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繡蘭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蘇笛正走在控江區控江三中校門外的林蔭道上。
「Cindy 呀,下周三的時候,‘綰’的臨時發佈會還是缺人呀。程姐也沒辦法呀,三組都去河東瞭,六組業務這麼忙,臨時調度太難瞭,又沒人,又要有經驗,又要有運動風格什麼的……總部這裡挑剔的要死,總不能隻有逗逗一個T 級的吧?你要不來湊一個走一下吧?」
這種算是公司內正規的模特業務,程姐並不專業,一般也是不太碰的。但是既然她特地打電話來,要麼就是「紈」的負責副總親自找程姐要她幫忙,要麼就是總裁辦的意思,無論是指名要蘇笛去參加,還是真的隻是湊個人數,蘇笛也不能不給面子,電話裡,她就笑著無奈的應承瞭。
其實走「綰」的T 臺,蘇笛是心裡沒底的。
她從河西羽毛球隊退下來之後,確實也有一段時間,專註在模特業務上,因爲長相甜美、氣質嬌媚,笑起來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非常醉人,所以也頗接瞭一些夠品的單子,在集團的小圈子裡算是頭牌瞭。雖然她也有能力應付一些T 臺秀,但是先天條件決定瞭,主要還是偏平面。晚晴集團以前所謂的「時裝模特」,更準確的定義其實是「服裝模特」,因爲集團公司的品牌「晚霞」、「晴空」其實多是運動裝,所以對模特的要求和真正意義上的時裝模特,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但是前年開始,晚晴集團籌劃的「琴」和「綰」兩個新品牌,情況就開始不同瞭。「琴」是高端運動裝,目標市場是中産階級甚至成功人士,這也就罷瞭,蘇笛之類T 級模特的應付應付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綰」,其實已經不是運動裝,而是「具有運動風格」的「高檔時裝」。時裝模特,即使在亞洲,身高172 公分,也是起點;甚至沒有個176 公分和特別挺拔削瘦的身姿,還是顯得不夠專業。為瞭這個,公司的模特部門還特地成立瞭一個「三組」,專業招聘和培養先天條件吻合的時裝模特應景。一來二去,其他模特部門未免嫌她們有點「裝」,她們則又忍不住嘲笑其他部門「LOW 」瞭。三組主要應付「綰」的需求,現在有瞭臨時加出來的秀,其他組自然要忍不住推三推四的。蘇笛也知道,自己現在輕易是不太接模特業務的,程姐特地來找自己這種其他組的「閑散頭牌」充場面,也必然是無奈之舉的。
其實集團現在明顯在力捧一個新人,藝名叫什麼逗逗的。虛報年齡十八歲,其實才十五歲,光看樣貌身材,你怎麼都不相信這是十五歲的女孩子,高挑挺拔,氣質非凡,纖瘦的身材,長長的腿,身高都有一米七八瞭,小胸脯蕩悠悠、小屁股翹起來,簡直跟歐美時裝界的新人嫩模可以一比;當然如果你細細辨別,還是能從她的臀部和胸部的線條不夠成熟,臉龐的輪廓上帶著童意中,看出來未成年少女的一些特質。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有一些有特殊興趣愛好的人士,是迷的不要不要的。就連蘇笛,都忍不住想,這小姑娘要是能去緋紅標個價,可以奸到這樣的擁有時裝模特的身材,卻又實質上粉嫩幼稚,有著小女孩的天然體質,隻怕尤其是一些宅男型的豪富,真不知道要出什麼價格……蘇笛甚至聽到傳聞,有首都傳說中的高官都說要「嘗嘗」。不過集團似乎沒有讓這個孩子接外活的樣子,保護的跟水晶公主似的,越是這樣,越是有點饞人瞭……這次的臨時發佈會,十有八九,自己是要給去逗逗做綠葉的。
蘇笛掛瞭電話,自嘲的笑笑。她今天是有「其他事」要辦,程姐的事情,回頭再說吧。
她今天特地,穿瞭一件碎花連衣裙,還在頭上別瞭一個藍色的發卡,薄施脂粉,盡量素顔,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鄰傢小妹妹。走過控江三中的門衛崗時,那保安隻是問瞭一句:「找誰」,她回首一笑「找我妹妹」……門衛保安一副骨頭都快酥掉的樣子,蘇笛非常輕松的就進瞭校區。
她沒有去宿舍區,也沒有去教學樓,而是轉道去瞭行政樓,在樓道的轉角處,靜靜的等待著……
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來這裡、做這種事情。
一個多月前,自己接到瞭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的、帶著生澀的口音的老婦,顫顫巍巍的,問她「是不是陸咪的朋友?」。雖然其實和陸咪沒有熟悉到「朋友」這種程度,但是她也隻能說是的。老婦說,他是陸咪的奶奶,陸咪的父親因爲車禍住院,但是卻已經兩個月聯系不上陸咪,傢裡人一開始以爲隻是小姑娘學習訓練緊張,也就作罷瞭;但是眼看就要暑假瞭,居然還是聯系不上,現在是反而擔心起陸咪的安危來,隻是想問一聲孫女是否平安,暑假是否回老傢。也不知道老人怎麼聯系上陸咪在控江三中宿舍裡的室友,但是室友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冷淡,說陸咪其實根本就是在學校外住的,很少回宿舍去;傢裡人才覺得,似乎根本不瞭解這個孫女的現狀,更加緊張起來;後來好說歹說,那個室友隻是幫著翻翻陸咪的東西,找到瞭蘇笛的這個手機號碼。老人是萬般無奈,才打電話來看看,這個在孫女的通訊方式裡記錄著叫「笛子姐姐」的女孩,是否知道他們孫女的消息。
本來,蘇笛和陸咪也談不上是什麼太親密的交情,但是也說不清是爲瞭什麼,也許是老人那顫抖的、局促的、小心翼翼、無可奈何卻又是明顯憂心忡忡的語氣,打動瞭她。她居然一時情動,含糊的安慰老人說,她會想辦法幫著找找陸咪的,讓老人不要太擔心。然後,她就去瞭陸咪以前玩過的幾個吧,找她的熟人打聽陸咪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犯忌諱的,也容易惹來麻煩。但是也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讓她莫名其妙的就選擇瞭卷入這件事情。也許,她隻是受不瞭那種淒楚的語調背後的「疑惑」。在外面「玩」的女孩,有幾個,遠在他鄉的傢裡人能瞭解她們究竟在做什麼。她們總有一套一套的謊言,解釋自己爲什麼不回傢,爲什麼會變得那麼富有,甚至解釋爲什麼連見見親人都難。親人也總有「疑惑」,但是出於愛,出於親情,出於某種自欺欺人的本能,親人也隻能掩飾這種「疑惑」,一直到逼迫到無可奈何,才將這種「疑惑」宣之於口。
她有點受不瞭,她想幫幫陸咪的奶奶。
歡場中的女孩子,一般不太會交流各自的背景,反正就是玩唄,互相介紹介紹客人,拿拿抽頭。對於蘇笛來說,陸咪唯一的聯絡方法就是一個手機號碼,既然打過去已經關機瞭,那麼隻能去場子裡打聽打聽……這個叫陸咪的小姑娘,究竟有什麼其他背景渠道可以聯絡上她。
後來是酒吧裡一個叫「鉚釘」的混混,說起:「那個小妞啊,就住在六村,長得是沒話說,就是嫩瞭點……廢話,當然是被人包的,否則一個高中生出來租什麼房子。她自己說的,其實包她的有兩個男的呢,反正就那麼回事情唄……一個是個領導是個什麼處長,在省體育局的。另一個,嘿嘿,說來刺激,就是她學校的校長。就是蹭著領導出的錢包房子,偶爾來玩玩。」
事情打聽到這裡,蘇笛也是無奈。她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更不是什麼女俠客,無論是省體育局,還是控江三中的校長,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一無證據二也算不上陸咪的什麼人,總不見得沖過去問這種領導打聽消息。這種壞規矩的事,弄得不好連自己一起搭進去都是有的。她也想過借助一下自己的其他關系,看看有沒有路子幫著找找人。不過程姐……壓根不知道自己曾經介紹過陸咪給石少玩,這會去問程姐,萬一追問起這種關系來,自己就爲難瞭。至於石少……按理說,石少和陸咪也有過一小段,石少那麼和氣,幫幫忙找找人,倒是也可以和石少提一下,問題是她雖然有一個石少給的電話號碼,但是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石少,爲瞭這麼一點事似乎有點唐突,也不知道石少是否真的能幫上忙。
本來這事也就擱下瞭,卻不知道爲什麼,夜夜夢裡都是陸咪,有時候甚至會夢到一些荒淫甚至恐怖的場景。
哪知道,就在昨天,又接到陸咪奶奶的電話,老人傢居然說「坐瞭兩天火車,已經到河溪瞭,準備開始找孫女……」。
她忽然覺得心頭一陣接近絕望的酸楚。她竟然很害怕,不是害怕陸咪出事,也不是害怕老人傢來麻煩她,而是非常害怕,老人傢跑到控江三中去,那些刻薄冷漠、也許還有些嫉妒仇視的室友,脫口而出,告訴老人傢一些其實傢人無法接受的事。
「你的孫女不是個高中生,不是個運動員,是個雞!」
她仿佛能聽到,能感受到,當類似這樣的話沖口而出時,傢人的痛苦和絕望,屈辱和灰心。
她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居然頭腦一熱,去火車站接待瞭那位老奶奶。陸咪的奶奶年紀雖然也不小瞭,但是還沒有老到走不動的意思,筋骨看著還挺硬朗的,就是第一次來河溪這種大城市有點局促不安,囊中又是明顯羞澀,甚至居然背瞭一床鋪蓋……難道是打算睡馬路麼?經濟上,對於蘇笛來說不是問題,她帶瞭老人在一傢快捷酒店入住,一口氣刷瞭一個禮拜的房費。為瞭解老人心寬,隻說自己借過陸咪不少錢,花的等於是還陸咪的錢瞭。也不管老人信不信,就安排老人住下。讓老人耐心等兩天她的消息。
她今天又打聽瞭一下控江三中學校裡的作息時間,暑假裡控江三中有好幾個補習班,部分教職工都是上班蹭外快的。她就神差鬼使的,跑到控江三中來。
她要等一個人。
果然,等不瞭過久,五樓通向六樓的樓道裡傳來腳步聲,一個四十歲上下,幹練深沉、成熟滄桑,稍稍有些黑瘦,卻打扮的比較體面斯文的中年男人,拎瞭個包面無表情的走瞭上來。
「費校長?」
「嗯……你好,你是?」控江三中常務副校長費亮老師,似乎也被自己靚麗清純的外表震懾瞭一下,面無表情的撲克臉,立刻推上瞭和藹可親的笑容。
「費校長,您好啊。真不好意思……我是高一三班的陸咪同學的姐姐。」
費亮本來是「目不斜視」的微笑著看著蘇笛。蘇笛熟悉這種「目不斜視」,那都是好色的卻要裝正經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的一種本能。他們會刻意的將目光從自己身體上最優美的曲線上移開,以此來顯示自己的正派平和,其實卻忍不住,隻要自己的眼神稍微一個閃爍,他們會乘機,下死眼在自己的胸脯、領口甚至臀瓣上仿佛要吞噬一般的掃射。
但是聽到「陸咪」兩個字,費亮的眼神卻變瞭,他似乎警惕的瞇起瞭眼睛,開始帶著懷疑和冷峻的眼色打量瞭一下蘇笛;隻是在一瞬間,然後又恢復瞭常態,甚至換瞭上另一副帶一些冷淡的笑容:「哦,你好……有事麼?」
蘇笛雖然年紀其實也不大,但是久在外頭跑,什麼人沒見過,她似乎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到眼前的這位陸咪的傳聞中的包養恩客知道點什麼:「費校長……是這樣的。我爸爸媽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上陸咪瞭……還有爺爺奶奶,他們都很擔心……所以我來學校裡看看。」
「這樣啊……但是,現在是放暑假啊……寄宿生也都回去瞭吧……要不,你們去教學樓哪裡找找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吧。她今天有課,好像在學校……」費亮已經一邊用鑰匙打開瞭門,一邊走瞭進去,但是並沒有邀請蘇笛進來的意思。
「我們去問過瞭……」蘇笛哪裡還在乎禮節,已經一閃身,跟著費亮進瞭校長辦公室的房門,「老師說她暑假前就已經曠課個把月瞭。宿舍裡也不太去住。」
「哦?」費亮隻管往裡走,原來控江三中的校長辦公室也分爲內外兩層,外間有兩張大辦公桌四個辦公位,似乎是類似「校長助理」之類的位置,然後還有一面大書櫃,一張木質的大沙發。內裡還有兩扇木門,一扇上面掛瞭個牌子「校長辦公室」,一扇上面掛瞭一個有機玻璃的牌子「會客室」。費亮回頭看瞭看蘇迪還跟著,皺瞭皺眉頭,還是選擇瞭校長辦公室,進去,不緊不慢的坐在瞭大靠背椅子上。
蘇迪是不依不饒,跟著進來瞭。
費亮擰開自己的茶杯,又在一旁甯可一個錫罐子,取出一小挫茶葉放到茶杯裡,卻也不起來倒水,而是緩緩的帶著口音,冷冷的說:
「這樣啊……那你們就應該問問她本人瞭,又在做些什麼事情……這位同學,我告訴你,現在的學生啊……不比以前瞭。在社會上受到各種誘惑,也盡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多的錢……亂搞。有宿舍又不住……你們知道有多少孩子,要爭取學校裡的宿舍名額麼?結果呢,有需要的同學不能獲得床位,這些孩子呢,有瞭床位,自己還要去外面獨立租賃。這樣的情況很多,我們學校三令五聲不允許這樣,很危險,又不利於學習。結果呢,稍微管教嚴格一些,就跟我們說什麼個性發展啊,素質教育啊……不少同學,男男女女在外面合租,簡直成何體統……所以我才說,傢庭教育和學校教育同樣重要。甚至更加重要。沒有好的傢庭教育,出瞭問題,就隻會找老師,找校方……一個班級,50多個學生,一個年級,8 個班級,怎麼就個別學生的心理這麼脆弱呢?……還有啊……你們傢長,不要動不動就給孩子太多的生活費……我知道你們有些傢庭條件不錯,但是……」
他洋洋灑灑一般整理著自己辦公桌上的雜物,一邊坐下,似乎還要說下去,卻又似乎也發現瞭蘇笛的臉色不對瞭,漸漸住瞭口。
「說完瞭?」蘇笛已經變瞭臉,冷冷笑著。
「……」
蘇笛笑著,笑著,優雅的邁著妖媚的步伐,靠近瞭費校長的辦公桌,她那香甜時尚、性感嫵媚的氣息仿佛要蔓延到費校長的鼻翼中。她走上前去一步……猛地,嘩啦一下,把費亮辦公桌上書本、筆筒、電話、茶杯,用自己嬌嫩的手臂一個大掃蕩,全都噼裡啪啦的掃在地上。
「你……你幹什麼!?」費亮臉漲紅瞭,立刻拍著桌子站起來,似乎要推搡蘇笛。
蘇笛已經破口而出:「操你媽的!姓費的你跟老娘裝什麼大尾巴狼。你他媽的有沒有睡過我妹子?你玩得溜啊你啊……人不見瞭兩三個月瞭,我就不說你那點破事,你一個校長就可以不聞不問,不報警?不主動聯系我們傢裡說說情況……你他媽懂不懂出來混,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兔子急瞭還咬人呢。那麼一大活人,一點音訊都沒有。你還跟老娘擺迷魂陣……你當老娘是你手下那些愣事不懂的傻逼老師麼?我告訴你,三天之內,你給我找到我妹子。否則……老娘這就帶瞭奶奶,去……嘿嘿……去河西省體育局門口跪著哭去。對,你沒聽錯,省- 體- 育- 局!!!你臉白瞭?你他媽的知道怕瞭?不是你給拉的皮條麼……我奶奶這是找孫女婿說理去……沒問題啊?我倒要看看,一個老太婆在體育局門口哭訴,說你個做校長的拉皮條,給當官的拉幼女當小蜜,你他媽的擋得住麼?……老娘這還是客氣的。我告訴你,黑白兩道我認識不少人……回頭馬路上你走路小心,不要給人拖到廁所裡去蒙著頭灌你一嘴尿瞭!」
費亮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大口喘著氣,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半天,才開口:「你究竟是誰?」
「我操你媽的,你管我是誰呢……」
「……」
「……」
「小陸是失蹤瞭一段時間瞭,我們……學校裡也很著急。但是小陸以前也有過這種事。就在上學期,失蹤瞭一個月。結果回來一問,一開始說是省隊集訓,沒有來得及通知校方,後來一調查,省隊沒有集訓任務,才說是跟什麼男朋友去築基旅遊瞭……學校裡沒有開除她就不錯瞭……隻是給瞭記過處分……她不好管教……在外面胡鬧的事很多。你們傢長要……恩……配合學校管教……我真不知道她在哪裡……」
「所以你們也不報警?」
「恩……也許她自己出去玩瞭。」
「……你能不能別再當老娘是幼兒園瞭。」
「我要告訴你。陸咪同學經常曠課、玩失蹤。學校裡是本著教書育人的態度去對待每一個同學的。至於你誣蔑我和陸咪同學有什麼特殊的關系。我隻能表示很遺憾。傢裡孩子出瞭事,傢長要鬧事解決問題。我認爲不可取。即使有什麼,也應該通過法律的途徑,正當的途徑。但是如果你們一定要鬧,我也沒辦法。我明確告訴你,我帶著7 個年級,2000多個學生,每天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傢長的胡鬧也是時常發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可能因爲你的威脅就胡鬧。你如果覺得可以報警,那麼校方也一定配合你們。你如果覺得還要找一找,我等一下就召集老師和陸咪的同班同學一起再打聽打聽……都隨便你們。另外……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不是陸咪同學的什麼姐姐吧?」
他用某種蔑視又有一些調戲的眼光上下掃瞭蘇笛一眼。蘇笛仿佛能從他的眼中讀出他的感受:「一看你就是出來玩的,打扮的清純一點就能洗掉風塵氣瞭?」
蘇笛感覺到一股無名的憤怒和羞愧的感覺,臉騰的紅瞭。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什麼心情來感慨自己在「姐妹」、「模特」、「外圍女」之間的身份認證問題。
她湊瞭上去,笑一笑,盡量讓自己依舊漂亮,依舊自信,依舊嫵媚動人,一字一頓的說:「聽清楚瞭,最後一遍……我不管你們那些破事,我隻要我妹子平安無事,你最好也祈禱她平安無事,否則……」
她不需要說「否則……」怎麼樣,她知道不說出來最有威脅力。她別過頭,如同一個甜美清純的鄰傢少女一般,沖著費亮揮瞭揮手,離開瞭辦公室,扔下皺著眉頭發愣的費校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