上別人不曾撫摸過的部位,想親手帶著璐璐走向成年人的世界,想和璐璐一起,或者是教著璐璐,去品嘗……撫摸、揉動、輕輕的探索和挖掘……那尿尿的地方的快樂。

  臉紅,心跳,腦子嗡嗡的……天啊,自己這可都在想什麼啊,快收回心思,別在人傢傢裡忘瞭形。

  她努力的調整著自己呼吸,想到一件事情,可以分散自己和其他人的註意力:

  “對瞭,璐璐……這個送給你……生日快樂。”她從書包裡掏出那個精美的白色盒子。

  歐露璐已經甜笑得臉紅彤彤的,接過那包裝精美的禮盒來,還沒來得及拆,就毫不避諱的對著張琳的臉蛋,還一口“波”親瞭下去,甚至調皮的在張琳的雪腮上用舌尖親昵的一觸:“謝謝琳琳姐姐!!!”

  “快拆開看看……”

  歐露璐稀裡嘩啦的撕瞭那包裝紙……卻愣住瞭。

  “琳琳姐……這是……”

  “你不是上次就說想要的麼?”

  “這……”歐露璐忽閃著明亮漆黑的大眼睛,居然求助似的去看瞭看她的媽媽。

  璐璐媽媽似乎也意識到瞭有什麼不妥,兩隻手在圍裙上擦瞭擦水漬,走過來抬起那盒子來,傻傻的看瞭幾眼,又看瞭看張琳,連她作為成年人,都有點張口結舌的意識:

  “琳琳啊……這……這個……太……太貴重瞭。這……這個怎麼能要啊?這個不行的,肯定不行的……”

  歐露璐也連忙向著張琳推瞭一下那個盒子,但是大眼睛裡多少有些憧憬和不舍:“是啊,琳琳姐……這個太……我不能要的。”

  這一刻,張琳的自尊心,得到瞭極大的滿足,即使在璐璐媽媽面前,她也有一種扮演成年人的愉悅感:“沒事……阿姨……瞧您說的。璐璐喜歡,一直說想要個Redox的手機,我也是一片心意。您總不能叫我就這麼原封不動的拿回去吧?再說瞭,現在我們隊上不少同學都有的,璐璐也應該有一部智能手機……我就有一部……”

  “不行……不行……”

  “行的行的……”張琳已經看到瞭璐璐眼中的興奮和憧憬,更加的開心,幹脆,把那塑料包膜都給撕瞭:“璐璐,你快拆開來看看,這是Redox的Mini X,今年新款的,粉紅色,喜歡麼?”實在忍不住,連她作為“送禮人”的身份都忍不住要誇耀兩句:“這可是剛剛發佈的,隊上還沒人有呢……你禮拜一拿到隊上裡用,一定贊……”

  三個人推來推去,到底還是歐露璐忍不住內心深處的渴望,都帶著按捺不住的小興奮收下瞭……至於璐璐媽媽,估計她既不清楚自己的傢庭條件,或者又不太清楚Redox的Mini X是一款售價高達3999的“高端手機”,卻不過情面,也終於同意璐璐收下瞭。

  “吃飯瞭……”兩個老人招呼著,也終結瞭這場讓張琳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小推讓……

  “要不要先吃蛋糕?”

  “璐璐先吃蛋糕吧。別回頭吃完瞭飯,肚子飽瞭吃不下瞭……這蛋糕可是你爸特地給你買的什麼外國品牌,嘖嘖嘖,我們那口子平時還懂個節約,這次居然下瞭血本瞭……琳琳、璐璐你們小姑娘傢肯定喜歡的,你們懂得,什麼外國牌子,阿姨是不懂啦。”

  一方精修細飾的粉紅色方紙盒子被端瞭上來,歐露璐已經迫不及待的解開瞭那粉紅色的綢緞帶的蝴蝶結,打開,是一個雙層的巴黎貝甜奶油生日蛋糕。這種蛋糕最近在小姑娘的世界裡非常憧憬流行,但是價格對於生活在中低層的市民來說就昂貴瞭,一般是消費不起的。看來,璐璐爸爸還真為自己今天沒能出席女兒的生日而有點慚愧啊。

  “巴黎貝甜的‘許願’系列啊……哇,超贊的……點蠟燭、點蠟燭……”張琳歡喜的拍手,也懂得真心的贊賞這蛋糕兩句,讓璐璐媽媽開心。

  歐露璐嬌羞起來,捧著幾根粉紅、粉綠、粉藍的蠟燭,用桌子上的打火機,一根根的點亮……有點不舍得的小心翼翼的插到蛋糕上。

  “過瞭今天,璐璐就是十三歲瞭……”璐璐媽媽笑得陽光燦爛,甚至一時矢口,連歐露璐造假隱瞞的真實年齡都脫口而出瞭。

  “璐璐,祝你生日快樂……”張琳已經撲瞭上去,借機,在歐露璐滑膩、粉嫩的臉蛋上,肆無忌憚的親瞭一口。

  ~第25回回後記:

  《權力的體香》第一部第1回,更新於2015年11月2日。從那會兒算起來,至今已經有兩年臨三個月瞭。有意思的是,從時間軸角度來說,《體香》內部時空的故事,如果也從第1回:石川躍,普林斯頓的靜夜開始計算的話,大約也就是發展經過瞭三年左右。至今,已經一百四十萬字左右。

  由於本人不是專業幹這個的,能力不高,水平有限,早期行文,有一些地方有前後矛盾和錯亂,以及有時間、地點、人物上的不和諧。

  所以這次,稍微抽瞭一點時間。做瞭一版小型的修訂。

  要修訂的細節太多,真要認真修,說不定又修上八、九個月瞭。為瞭讓事情有所進展,所以這一版修訂,我僅僅隻修訂一個小事情:前期姓名的錯誤。

  所以,這次更新的《權力的體香》作者整理版.TXT,和論壇中簡單拼合的《權力的體香》是略有不同的。修訂的力度很小,所有的情節、人物、故事、對話、語句、章回都沒有變化,唯一修訂的就是姓名。

  為瞭防止自己忘記,我在這個回後記中特別標註,全部修訂如下:

   第一部第4回:宋江鵬,改名為阮江鵬。(錯開姓氏)

   第一部第11回:跳水隊員小劉,改名為小高。(錯開姓氏)

   第一部第17回:河西大學校長兼黨委書記肖亞兵,改名為蕭亞兵。(這是比較重要的人物,姓氏改用正體)

   第一部第23回:省小球中心錢主任,改為:韓炳義。(這是錯誤,韓炳義後文出現好幾次)

   第一部第23回:河西衛視體育記者韓某,改為餘廣陸。(此人後文會出現)

   第一部第29回:河溪市分管體育副市長丁副市長,改為施副市長。(即施炯)

   第一部第33回:河西大學的教師羅老師,改為鐘老師。(前後呼應)

   第一部第33回:晚晴集團插畫師Simon,改為Simon林世盟。(因為後文可能出場,所以取一個中文姓名)

   第一部第34回:興奮劑醜聞運動員童曉秋,改為雲曉秋。(錯開姓氏)

   第一部第38回:河西體育局人事處主任許主任,改為管主任。(錯開姓氏)

   第一部第49回:河西省搏擊中心主任盛主任,改為昌主任。(錯開姓氏)

   第二部第1回:豆豆,添加姓名竇楠。(後文要出場,需要中文名)

   第二部第23回:兔兔,添加姓名鄧荃荃。(後文要出場,需要中文名)

   第二部第27回:鉚釘,添加姓名曹安。(後文要出場,需要中文名)

   第二部第51回:撐桿跳運動員付秋霞,改為傅秋霞。(姓氏改用正體)

   第二部第51回:儲北峰,錯別字,改為褚北峰。(錯別字改過來)

  但是,這隻是作者為瞭怕自己忘記的筆記,讀者完全不用刻意去記,體香人物雖然多,但是該出場給大傢記住的人物,一定會反復渲染到大傢記得清清楚楚為止。我記得第一次寫到李謄的時候,就有朋友抱怨人物太多瞭,誰能記得那麼些……今天,隻要您大體跟過體香全文,李謄是哪位,什麼性格,什麼作風,什麼故事,應該是清清楚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