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班。

　　進公司大門的時候對著那張巨大的畫，我有種黑色詛咒籠罩瞭的壓抑感，也忽然想到瞭一個問題——“我以前在公司裡拍過好多張這副畫。那些照片在林茜的手機裡還有嗎？”

　　如果有的話，我所謂的想要讓她遠離這種東西豈不是無用功？忽然有種船上都是洞，堵之不及的苦感。

　　公司內正在流傳著，我是不是又要高升瞭的傳言。連小龔這種原本說話不著天不著地的，見到我的態度也更恭敬瞭許多。

　　我的心情卻極壞……年青有為不自卑，是每個人的夢想。問題是……林茜的事讓我反而覺得一切是如此的喪氣和失敗。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所謂的詛咒或因果一類的東西存在。如果事業能用來換取我的傢庭，我會毫無猶豫的選擇後者。

　　在所有人羨慕的這個上午。我坐在電腦前，想得更多的其實是，我是不是應該換個工作，離這副畫遠一點。如果說能讓林茜更不可能看到這個東西的話……

　　下午下班的時候，去接林茜。

　　我問到瞭上次拍的那副畫的事。

　　她邊拉安全帶一邊說，“你拍瞭，沒發給我呀。你忘瞭？”

　　我忽然想起來，確實是如此。她當時說想看，我用我的手機在公司拍的。

　　但那天回來後，她是跟我一起坐在沙發上，用我的手機看的。

　　……說起來，她確實並沒有讓我從手機上拷給她。

　　但她這幾天卻老要找那張畫，這二者有什麼區別嗎……

　　“手機上那些照片要拷給你嗎？”我試探的問。路邊的行人雜亂。

　　“不用瞭。在你哪兒也是一樣的。”她把安全帶插好後，直起腰，臉旁有些汗漬。傢電城有時候為瞭提貨女人也是需要自己跑到倉庫去拉東西出來的。其實忙時也是比較累的。

　　我不是太懂她的說法。

　　“對瞭，老公。”她笑瞇瞇的說，“有人追我呢。說是搜附近的人搜到的。還給我發信息。你看。”

　　她遞過來的手機上，有段內容：“你向一股春風，漾起瞭我心海裡愛的波瀾；你像沾滿露珠的花瓣，給我帶來瞭一室芳香；你向劃過藍天的哨鴿，給我帶來心靈的寧靜。”

　　我真覺得惡心TM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傢瞭。

　　“這寫的什麼東西？刪瞭吧。什麼玩藝兒。”

　　她在旁邊笑個不休，似乎覺得我的樣子挺好玩。

　　有沒有人追她，我從來都不緊張的。說實話，追她的人很多。

　　我印象中林茜是個從來不讓男人對她抱有任何希望的人。

　　而大部分的男人對於一個女人念念不忘或是一直追求不休的，往往還是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給過他一些信號的，最少是讓他誤以為有機會的那種信號。

　　林茜在這方面，一直是個很清晰的人。想追她的人很多。但也確實從來沒什麼人追著她周圍轉的。而且她在外面也是個挺有氣場的人。

　　別人追她這一點上，我是很放心的。

　　我其實一直不能理解的是——她出軌的對像到底算怎麼回事？！

　　……

　　我每天監控著她的動向。她的行為一直非常規律，總是按時上班，到點就等我下班。沒有任何問題。

　　我隻能開始重新計算一個月的時間，也希望這個月過後，能讓我看到一些希望吧。

　　星期六，我下班比較早。

　　去接她之前，專門回傢把那張圖取瞭，撕碎瞭，扔到離傢三站路的一個十字路口垃圾筒瞭。

　　有些事，我或許不理解，但我知道這個東西不存在，會更好。

　　星期天下午在公司加班。

　　周末也是電城比較忙得時間。

　　我在公司辦公室內作完事看瞭一眼手機，突然發現她的手機定位出現在瞭石橋區。這個地方離她上班得傢電城有相當遠的距離。

　　我得心立即懸起來瞭，掏手機給她打電話。

　　電話打過去有一分鐘沒人接，當麥克風裡傳來“您拔打得用戶，暫時無人接聽。”我開始心煩意亂。

　　接著再打。如果再打不通，我開監控吧。坦白說白天在公司直接開監控，在心理上是有些抵觸的。特別是辦公室得門不好反鎖，隨時有人進來。但不得已，我也會這樣作得。

　　我拔到第三次的時候。

　　這次隻響瞭兩聲就接通瞭，我終於聽到林茜的聲音，比較遠的在說，“……商品短路造成火災，公司一定會負責任的。但必須等專業鑒定結果出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過瞭幾秒，她的聲音貼著話筒，低聲說，“老公，怎麼瞭？有什麼事嗎？”

　　百葉窗外的陽光映在我臉上，忽然有些尷尬，我其實沒想好要說什麼，“……就是問一下晚上吃什麼。嗯，很忙嗎？”

　　“啊？晚點再說這些吧。”她壓低聲音說，“在扯皮呢……”

　　掛斷瞭。

　　我站在窗前，有些發呆，風很輕吹在臉上有點熱燥燥的感覺。連續不斷的打電話，確實是有些過份瞭……

　　我坐回到電腦前。下次更確認一點再打吧。

　　我用手機上查瞭林茜所在的傢電城的分店地址，把它在監控地圖上標出來瞭。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艾沫沫的生意作得很大，光在我們一個區就有三傢分店。整個城市估計少說有十幾傢瞭。而且她還不光是作傢電生意的。

　　人與人的收入差別是非常大的。

　　想一下我自己，別人可能會說我年青有為如何的。其實說到底我不過是給人打工罷瞭，看看人傢當老板自己把生意作到這麼大，有時也不得不感慨人與人的差別真大。

　　……

　　下午下班。

　　林茜坐在副駕上，一邊解掉腦後的黑絲發卡，一邊說，“老公，再有事發微信給我也一樣的。老婆會看到的，你知道老婆都會第一個回你的。”

　　她臉上有些汗帶著些粉紅，很好看。

　　我，“影響到你工作瞭，下次不這樣瞭。”

　　“其實也沒什麼的。老公要打可以打的。其實我接個電話，沒人能說什麼的。”

　　她象在自言自語。

　　我岔開話題說，“遇到的事麻煩嗎？”

　　林茜，“有客戶傢裡起火瞭，把房子燒瞭。他們說是我們賣的電餅鐺短路燒起來的。這種事需要專業部門鑒定到底是不是，而且廠傢有買保險的，保險公司會理賠的。隻是客戶非要跑來扯皮，甚至想讓我們公司簽保證書什麼的。到底是什麼引起的火災我們都不知道，不可能簽這種字的。”

　　“這樣扯瞭一下午嗎？”

　　“是啊。”

　　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跟她說，“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比較黏你，打電話比較多一些。你包容一下我。”我閉著眼睛說這些。到現在為止，時間也才過瞭七八天。

　　離一個月的總時長，總有一種遙遙無期距離感。仿佛又回到瞭上學時代，每天盼著暑假的時候的感覺。

　　林茜，“嗯。”她笑瞇瞇，“老公要黏著我呀？”

　　她的反應似乎很高興。用她的話說，她其實很喜歡我黏著她，隻是有時候怕我不喜歡，她才會盡量不找我的。

　　“那一定要打哦，不給我打，我會生氣的哦。”

　　……

　　時間在往前一天天的過。

　　周二晚。

　　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最近頭發有點長瞭……”好像有段時間沒去剪頭發瞭，感覺非常難幹。

　　林茜裹著白色的浴袍在沙發上看手機。

　　“得抽個時間去剪頭發瞭。”我不喜歡用吹風機，一般洗完澡頭發等會兒自然會幹。但現在似乎每次到上瞭床睡的時候，頭發還是濕的。

　　“老婆幫你吹吧。”她把手機放下說，“我老公披著頭發很帥啊。”我是為瞭頭發快幹，才會往頭頂上梳的，可能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坐到客廳靠墻邊的側沙發哪裡。她拿瞭電吹風，插好插頭後，在後面一邊用纖長的手指插在頭發裡一邊挑起來吹，她的手很輕，很舒服。電吹風轟轟的熱氣，有種洗發水的香氣。她浴袍裡面沒有穿內衣，所以能感覺到那種獨立晃動的兩團軟軟的觸感。她把我的頭靠在她的胸口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的臉在她的雙峰之間，能聽到她的心跳。這件浴袍其實是我給她買的，最近才拿出來穿。

　　“喜歡老婆伺候你吧？”

　　我，“嗯。”

　　她對我很好，隻是我總有種壓抑在心中的擔心感。

　　林茜，“那個發金句的傢夥被我拉黑瞭。”在吹風機的轟鳴聲中，“年紀越大的人越不識相，已經非常明白的擺臉瞭，還要來搞事。”

　　我笑，“我從來不擔心這些的。”

　　“那說明老婆作得挺好啊。”

　　我閉著眼想，我擔心的，是一些奇怪的人。

　　林茜，“對瞭，老公。我生理期到瞭，明天下班後能幫我買護墊嗎？”

　　她用的那幾個品牌，我開始跟聽天書一樣，什麼日用的夜用的，七度空間，蘇菲、護舒寶，長的短的尺寸一堆，後來也搞懂瞭。

　　她下班晚一些，我順手去買吧。生理期到瞭嗎？

　　忽然安心瞭許多。

　　……

　　她每天跟我出入都非常按時。時間已經有十來天瞭。一切如常。

　　有種陽光安然，歲月靜好的感覺。

　　而且，我也覺得理論上，她是到一個月越臨近期限的時候更嚴重吧。我居然開始掌握這些規律瞭。不過從理論上講，我確實是可以放松一時間瞭。

　　……

　　周三晚上。

　　睡覺時候，

　　林茜破天荒的穿瞭條白絲的三角內褲。包裹著她飽滿的屁股和一個成熟的白桃子。這是條部分半透明的那種類型，關鍵部位若隱若現。光看前面的話，還是挺普通的，後面就挺露的。

　　林茜，“公司的夏季新品，好看嗎？”

　　“好看。”我靠在床背上，房間裡的光柔和而舒適，“我記得你以前，不太喜歡白色的。”尤其是白色內褲。因為白色是彭脹色，容易顯大。林茜不太希望別人覺得她屁股大的。

　　“嗯，公司的商品試穿嘛。再說偷偷穿給你看，無所謂的。老婆好看嗎？”

　　“挺端莊的感覺。”她確實能把這種明明很性感很露的衣服，穿出一種很淑女的感覺，可能是氣質使然吧。

　　對我而言，這件內褲，倒是讓我想起瞭初中和小學時期的體育運動會。學校的一些女生會穿這種純白的內褲參加比賽，當然沒那麼透，隻是有些小女孩有嬰兒肥，看起來很飽滿。是哪個時代的一些美好記憶。

　　林茜轉動著她纖細的腰。

　　“好看嗎？”她嘻嘻的笑。轉動瞭幾下腰身，然後伸手摸我。“等這幾天過瞭，老婆跟你作哦。”

　　“今天我又拉黑瞭幾個人，最近追我的人，好像變多瞭。”她有些搖頭的靠近我旁邊說。“還有個是搞攝影的。說什麼我身材氣質都好，不當模特可惜呢，這幫傢夥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

　　“兒子，我收瞭80個土雞蛋，發到林茜那兒瞭，你記得去拿啊。”老媽發件都會發到林茜上班的傢電城附近的快遞存放處。

　　每次都是直接給林茜打電話。然後到我回傢瞭才知道，她發瞭東西。

　　我笑，“今天破天荒的打到我這裡來瞭？”下午的心情挺不錯的說。

　　“打林茜的電話沒打通。這點土雞蛋好容易收瞭80幾個，你早點去拿瞭放冰櫃裡啊。別忘瞭拿，時間久瞭會壞的。”

　　“好的，我下班就去的。”

　　我隨手給林茜打瞭個電話，但是無人接聽。好吧。我有點搖頭。

　　窗外的天氣有點陰，這個時間，我其實也有點忙得團團轉，最近下面的用人單位給的報表太多瞭。

　　我轉回身打電話給老媽，“媽，發快遞下次直接發我這裡吧。我們公司有快遞接收員。很方便的，你不打電話我都會拿到的。”

　　“發你，你又不記得我的好。”我有點苦笑。她總有種林茜才是她女兒的感覺，“算瞭，我知道瞭，我去取吧。”

　　等下班後去走一趟。不過林茜那邊，我還是發一下信息吧。畢竟，老媽送的東西，她知道瞭會哄老媽開心也是好的。

　　在微信上給林茜講瞭一下媽媽發快遞的事，發過去。但一直沒人回復。估計是有事在忙吧。

　　手頭上一堆的審計資料。

　　出去拿文件的時候，小龔正在跟小張在大廳裡爭什麼，“……有統計表明啊。”

　　小張臉紅脖子粗，“什麼統計能表明這個？”

　　“歐洲人傢統計過妓女的小費，數據表明，妓女在排卵期收到的小費會高於平時。”

　　小張，“那統計的人數呢？區域呢？有代表性嗎？再說瞭，這種統計有什麼意義嗎？”

　　小龔，“意義？這說明瞭，女人的生育欲望變高，就會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來，使她們更容易吸引到男人，很微妙的。你在街上看到個燒雞，那可能是真的燒，由內而外。上次，在中原路遇到那個燒的，你記得嗎，我跟你說瞭，讓你抓住機會。”

　　小張，“你自己怎麼不上呢？！”

　　這些人扯的這些淡，我是真的有些無語。拿瞭資料，“小龔把要審核的數據發到我這裡來。”

　　“好，好吶。”幾個人擺回姿勢作事。

　　……

　　我繼續幹活。

　　半個小時後，我在這次發過來的招聘信息中，居然看到瞭一個極討厭的人的資料。

　　楊桃子……

　　那個似乎瘦瞭點的傢夥的登記像，在電腦上的應聘人員名單裡看著我，帶著點諂媚和自卑……

　　有點惡心，向突然看到瞭一隻癩蛤蟆一樣……

　　這傢夥不是在給工地配餐的快餐店打工嗎？

　　怎麼到這裡來應聘瞭？？

　　窗外的光線有點暗，風帶著些水的氣味。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傢夥難道上次就已經被快餐店解聘瞭？

　　向一個突然出現的讓人心情凝重的陰魂。

　　它早就沒上班瞭嗎？！

　　我立即拿手機打林茜的電話，“您拔打的手機，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

　　我用軟件查她手機的定位位置。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再查這些瞭。突然發現這種情況，向突然關燈後的眼睛不適應，我的心有些繃緊。

　　她的位置不在傢電城裡，是在市內的一傢長虹路分店。

　　隻不過，她的位置離那傢分店的位置略有一點點遠。我有一點點沉重……心想不可能吧。

　　當然，定位系統出一點錯很正常，顯示位置偏離一點也很正常的……

　　我接著又打她的電話，仍然提示無人接聽……我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門外的小龔和小張還在爭論個沒完，

　　我的心向壓瞭塊石頭一樣，打開手機監控，系統提示，“你的VIP已經過期。”

　　“……”

　　付錢。

　　幾秒後，監控被打開瞭。

　　光線不太好。我聽到瞭一個女人深重的喘息聲，手有點抖。

　　接著，我看到畫面上一隻修長雪白的腳腕高高挑起，和掛在那腳腕上的一隻白絲褲頭。

　　半透明的薄莎褲頭，斜跨在腳上。女人的腳修長，那透明的內褲，帶著某絲液體……向有光照在上面一樣刺眼。

　　那下面是兩條朝上舉起的雪白豐韻的大腿。

　　那雙大腿的中間有片陰影，看不太清，但那影子與那豐韻大腿的下方，擺著一陀慘白色的大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