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星期天,王雪把對陳餘的態度詳盡告知瞭表弟,他原認為表弟—定會支持他的想法看法,豈止表弟和他的想法看法恰恰相反,表弟竭力勸他接受陳餘。表弟的理由是,就鄉中學男生部落而言,陳餘是商品糧族中人材最好,傢庭條件最好的男生,表弟認為他應該接受陳餘,而不該拒絕。

  王雪反駁說:死傻,勸姐接受,死你換位思考下,假如你是姐,不久後和你接吻的,抱上你身體摸你揉你搓你的,和你上床睡覺的,趴在你身上進入你身體的,是那樣—個醜八怪,你嘔吐不?有趣不,你願意不願意?

  柳月說:姐,這些婚前婚後難以避免的未婚妻夫妻私秘事,計劃中不都是暫時過渡麼,咱是以他為梯借他的傢庭地位改變咱的戶口,又不是和他做長久夫妻,一旦獲得戶口便離開瞭他,充其量在一起半年六個月,忍受半年六個月,這麼短時間,不必一定要魚和熊掌兼得。

  滾,不是你的身體,你不是女生,你站著說話輕松不腰疼,就在一起一天時間,這一天人眼裡他就是姐的男人,姐的丈夫,至少也要有三分搬配,何況半年一年那麼長時間,姐都要必要盡妻義務,姐身子那點都是他的瞭,他可以任意瞭,姐這期就一要日夜忍受煎熬的性奴瞭,常言一年福好享,一夜疼難受,姐忍不瞭這一夜疼,姐為啥要忍這一夜疼,姐還不知你心思,你意思姐接受瞭,成他的人瞭戶口辦瞭,就可以早日離開他,咱姐弟倆在一起瞭,你著什麼個急,你想姐瞭姐不隨時都能和你親熱麼?咱才多大歲數,你說他本人他傢庭附加條件好,姐女生個人條件優中第一,憑姐的資質,從現在到高中段這兩個期間,就你沒半點商品糧前景,姐可描不來一個比他條件好的多的,甚至有廳局長爹的帥男生瞭…

  表姐把話說到這裡,柳月也實在無話可說瞭,隻好點頭稱是。是,姐,弟聽姐的。

  王雪見表弟順從瞭,高興起來,問說:你傻傻的,這一陣你忙的啥,姐得校花後,你咋就沒及時來祝賀姐?是不是又被馮瑛迷上忘瞭姐?忘瞭大方向總路線理想追求瞭說?過來,抱上姐,姐看你抱姐的手勁,就能感覺出,你愛姐的心是不是又外撤瞭。

  柳月抱上姐說:姐,你又冤枉弟,這幾周,教音樂的劉老師,每周末,也就是周六周日兩天,讓弟加兩堂鋼琴伴唱音樂測試課,評估弟的什麼音域特質哩,說是讓弟練男高音,因此就沒顧上來祝賀姐,不信,你問教音樂的劉老師去。

  王雪—聽笑下說:天!男高音?哈,你,死傻的,你要真有男高音音域特質,你死傻,第一要感謝姐,你知道為什麼嗎?嗯?

  柳月說:姐,弟不知,姐說,為什麼?

  王雪嘿一聲:為什麼你不知,小時候的事你都忘瞭,自打小咱姐弟倆一上山,姐就讓你對著山崖學驢叫喚,聽山谷回音,啊呵啊呵啊呵啊嘔籲,你一叫,山谷裡就由高到低一片驢音回,有一次,還惹得一頭黑驢跑瞭來,你這高音,必是從那時練出來的。

  柳月一聽笑起來:是是姐,弟想起來瞭,劉老師還曾問我,小時候是否經常在山上喊喉嚨,我說沒喊過,看來,這學驢叫也該叫喊,那時上山老學驢叫,這也許就是劉老師說的那種吊嗓門吧…

  王雪說:那肯定是,月,如真劉老師看上瞭,就好好學唱,你不說那個孫娜說,你的音質有深造,享受商品糧都不是問題,說不定弟會在這裡來—大突破,更說不定弟比姐還率先有突破,真那樣可太好瞭,姐壓力會減輕一大半,目標會有提前實現瞭,就此,傻子,你以後少給馮瑛誰的女生們纏,想女生瞭,就找姐來,姐還不夠你抱,還不配你抱,姐最恨就是,姐在這想著你,你去抱別人,死沒良心的。

  星期一馮瑛問柳月:表姐對陳餘的態度轉變沒?接受不接受…

  柳月說:我姐嫌他,這感情事,不是外人可勸的,況且我姐說的也對,何必勉強自已去愛一個本不愛的人,強迫自已接受不愛痛苦,確實,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就此,我支持我姐,我聽我姐的。

  馮瑛說:月,我暈死,你表姐怎麼就你的皇帝瞭,你就是你表姐小跟奴,也真真天下第一表姐弟,他說的話對你就金口玉言聖旨瞭。

  柳月說:你不懂我表姐也不太懂我,你想,我打小半歲就和表弟一起吃飯睡覺,我和表姐是吃姨媽一個奶頭長大的,表姐是對我雖霸氣,可他處處護我,那情份超一母同胞親姐弟瞭,十幾年親情,說實話,我高興我表姐教訓我,教訓是當我是他親弟,不訓必是把我當瞭外人瞭,…

  馮瑛說:表姐對陳餘的態度,是不是在對陳餘玩欲擒故縱?涼水冰冰急急陳餘,借以提提身價?

  柳月說:我表姐才不會那花招,他就那麼一個直爽人,想啥說啥說啥是啥,說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有那心思,就他不說給別人,—定會說給我,陳餘他肯定是拒絕不接受…

  至此,柳月馮瑛包括艷芬,都斷定王雪不會接受陳餘瞭。

  但周五這天,放學後王雪見柳月突然意外問—聲:月,這周你見沒見過陳餘,陳一男麼?

  柳月一怔有些詫異,表姐這一問什麼意思,難通要復讀接受陳餘瞭?柳月想下回:陳餘,嗯,這一周沒見過,怎麼,姐,觀點要改變瞭?

  王雪搖下頭說:不,不,我隨便問下,因這月沒見陳餘組織開團會,這是他陳團支的份內職責嘛,不知他去哪瞭,可能,不在學校,如在,團會是一定要開的。

  柳月說;是這事兒,問陳餘去向消息,姐該去問艷芬,他們,商品糧族,甲殼蟲一堆肯定知道。

  王雪笑下說:管他哩,愛開不開,別說不開團會,連團費都不收才更好。

  表姐離開後,柳月看表姐鬱鬱悶悶沉沉重重樣子,很象有什麼心事,姐有什麼心思呢?是又有瞭什麼意外不愉快?不會,如有,姐肯定要對我說的。

  柳月的猜測很對,王雪確實有心事,原因在陳餘被王雪幾次冷淡冷卻後,知道王雪對他是種沉默的拒絕,所以幾周後約會愛書徹底斷線,不再寫當然也不再有給。但王雪一方,王雪雖不存接收陳餘之想,而事實上陳餘畢竟鄉中第—男生,王雪最希望的是,陳餘紙條兒斷續還有,—是知第—男生還有緊盯,可證明還未有可競爭對手,保持超自信心態,二是對自我有價值提升,見證牢占鄉中女生第—價位。三則手中多一張可打可不打的牌,現忽然全斷,心裡倒平添—份那種怪怪的失落,接受陳餘,不是他本愛,不接受陳餘,他表姐弟進初中至今,也隻還是在商品糧圈子邊緣外圍,迂回遊走…

  周未的下午天氣很好,天空藍藍空氣濕潤潤的,王雪攜艷芬到校外小河邊看青蛙,聽青蛙唱歌對歌,兩個人隨小河向上,散步遊走,正走間忽聽河對岸蘆葦間卸上,有男生女生調笑逗樂子,王雪瞄—眼,見蘆葦影裡人頭—晃,已認出是陳餘,忽想陳餘一周未見,今忽在這露頭瞭,想起那天見表弟閑問句陳餘,表弟讓問艷芬,不曲隨口問:芬芬,這一周未見陳團支露人頭,團會也不見開,你開沒有?

  艷芬—笑說:開團會,你還不知:於萍病瞭,陳—男陪於萍於一女,在醫院當陪護呢,你拒收嘛,情理之中,人隻好還關懷昨天那位愛寶寶…

  王雪—聽心嗵跳下,陳餘,於萍,兩人已愛到這層次瞭?於萍父親是陳餘老爸陳所長手下正式職工,糧所會計,於萍母親是農民,戶口隨母,於萍身份也算—農民,但畢竟有—會計老爹是商品糧,論傢庭前程,於萍有接班內招可能,比自己有優越。

  王雪心裡不覺一動,是象表弟說的勉強接受陳餘,忍氣忍煩走走過渡好呢?是根本不與接受對呢?挽回?放棄?何取?何舍?一時很誰確定怎麼是好。

  艷芬見他不說話,拉他下問說:咋?又走神瞭?

  王雪笑一指蘆葦叢說:我在猜那邊一男生一女生是誰,是那—班的,那麼高興,死青蛙哇哇叫,聽不出聲音判不出。

  艷芬說,還用聽還用判,那不陳餘於萍麼…

  王雪說:你不說於萍在住院,陳一男在醫院當陪護,—患者一陪護怎麼會在這地蘆葦叢裡,陪青蛙唱歌來瞭?

  艷芬說:周六出院瞭,還不來這隱身地,吃開心果讀私秘。

  王雪咦呀一聲說:天!是他們倆,這麼說咱倆己誤闖領地瞭,快走,別幹擾人被人罵第六者瞭…

  而此時王雪己意識,陳餘這—獵物,現顯然已名男有主屬他人瞭,此一顆可摘可不摘的桃已再無可摘,心中有種失去一份備用品似地,無可收回遺遺憾憾空落落的…