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什麼時候再見他……

  就是那次去男孩傢……男孩,宇威。

  男孩是個富二代,有錢有車有女追,既是這樣他也能進她那所重點中學。他會死纏著她不放,她也想不明白,可能是從某一次借瞭某樣東西她還給他瞭;或者是某一次她送東西他退回去瞭;或者是因為他想要追她,她一直沒答應。

  “隨便吧。”小羽被纏得很煩,如果再不答應,她不知道是不是哪天的廣播又有她的名字,哪天廣場又是關於她的喧嘩,她不想張揚,更不想讓別人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

  是非,對於她的生命,是承受不起的重量。

  可是她除瞭一個‘名分’之外,她什麼也不想再給他,像宇威這樣的人,總一天會對她膩的。

  去他傢,完全是因為他過生日,全年級幾乎都去瞭,作為女朋友的她如果不去,不知道他又會幹些什麼出來。

  她去後沈默著,以為愛鬧的他自然而然也就會忽略她瞭。

  宇威傢離她傢很遠,遠得她無法想象,到瞭晚上她就開始後悔。喝酒直到凌晨的宇威喝多瞭,一直發酒瘋死活不讓她走,她走不瞭,更沒人可能會願意離場送她走。

  正當她進退兩難的時候。

  那個男人出現瞭……

  一身米白色的西裝的他單手插著手袋推開瞭門,俊逸的臉帶著一絲桀驁的神情。他微微不快的掃瞭一眼現場,伸展瞭一下左手露出手腕的表,歪著頭看瞭看時間後,直接走向音響處關掉瞭喧鬧的音樂。

  小羽坐在角落很快就註意到瞭他,耳邊的音樂從他進門的一刻其實就已經停止、身邊的喧嘩聲也消失瞭。她就這樣越過人群中看著他一舉一動,好像連心跳也消失瞭一樣。

  “宇威。”男人沈沈的嗓音從漸漸安靜的大廳響起,“好像你的生日已經過瞭。”

  小羽的心開始恢復瞭跳動瞭起來,快速的、神速的!

  他和宇威是什麼關系?

  “哥!”宇威不滿的抗議道,男人明顯不悅的抿瞭抿嘴,卻沒有在眾人面前下他面子的說些什麼話,宇威雖然喝多瞭,但也隻是不爽的從鼻子裡噴瞭口氣撇開臉。

  這一切都看在瞭小羽的眼中,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看著他們哥倆站在一起長得那麼相像…照理來說,小羽對那個幫助過自己的‘恩客’印象那麼深,可是卻從來沒有發現宇威和他長得那麼像!!

  命運真愛玩弄人,他曾經說過的,這半年最好別讓他在看見她。可是現在半年,並沒有過去。小羽這時候雙手已經完全出汗瞭,憑借宇威在學校裡霸王的性子,如果男人告訴他自己曾經去賣淫……!!

  學生們畢竟還是小,會懼怕傢長的威嚴,人開始散瞭,男人也轉頭準備上樓瞭。

  瞬間她立刻什麼都想不到,趕緊找人打堆的地方躲藏著。或許她不動還好……不!……她動不動都不好,因為宇威就是個沒心肺的人!

  小羽的手被宇威一把拉住,“對瞭哥!”男人聽見叫喚微微扭頭看瞭她這邊一眼,“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女朋友哦!”宇威打瞭個酒嗝,一把勾住瞭小羽的脖子,將她大力的按向自己的胸膛。

  “哦,是挺漂亮的。”男人沈默瞭一會後,勾著唇笑瞭笑,然後提起腳步繼續上樓瞭。小羽不敢置信的眨著眼,他……他把自己忘記瞭嗎?

  她垂下眼,心裡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有點失望。

  “宇威你夠瞭。”看見男人走後,小羽趕忙掙脫瞭他的束縛,“我要回傢瞭,你找人送我回去吧。”宇威一邊對她嘻嘻笑瞭聲,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想回去?沒門。”然後人模人樣的和朋友們揮手道別。

  “你!”小羽剛要發作,宇威拉著她的手一路拖向房間,小羽驚嚇得一直用腳踩著車,一邊拼命的拍打他拉扯的手臂:“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宇威大力關上房間的門,拉著小羽按到床上,二話不說就吻瞭上去。

  “唔!不要!”小羽皺著眉努力的躲開他的吻,可是雙手被他按在頭頂,而腿也被男孩的重量壓制著。這種要被強奸的恐懼讓她回想起自己童年被強暴的回憶,“不要!──”小羽拼命的哭喊著,可是宇威真的喝多瞭,沖動得好像什麼都聽不到。

  救命!救命!

  小羽痛苦的流著淚,突然感覺身上一重,宇威整個人都壓在瞭小羽的身上。小羽一邊喘息一邊掙脫他的壓制,順便一腳踢開瞭他,這時才發現宇威根本醉的睡著瞭。“瘋子!”小羽發狠的多踢瞭他兩腳,拉好瞭衣服立刻逃出房間。

  “啊!”小羽一出門,就看見男人陰霾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你們安靜點,我要休息瞭。”男人冷冰冰的說。

  小羽努力平息著恐懼,吞瞭吞口水才能說話:“那個,你可以把我送出別墅區嗎?”隻有出瞭這片山頂別墅區,她才能打得到車。現在不管眼前的男人還記不記得自己,她隻想趕緊回傢,就算那個所謂的傢也不成傢,至少比這裡安全。

  男人淡淡的看著小羽剛哭腫的眼睛,他在想,這個女孩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演技。先是賣身做妓女,然後勾引富二代,哪一點都不能說明自己上一次是幫對瞭人。難道現在發現瞭自己是富二代的哥哥,應該更有錢,所以想對自己投懷送抱?

  小羽的呼吸聲開始發抖,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他根本就沒有忘記她!

  小羽趕緊低下瞭頭,鴕鳥心態的不敢去面對。

  前是豺狼後是虎,她根本進退不得,剛才的恐懼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現在男人清楚明白的態度,更是讓她害怕自己媽媽是妓女的身份會被同學知道,這樣的她,還怎麼在學校過下去……

  男人看瞭眼弟弟的房間,裡面沒有動靜,他皺眉問:“宇威怎麼瞭?” 小羽握緊拳頭回道:“睡著瞭。”

  男人疑惑的看瞭她一眼,然後越過她走近房間檢查瞭一下,除瞭床鋪有點凌亂之外,弟弟正打著呼嚕。他關瞭房間的燈走瞭出去,卻發現女孩不知道去哪裡瞭,聽見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他猶豫瞭一下,回到瞭自己房間。

  小羽背著書包走在別墅區群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保安亭,保安告訴她這裡是別墅區最深最大的一戶,要走出去還有很遠。保安願意送她出門口,隻是要等換班的人來,還得要兩個鍾頭。

  小羽坐在保安亭裡,不管保安問什麼都不想回答。

  她算瞭算,現在走出去再打的,先別說自己帶沒帶夠那麼多的錢,最主要等她能回到傢,也差不多到時間上學校瞭。她考慮再三,還是回到瞭宇威的傢,隻是才到院門口,電子門禁系統就已經把她擋在瞭門外。

  夜深露重,她瑟瑟發抖的蹲坐在花園外的鐵門前搓著手臂,她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為什麼總是可以那麼的悲催。

  小羽突然聽見‘滴滴滴’的幾聲,門被打開瞭,她驚訝的看過去,發現男人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進來吧。”

  小羽呆呆的看著男人,慢慢站瞭起來,可是蹲得太久的雙腳麻痹瞭,扶著墻壁站著動不瞭。

  “不進嗎?”男人看她不動,問瞭句。

  “不……”不是。

  小羽冷得說話也不利索,一句話並沒說完,男人就‘哦。’瞭聲,就走瞭回去,順帶的把門關上瞭。

  小羽看著冰冷的鐵門,就像男人的態度一樣,將她冰封。她扯過一絲苦笑,還能讓他怎麼樣呢,本來有錢人防備心就強,更何況男人隻會認為她是一個勾引他富二代弟弟的雞而已吧。

  小羽重新坐回瞭冰涼的瓷磚地上,腦袋因為困頓渾渾噩噩的時睡時醒,直到天亮。

  “小羽!小羽?!”宇威大力的搖晃著坐在門前的女孩,可是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紫色的嘴唇和滾燙的身體讓他嚇瞭一跳,趕緊一把將她抱回瞭別墅裡。

  男人悠閑的喝著咖啡,看著弟弟一大早起來問瞭自己幾句,先是吊兒郎當的走出屋外,接著就是著急的抱著女孩進瞭屋。他看瞭看今天的行程,然後默默的摸出手機打給瞭相熟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