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精靈泡沫紅茶店每到瞭晚上八點鐘,一定是擠滿瞭人。
震耳欲聾的煽情音樂,喧嘩的叫聲,彌漫在半空中的煙霧,這種景象已經在這間泡沫紅茶店裡持續瞭六個月的時間。
「呀呼!搖啊、搖啊!」
臺下一群年輕男女高聲吶喊。
臺上一個穿著極為清涼的妙齡女郎,她就是清湮。
隨著音樂的開始,站在舞臺上的她,一手捉住身邊的鋼管,像條小蛇般扭動著她的腰身。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又響遍瞭整個店裡。
齊肩短發的漂亮妹妹,展露的笑容更為誘人,她頻頻向臺下拋媚眼,讓一群男孩子瘋狂的高聲叫喊。
她慢慢地爬上那根鋼管,直達頂端,讓臺下的觀眾大飽眼福,清楚的看見在她短裙裡的紅色底褲。
她一腳伸直,一腳彎曲勾著鋼管,再順著鋼管滑下,突然又停留在鋼管中間,忽然兩腳一夾,整個人倒掛著身體,雙手在胸前愛撫,做著極為挑逗的動作。
臺下又傳來口哨聲。
漂亮妹妹腰部一個用力,姿態優美的向上一挺,雙腳落地緊緊夾住鋼管,前後擺動著翹又挺的小圓臀,閉著眼睛伸出舌尖,上下來回的舔著亮得刺眼的鋼管,再加上此刻詭異的節奏,真的讓店內的每一個男人熱血沸騰,女人嫉妒不平。
當音樂結束時,她正好整個人面對著觀眾趴在舞臺上,臉上帶著野性般的微笑,雙腳向前弓起,下顎一抬,再雙手撐著地板,擠出一對飽滿的乳房,一道深深的乳溝就這麼大膽明顯的呈現在大傢的面前。
這時候又是一陣沒完沒瞭的口哨聲。
有人興奮的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敲著桌面,有人則是將喝完啤酒的空罐互相撞擊,也有些人幹脆直接用著手掌拍打桌子。
臺上漂亮的清湮早就下臺走到休息室裡瞭,但這份熱潮還久久不散。
中勤三十歲瞭,手底下所有的員工與保全人員都忙著為他慶生。
一夥人由日本料理店轉到這傢藍精靈泡沫紅茶店,主要是聽說這裡有漂亮的美眉大跳艷舞,再來的理由便是要為他們的總裁開一次「洋葷」。
中勤平日待人一點架子都沒有,隻要公事正常沒有出錯,其實他是一位可以跟底下員工打成一片的總裁,唯獨對女人例外。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跨國科技的臺北總公司裡,其實有很多的女同事或其它有合作關系公司的女主管都暗戀他,可是他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其它的,是連一句話都不談。
中勤拗不過公司一群男人的熱情邀約,隻好笑著勉為其難的答應跟著他們一道過來,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鋼管辣妹。
時間掌握得剛剛好,中勤一群人才坐下,幕後的音控室便傳來由狂野搖滾樂轉為輕柔吉他的樂聲,整間店裡的燈光突然變暗,隻有一盞粉紅再加上金黃的照明燈投射在最尾端的舞臺中。
店內原本是熟鬧喧嘩的,一下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異動,大傢都自然地靜默瞭起來,屏氣凝神等待著接下來精采的表演。
中勤都還來不及看清楚,舞臺的中央便突然冒出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火辣辣的小妹妹。
原本是靜悄悄、沒有一丁點聲音的紅茶店,突然喧嘩四起,個個都猛拍著手掌、猛敲打著桌面,變成一團混亂,大傢的情緒都無法克制一般,就連一起來的同事們也都為主狂歡,隻有中勤例外。
「看到小妞有必要興奮成這個樣子嗎?」
中勤啐瞭一句。他猛灌著烈酒,才不理會什麼辣妹不辣妹。
這時,輕柔的吉他聲沒有瞭,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熱門搖滾爵士節奏。
大傢臉上都掛著微笑,直稱讀來得真是時候,直看著漂亮的小辣妹舞動風騷。
唯有中勤,悶聲低頭喝酒,一點也引不起他的興致。
臺上的辣妹一身神秘的黑衣服,再配上一頭火紅又長又直的頭發,以及一雙直達大腿的紅色長筒馬靴,這種裝扮,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不太可能。
她開始緩慢展開著四肢舞動,身材惹火到彷佛會讓人流出鼻血。
這位鋼管女郎,真是令男人怦然心動,教女人嫉妒心痛。
她又開始做著令人心癢難耐的愛撫,在場的男人莫不為她喝采,蠢蠢欲動,真想要爬上舞臺與她共舞。
二十分鐘下來,猛灌著烈酒的中勤,已經有點視線模糊、口齒不清瞭。
就在最後的五分鐘,中勤正好抬頭,好奇著大傢怎麼突然揚聲大叫,手裡的酒杯一個沒有握牢而搖晃,就在他的嘴角溢出瞭一道黃色的液體,一路沿著他的下顎直滑向他的頸部。
此時清湮也正好一個抬頭,目光與他相對。
她心裡直在納悶,這個男人怎麼色迷迷地在看她,居然還誇張的流口水,不會吧?
清湮故意用雙手遮住臉龐,再從指縫中偷瞄著。
真的還假的呀?他的口水還在流?而他還如此明目張膽的,不肯把口水擦掉?
天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表現得這麼好色的男人。
清湮慢慢將雙手一放,再迅速的轉身背著臺下,搖晃腰身及她翹挺的小屁股。
「真是無聊透頂!」
中勤再啐瞭一句。
中勤半撐起他沉重的眼皮,直視著舞臺上的小妹妹。
他費力的將合上的眼皮再度睜開,口齒不清地說道:「奇怪,一個人在跳舞,怎麼會一下就變成兩個人呢?」
他頭暈目眩的盯著臺上看,隻因今天他實在太高興瞭。
清湮心中正在冷笑。
哼!又是一個老色鬼。
不過她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地一直背對著觀眾不敢回過身體。她好怕下班時被這個登徒子半路攔截。
音樂即將結束之前,她快速的一個回旋,將長發一甩,發絲遮掩住她大半個臉龐,再隨著最後一小節的音樂輕盈的舞向後臺隱身。
臺下如同往常一樣,如雷貫耳的叫囂騷動著。
中勤那一桌人,興奮到漲紅瞭臉,不知是因為酒精的關系,還是剛才那位女郎野艷的動作,令大傢全都熱血沸騰。
後臺的清湮顧不得一身火辣辣的衣服還沒有換下,抓著外套就從後門直奔到隔壁的巷子。
「總裁……總裁,你是看傻眼啦?人早走瞭,你還猛盯著舞臺做什麼?」
旁邊的一夥人都在取笑中勤。
中勤打瞭個酒嗝,有些神智不清的說:「我是在看她……為什麼……她一直在對我搖屁股?」
大夥兒都笑瞭,其中一人說:「哈哈……哈哈……總裁,愛說笑,你是不是眼花啦?你從來不會對小姐感興趣,怎麼今大卻不一樣瞭?是因為過生日太高興?還是那個小辣妹讓你提起做男人的興致瞭?哈哈哈……總裁,我們看哪!你大概是喝醉瞭,剛才臺上的那個小妞,她是對臺下的每一個人搖著她的屁股呢!」
一群男人都取笑著中勤。
中勤心中一個莫名的悸動,似乎已被那個妖媚的小影子所牽引。
「不對,她真的是在對我搖她的屁股,你們不相信?好!那我現在就去問個明白。」
話一說完,中勤不顧旁人詫異的眼光,倏地站瞭起來,身形不穩的直奔大門口。
「我一定要抓到剛才那個紅毛小鬼頭,看看她剛才是不是隻對著我一個人搖屁股。」
中勤站不隱腳,手扶著一輛機車的車頭說著。
隻差那麼一步就可以逃到隔壁小巷子的清湮,一聽到中勤說的話,她也嚇得不禁腳軟。
中勤看看四周,路上沒有剛才那個紅頭發女孩的身影,他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念著,「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再來這裡看看她,非要問個明白不可!敢說我眼花?哼!我才不要讓公司那幾個男人看笑話。」
清湮聞言猛地一吸氣,又趕緊憋著氣。
你他媽的,要死啦!要死啦!這個老傢夥竟然真的跟蹤她?心急如焚的清湮,心中不禁又啐著她的口頭禪。
不要臉,他居然還要再來這裡看她?哼!等著瞧,她清湮在外頭可不是混假的。
這幾天晚上,清湮跳得真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有些提心吊膽,也有些期待,她跳瞭快要三十分鐘,剩下最後一分鐘的時間時,她眼角餘光正好瞄到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的心臟突然一個緊縮,愕然的睜大眼睛。「嘎?什麼?」
她低聲咒罵,「你他媽的,要死啦!他真的來瞭?哼!等我想到瞭一個整你的方法,哈哈!你就倒大楣啦!」
清湮失神瞭一下舞步,一個不留神的跨錯瞭腳步,然後重重地跌坐在舞臺上,但她馬上露出一個微笑,巧妙的裝作是故意跌下來,再扭動著翹臀,微弓著雙腳慢慢站直身子,一雙會勾人魂魄般的黑瞳狐媚地猛向臺下拋媚眼,再一個旋轉,也不敢再多看中勤一眼,就躍下舞臺快速地躲進後臺。
一連幾個晚上,清湮都匆促的離開,生怕再遇見中勤,沒想到他還真的來瞭。
這回中勤特意將保全人員調開身邊,一個人單獨出門。
在中勤的眼裡,女人是禍水,是掃把,是毒蠍子,隻要一跟女人有所糾纏,便會礙瞭他的生意,因為女人是所有動物裡最會纏人的。
所以,他始終不碰女人,免得將來為瞭情、為瞭愛,兩人再來牽扯不清。
但一向視女人為毒蛇猛獸的他,竟會為瞭一個大男人強烈的自尊心生怕被手下取笑,這一個晚上特地「撥空」前來一探究竟,要是被他底下那群人知道怎麼得瞭,一定會被口水嗆死,被飯粒噎死,被肉梗死,隻因他居然會為瞭一個小辣妹而跑到這種地方來「鬼混」。
這一點都不像他,而他真的也很不甘願。
是為瞭挽回他大男人的自尊?還是要證明那天晚上他的想法?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中勒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他直覺這個女孩有意躲著他。
雖然他來的那一個晚上,喝酒是喝得有點神智不清,但他還沒有醉到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他嘴角突然漾出一抹難以瞭解的笑容。
「已經是第二次瞭,她為什麼一見到我,就像隻受到驚嚇的小鳥一樣匆匆離開?」
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小女孩落荒而逃的原因。
站在舞臺上舞動的清湮,在心中直泛著嘀咕,「完瞭、完瞭,你他媽的,要死啦!這個大色魔怎麼又來瞭?本小姐都還沒有想到要用什麼方法整死你,你那麼快又跑來幹嘛?」
清湮一愁莫展的在舞臺上舞動。
她嘴裡直叨念著,「他怎麼又跑到這地方來?難道說,他非要問到我,那天是不是隻對著他一個人搖屁股的答案後才肯罷休?」
清湮呼吸急促,連手腳也不聽指揮的跟亂瞭節拍,真是胡亂地跳瞭一通。
中勤坐在離舞臺最遠的一個位置,一直望著臺上的清湮,看著她的肢體不似第一晚那麼自然,似乎有些僵硬,像個機器人在跳舞,臉與眼睛都隻敢對著舞臺的地面。
臺下的吆喝聲不斷傳來,大傢似乎不甘於隻看到她今晚又是隨意敷衍的表演,一聲又一聲的叫喝著要她脫掉衣服。
清湮似乎無動於衷,隻管隨便擺瞭幾個動作,扭動瞭幾下翹臀,想要蒙過去。
中勤又是詭譎地一笑,默默地看著她的表演。
這時候的清湮,突然覺得這半個小時的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好象怎麼跳時間都還沒到,似乎是一直停留在半個小時之前。
她緊張的又嘀嘀咕咕念著,「你他媽的,要死啦!要死啦!這下可完蛋瞭,難道這個老色鬼真的不放過我?」
清湮的舞步變得不穩,雙手緊攀著鋼管,好撐住快要軟癱的身體。
這一切似乎都逃不過中勤銳利如鷹般的雙眼。
時間終於到瞭,清湮來不及到休息室拿皮包,一路就從舞臺上跌跌撞撞倉皇而逃。
中勤跟著站起來,馬上將椅子往後一推,匆匆忙忙地離開。
跟著中勤而來、坐在另一桌的幾個保全人員,個個莫不張大瞭眼,咧著嘴,愕然的看著他們稱女人為蛇蠍的總裁,竟然慌張的跑出瞭大門,似乎跟蹤著剛才舞臺上的女孩。
大傢面面相覷,互望三秒鐘,然後同時推開瞭椅子,很有默契的尾隨而去。
「下班啦?」
當背後一聲低沉的嗓音突然叫住清湮時,她嚇得差點被自己的腳給絆倒。
她心裡直泛著嘀咕。你他媽的,這下真的要死啦!
她拚命安慰著自己,沒事,清湮不怕,一切都會沒事。她清湮可不是什麼三腳貓的小太妹,根本就不怕他。對,她是真的不怕他。
她假裝不認識他。
一個深呼吸,清湮繼續向前走。
中勤卻一個大步的邁至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斜睇著她看。
清湮一直深呼吸著。她一定要冷靜,她一定不能自亂陣腳。
站瞭好久,她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於是奇怪的抬起頭來。
哇!他……怎麼一直盯著她瞧?
清湮直覺地又喊,「啊!要死啦!」
他該不會……該不會想要在這條暗巷裡……強奸瞭她吧?
打架、抽煙、喝酒、打牌、偷東西、進警察局……有哪一樣是她不會的,唯獨……唯獨她……她到目前局止,是真的還沒有跟男人……做真正的「交流」啊!
再怎麼壞,這也是她唯一謹守保護自己的想法呀!
為瞭要避開這個陌生男人,清湮馬上抱著頭蹲在地上猛叫。
中勤被她的叫聲嚇退瞭兩步。
「啊——啊——我身上沒有錢,你別找我呀!求求你,不然我跳舞給你看,就算是付給你的「搶劫費」好不好?」
她在裝傻。
中勤呆瞭。怎麼會有這麼「脫線」的女孩子?她以為他是要向她勒索?就算是吧!但也沒有人是用跳舞來「抵帳」的吧?
「哇……你考慮得怎麼樣?先生,好歹你也出個聲,說個價碼吧?」
清湮閉著眼哇啦、哇啦叫道地。
躲在不遠處的幾個保全人員,都捂著口竊笑。
敏銳的中勤,老早知道有一群人正在「光明正大」的觀望,於是他幹脆演出一場戲,好讓那些無聊的弟兄們「解悶」。
中勤笑著,他哼瞭一聲,「小女孩,妳先起來再說好不好?」
「嗄?先起來再說?」
清湮頭一抬,仍在他面前裝瘋賣傻,她傻愣愣地說:「好、好,我先起來,你說得對,人要先站起來才能跳舞嘛!剛才我怎麼沒有想到?」
中勤往前走瞭一步,看瞭她驚慌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你想好瞭嗎?」
清湮佯裝怯怯地問。
「想好什麼?」
「就是……就是你想要向我「借」的錢哪!」
這回她真的是很小心的措辭,以免他聽瞭一個不高興的,當場把她給「那個、那個」瞭。地還想要嫁人呀,她想要嫁給一個有錢人,聽說有錢人通常都是喜歡處女,所以她必須保護身體裡面那一層看不見的「膜」。
看她那副膽小的樣子,中勤就很想要捉弄她,就當是他從未享受過一種名叫「娛樂」的東西吧!
「我有說要跟妳借錢嗎?」
清湮聽瞭一愣,又忙著點頭說:「噢!不、不、不,不是你要跟我「借」錢,是我想要主動「借」錢給你。嘿嘿!是我,是我自己要「借」給你的。」
中勤再逗著她玩,「如果我不想要錢呢?」
嗄?不要錢?真的不要錢?清湮看著他。
看他一臉似笑非笑地,槽瞭!他該不會是真的要強奸她吧?
死老鬼!難道當小太妹的人就一定沒有尊嚴嗎?
清湮心裡不停的罵,也不斷的祈禱。各位在天上看戲的菩薩,我清湮今天晚上怎麼會那麼的倒黴啊?求求各位好心一點呀!請看在平日我有燒香拜拜的份上,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大惡女啊!就趕快顯靈救救我這個信徒啊!
「妳幹什麼兩手合掌,閉著眼睛還一邊念念有詞的?」
中勤望著她奇怪的舉動。
「沒有啦!我隻是在想……在想……你要……」
清湮見他瞪著自己,突然間彷佛舌頭打瞭結,嘀嘀咕咕瞭老半天。
「妳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中勤含笑的又問地。
清湮搖頭,囁嚅的問,「我……不知道,除瞭我的清白你不能要之外,其它的我都好商量。」
中勤皺著眉頭裝傻,「清白?你的清白是什麼東西?它能用嗎?還是它可以吃?」
「嘿!它當然可以用也能吃!」
清湮叫道。
中勤再次失笑。她說的是一語雙關的話嗎?沒想到現在的小孩子反應這麼快,再繼續逗她吧!
他饒富興味的問著她,「哦?那妳說說看,妳的清白這東西,是長啥模樣啊?」
清湮深呼吸瞭一口氣,叫道:「清白……當然就是我的……」
完瞭,她的舌頭又開始打結瞭。「我的清白就是……呃……我的清白啦!」
她終於一口氣將一句話給喊完。
「聽不懂。」
「什麼?聽不懂?」
她尖聲怪叫。「你他媽的,要死啦!我都說這麼清楚瞭,你還聽不懂?」
中勤蹙眉頭道:「哦?妳說妳說得這麼清楚,但我怎麼聽都聽得一頭霧水。」
清湮一陣辟哩咱啦的,「你這個大色狼!老色鬼、豬哥頭、臭男人!怪叔叔、流口水……」
中勤連忙在她面前揮手阻止,他喊道:「噯,妳等等、妳等等!妳剛說什麼?什麼怪叔叔?連流口水都來瞭?」
「是啊!你本來就是一個流口水的怪叔叔。」
「我?噯、噯、噯,我前幾天才剛滿三十歲而已耶!」
中勤不滿地說。
耳尖的中勤,又聽到不遠處一陣竊笑。
「哈!三十歲還而已?」
清湮身體斜著一邊抖著一條腿,連眼睛也是斜睨著他,然後又從鼻孔將氣一哼。「赫!大瞭我足足有十二歲,不是叫怪叔叔是什麼?」
不遠處的竊笑聲更大瞭。
一群人的眼睛似乎都在問著對方:今天晚上的總裁是怎麼瞭?他是從來不跟女人說話的,怎麼今晚變得這麼「多話」瞭?
中勤聽瞭不禁啞然失笑。
「你笑什麼?現在又沒人要找你去拍牙膏廣告,你笑得這麼用力做什麼?」
清湮身體不抖瞭,反而怒視他。
「哦?我這樣笑,也會惹瞭妳呀?」
這個小女生,真的好玩啊!中勤逗得她發怒,不知怎地,他覺得還挺開心的。
「對!」
她用吼的。「我這輩瞭最討厭人傢在我面前笑得把嘴巴張得這麼大。」
「為什麼?」
她那雙大眼睛瞪人的模樣還真可愛。
「因為會看到牙齒!」
清湮叫得連後面的智齒都看得見。
中勤好奇的笑著問,「看到牙齒妳會怎麼樣?」
「我會怎麼樣?告訴你,我會討厭、我會生氣、我會自卑,因為我的一顆大門牙歪瞭一邊。」
她突然對著他齜牙咧嘴。「看見沒?你這個牙齒白又會流口水的老色狼!」
她的眼睛瞪得好大,兩個鼻孔也撐得好大,不甘示弱的跟著她的雙眼比大小般。
中勤笑得非常耐人尋味,這個小女生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玩」。
「嗯,是歪得很嚴重。」
他又笑著問,「為什麼?」
清湮一手扠腰,一手指著他罵道:「你不是普通笨耶!活到三十歲瞭,難道你隻會問為什麼嗎?」
「不是。」
中勤仍掛著微笑。
清湮生氣的膘瞭他一眼。「不是?不是還一直問?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莫名其妙,而是真的不知道。」
他以為這個小女生看起來隻是有點想要裝大人的「妖艷」,沒想到竟也是這麼的「潑辣」。
清湮挖苦著說:「你還真是好學不倦哪!還是被那句「活到老、學到老」給荼毒太深啦?」
躲於一旁的一群人不敢笑得太大聲,但又實在是忍不住。
「妳……講話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中勤再次失笑。
清湮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睇著他,「你他媽的!叫你別笑你是聽不懂?還是你會死啊?」
她氣得都忘記要「怕」他瞭。
「好,我不笑。」
中勤收起笑容問道:「妳最近好象有點魂不守舍,很不「敬業」哦!」
「什麼我不敬業?你他媽的,要死啦!我沒遲到又沒有早退,誰說我不敬業瞭?」
清湮再次扠腰,非常生氣。
「因為妳舞跳得不好。」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拉高瞭嗓音,「我舞跳得不好?」
中勤點頭,隨即給瞭她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容。
清湮睜大杏眸怪叫,「你他媽的,竟敢說我的舞跳得不好,你的眼睛是被你流出來的口水黏住瞭是不是?」
躲在暗巷的人,都連忙點著頭,好象也贊同清湮說的話。
「不是,妳真的跳得不好。」
那些人突然伸長脖子,愣瞭一下。她跳得不好?不會啊?
「你、你、你……好!敢說我跳得不好?你他媽的,要死啦!」
清湮氣得握緊拳頭。
中勤笑睇著她說:「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滿口臟話,的確不太好。」
清湮黛眉深鎖的咬著牙齒說:「你他媽的,要你管啊!可惡!士可殺、不可辱。我就在這裡跳給你看,竟然敢說本小姐的舞跳得不好!」
每個人都緊緊握著雙手,頭點得更厲害瞭。
中勤優閑的倚在旁邊的電線桿,一手環胸,一手做著一個請的動作,他一臉等著看戲的笑容似乎正朝笑著她。
中勤暗忖,也好,就讓兄弟們看一場路邊清涼秀。
清湮也不管此時是在一條暗巷中,更不管這裡沒有音樂,沒有一根粗硬且又冰涼會發光的鋼管,她開始舞動自己,就靠著路旁一盞微亮的路燈,漸漸緩緩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