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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朝堂大亂帝皇隱

  天明,我在眾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用過早餐,準備去上朝。在護衛的互送下,我來到瞭皇宮。

  之前我由於已經數日沒有出現在百官之中瞭,這期間並沒有人來找我這令我多少有點意外。來到大殿,百官們如往常一樣三五成群的聊著天。

  嚴嵩和徐階都沒有出現,另外兩個內閣潘明,趙亮也沒來。不遠處的越少聰看到瞭我,忙熱情的走過來,說到:「你小子這幾天跑哪去瞭都不見人!」我笑著說:「傢裡有人生病瞭,回去看看。」

  明朝是很重視孝道的,所以回傢省親探病常常被官場的老油條們拿來作為逃避的理由。

  越少聰在官場算得上八面玲瓏的人物,年輕俊美不說,談吐優雅,平易近人。即使他不是嚴嵩一派,卻也和那邊關系不錯,當然,這也和他沒有暴露和徐階的關系有關。

  我不知道我之前去徐階那裡的消息是被誰放出去的,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瞭我的立場。此時此刻在這百官之中,我總覺得似乎有著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危機四伏。

  半個時辰過去瞭,內閣沒來,皇帝也沒來,倒是從後面出來個小太監宣佈說皇帝今天不上朝瞭,請大臣們回去。

  一時間,眾人之間仿佛炸開瞭鍋,議論紛紛。問過越少聰我才知道,原來這嘉慶已經十多天沒上朝瞭。怪不得嚴嵩他們都不來瞭,這麼多天也沒人找我,感情還有個大人物也沒露面!

  越少聰接著偷偷告訴我說,其實皇帝雖然沒上朝,但是一直和內閣保持著聯系,換句話說,就是從臺前轉為幕後,大事依然拿主意,隻不過內閣負責幫他傳達指令。

  如此一來,嚴嵩就更加隻手遮天瞭,皇帝不上朝,最大的就是嚴嵩。

  不過好在這嘉慶帝頗有幾分頭腦,他懂得如何牽制手下這些大臣們。嚴嵩勢力大,他就故意放權給徐階,使得嚴嵩和徐階之間形成瞭某種平衡,誰也鬥不垮誰,自然也就無暇謀反。

  關於這嘉慶帝不上朝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他太聰明瞭。十幾歲登基,歷經幾十年風風雨雨,如今的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十分老辣的政治傢,他很擅長利用手下這幫大臣幫自己幹活,這麼一來,朝廷對他來說就好像玩夠瞭的玩具,索然無味。

  於是乎,這位明朝歷史上最聰明的皇帝之一,開始謀求長生之道,幹起瞭副業——道士。他每天不上朝就是在後面領著一群小太監忙著煉丹修道呢。

  而四大內閣每天也隻好往皇帝那煙霧繚繞的養生殿跑,追著嘉慶道長匯報工作,聽取指導意見。

  皇帝不信任嚴嵩,而徐階又比嚴嵩低一級,這兩人自然是一個比一個勤奮,有事沒事就去後面找皇帝。萬一幾天沒去,搞不好自己就被對方給辦瞭,兩派鬥爭也隨著皇帝這個裁判的退居二線而進入瞭白熱化。

  這鬥爭是自由而公開瞭,可是明代的言官們也不是吃素的。所謂言官,那就是整天專門負責提意見的一夥人。不上朝的皇上自然而然的成瞭他們的攻擊對象。

  要知道,明朝的言官是一個權力極大的群體,即使是皇帝的行為,隻要不合理,他們就會一遍遍上書,發動百官罷工,直到達成目的,讓各任皇帝都非常頭疼。

  也因此,內閣變成瞭皇帝的擋箭牌,嘉慶不露面瞭,奏折都送到內閣去,四個內閣成員一方面要安撫百官,同時還得給嘉慶打掩護,有時自己還會受到攻擊。

  這可苦瞭徐階和嚴嵩瞭,一個首輔一個次輔,既要相互鬥爭,還得忍受內外壓迫,每天大大小小的奏折滿天飛,各種人身攻擊撲面而來。烏煙瘴氣的朝廷,摩拳擦掌的百官,混亂的時局,就如同嘉慶那煙霧繚繞的煉丹爐,各種成分不斷的碰撞著,而幕後皆有一雙大手在操縱——嘉慶。

  可謂當局者迷,而權力的誘惑讓這些飽讀詩書的百官們進一步迷失,每個人都在權利鬥爭中付出一切去戰鬥,卻渾然不知自己其實隻是嘉慶的木偶。每個人頭上都拴著一根名曰「權力」的線,線的另一端是後臺的嘉慶。

  然而,聰明一世,玩弄大臣們大半輩子的嘉慶卻並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自己也將成為木偶,操縱他的不僅是他的兩位內閣,還有一樣叫做「欲望」的東西,這是後話。

  我和越少聰出瞭皇宮,暗中商量好分頭去徐階那裡。作為大多數人眼中的無派系人士,我和越少聰將能夠在這場戰鬥中發揮重要作用。

  來到徐階府上,我們三人還有何心隱認真分析瞭當前的形式,並得出結論——嚴嵩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左有軍師嚴世蕃,右有特務陸炳。

  狗頭軍師嚴世蕃是他的親兒子,同時坐擁當下朝廷最美的大肥差——吏部尚書,而陸炳則是在武力上唯一能和軍方抗衡的另一大勢力——錦衣衛的頭子,要情報有情報,要兵力有兵力,著實難纏。

  但我們一致認定,突破口就是陸炳。嚴世蕃倒戈自己父親是不可能瞭,陸炳卻是個正派的人,也正因為他正派,所以一直不忘嚴嵩知遇之恩,卻不知道自己助紂為虐,扶植起最大的貪官。

  徐階之前不是沒拉攏過陸炳,但此人平時嚴於律己,在個人問題上毫無破綻,在官場上又是一個老油條,徐階的算盤早就被他看透。問題就在於,他的價值觀是以嚴嵩為導向的,嚴嵩讓他做什麼,那就是正事。

  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陸炳徹底的離開嚴嵩,看清嚴嵩。這就好比砍下嚴嵩一隻胳膊,但又談何容易。

  就在我們發愁的時候,一個念頭從我的腦海裡閃過。陸炳他不是沒有缺點的,作為錦衣衛頭目,過度靈敏的嗅覺,過於多疑的性格,或許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武器。

  同為嚴嵩爪牙,嚴世蕃和陸炳截然相反,他雖然在謀略上自稱不世出之奇才,人品卻不是一般的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據我所知,他們兩人關系也因此並不算太好,平時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陸炳早年喪妻,一直沒有再娶,隻留下瞭一個女兒,據說和他失去的妻子頗有幾分神似,貌如天仙,是陸炳的掌上明珠。此女年方17,待字閨中,平時陸炳對女兒也是呵護有加。

  我的主意正是由此而來,隻要讓陸炳知道瞭他最討厭的人去招惹瞭他最珍視的人,恐怕到時候即使是嚴嵩,也勸不回陸炳瞭。

  主意是想出來瞭,但我卻不能說,因為我知道徐階的性格,在朝廷上他是老狐貍,在作風上卻堪稱兩袖清風,這種手段必然是為他所不齒的。

  於是我提出這段時間我們最好是收縮防線,放松嚴嵩的警惕,讓他可以放心大膽的把註意力投入到言官那邊去,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抓他的把柄,給出致命一擊。

  何心隱也表示贊同,他提出,隻有讓嚴嵩放下警惕,他才有可能漏出破綻,否則的話,以我們現在這種相互防備的狀態,很難抓住嚴嵩的把柄。

  徐階正因為言官的事焦頭爛額,暫時把事情放緩正合他意,於是徐階把尋找嚴嵩漏洞的重任交給瞭我和越少聰,同時讓何心隱密切關註嚴嵩那邊的動向,避免他突然發動攻擊讓我們措手不及。

  從徐階那裡出來後,越少聰問我打算怎麼辦,我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計劃完全說出來,隻是說我想先瞭解一下陸炳再做打算。越少聰說:「那我就去接近嚴世蕃吧,看看有什麼漏洞沒有。」

  知道嚴世蕃狡猾,我提醒越少聰一定得多加註意,不要被嚴世蕃暗算。越少聰倒是顯得比我輕松許多「成海兄就不必擔心瞭,我自有把握自保。反倒是你,可不要被錦衣衛懷疑瞭才好。」越少聰說著掏出一枚白色玉佩給我,說:「你拿上這個,萬一到瞭必要的時候自有奇用。」

  我忙雙手接過,追問越少聰有什麼用,越少聰卻隻是眨瞭眨眼,沒有說話。我隻好滿腹狐疑的收起瞭玉佩,越少聰拍拍我的肩,說到:「你我同為天下大計追隨徐大人,你的正義正是為我看重的地方,今後兄弟有什麼事我一定全力相助,可要保重呀」

  心中一陣感動,我差點把自己的秘密全說出來。想瞭想,還是算瞭,等以後時機成熟瞭再說也不遲。但是在心裡,我已經把越少聰當做瞭自己的摯友。

  回到麒泉園,我來到書房,細細打量起越少聰贈給我的玉佩,隻見純白的玉佩之中竟有暗光流動,玉佩中間雖然鏤空卻又有暗光若隱若現,橢圓形狀就好像人的瞳孔一般,顯然是一件異寶。

  我意識到這絕不僅僅是一枚裝飾用的玉佩,很有可能還有別的神奇功效,就像我以前的道具一樣。越少聰顯然也知道這玉佩並非常物,卻還是把它送給瞭我,想到這裡,我心中升起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